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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萤火(1)

    程池给他们做晚饭, 杨靖蹲在灶台边帮着烧火,白悠在水槽边淘菜, 都是少爷小姐的架势,搁这儿添乱。

    程池把他们赶出去, 没一会儿俩人又进来,闹着要帮她做饭,都是瞅着稀奇,看着好玩儿。

    鸡飞蛋打半小时,总算做了几样小菜, 勉勉强强摆上了桌。

    程池脱下围裙挂上, 招呼伙伴们过来吃饭:“今天晚了, 随便吃, 别嫌弃, 明儿村民肯定会摆大宴请你们, 到时候尝尝咱村里的农家菜。”

    杨靖吃饭依旧是小时候那副饿死鬼投胎的熊样子, 嘴里头包着饭菜,大口嚼咽, 囫囵地说:“想不到老子这辈子, 还能吃到程大小姐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这趟来得太他妈值了。”

    “那可不是!”白悠小口吃着饭菜, 很是感慨:“要是许刃知道, 你程池居然会做饭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白悠还没说完,杨靖一巴掌拍她背上。

    白悠被他这猛地一拍, 呛了起来,大声地咳嗽,杨靖扯着嗓门道:“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啊?活该!”

    程池抿嘴笑了笑,说:“我去再去给你盛碗饭。”

    说完她端起杨靖的饭碗进了厨房。

    杨靖瞪了白悠一眼,压低了声音:“讲好了不提这茬,你成心给人找不痛快?”

    白悠皱眉,嘟起嘴说:“她刚刚不是自己提了许刃吗,还养着他的乌龟,我还以为她放下了,都这么多年。”

    “要放下,她还能隔这儿一呆三年,别听她扯什么舍不得学生,要为中国的乡村教育事业献身,都是瞎话,她压根就不敢回来。”

    程池打开饭格子,又给杨靖舀了满满一碗的白米饭,她缓缓闭上眼睛,深长地呼吸了一口,平复着心里阵阵的隐痛。

    一个人在厨房里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白米饭都冷了,杨靖接过来,啥也不说,埋着头刨饭。

    晚饭后,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这儿没别的什么娱乐活动,手机连信号都搜不出来。

    “我在隔壁屋子给你收拾一下。”程池对杨靖说:“将就睡一晚,成不?”

    “行。”杨靖爽快答应。

    她又转过头看白悠:“你呢,跟我睡,还是去找医生?”

    “他也是跟医疗队的人搭帐篷,我就跟你睡,我还要跟你彻夜长谈呢!”

    晚上,程池给白悠捻好了被角边儿,然后躺下来,没一会儿白悠就扑腾过来,钻进了她的杯子里,抱着她的腰用力蹭了蹭。

    “程池,你这儿可真黑。”白悠说。

    “是啊,晚上关了灯,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

    因为常年上课,她的声音略微带了点嘶哑,听上去很有味道。

    白悠终于忍不住了。

    “程池,杨靖不让我说,但是想…还是得事先跟你预个警。”

    “嗯?”

    白悠喃喃道:“许刃他回来了。”

    黑暗中,有颗心狠狠地颤栗了一下。

    见程池不说话,白悠轻叹了一声:“他现在很不错,成了小老板,虽然跟咱们父辈比起来,还是挺有差距,不过…”

    她说:“那都是他赤手空拳挣出来的,特别好。”

    特别好。

    隔了很久,程池才问:“是做的…哪方面?”

    白悠知道,程池憋着一口气,其实心里痒痒极了,她想知道关于他的音讯,却又不敢问。

    白悠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做的是服装的生意,他挺有这方面的天赋,自己创立了一个服装品牌,挺受现在年轻人的欢迎,不过我猜他的背后有人相助,不然短短三年,凭他一个人,肯定成不了现在这规模,这些我可就不大了解了,杨靖最近跟他接触得多,他更清楚。”

    ……

    沉默良久。

    “程池,你睡着了吗?”

