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会下雪的日子,但不醅酒,烘点暖呼呼烫烫的果茶来喝岂不是很不错。
我正是这样一个有情趣的人,所以才有此刻左手抱着小炉子,右手拎着一袋碳块的力如双开门大汉般的场景。
“嘿嘿。”我放下东西,冲散宝招呼道:“我们来一起围炉烹果茶吧,多适合今天的氛围。”
“哦?你也会有这般趣味。”听散宝的语气,好像在笑。
“我还以为,你只会做那些不是大锅大桶、就是拿个杯子锤锤打打摇摇晃晃的饮料呢。”
“嘶。”这话我不服,必须说道说道:“大桶那叫效率,小杯晃来晃去那叫手法!世界如此忙碌喧嚣,我们又不是开茶室卖氛围的那种选手,当然要讲究出餐效率啦。这样才能让更多的客人喝上——”
“话说回来,自己慢慢烹茶的感受应该也不错不过就只是闲人能享受的事情啦。比如今天的我们,嘿嘿。”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可不是会安心睡到太阳晒屁股的那种人。”猫猫揣手。
“唔,你不闲吗?除了叫我起床还有什么要事忙吗?”我哼哼两下反驳道。
猫猫却没正面接话题,走过来帮我忙:“桌子要移到正中间吗?”
有了散宝的帮忙,烹茶场地用具布置都快了不少。
他把窗子都支起来,我看着外面的雨帘心情甚好,只是又裹紧了些衣服。
散宝:“你要不要再穿一些?这个房间没有烟道,用炉子烹茶的话必须保证通风当然,我不可能会有事。”
言下之意就是凡人之躯的我可能会有事。
“问题不大,我硬朗着呢。”我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姿势,后知后觉“硬朗”这个字用在我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身上,怎么听怎么怪
桌子放在房屋正中,左右各摆一个蒲团垫;小炉子放在桌面上,黑色的碳块填在炉子里然后是一桌的水果茶叶,只凑近闻着就很是清香怡人。
“我这可是问陈老板借的无烟炭!”我炫耀着,正准备打火点了,散宝却阻止了我: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煮茶的容器呢,你不会想随手拿个果盘用吧。”
“呃——我的锅。”
确实兴奋上头给忘了关键物品,我利索地站起来冲去一楼后屋,留下回荡的话音“你等着,我去找找!”
片刻,我手背在后面又神神密密地上楼来。
散:垮着个小猫批脸。
咦,这是猫猫们的通用表情吗?不过散猫有眼尾的银红在,好像屑味更浓厚了些。
我:“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散:“我看你那个摩拉箱不错,清干净放炭火上烤应该也不错。”
“错了错了。”我一下破功,老老实实把身后藏着的东西展示上前来:
“当当当当~”惊喜氛围还是要口头营造一下的,“葫芦瓢!请看!”
散宝:“你已经丧心病狂到把舀水的瓢直接抓来当小锅了吗。虽然造型不错”
哇,这话说的,还是很有转弯的余地嘛。
“嘿嘿,你也觉得造型不错嘛我也觉得用葫芦当容器烹茶,还是很有风味的。放心好啦,那个葫芦我当初买来切开只舍得用一半当水瓢,这是被我收着的另外一瓣——哼哼,我就感觉它早晚有大用!”
“嗯。”散宝对我的自卖自夸似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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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了口气。
唔,我最近是不是话痨了些。
不过正经烹起茶来,两个人倒是都默契的安静下来。
一时只有窗外的雨声,与行人扁担在檐下稍搁歇脚的声音,蓑衣与身体碰撞摩擦的声音。
而炭火燃烧的声音很小,水沸的声音便格外明晰起来。
“你想喝什么?”我问散宝。
“什么能止你的风寒便喝什么。”散宝道。
“呸呸呸,这才几月啊,我才没有风寒!不过确实有点冷那烹点梨子茶吧。”
我捡了个大块头的梨子清散宝帮我削好皮,我再切成小块分给二人,都体会一下摆做饮品下材料的乐趣。
等梨块盖住了半边沸着的汤水,我又琢磨起别的来:“光放梨子味道太单一了,什么上火来着,桂圆?”必须也放点。
于是乎,果肉晶莹半透的果实盖满了葫芦的另一侧。
散宝:“这还有地方下茶叶吗?”
