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这群跟我家一丝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外甥!
真以为叫他们上门来叫一声外祖父、喊一声舅舅,他们就真成我们家外孙了?
要是这样的话,你咋不把家族交给守门的小厮继承,而是非得传给庶子?
你要说叫声爹就把家族交给小厮,他能叫到你耳鸣!
玩这一手,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先前是制度如此,大家都没办法,托生成女人,即便是运道上佳投在勋贵门阀里边儿,出嫁之后也免不了要受委屈,生不出儿子来,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丈夫纳妾,再恶心也没法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女孩子也能承继爵位,就算是降等,也比叫那几个小老婆生的狗崽子夺了去好!
正妻们都很高兴,她们的娘家心情也不坏,芈秋的心情就更好了。
本朝立国近二,爵位就跟批发似的,这儿有一个什么公,哪有一个什么侯,刚好趁这个机会清理一波儿,既能增加收入,还能抬高女性地位,最重要的是还兵不血刃的削了爵,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几位主政的大学士显然看透了其中关窍,故而昨日徐太尉大战群臣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做声——天子增强中央集权是政治正确,谁敢在这时候跟他呛声?
小事上争论几句显得自己傲骨铮铮也就罢了,这中朝廷大策上叽叽歪歪,屁股坐在勋贵那边儿,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我们是文官,又不是勋贵,家里边儿不仅没爵位继承,反倒有女儿嫁入勋贵门庭,不叫好就算了,哪能趟这趟浑水!
昨□□廷上说了这事儿,第二天武安侯夫人就逼着丈夫写了奏疏,回娘家叫吴大学士帮着给递上去,压根没经武安侯的手。
吴大学士前脚上朝去了,武安侯夫人把两个女孩儿留在娘家,后脚就回了夫家。
回来干什么啊?
点账,筹钱,给我的宝贝闺女谋个前程!
……
昨个儿朝廷里的动向,府里边的人也有所听闻,再到晚上武安侯夫妇又哭又吵闹的那一场,后院儿姨娘们也不是聋子,两下里这么一对照,可不就抓瞎了吗。
给武安侯生了庶长子的侯姨娘急的一宿没睡,今早晨起床一照镜子,好家伙,满嘴的燎泡。
要是平常时候,她早就叫天叫地使唤人找大夫去了,只是这会儿却顾不上,听说夫人回来了,赶紧拉着儿子,哭哭啼啼的过去请安。
“夫人,咱们家大哥儿是在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最是忠厚不过,既孝顺您,又敬重上边两个姐姐,您是他娘,您得疼他啊!”
武安侯夫人冷笑一声:“哟,现在知道叫我疼他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想起过去那些事,就是一肚子火:“侯爷当初倒是想把他抱到我院子里来养呢,是谁哭天抹泪跪在我院子里磕头,叫我高抬贵手,别让你们母子分离的?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吗?你生的儿子,我不稀罕,就给你养,我自己有孩子,谁稀罕你生的这个!”
侯姨娘也是懊悔不已。
她进府的时候,武安侯夫人已经连生了两个女儿,尤其生二小姐的时候伤了身子,大夫说再不能有孕了。
没有嫡出,那爵位自然就得交给庶长子了。
打从进门开始,侯姨娘就怀着一腔壮志,非得头一个把儿子生出来,将来尝一尝做侯府太夫人的滋味,等到真的如愿以偿之后,她又怕武安侯夫人抢了她的儿子去养,叫儿子不认她,难免闹了一场,只是谁又能想到,政令它说改就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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