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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30. 启明制造厂 打个啵(第1页/共2页)

    “看也看了, 走吧。”宗怀棠把手放在陈子轻的后背,本来只是想推他出去,这手有自己的想法, 放上去就自由活动, 手指往下,用极轻的力道, 一节一节地摩挲着清晰的脊骨。

    察觉身边人脚步轻顿, 宗怀棠做贼心虚地停下摩挲, 分秒间就想好了十种对策, 见他似乎没发觉,于是又继续。

    路过一条凹进去的线。

    宗怀棠如同让电花给撩了,气息粗重浑身发烫, 下一秒他眉头紧皱神色难明, 这不就是人体的正常构造, 谁都有, 多新鲜啊,手都抖了。

    脊骨也是,有什么好摸的。

    摸自己的不也一样。

    宗技术一边唾弃,一边坚持不正当行为。

    手停在那条背沟的末端,再下移点便是屁股,拇指一伸直就能划到腰上,他行着不轨事, 正儿八经道“下回我希望不会再听到你质疑我哥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要以为我会装我哥去跟他未婚妻约会, 这对我的身心都是一种伤害,希望向师傅能慎重。”

    陈子轻理亏地说“抱歉,我没有怀疑你的人品。”

    “嗯, 我知道。”宗怀棠一副理解的姿态,“你只是脑子里长了蘑菇。”

    陈子轻“”

    为什么是蘑菇,因为宗技术不爱吃。

    陈子轻走出房间“我觉得你不能以你哥的身份管制造厂,你坐着站着都没问题,一走路就容易穿帮。”

    “不走,少走,减少在人群多的地方活动,避免露馅的方法多的是。”宗怀棠懒懒道,“况且我哥说不定明天就能醒。”

    陈子轻点点头“也是啊。”

    房里处处透着古怪,房外气氛更怪。宗怀棠的手掌像吸铁石一般吸着陈子轻,眼角若有似无地扫他两下,疑惑他怎么摸了半天都没发现。

    陈子轻在宗怀棠看不到的角度抽抽嘴,是的呢,我是痴呆。

    宗怀棠烦闷地想,怎么反应这么迟钝,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话说回来,谁会占男的便宜。

    我不就是。

    宗怀棠的面色一阵黑一阵红,他恼火地推了推陈子轻“杵在房门口干什么”

    “那八卦镜我都没有怎么看,有点好奇,我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陈子轻语焉不详丢掉头回了房间,他装作把头凑得离床顶的八卦镜近点,假装站不稳,身子晃了晃,不经意间碰到了宗林喻的左腿。

    肌肉没问题。

    确实是两个人,一对双胞胎。

    陈子轻终于打消了十分不合常理的疑虑,宗怀棠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腕,站在他身后,几乎半拢住了他。

    “向师傅,能不能注意点尊重我点”

    “我只是不小心按到了你哥的腿,不好意思啊。”陈子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宗怀棠面部冷沉沉的,他们都到这一步了,还当着他的面乱碰别的男人,找借口给自己辩解,难道他那句话里的“我很在乎你”还不够明显

    又跟他装傻是吧。

    是不是非得抱一块儿,再啃一块儿

    宗怀棠这趟出门用的是“宗林喻”的身份,坐的是厂长配置的汽车,他跟陈子轻都在后座。

    回去就是一个后座,一个副驾。

    车里的空气流动得不太顺畅,让人喘不过来气。

    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打量“哈哈,向师傅,你让厂长不高兴啦”

    陈子轻抿了下嘴角。

    “厂长头一回这么情绪上脸。”司机开玩笑。

    陈子轻当快递员那阵子,中午就随便在哪个小区楼里的椅子上躺着睡午觉,他会听小说,流行的惹火霸道总裁你追我跑也有听过,司机说的跟“少爷从来没有这么笑过”有区别吗,本质上没有啊。

    我的妈呀。

    陈子轻把两条胳膊抱在怀里,外人眼里他是不知悔改,不借机顺着司机的台阶走下来,在这摆谱装模做样,仅仅是单独跟厂长外出了一次就脑子昏头了,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岗位。

