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宪凑过来,跟着朝底下望。
卫陵一把拦住他,将他挡回桌边。
“没什么。”
新一轮的酒令开始。
卫陵趁着闲隙再往下看,悬在檐角的灯笼晕出光,落在被夜色笼盖的长街上,人行匆匆。
她早不在那里,已经走了。
曦珠今日同柳伯一道去了兴安坊的香粉铺。
藏香居只有少数香料是零卖,大多还是直售于铺子,或是妇人的妆粉,或是药材和寺庙用香,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香料。
若是男子做东家,柳伯倒不太敢带她去做生意,可香粉铺的东家是个女子,在她说请下,柳伯便同意了。
也是这次,曦珠才明白其中过程。
她笑着要告辞离去时,却忽然感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说不上刻意,也许只是轻轻一瞥。
但那瞬的熟悉,让她根本没多想什么,就抬头看去。在往来的热闹中,只能看到层楼上,从各处窗内漏出的各色身影。
并没有人在看她。
曦珠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上了马车。
回到公府,天才将黑。
在经过那棵杏树时,她提灯朝上看了看,叶片葱郁,隐约有青涩的果子从落花处冒出。
春月庭中,青坠见人回来,忙叫人抬水来。
曦珠沐浴过后,便坐在榻边翻看起《香典》,是从柳伯那里拿来的。
夜风很轻,带着丝丝暑气。
纱罩里的光逐渐黯下,直到蓉娘来催,她才合上书,躺到了床上。
却怎么也睡不着。
曦珠脸侧枕着,睁眼望着纱帐出神。
今日是卫陵的生辰。
十八岁。
他现在大抵不在府上,而是在外头哪处。
从回到所有后事的起始,她不再像上辈子,时刻想得知他的去处。
也许是这个年纪的他不受束缚,喜好玩乐。连姨母他们都不知他去了哪里。
但她心里明白,其实是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若是再见到他,自己能平静地看他,与他说话吗?不再像第一次的落荒而逃。
不知道。
只能顺其自然……
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也没有,最后整日忙碌的疲惫终究让曦珠闭上了眼,陷入了梦乡。
五月底。
院角的老石榴花开大半数,橘红缀在浓绿间。
镇国公府二爷办妥户部给的差事,返回京城。这回没像之前遣人先到公府通信,因此当门房看到他回来时,先是呆了呆,就赶忙跑去告诉各院。
卫度先去正院见母亲。
杨毓拉着他看半晌,感叹说是瘦了,又问此次差事可都好,接着就问可用过午膳了,怎么没先来信说要回来,也好让人备好饭菜。
卫度恭敬地立在母亲身前,一一回过亲切的问询,末了道:“今晚要和几个同僚到外头吃酒,母亲不必劳烦人准备家宴。”
待从正院出来,他便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外头卫锦正拉着卫若的手,遥遥地朝他看过来,喊道:“爹爹!”
卫度快步上前去,到跟前时,两个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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