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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chpter 47

    已经是深夜了, 马路上树影车声,不断地从窗帘边掠过去。

    且惠把手机贴在耳边,一边注意听着门外的声响, 一边和沈宗良说话。

    她不必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此刻偷感很重。

    一长串的哈欠过后,沈宗良才说:“你都困得不行了,快睡吧。”

    “嗯,今天坐了飞机, 好累了。”

    “乖乖躺好。”

    沈宗良挂断电话,再抬眼,王姨端着黑漆托盘,从雕梁画栋的客厅里出来了。

    她看见老二站在黄杨木花架子旁, 晚饭时就着蟹肉,他吃了两杯黄酒,现在眼睛里还水光盈盈的,灯光下倒像个多情公子。要不说男人的样貌不能尽信, 看着是这副样子的,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还尖。

    人家徐小姐柔情脉脉的,每个话头都在奉承沈家。

    他倒好, 不说拣软话讲,反倒借着局势, 敲打起人来了。

    夫人使眼色提醒他,他也只当没有看见。

    见王姨过来,沈宗良把掐下来的叶子放进托盘,让她丢掉。

    他收起手机说:“王姨, 跟我妈说一声,先走了。”

    王姨不敢揽这个差事, “夫人心里正不痛快呢,要走你自己去说。”

    沈宗良明知故问,“我人回家了,饭也陪她吃了,还待到大半夜,她还有什么可不痛快的?”

    王姨说:“那三小姐是抹着眼泪上车的,被你吓坏了。”

    “您看见的,我甚至没有大声说话。”沈宗良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她家老徐胆大得很,生的女儿这么脆弱?”

    她话里满是担忧,“看着吧,夫人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越这样她越要安排。”

    王姨心想,你大少爷都不用大声,光是那个冷冰冰的表情,就让人望而生畏。

    沈宗良勾起一侧的唇角,“我随她。”

    说着,他大步走到门厅前,喊了一声:“妈,我过去了。”

    姚小姐还靠在沙发上生闷气,别着脸没理他。

    饶是这样,沈宗良还补了一句:“年三十我和大哥一起回来,您就别请外人了吧。”

    当下一个抱枕照着脑门飞过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又丢回了沙发上。

    王姨站在过道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是头世的冤债。

    且惠是在江城考完的雅思。

    口试是下午四点二十,她提前一个小时坐地铁到了,一直等在考场外,做些录指纹、拍照这类的准备工作。轮到她时,考官是一位和蔼的白人老头,全程态度都很亲切,一问一答,且惠认为自己发挥地还不错。

    出来时,董玉书急急忙忙问她怎么样。

    且惠笑着说:“蛮好,还是不能背制式的稿子,会被看出来。”

    她做过很多次翻译,熟悉老外讲话的腔调,一点不紧张。

    董玉书辅导过不少学生,这方面她有经验。

    她说:“也不太大意,还是要等成绩出来。我有个男学生,都和考官称兄道弟约着看球了,结果喜提4.5分。”

    “”

    过完初七,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董玉书也已经开始补课。

    往年这个时候,且惠早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了。

    她和妈妈的蜜月期很短,在家住不了几天,就要招遭她讨厌的。

    初八晚上,董玉书从外面回来,看见且惠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见不得这样子,脱掉外套就问:“考完雅思就放松了是不是!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

    且惠一直在等妈妈问这句话。

    她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那我买明天下午的票吧。”

    “也好,走之前去看看你爸爸。”

    且惠脖子隐隐泛红,她为了能回去真是拼了,摆出一副提笼架鸟样。

    可是她也不能够讲实情。

    她要是说,她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得赶回去见上沈宗良一面,才能稍稍缓解。

    董玉书大概会坐下来审判她一整晚,问她是不是疯了。

    她的身体里散落着太多无法拼凑在一起的思念,在这么多个夜晚。

    且惠很难说出她究竟最想沈宗良哪一部分,就只是想他。

    大概想念作为爱的象征和隐喻,就是无法被描述和形容的,才引得古往今来许多文人为它赋词。昨晚她和幼圆打电话,聊起这些,幼圆笑说:“沈宗良都把你逼成一个诗人了,好本事啊他。”

    晚上加紧收拾好东西,且惠本来想发个微信告诉沈宗良一声。

    但董玉书一叫,她就放下了手机,走到客厅里。

    原来妈妈是要给她钱。

    董玉书拿了个信封,“明天你自己去银行存上,带去学校用。”

    “不用这么多,妈妈。”且惠又塞回了她手里,“我缺钱了会告诉你的。”

    董玉书握着她的手,“那妈妈怎么从没听你叫过短呢?”