哦,差点忘了光煮果汤去了,我摊开桌上的茶叶任猫猫选择:“没关系,撒上面就好了,大不了再加点水。这么多种茶叶呢,都是这些天你陪我买的,你选?”
散猫猫犹豫了几息,终于抓了把桂花茶洒到正在烹煮的果肉面上。
桂花的香味一下被激发出来了!潮潮的、湿湿的幽香过着水果气味一同与水蒸气挥发在空气中,让人闻地痴醉了。
我深呼一口气:“养生怎么能不再加点枸杞!”
于是乎,又点缀了几个橘红色的小果实上去,整幅画面便又生动、增色几分。
在茶香与果香氤氲中,我与猫猫对坐。
开着窗透进的凉风使我紧了紧衣袖,好在手边就是小炭炉,伸手围在两边烤着倒也舒适得宜。
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一时间我都有些困了,便找些闲话来聊聊天赶瞌睡。
“明明只是场不大的雨,天怎么凉下来了。”我带着困惑的神思望向窗外。
“风尚且都有吹到尽头的时候,盛夏自然也有过完之时。”散宝淡淡答道,看不出什么神情。
是哦,这里不是蒙德,没有风神护佑一年到头吹来温暖湿润的风,时令变化牵连温度增减的幅度就要更明显一点。
“从前在蒙德的时候,从没想过春夏会离开的日子。”我手撑着头,趴低了一些,觉得茶应该快好了。
“那是你来的还不够久。从前有段时间,并不是那样的。”
好像确实听闻过一些从前的冻灾。
“那在璃月看来不能只顾着做冰饮了,热乎乎的饮料是不是也应该提前研发准备着?”想到这个我就兴致勃勃。
“嗯,多一些品类也好。”散宝点点头,我却觉得今日的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
“你怎么了?”我小声问道,“是不是到了有心事的年纪啦?没关系哦,可以和知心朋友丰小雪我诉苦的!哇,我嘴巴超严的,自带无形拉链”
猫猫一直看着窗外,难得的没有同我在话里故意留下的斗嘴缝隙计较。
只是道:“布耶尔有事找我,我得去须弥一段时间。”
哦,我说呢。原来是有事要走没找到机会开口。
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吗?还是这段时间猫猫回来待了太久,彼此太习惯了呢。
散宝从袖子里掏出那个我当初送他的猫猫羊毛毡,“看,我给他做了件小衣服。”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还我呢。
裹着蓝白小衫的黑色猫猫跟某人果然更像了些,不知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材料再添个小圆帽上去就好了。
我伸手去接,想捏捏带着柔软度的小玩偶。
散兵的动作一愣:
“你怎么哭了?”
第84章 谁是妖邪?
人流泪除了情之所至,还有可能是风吹的、沙子迷的、不长眼的小飞虫冲撞的以及我这种——被炭火熏的。
神思只顾着散宝又要去须弥读研打工的事,我丝毫没察觉己身的异样。这会儿往脸上一摸,才觉出被烟熏出的两行泪在脸庞流淌过的凉意。
对,就是烟熏的。
我随意抹了抹,撇着嘴角道:“这陈老板的无烟煤也不是真的无烟嘛干嘛这样看我?烟熏的啦。”
散宝:“”
他神色复杂地瞧了我一会儿,见我确实没什么情绪波动,还能好好把炭火熄了盛出两杯白梨桂花龙眼茶来,也便不再深究。
“你想摸摸他吗?”等我忙完,散宝将小猫毛毡放在我的手心上。
好可爱!那晚做完得急,还没怎么仔细欣赏呢便送给了散宝,如今手指捏着着这个小玩偶摇摇爪爪,摇摇尾巴,心中觉得十分受用于是乎便对着小猫毛毡道:
“小可爱,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呀?”
猫猫毛毡被流哥不留情面地收走:“想得美。送给别人的东西就不能主动收回去了。”
他把小玩偶在袖子里揣好,我冲他比了个鬼脸:
“略——小气鬼!”
