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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不敢多与外男接触的模样,他还会多出一些耐心。

    但收到她父亲的信件后,便换了性子,谁走到跟前来攀谈,她都能应付几句。

    在他这里却没有闲聊的心思。何止是厚此薄彼。

    谢兰辞的眸中漾着水光,眼角微红,哪怕当初重伤昏迷,虞烟也没见过他这般憔悴可怜,心下思量一番,更觉得是她的罪过。

    她简直□□熏心,到这时候还觉得格外养眼,动人心魄,她被罚也值了。

    啊,真是不知悔改。

    不过,往后是真的不敢了,心都快蹦出来。

    虞烟短暂地羞愧了一下,拎着瓷壶,下意识地想找点事干,又给他添了点水,一不小心便倒得太满,赶在溢出前,小心翼翼将瓷壶放下。

    谢兰辞指节在桌上叩了叩,虞烟颤了颤,抬眼看他,撞上他的目光。

    谢兰辞忽而开口:“你如今也不会。”

    适才轻薄了人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虞烟还没理解他话中深意,已经应声点点头,嗯了一声,殊不知自己已经无师自通,懂得了许多男子拿手的敷衍之道。

    谢兰辞靠在椅中,虞烟却觉得气势矮他一截,快要把屏风盯出一个洞来,就是不看他。

    片刻间,谢兰辞从痛楚之间稍缓过来,她主动靠近的滋味才涌现上来,占据了心房。

    通州出事那会儿,他只觉得她动作笨拙,但好歹事无巨细地向他交代,老老实实不会耍心眼,很快便排除了她与人共谋的嫌疑。

    但此时此刻,才知道这份乖顺也会令人头疼。

    “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谢兰辞视线微抬,耐心地等她回答。

    他没有笑,也没有怒气,但比生气还可怕,虞烟本能地觉得危险。

    顺着之前的思路,磕磕巴巴答道:“你是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今日什么也没干。”

    借机往他脸上看去,虞烟品味一番,她只是亲了亲,又没有干别的,的确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啊。

    他不说,谁能知道。

    谢兰辞失笑,虞烟疑惑不解,他在她的注视下,颔了颔首,唇角轻勾,轻声道:“是没有多大差别。”

    她莽撞的举动似乎没有给他造成困扰。

    闻言,虞烟应该感到开心的,但氛围有些奇怪。他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七夕灯会,上元佳节,虞烟不是没见过你侬我侬的男女,他们亲过之后,好像和别人不一样。

    但她是强迫于他,谢兰辞又不是心甘情愿,有些差别在所难免。

    步步锦支摘窗敞开,庭中传来一点细碎的说话声。

    虞烟正是提心吊胆的时候,有点风吹草动就想藏起来。

    正要躲起来,身后伸来一只手扣在她腰间,虞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晃,便看到了谢兰辞的脸。

    和债主面面相觑,窗外步步靠近的婢女也没那么可怕,虞烟眼疾手快地撑住扶手,才没有完完全全跌到他怀里去。

    账还没算完,不让她走是吗。

    虞烟想离他远一点,谢兰辞侧首往外瞥了一眼,提醒道:“你若站起身来,她们会看见。”

    所以他为何不留人在外候着呢。

    虞烟记得他身侧侍奉这几人,办事稳妥细致,但她才轻薄了他,不好这样倒打一耙,咄咄逼人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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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知道有人在外守着,也不会有她可趁之机。

    虞烟苦恼地别开眼,但往哪看都不合适。

    而且他周身的香气轻淡,是她喜欢的气息……怎么亲他一下,把自己亲成登徒子了。

    一时间,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东西。

    再看如今的姿态,他离得很近,同坐在椅中,离得更近,她仰头就能亲到,

    不会像方才那般,第一下只能落在他下颌。

    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踮脚了,可能是心下迫切,第二回没有费劲,很顺利就贴上了他的唇瓣。

    虞烟强行中断这些念头,不知这些荒唐念头是怎么长出来的。

    虞烟垂眼盯着指尖,肩上落下几缕乌发,若即若离地贴在肌肤上,分明是她主动招惹,为非作歹,这会儿看起来楚楚可怜,好像是她吃了亏。

    “你方才做的,不算亲吻。”

    谢兰辞的声音就在她耳畔,虞烟深知理亏,把声音放得很低,附和道:“算我胡闹。”谢三公子哪是随随便便能叫人占去便宜的呢。

    她尾音微颤,只差明说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虞烟目光躲闪,脸庞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她起初打算成事后便迅速离开此地。