    实际上他只是不让鸡皮疙瘩掉一车。

    车子在前面路口拐弯,路坑坑洼洼,陈子轻在后座东倒西歪,他往前面坐了坐,抓住驾驶座的椅背稳定身子。

    宗怀棠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抓椅背都不抓他的,这花招玩的溜,真有意思。

    陈子轻装作没有感受到副驾含冰渣子的目光,他心情很沉重,好好一个直男竟然弯了。

    还是因为自己。

    这点不会错的,都明显成什么样了。

    陈子轻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负罪感,宗怀棠就算一条腿残疾,依旧很受人青睐,他也不小了,按比较普遍的流程走,下一步就是娶妻生子,妻子是和他来往暧昧的厂花或者别的姑娘。

    现在却弯了。

    陈子轻的脑门抵着手背垂下眼睛,他理性的情况下能注意跟直男的距离,一旦理性崩塌了,就容易忽略自己的言行分寸,让人误会。

    主要是他高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同性恋的顿感。

    他们只是纯朴,又不是白痴。

    不就有前车之鉴吗,钟明就以为自己对他有不单纯的想法,幸好他及时采取了措施,成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法子对宗怀棠不好使。

    钟明简单耿直,宗怀棠的心思太灵活了,指腹都能钻进他背沟里,城府也深,一个把“离家出走”挂在嘴边的,三十出头的老男人,谁能管的了。

    现在这搞的,怎么就掺和进来感情了呢。

    陈子轻愁了一会,眼前迷障豁然退散,能弯的都是潜在的基佬

    纯直的是掰不弯的,只能掰折。

    这么想,陈子轻的良心上就好受了一点点,他现在该把心思花在“宗怀棠喜欢上他了,可以用”上面。

    会遭天谴的吧。

    还管什么天谴,任务失败就回去当植物人了。

    陈子轻歪头看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虽然可以利用,但他装不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因为他还没有带着纯洁的情动和污浊的生理欲望喜欢过谁,装不出来,只能试着用同类的心态去了解宗怀棠,说不定能喜欢上。

    毕竟宗怀棠那脸长得没话说。

    对着喜欢的人,他说话应该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地乱刺啦。

    尽管目前没那苗头。

    不过宗怀棠真要能做到那样,陈子轻觉得他的抵抗力早晚要废,他细细地分析,这个时代没有多少科普的途径,也找不到小群体,放不出雷达。

    所以说,宗怀棠到底是怎么下定决心跨过世俗的湍湍急流,走到这条路上来的

    好像今天中午在天台就不对劲了,属于在自己原来的路上彷徨阶段。

    这还在当晚的前半夜,时间隔得并不久,宗怀棠就已经换跑道了,他的心理斗争肯定激烈又短暂。

    陈子轻偷瞄副驾,闭目的宗怀棠突然睁眼,把他逮了个正着。

    “”

    陈子轻刚想对他挥手,他就重新闭上了双眼。

    宗怀棠心烦,他下班后故意不回宿舍,想着从明天开始躲后座那位,也不会在207住下去,他暂时在办公室过夜。

    计划实施起来不一定就顺利,也许过了几天,他就回去了,但他不会跟那家伙说话。

    也许又过了几天,他会和那家伙说话,绝不走一起,上下班必定错开。

    也许又又过了几天,他们大概率会走一起了,恢复到他看碟片之前,仅此而已。

    现实是,他连半个晚上都没熬过去。

    他只用了两包烟的时间,就走进了陌生世界的大门,选择去那块永远无法见光的角落里,和一个老爷们躺在一起。

    这一场压缩时间迎来的疾风骤雨山塌地陷,以及灾后重建都无人知晓,宗怀棠始终是一个人面对,也只能是一个人面对。

    路还长,如果这点罪都抗不下来,那就别走。

    这都没关系。

    谁能告诉他,走向为什么跟他预料的差这么大。

    到这会了,都到这会了,那家伙都没有要哄他的意思。

    挥个屁手,就差说“同志你好”了。

    宗怀棠的手指在腿上敲出杂乱的节奏“开快点。”