“说我是小气鬼?呵呵,真是遗憾,本来还做了个东西想要送给你的;既然觉得我小气,便不”
流哥作势要离开,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要得要得!”方言和俗语都飙出来了,“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你的神之眼呢?”猫猫问。
“呃”我挠了挠头回忆了下,“好像在门口的柜子上。”
有时出门能记得带,有时则忘得干干净净,反正璃月港内遇到危险随处也可抓一位站岗或巡逻的千岩军解决问题,带不带出去问题不大。
倒是有时要重新给一楼的冰柜里的白梅介质补充冰元素能量的时候,没随身带神之眼的话我几步跑上二楼来,随便在柜子上一摸,总能摸到。
“该说你是心大,还是缺心眼呢?”散猫猫道。
我咂了咂嘴,想着散宝要走了口头上让他一让又如何,没接话。反正这个选择疑问句听起来也真不是让我捡一个安脑袋上回答的。
散宝接过我递来的冰元素神之眼,我好奇道:
“你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能给我注入点你的风元素能量?那我是不是也会飞啦,那可太好了,我也要双涡轮增压的”
猫猫抬眸给了我个“你在想屁吃”的眼神,从领口里掏出个月华缎连着琉璃珍珠编出的璎珞套子来。
我:“哇,你发财啦?!”
散:“嗯。怕我走后某人在这繁华的璃月城区里收不住嘴,把自己给吃穷了付不起房租,到时候摘下两颗珠子也可抵当一段时日。”
我:“抵当一段时日?然后等你从须弥回来捞我?”
散:“回来看你做苦力还钱。”
猫猫边说边把我的神之眼牢牢固定在璎珞里,素面光滑的珍宝材料之间,透出一圆冰蓝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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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我身上比了比:“这样你想像脖子挂饼般挂着也好,系在腰间也好,总不会再乱放要用时找不到了。”
我十分珍惜地摩梭着这个价值连城包含着散兵大人心意的保护套:
“这会不会太惹眼招小偷呀?今后盗宝团名单上说不定多我一项。”虽然散宝编织勾连用的材料已经是很低调的颜色了,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一眼看得出来。
猫猫弹了弹我的额头:“你觉得比起神之眼,那些锦缎珍珠的俗物对行窃之人更有吸引力吗?”
“哦,对哦。”忘掉这本身是个宝贝,大家不都随身挂着。
“安心带着吧,有一个来偷你便打一个,有一双来抢你揍一双,不过小事而已。”流哥发言的气势就是不同寻常。
我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我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
流哥一个眼刀飞来:“你都多久没‘活动’了?当初给你打的剑都该钝了,要是下次在被人封到黑黢黢的山洞里,我可”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我赶紧向猫猫保证‘锻炼’。
下次一定锻炼。
等两人碰了碰烹煮半晌的白梨茶,这局便该散了。
*
出了家门走几步就到传送锚点了,流哥要办事,我便好走不送。
反正到须弥寻他也容易,还能给小提带点璃月的新品尝尝唔,这新品还没研发呢。干活干活。
但从散宝走后,我一个人在闹市区晃悠的兴致便少了大半。
突然有点明白甘雨当初入世及行走世间人群时难以摆脱的疏离感看着人群熙攘,有些时间会产生躲到深山里餐风饮露大嚼清心的冲动玩笑话,我活着不能没有好吃的。
少了逛街搭子,我倒是经常和香菱去野外进行食材捕捉修行,正好也给【冰华流散】在小小战斗中剖光一下,不过爬山摘琉璃带什么的小女子攀岩素质还有待提升。
时间一长,我寻摸自己也该像在蒙德一样去打些特殊的元素材料来研发新饮品。
左思右想,古岩龙蜥肯定不行,那一锤一锤地动山摇的啊我能凝几个冰盾也禁不住那么造的,怕是要被拍飞上天;再说掉落的未熟之玉也不好运用,这玩意的结晶要是用在饮品了,还不知道会崩到谁的牙、喇到哪位倒霉客人的嗓子别喝了真变出只小龙人了,我可消受不起。
这么看来爆炎树还是比较合适的。
首先是我的元素打起来方便,其次是位置合适:东临渌华池,西靠天遒谷,北接翠玦坡,南望遁玉陵感觉打前打后去附近哪转都方便;最重要的是常燃火种,对于我未来规划中的蜜雪冰冰冬日特供“热乎乎”系列饮品,应该是项不可或缺的重要材料。
具体再议,打了再说。
计划得虽然这么利落帅气,不过对方可是首领级别的boss,我如今欺负火史莱姆、火系骗骗花虽然顺手不少,但这不意味着我能轻松地面对总是怒发冲冠气的满身是火的爆炎树。
练习、还需练习!
