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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第五十九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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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安眠药的精神类药物效果很显著,陆铮年只是觉得胃不舒服,还能拿着纸巾把撒出来的水擦干净,把玻璃杯洗干净扣好。

    然后在吧台边坐下来。

    他低着头,大脑被沉重棉絮包裹的时候,还能看到吧台边缘做装饰的银白横围,内围出现一点点猩红的痕迹。

    他手指摸上去,看一眼。

    是锈迹。

    指腹上暗淡的黑红,突然变成刺目鲜艳浓烈的鲜红。

    陆铮年缓慢地动了动眼睫,感觉到,鼻腔和咽喉被鲜血灌满。大脑鼓胀开来,慢慢爆炸。

    血流出来,像是灵魂也被判死缓,从腐朽的容器里脱离。

    陆铮年想找纸把滴在地上和吧台上血迹清理干净,起身时脚步微晃,终于看见那些过去的一个个画面。

    很短暂,像特地播放给他看。

    陆铮年怔松着。停下来。

    他回想起那一切荒谬的过去。

    他也终于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他在她和严朔感情没有结束的时候惊扰了她的人生,循着那份相似错误地成为他们的阻隔。

    所以严朔发送那张照片来。

    他们的婚礼,经历,一切的亲友,共同的事业,占据她大半个人生的爱情。

    他还附着那段话:【陆铮年,你这样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区别?盛栀和阿姨不停地发生矛盾,就是因为她们在回不回去这件事上有分歧,阿姨还一直劝知知回去找你。后来阿姨去世,她受不了打击回去了,你满意了?

    【你不是想知道这十年她过得怎么样吗?】

    【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这十年,她过得很不好,她摆脱不了你的阴影,她才想把你当成我完成阿姨的遗愿的!阿姨去世之后她整夜整夜睡不着,有时候都不敢靠近岁岁,你不照顾她,她终于走出这段阴影你把她拉回去?你是爱她还是想害死她?】

    【她说在a城很不开心我才和她回黎巴嫩。现在她回来还是和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满身的刺。你的确应该高兴。】

    严朔讽刺他:

    【你没见过真正开心的盛栀,我才见过。】

    你没见过。

    我才见过。

    陆铮年忽然不走了,他走不动了。药物有催眠成分,也有镇定效果,可陆铮年倒在血泊里,和之前口鼻流血一样,浑身血渍,满腔铁锈味。

    却想不起来她那时说了什么。

    她说:“我不想变得和叔叔阿姨一样。”

    是不是?

    她这样恨他,原来是因为,在她眼里,他和过去的盛栀一样,都是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

    她这样报复他,提到他的母亲,原来只是因为,她经历过一样的,失去母亲的痛苦。

    原来只是因为她终于决定不再愧疚地对母亲负责,勉强自己回到a城,走和他在一起的人生。

    那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

    这十几年。

    ......

    盛栀。

    原来就像我从来不曾知道你的小名一样。

    我从未了解你。我也从未见过真正你的你。

    我对你的注解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或许我对我自己的注解也是错误的。

    前人讲过百遍,不该刻舟求剑。

    可你拉着我去找离开a城的母亲的时候,你坐在阳台上对我笑的时候,还有你秋游逃课带我去找秋日废弃花房的时候。

    也许那些时光都只是干枯的。是只可供人远远观瞻的些薄残片。我却把它们误认成为,我整个人生。

    我把我自己设定成和你在一起,维护你,远远看着你,知道你过得很好也能满足的人。却难以预料到我这么贪心不足。

    也难以破解当局中,自己原来是在刻舟求剑。

    我求当年的盛栀回头看我一眼,我求如今的盛栀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你把我拉出那些漩涡里,忘记现在的陆铮年,有你塑造的一部分。

    我求你不要忘记,我完整属于你。

    从我有意识的生命启始,到无意识的生命终结。

    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也没有问过我自己的。我眼睁睁看着你吃了很多苦。也看着我自己求进不能,求退不能。

    我为什么这样去玷污你。

    去强求。

    你不属于我的人生?

    血流得很多,并非全都是药的作用,短时间内大量用药可能导致器官衰竭脏器出血,但他以一个要陷入沉睡的姿势蜷缩着捂着不让血吐出来。

    最终却强压得自己满手都是粘稠的血。

    陆铮年很清楚他快到出血极限。

    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可陆铮年到最后也意识清醒,他想,她无需为他负责。他不是完全因为得不到她的爱就非理性去死。他经历过那么多年漫长的挣扎和束缚。

    他自己知道是情绪失控调控不了他和外界,和她的相处模式,找不到灵魂的出口。

    他和所有人都证明。他是因病而死。

    他只是生病了。

    没有求而不得被百般折磨过。

    陆铮年微微睁着眼睛,眼球转动向下靠着一片锈色,然后,他的眼睫不动了。

    .......

    盛栀拦下哈迪教授的人。

    齐蕴教她的商务外语她已经差不多忘得干干净净,但法语她还记得一些,和哈迪教授沟通起来很方便。他本来今天刚出完一台罕见病例的手术,没准备继续停留接受采访,就要回实验室。

    盛栀直白的开门见山让他和提着医药箱的助手停住了脚步。“哈迪教授,你好,我是您一位受验者病人的家属。”

    mate。这个词意思其实是伴侣,配偶。

    哈迪教授上了车,沉吟片刻,没有阻止司机一言不发往陆铮年住处开的举动。但他同样很费解,同时也觉得很棘手:

    “这很难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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