    没想过会之后有人来,廊上常有人来往,出门避不开人,弄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做出这等荒唐事,也不是毫无来由。

    谢兰辞的婚事始终没有定数,如今好了,周以宁回京,便有个现成的好人选。

    在初见时便被强迫与她洞房,他还能待她如此之好,届时与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定能成就琴瑟和鸣的一段佳话。

    她哪能想到会这般顺利。

    谢兰辞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她破罐子破摔,心想能牵牵手也行,但他没有拒绝,她心里又酸又闷,就……

    眨眼之间就结束了。

    痛快一时,她是快活了,谢兰辞这般宽恕于她,更显得她心思不正,虞烟良心备受煎熬。

    不过两息,虞烟想到这些,心绪低落下来,若说之前是破罐子破摔,现在这破罐子大有变成齑粉的势头。

    “你放心,我往后不会纠缠你的。”虞烟倏而开口,为了佐证这一点,立马就要脱口而出几个名字,以示她当真有认真考虑。

    谢兰辞觉得她就是来折磨他的,握了握她的手,语气算不得好:“不许再说。”

    虞烟在众人面前装得娴雅,被他说了一句,眸中霎时泪光盈盈,“那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一眨眼,泪珠便滚落下来。

    虞烟不知别人如何,她是很喜欢和亲近之人待在一起的,现在想来,以前总想摸摸他的手,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方才连抱一抱她都不愿意。

    谢兰辞侧首看她,轻柔拭去她的眼泪。

    “如果是你表露出的那种喜欢。的确不太一样。”谢兰辞眼眸微暗。

    虞烟沉浸在伤心当中,湿润长睫缓缓眨动,甚是不解,只拣了几个简单的词句,听到耳朵里,拼凑在一起琢磨一下。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有何不同。

    他掌心覆上她腰后,和她最初的步骤也差不太多,但马上,虞烟就知道什么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主动时,他好整以暇,脸不红心不跳地候着,她如今却不可以,在他怀中娇气地轻哼。

    她靠在他怀中,半点挣脱不得,眼睫轻颤,原本搭在椅上的一只手也落入他掌中,让他轻轻摩挲。

    她只知道他的唇很软,现在,他知道的更多了。

    “你亲得我喘不过气了。”虞烟眸光潋滟,缓过来后便觉得他过分,微带埋怨,语声甜软,和平常很不一样。

    她说的分明是事实,谢兰辞不知悔改地嗯了一声,她却羞得不得了,双颊通红地别开视线。

    他应该有些喜欢她吧。

    不,是肯定喜欢她的。

    她方才那些愧疚完全是自寻烦恼。

    谢兰辞拥着她,怎么也看不够,以前不知尊长为何着急他的婚事,现下倒有几分急切,想快些与她定下婚约。

    但出身使然,令他无法随意在情动时许下承诺。

    他笑了笑,只低声再问:“还选别人吗?”

    虞烟还有些难以置信,但唇齿交融的触感又做不得假,她垂着眼眸,不知今日如何走到这一步,他问出这句,她伸出手摸向他额头。

    谢兰辞不言不语地任她动作。

    “好像没有发热。”她仍是困惑,他也和她一样,不太冷静吗。

    “不是总能管得住的。”谢兰辞将她散落的几缕发丝勾到耳后,看着她好奇的样子,为她解答。

    作者有话说:

    之前写的大纲不适用了,有点卡文。

    65  ? 第 65 章

    ◎不喜欢吗?(修)◎

    谢兰辞近日更清瘦两分, 又着一身宽袖长袍,无端多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泠然。不该沾染凡俗□□。

    但她手还搭在他掌中,容不得抵赖。

    廊上路过的婢女渐渐没了声息,想是走远了。

    虞烟坐直身子, 退开一点, 想清醒清醒, 这样紧挨着他,她快要呼吸不畅了。

    谢兰辞不让走,她刚要站起身来, 便被他留住, 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

    掌心贴上她后颈,轻轻托了一下, 先前亲吻时就是这样把她扣住,虞烟面上绯色未退,让他这一碰,手脚发软,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放开我。”

    谢兰辞比她冷静许多,心平气和道:“不喜欢吗?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虞烟只是冲动行事, 没想过要和他坐下来反复琢磨这个。

    一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没办法靠近他, 她就觉得可惜。

    她从来就不委屈自己。

    何况她应该能长命百岁, 若是抱憾终身, 那得好几十年呢!