    “那那就说明不缺呀。”且惠眨着眼睛说。

    一看就知道她有所遮掩。

    董玉书硬塞到她手里,“拿着,妈妈一个人没开销,每天随便吃点就行了,你不一样。大三了,暑假也要实习了吧?没钱不行的。”

    且惠明白她的坚持,但这个信封拿在手里,像压在心头一样,沉甸甸的。

    在任何一段亲密关系里,即便是母女,只有一方有了浓烈的自我牺牲感,那么另一方无可避免的,就要背负极大的心理压力。这和道德绑架没什么两样,无非是软刀子割肉,她要是不用功不努力不听话,那就是有愧于妈妈的自苦和付出。

    且惠细白的手指收紧了,低下头,“知道了,谢谢妈妈。”

    她必须收下,这是对妈妈的一种保证,好叫她放心。也必须出人头地,让她自觉抬得起头,董玉书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妈妈就指着你扬眉吐气了。

    董玉书检查了一下她的东西,“要不要给幼圆再带点什么?”

    且惠说:“我已经买了,不用了。”

    她点头,又问:“庄新华怎么样了?成绩好不好?”

    且惠笑:“人是长高长大了不少,也稳重了。但成绩就那样吧,前阵子还在为期末论文发愁。”

    “怎么呢?”

    且惠说起庄新华熬夜的事,“他学国际关系的,抽到的论文题目是——《如何促进中东关系正常化》,庄新华拼命灌咖啡,头发都薅光了,最后被逼到差点砸电脑,说中东关系要是能正常,他把头割下来。”

    董玉书笑着点点头,“那孩子人善心好,长得也清秀,小时候很有礼貌的。”

    “嗯,妈妈我先去睡了。”

    “好。”

    第二天清早,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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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没等闹钟响,自己就起来了。

    她在家里吃了素面,和董玉书一起去墓园看钟清源。

    墓园在新城杞青路,母女俩换了几趟车才到。

    钟清源的墓地位置很好,当时他刚一过世,陈老的秘书后脚就到了,操持了一番后事。

    董玉书带了一包黄鹤楼,点燃三根摆在了墓碑前。

    她说:“你爷爷祖籍湖北,爷儿俩都喜欢抽这个烟,顿顿不离的。”

    且惠点头,把花摆在了石阶上,“爸爸,我来看你了。”

    董玉书也说:“你宝贝女儿二十岁了,你在天有灵,保佑她一帆风顺吧。放心,我再苦再难,也会供她出去留学,给她挣一个好前程,要不你该怪我了。”

    且惠垂眸,默默用袖子擦掉爸爸照片上的灰尘。

    她在心里说,您真的懂爸爸吗?他要还在世的话,也未必一定要她出国。爸爸只会说,我乖女儿自己决定了就好,我相信她能行。

    但她习惯了在妈妈面前顺从沉默,尤其是提起这种事。

    且惠知道,稍一忤逆,董玉书就要大发雷霆,骂她没出息的。在妈妈的执念里,好像去国外念两年法律,就镶了一层金边,就多么的前途无量了。

    从墓园出来,董玉书要送她去高铁站,被且惠拒绝了。

    她说:“天气这么冷,你总跟着我忙前忙后干嘛?快回去吧。”

    董玉书点头:“好,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到家了告诉我。”

    “知道了。”

    且惠坐在出租车里,不停地朝董玉书挥手,挥得手都痛了。

    等到看不见了,她扭头躲回车里,飞快地擦了擦眼睛。

    她不喜欢妈妈的安排,也讨厌妈妈总是逼她,但她很爱妈妈。

    高铁上人杂,且惠一下都没敢睡觉,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到京时已经快到傍晚,天上一朵云也没有,太阳躲在风里,吐出金灿灿的黄。

