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到一边,辛年立马去隔间盛了一盏茶出来,放到他面前。茶水澄澈见底,颜色像隔门后的金梅,京纾收回目光,说:“陛下的旨意。”
“真要赐婚,也该让文定侯操心,反正他天天都闲,可你不一样啊,你如今有伤在身,陛下巴不得你天天躺在榻上不要管事甚至连思考都不要有,为何要把这种和你八杆子打不着又不怎么要紧的差事交给你?除非陛下只是随口一提,哎呀,可这也说不过去啊。”莫莺故作疑惑,“因为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懒得亲自过问吧?可你不仅过问了,还真给人家挑了门婚事……啧,啧啧啧。”
此时此刻,辛年恨不得没从元净寺回来过,他扫地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偏偏莫莺还摇头失笑,一副很欠抽的语气,“我的殿下,我怎么觉得该静心的是您呢。”
“你也这么说……”出乎意料的,京纾并没有任何不悦,目露疑惑,“从元净寺回来前,辛年和鹊一也这么说,我听他们的把云絮放了,给徐篱山赐婚,可事情并未解决。”
辛年自责道:“属下等无能,未能替主子分忧。”
“哎呀。”莫莺抬手让辛年给自己倒盏茶来,“情有可原啊,毕竟你们和你主子一样,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知识不足也是正常的。”
辛年把茶端过去,莫莺喝了两口,接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扇面上“风花雪月”四个大字瞬间夺目无比。他看向京纾,“这种事你不问我,活该你百搭。”
“那就说说看。”京纾说,“你‘知识’渊博,若是也不能替我解决问题,那就不是真心帮我。”
“你少威胁我!”莫莺端着茶站起来走到书桌前,让辛年给他搬了张椅子坐下,面对面地给京纾“问诊”,“你今天这两出要想有用,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如徐六说的那样,他如草芥微尘不配入你眼,可如果真是这样,你根本就没缘由搞这两出,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他猛地拍桌,“我的殿下,您已经走死啦。”
京纾抿唇,难得毫无头绪,“那该如何?”
“虽然您不耻下问的品格令我赞赏,但是我真的服了您!”莫莺差点被气笑,快速摇着扇子给自己降温,“确定病症怎么办,对症下药啊。你的症状就是你玩脱了,你当初想要钓鱼,所以暂时对徐篱山网开一面,但你现在不仅忘记了当初说的那些狠话,还显然被这条一摆一水花的鱼儿摆花眼了!至于怎么治,很简单。”
他端起茶喝一口,润了嗓子,继续说:“我的药方很简单,三种:其一,你怕他毁你道行,那就直接拿出你以往的手段,干净利落地将他铲除了——虽然我真的很舍不得这样的大美人被辣手摧花,但我最爱的还是你啊。其二,你若不想下这个手,那你就索性自堕根基,吃吃情/爱的苦呗,这么个大美人对你投怀送抱,你竟然不珍惜,他娘的简直暴殄天物!”
“你喝茶喝傻了!”辛年听不下去了,插嘴道,“你竟然把主子送给徐篱山哄骗!”
“我他娘还没说完呢,这不是还有第三条吗!”莫莺伸手把辛年推远点,转而看向京纾,“你若既不想杀他,又不甘心他哄你骗你,那你就跟他打擂台呗!这擂台一摆,最后谁输谁赢都得靠本事。虽然你这种没开过荤的雏鸡没知识、没经验,但你还有我这位聪慧无比的大军师,不怕赢不了他徐篱山!”
辛年又冲上去,“主子又不是闲得发慌?打什么擂台!”
“滚远点!”莫莺拍桌,盯着辛年,“他还不够闲得发慌!他今天搞这两出已经够发慌的了!再不下定决心、定下方针、采取行动,你家主子就要把头发都琢磨白了!”
“万一打擂台输了呢?”辛年力争,“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我家主子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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