    “没,我听着。”

    “其实也没什么了。”

    “嗯。”

    “他在…鹿州?”程池终于忍不住问。

    “他的公司总部在上海,但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鹿州。”

    白悠迟疑了一会儿,说:“上次杨靖喝多了,说你快回了,当时他也在,可能…我只是猜测啦……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鹿州,可能是在等你回来。”

    程池轻笑了一声:“不会。”

    就这点,她可以肯定,他不会。

    “我和许刃,没什么了。”她闷闷地说。

    “那你还想许刃不?”白悠的气息,扫在她的颈项处的肌肤,温温热热。

    还想他吗?

    程池问自己。

    想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去年隔壁村儿有个丫头,因为家里生了弟弟,父母给她辍学回去带小孩,是我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在他们家住了整两天,嘴皮子都磨烂了,跟他们的父母保证说,她的学费我来掏,住在学校的生活费也是我出,不要他们家半分钱,这才把丫头给重新要回来,能继续念书,小升初,她考了全校第一名,进了县里最好的初中,可是就前阵儿,还是让她爸给揪回来,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弟弟没人照顾,逼着辍了学。”

    白悠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程池的话。

    “她被她爸揪回来的时候,一路走一路哭,隔着半个山坡都能听见,可我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你问我还想不想许刃,怎么能不想,我看着那些孩子,他们那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看着他们背着柴火担,手里还拿着英语本,走在山道上,一边走一边念的样子,我脑子里全是他,他的苦难,他的命运,还有他的不甘和挣扎。”

    “我爸劝了我很多,有一句话是把我说明白了,他说,程池,你不能自私,人这一辈子,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

    “以前年纪小,觉得为了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现在才有些懂了,当初那点子情感的挫折,真的很不算什么。”

    白悠听着她的话,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所以…这次回去,就算你爸给你相亲,你也去?”

    “去吧。”程池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躲了三年,够了。”

    她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程池带着白悠和杨靖去了村小学,孩子们趴在护栏边,满心满眼都是对山外来的客人的好奇,可是他们也很羞涩,红着脸不敢靠近。

    杨靖从包里给孩子们拿来了本子和铅笔,程池还笑话他来着:“堂堂杨氏地产的大少爷,千里迢迢来我这儿做客,给我的这些孩子们就带几根铅笔,寒碜不?”

    杨靖其实也挺不好意思,他来的时候,是真没料想到这边会这么落后,什么都缺。

    他带几只笔,只是想尽了心意,却没想到不是锦上添花,而是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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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薪,他索性又把自己的psp游戏机拿出来送给孩子们玩儿。

    他说对校长说,等我回去后一定给你们资助,给学校添一套多媒体教学设备。

    程池说那玩意儿可不便宜,你要想好了,别这时候答应好了,回去心尖尖就滴血舍不得。

    杨靖说那有什么,能讨你程池的开心,都是小意思。

    程池怔了怔,耳边溜过去一道风。

    曾几何时,有个少年说,我怎样,才能讨你的开心?-

    中午在校长家吃午饭,程池在厨房里给校长和校长的老婆帮忙,校长对他说:“你的朋友,出手可真是阔绰,上午说给我们建个篮球场,刚刚钱就到帐上了。”

    “是么?”程池笑了笑:“他一贯是这样的,答应了的事,说到做到。”

    吃饭的时候程池低声打趣杨靖:“我就知道你丫会心疼,之前不说是说添多媒体设备吗?这会儿又改修篮球场了。”

    “啥篮球场?”杨靖挑了一个卤蛋插筷子上,说:“是多媒体设备啊,我回去就着手准备准备。”

    程池挑挑眉,有些惊诧:“校长说你答应修篮球场,钱都汇过来了。”

    杨靖一脸茫然:“校长喝高了吧!老子手机信号都收不到,汇什么钱。”

    程池困惑,自顾自地喃喃说:“那兴许是他记错了。”-

    下午程池还有最后一堂课,上完之后,她的支教生涯就算彻底结束了。

    这堂课,学生们听得尤为认真专注,就连最皮的几个孩子,这会儿也专心地听课,仿佛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费似的。

