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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十六年前柳安就这样?想,可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又重蹈了父亲和卢相的步子,为赵家尽心竭力。

    柳安自嘲般扯了扯嘴角,也好,阿竹可以休息了,接下来的事可以交到他手上了。

    一直到出了皇宫,柳安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魔怔。

    马车摇摇晃晃,柳安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父亲,日后我也要和您一样?,做忠心的臣子!”

    “三郎记住,忠心是臣子都要有的。”

    “难道臣子不?是分成忠心和不?忠?哦!三郎知道了,是分为有用和无用!”

    “这天下只有两?种臣子,陛下信任的,和陛下不?信任的。”

    “父亲一定是陛下信任的!三郎日后也要做陛下信任的臣子!”

    “三郎日后不?要做臣子。”

    柳安迷迷糊糊,一句句喊着,“父亲、父亲!父亲,陛下为何不?信您啊父亲!”

    马车到了丞相府上,停了下来。柳安惊醒,久久却回不?过神。

    “爱卿,朕唯一能信的,只有你?了。”

    柳安鼻尖一酸,多年前,丞相问他为何来长安,他说,‘我要看看陛下信任的臣子是何种模样?!究竟是不?是将心剖出来给陛下看的!’

    卢相笑他,说这天下根本没有陛下真正信任的臣子。

    可昨晚,陛下的眼神诚恳的似乎只有自己了。他甚至给自己看了咳出的血。

    “丞相,已经到府上了。”王津道。

    柳安深呼一口气,“知道了。”

    他稳着步子从马车上下来,又想,这件事不?能告诉阿竹,若是被人提前知道了,太子登基恐怕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柳安径直走进?去,一整个院子的人都在等他。他忽然停住了步子,“这……这是怎么了?”

    “丞相您可算回来了!”周禾也松了口气。

    “我是进?宫了又不?是去送死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柳安边说边往前。

    侍从们是没一个敢回答的,皇宫那地方跟阎罗殿有多大区别似的,这白?日去是例行?公事,夜里去可不?是吓人!

    “夫人呢?”柳安问。

    “夫人在房中睡着了。”周禾道。

    柳安笑着故意说,“夫人倒是心大。”听到夫人没有忧虑一整夜,他还是有些开心的。

    周禾却道:“夫人才不?是心大,等您见了夫人就知道了。”

    卧房的门?开关?着,婢子们连个门?缝都不?敢打开。对于?卢以清睡着这个说法他们也是猜的,毕竟里面的人前半夜还有动静,越来越安静后,什么动静都没了。

    前院的吵闹声传不?过去,柳安刚到后院,一些婢子就准备行?礼。

    柳安示意他们不?要开口,以免惊醒了夫人。

    婢子们从门?前让开路,柳安走到正中,双手轻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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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房门?上。

    他双臂一起稍稍用力,随着一声‘吱呀’一束光照了进?去。

    微弱的光一路循着,从黑漆漆的地面爬到地下的白?宣纸上,又沿着有弧度的宣纸爬到书案上。

    柳安从这个缝隙中,看见里面的人慢慢停下了正在急书的手,缓缓抬起头。

    夫人双眼通红,不?知是熬的还是哭的。发丝也有些凌乱。案上的烛台要烧尽了。

    一地的白?宣纸上都写满了字迹,柳安有些心疼。

    面前的人放下笔站了起来,冲着柳安扬起了嘴角。

    柳安双手用力推开了门?,屋子更亮堂了。

    “回来啦。”卢以清道。

    “回来了。”柳安回。

    四目相对,两?个人鼻尖都酸酸的。

    婢子们瞧见那满地的字迹,一个个目瞪口呆,原来夫人写了一整夜。

    柳安走进?去,小心绕过地上的宣纸,不?用想他也知道夫人写的是什么。他走近问:“夫人倦吗?”