冰镜冰盾练一练普攻重击也不能松懈努力半天,我寻摸道:自己似乎还缺一个爆发制敌的大招。
上次在千风神殿单挑遗迹守卫(虽然失败万叶救场)时,好像使出了个新颖点的招式,叫什么冰棘地缚还是寒梅地缚来着?现在听来,名字确实起得草率了,像中二期写人物设定会安上的控制系技能实操来看,控制效果也不咋样,不然我也不会被大块头锤飞了
但结合自身的白梅介质构想新招式的思路总是没错的。
于是我决定来一场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的野外修行——
翻译:找个风景美的地方野营。
*
由于吃虎岩白日里人流量大,要想完全不被注意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使用传送锚点还是有些难度在的,毕竟我可没有流哥的身手。
所以我决定,把借着锚点在野外到处蹿的计划放到晚上咳咳,日月之精华,只留月的也很成功了!
白日里我照常做些简单饮品搬去万民堂,有精力再在那边帮忙一会儿跑堂的活计,中午说不定还能蹭顿员工餐。
下午回到小屋合上帘子倒头就睡,等月亮升起来、银白的光华明晰起来之时,我再出动。
哇,感觉好像吸血鬼的作息时间哦。
一般在野外晃荡到凌晨,揉揉眼睛再听着虫鸣坚持到半夜,我还是会忍不住悄悄滚回来睡了。
往复几夜,香菱见到我惊奇道:“你这个黑眼圈是半夜出去偷灯油了?”
我摆摆手叹气道:“天天出去吸取月之精华只是还未找到修行合适的风水宝地,待我再来两天”
不行的话我还是直接上吧,失败乃成功之母,再说不卜庐有白大夫坐镇,我就是被爆炎树当头砸了,想必也很有救回来的机会
摸不到头脑的香菱:“哈哈,你加油哦。我这还有些肉干你带着吃,修行更要注重体力补充才是!”
带着好朋友送的好运肉干,今晚的我终于在渌华池寻到一处修行好地。
此地背靠瀑布,四周环水,乃一水中石岛;明月当空无遮,周围莲花多、鲈鱼多,一看便知是个灵气汇聚的好地方,
我在柔软的植被上盘腿而坐,逐步施放着体内的白梅介质,让其由虚转实蔓延体外而出,盘踞了整个小小石岛。
嗯,这次控制得还不错,接下来要思考一下如何与冰元素结合了
直接封冻白梅枝干除了增加硬度好像没什么大用、反而失了柔韧度;如果只是将可操纵的花瓣用冰凌将其裹成能切金断玉的薄片倒是有几分利刃杀气。
可行,这条记下来,如果能配着冰华流散的剑锋打出寒梅纷飞的效果就更棒了,实操还需练习。
不过如果只是利用花瓣的话,这些扭曲又灵活异常、看起来穿透力不错的枝干岂不是浪费了,要是能把冰元素与白梅介质同时释施放产生一片冰雪的花林
在我思考的间隙,突然有一道符从天外飞来直直“啪唧”到我的脑门中央。、
我:?
紧接着又跟了六道符在我周身围了个六边形,发力直插石岛表面。
“啊!我的研究好久的梅花阵!”有的梅枝被切断,我顾不得许多惨叫道。
“终于、终于让我遇到真的妖邪了!”
一道透露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少年声从高处的石崖传来。
即使猜到是谁,我也压不住被打乱成果的火气,抬头嚷声骂道:
“你说谁是妖邪呢?!!”
第85章 蓝发冰眸小方士
两军对垒,听说有能者声音大地叫敌人破胆而亡。
我觉得我这声发挥不错,挂着小瀑布的石崖将声音荡得又远又亮,站在上方的少年身形明显怔愣了一下。
“好、好嚣张的妖邪。”
他一跃而下,一张冰清玉肃的小脸就这么怼在我面前。
少年:盯——
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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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揉,但忍住了。怕他再拍我两张符。】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少年方如梦初醒颇为遗憾地道:“没有妖邪的气息好像,真的不是妖邪那我?!”