    越往后,程池心里头越是舍不得,上完了课本里的内容,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讲台上,扫了孩子们一眼,说:“这是程老师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明天会有新的老师过来,你们要好好听她的话。”

    她本来不想煽情,也没想哭,但是是孩子们先哭,她没忍住才红了眼睛。

    台下那一张张的小脸,含着眼泪,又努力地压抑着,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里,一张张倔强的小脸儿,格外地惹人心酸。

    她严厉地说:“都给我忍住了!什么小事儿,也值得哭一场,又不是没书念了,换个老师而已。”

    程池和以前来的老师都不一样,她并不温柔,待他们还很凶,有时候又喜欢使坏,甚至比班上最调皮的男生还会捉弄人,可是他们就是喜欢她,特别听她的话,她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有时候校长说什么都不管用,孩子们只服她。

    “老师,我给你唱个歌吧!”有同学举手。

    “老师,我给你念诗,昨天你叫我预习的诗,我都背下来了。”

    “老师,那我给你跳个舞好不好?”

    ……

    程池压抑着心里的酸涩,艰难地说:“现在…现在还在上课,那个…就李狗蛋,你起来背诗吧。”

    李狗蛋穿的是一件改制的深蓝棉衣,神色颇为悲壮,站起身,走上了神圣的讲台,他深呼吸,然后大声念道:“《夜宿山寺》,李白。”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他似乎遇上了点小困难,卡在了那里:“不…”

    就在程池正要提醒他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朗声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教室静置了五秒,接着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老师他背错啦!”

    “快下来吧,你背错了!”

    “老师我会背!”

    孩子们抬头看向程池,程池却捂着嘴,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同学们同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程池走上讲台,激动地握住李狗蛋的肩膀,声音颤抖:“你怎么知道…告诉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老师我背错了吗?”李狗蛋表情很无辜:“上午,有个叔叔说就是这么背的呀!”

    他回想起,清早一个人坐在国旗下面背书,一个很好看的叔叔听见了,笑着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后面一句应该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李狗蛋翻了翻书,说:“才不是,后面一句分明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叔叔说:“你按我教你的背,程老师一准儿会高兴。”

    李狗蛋看向程老师,她高兴吗?她分明哭得厉害,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根本停不住。

    哼!叔叔那么好看,居然也会骗人!-

    下课铃打响,程池一个人跑到了半山坡上,夕阳正悬在山脊处。

    她望着苍茫翠绿的大山,突然大喊了一声。

    “胆小鬼!”

    许刃,你胆小鬼!

    眼泪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流淌。

    周围的山色也变得暗淡下来,她听到耳边的风吹拂落叶,夕阳渐渐斜入山峦,暖意渐收,寒气逼人,天色蓦然低沉,山中的白昼与黑夜,只有一秒的时间,心里已经留不下温暖的阳光,徒增黑暗与感伤。

    她皱起了眉头,心被刺痛了。

    ☆、第62章 萤火(2)

    晚上村长家办大宴, 请程池和朋友们吃饭,届时医疗队也会过来, 这两天医疗队在村上给村民们进行义务的健康体检。

    村民们对穿着白大褂,拿着听诊器或者血压仪给他们做检查的医生, 怀有一种颇为神圣的情结,跟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是轻声轻语,就连村里头最泼辣的女人和最粗痞的流氓,在面对穿白褂的医生护士的时候, 都会脸红, 都会捂着嘴低声说话。

    当然, 他们对程池也是这样, 有喜欢, 更多的是敬重。

    医生和老师这两种人, 前者可以治愈他们的身体, 而后者,治愈他们的灵魂。

    吃饭之前, 杨靖把程池拉到房间里, 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 递给程池:”喏, 之前说的, 给你带了件儿好看的裙子,你试试。”

    “呀!”程池惊叹了一声,接过了那个白色礼盒, 礼盒上还系着黑色丝带。

    她解开丝带,将礼盒打开,丝绒镶边的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件墨绿色的连身裙,裙摆洒满了亮闪闪的金粉,看上去就像布满了满天星辰的夜空似的,但墨绿的底色又不似黑夜,更像是北极的极光,是一方色彩斑斓的夜幕,美极了。

    程池将裙子挑起来,只是摸了摸这质地,从手感便可以得知,这件衣服绝对价值不菲。

    程池将衣服捧在怀里,爱不释手,看向杨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

    “嘿嘿。”杨靖笑了笑:“你这欣赏水平估摸着十几年也不会变,就喜欢这种blingbling的东西,俗气的很。”

    程池别了别嘴:“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不是我,是有人懂你…”杨靖突然顿住了,话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嗯,什么?”