    卢以清点了点头。

    “白?日休息恐怕不?好。”卢以清又摇了摇头。

    “好,只要夫人想休息,何时都好。”柳安道。

    他握着夫人的手,往屏风处走。后知后觉的秀芝刚忙进?去给关?门?,不?过,秀芝进?去后先是低头看了看上面的东西。

    门?关?上后。

    念念和周禾围了上来,就连王津都凑上来一个耳朵。

    “夫人写了一夜的什么?”周禾问。

    秀芝不?说。

    念念有些着急,“究竟是什么呀秀芝。”

    “是佛经。”秀芝道。

    “夫人不?是不?信佛?”念念小声道。

    三人的目光看向念念,她低下了头,知道话说错了。

    ……

    白?日终究是休息不?大好的,卢以清和柳安算来就休息了一个时辰,便被外面的雷声惊醒。

    两?人正准备从房中出去,卢以清忽然想到郑淮之的事,柳安怎么一直都没问。既然对方不?问,她自己提起绝是不?可能的!

    心中如此想着,可她的目光还是时不?时落在柳安身上,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夫人有话要说?”柳安问。

    卢以清支支吾吾,“我我……我是想问你?,陛下找你?何事。”

    “边境的事。”柳安道。

    “哦。”卢以清对皇上找柳安究竟是合适也称不?上在乎,只要人能活着回来就好。

    “夫人呢?”柳安问。

    卢以清抬起头,“我怎么了?”

    “郑淮之找夫人是何事?”柳安挑了挑眉,他就喜欢看夫人紧张的模样?,让她知道做亏心事是什么感?觉,如此看她还敢不?敢再见郑淮之。

    “咳咳咳。”卢以清咳嗽了几声,“那、那真的是偶然碰见的。”

    “哦。”柳安点了点头,不?轻不?淡道:“我还以为夫人今日出门?就是去见他的。”

    “怎……怎么可能!”卢以清忙道。柳安这人怎么可以对自己这番怀疑!

    就在卢以清准备斥责柳安不?改如此想的时候,一道雷劈了下来。

    两?人无声站着,卢以清张着的嘴巴忘记收了回去。

    “哎!”柳安故意叹声气,“看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卢以清记得?眉头都蹙了起来。

    柳安借着这个势头道:“我想要对夫人放心,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也不?知夫人会不?会瞒着我。”

    “自然不?会!”

    “可为夫心中不?踏实。”柳安往前走了走,“不?如,夫人还是先别出门?了。”后面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既然他准备顺着夫人的路走,那夫人就没必要出去犯险。

    卢以清一听,若是不?能出门?了,别说父亲的旧部了,就算是将军夫人自己都见不?着了。

    “不?是说好了要赌一把?”卢以清反问,“怎么你?说反悔就反悔了。”

    “嗯,我就是反悔了。”柳安道。

    他抬手轻轻拂过卢以清的发丝,“阿竹,太危险了。”

    卢以清低着头,没有理他。

    “阿竹,你?要听话。”柳安又道。

    卢以清抬起头,“如果?,我不?听话呢?”

    第73章 七三章

    柳安也十分仔细看着夫人的双眼, 最后也只是叹了声气。

    从前他想过夫人对自?己可能畏怯,不知为何。如今他要和夫人下一盘棋了,但在棋子?落定前, 他竟然连枕边人也不敢告诉。

    或许是见柳安有些踌躇,卢以清道:“我会听话的。”

    柳安不知她这句话几分真假,即便是她不听话,自?己也没有办法。

    “丞相?, 不良帅来了。”周禾道?。

    周禾的话刚说完外面就响起‘哗啦啦’的雨声,从房中听去,就能感?到雨势多急。

    “快让人进来吧。”卢以清声音很大, 根本没和柳安在商量,而是直接告诉了周禾。

    柳安张了张嘴, “不良帅同我身形差不多,夫人让秀芝给他找身衣服?”

    “好。”

    话说完,柳安便先行出去, 看看这样大的雨将肖洛淋成了怎样一个?落汤鸡。

    一开门,柳安整个?人愣住了,外面的人正要行礼, 柳安道?:“先进入吧, 夫人在里面。”

    上官青青点了点头。

    里面的卢以清见她已经湿了衣裳, 忙道?:“我的衣裳你穿应该也行的,怎么就淋得如?此湿?”