    都到这里了,且惠打算直接回家,给沈宗良个惊喜。

    她打车回胡同里,付完钱,司机帮着她搬了一下行李箱。

    大门没有关拢,院子里一个佣人都没有,暮色里,只有常青柏叶在摇动。

    且惠实在没力气了,她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准备去找隋姨。

    她刚绕过影壁,就看见院子里的盘龙石桌旁,坐了一圈人。

    这么久没见,他还是老样子,一派不沾烟火气的风姿。

    至于他左右坐着的,两个母女相称的女人,她全都不认识。

    且惠停下来,不敢冒冒失失地过去。

    直到她听见沈夫人说:“就留在这里吃晚饭吧,将来他们在一起了,时雨也是要住进来的。”

    她脑子里轰隆一下,一道急剧的耳鸣响起来,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就连脸上那一点期待见到沈宗良的笑容,被风一吹,迅速地冷了下去,像枝头等不到冰雪消融的芽苞,青翠而灰心地衰败在了北风里。

    原来是双方的妈妈在这儿碰面,谈论各自儿女的婚事。

    那她真是来得不巧,不合时宜了。

    后面沈宗良好像说了句话,用很轻的声音。

    但且惠没有听清,她生怕被人发现,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大概也是赞同应和一类的吧,她想。

    毕竟他的背影看起来非常松弛,没看出一点不情愿。

    她捂着嘴,满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离开这儿。

    眼前那四个,将来才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她算什么?

    她只是个注定湮没在时间长河里的局外客。

    且惠不敢再待下去,她不能接受自己被人家冷嘲热讽地赶出来,那种难堪和绝望会让她窒息的。

    于是泪眼模糊的,推着行李箱拼命往外走。她只晓得要快点走,但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在再熟悉不过的胡同里乱窜,完全不顾方向。

    这时,一个骑自行车的男生拐出来,撞倒了她。

    且惠往后撑着摔在地上,掌心火辣辣地疼。

    那男孩子停下来,不疾不徐地推好车去扶她,“美女,没事儿吧?”

    且惠摆了摆手,用手背揉了两三下眼睛,“没关系。”

    “哎,你是钟且惠吧?”

    且惠吸了吸鼻子,才看清这个全副武装骑赛车不长眼的家伙,是徐懋朝。

    她点头,“是。”

    徐懋朝难得有一回礼貌,“沈叔叔家不就在前面,你迷路了?”

    且惠看着自己被蹭破皮的掌心,自顾地摇头,“没有,我回我自己家。”

    “哦。”徐懋朝狐疑地看着她,“那要不要我让司机来送你?”

    “不用,谢谢。”

    徐懋朝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

    他完全的以自我为中心,打生下来,就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

    女孩子说不用,也从来不猜是真不用还是假不用,说了不用就是不用。

    他点点头,又骑着他闪闪发光的宝贝车子飞远了。

    且惠看着他一支箭一样蹿走,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又是谁。

    在胡同里还骑得那么快,那不就奔着创人去的吗?

    也是这一摔,让且惠终于想起来回家。

    她走到马路上,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原先的小区。

    这里重新装修后,且惠就没有回来住过了。

    天黑时起了风,且惠踩着满地枯树枝,重新走在老旧的街道上,嘎吱嘎吱地响。

    她走进锈迹斑斑的楼房,吃力地把行李箱搬到楼上。

    她喘着大气,站在楼梯上痴愣愣地想:这段日子真是被养娇贵了,没有隋姨帮忙,她自己不是也把箱子运上来了吗?