    “没什么,这衣服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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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呢。”杨靖说:“叫星空。”

    程池看了看吊牌,上面印着strry sky。

    星空。

    “没听说过这个牌子啊!”程池说。

    “新牌子,挺受年轻人喜欢。”

    程池点点头,没作多想,将衣服摊开在床上,又好好欣赏了一番:“这件裙子就像星空。”

    “这裙儿名字也叫星空。”杨靖说:“这个牌子的衣服特别,每一件儿都有自己的名字,可能是营销手段吧,但是现在年轻人好像很吃这一套,据说很多爆款在网上都卖断货了,可这裙儿,是独一件儿,绝版,专门为你订制的…”

    杨靖注意到,程池的脸色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看着那件儿衣服,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他立刻住嘴。

    靠!

    话好像说太多。

    “那什么,你先换衣服,换好出来,我走了。”

    杨靖脚底抹油,溜出了房间,打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子,话一说出来就收不住,蠢,蠢得很。

    程池敛眸,目光柔和地看着那件星空的裙子,良久,才轻轻扬了扬嘴角。

    -

    许刃独自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她,穿着那件星空长裙,坐在饭桌上,长发丝丝缕缕地垂在锁骨边。

    因了衣裳的缘故,她吃饭说话,都变得格外地温柔,时光于她的身畔流逝得越加缓慢。周围的画面是流动的,但是她却是静止的。

    一个人,揽住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眼眸里笼罩着一层水色,醉态娇憨。

    那是他的姑娘。

    六年来,心心念念,时刻不忘的姑娘。

    沈淮从在医务车里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衬衣,他将白褂一丝不苟地折叠好,看向驾驶座的许刃,问他:”一块儿去吃饭?”

    他低头点了根烟,声音低醇:”不饿。”

    沈淮笑了声,说:”生不怕,死不怕,不曾想,许总竟会怕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

    许刃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了扬,格外柔和。

    他毫不避讳:“是,我最怕她了。”

    我怕她哭,我更怕她不哭。

    我怕她还爱我,我怕她…不再爱我。

    -

    程池见到了白悠的男朋友,那是一个极其俊朗而温柔的男人,言谈举止,颇有涵养,应该也是书香世家的温厚水土里养出来的人儿。

    特别好。

    真的,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特别好。

    她过去的那些情事,就像火,轰轰烈烈地烧过了一场,最后连灰都没剩下。

    后悔吗?

    在漫长的时光里,程池反复地问自己,程池,你后悔吗。

    -

    那天晚上,程池拎着酒瓶子,带着伙伴们上了山坡。

    “我带你们看星星啊。”她醉意朦胧,坐在青青的草地上,凝望着夜空。

    漫天的星辰,群星闪耀,仿佛伸手可掇似的。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乐意回来了。”白悠四脚八岔,躺在草地上醉醺醺地感叹说:“这里太美啦!”

    “是啊,城里看不到这样的星空。”

    程池将手伸向天空,作摘星状,喃喃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杨靖嘴角扬了笑:”对不对?”

    程池手顿住,她愣愣地看向杨靖:“你怎么知道?”

    “这句诗,不是你过去时常挂嘴上的吗?”

    “你今天上午是不是见过我的学生?”

