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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chapter 1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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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惠面上红痕未褪,一时也忘了反应,愣了眉目,盯着眼前人。

    反观沈宗良,他淡淡嗯了一声,仍镇定地握着且惠的手,提点说:“专心写完。”

    她只好低下头,跟随着他的笔法,因为慌张失去了焦点的视线,在纸上乱转。

    杨雨濛紧蹙着眉,扯了两下沈棠因的袖子,按捺不住地嘀咕,“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棠因抿了唇,冲她摇头,用眼神示意杨雨濛先别说话。

    眼见沈宗良搁了笔,她才笑着开口,抬了抬手中的纸盒,“小叔,爸爸让我拿这个箱子来给你。”

    随后,像才看见客人在,打招呼说:“你也在这里啊,且惠。”

    且惠站起来,抚了抚裙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呀,我就住在楼下。”

    出于礼貌,她又笑着冲棠因身后摇了摇手说:“好久不见,濛濛。”

    杨雨濛掩饰不好自己的情绪,她也懒得掩饰,十分嫌弃地剜了钟且惠一眼。

    且惠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也没多说。

    从小学起,她们就不是多好的关系,照过面就了事了。

    但沈宗良没那么好说话,他突如其来地清了清嗓子,吓了杨雨濛一跳。

    她胆怯地瞟了一眼沈宗良。

    怕惹他不高兴,杨雨濛不情不愿地说:“是吧,是好久不见了。”

    忽然来了这两个人,且惠正好有了脱身的理由,她站起来说:“沈宗良,你有客人来了,那我先回去。”

    她匆匆逃走,在没有听到回答的情况下。

    并不是为杨雨濛的不客气,且惠见多了比这更不客气的情形,这不算什么。

    她只不过是害怕露出马脚罢了。

    至于是什么马脚?后来的且惠想,大概是沈宗良指骨沾墨的手,拨云弄雨的,浸润了她荒芜干涸的心野。

    她怕这份湿漉漉的动心起念,会从她沁出一层薄汗的掌心,或是眼睛里跑出来。

    沈宗良抽出湿巾擦手,扫了一眼牛皮纸箱说:“放这里就可以了。”

    棠因放下纸箱,心里本有百般疑问,但看杨雨濛也在,又硬生生地压下去。

    她自己小叔的事,自家人关起门来说是可以的,但不好当着外人。

    更何况是杨雨濛这个大嘴巴、直肠子。

    静静待了片刻,见他没有相留的意思,棠因说:“小叔,那我就先走了。”

    沈宗良默许了,又问:“自己开车来的吗?”

    “不,司机在楼下等。”

    他点头,也放了些心,“那好,早点回家。”

    棠因哎的一声,“知道了。”

    门才关上,憋了老久的杨雨濛终于忍不住,还在楼道里就嚷嚷,“看见了吧,钟且惠都住到这里来了!她真是有一点机会都不放过啊她,怎么那么没脸没皮。”

    沈棠因迟疑了一下,“也许是个偶然呢,楼下是幼圆她外公的房子,应该......不至于吧。”

    没得到她的认同,杨雨濛一下子就炸了,抬出陈年老例来说服人。

    她边挽着沈棠因下台阶,边说:“你忘了小学时候的事啊?就我们读三年级那年,陈老陪同上面那几位来学校视察,本来升旗手早就定了你的,后来还不是被钟且惠给抢走了?她倒好了,又上电视又受采访,出尽了风头!”

    “你也说了,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会儿大家都不懂事。”路过且惠门前,沈棠因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小点声,“而且当年,也不一定全是且惠的意思,也许是她父母。”

    杨雨濛重重哼了一下,“不是她的意思才有鬼!我亲眼看见的,下了课她在背采访词,咬文嚼字的,那个样子做作死了!不是自愿的话,她会这么主动积极?”

    沈棠因不会在往事上纠缠,过去的事情早已追不回了,她也不多么在意。

    她担心的是现在。

    虽说她小叔见识广,城府也深,但女追男隔层纱的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更何况是钟且惠这么个角儿。

    她光是坐在那儿就透着股娇柔娴雅。

    看见她的人,都不必长着一双慧眼,就能识出那种流水般缓缓淌过的美。

    沈棠因稳了稳情绪,打趣了一句:“濛濛,你对她偏见是不是太深了?”

    “这不是我对她偏见深!”杨雨濛坐在车上大喊,“你说说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小叔叔才放话要搬来这里,她就紧跟着来了。这还不够故意的么?”

    她咬牙切齿的,又补充道:“我就说了,包括那天在冯家落下披肩,都是她设计好的,你还不信我。而且你听见吗?这才几天哪,人家已经对你叔叔直呼其名,眼见这辈分都高过你了。”

    她哪里敢呀。

    她小叔不留她,连坐下吃饭都不能够,识相地自己出来。

    沈棠因心烦意乱地丢下包,吩咐司机开车。

    她说:“好了好了,小叔叔他不是毛头小子,就算钟且惠真的是有所图,他也不会上当的。”

    隔了半晌,杨雨濛才悻悻地回:“再不一般,他也首先是个男人。”

    且惠是跑下楼的,回了自己家,先冲到浴室里拧开龙头,接了捧冷水往脸上扑。

    水珠从她的眉梢流下,成股地滑过白皙的脖颈,钻进她的内衣里,一点也不冰,是温温的,还沾着她面颊上的余热。

    她抬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脸红耳热,几绺发丝黏在鬓边,像刚打了一场败仗。

    且惠取下毛巾擦脸,狠狠揉搓两下后,丢在了洗手池边。

    她扶着岩台定了定,喘匀了气,再慢慢走回客厅里。

    厚重的黄花梨木茶几上,还放着没做完的刑法理论卷。

    从吃过早餐,且惠就坐在地毯上,写得忘了时间,一抬头已经一点多,决计是吃不赢午饭,甚至来不及去教孩子跳舞了。

    她就在地铁上啃了一个燕麦包,噎得快不行的时候,猛灌了两口保温杯里的普洱。

    闹了这么一顿,螃蟹没吃上,肚子先有意见了。

    且惠图便利,把珐琅小锅拿出来,装上冰箱里的一点剩饭,倒进纯净水,加盖开火。

    晚上偶尔吃一碗泡饭,配上宝塔菜,粒粒分明的米顺着汤一起下肚,清爽又落胃。

    饭很快就煮软,且惠做多了,盛出一大汤碗来,热气腾腾地端到桌上。

    笃笃笃三记敲门声,她口中念了一句来了,两根手指钳着耳垂去开。

    门打开后,又放到嘴边呼了两下,再抬头,是楼上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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