    很久没来,都有点忘了这里什么样。

    只能说幼圆的审美很好,把这个单身公寓装得很精致,墙面也重新刷上了奶白色。

    且惠放下行李,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这么晚了,又累了一路,她也不想再去超市添东西了,索性叫外卖。

    吃着那份不麻也不辣的麻辣烫时,她望着窗外,心想,这才是符合她成长轨迹的正常生活。之前被沈宗良迷得神魂颠倒了,是非不分的,还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岁前,又成了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

    她怎么能忘了,沈宗良不会在她的生命里太久的。

    他是什么人?他是沈忠常的小儿子,身担众望,势必要掌东远的舵。

    是她站在二十岁的开端,注定要错过的一班列车。

    第48章 chpter 48

    当晚十点不到, 且惠就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新的四件套,铺好床睡了。

    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着落的人,是没有为爱消沉的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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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 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见沈宗良结婚,新娘子的面目看不清,但他笑得很开心。

    梦见小时候庄新华掉水里,他吓傻了,连救命都不知道要大声喊, 还要她来救。

    梦见爸爸,他和年轻时一样高大英俊,穿了一身蓝色的修理服,站在弄堂口和人说话。

    第二天起来, 她拉开窗帘,远处立着高大坚硬的黑褐树木,光秃秃的,晨光在早起的人们脸上不停明暗变换, 一呵气就有大片白雾。

    且惠翻了翻手机,昨晚沈宗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因为调了静音没接到。

    他这人就这样, 一个没通,也不会疯了似的打过来, 很有分寸。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收拾好书包去学校,图书馆里看书,效率总是高一些的。

    春节期间, 大部分外地的人还没回来,地铁上空座位很多。

    且惠抱着书, 找了个位置坐,因为太久没坐过这条线,差点过了站。

    图书馆里人也少,空荡荡的,且惠觉得很适意。

    平时他们学校人太多了,食堂挤,自习室里也挤。

    但学校的录取人数还年年在增加。有时候她都害怕,再这么下去,下个楼梯是不是都要发生踩踏?期末周的时候,那阵仗比她们高中放学还吓人。

    且惠在学校待到七点多,庄新华打了个电话找她,说有急事。

    她看了一眼时间,“好吧,那你来我们学校,我出来等你。”

    她拿上书,顶着风出了门,庄新华停好车后,摁了下喇叭。

    且惠又快走几步,脸缩在围巾里问:“什么急事?”

    庄新华指了下后座,“幼圆这三只猫,你方便照顾两天吗?”

    “你就为了这个把我叫出来?”

    他说:“她去海南度假了,家里保姆也不在,就托付给了我。”

    外面太冷了,且惠坐到车上,搓动两下手心,“那就好好养着呀。”

    看她冻得鼻尖泛红,庄新华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膝上。

    他说:“我是愿意养啊,但我老子对猫毛过敏,这会儿还在打针呢,直接一笤帚给它们扫地出门了,但我得在家待着,要不他停了我的卡,我吃什么用什么。”

    庄新华啰嗦了一大堆,听得且惠心烦。

    她靠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心道,这都什么事儿。

    后来且惠懒得听了,“好了,送我回家去吧,还有这三只猫。”

    庄新华见她松口,高兴地说:“得嘞,麻烦您安全带系一系,坐稳了。”

    “”

    车开出校门口,庄新华问了一声,“是去西平巷?”

    “不是。”且惠很利落地拒绝,“我外婆家的老楼。”

    庄新华这才意识到她有点不对劲。

    说话懒懒的,一双乌珠子黯淡无神,看什么都没精神。

    他试探性地提了句,“跟沈叔叔吵架了?”

    “哎呀没有。”且惠的睫毛垂坠下来,声音很轻,“你就别问了。”

    庄新华连声说:“好,我不问不问。不过,你准备和他在一起多久?”

    他说话时平静的神情,和这副笃定的口气,都让且惠感到悲从中来。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看的,没有人会认为她能和沈宗良有什么结果,扮家家酒一样可笑。这个故事在这个圈子里,太常见且平庸了,结局一点悬念都没有。

    “不知道。”她调整了一下迟缓的呼吸,平静地吐纳,“也不会很久了吧。”

    他们从小在一起,庄新华能看出来,她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只不过她涵养好,能压得住。但他也不敢再刺激她了。

    庄新华把她送到门口,和她一起把猫砂、猫粮、猫爬架送到楼上。

    这么一来,原本就不大的客厅,一下就变拥挤了。

    且惠累得叉腰,“幼圆什么时候回来呀?”