    “我见过你好多学生。”杨靖说着也慵慵懒懒躺在了草地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不再说话。

    程池的心,却蓦地空了一大块。

    原来,原来不是他。

    也对,事以至此,居然还奢望着他跋涉千山万水,接你回家。

    程池,你可真是…

    走火入魔,无可救药。

    她坐在山坡上,一口一口,不急不缓地,将带来的那两瓶酒,喝了个精光。

    然后缓缓躺下来,让漫天的星辰铺展在她的裙子上,她的目光渐渐涣散,无法聚焦,她听见杨靖的呼声,还听见山间虫鸣渐渐寂灭,只有风不住地在她耳畔低语,带来远方的讯息。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身边仿佛有人坐了下来,青草也纷纷发出了折压的脆响,可是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又是现实。

    好像有人温柔地抚摸她的耳廓,那么粗砺却又温暖的指腹,仿佛让灵魂也禁不住颤栗的了起来,梦中的她,情不自禁地蹭了蹭他的手,然后将脑袋一整个枕到了他的掌心。

    她睡得太香了,她不愿醒来。

    就让梦境带着她,翻山越岭,回到遥远的故乡,让她熟睡在记忆深处,那个挚爱的少年温暖的怀抱-

    程池第二天醒在了自己的床上。

    睁开眼,看到的是每天醒来都能看到的熟悉天花板,她蓦地坐起身,往下打量自己的身体,穿的是日常的睡衣,再抬头,那件星空的小礼服,端端正正地挂在衣架上。

    她猛地用手拉了拉衣领,往里面看了看,衣服里文胸带子已经解开,但是并没有脱下来。倒很是她日常小憩时候,放松胸部的做法。

    难不成是她自己走回来,换了衣服上床睡觉?

    她用力拍了拍脑子,眉头皱了皱,丝毫没有头绪。

    程池梳洗之后,收拾了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走出了房间,杨靖已经坐在了老乡的拖拉机上,见程池出来,冲她招了招手。

    “你们昨天太不够意思!”杨靖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很不忿地说:“把我一个人扔坡上,要是我给狼叼走了,你们就哭吧!”

    程池没理会他的玩笑,问他:“昨儿白悠扶我回去的?”

    “她自己都喝得人鬼不清,还扶你回去。”杨靖哼了一声:”她说是沈医生把她扛回去的。”

    “那我呢?”

    “你自己都不晓得,我晓得?”

    程池心里头端着疑惑,没多久,白悠跟医生一块儿走到了车边,她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不放开。

    “怎么了这是?”

    “医疗队要在这儿多留几天。”杨靖解释。

    难怪呢。

    连程池出远门上大学那阵儿,白悠来送别都没见她难受成这样。

    程池心里头滋味挺复杂,她当初离开家乡,走得那样决绝,头也没回,上了车蒙头就睡,一觉醒过来,已经迢迢路远,山重水隔。

    白悠上了车,拖拉机轰鸣了一声,载着三人出了村,一路上都有不少村民跟在后面,杨靖还开玩笑说,这是要十里相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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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回头,却见程池红了眼睛。

    他连忙闭嘴了。

    -

    沈淮回身,一棵杨树下,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根半截的烟头,袅袅地燃着。他的容颜已经不复当初的轻狂年少,年不过三十,鬓间竟丝丝缕缕有了微霜,虽然模样依旧风神俊朗,但终究不似少年人。

    他成熟了太多。

    老成得也太快。

    许刃凝望着盘桓的山路,车载着心上人远去,眼眸里似乎凝着终年挥之不散的大雾。

    沈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人家在的时候,你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躲躲藏藏,现在人走了,难过有用?”

    许刃抽了一口烟,烟头扔在泥地里,垂眸说:“难过什么,她过得好,我安心。”

    沈淮笑了笑:”过得好不好,你得自己去问,就算是给人瞧病,也讲究个望闻问切,你光是看,能看出个什么来?”

    许刃回头看了看沈淮,眸色里有了几分异色,良久,他释怀地笑了笑:“你说得对。”

    许刃决定下午就离开,不过在走之前,他要先就近去一趟峨眉山。

    沈淮送他的时候问他:“去登山?你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剧烈运动。”

    许刃拉开了车门,说:“去拜菩萨。”

    “你是应该去拜菩萨,求菩萨保佑你,健健康康的,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是我的私人医生,居然让我去求菩萨保佑健康。”许刃嘲讽地开玩笑说:“还能不能好了?”