    于是司机提速,没安全带的陈子轻颠得都要散架了,他在车子稍微不那么晃的时候赶紧从后座这头挪到那头,坐在副驾后面扒着椅背,对宗怀棠说“厂长,是有什么工作要急着处理吗,安全第一啊。”

    宗怀棠没反应。

    两根手指从椅子后面伸到前面,摸到他的衬衣袖子,拉了拉。

    他那口闷气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不快不慢道“向师傅说的对,是我急躁了,就原来的车速吧。”

    司机应声,并对后座刮目相看。

    向师傅原先很敬仰厂长,现在敢惹厂长生气了,还能让厂长服帖,也不知道是在哪修的道法。

    陈子轻要是知道司机的想法,他脑子里的霸总文学会卷土重来,鸡皮疙瘩兜不住。

    晚上207的两位同志都失眠了。

    陈子轻睁眼到天亮,他去楼下刷牙洗了脸回来,发现宗怀棠在扫地。

    一向睡懒觉的宗技术起了个大早,还拿起了笤帚。

    陈子轻退出宿舍看看日出的方位,是从东边起来的,没错啊。他拍拍脸,瞧我这没出息样,宗怀棠变就变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扫地的男人没有出声,陈子轻把盆放到洗脸架上,拿了盆里的毛巾挂起来,把漱口杯端到柜子上,瞟见地上的暖水瓶就打算先去打水。

    一拎,沉的,水都打好了。

    陈子轻如果嘴贱脑抽,就会在这时候提到当初请宗怀棠搬来这里开的条件,问宗怀棠怎么抢了他的活。他是不可能那么干的,他只会一言难尽地把暖水瓶放回地上,暗自去看宗怀棠的侧脸,握笤帚的手。

    进到窗户里的风吹动了宗怀棠身上的白衬衣,和他的短发。

    时机太巧妙,一下就给他染了层艺术气息,再搭配不张口时的斯文气度

    陈子轻一时没有回神。

    “嘭”

    宗怀棠踢到了椅子,他嫌弃地回头训斥“能不能别在我做事的时候让我分心”

    陈子轻“”

    宗怀棠现在这症状,就像是吃了一把洗髓丹,直接打通任督二脉跳过筑基直接进入化神境,可以把人生吞活剥了。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虽然这身体不是他的,但他能感受。他不太敢跟现阶段的宗怀棠过招,可怕的很。

    中午陈子轻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时他跟钟明在他写诗的厂房后面碰头,两人坐在草地上谈话。

    他念着昨天那只鬼猫,几次观察草丛的动向,钟明就误以为他不认真。

    “向宁,是你说你想知道那场事故的死亡名单,你希望我查李科长,我才跟你在这里见面,你的态度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一定要知道烧死过多少人,还是一时的好奇,你和我说话,总是心不在焉。”

    陈子轻忙解释“我只是在找猫,你说的我都有听”

    钟明硬朗的面部发青“你连个好点的谎都不撒,厂里从来没出现过小猫。”

    “是死了的。”陈子轻把一只手放在嘴边挡着说,“化工厂的猫。”

    钟明微顿“魂吗”

    “对啊。”陈子轻叹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当年还有一只猫死在了大火里,橘猫,挺可爱的。”

    “今天中午看样子不会出现了,我们说我们的吧。”陈子轻不去在意鬼猫了,“李科长有没有批评你”

    “批评了。”钟明解开了蓝褂子上面的扣子。

    身材健美肌肉发达,普通工作服被他穿出了肉欲色气,扣子才解了点,饱满大块的胸肌就要跳出来了。

    陈子轻的视线漂移了上去。

    “我跟李科长说了我手里的信息。”钟明靠着墙,眼下两团乌黑,“他怎么都不信,我让他跟我去见那几个老人。”

    陈子轻立即就问“去了吗”