    谁知道能在他身上得到回应。

    虞烟抿了抿唇,舌根那股感觉还没有消掉。

    好像也没有她想得那么舒服。虞烟幽幽想道。她还是更喜欢简单地搂搂抱抱。那就很好了!

    他抱住她的力道太大,像要把人嵌入怀里,她想躲开一点也没有办法撤开。她怎么不知道他是这样霸道的性子, 从骨子里透着强势。

    偏偏是她挑起事端。连抱怨也不好开口。

    他这样子, 就像这惩罚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

    又摸了摸唇角。佩服起那些在暗中亲来亲去不会厌烦的佳偶。

    他姿态闲适, 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手指稍微动一动,虞烟就像被烫到一般,控诉道:“你别动,我头发乱了。”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语调轻软得不像样,撒娇一般。

    谢兰辞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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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发簪,目光向下,她唇瓣嫣红,还有一点湿润,这处比发簪明显许多。

    哪怕听她抱怨,也远远胜过在厅中静坐听人奉承的滋味。

    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婢女走到门外,扬声回道:“已差人去叫相锦回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把他的手拍开,坐到另一个圈椅中,听清楚这话,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她刚刚说着要走,也提过这事。

    看样子,像是他早有安排。

    虞烟抿了口茶水,自觉现在看起来应该很正经了,才佯作平静地开口:“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了。”

    说话间,相锦应声进屋,抬眼一扫,看虞烟恨不得站到门边上立马就走的样子,相锦不由一凛,以为二位主子还在闹别扭。

    谢兰辞借故离席,相锦便在外面替主子应付一些琐事,谢兰辞离席片刻,没人打听,只觉得他今日出现在此处便让主家面上增光。

    但眼看着贵人久不露面,主人家心下一跳,唯恐自家不够周到,让贵客有了不满,踌躇片刻还是过来好声好气问了两句。

    相锦只说世子喜欢清静,想暂歇片刻。得了这个答复,主家知道没有得罪谢兰辞,这才放下心来。

    相锦在厅中百无聊赖,侍女找来,相锦满心以为这边已经和好如初,他回来只需把虞烟送回去。

    但眼下看来……可能有了点争吵,连共处一室也不愿意了。

    相锦以为主子分忧为己任,福至心灵,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留她,“诸位宾客的画作送到厅中,又去花房观赏,这时院里没人,姑娘回去也是无聊,可要再坐坐?”

    坐什么,相锦进门前,她还坐在谢兰辞怀里。

    虞烟咬了咬唇,当即摇头:“我和几位小表妹下了赌注,看谁的画名次好,我这便回去了。”

    相锦默了默,意有所指地看向谢兰辞,笑了下:“那真是可惜。”

    这家家主仕途上没多大建树,但为人不错,又好诗文,家有喜事也是办得热热闹闹,满堂宾客,其乐融融。

    宾客间除去闲话之外,操持宴席的夫人也备了花材让姑娘们玩耍,颇有意趣。

    盛景当前,在座的又是些惯于吟风弄月的雅士,便有不少人作画,闹着要比一比,看谁更胜一筹。

    卷轴收来,主人家看向厅中这些客人,便找了当中资历最深的文人,托他将这画作排出先后,“只有你来,他们才能心服口服。”

    被选中这人名为崔永,师从名家圣手,尤擅此道,但闻言露出苦笑,摆了摆手。

    崔永和夫人吵了一阵,崔夫人带着儿女住去别苑,正闹着与他和离。

    这些年轻公子当中正有夫人娘家的两位侄子,崔永为人中正,此时也有些私心,很想要偏袒一二,让侄子为他在夫人面前说说好话。

    崔永起身拱了拱手:“今日这桩差事,在下是做不得的。”

    将事由一说,众人都笑他:“为了崔大人家宅和睦,今天就不难为他了。”

    崔永才名和资历都有,除去他,接下来选谁毋庸置疑。

    谢兰辞并不言语,但怎么论,都该是他来。

    旁人再请,他放下茶盏,温声道:“今日和前辈一样。不太方便。”

    这下,众人无法,调侃两句,便另择了一人。

    只有崔永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颇有深意地凑来问:“这宾客当中有哪位亲眷,竟要你避嫌?