    庄新华说:“嗯,再过四五天吧。”

    “四五天?”且惠抓了抓头发,难以置信,“但愿我能活到那时候。”

    他没有待太久,忙得差不多了,指了下外面,“我还要去见一帮哥们儿,先走了啊。”

    且惠点头,送他到门外,“路上慢点开。”

    “知道。”

    庄新华开车去安定门,徐懋朝他们在这里组了个酒局。

    他走下来,把车钥匙扔给门僮,让他去泊车。

    这是一个东西向的三进四合院。

    一弯钩月躲在云层背后,前厅静悄悄的,栽满了一院子的梨树,但一个人影也不见。

    别说一般人进不来,就是没被拦着闯进来了,也找不到地方在哪儿。

    庄新华从前厅的卧房进去,推开那一壁的书架,再穿过一条二人宽的通道,才听见里面的碰杯声。

    他绕过水晶门,把大衣脱下来,“你说说你们,出来玩儿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有这必要吗?”

    胡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外头什么严峻情势你不知道啊?我爸都说了,再让他听见我一点不好,他亲手宰了我,免得连累他。这老爷子,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亲儿子都不要了。”

    “这我信,以咱爸的作风真能大义灭亲。”

    庄新华笑着坐下,往大厅正中看了一眼,难得沈宗良也在。

    只不过他皱着眉头在抽烟,没人敢和他说话。

    就一个徐懋朝,像犯了什么大错似的,站着在听训。

    庄新华灌了一口香槟,“那边又怎么了?闯祸了?”

    胡峰一边摸牌,摇摇头,“搞不清楚,那位一来就不高兴,审上徐少爷了。”

    雷谦明咬着烟,边发牌边卯嘴儿,“沈总的私事,咱少过问。”

    话虽这么说,但庄新华还是留了一耳朵。

    他听见后边压着火气的声音,“你是说,你昨晚就看见她了?”

    说话的是沈宗良,下一刻,徐懋朝点了头,“就在胡同里,我以为您知道呢,她哭哭啼啼的,又抹眼泪又推箱子,难道不是被您赶出来的?人你都不要了,我撞一下怎么了,又不是故意的。”

    “我让你!”

    沈宗良抡起胳膊就要朝他脸上去,被周覆拦住了。

    他笑说:“好了,他小孩子知道什么。”

    周覆站起来,用脚踢了一下徐懋朝,“走。”

    他换到了另一边坐,倒了杯酒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沈宗良往后靠了靠,闭上眼,揉了两下眉骨,“昨天我妈领着魏时雨母女俩,说她们刚逛完故宫,就近来我这儿坐坐,喝口茶。”

    周覆绷不住笑了,“伯母这一手落了刻意了吧,就别说这大冷的天,故宫没什么逛头,逛完了还要去你那儿,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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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被烟灰烫了一下,沈宗良又蓦地睁眼,索性把烟头扔进酒里。

    他望着升起的白烟,心里估计着,小惠究竟是听到看到了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啊。

    身边周覆还在说:“虽说这下子把你弄得冤比窦娥,但还是去解释一下吧,我看小姑娘也是知书达理的人,不难说通的。”

    但沈宗良手搭在膝盖上,叹了一息,“老周,我不是怕说不通她,我不是怕这个。”

    到后来,他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清。

    周覆借着落地灯看了他一眼,胡眉深锁,那样子别提多懊糟了。

    认识沈宗良这么多年,他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见愁成这个德行。

    沈宗良想说的是,他一点都怕且惠会跟他胡搅蛮缠,他不怕她缠。

    他是怕她心里就此有了点什么,再也不肯亲近他了。

    他能理解,小惠从巅峰跌落谷底的人生际遇,使得她的心思格外敏感。她能把一颗真心,颤巍巍地从身体里捧出来交给他,不知道要在深夜里怎么说服自己。现在好了,他一下没能接得住,摔着她了,再想让她交心就难了。

    沈宗良沉默了几分钟,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杯新酒,喝了一口又放下,起身走了。

    他到门口时,庄新华叫了一声小叔叔。

    沈宗良蹙着眉回头,“什么事?”

    “且惠在她外婆的房子里。”

    “我知道。”

    庄新华站起来说:“我知道您肯定查得出,但我想说点别的。”

    一旁雷谦明撂了牌,扯了扯他衣摆,“不是。哥,你发什么癫?”