小方士的脸上登时浮上一层粉色。
他退后一步,却被地上的白梅藤枝绊到了,结结实实往地上一坐、摔了一屁墩。
“呼冷静冷静。”少年低声自言自语,用手凝结出些寒气拍拍脸,想要驱散一切可能过热的温度。
“抱歉,是我认错,唐突姑娘了。”他也没站起来,正借着姿势方便把周围一圈的符回收揣好。
我也蹲下来,与少年的视线平齐,把他方才“啪唧”一下飞我脑门正中的符纸摘下来,递还给他。
少年:
少年捂住了脸。
我:嘿嘿。【虾仁猪心计划通。】
“不要紧不要紧的,我也没那么生气。”我拍拍他的肩膀,顺势收回地上的花枝。
场面虽然有点克系,但继承家族衣钵的小方士可不会被吓到,他只是微微瞪大了眼睛,问出了旋绕心头的问题:
“你真的不是树妖或者花妖什么的吗?”
“可是确实没有妖气”少年突然凑近了点,“嗯,离得再近也不会消失。按照往日”
这回是我被一下怼得很近的冰蓝眼瞳、吓地往后一仰摔屁墩了。
我略有不爽:“你怎么不说我是花草精灵、花树仙子什么的?”
“璃月地域倒是从未闻此仙名。”少年回答得一本正经,“不过方才场景,倒是和我家传的《妖邪奇志家录》中被降伏的草木类小妖颇有相似之处敢问姑娘是修习的何种术法?”
哼,像妖就算了,居然还说是小妖,怎么也得混个奇谈异闻中的当当吧。
我没好气地拍拍土站起来:“家传秘法,不便相告。”
“唔,这样”少年道。
听着这话尾的虚音,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我一抬眼,好家伙,这人居然当场摸出一本书和一支笔写写画画不是兄弟,你哪来的墨呀?
“这便是你家的那本奇书?”我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看。
“不错。”少年点了点头,笔下不停。
我看那画面正中是个穿小裙的女子,从她背后延申出了几根歪歪扭扭的线条我大感不妙:
“你不会是在画我吧?!”
“嗯。呃、不,不是!”少年矢口辩解:“只是一些无关的插图罢了。”
他看着我揣着手、一脸不幸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坐到小岛边,一副要从头说起的架势。
今夜月色不错,白日里睡够了,遭此变故,时下的夜猫子我精神头正好,故也好心情地坐到了少年旁边,有一搭没一搭轻晃着两条腿准备听故事。
“我名重云,家族上是方士一派,在璃月世代以驱邪除魔为业。”
“哦,厉害厉害。”我捧场。
“但是我身负纯阳之体”转折过后,少年的音色有些低落下去。
“这个【纯阳之体】听起来还挺酷炫的。”一听就是国风少年漫男主才会有的特殊体质。
“哪有一点也不好。”重云话语间藏着些纠结,“也不能说完全不好。这种易热体质会让我所到之地的妖邪尽数消去,也会让我变得奇怪、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不厚道地说,我有点想看。
单纯的重云似乎没有体会到旁人这种看热闹的奇怪重点和心路变化,只道:
“嗯,很恐怖的。阳气流转、热血冲头,会做出很可怕的行为!而我当时却没有一点意识唔,我的一位朋友也曾经深受其害。”
唔,如我所记不错,那位倒霉蛋朋友应该就是被误食绝云椒椒的重云拿着剑追着到处跑的香菱大厨了。
重云的脸色很苦恼,我得费力压下被想象画面刺激地欲抬升的嘴角。
“欸——那确实令人苦恼。”好半天,我憋住点语重心长、感同身受、非常共情的慨叹。
重云的小手撑着脸,接着道:“苦恼的不止于此。我明明是驱邪除魔的方士,行道至今,却任何的妖邪鬼怪都未曾见过哪里有这样的方士呢。不用对战就鬼怪尽避、妖邪尽退,我的方术和武技只能自己修习,也不知道实战效果到底如何”
“哦——怪不得你上来那么激动‘刷刷’几道符咒阵法就围上我来!”我一敲手掌,恍然大悟。
“对啊我还以为只要坚持不懈的寻找探访,总能遇到不被我纯阳之体吓退的妖邪。我有一位热心的朋友时常会告诉一些妖邪出没的情报,听闻最近渌华池有怪异之像,我才连夜赶到此地。”
好一个热心的朋友。
我算是知道今晚我这趟倒霉遭遇追根溯源可以算到谁头上了。
“哈哈。”我干笑两声:“让你失望了。”
“也不算失望。姑娘奇术所造之异景,倒是给了我许多灵感。”重云的声音很有礼貌。
“什么灵”正当我想顺口问道什么灵感时,重云重新拿起他的画笔,在摊开的书本上着墨几分。
我:
重云:“不瞒你说,因为我体质的缘故,从来也见不着这世间妖邪的形貌特征可是这家传书籍插图配文的规矩不能坏,于是我只能凭自己的想象试着编绘一些:比如把丘丘人和鱼拼在一起,或者让野兽多长一些禽类的腿和翅膀什么的”
少年的叙述仔细,听地我眉头直皱:
“所以我也在八只腿半条鱼的行列之间吗?!!”