    “马车不挡雨?”卢以清又问。

    “骑……骑马来的。”上官青青道?。

    卢以清愣在了原地,骑马来的?卢以清还记得柳安回来的时候, 阴沉沉的天?,仿佛马上就能落下雨来。肖洛竟然是带着上官青青骑马来的。

    她在心中叹气, 或许肖洛一个?人常年习惯了骑马快,可上官青青怎么经得起这大雨。

    “快来换身衣裳吧。”卢以清拉过她的手。

    秀芝刚好走?了过来, 从卢以清这里拿走?了一套柳安的衣裳。

    看见衣裳的那一刻肖洛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丞相?也变得这样细心了。他走?进一处房中快速换好,回到了柳安的书房。

    一个?小暖炉已经燃上,柳安示意肖洛过来暖暖身子?。

    肖洛笑着说:“丞相?果然是有了夫人不同了,都?知道?要用暖炉让我烤身子?了。”

    柳安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夫人体寒,这样大的雨身上会冷。我哪里会像你一样,敢带着夫人在雨中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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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洛嘿嘿笑着,“我也没想到雨能下这样快。”

    “呵,那等你到了这里再下雨也不好回去啊。”柳安说。即便是有马车,雨天?总是不好赶路的,他还没问肖洛非要这时候来是要做什么。

    “不不不,下臣是这样想的,若是下雨了,我便和夫人住下。”

    “……”不知如?何作答的柳安,一脸疑惑抬起头,“我说肖洛,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住下来了?”

    “您没说,可若是下雨了,夫人或许会留。”自?作聪明的肖洛笑着。

    柳安也‘呵呵’笑了两声,“我劝你别?想着从夫人那里下手。”

    “这是在笑什么?”卢以清带着上官青青已经走?了过来。

    肖洛看着上官青青,一时竟觉得自?家夫人似乎更美了些,平时夫人穿的并不素净,而丞相?夫人更喜欢素净些的衣裳。如?今穿上了不是自?己的衣裳,竟然显得夫人有些淡雅。

    柳安轻咳了一声,肖洛回过神来,起身道?:“下臣听说丞相?昨夜在宫中一夜,心中有些担忧便过来看看。”

    闻言,卢以清心中感?动,原来夫君也是能让下臣担忧的人。看来夫君同父亲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而柳安却是在心中冷笑,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陛下是开心的,能因为这事儿来?

    他倒是要看看肖洛今日又能作出什么幺蛾子?。

    四人围着小暖炉坐下,秀芝拿了些吃食在一旁。而卢以清想喝茶,周禾又冲着雨直接跑出去拿夫人喜欢的茶水。

    柳安单手一手牵着卢以清的手,一手撑着下巴,一句话也不说,就等肖洛开口。

    他余光时不时落在肖洛身上,心想,还好当时自?己没走?眼让他做了不良帅,就这般脑子?真的成了言官,想来现在脖子?上已经空荡荡了。

    “丞相?、夫人,你们猜我在路上碰上了什么事儿!”肖洛说的极为神秘,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感?兴趣。

    柳安心中轻笑,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能说出写?什么东西来。

    “有位公子?,竟然在大街上奔走?,口中还打喊着,‘我不愿!我不愿!’”说到这里时肖洛还故意模仿着那公子?忽然时的神色和语气。

    周围一团哄笑。

    周禾问:“是哪家公子??”

    “这位公子?可真是有来头!就是上次我说的郑家公子?郑淮之!”肖洛认真讲着。

    唯有上官青青遮面发笑。

    周围所有的人都?面色发青。

    面色发黑的还要数柳安,他就知道?,这小子?来了就没什么好事儿。

    见众人没有任何反应,肖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是不是自?己讲的太?扯了,毕竟郑淮之那样的人,谁会相?信他在雨中奔走?,还狂喊。

    肖洛又道?:“这事儿是真的,你们应该还不知道?,郑淮之的母亲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还是他们府上的下人说的。似乎是……是,哦!那小娘子?的母亲同左相?夫人是亲姊妹!郑淮之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 ,但昨夜忽然就要退婚,坊间还有人笑说,他不会是又梦见了那位心上人吧!”

