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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会有?一些逃避,但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你想要的,我会努力试一试。”

    坐在面前的萧祁墨仰视着她,被她吻过的眼尾更加红了?。

    他?伸手,缓缓圈住她的腰。

    她的心跳声?穿过胸膛直达他?的耳膜,他?张口,嗓音喑哑:“阿莹……谢谢你。”

    她笑:“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照顾我、呵护我,是我以前没?有?发?现。以后,我也会努力照顾你、呵护你的。”

    怀中的人将手圈得更紧了?。

    深夜寂寂,无风无雨,宫殿里的烛火燃得通明?亮堂,不曾晃动丝毫。

    红色的蜡油顺着烛体滑落,直至凝结成?一片,萧祁墨才终于松开?手,从她怀中抬起头来。

    “阿莹。”

    他?瞳光闪烁,红晕已从眼尾褪去,轻声?询问道?:“今晚,你可以留在这里吗?”

    卜幼莹怔了?瞬。

    她竟忘了?,萧祁墨一贯是最擅长得寸进尺的人。

    不过……

    她似乎并不讨厌他?这样的得寸进尺。

    因她深知,他?向来进退有?度,即便?是得寸进尺,也只是在她允许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地朝她走?来。

    从不会跨越一大步。

    更不会冒犯她、唐突她。

    她都清楚,也因此,她微扬唇角,点了?点头。

    ……

    东宫太子寝殿的烛火终于熄了?,只床头床尾仍燃着两盏。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与萧祁墨同床共枕,她紧张得背对着他?睡了?一夜,导致她根本?没?睡好?,这次终于坦然了?许多。

    她只穿了?一套寝衣,藏在被褥里,与他?面对面相视。

    萧祁墨瞥了?一眼她没?下去过的唇角,笑问道?:“在笑什么?”

    她摇头,笑意愈发?深了?:“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这样摊开?来说感觉还挺不错的,早知道?就不用纠结那么久了?。”

    “是你在纠结。”

    “是是是,你做什么都胸有?成?竹,哪会纠结这些啊。”她笑着打趣。

    而后又倏忽想到什么,好?奇问道?:“祁墨哥哥,你有?没?有?过不敢面对自己不堪的时候?”

    她实在好?奇。

    从之?前他?提出让自己喜欢两个人的时候,她就不禁开?始好?奇了?。

    他?怎么会如此自然的提出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好?像这于他?而言,不过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难道?他?也有?过这样不好?的一面吗?若是有?过,他?又是如何做到可以如此坦然面对,并且坦然接受的?

    她实在好?奇,便?直接问出口了?。

    说不定,还能从他?的答案中寻得一丝启发?。

    萧祁墨闻言,甚至不用思考一番,直接答她:“对于你,我有?过。”

    她微怔了?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婚事不就是他?暗地里推波助澜才导致的结果吗?

    可他?为何不会讨厌这样的自己,反而觉得自己是对的?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他?温声?解释:“许是自小读了?太多的书,对于人性过早了?解,因此从小便?知,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这很正常。所以我能接受任何人的阴暗,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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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接受自己的阴暗。”

    卜幼莹听得认真,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听他?继续道?:“而且,你所说的‘不堪’只是人为定义的罢了?,从儒学思想发?展开?始,人们崇尚给女子烙下贞洁二字,同时喜欢两个人,便?是不道?德的,不守贞洁的,我觉得很可笑。”

    “为什么?”

    她从未在男人口中听过这种理?论,新奇使她盯着对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生长。

    见她听得认真,萧祁墨牵起她放在中间?的手,把玩起她的手指,回?道?:“因为这是违背人类天性的。人们会指责一个人自私、贪婪、善妒,可这些都是天性,世人非要灭掉自己的天性,妄图打造神性,这难道?不可笑吗?”

    后面说的这番话,已经超出了?卜幼莹的认知。

    她也是被她的家庭规训过的产物,因此一开?始不太能赞同他?的观点,可又隐约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她反牵住他?的手,眸间?溢出一抹笑意,也学着他?把玩起他?的手指:“嗯,你说得都很有?道?理?,只是这只手实在不安分,我得好?好?教训一下它。”

    萧祁墨也笑起来:“哦?那你想怎么教训它,我一定让它乖乖接受你教训。”

    “嗯……那我得好?好?想想。”她捏着他?的食指,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的手,她都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力。

    很奇妙吧,从一只手身上能感觉到生命力。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一想到他?是用这只手来掌控那么多朝堂之?事,用这只手翻阅过无数的书籍,写过无数的字,说不定这些字里,还藏着阴谋诡计、也说不定,他?的手上还沾过血。

    想到这些,她便?感觉他?的手不仅仅只是外表的好?看,若是……

    它还能做些别的,与众不同的事情就好?了?。

    一股温热涌上她的脸颊。

    良久,卜幼莹缓缓开?口:“祁墨哥哥,我有?没?有?说过,你的手很好?看?”

