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叫出来的时候,陆矜淮心里也像是突然有了底。在此之前他一直忍着自己的称呼,每次开口前都会刻意注意,生怕自己嘴快叫成了阿意。
要是陆矜淮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暴露了,隐忍了这么久都是白藏的,估计要怄死了。
郁意听见陆矜淮的声音,愣着眨了眨眼,耳尖忽然红到滴血,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书,却什么也没看进去,呆呆地应了一声。
陆矜淮此时脑袋搁在郁意的肩上,郁意的耳朵就在陆矜淮眼前,陆矜淮眼睁睁看着郁意白玉似的耳朵染上绯红,好笑地捏了捏郁意的耳垂。
陆矜淮明知故问:“阿意,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烫?”
郁意不仅耳朵是烫的,自习室的空调像是突然不管用一般,郁意整个人都是烧的,觉得自己现在迫切需要降温。
偏偏陆矜淮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故意在郁意耳边逗他,一声阿意接着一声阿意,生生把郁意的脑袋都叫滞机了。
郁意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突然袭来的火气,陌生的感觉仿佛在身体里翻涌,让郁意的意识有些茫然,随即才察觉到不对劲。
郁意小心隐忍地把陆矜淮从他身上推开,低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陆矜淮看着郁意起身,没怎么在意地也起身了,“我和你一起去。”
郁意反应忽然很大,手忙脚乱地把陆矜淮按了回去,声线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不要,我先去。”
陆矜淮被郁意压回座位上,觉得郁意的行为匪夷所思,疑惑道:“为什么不能一起去?”
郁意保持沉静:“没有为什么,我先去,你不要跟过来。”
陆矜淮不理解,还想问为什么。
郁意强调:“等我回来了你再去,你不能跟着我。”
陆矜淮更加想不到原因,看着郁意离开的动作称得上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心中的困惑之意更甚。
但既然郁意说了不要跟过去,陆矜淮虽然好奇,但也尊重郁意的想法,在自习室里等着郁意回来。
陆矜淮玩着手机等郁意回来,时间过得很快,陆矜淮无意瞟了一眼时间,距离刚才郁意奇怪地离开已经将近二十分钟了。
陆矜淮合理猜测,郁意不像是去洗手间,反倒像是去干坏事。
就算是去当贼也没有这么久的,郁意这是去做什么了?
陆矜淮耐不住情绪,推开自习室的门打算出去找郁意,心想他这可不是跟着郁意去的,而是郁意实在太久没回来,他担心才出去找的。
陆矜淮去三楼洗手间找了一圈,里面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陆矜淮竟然不觉得有多意外,每次当他能感觉出郁意的行为话语很奇怪的时候,郁意总能做出一些他想不到的事情。
——他把这称为十八岁小孩猜不透的心思。
陆矜淮从洗手间回到自习室之后,郁意仍然没有回来。
陆矜淮在这段时间里,来来回回把这两天郁意的反常行为想了个遍,从昨天早上的躲着他的心虚,到今天早上又是买了丰盛的早餐还准备了花。
这些事情单独放出来或许不会引起陆矜淮0;怀疑,但是接连撞在一起,就让陆矜淮不得不考虑郁意的目的了。
总不能郁意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帮他洗脸,顺便把他的脸给搓痛。
陆矜淮耐心地等,好在没过多久,郁意终于推门回来了。
陆矜淮探究性地把郁意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你回来了。”
郁意表情坦然,“嗯。”
陆矜淮微微眯了眯眼,“你去哪儿了?”
郁意顿了顿,声线带着无奈道:“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吗,去洗手间了。”
陆矜淮要不是亲自去看过,说不定还真信了郁意的瞎话。正当陆矜淮想着应该怎么戳破郁意并且让他说实话的时候,看到了郁意半湿的额发。
陆矜淮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艳阳高照,并没有任何下雨的痕迹。
“你头发怎么是湿的?”陆矜淮拨了拨郁意的额发,低头又看见郁意未干的领口,眉心微跳,“衣服怎么也湿了?”
郁意道:“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洒到了。”
陆矜淮陷入了怀疑之中,明明他去洗手间的时候里面是没人的,但是郁意的头发和领口沾着水汽,很明显是被水打湿过的。
难不成郁意真的是去洗手间了,只是他去找的时候正好错开了而已?
陆矜淮猜不到,干脆直接说了出来:“我刚刚也去洗手间了。”
郁意愣了一下,“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也没看见你。”陆矜淮疑惑,“我不是跟着你去的,难道三楼有两个洗手间?”
郁意听到陆矜淮不是跟着他去的松了口气,解释道:“我洗脸的时候把头发和衣服弄湿了,还去阳台上吹了会儿风。”
陆矜淮若有所思,这样来说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了,也能说清为什么他和郁意没有遇上的原因。
陆矜淮揉了揉郁意半湿的额发,随口问了句:“为什么要洗脸?”
郁意明显一顿,然后沉默住了,半晌才开口:“……热。”
陆矜淮本来已经没在意了,但郁意这个反应实在太生硬。
“只是热?”陆矜淮不信。
郁意耳尖红了红,再次发挥闷油瓶子的性格,不管陆矜淮怎么质疑,反正就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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