    “哈哈哈哈。”肖洛笑着说:“要我说,他不如?去了,去找那位心上人。”

    “……”

    周围的人不仅始终沉默,周禾和秀芝等人的头又低了许多。

    肖洛自?然不知道?,因为他最后的话,卢以清也在心中问候过他了。

    黑着脸的柳安不再看向肖洛了,而是转头看向了卢以清,卢以清欲哭无泪,真是苍天?可见她有多惨。

    “夫君瞧我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许是柳安的目光太?炽热了,卢以清还是不自?觉说了出来这话。

    柳安道?:“最好是没什么关系。”脸上一副,等他们走?了我再和你算算这笔账的样子?。

    肖洛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有些奇怪,这明明是郑家的事,和他们二人能有什么关系?

    心中如?是想着,周围的侍从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有关系,一定有关系!

    ……

    几滴雨落在崔远手中,砸在手上是有些疼的,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身后的婢子?都?站在屋檐下,雨水斜着打湿她们的衣裳,也没人敢抬头。房中的夫人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呵,哈哈哈哈哈,贵人,贵人好啊。”崔远大笑,仰头看了看天?。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没想到有些人都?死了,还能有交手的机会。”崔远一开口,雨水便落入他的口中,他却像是在饮着甘露一样,细细品尝。

    嘴角隐现一抹笑意,崔远觉得整个?人都?高兴了。

    之前卢征在的时候不愿意和他交手,最后卢征虽然是死了,但却在朝中留了很多圪塔给他,这么多年来,活着的人是他崔远,但朝堂似乎永远是个?死人的!崔远自?然恨,恨卢征看不起自?己。

    如?今好了,这些晚辈可不会像卢征那样瞧不起自?己。他可以好好将这些晚辈好好玩弄一番,□□的他们自?己想要寻死才行。

    崔远越想越开心,不愧是下在快要夏日。就是沁人心脾。

    只是关于丞相?夫人究竟是不是那个?贵人,还需要自?己去看上一看。

    “盯好了,若是见了她,急事告诉我。”崔远冷声道?。他并没有回头看夫人,夫人却知道?这是在同她讲话。

    “是。”

    夫人想了想又问,“若真的是呢?”问着话的时候夫人是有几分担心的,不止是直觉,那日丞相?夫人同贵妃站在一起,她就应该意识到丞相?夫人很像卢琳!但也正因为这样,她竟会觉得左相?恐怕动不了丞相?夫人。

    “真的是?”崔远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夫人,“真的是岂不是更好?柳安他还想活着?”

    “哈哈哈,夫人不会觉得陛下若是知道?柳安私藏卢氏余孽还能留他一命吧?”

    “夫人怕是忘了,陛下向来残忍,他下旨杀的第一位朝臣,可是同他一同长大的将军。”崔远如?是说着,却不知现在周围的人看着他才是那个?吓人阎罗。

    “是。”夫人因为上次的事一直在左相?面前抬不起头,只能低着头应下。

    “阿竹是吧?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卢琳、卢依。”崔远轻笑,“倒是会给两个?孩子?取名字,都?是早死的名字。还是凌儿好啊,日后必成青云之志!冲入凌霄。”

    崔远大手一挥让婢子?上前给自?己撑伞,两个?婢子?踮着脚尖,高举手臂,将伞撑在两侧,生怕有雨落在左相?身上。

    可崔远前行的步子?太?快了,婢子?们踮着脚尖跟不上,摔在了地上。

    崔远停了下来。

    婢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恐看着丞相?。

    崔远冷哼一声,“今日我心情好,想要去看鱼,只是鱼不会跳……”

    婢子?抬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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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崔远,泪水混杂着雨水从脸上滑落,只是让人看不清这是泪水罢了。

    在后院的崔凌瞧见父亲的身影赶快藏了起来,远远的她看见父亲站在亭中似乎在看池中的鱼。就在这时,一个?妙龄女?子?落入水中。池中的身影来回扑腾,可没人敢上去救人。

    直到池中的人再没了动静……

    父亲或许是觉得无趣,便走?了。

    崔凌吓得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固然骄纵,可从未亲手害过人,前几日丞相?夫人落水的事还让她胆战心惊。

    “娘子?是要做什么。”婢子?拉住想要往外冲的崔凌,“娘子?身上的上伤口还没好,见不得雨水。”

