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递交制举荐书吧。”
说完凌芝颜便抱拳告辞,只是不知为何,背影颇有些惆怅。
林随安略略一想,便恍然大悟。
她护送花一棠去东都的佣金高达两千金,而凌芝颜冒着被贬官的危险替花一棠担保才一千金,看来凌芝颜是觉得这买卖做亏了,有些不爽啊。
扬都第一纨绔要去东都参加旦日制举的消息不胫而走,扬都百姓只当是笑话听,却轰动了扬都纨绔朋友圈,扬都的大小纨绔们走马灯似得跑去花宅看热闹,花宅门前日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花一棠再一次发挥了身为纨绔的主观能动性,索性敞开大门办起了流水宴,热情招待,听闻那流水宴极尽奢华,堪称唐国美食之大成。当然,身为花一棠的酒肉朋友,众纨绔断不会空手而来,个个都备了厚礼为花一棠践行,零零总总算下来,花氏还肥美赚了一笔。
流水宴办了足足三日,期间,林随安远远躲了个清闲,并挑了天黄道吉日,特意去拜访靳若。当然,之前特意告知了花一棠她的打算,免得那家伙又哭唧唧耍脾气。
靳若的家在陵溪坊青杏街,街两边种着杏树,据说坊中还有一处杏园,所以满大街都是卖杏干蜜饯的。
林随安提着半斤杏干敲开靳若家门的时候,靳若很是嫌弃。
“杏干我早就吃腻了。”
林随安:“这是我自己吃的。”
“……”
“你来干嘛?”
“你不是想要千净吗?”
靳若非但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反倒一脸警惕,勉强迎林随安进了门。靳若家不大,甚至比林随安租的院子还小一圈,与平常百姓的住宅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说有什么特色的话,那就是在厨房里烧火做饭的居然是净门的胡人长老张旗。
张旗看到林随安挺高兴,热情邀请林随安一起吃午饭,净门不愧是以小食摊立身的门派,手艺真没的说,比起芙蓉楼之流也毫不逊色,林随安开心吃了两大碗,靳若看着她的眼神已经称不上和善了。
靳若:“你就是来蹭饭的吧?”
林随安:“花一棠要去东都参加制举。”
“花家主开价两千金雇你保护他,还用一千金买通了凌芝颜当保官。”
林随安很满意,和靳若说话就是省力气,可省略前情提要直奔正题。
“我出三百金,雇你和我们一起上路。”
“三、三三三三百金?!请我?!”靳若嗓门高了八度,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干咳一声,“你、你你看不起谁呢——”
林随安:“四百金。”
张旗倒吸一口凉气,靳若开始结巴,“四百……我我我我我堂堂净门少门主,岂、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五百金。”
“……”
张旗拼命朝靳若打眼色。
靳若极力维持表情,“这、这这这不是钱的事儿!”
林随安:“路上我教你十净集。”
靳若:“!!”
“咱们之前的约定依然有效,只要你能赢过我,千净双手奉上。”
“……”
张旗坐不住了,“少门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脸懵逼的靳若被拉走了,俩人在屋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林随安完全不着急,她给出的价足够诱人,而且还加码了十净集的诱饵,不怕靳若不动心。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出来,端坐对面,正式会谈。
张旗:“林娘子想雇的是净门的信息网吧。”
林随安:“对。”
“我丑话说在前面,就算少门主和你们一同上路,凡是净门的消息,也要按条收费,一条一收,不能赊账。”
“这是自然。”
反正到时候就让花一棠付钱。林随安心道。
靳若:“十净集上的功夫必须倾囊相授!”
“没问题。”
张长老:“五百金你打算怎么付?”
林随安笑了,“明日出发之时,请张长老去花宅取。”
从靳若家出来,林随安心情颇好,提着杏干一路哼着歌,难怪花一桓和花一棠都喜欢拿钱砸人,这种感觉太爽了,尤其是用别人的钱砸人,简直是爽上加爽。
其实,靳若他们完全想错了,林随安请靳若最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净门,而是因为靳若精通痕迹学。
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两个月,她就经历了两起大案,尤其是遇到花一棠之后,案子的难度呈几何级数上升,再加上她这坑爹的金手指——林随安只希望真的只是凑巧,而不是花一棠“主角光环”的“坑路人”效应。
还有一点更为迫切,就是她这具身体里蕴藏的“嗜血”杀性,若是不能尽早解决,保不准哪天就闹出什么大幺蛾子。目前来看,靳若是和“十净集”、“千净”联系最紧密的线索,必须把他带在身边才放心。而且,教靳若十净集也是个机会,靳若与她同门,是最好的陪练,通过不断试错训练,力争将身体的肌肉记忆尽速纳入大脑管控,达到“驯服千净”的目标。
最妙的是,这些靳若和张旗都没想到,全是免费项目。
林随安美滋滋地想着,步伐愈发欢快,重烟坊坊门就在眼前,待回家睡饱午觉,下午收拾行李——
“林水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炸喝,五彩拳风呼啸而至,林随安猝然偏头,足下移形换位,右肘冲出,狠狠击在了一个人后背上。
那人踉跄倒退几步,双拳紧握摆在胸前,十枚宝石戒指闪闪发亮。可不正是那位“闪瞎人眼”的波斯少年伊塔。
林随安啧了一声,大拇指抹过颧骨处,还好,只是擦破点皮。
“林水俺,三五七八天到了,我来了。”伊塔喝道。
林随安:“……”
好家伙,您还没忘这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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