    “世子入仕多年,还没听过你偏袒过谁。刑名要事都理得清楚,朝堂大事亦不在话下,今日这取乐怡情的小事,居然也叫你难办了?”

    虞烟还记挂着赌约,看相锦正好从前边过来,不免追问:“第三是谁,我可是猜中了?”

    谢兰辞看她转瞬就找到其他乐事,满心惦念,倒把他晾在一边,好笑之余又觉得可爱。

    也不知她是想快点从他跟前跑开,还是当真牵挂至此,虞烟说着话就转身往外走。

    与他视线相触时目光躲闪,差点撞上门扉。

    谢兰辞看她这样,站在原处,怕再将她吓坏了。

    偏生相锦不知内情,好心提醒:“有人正问起主子,不如一道过去?”

    这段路清净宽敞,可以同行。相锦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错。

    虞烟可不想一直走在谢兰辞前面,那何止是如芒在背,肃容道:“他成日辛苦,人都累得不像样了,还是多歇息一会儿,不要勉强。你仔细看看,世子脸色很不好。”

    相锦自认眼力不错,主子脸色分明比半个时辰前好多了。虞姑娘这话若是让几位太医听了,恐怕得跳出来和她好生理论。

    但谢兰辞不说话,相锦只好闭嘴。

    虞烟从屋中逃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感觉魂魄归位。

    今日真是奇怪。

    投壶不顺,把小表妹的珠花输了。

    想见的那位公子摔了一跤,与她说话时满脸通红地坐在石凳上,连是高是矮也看不清。

    没做成的事还不止这些。怎么一时脑热的荒唐事,随便一试就办成了呢。

    没人引路,好在她此前常来做客,不多时,便找到了倚栏喂鱼的虞樱,虞烟理了理头发,才慢慢走过去:“四姐姐。”

    虞樱瞥她一眼,擦了擦手,给她递来茶水:“看你,热得满脸通红。”

    “还红吗?”

    虞樱点头,蹙了蹙眉:“你没有要忌口的,嘴巴怎么肿了,我找厨娘来问问,或许换了方子。舅母不准小妹吃外面的东西,你也该警醒一些。”

    虞烟没想到还能看出来,水也不想喝了。

    虞樱记得她今日没上妆,用锦帕擦了擦,看着干干净净的帕子:“也不是唇脂。”

    虞烟吸了口冷气,含糊道:“可能,是我自己咬的。”

    虞樱毫不客气地捏捏她脸颊:“不许说傻话。”

    虞烟幽幽叹气。

    傻事都做了,不差这一句两句傻话。

    而且,他报复得也太过分了些。就不能大度一点?

    顶着澹静疏朗的一张脸,私下里全然是另一副样子,必须得连本带利地讨回去。

    虞樱忽有所感,很有些替虞烟发愁:“你说这都什么事,原本看好的那个,偏生两日前摔了腿,还有人为这个嚼舌根呢。”

    虞烟也觉得自己婚事艰难,打周议章那里就颇是坎坷。

    收到父亲来信后,本来另有打算的,谢兰辞又当着她挑破。只是他究竟知道多少,她尚不清楚。

    “二叔还不回来吗,这次伤得严重?在青州逗留快一个月了,以前从未有过。”

    虞烟压下繁乱心绪,只说自己也不大清楚,虞樱观她面色如常,估计二叔也没有大碍,没有再提。

    不一会儿,虞樱又往虞烟脸上扫了眼,正怀疑起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正巧珠珠找来,虞樱才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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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去花房的闺秀归来,院里又摆了茶水糕点,虞烟随虞樱一道回到众人中间,精神松缓下来忽觉疲惫,不想跟人闲聊,一连吃了两块点心。

    虞樱还记挂着她的异样,摇了摇团扇:“这些都是你吃过的,哪有从来没尝过的东西?你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这个问题,虞烟没法作答。

    有人谈起方才在花房所见:“夫人手巧,底下的人伺候得亦是精细,等明年开春,我再来府上,夫人莫要嫌我。”

    “不提那些娇贵的,外面几棵金桂,亦是不俗,是特意移栽过来的吧?”