    庄新华直接把人掸开了,他说:“且惠是个顶好的姑娘,你不要觉得她无依无靠,就欺负她。”

    听听,这才是最不讲道理的孩子话。

    沈宗良看笑了,真是一起长起来的发小儿,犯倔时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小惠固执地和他争辩的时候,也是这副自以为占理的样子。

    他脸色微沉,吓得雷谦明都以为庄新华今晚要遭难了。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沈宗良连为自己辩解也不屑,掩上门就走了。

    这片小区太老旧,方伯绕过光秃秃的草坪时,问了声:“钟小姐住在这里?”

    “嗯。”沈宗良指了下痕迹斑驳的铁门,“就停那儿吧。”

    他下车后,方朴也不敢走,就在车上等着。

    沈宗良迈过门框,这里到处黑咕隆咚的,路都看不清。

    要走的非常小心,才能不被随处可见的障碍物绊倒。

    一想到钟且惠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两年,他就拧了拧眉。

    沈宗良按照门牌号找过去,上了楼,左右两边都打量了一眼。黄秘书也没说清楚是一号还是二号,但他最后确定是左边这个,因为门口那一盆冷香扑鼻的寒兰。

    他敲了两下,没人应。

    楼道里太安静了,沈宗良能清晰地感觉自己脉搏快过了砰砰的叩门声。

    他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对着一个小他十岁的年轻小姑娘,还是在他并无多大过犯的情况下。按理说不应该,那么多个由他一人挑大梁,不能出差错的场面都过来了。

    沈宗良不敢说自己没有一点错。他有的,一是没有看好门户,让人随便进出;二是没有强硬地警告姚小姐,别再搞这些名堂。

    他又连续敲了好几下。

    这才听见里面有人清脆地问:“是谁呀?”

    沈宗良沉了口气,“我。”

    且惠把门打开,看见来人的那一刻也惊着了。

    她没料到沈宗良来得这么快,是怎么找到的。

    明明她没有跟他说过这里的地址。

    但人既然到了,沾了一身风雪站在她面前。

    不管她认为他们的来日有多晦暗,昨天傍晚生了多大的闷气,总归要请进来。

    且惠不是那种作起来毫无分寸的人。

    她扶着门框低了低眉,“外面太冷了,进来吧。”

    室内开着暖气,且惠穿了一条翠绿色的吊带裙,像三月里的一阵微风。

    沈宗良哎了一声,又自己去找鞋,但他对这里根本不熟。

    且惠这儿也没别的拖鞋,唯一一双男士的,庄新华刚才已经穿过了。

    她想,沈宗良这人有洁癖,不会高兴穿的。

    于是关上门,“就直接进来吧,家里小,你别介意。”

    沈宗良走进去,看见三只矮脚猫并排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电视里放着《猫和老鼠》,它们毛茸茸的脑袋跟着画面左右转动,十分地整齐。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这怎么的?就三中全会精神进行第九次集体学习?”

    去厨房给他倒茶的且惠:“”

    她一遍遍冲着杯子,掌心被热水烫得酥酥麻麻。

    对沈宗良的敬畏像从血肉里生出来的,怎么样也摆脱不掉。哪怕心里有委屈有愤懑,依然不敢怠慢他。

    且惠把茶放在矮几上,“喝杯水。”

    “太烫了,先放着吧。”

    沈宗良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拣开裙面上的一根银色猫毛,“昨天。”

    “怎么不回家?”沈宗良口吻温柔,像往常问她高不高兴一样,“让我等得着急。”

    在他手伸过来的一瞬间,且惠往后坐了坐。

    她还是不敢看他,轻声说:“我回家了呀,这才是我的家。”

    沈宗良指了下自己,“那我呢?也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不要。你也有你的家啊,我们又没有结婚,住一起干嘛。”

    说到结婚这两个字,大概且惠也发自内心觉得讽刺,冷笑了一下。

    沈宗良扯松了衬衫扣子,见不得她柔中带刺又固执己见的德行,长叹了一口气。

    他耐下性子来,慢慢解释:“昨天啊,我妈妈是突然来的,至于那母女俩”

    且惠不想听,清凌凌地打断他,“魏小姐很好,你妈妈的眼光也很好,你就听她的吧。”

    沈宗良瞄了她一眼,气得牙根痒痒,他说:“小惠,我给你提个建议,将来不要轻易地进司法机关,这是为你好。”

    且惠一下子没转过弯,抬起一双柔亮的眼珠子问:“嗯,为什么呀?”