    “这倒是没?有?。”他?看着她,幽深的眸子仿佛在她开?口的那刻便?已将她看穿似的。

    眉梢扬了?一下,反问道?:“很好?看吗?”

    她点头:“嗯,很好?看。”

    随后将他?的手稍稍举起,一根一根抚摸着他?的手指:“你看,你的手指很长,又细又白,还没?有?茧。”

    “欸?”她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会没?有?茧呢?你不是也习武吗,还经常拿笔,应该有?茧才对。”

    他?淡声?答:“不舒服,很早就磨掉了?。”

    卜幼莹略微惊讶地张唇:“那很疼吧?”

    “嗯,不过能忍。”

    真厉害。

    她默默感叹一句。

    而后继续摩挲着他?的手背,又说:“你的青筋也好?看,我常觉得它们好?像一条条有?生命的河流,在你的身体里流淌,跳……

    “阿莹。”萧祁墨倏忽唤了?声?。

    “嗯?”

    二人对视。

    须臾,他?凑近了?些,低声?问:“你很喜欢它吗?”

    霎那间?,脸颊的温热顿时淌遍了?全身。

    她眸光晃动,与他?相握的手心不自觉渗出了?汗意,仿佛他?不是在问喜不喜欢他?的手,而是在问喜不喜欢他?。

    片刻之?后,她微微点头,极小声?道?:“喜欢。”

    话音刚落,他?的两指指腹便?触上了?她的唇。

    她听见他?轻柔的声?音,似乎在引诱自己:“那你亲一亲它,好?吗?”

    被窝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连卜幼莹的脊背也渗出了?汗意,理?智那根线像是被萧祁墨牵着走?似的,她吞咽一口,情不自禁地稍抬下颌。

    柔软的唇略微嘟起,当真只是亲了?一下。

    可他?知道?,她不会知足。

    于是下一瞬,两瓣樱唇微微张开?,狭窄的罅隙中,一条粉红的舌头探出了?头,恍若出洞觅食的幼崽一般,试探性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指腹。

    见他?没?有?反应,那条小舌又贪心不足地轻舔了?一下。

    指腹的主人眼眸微眯,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用眼神鼓励她继续。

    而后她又将粉舌伸进了?两指的缝隙中,灵活一卷,便?将中指指尖卷入了?唇瓣之?间?。

    可这条小舌似乎并不打算请它进去做客,牙关仍然挡在指尖前面,只尝了?尝它的味道?便?将它放走?。

    之?后又如法?炮制地将食指指尖也卷了?进去。

    等双指都被她品尝过一遍,她又向他?投去期待的眼神,仿佛在问:是这样做吗?我做得好?吗?

    他?眼中笑意弥漫,手肘撑着起身,左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发?顶,轻声?道?:“阿莹做得很好?。”

    说着,被舔过的右手指尖再?次触上她的唇,有?节奏地点着唇面:“只是.阿莹有?点小气,说好?喜欢它,却只亲了?指尖,它会不高兴的。”

    卜幼莹怔怔的看着他?:“那,那怎么办?”

    总不能整只手都.

    一声?轻笑响起,他?说:“张嘴。”

    明?明?是极平淡的语气,她却听出了?命令的意思,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真的将唇张开?了?些。

    这种下意识反应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可她来不及想什么,两根手指便?伸了?进来。好?在他?是有?分寸的,只伸了?半截便?停了?,不至于让她干呕。

    方才是她自己主动的,她自然知道?该做什么,可现下变成?了?他?主动,这便?让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了?。

    舌头无措的被他?压着,不知从何动起,尤其是他?那双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便?愈发?臊热不知所措。

    “唔.”她想说话,却又因为被压着舌头而说不出来。

    “别急。”他?柔声?安抚,另一只手依旧抚摸着她的头,“慢慢来,乖,先尝一尝。”