    林熙自上次西苑之行后,总爱往虞烟身边凑,见虞烟只顾着吃,生了闷气,道:“我家厨上也很厉害。下回给你做一大桌。”

    虞烟起初没意识到林熙在跟自己说话,回过神来,只记得她们提到金桂,顺口回道:“是挺好的,中秋满院飘香,能摘许多呢。”

    周以宁眉眼微动,笑盈盈看来:“拢共也就四棵,方才没见到虞妹妹,原是跟在我们后面?”

    往年这里仅有一棵桂花树,还给养死了。虞烟在谢兰辞那里看见,新栽的金桂还不及往年那棵一半粗,自然以为处处都有。

    虞烟和几个小表妹玩得好,虞樱三言两语就替她遮掩过去,众人也没有深究。

    周以宁私下又来找过虞烟,是为之前在如意楼婢女莽撞致歉:“我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

    面对周以宁,虞烟心情格外复杂。

    那日婢女冲撞,倒是小事。旁人将周以宁和谢兰辞的旧事翻出来议论,情谊不知有几分真,交集应当是不少的。

    连她也以为周以宁会是谢家最后为他择定的夫人。

    周以宁眸光温和,虞烟却被她看得不太自在,像被人猜出所为,心下发虚。

    周以宁又道:“我有心找你说话,只是刚入府忙着拜见长辈,找不到空当来寻你。”

    顿了顿,续道,“正欲寻你那时,又有一人找你说话,我看那人做随侍装扮,又很面生,还以为你有了麻烦。走近几步,才认出是相繁,几年不见,他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虞烟背脊一僵,面上变得滚烫,再也无法装傻:“有些小事,世子差他来问我。”

    何止是问一问,周以宁眼见着相繁领着虞烟走向别处。那新栽的金桂,虞烟大约是在谢兰辞休憩之处见过。

    虞烟脸颊红扑扑的:“他脸色很不好,找我全是为了治病。”

    周以宁牵了牵唇,相繁带虞烟离开后,相锦很快就发现了她,给的说法如出一辙。

    越是这样,越显得奇怪。

    虞烟和谢兰辞的关系,似乎并不如旁人以为的那般浅薄-

    回到虞府,虞烟已是身心俱疲。

    吴夫人今日没有赴宴,在虞老夫人跟前侍奉了一日,头一句便问起了她们的所见所闻。

    还没聊几句,便图穷匕见,笑吟吟地看虞烟:“受伤那位公子恢复得如何,我与他姑姑私交不错,他是很中意你,但临到头出了这事……烟儿改日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吧。”

    祖母一言不发,看来也是同样想法。

    虞烟早知道家中靠不住,也没有伤心。

    在祖母屋中略坐一会儿,虞烟回去时,脑子里还是不清不楚的,悠悠叹了口气。

    “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是着急的,你父亲还没回来,可不就能指着我们,都是亲戚,还能害你不成。”

    吴夫人一步步走近,“你姨娘家中无人,若像你三姐姐那样还有个舅舅,也算有些倚仗。”

    虞烟正头疼,不耐烦应付吴夫人,“我去庙里算过了,不劳夫人操心。”

    吴夫人挑眉,笑出声来:“哦,抽中什么签?但愿你不是诓我,你若能姻缘顺遂,我和你祖母便了了一桩心头大事,是盼也盼不来的!”

    见虞烟眉眼间有一股愁绪,吴夫人心头有了计较,只觉得她是嘴硬逞强,转了话头:“我不是为旁的事来,铺子的买主又提了价钱,说是要找你详聊。”

    虞烟还没准备把铺子卖掉,但了解行情总是好的,看看吴夫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翌日约在铺子斜对面的茶庄,虞烟到了二楼,门前侍卫引她入门,窗边坐的却是薛宁远。

    虞烟还想着倘若买主和吴夫人沆瀣一气,想要坑骗她,今日便不用留什么亲戚脸面。

    总归吴夫人不止是算计她的铺子,连她的人也想一块儿卖了。

    但薛宁远这人,骂他几句完全是不痛不痒。

    虞烟转身就走,薛宁远扬眉笑了笑,兀自斟茶:“有人说虞将军背了命债,告到我这儿来了,求我给他做主呢。你既然不想聊,那就算了。”

    作者有话说:

    从白天卡到晚上,呜呜呜抱歉

    66  ? 第 66 章

    ◎他自己选的。◎

    虞烟身形一滞, 慢慢转过身来,薛宁远唇畔笑意愈深,转了转杯盏,“看来这不是空穴来风了。”