“嗯,不是。我觉得为和前人记载的妖怪区别开来,藤蔓还是多画一点的好”
你还挺讲究。
我差点没两眼一番气晕过去,没想到自己会以这副模样在某种程度名垂璃月方士家族青史。
深吸了口气,我决定看开一点,并给予少年一定的绘画指导,让原型是自己的延申想象图画尽量能看一点看一眼,闭目三秒;再看一眼放弃。
被重云的艺术细胞折服的我了无生气道:“我明明穿的裤子,为什么这个中心小人是穿裙子的?”
“好画一点?”重云真诚道,“而且我习惯了想象编绘,写实的功夫确实差了一些。你介意的话我再改——”
“不必不必。”我赶紧伸手打断他。
“行。”重云转过头去,又认真落下几笔,总算收了尾,“还没问姑娘芳名?”
我很警惕:“你不会把我的大名写上去吧?”
“不会不会。今夜惊扰姑娘颇多,又从你处所获许多插图灵感,问了名字,重云好日后登门相谢。”
那一双比纯冰透彻的眸子看过来,我觉得什么都理解、什么都原谅了。
说就说吧,从我的肖像找灵感、是该付些版权费。
“我叫丰雪,祖父璃月人士。最近刚从蒙德来璃月不久,小居吃虎岩。”我在他的那本奇书上,以指为笔,空落落写下名字笔画。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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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这两个字,真是寓意吉兆的好名字。”重云点点头。
“彼此彼此。”我道,“你准备给你这画的主角起个什么名字?”
问这问题的我内心有些雀跃和期待,恰似在浏览互联网上“来看看你在妖族叫什么名字?——出生年月手机号码尾数一一对应”
重云凝神细思,三秒后:“有了。”
他笔落三字,我垂眸瞧去:
【小梅妖】三个大字正正落在我不忍细看的插图头上。
我:
重云:“你觉得怎么样?”
我张开嘴、又闭上,琢磨良久给出了委婉的评价:“很朴实。”
“好了,画完了就合上吧。”我亲切地帮重云合上这本他家传的《妖邪奇志家录》,并希望自己失去这段瞻仰过奇书的记忆。
合上了书,我们刚认识的两人在月下这么并肩坐着,不说话的时候便焦灼了些。
我尚沉浸在对自己的催眠遗忘中,还是重云先开始聊:
“姑娘这么晚在这荒郊野岭盘腿打坐,是在练功?”
“慧眼如炬、”这句夸重云,“勤奋如我、”这句自吹自擂,“确实在修行以求精进。说起来,我们应该有缘。”
我出那被月华璎珞包裹的神之眼,提溜在重云眼前。
重云也将悬挂腰间的神之眼解下,与我拿着并排靠在一起,在月色下共同泛起属于冰的透彻光辉。
“确实有缘。”他道,“姑娘如此热心修习练功,重云好久遇到过如此合志的同道中人了!晚间环境安静,最适合静息凝神,这种好时间当然更要抓紧练功。”
啊,熟悉的早中晚练功论调我有点后悔在卷王面前立这个热爱修习的人设了。
果不其然。
“我也住在璃月港,以后要不要一起练功?”
“哈哈,这还是有点”我这种间歇性踌躇满志,恐怕还是跟不上卷王的勤奋程度
重云接着道:“不过我认为,太过依赖神之眼也不好,要精进方术和武技,还是得靠自己实打实地练习”
我急着转移话题:
“你渴不渴?要不我请你喝饮料吧。”
说到兴头处的重云停下来,愣了愣:
“现在?”
第86章 野外调饮
我一向待自己不薄,出门练功随身携带的小零食和补充水分的饮剂自然少不了。
拧开小水壶,出门前煮的茶汤还飘忽着热气。
一来是想着夜间修炼喝茶醒神再好不过,毕竟璃月港咖啡厅少见,我自己也没进咖啡豆能手作杯冰美式出来。
二来,出于养身考虑,夜间寒凉,宜喝热饮。
重云小友不需凑近,只远远瞟了眼茶汤颜色,便道:“是冻顶乌龙?”
