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众人彬彬有礼,谦恭招呼,赢得一片交口赞誉,颇为受用。
宴席从早日开到深夜,爆竹声声,千万道炫丽的烟花绽放夜空。
数百艘艳丽画舫遥遥驶来,舫上张灯结彩,丝竹靡靡,美人击鼓起舞,戏子唱曲。
杨岱与各大世家族老觥筹交错,谈古论今,相谈甚欢。
众多世家年轻弟子哄叫着,围拢在杨岱周围,请求赐教。
杨岱一番推辞后,随口答应一番,指点两句,让诸位年轻子弟喜形于色。
此时杨岱在建安城贵胄圈中已经名声斐然。
不知何时,河面上飘起一盏盏莲灯,宛如萤火飞舞。
莲灯在秦淮河上飘荡,又有莲灯飘上夜空,水上天上,闪闪烁烁。
马车驶入乌衣巷,段峯醉眼迷离地揭开车帘,外面已是深夜,繁星点缀,夜风习习,吹得他浑身舒爽。
“世子爷今日真是给武安侯府长脸,不仅赢得了世家豪门的尊重,同时还拉近了和各方势力的关系,实在是妙计!”
段峯感慨不已,拍起了马屁。
“呵呵。”
杨岱淡淡一笑。
他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似乎陷入某种遐思中。
良久。
“世子爷,您在想什么?”
段峯忍不住出言询问。
杨岱睁开双眸道: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段峯微怔:
“属下愚钝,不敢妄加揣度。”
“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自然知晓一些我的心思。”
杨岱缓缓说道,顿了顿又说道:
“今日宴会,你怎么看?”
段峯闻言心中一凛,连忙低眉顺眼,躬身说道:
“世子爷英明睿智,定然早已看破一切。”
“哦?”
杨岱眉毛一挑:
“你倒是很会夸奖人嘛。既然如此,那我且问你,你觉得我今日行为,究竟对是错?”
段峯一阵迟疑。
他想了想,斟酌措辞道:
“世子爷的所作所为,必然是有理由的,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世子爷一番心血?”
杨岱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段峯继续说道:
“至于那些世家豪门的态度,根据属下观察,他们或许有些恼怒、嫉妒,但未必会彻底敌视咱们武安侯府。毕竟世子爷刚正不阿,从不仗势欺人。”
杨岱笑着摆摆手。
“这话你就错了。”
段峯愕然:
“这是何解?”
“我虽然从不仗势欺人,但我若是强硬起来,谁敢忤逆?”
杨岱淡淡地说道:
“世家豪门不是蠢货,哪里肯因为一点口角之争,就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侯爵世子呢?”
段峯沉默了,不知该如何评价。
世家豪门确实是聪明狡诈之辈,但他们更懂趋吉避凶。
如今的武安侯府虽然比较衰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若没有必要,谁愿意与武安侯府撕破脸皮?
杨岱叹了一声,说道:
“今日太过奢迷,你身为武安侯府的管事,我最信任你,你是聪明人,也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大齐世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有变故,可是悔之晚矣!”
段峯沉吟道:
“世子爷莫非担忧朝廷削藩?”
杨岱颔首道:
“朝堂之事,远胜江湖恩怨,牵涉到国运社稷,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插手其中?只是,若能稳固朝局,维护国祚绵延,总好过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吧?”
段峯恍然大悟,原来世子爷是在为朝廷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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