    “我是医生,我能治疗你的身体,可是治不了你的心。”

    许刃默了默,上了车,手伸出窗外挥了挥,云淡风轻:“走了。”

    -

    许刃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并不适合登山这类的剧烈运动,他将车停在了旅游集散中心,然后搭乘旅游大巴上了雷洞坪,然后爬一会儿,歇一会儿,上了接引殿,然后搭乘缆车上金顶。

    上行的缆车,远远地便望见了山巅普贤菩萨的金身法相。

    距离上一次来这儿,已经快十年了吧,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人,一转眼,沧桑历尽。

    下山离开之时,他曾默默发誓,一定要混出名堂,闯出一番天地。他要考大学,考最好的大学,他要赚钱,赚很多的钱,他要成为体面的人,不再像地上哪些蝼蚁一般,任人支配,被人操纵,就这么浑浑噩噩,悲哀地活着。

    然而,从监狱出来,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他才明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他已经一无所有,他什么都不怕。

    他将那支陈旧的书签拿出来,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日夜,它陪伴着他,走过了那段最灰暗的岁月,也陪着他,打拼出自己的事业,东山再起。

    “你一定要坚强。”

    程池,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

    -

    许刃站在缆车的窗边,看着脚下苍翠的树木与浮云流过,他的眼睛已经不似过往少年人时候的锋锐与凌厉,此时此刻,他是温柔的。

    只有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才能变得温柔与坚强。

    边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偷摸地打量着他。

    在踏下缆车门的时候,女孩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许刃边上:”你好,冒昧打扰,我能跟你加个微信吗?”

    女孩面颊泛着潮红,眼角勾着一抹弯弯的笑意,心思溢于言表。

    许刃摇了摇头,他说,抱歉,我有意中人。

    意中人。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唤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说爱慕之人。

    女孩有些失望,许刃礼貌地转身离开。

    我有一个女孩。

    她是我的心头好,是我的意中人。

    -

    许刃没有想到,他会在宝殿内,再度见到程池。

    他迈脚跨进殿内,几乎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跪在蒲团前的素色背影,是她。

    他的呼吸猛地一颤。

    旅游淡季,殿内很安静,没有旁人。

    她略微嘶哑的声音很清晰。

    “菩萨,我是来还愿的。”

    她双手合十,抬眸看向菩萨,目光温柔而虔诚。

    “谢谢你。”

    我爱的人,虽然他已经不是我的爱人。

    他受过很多苦,

    菩萨,请你一定要保佑他。

    保佑他坚强,勇敢。

    保佑他健康,平安。

    谢谢你。

    -

    程池在功德箱里投下了几张钱,然后转身离开。

    许刃站在转经筒前,以沉默的背影对她。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朝着他投来一瞥,直到走出大殿,许刃才回头,凝望她离去时候的背影。

    深长而又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她有已经实现的心愿,她是来还愿的。

    许刃抬眸,看向了菩萨慈祥的面容。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慈祥。

    菩萨是无相的,他从始至终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眯着眼睛俯视着芸芸众生。他凝视着许刃转身,程池离开,因缘际会,他不发一言。

    爱别离,求不得。

    众生皆苦。

    作者有话要说:  萤火:你是萤火,腐草而生

    ☆、第63章 萤火(3)

    程池到了成都双流机场, 连登机牌都换好了,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改变主意,将杨靖和白悠送上飞机, 然后直接从双流机场乘地铁到成都东站,然后转动车去了峨眉山。

    她有愿,要还。

    那晚白悠告诉她,许刃他回来了。

    事业有成,一切安好。

    这就是三年前她来时, 对菩萨许下的心愿-

    飞机在鹿州机场降落, 程池远远地, 一眼便望见了程正年。

    老爸已然风烛残年, 头发满是花白, 不过身体依旧康健, 穿着西服, 杵着拐杖,精气神很足, 兴许是见到阔别多年的爱女, 他容光焕发, 恍然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同时, 程池还看到了程厉铭。