    萧祁墨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蛊惑着她、引导着她。

    她被安抚下来,粉舌也找到了?窍门,像真蛇一样缓慢卷上他?的手指,闭唇吮吸。

    床头的烛火不知怎的,倏然跃动了?一下,然后呲的一声?,熄灭了?。

    周围光亮又暗下几许,这让卜幼莹安心不少。至少,他?应该很难察觉自己此刻绯红的两靥。

    可她刚放下心,一片柔软却忽地触上她的脸颊。

    萧祁墨极其珍重地亲吻着她,像是奖励,又像是慰藉,嘴唇轻轻触碰,又立即离开?。而后又往下轻轻触碰,再?立即离开?。

    似乎她的脸是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珍宝,生怕用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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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便?会吓跑她,只敢缓慢又轻柔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一点一点地表达爱意。

    他?一直亲到她的唇角,手指忽然从她口中撤了?出来,转而换成?嘴唇代替。

    他?们从未如此深吻过。

    之?前要么是蜻蜓点水,要么是浅尝辄止,像这般交舌碾磨的接吻还是头一次。

    许是今日敞开?说了?许多真心话,卜幼莹竟破天荒地接受了?这个深吻,并且愿意给予他?回?应。

    至于白日的承诺,早就在灼热的气息中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萧祁墨这个人接吻,同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一样,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深谙操之?过急只会吓跑猎物,于是用最柔和的方式勾引着猎物自己跳入陷阱。

    她便?是中了?其中圈套,吻了?不过须臾,心头便?前所未有?的燃起了?一团火。

    那火烧得她浑身滚烫,灼热不安,恍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点什么。

    怎会如此?

    自己与祁颂接吻时从不会这样。

    这种新奇的感觉并未带给她享受,反而让她十分不安,几乎每个毛孔都在冒着热气,让她不受控制地微微扭动。

    可心里即便?不安,一张朱唇却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依旧乖顺回?应着他?温柔又有?耐心的吻。

    呼吸间?隙,萧祁墨将眼皮掀起一条缝。

    他?夜里的视力极好?,因此即使只剩下一只火烛,他?也能清楚看见眼前之?人潮红的两颊。

    她情动了?。

    唇边悄然翘起弧度,他?再?次闭上眼,另一只手安抚下她躁动不安的身躯。

    卜幼莹察觉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腿上,以为他?在示意自己别动,便?下意识配合着他?乖乖安静下来。

    她还记得,他?的手指上残留着自己的口水,晶莹滑腻,即使她看不见,也知道?它会在烛火下泛着微微亮光。

    可她没?想到,她的口水,最终却被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并且,极其顺利。

    眼眸睁大的瞬间?,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不过是早有?准备,原来她自己给自己做了?嫁衣。

    原来那只手,真的可以用来做与众不同的事情。

    第43章

    暗室中烛影绰绰, 红霞翻起。

    烛光之下延伸出一片阴影,不怀好意者隐匿在?黑暗中,似乎对一切都尽在?掌握, 不紧不慢、迟迟不予。

    直到被她的指甲挠了一把, 他这才?暗自勾唇, 自愿给?予她想?要的慰藉。

    今夜无月, 只有窗外不知休息的鸟儿,时不时传来几声啼鸣。

    还未入夏, 气候已是灼热。

    有人玩心大发, 循环往复数次之后, 终于惹得她掉下一颗又一颗的眼泪。

    尽数淌入她的墨发之间。

    卜幼莹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喜欢的那?只温文尔雅的手,如今却成了将自己折磨到哭泣的罪魁祸首。

    枕头被她哭湿了一小块痕迹,与床单上晕出的湿痕如出一辙, 只不过后者的面积要远远大一些。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萧祁墨今夜算是见识到了。

    她流下的泪, 几乎都会被他吻去。

    可有些, 却怎么也挡不住, 几乎要将他淹没。

    她说他手上的青筋像长河, 他觉得她才?像长河, 流不尽的长河。

    他们都在?这长河中化身游鱼,漂流沉浮。

    尤其是他,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情?意皆倾注于此,衣衫掩盖之下,手臂的肌肉隐约在?跳动。

    夜渐沉, 窗外的鸟儿似乎飞走?了。

    静谧的黑暗中,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 卜幼莹忽然?仰头,将脖颈绷成了一条直线,身体也如同一根紧绷的弦。