    钟明点头。

    “李科长很沉痛,他说这件事不适合通知大家,血淋淋的,得埋土里,不要把它翻出来影响同志们的情绪,今年七月半他会以个人名义祭拜那批可怜的亡魂,还说会让电工多加强对电路的检查,不能重蹈覆辙。”

    “听你这么说,好像李科长是正常反应,没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可我当时提的时候,他的反应就不对。” 陈子轻拔草,“他跟刘主任差不多一个时间进厂的,怎么就一个守着秘密,一个完全不知情。”

    钟明说“他们是差不多时间进的制造厂,进来前的情况不一定就一样,我师傅应该是在化工厂当过学徒或者那晚刚好在厂里,目睹了事故的发生,后来他离开了,多年后被分配进了重新建设的制造厂。”

    陈子轻被钟明指出思维里的漏洞,他有些恍惚,真是他想多了吗

    突然就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缠上了陈子轻,从东南方向来的,没有阴气只有怒气,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第一反应是把手里的小草丢掉,第二反应是两眼一闭,听天由命。

    那晚水塔安慰钟明被“捉奸”,历史重演了。

    陈子轻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点,宗怀棠还站在树下不过来,面沉如水唇边有笑意,吓得他又闭起了眼睛。

    宗怀棠是怎么知道他跟钟明在这里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陈子轻听见钟明说话“宗技术。”

    然后是宗怀棠,他笑着说“二位中午好。”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起来,宗怀棠发病了,他心乱如麻地挪了挪位子。

    倒霉催的,刚好挪到了钟明那边。

    陈子轻腿上一轻,诗词本被拿了起来,同时一缕茉莉花香融入他的呼吸,他吸进了肺腑里,像吧宗怀棠也一起吸了进去。

    然后宗怀棠就在他肺腑里冷冷盯着他,对他说“十万字道歉信,一小时后给我。”

    陈子轻向后一倒。

    坐着的钟明第一时间伸出了胳膊。

    宗怀棠笑道“约会呢。”

    钟明满脸肃容“宗技术,我跟向师傅都是同志,请注意你的用词。”

    宗怀棠的笑声更加清晰,也更加文质彬彬,他说“你一个莽夫,你跟我说注意用词,别把人大牙笑掉。”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微妙的争斗一触即发。

    钟明想到了什么眼底一闪,他扭头看了眼僵在他臂弯里,很无助很不安的人,对方也这么说过他,在楼道里。

    陈子轻之所以僵了,是被这两人之间的氛围给整的,他选择先做瘫子。

    钟明轻松就将他扶起来坐着,偏厚的唇间吐出生硬的话语“向宁,如果你有困难,你就提交换室友的申请,我,”

    大概是自己也知道难为情,说得极慢极低“我搬回去。”

    陈子轻还没表态,宗怀棠就开了口“钟主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是他先找了你,你拒绝他了,他才找上我这个备选,怎么,又改变主意了你把我们向师傅当什么当猴耍”

    钟明笨拙地急道“我不是,向宁,我没有把你当猴。”

    陈子轻心说,我知道,你不会搂着一只猴。

    “默认了。”宗怀棠煽风点火。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钟明虽然最近摊上了三件大事,痛失师弟,师傅昏迷,以及升职加薪,但他的性子没有怎么变,本质还是受不了刺激,他当下就站起来,揪住宗怀棠的衣领怒吼“宗怀棠,你别欺人太甚,你一个坐办公室的技术员,我一拳头下去,你就能趴地上吃土,在床上躺个两天三夜”

    宗怀棠用惊讶的口吻说“向师傅,有人威胁你室友,你要袖手旁观”他善解人意地沉吟,“还是我误会你了,其实是你的屁股跟草地黏一起了,要我给你扒开”

    陈子轻“”听听这是什么话

    他硬着头皮起来,安抚拳头捏得咯咯响的钟明“你先回去吧,我晚点”

    钟明眼神受伤,松开了揪着宗怀棠的手。

    陈子轻后半句闷在嘴里,一条手臂搁到了他的肩头,当桌子撑着,头顶响起关切的声音“钟主任,现在不到五月,中午温度是不低,但领子开这么大还是会着凉的。”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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