    程厉铭与程正年已然和解, 终究是斩不断的血脉亲情,现在他正帮着程正年打理公司大小事务,年少时候不学无术做了不少荒唐事, 已过中年,总算稍微有点样子了,程正年对他要求也不高,所以家里总还算相安无事。

    程厉铭三十而立,打扮得倒很是人摸狗样,比之过往,沉稳了很多,看到程池,他连着上前好几步,但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脚步顿住,神情很是兴奋,但同时,也夹杂着隐隐的不安。

    程池走近,他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走过来想要接过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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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的拉杆箱,对她展露一个谦和的微笑,唤了声:“妹妹。”

    程池却仿佛将他当作了空气一般,错开他的身子,径直向程正年走去,亲亲热热地唤了声:“爸,我回来了!”

    程正年哼了一声,说:“你还舍得回来!”

    程池走过去挽住了程正年的手臂,做撒娇状,对他说:“我当然要回来的呀,父母在,不远行。”

    “你还知道,父母在,不远行。”程正年拍了拍程池的脑袋:“你这一走就是三年,爸老了,等不起几个三年咯。”

    程池扶着程正年一路走出机场,程厉铭讪讪地跟在后面,想上去搭话,可程池还是不理他。

    “爸,我以后就留在您身边,左右侍奉您,好不好?”程池说。

    “哼,不学无术,油嘴滑舌,竟捡好听的说。”程正年虽然教训她,不过神色却是慈祥:“女大不中留,这次回来,好好考虑你自己的个人问题,别让爸操心,就是你最大的孝心了。”

    “知道了爸。”程池扶着程正年上车:“我没什么意见,顺其自然吧。”

    程厉铭坐上了驾驶座,启动了引擎,将车开出去。

    “那我给你介绍对象,你不反对?”程正年看向程池。

    “你先给我把住关,觉着不错的,我去见就是了。”程池将手机的飞行模式关闭,一下子蹦出来好几条短信,都是白悠和杨靖他们的,说什么要给她办个欢迎会。

    程正年这下子来劲儿了:“那这事儿就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给我放鸽子说不去。”

    程池一边回短信,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程厉铭不住地往后视镜里看,嘴角咧着不自然的笑,挺想和程池搭话。

    “妹,你下乡这趟,瘦了,还黑了,成了个小土妹,回来就甭去上班了,在家里好好养着,哥带你去周围好好转转。”

    可是程池并不理会他,连头也没抬,程厉铭咧嘴,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挺落寞。

    程池还为着那事儿,跟他生气,六年了,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拿他当个透明人,一声“哥”都没叫过。

    当初王坤找到他,说查到了许刃的底细,他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拿着许刃的照片去找他们,剩下的就不用管了,程厉铭按照王坤给的地址找过去,才知道那帮人,都是一帮不要命的家伙,在医院赌场蹲着,瞅准了那些急需用钱的绝望之人,放高|利|贷,抵押房产,赚个钵盆满盈,要是没有房产的,直接把命押着,剁了手脚,弄个残废扔街上去乞讨,什么时候把钱还上了才算自由,不过这利息那是滚雪球的,越滚越大,有的人一辈子恐怕赚的钱都抵不上债务。

    许刃从他们手上跑了。

    他们可是满世界找他,找了好多年。

    程厉铭的消息一带到,这帮家伙没耽搁,直接飞去了上海。

    程厉铭瞅着不对劲,这些人可不像是什么遵纪守法之辈,他担心程池的安全,给她打电话叫她离许刃远点,后来知道这帮家伙绑架了许刃的女朋友,他吓得魂都没了,后来知道程池没事,出事的是一个名叫白思思的女人,这才放下心来。

    老宅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因为程池要回来,陶婶将大宅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窗户都打开,看上去宽宽敞敞,很是明亮。

    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爸,程嘉呢?”程池发现家里除了陶婶没别人,好奇地问。

    “她出国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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