    如此保持几息后,终于浑身脱力?般放松下来,望向他的眸子里迷蒙一片,似乎已经?丧失了清醒的意识与思考能力?。

    “阿莹。”他轻声唤她。

    可惜无法得到她的回?应。

    随着胸口的呼吸愈发平稳,她的眼眸也逐渐失去了聚焦点,眼皮缓缓阖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没办法,她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她感觉到一片柔软触上自己的额头,有人轻轻吻了吻她。

    再然?后,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彻底进入了梦乡之中。

    ……

    翌日。

    卜幼莹是在?春雪低声的呼喊中醒来的。

    还未睁眼,便听她在?自己耳旁焦急唤道:“小姐,您该起来了,这都晌午了,再不起来肚子该饿坏啦。”

    “昂,让我再睡会儿.”她翻了个身,不再理会春雪。

    后者无奈地摇摇头,为避免主?子饿坏身子,只好僭越地握住她手臂,将她强行拉了起来。

    “哎呀!”她双手打在?被褥上,蹙眉瞪眼,十分?不满,“为了准备春日宴,我都累了好几日了,现下好不容易结束,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嘛。”

    说完便又要倒下去。

    春雪急忙接住她,顺势坐在?床边,用身体挡住她后背:“小姐,您不吃饭胃也得吃饭啊,这几日您都瘦了,若是再瘦下去,奴婢可不好跟太子交代了。”

    一听这话?,方才?还睡意朦胧的卜幼莹忽然?清醒了几分?,不乐意道:“你跟他交代什么?你是我的人,跟我交代不就行了?”

    “可是跟您也不好交代啊,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若是您的身体出了差错,那?便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如何?跟您交代?”

    听罢,她稍稍回?头,抬起眼皮睨了春雪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春雪抿唇,叹了声气:“不是奴婢能说会道,是您总让奴婢担心。”

    说完,便起身蹲下,将卜幼莹的腿从被褥里拿出来,伺候她穿鞋。

    卜幼莹转头望了一眼窗外,骄阳似火、光芒刺目,的确已至晌午。于是只好放弃抵抗,任由春雪伺候自己穿衣。

    方才?坐在?床上时还没什么感觉,现下一起身,一股剧烈的酸痛之感便迅速窜上自己的腰背。

    “啊.”她痛呼一声,伸手绕后。

    “怎么了?”

    “腰,腰好酸。”

    说这话?时她没想?别的,但春雪听见却愣了一愣,随即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她一边给?卜幼莹按揉着腰背,一边说道:“小姐您总算是开窍了,这样?才?对嘛,您和太子殿下和和美美的,老爷夫人也会高兴。”

    闻言,卜幼莹回?头,不解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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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根本没将自己的腰酸背痛往那?方便联想?,因?此也就不知,春雪这话?里到底是何?意。

    “您不用不好意思。”

    以为她是害羞才?不敢承认,春雪便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依旧笑道:“您出嫁前夫人特地让奴婢做过功课,说等您想?通之后再教给?您,这些奴婢都记着呢。不如等您用完午膳,奴婢再一一教您?”

    一番话?落,她更加疑惑了。

    蓦地握住春雪按揉的手,转身直视着她,问:“什么功课?阿娘让你教我什么?”

    见主?子表情?严肃,丝毫不像是害羞,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嘴快说漏了话?,唇角的笑意缓缓敛去。

    做错事?般小声回?她:“就是.一些与太子行.行房的功课,还,还给?了奴婢一个小册子。”

    “册子?”她立即蹙起眉,“拿给?我看看。”

    春雪有些为难:“要不.您还是用过午膳后再看吧?”

    听她这样?说,卜幼莹便更加好奇了。

    册子上到底有什么还非得吃过饭了才?能看?她偏不,她就要现在?看。

    “我现在?就要看,你快去拿来。”

    她说完,见春雪依旧站在?原地面露难色,一丝怒意不禁窜上心头:“我如今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吗?”

    “小姐息怒,奴婢是为了小姐好。”她急忙解释,“那?册子上的内容,我怕小姐看了会无心用膳,您还是晚些再看吧。”

    毕竟是教行房的东西,其中内容难免有些许狂野,以小姐的性子,怕是看了脑中便挥之不去了,哪里还吃得下饭。

    可她说完,卜幼莹却当即被气得笑出了声。

    叉着腰盯了她须臾,眸底逐渐冷了下来,唤道:“春雪。”

    她抬眸。

    只见一向平易近人的主?子,此刻却是一副笑比河清的面孔,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正色道:“你与我自小一起长大,虽说你是婢女,可我自认为从未薄待过你,你先前三番两次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罢了,这次竟然?还瞒着我收了阿娘的东西?她让你去做功课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啊?”