    她哪里是身上的伤,而是被父亲亲手毁了的面容。一滴泪从眼角出来,婢子?又赶快擦去。

    崔凌忽然笑了,婢子?擦拭的手更快了些。

    “擦去做什么呢?我们都?知道?,好不了的。”崔凌瞧着远方,“父亲已经走?了,将她捞上来吧,里面冷。”

    婢子?仍旧没有动静,这明摆着是左相?想要杀的人,若是掺和了,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崔凌也没有再管,撑起一把伞往外走?,婢子?只能在后面跟着。

    她沿着长廊走?到父亲方才站着的地方。

    水池中的人睁着眼,面目狰狞,在看到的第一眼崔凌便不自?觉后退。

    池中红了一片,崔凌颤抖着声音问:“淹死的人身上也会有伤口吗?”

    婢子?不知如?何回答,只因现在崔凌尚未来月事。

    “真的是,原来淹死也会流血。”崔凌摇了摇头,“看来还是不能淹死。”

    这话让婢子?一怔。

    “娘子?可不要乱想。”婢子?忙道?。

    崔凌扯了扯嘴角,像个?疯子?一样,“没有……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可是左相?之女?,尊贵的很。”

    她伸手解自?己的外衣,婢子?慌乱阻拦,却并未拦下来。

    崔凌三两下将婢子?推到远处。

    “你要敢过来,我就跳下去。”崔凌冷声道?:“站在那里不要动,我很快就好。”

    崔凌没再管婢子?,抱着外衣往前走?,在雨水即将要淋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停住了步子?,她大手一挥,外衣腾空而起,鲜亮的颜色飘在空中,似乎是这急雨也打不下的。

    灰暗的左相?府上,阴沉的长安城里。唯有这一抹亮色,像光一样。

    就连远处的婢子?也看向了飘在空中的外衣。

    崔凌忍着想要过去抓住的冲动,见外衣一点点落下,盖在死者的身上。

    她淡淡道?:“这样就不冷了。”

    一行泪快速落下,蜇在脸上的伤口上。痛感?刺入崔凌心头,治不好了,治不好的。

    “娘子?。”婢子?快步走?来,可没有能给她披上的衣服。

    “走?吧。”崔凌淡淡道?。

    长廊从来没有这样长过,崔凌也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过。她是尊贵的左相?的女?儿,是本应嫁良人的官妇,该有一身傲骨在身。

    若是她不曾见过暴怒的父亲,若是她不曾见到这具尸体,若是她不曾听闻父亲的手段。

    “哈哈哈哈。”崔凌仰头大笑,没想到当日那林间女?子?说的都?是真的,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父亲是这样的手段。

    ……

    阵阵笑声从柳安的书房传出,肖洛还是很满意自?己方才讲的几个?笑话。其他不说,算是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谁知道?郑淮之那厮不怕死,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街上拦丞相?夫人。

    “没想到不良人中间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卢以清道?。

    柳安道?:“不良人和一般的犯人可不一样,他们中有功夫极好的,有脑子?极好的,否则也不能成为不良人。”

    这一点卢以清从前倒是听说过。

    “看来不良帅平日还是很费心的。”卢以清道?。

    肖洛摇了摇头,“何止是费心,还不讨好。”

    “肖洛,不良帅这个?位置你坐了这么久,竟然还觉得它是个?一般的位置?”柳安抬眼问。

    肖洛不太?懂,柳安也没有接着明说。

    起初柳安本想在禁军中安排几个?自?己的人手,只是禁军太?显眼了,陛下只允许自?己的亲卫。柳安不是动不得,而是懂了就会失去陛下的信任,柳安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夫人,你带不良帅夫人去看看你前些日子?收来的好玩意儿。”柳安道?。

    卢以清明白,柳安要同肖洛说事了。刚好上官青青在这里也说不上什么话,不如?她们二人离开。

    卢以清双手握住上官青青的手,笑着说:“前些日子?我确实收来了些好玩意儿,我们去瞧瞧,你若是喜欢,拿走?一件!”

    上官青青很高兴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些,眼瞧着要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卢以清和上官青青一边走?着,一边和秀芝交代,“该让厨房准备午膳了。”

    “青青,平日里你们喜欢吃什么?”卢以清问。

    上官青青想了想,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吃……粽子?、糯米糕、桂花糕……”

    卢以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粽子?和糯米糕的区别?很大吗?

