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鹿原本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听见这个问题，猛地转过头，不让叶矣看见她的脸。

    良久，她的声音响起，略显沉闷：“我……我家揭不开锅了。”

    “要不，小生陪你去看看？”

    到了青峨派，叶矣才明白，白秋鹿口中的“家”，是山峨城新建立的这个门派。

    和贸易发达的落土城相比，山峨城的确朴素了很多。叶矣了解到青峨派的近况，喊上几个师尊：“咱们谈谈吧。”

    生意人，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的。否则，这先河一开，在未来的贸易中，必然会处处受到牵制。

    不过，这青峨派也给不了什么回报。这里实在太穷了，也没什么奇花异石，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

    “所以，咱们要找个理由。”叶矣对师尊们说，“此事只有咱们知道，不要对外说出。你们假装已经给了小生很珍贵的宝贝作为抵押，并决定在三年后做出某种成就；小生为此会给青峨派提供一定的资金，以供这三年的伙食开支。”

    这个事情，叫“投资”。

    事情就这样敲定。

    叶矣家毕竟是一方富豪，家大业大，单用叶矣的零花钱，给青峨派整个门派提供伙食开支，都绰绰有余。

    他做完这一切，正想“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忽然被拽住衣袖。

    “那个……嗯，咳咳。”白秋鹿右手握拳，放在嘴前，做作地咳嗽两声，“你，谢谢你帮了我们。”

    “小事儿。”叶矣笑起来，不知道这小姑娘要做什么。

    “那个，师尊说，我们青峨派也得有人出去看看，所以……嗯，你，方便带我去见见世面吗？”

    话音刚落，白秋鹿连忙强调：“可不是我想这么做啊，是师尊说的。”

    以珍贵的宝贝“作为抵押”吗？

    叶矣玩心忽起，轻轻将被她拽着的衣袖抽出，往前走去。

    “哎哎哎，怎么——不行吗？”白秋鹿连忙追上，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有些惊慌。

    “江湖啊，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听了这话，白秋鹿慢慢停住脚步。

    两人的距离慢慢拉开，她站在原地，小嘴撅起：“我不怕的。这不还有你嘛。”

    “站那儿不动是做什么？”叶矣的声音悠悠飘来，“再不跟上，小生的马车就要走了。”

    “哎？”

    白秋鹿眼睛一亮，蹦跳一下，连忙跟上去。

    “叶矣公子，我跟你说啊，我们青峨派弟子都会御剑飞行，不一定要坐马车的！”

    “叶矣公子，我的确没在外面闯荡过，不过，我修习过剑术，已经快到十阶了，后面会越来越强的，绝对不会扯你后腿！”

    “叶矣公子，其他城区，都和落土城一样，那么热闹吗？”

    “叶矣公子，我这把剑名为岚曦。师尊说，剑修之人，都会有自己的本命剑，要给它取个自己喜欢的名字。”

    “叶矣公子……”

    ……

    “叶矣公子，我们要去哪儿呀？”

    叶矣看了眼从坐上马车就喋喋不休的白秋鹿，神秘一笑，终于开口：“去给你换一身新衣服。”

    白秋鹿从布帘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满脸尴尬。

    只见她上身是浅海蓝半袖、联珠鸟纹锦朱子深衣和浅莲红格缂丝软缎，下身是黄色高绣卫绒百水裙，披着件黑色锁绣斜褐大氅，耳上挂着抛光灵璧玉玦，手上戴着掐丝金镯，腰上系着海军绿丝攒花结长穗腰带，再配个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蹬着绣玉兰花羊皮鞋子。

    “嗯，不错。”叶矣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不错？

    白秋鹿看看自己层层叠叠的衣服、叮呤咣啷响的配饰，嘴角抽搐。

    有钱人的爱好，都这么独特的吗？

    “走吧，这样，咱俩一起行走江湖时，就有一个不错的形象了。”

    叶矣命人将这些衣服、配饰买下来，起身就要出门。

    白秋鹿喊住了他：“那个……叶矣公子，我有一件事儿想问下。”

    “说吧说吧，想感谢小生的话，小生已经知晓了。”

    “不是……我是想问啊……”白秋鹿嘴角抽得更厉害了，“那个，叶矣公子，你……嗯，你真的有审美吗？”

    “区区山民，敢怀疑小生的审美？”

    “咋说呢……感觉就是个大烧包。”

    白秋鹿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装扮。贵则贵矣，丑亦丑矣。

    不过，再看看叶矣身上，也差不多。

    果然，他的审美，向来如此。

    两人就这样踏上了“行走江湖”之路。

    不知不觉间，她不再称呼他为叶矣公子，而是叫他大烧包。他也习惯了旁边有这么一个姑娘。

    —

    叶矣将双臂枕在脑后，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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