    春雪一惊,连忙跪了下去:“太子妃息怒,不是这样?的,奴婢心里一直只有您一位主?子,只是夫人有令奴婢不敢不从,而且.”

    说到此处,她便低着头不敢再说了。

    才?将醒来便碰见这等糟心事?,卜幼莹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她捏了捏眉心,不耐烦道:“而且什么?要说就说完,别吞吞吐吐的。”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春雪立即伏身在?地。

    虽姿态卑微,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颇有几分?谏臣以死进谏的气魄:“恕奴婢僭越,奴婢一直觉得,老爷夫人的决策是对的。在?这点上,奴婢不敢苟同您的想?法。太子殿下乃谦谦君子,待您又温柔和顺,您如今已入住东宫,即将与殿下成婚,便不该再想?着.”

    她顿了顿,声量急转直下,小声补充了一句“二殿下”。

    一番话?毕,卜幼莹登时被气得瞠目结舌,一时竟连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睁大双目,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

    这还是春雪吗?她竟敢如此同自己说话??

    真是反了天了。

    她气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边走?边喝道:“你真是胆子大了!我的事?情?何?时也轮得到你来置喙?你告诉我,这些话?是不是我阿娘教你说的?”

    “奴婢方才?之言皆是奴婢的心里话?,与旁人无关,还望小姐莫要冤枉了别人。”

    春雪依旧伏在?地上,因?面孔离地面过近,发出来的声音有些闷,却并不影响她语气里视死如归的坚定。

    这下子,倒真有几分?死谏的意思了。

    卜幼莹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还能被自家婢女死谏,心下是又惊又怒,翻腾的怒意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于是再一次被气得笑了出来:“好啊,真是好一个忠仆,阿娘眼光可真好,当时人牙子手里那?么多适龄的姑娘,她偏偏就选中了你,所以你感恩戴德的对象一直是她不是我对不对?”

    春雪未言。

    相当于默认的沉默,让她的怒气不禁更上一层楼,说出来的话?也几乎是不加思考:“行,既如此,我也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用再来劝我了。你既然?三番两次在?我面前说太子如何?如何?好,不如我让他纳了你做良娣,你一个从相府出去的婢女若能为太子开枝散叶,想?必也能给?我阿娘脸上添光,她肯定会很高兴,你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伏在?地上的人猛地抬眸,眼神惊恐地看向她。

    “小姐明鉴,奴婢从不敢肖想?太子!”她以双膝前行几步,扯着卜幼莹的裙摆道:“夫人若是知道也不会同意的,是奴婢僭越多言,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求小姐收回?成命。”

    其实方才?那?话?,只是她在?气头上说出来的气话?,并不是真的要纳春雪做良娣,况且这事?儿也得太子点头才?行。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眼下又是两人已经?闹翻的场面,她若是再收回?,那?岂不是太没面子?

    春雪这丫头实在?是太气人了,自己非得吓一吓她才?行。

    于是卜幼莹依旧冷着脸色,似乎对她这番求饶毫不动摇,继续阴阳怪气嘲讽道:“你怕什么?你不是总说太子如何?君子如何?温和吗,现在?让你去做他的良娣你又不愿意了?连你自己都不愿意,又有何?资格来劝我?”

    两滴泪从春雪眼尾落了下来,她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是的,奴婢.”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不豫的男声:“是我不愿意。”

    萧祁墨面无表情?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实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还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卜幼莹愣了下后,微微垂眸移开了视线。

    毕竟方才?自作主?张给?人家纳良娣来着,而且他好像当真了,这让她难免有些窘愧。

    不过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便只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可问完才?意识到,自己还身在?他的寝殿之中。

    他上前坐下:“我在?书房处理公事?,听宫里人来报说,殿里吵起来了,便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漠然?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哭泣的春雪,问她:“你做了什么惹阿莹生气了?”