    “何人诬告?没凭没据的事, 小郡王也有这个闲心来管?”虞烟神色镇定, 眉心微蹙, 薛宁远竟看不出她的虚实。

    虞烟经不起逗弄,以前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若是躲不开, 必定要拉着旁人作伴, 是万不敢独自面对。

    而此时神色如常,当真像旁人泼了脏水, 若是强装出的镇定,近来长进许多。

    他交游甚广,求到他跟前来办事的人不少,个个都知道他的脾气, 从来还没有敢瞒报实情的。

    找来的这对老夫妇,从前在王府当差, 退下来后借着往年的积蓄, 日子过得滋润, 比一般的小官小吏还要富裕许多。

    那老妪托人花了重金才见他一面, 字字愤恨,

    “我儿为将多年,年少有为,这次边疆起了战事, 人人都得了一份功劳, 赏赐丰厚。其他阵亡的都是些无名无姓的小卒, 我那孩儿武艺高强,怎会轻易死于混战之间。”

    “虞家那厮与我儿早有冲突,也不是没动过手,这次人人都回来,偏他躲在青州,不肯返京,定是做贼心虚。”

    末了,又叫来一个伙夫,佐证了她的说法。

    老妪恨道:“旁人还称什么虞将军,那小子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色,早些年也没看到他挣下什么功勋,那些年和他一道参军的,大半都死了,他这般胆小,如今还能轻易受伤?”

    拿出的锦盒一开,很有诚意,里面是千金难买的名贵药材,薛宁远正好用得上。

    虞烟泰然自若,薛宁远搁下杯盏,忽而笑了笑:“见多了世面,人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门外传来说话声,吴家铺子的管事自报家门,薛宁远道:“放他进来。”

    吴家管事推开门扉,正要迈步进屋,旁侧的青柚冷笑一声,听得管事后颈发凉,不自觉地顿了脚步。

    青柚道:“没听见?叫你进去。”

    管事愣了愣,忽视那股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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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步走了进去。

    门一关,对上青柚的就成了薛宁远的侍卫,侍卫看对面都是弱质女流,摸了摸剑柄,挺胸站直了身子。

    薛宁远瞥了眼姗姗来迟的管事,话却是对虞烟说的:“那些我们之后再谈,你放心,对你我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

    管事垂首站在一旁,心道夫人果然算准了,小郡王到现在还没放下这位。

    虞烟却不管那些,薛宁远这话说得像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牵扯。

    “怎么就不能说了?我今日来这,是吴家从中递的消息。掌柜抬起头来仔细听着,免得回去不好跟你家夫人交差。”

    管事讪讪一笑:“二位主子在这儿,哪有我说话的份。不若小人先行一步,二位慢慢聊?夫人说,吴家和虞家就是一家,五小姐自己拿主意就成。”

    虞烟这几个月深居简出,鲜少外出闲逛,这回颇费了工夫才让她与小郡王见面。

    攀上郡王府的好处可比贪下这一两间铺子大得多。

    “那真是巧了。有人说我爹犯事,我年纪小,想不出办法。既然管事这样说,还得夫人替我筹谋一番。”

    虞烟明艳动人,笑意浅浅,从前能卖个好价钱的绝色美人,此时落在管事眼里却万分可怖。

    薛宁远探究的目光扫来,虞烟大大方方回视,“正好趁着有人在此,也帮我做个见证。你还有什么别的事,一块告诉我。”

    又看向那六神无主的管事,“你可得好生听着,一个字也不能忘,我现下有些心慌,恐怕是记不清楚。”

    管事汗出如浆,几乎站立不稳,好端端的怎会天降大祸。

    刚刚只顾着攀亲,也不好改口,连一丝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这管事平日也是能顶事的,没想到这般不中用。

    虞烟还指望他回去绘声绘色说给吴夫人听,最好能把人吓得卧床不起才好。

    虞烟还没如何,管事便开口求薛宁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烦请郡王再透露一二。”

    薛宁远忽然觉得没多大意思。

    吴家上下还没他能入眼的玩意儿,侧首盯着虞烟看了片刻,道:“你若开口,这个忙我也不是不能帮。”

    虞烟眉心微蹙,薛宁远赶在她澄清前续道:“自然也有他们无事生非,捏造证据的可能。若是如此,我也能惩戒一二,保管他们绝不敢再来攀咬。”

    管事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万万不肯松手的,恨不得替虞烟答应下来,一连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