我惊奇道:“行家啊!”莫不璃月人人皆是“茶博士”?
少年不动声色撑着身子坐远了点,似乎对这种飘忽着水蒸气的热烫之物格外忌讳:“我我不能喝这种热饮,会变得奇怪的。”
我赶忙合上盖子,像是盖上了炸弹的盖板箱一般郑重,“放心,我了解的!不过重云不饮热烫之物的话,怎么对茶叶这么了解?”
毕竟这个时代开水烧煮冲泡感觉才是茶饮的主流,冷萃茶应该也有,但是制作有低温条件的限制,估计只有在玉京台买得起房的有钱人家才有闲时去专门冰萃几碗尝鲜。
“也谈不上了解。”重云叹了口气,叙说的语气可怜见得:
“我不能喝热的,但我的家人和朋友很多日常都有饮茶的习惯。我在旁边瞧着,看多了闻多了、也便能认了。”
“每次只能等茶水放凉了再饮,但据说那时的茶汤已经不是滋味最好的时候了。所以我不懂品茶,只是能认一二罢了。”
小可怜!
此刻的我好想上手呼噜呼噜小方士的头发,告诉他没关系!遇上我你有福了,爷就是专职做冷饮起家的!
“其实把茶饮与果汁混合在一起也很好喝!”我忍不住推荐道,“这样的做法不论是热饮、常温还是加冰都好喝的。”
“是么,从前倒是少见。”重云微微仰头,在记忆里绕了一圈。
“是的是的!”我拍着胸脯保证,“我在蒙德城就开了家饮品店,就叫【蜜雪冰冰】,重云去过蒙德吗?”
“蒙德么我倒是上过龙脊雪山。”
说到雪山,重云双手托着下巴,衬得他像朵高山冰原上的雪莲花一般,倒是露出些笑容来,“雪山上的气温非常舒适,那种冰爽的寒冷让我体温体温骤降,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而且好吃的也很多?”
“好吃的?”我回忆了下当初在雪山上把人裹成球的大棉袄,打猎回来硬邦邦的冷鲜肉,一时想不起这个很多的美食是指?
“对。”重云点点头,“高山上的落雪很干净,随手就可以捏个雪馒头,味道非常清凉。”
我:“返璞归真,好品味。”
小方士笑了笑:“你说的那家店我并未去过,但是听好友香菱说起过。这店名拆字咀嚼来就有感凉爽之意,如果有机会去蒙德的话,我一定”
“不用哦~”我摇摇手指,“嘿嘿,店主本人就在这,我此番来璃月就是为了尝试是否能在这把连锁店铺做起来虽然八字还没一瞥,哈哈,不过在万民堂已经可以喝到一些璃月代初版饮品了哦!”
“万民堂?”重云道:
“近日我在外奔波,倒是少去香菱那不过那里的菜式的热辣气息很浓,我去也只能劳卯师傅做些不辣的样式。”
“不过真是有缘,想不到香菱口中的那位‘蒙德做饮料很有天赋和她食材品味一拍即合’的好友居然就是你你也会在饮料里放史莱姆吗?”
重云的声音越说越小,看来又是一位被史莱姆滑蘑菇伤过心的可怜小年轻。
“嘿嘿。”我神秘一笑,“今晚不会。”
*
出门在外,随身带的能用的核心材料不多,幸好还留了几颗话梅未来得及进嘴。
我用白梅引着做了个简易的小冰桶,把话梅投入茶汤里泡着放进冰桶镇着;现场取材左右薅了六颗树莓在瀑布边冲洗干净,我环视一圈找不到干净的放置地,小方士白而有力的手指并拢在其下:
“放在我手掌上吧。”
重云一脸严肃,看得我也小心翼翼地把树莓倒在他手上,仿佛在交接什么重要的宝物:“帮我拿一下下就好。”
说罢我席地凝了一方冰台出来,顺手再加一个纯冰的雪克杯和小杵。
“放到杯子里就好。”虽然是自己做的,但真是凉手。
这种矛盾感恰似当年疑惑火元素的小伙伴为什么站在火焰里会掉血一般
“厉害,你对冰元素运用得好纯熟!”貌若霜冰的少年赞叹道,“我好像只有在战斗中才会用到,将它和咒术与武技结合起来施放自如许多闲暇时最多凝结冰晶,做些小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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