    “那不良帅有没有什么忌口?”卢以清又问。

    “没有。”上官青青快速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没有。”

    卢以清笑了,“那他可有什么很喜欢的?”

    “夫君喜欢在杀人前喝酒。”上官青青答。

    卢以清愣住了,她还记得之前问上官青青肖洛的喜好,她说肖洛喜欢砍人……若是青青在上官将军面前也如?此说的话,上官将军真的能满意这个?贤婿吗?一时间卢以清有些好奇。

    好在秀芝是个?灵活的人,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该去准备什么了。

    卢以清也不多问了,直接带人回到了房中,而后小心关上门。

    上官青青期待的心更重了,“还要关上门呀,这宝贝我真的能看吗?”

    上官青青觉得要关起门来偷偷看的,一定都?是珍宝。

    “当然能看,还能带走?。”卢以清道?。

    “阿竹待我真好,如?此珍贵的东西也能给我。”上官青青不自?觉挽上卢以清的胳膊,她扭了扭身子?,卢以清觉得心都?化了。方才她还觉得日后养孩子?要经常带出去,如?此孩子?的脑子?才不会木讷。现在看,木讷的孩子?好呀,单纯。

    卢以清道?:“只是看这宝贝的时候,暗些的好。回去你给不良帅看,也记得关上门。”

    上官青青重重点头。

    卢以清拿出来一盒个?檀木的匣子?,从外面看就让人觉得精致。其上雕刻的图案,便能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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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木匠的手是如?此精巧。

    匣子?打开的一瞬间,上官青青嘴巴都?僵住了。

    里面是三颗夜明珠。

    “这……这是哪里来的?”问出来后上官青青有些后悔,好像问别?人宝贝的来历不礼貌。

    “礼部尚书送来的。”卢以清回。

    “礼部尚书真是个?善人。”上官青青道?。她固然出身上官家,可上官将军家风清廉,上官青青的日子?只能算得上一般娘子?的开销。毕竟她从不出门,更是见不到什么宝贝。

    卢以清点了点头,“他总能找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宝贝。”比如?,上次的酒。想到这里卢以清又红了脸。

    ……

    自?从夫人和丞相?夫人离开后,肖洛便不笑了,他知道?该说正事了。

    “今日来找我究竟什么事?”柳安问。

    肖洛道?:“崔远的人似乎坐不住了,就连不良人的心思?都?开始打了。他们似乎很想知道?一些长安城以前的秘密。”

    柳安深蹙眉头,“长安城以前的秘密?不良人口中的消息多吗?”

    “不多。消息多的现在都?不会说话了。”肖洛道?。

    “哼,你割了他们的舌头?”柳安抬眼看了眼肖洛。

    “丞相?放心,只要是知道?崔远消息的不良人,都?还会说话。”肖洛道?。

    柳安闭上眼揉了揉眉头,“我们需要防备的恐怕不止有崔远。”

    “丞相?的意思?是?”

    “裕亲王也瞧着些。”

    “裕亲王?一个?和陛下打八竿子?才能打到关系的人,怕他作甚!”

    “只要是姓赵的,都?要防着。”柳安睁开眼,看着小暖炉里的星星火光,“三皇子?能倒,七皇子?倒也不必太?担心。可有些人已经定准备陛下□□,要扶正皇室了。”

    皇上是从先皇手中抢走?的位置,亲手杀了自?己的所有兄弟。而先皇依然,只是先皇留下了一个?人,那便是自?己最小的弟弟——裕亲王。当时的裕亲王不过一岁,现在的裕亲王也不过四十?余岁。

    “下臣知道?了。”肖洛拱手。

    “还有一件事。”柳安看了看门。肖洛起身关上。

    “之前让你去疆场,可见到了戍边将领?”

