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
蒋氏垂着眼睛,有些为难,但也不好不搭理,便叹道:“三姐儿先天不足,便犹如瓷器有了裂缝,便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将那裂缝修补的完美无瑕。”
“那倒是。”永平伯夫人连连点头,觉着在理。
其他夫人也听明白了,原来三小姐没好,也不可能全好。
“真是可惜。”陈夫人惋惜道,“我原本瞧着,还觉得三小姐除了瘦弱些,与常人无异呢。”
“怎会无异?”沈夫人抢过话头,毫不避讳的说道:“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人,是会留下病根子的。”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唏嘘。
这时定远侯夫人又小声问道:“那府上那门亲事作何打算,我听我家侯爷说,圣上准备趁着今年燕王回京,将他的婚事定下。”
在座的听定远侯夫人这么一说,全都将视线投在了蒋氏身上。
往年蒋氏遇到这样的问题都是笑而不答,如今她却是不躲了。
“也不瞒各位。”蒋氏斟酌着说道:“我和国公爷也是为难的很,之前我们一直都坚持三姐儿是婚事的不二人选,只盼着能有奇迹出现,在她长大成人前能恢复健康,可你们也瞧见了,她身子亏虚的厉害,稍微劳累点,就……”
她并没有将话说完,但大家都心领神会,刚刚的情形都看在眼里。
“这么说,国公府是做了两手准备?”永平伯夫人抓住了重点。
蒋氏哀叹出一口气,点点头:“我们不可能送一个落了病根的小姐去燕王府,那不但是折辱燕
王殿下,也是对大长公主不敬。所以国公爷已经决定上表圣上,请圣上赐婚大姐儿和燕王,大姐儿早就养在我名下,德言容功也是有目共睹的,最关键的是她身子骨健康,定能为燕王府开枝散叶。”
她说完后,众人再次唏嘘不已。
这弦外之意,就是说三小姐那病根主要落在生育这块了。
那确实嫁不得,国公府临阵换人也是能理解了,这么好的姻亲,换了谁家也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见蒋氏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沈夫人不由劝慰道:“你也别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三小姐是个有福气的,说不定能令有一番造化呢。”
蒋氏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夫人一眼,笑道:“那就借寿星吉言了。”
………
沈府的后花园的确名不虚传。近处碧草如丝,繁花似锦。远处环山衔水,长桥卧波。
李云桐带着容安缓步走在湖边的长堤上,堤岸一边种满了蔷薇,令一边是一排嫩绿的垂柳。
一阵微风过后,花香四溢,柳条轻舞,湖面波光粼粼,真真美不胜收。
“三妹可好些了?”李云桐扭头打量着容安的脸色问道。
容安的脸色依旧很苍白,但眼神清明,看着还算有些精神。
“好多了。”她勉强笑道。
李云桐点点头,待一行人走到一处凉亭时便贴心的提议进去歇歇脚。
此处凉亭的构造有些新奇,它本就建在岸边,临水的那一侧还建了一条笔直的木质长廊,长廊朝湖面延伸,走在上面能更好的观赏湖中景色。
更巧的是,这长廊正对着横卧在湖心的一座九孔桥。
容安和李云桐走进亭子里,亭子里宽敞整洁,凳子与石桌一尘不染,石桌上还备了干净的瓜果和茶水。
两人坐下后,李云桐便示意她的丫鬟玉竹倒茶。
玉竹走到桌边,拎起紫砂壶先试了试水温,确认温热后,才倒上两杯茶,一杯端给李云桐,另一杯准备端给容安。
她举止一派沉稳,可谁想最后给容安递茶时竟然手滑将茶杯摔了,而且不偏不倚摔在了容安的身上。
茶水瞬间浸湿了衣裙,容安惊呼一声,一下子弹跳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紫苏也吓了一跳,伸手摸了一下潮湿的衣裙,幸好不烫,她又抬头幽怨的看了一眼肇事者。
玉竹已经吓的跪在地上,告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小姐责罚。”
李云桐难得目露愠色,怒斥道:“你怎么回事,递茶都递不好。”
说着又歉意的看向容安:“三妹你没事吧,都是我的丫鬟毛手毛脚,回头我一定打她板子。”
玉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容安于心不忍,对着李云桐劝道:“大姐,我没什么事,你还是赶快让她起来吧,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被瞧见了不太好。”
李云桐气的皱着眉头,但好歹听了容安的建议。
“还不快谢过三小姐。”她对着玉竹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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