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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 3(第2页/共2页)

的时候,她看见谢则凛打了个怪异手势,土佐犬倏然咆哮,险些挣脱束缚朝他扑去。

    犬齿刮伤了谢则凛的手指,管家心急如焚地去查看,可他却只是极轻地笑了声:“养不熟的玩意儿。”

    “需要换种方式吗?”训犬师问。

    谢则凛摁了两下伤口,模样斯文优雅,漫不经心地说:“别再浪费时间,拖出去,直接弄死就是。”

    寒气一下子从脚底涌至头顶。

    明明周身遍布太阳的暖意,可谢则凛轻飘飘的这句话,像带着刀子直直朝她心上扎。

    病态、冷漠、乖戾且狠辣。

    她不明白谢则凛怎么会变成这样,胆怯的同时,也产生了对他印象的转变。

    后来年岁渐长,才慢慢不再害怕。

    掌心手机微微震动,钟向窈的思绪被勾回,看了眼屏幕,是钟其淮打来的电话。

    扫过谢则凛,钟向窈为了不打扰到他,接通后刻意压低了声音:“三哥,怎么了?”

    “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婚婚欲睡》3、03

    快到家了吗?”

    “没呢。”钟向窈后知后觉地瞥向窗外,“今天雨下得好大。”

    车窗被弥漫的雨柱遮挡严实,外面的情况完全看不清,只能听见轮胎碾过积水后发出的拍打声,车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异常缓慢。

    钟其淮随口问:“你还在二哥公司?”

    “下雨前我就已经走了。”钟向窈心知他对谢则凛向来多有不满,此时被追问,支支吾吾解释,“我在小叔车上。”

    钟向窈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惜雨天信号差,钟其淮没听清,反倒被谢则凛入了耳。

    他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腔调,慢慢悠悠地开口,颇有一股闲散公子打趣的意味:“坐我的车就这么见不得人。”

    敷衍几句挂断电话,正给钟其淮回消息的指尖一偏,钟向窈心虚抬头,笑容乖觉:“小叔干嘛这样讲。”

    “是啊。”谢则凛似是而非地叹息,看着她作伪的笑意,“毕竟遇个小白眼狼。”

    话中隐意十足,只差没点名道姓。

    四目相对,谢则凛的那双眼尾部走势略平,衬得再怎么冷峻清淡的眸色也有一缕异样的神秘感,情绪稳稳兜在眸间,丝毫不予以泄露,就算笑着,依旧含着无法忽视的疏离。

    “养不熟的玩意儿。”

    一时间,这话倏然回荡在耳边。

    靠!

    这时候想这些做什么!

    钟向窈的表情僵住,弯起的唇角逐渐绷直,怯生生的,对他的惧意根本不似作假。

    而白日在面对钟叙时,那份肆无忌惮的骄纵更是半分不见。

    看她这样,谢则凛的喉咙顿时有些燥。

    明明只是有些年头没进面,可这姑娘次次遇上他,都跟碰见洪水猛兽一样。

    浅淡的捉弄念头变得索然无味。

    “嘉阳区那边的路半小时前被淹了,今晚通不了,你二哥拜托我顺路过来接你。”视线在她笑意尽失的脸上定格两秒,谢则凛收敛回眼,抬手拽松领结,语调恢复沉静,“看你是想住我家,还是去酒店。”

    钟向窈轻轻眨了下眼:“我住酒店。”

    “自己可以?”谢则凛同她确认,不经意看见后视镜中,始终跟在他们车后的一辆黑色卡宴,眉心微动。

    钟向窈完全没有迟疑地点头。

    “行。”谢则凛了然,“改道去呈嘉。”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外头雨还在下,司机撑开伞来到后车门。

    为着礼貌,钟向窈在摸索上锁柄时,回身看了眼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与她说话的谢则凛,舔舔下唇犹豫地喊:“小叔。”

    “嗯。”谢则凛摆弄着手机。

    “那我先走了?”

    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钟向窈的声音放得很轻,裹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雨滴,嘈嘈杂杂下,莫名变得缱绻温柔起来,甜甜软软的,像极了夏日午后冰镇过的白桃味果酒。

    清甜而不腻,很解渴。

    谢则凛的喉结很慢地滚动两下。

    钟向窈没等到他的回应,撇撇嘴角,打开车门,忽然听见身后传出男人散漫的声音:“自己注意点。”

    砰的一声,车门被合上。

    呈嘉经理亲自过来接了钟向窈,司机便折回驾驶室,边发动引擎,边笑着感慨:“钟小姐果然是长大了,脸皮薄得很,小时后天天黏在您身边也不见这么害羞。”

    那是害羞吗?

    谢则凛掀起眼皮遥遥看向车窗外,盯着那人的身影缓步走上台阶,心中却不以为然。

    司机早已习惯谢则凛独处时的沉默寡言,没等到他回应,余光扫过后视镜问:“先生,现在走吗?”

    等钟向窈头也不回的走进酒店大楼,谢则凛随意地收回眼,一边勾着领带拨弄,一边不甚在意地嗯了声:“走。”

    随后他垂下眼帘,如鸦羽般的睫毛阴影打落在下眼睑处,脑间浮现出幼年时,某个紧跟在他身后黏糊撒娇喊哥哥的小尾巴,一点一点与刚刚从自己身边消失的小姑娘重合。

    两年时间没见面,她是长大了很多。

    而从前蹬着小短腿坐在席间,被谢则凛母亲打趣时,眉眼弯弯地捧着碗点头:“嫁给阿凛哥哥就能这样永远在一起了吗?那我长大要嫁给他!”

    所以这些也全都忘了吗?

    念及适才独处时钟向窈的反应。

    谢则凛低眼,面庞隐匿在黑暗里,摩擦着当年被那只土佐犬刮破留下的陈年旧伤。

    侧影偏执又乖戾。

    忘了也没关系。

    想个办法,总会慢慢想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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