    “见到了,丞相?的话也都?交代清楚了,他说只要丞相?有需要,随时可以书信。”肖洛回。这便是当时肖洛跟随上官荣出征的第二个?原因,兵权三分,有一分在戍边将领苏尉的身上。此人手中最厉害的并不是跟在身边的人,而是在他走?之前,长安城外驻守的是他一手培养的苏家军。陛下怕苏尉有造反之心才将他远调。

    柳安想要这一分兵权,必然要拉拢苏尉。可他怕书信往来不安全,若是苏尉不同意,再反手举发岂不是自?找苦吃。

    恰逢战乱,柳安便让肖洛跟了过去。

    “能信吗?”柳安又问。

    “能,苏尉想回来,而丞相?能让他回来。”肖洛道?:“苏尉的发妻从到了那边境之地就开始患疾,苏尉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事变后,他要回来。”

    柳安点了点头,“告诉苏尉,我现在要用他的苏家军了。”

    “丞相?为何现在就要用。”

    柳安抬起头,心道?,因为夫人。

    第74章 七四章

    “因为有些事, 若是陛下要追究起来?,恐怕我没有任何办法。”柳安如是道。

    这话听的肖洛心口一紧,竟然还有丞相觉得有些为难的事!

    “若是……若是周旋不过来呢?”毕竟这调兵的事, 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妥的。

    柳安轻笑,“听天由命。”倒也不只是听天由命,需要苏尉的亲信,仅是因为若是现在阿竹的存在被陛下知道了, 时机不对。可他已经和阿竹走了险棋,就算现在后悔也没有任何余地。

    ……

    一场暴雨后,长安城仅凉快了一日, 便以?飞快的速度步入了炎炎夏日。

    一面是柳安确实?开始让周禾不再引着夫人出去,另一面是天气燥热, 卢以?清不愿出门。只要是出门采买的侍从,卢以?清挨个都问过,长安街上?的人都是买了东西便匆匆往回赶。

    卢以?清也好?生看了几?日, 这些出去采买的侍从也是一个比一个黑了起来?。

    她也并不急着去见将军夫人,陛下还在宫中?活得好?好?的,如?今着急也没什么用?。

    倒是柳安, 这个时节忙得不行, 卢以?清看着都有些心疼, 不过最后也只是说?,“夫君可别晒黑了。”

    柳安蹙眉看她,“从前我可不白?。”

    是了, 从前柳安习武,算是瞧着就很健硕的人, 如?今不同了,像个文弱书生。黑脸书生?卢以?清想到了那个模样, 摇了摇头,书生的话,还是白?脸的好?。

    柳安自然顾不上?同夫人说?这些事,着急忙慌的出了门。

    卢以?清摇了摇头,“又是有什么大事?”

    日头晒得人能看见空中?一阵阵滚着的热气。若是站上?在街上?一刻,便能大汗淋漓,一条街走?不到头,便口渴难耐。

    长安城这闷热的气总让人期待着一场大雨,可等了又等,还是一样的热。

    ……

    礼部尚书的府上?忙得很,王泽想要一个凉快的池子,可往年他不喜欢那些东西便没有让人去弄过。

    这两天忽然来?了兴致,亲自带着侍从们在后院从挖土开始。

    说?是亲自,王泽自然不会下手,只不过他站在一侧让两个婢子给扇着扇子,指挥着众人罢了。

    郑芮快步走?来?,尚未走?到王泽面前便开口道:“我看你是非要热死三两个人才肯罢休!”

    “夫人”一身汗的王泽晃悠着身子朝郑芮走?去。

    “你看这天,是要热死个人。”说?着,王泽便转过身去,让郑芮看自己?已经湿透了的后背。

    “你热旁人就不热?王泽你能不能做个人,就算是晚上?在挖能怎么样?”郑芮双手叠在一起,认真道。

    王泽也是委屈,“晚上?的话,又要等上?许久。挖了又不是我自己?凉快,大家都好?一起凉快。”

    “长安这能死人的天气,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哪个热鬼。”王泽的抱怨声倒是能让人认同的。

    今年的长安也好?,乃至整个大雍处处都是热的。就连达官贵人们都耐不住的酷热,更别说?百姓了。

    郑芮叹了声气,“都快别挖了,就算是弄来?了水又如?何,还不是很快便没有了。”

    夫人都这么说?了,王泽也不敢再硬着来?,招了招手让大家都散了。

    “夫人,柳相来?了。”侍从匆匆而来?道。

    王泽闻声,“还不快把人接进来?,要热着柳相可如?何是好?!”

    “我还能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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