    她这副跟他赌着气,但还是认真听意见的样子,差点没让沈宗良笑出来。

    他的小姑娘怎么这么漂亮又可爱?

    沈宗良口干舌燥的,想立刻把她揉到怀里,好好儿地和她接个吻。

    他拿过水杯喝了一口,“你说呢?一个连嫌疑人的陈述都不听完的法官,能不判错案子吗?”

    “我”

    且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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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大力扭过身子,看都不想看他了。

    沈宗良笑了一下,放下杯子,自然而然地靠过来。

    他的手绕到身后揽住她,“她们真是突然来的,我要是请了一个人,我不得好”

    且惠立刻转过来抱住他,“不要说。”

    她动作太快了,青翠的发香横扫过他面颊。

    沈宗良像怕错过什么,一双手大力地抱紧了她,“我不好。“

    且惠把头埋在他脖子里,摇了又摇,“不是,不是。”

    一切出乎意料,他没有错,她出于仰慕而爱上他,也没有错。

    沈夫人为家族长远计,更是一点错也没有的。

    那么是谁的错呢?好像谁都没有错。

    就只能是命数的错,造化弄人的错。人们不都是这样,把那些不得圆满的无可奈何,通通归咎于命运。

    第49章 chpter 49

    窗外夜色沉郁, 头顶一盏日式吊灯洒下轻柔光晕。

    且惠在这片温暖里待久了,弥漫开她身上幽微的香气。

    哪怕沈宗良被她推开,鼻尖仍不舍地抵着她的柔软的脸颊。

    像闻不够一样, 他想念这个味道太久了,过个年像有一世纪那么长。

    他轻轻地诘问:“别的迷信也不见你有,说个死又怎么了。”

    且惠心中翻涌着浓重的酸涩,压得她把头垂下去。

    她低声细语,“很晚了, 你早点回去吧。”

    沈宗良忽地睁开眼,“还是不肯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了。”且惠拨弄着自己的衣摆,“我在这里住得安心。”

    他松开了她,“因为来了个外人, 还是个坐了一会儿就走的外人,你就不再安心了。”

    且惠低着头不肯说话,她心里知道不是这样。

    她的心就像冬天被封冻的湖泊,那层厚厚的冰是粉饰太平的假象。她可以不管底下怎么暗潮汹涌, 永远只展示出平静的一面。等到开了春,又是风又是雨的,冰层一融化, 便时时刻刻波澜起伏,不得安宁了。

    是的, 且惠可以对幼圆说,她还年轻,输得起,故作潇洒地直言, 不就两年青春吗?浪费在沈宗良身上好了。但当那份身份差距真的摆在她眼前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人不是不能活在假象里, 只要她不知道真相如何,所以现在不行了。且惠亲眼所见的事实,沈夫人对她的嗤之以鼻,完全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从此她的自卑、迷惘和不安,都有了明确又具体的指向。

    她佩服自己还能开玩笑,对他说:“是啊,沈宗良,我有点为你担心。毕竟你妈妈说,等你和魏小姐在一起了,她也要住进来的。我在想,如果她知道我先睡过那张床了,会不会和你吵架?”

    轰的一声。

    沈宗良觉得五脏六腑都炸开了。

    这都是什么混账话!她把他的魂都拿走了,然后未雨绸缪的,认真操起了他和别人的心。

    他看着她那样子,走了片刻的神,他想如果钟清源还在世的话,教育女儿的时候,小惠也这么顶撞误会他,他会怎么办。

    沈宗良撑着茶几,做了两个深呼吸,“我妈妈那张嘴从来都是颠三倒四的,你不能拿她随口说的昏话来惩罚我。她说完以后,我立马就呵斥了她,让她少胡扯,也没有留她们吃晚饭,你没看到吗?”

    说完沈宗良又要来抱她,他着急忙慌的,手劲一大,掀翻了桌上那杯热茶。

    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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