    薛宁远暴躁易变,虞烟从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若能指望他,以前也不会退避三舍,何况这事复杂,连她至今也不知根源所在,哪能贸然答应。

    父亲年轻时还有些冲动,年纪渐长,性情愈发平和,鲜少与人争吵,写信托人送来,也只絮絮叨叨叙了家常,说让她万事小心,出入携青柚同行。

    写给虞峣的那封信字迹不清,让她误拆,这才知道父亲卷入是非,久不归家是为了避祸。

    写给虞峣的信中还提到一个名字,让虞峣将一件东西交付给他。

    信中没有明说,虞烟凭直觉猜测,薛宁远提到的那个男人,可能真是死于父亲刀下。

    薛宁远以利诱之,虞烟毫不动容,眼帘半垂,丝毫没有露出心动神色。看得管事百爪挠心。

    薛宁远扬眉笑了笑,不以为忤:“你如今另有倚仗,自然有其他选择,不是非得走我这条道的。”

    “我也想瞧瞧你在谢兰辞面前是何模样,他可没有我这样好说话。”薛宁远顿了下,复道,“往后你若与他没有缘分,也可以再来找我。”

    虞烟听得直犯恶心。

    话罢,薛宁远率先离去。

    管事战战兢兢地走来,精神有些恍惚,急切询问道:“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知这事到了哪一步,重金疏通一番或许可行。还有世子那里……”

    虞烟本来就烦,平日脾气再好也生了三分火气,脸色冷了下来:“你家夫人不是很有主意?做主做到我头上来。如今我也没有旁的法子,若敢去国公府求人,你们只管去吧。”

    谢兰辞在官场上的所为,谁人不知,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贸然登门。

    管事悻悻闭嘴,长叹了口气。

    吴家和虞家牵扯颇深,听薛宁远的语气,虞家二爷犯的事恐怕不小,管事没敢多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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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告辞赶回吴家报信去了。

    青柚目送这几人离去,走到虞烟身边,“还有我在,别怕。”

    青柚语气笃定,给了虞烟几分力量,心慢慢落到实处,饮了盏温水,还是问了出来:“我爹他一个人在青州,不知道恢复得如何。”

    “这些年境内少有战事,他很久没受过重伤。每次回来都好好的,还会挑剔我的厨艺没有长进。但是信里一句也没提伤势如何……青柚,我有些害怕。”

    青柚默了默:“两封家书是将军亲笔所写,观其字迹,应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昨日我趁着人多,暗中将东西给了容凇,他憔悴得紧,看起来很不好,今日如何了?”

    青柚没敢把容凇几度寻死的事告诉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污尓司久凌罢衣九尓虞烟,叹了口气:“姑娘去看看他吧。”

    虞烟点点头。

    替她经营铺面的姐弟住在甜水巷,容凇从旧居搬走后也住到了附近,路程不远。

    青柚为求稳妥,还是替虞烟妆扮一番,拣了条小路,一路护送过去。

    容凇二十出头,念书刻苦用心,在同窗之中名声很好,昨日宴会也得了请帖,虞烟一将那枚系着红绳的铜钱交给他,容凇便红了眼眶,朽木一般的面容上泛出一丝生机。

    那对老夫妇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父亲却迟迟不肯返京,就连信中也未曾提起归期。

    若要知晓内情,只能从容凇这里下手。

    青柚动作太快,虞烟连容凇家门也没看清楚,就被青柚抱着跃入院中。

    莫说是精神恍惚的容凇,虞烟也没反应过来。

    与容凇四目相对,虞烟率先出声打破沉默:“我来看看你。”

    好像容凇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虞烟有些尴尬-

    萦太妃从佛堂出来,嬷嬷立马跟她说陛下方才来过。

    萦太妃道:“皇上费心了。”

    嬷嬷含笑应是,又道:“今日世子进宫,陛下与世子对弈,这会儿还在御花园呢。”

    御花园内宫婢无事不能近前,御前只留了一人伺候,皇上落下一子,不与谢兰辞说话,反而看向一旁的太监。

    “你这双耳朵,愈发不好使了。前几日的帖子,没送到他手里?下回该找个伶俐妥帖的去送,他若不接,先念给他听。”

    章公公夹在二位贵主中间,不好接话,忽而想起另一桩事,笑道:“之前送去的画像,是奴盯着人送给世子,后来世子让人去取,奴婢数着,数目似乎对不上。”

    皇上正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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