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自己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毛病。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水土不服,步瞻究竟在瞒着她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
雪花扑簌簌,随着冷风扑在姜泠脸上。
没一会儿,她的脸就被冻得红扑扑的。
帐帘子紧掩着,见自家娘娘在帐外守着,绿芜你只好跟在一块儿守着她。西疆的冬天极寒,姜泠微微瑟缩,隐约觉得有一股冷气正顺着脚底板往心尖上窜。
方才来时,她便觉得四肢有些发虚。
不过少时,竟有冷汗自后背冒了出来,微微浸湿了那一层厚厚的衣。
她紧紧抓着伞柄,指节青白,却隐约感觉自己逐渐脱力。
陡然一阵天旋地转。()
无边的困意夹杂着晕厥之感,如潮水般再次汹涌而来。姜泠已经数不清这是她近日来第几次出现这等反应,只觉得这次的反应较以往更为剧烈,也更让人难以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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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耳畔传来绿芜担忧而惊惧的声息。
“娘娘——”
身着雪氅的女子眼前一黑。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瞬,她的耳边只剩下飒飒的飞雪之声。狂风怒号着,将她的意识一寸寸湮灭。
她陷入这一片无边的黑暗。
……
是夜,姜泠发起了高烧。
当步瞻回到军营时,姜泠正高烧不退。
周遭下人们忙前忙后,俨然都吓的丢了魂儿。张太医更是往她的嘴里灌了各种汤汤水水,却都不见任何成效。
步瞻回来时,下人们在地上跪了一排。
为首的那个正是绿芜。
相较于其他人面上的惊惧,她一双眼写满了忧虑,将下午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同步瞻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里不觉有了哭腔,只因张太医说,皇后娘娘的情况很是不好。
他是唯一一个对情蛊有所了解的太医。
军帐紧阖,军帐外飞雪连绵,军帐内汤水不断。
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几乎所有人都一整夜未合眼。
翌日的曙光铺满了整个西疆,步瞻同样在床边坐了一整个晚上。他眼下一片乌黑,两眼布满血丝,俨然没有了昔日清冷自持的风采。
一整夜过去了。
她没有醒,她还没有醒来。
他没有出声,整间屋子更是寂静的可怕。终于,张太医再也按捺不住,老泪纵横道:“启禀圣上,娘娘她…她已病入膏肓,恕老臣愚钝,已然、已然无力回天!”
步瞻手中的玉扳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男人低下头,怅然若失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玉扳指。
就在此时,前去西巫搜寻解药的探子也回到了军营。
一回营帐,那人便立马来找步瞻。为了伪装下去,对方正穿着西巫那边的服饰,走进帐时,朝着那一袭梨花白氅衣的男子跪了下去。
“启禀主上,属下无能,未能找到解药……”
晴天霹雳。
床榻之上,少女面色酡红,声息愈发微弱。
军帐之外,传来侍人们断断续续的哭声。
没有解药,没有良药,娘娘病入膏肓,还不肯醒来。
娘娘怕是……危在旦夕了。
一道明白的闪电劈下,强光透过军帐,将男子的一张脸映照得煞白如纸。
“不过,陛下,”跪在地上的探子道,“属下虽未能找到情蛊的解药,但从西巫人那里套得一条消息——西巫人信奉神明,常常去一个名为问机台之地祈福问机。不少蛊毒之术皆出自此处,如若能去问机台……”
问机问机,参拜神灵,乞求上苍,问询天机。
谈钊太了解步瞻。
他知道自家主上太过于自信,从不做那参拜神灵之事,先前前去金善寺行护国礼也全都是因为皇后娘娘在此处。
于主上而言,他不信奉神明,只信奉自己。
他足够自信,也足够骄傲。
但如今……
谈钊转过头,朝身侧的男人凝望而去。
军帐之外,仍是风雪未歇。
飘飘雪花中夹杂着丝丝雨线,不要命地从天上往下砸落。轰隆又是一道雷声,竟将枝干上的积雪震落。积雪连同着新雪簌簌然坠下,又于地面上重新铺了极厚实的一层。晨光熹微,被飞雪冻得冒着冷气,艰难地穿透那一层军帐,险险投落进来。
即便是没有光影,于军帐内,步瞻面容依旧白皙。
那是一道冷白。
他未束发,满头青丝披垂着,低下头望了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一眼。
她的情况很是不好。
不过顷刻之间,正鹤立于床榻之侧的男人抬起光洁的下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问那探子:
“那问机台在何处?”
不过是参拜神灵,乞求上苍。
无论要什么,他都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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