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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第 33 章(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本如寄》33、第33章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孟如寄坐在门槛上,整整半个时辰,一点都没动弹,她将自己这一生浅浅回顾了一下,细数平生,孟如寄自认为没怎么做过亏心事。

    人杀过,妖杀过,但也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该杀之人。

    她想不明白,搞不通透,如果来无留之地,算是她该历的一个劫数,那为什么,这个劫的名字,会叫“倒大霉”?

    她该吗?

    她活该吗?

    像是为了映衬孟如寄的低落的心绪,无留之地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来。

    来这里这么多天,孟如寄还是第一次看见下雨。

    就像是奈河倒流去了天上,又从空中被揉碎了落下。

    就在孟如寄身上的衣衫被雨水的潮气润湿的时候,料想中的疼痛,如期而至。

    疼痛一开始并不剧烈,但随着时间的延长,痛苦显然也在加深,从皮肉皲裂的疼痛变成了敲击骨髓的闷痛。

    心脏也好似被一只长满钉子的手握住、揉捏。

    无力抗拒的痛苦让孟如寄将头埋在膝盖间,她靠着门框,蜷缩身体,咬牙隐忍。

    过去也不是没有这般难熬的时刻。

    内丹在她身体里时,因为灵力过于充沛,数次险些将她浑身经脉都冲碎。但凡她放松一些,压制不住,要么就是自己爆体而亡,累及衡虚山,要么就散发力量,直接危及衡虚山。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只能在夹缝中,危机里,压抑着痛苦,调和体内的力量。

    行如踏蛛丝临深渊,稍有不慎,便坠地狱。

    但每一次,她都挺过来了,一个人在她修行之地,熬过那孤独又漫长的痛苦时光。

    因为没人能帮得了她……

    总是如此……

    “啪嗒”几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声音又急又快,踏在泥泞的土地里,宛如踩破了孟如寄包裹自己的透明心墙。

    孟如寄自朦胧中抬起头,望向正前方。

    一个身影,裹挟着风雨,撕碎雨幕而来。

    孟如寄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便瞬间被一个潮湿的,冰冷的怀抱抱住了。

    青草的味道袭上鼻尖。

    孟如寄怔愣住,片刻后,心神回归,她也感觉到,这个怀抱慢慢温热了起来。

    带着这个人本来的体温,将雨水、湿润的衣裳、还有皮肤,全都熨得滚烫。

    然后孟如寄听见了心跳。

    对方的,自己的……都比往日里急促。

    身体里的疼痛已经不知不觉的褪去了。

    孟如寄在这个驱散寒冷与疼痛的怀抱里呆怔了许久,然后才眨巴了一下眼,缓过神来:“牧随?”

    还能是谁。

    当然是牧随。

    而随着孟如寄唤他的名字,牧随的怀抱更紧了一下,但下一刻,又好似有千钧力道,将牧随的胳膊拉开。

    牧随缓慢的放开了孟如寄。

    他控制着自己的手臂,握紧了拳心,放在半蹲着的膝盖上,整个人身体紧绷,牙关咬得死紧,他好似在用力控制着自己,控制着他的身体,他的手,不再拥抱孟如寄。

    而随着他们的拥抱分开,四周带着凉意的雨水灌进了他们各自的胸膛,将本已捂热的衣衫与肌肤又吹凉,凉意甚至能渗到皮肉里面去。

    如果一直在寒冷中,孟如寄或许还没有感受,此时温热后的薄凉却让她唇齿有些颤抖起来,她伸出手,向前倾了身体,双手从牧随的臂弯里,腰侧旁穿过。

    在牧随微瞠的目光中,孟如寄环抱住牧随,不由分说的将他往前一拉。

    本就单膝跪地的牧随差点被拉得双膝跪地。

    孟如寄却一点没觉得抱歉:“来了就再抱会儿。”她提要求,“有点冷。”

    牧随的胸膛便似要烧着了一般滚烫起来,几乎快能把两人的衣服都烘干了。

    好一会儿,牧随的神智仿佛才找了回来:“你……受伤了吗?”

    “没有。”孟如寄抱着他回答,“就是小绿丸被冲走了,过了时间,有些疼。”

    牧随唇角一抿,他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不去抱住孟如寄。以及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调尽量平静。

    “我被河中暗流推了很远,找过来费了些功夫……”他说完一句,抿了一下唇,闭了好一会儿,话语又冲开了他的嘴巴:

    “抱歉,我应该无论发生什么,也一直在你身边。”

    孟如寄闻言,在牧随怀里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松开牧随,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歪着头,打量牧随。

    孟如寄的远离让牧随第一时间想将她重新拉过来,但他忍住了,抬起的手,终究是没有触碰孟如寄,反而一个转弯,捏住了自己的眉心。

    牧随侧着头,抬起的手似乎要将自己的眉心揉烂。

    他的动作遮掩了他的表情,但孟如寄还是捕捉到了,牧随情绪里的“后悔”二字。

    也不知是后悔“没有一直在她身边”。还是在后悔自己这情话说得太露骨直白。

    “牧随,你……”

    孟如寄话刚开了个头,身后忽然传来了“啧啧”感慨的声音。

    孟如寄和牧随一同回头,但见莫离正抱着手,翘着腿,坐在破木板凳上,捧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干果,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

    “牧随,你是真不害臊啊。”莫离感慨,“堂堂逐流城主,上哪儿学的这一嘴骚话。”

    话音一落,牧随的脸上是后悔也没有了,克制也没有了,所有的情绪被一股陡升的杀气“唰”的一洗,他浑身的气息变了。

    几乎是瞬间,牧随身形如风动,下一刻孟如寄听到的就是人摔在地上的闷响、板凳翻滚的躁动、还有莫离的求救:

    “不孝女!救为父!”

    孟如寄百般不情愿的开了口:“好了。”

    她甚至还坐在原地,头都没回。

    身后,破碎的木茬子尖端停在了莫离的眼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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