    春雪似是看见救星,慌忙爬了过去,边哭边回?:“殿下求您劝劝小姐吧,奴婢只是一介下人,怎能做殿下的良娣?今日顶撞小姐是奴婢有罪,奴婢愿意接受惩罚,只是莫要因?为奴婢影响了殿下和小姐的感情?,否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萧祁墨坐在?她面前,并未言语,只缓缓摩挲着拇指和食指,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短暂的静默让卜幼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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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发怵,生怕他当场质问自己为何?要给?他纳良娣,便立即上前一步道:“行了,你别在?这哭哭啼啼了,我不过是让你拿个册子而已,你上演这么一出有必要吗?我阿娘可不在?这儿,你要表忠心回?相府表去。”

    春雪还未说话?,萧祁墨倏忽反问了一句:“册子?”

    随即眼神看向春雪,示意她解释。

    这种事?情?,春雪本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可眼下又是太子殿下亲自发问,她便只好擦了一把眼泪,直起身,将方才?告知卜幼莹的事?情?,也说了一遍给?萧祁墨听。

    听完,他微微勾唇,视线落在?站着的卜幼莹身上。

    缓声道:“难怪。我还在?想?,阿莹待你一向宽容,从不苛责于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如此生气,原来是因?为此事?。”

    行房之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本就令人羞涩,更何?况昨夜还.

    于是卜幼莹不禁觉得,他看过来的视线里,似乎有几分?意味深长,怒气顿时消下去一半,转而被羞赧所替代。

    她垂着眸,侧过身子躲避他的视线,再次开口:“这丫头总是瞒着我做事?,我能不生气吗?所以.所以方才?说了些气话?,谁知道她就被吓成这个样?子了,现在?倒成了我在?欺负她似的。”

    闻言,他起身走?来,手掌缓慢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别生气了,若你实在?不想?见到她,不如,将她送回?相府吧?”

    卜幼莹张了张唇,还未说话?。

    谁料春雪一听,竟吓得比方才?更厉害了,急忙爬过来嗑了两个响头。

    “殿下饶命,奴婢不能回?相府!”她又看向她的主?子,“求小姐看在?奴婢自小服侍您的份上,别送奴婢回?去,今日顶撞之罪要打板子要罚去掖庭奴婢都认,只是.求您别送奴婢回?相府。”

    看着她一双眼眸通红慌乱无措的模样?,卜幼莹感到不解。

    难道回?相府比打板子还严重吗?要知道她这样?弱小的身躯,打板子是有可能会将她打死的。

    不过顷刻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春雪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人。

    什么情?同姐妹、什么待她不薄、什么恩德情?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全都是她自以为而已。

    从阿娘将春雪买下的那?一刻,春雪的心里就只有阿娘,她对自己所有的体贴照顾,全都来自于对阿娘的感激。

    她的眼里,只有阿娘。

    这么一想?,卜幼莹便全想?通了。

    难怪她总是三番两次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难怪她明知自己对太子并无感情?,却从成婚之日起屡次在?她面前为太子说话?。

    原来自己的意愿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原来她从未真心的为自己想?过、原来她与爹爹阿娘都是一类人。

    原来,春雪与邢遇并没有区别,都只是为了报答她的父母,而选择了留在?她的身边。

    于他们而言,自己不过是个报恩的工具罢了。

    真心?呵,哪有什么真心。

    想?通这一切的卜幼莹已经?感觉不到愤怒了,她居高临下垂眸睨着她,失望如同破堤的洪水,滚滚而来,将她淹没。

    须臾,她闭了闭眸,冷声启唇:“你是害怕在?阿娘那?里,自己失去唯一的用处吧?”

    春雪顿时身子一僵。

    “也害怕阿娘对你失望,对吗?”

    她吞咽一口,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敢抬头去看卜幼莹此刻的眼神。

    瞧她这反应,看来自己是说中了。

    卜幼莹自嘲般轻笑了声:“原来你心里重要之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我阿娘一个,呵,真是好笑。”

    “小姐,奴婢.”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了。”

    她背过身,漂亮的眸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祁墨哥哥的提议不错,既然?你对阿娘如此忠心,不如就回?相府去照顾她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话?音落地,春雪一张脸霎时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浑身血液似的,无力?地坐了下去。

    见她已下决策,一旁的萧祁墨便唤来侍卫,欲将春雪拖出去。

    可侍卫的到来似乎惊醒了她,恍如被逼至死路的兔子,一抹狠意自猩红的眼底一闪而过。

    她突然?拽住萧祁墨的袍角,一副同归于尽的眼神盯着他,高喊道:“太子殿下!小姐一直以来从未与二殿下断过联系!”

    卜幼莹心脏猛地一沉,当即转身,目眦尽裂地看向她。

    春雪还未说完:“从游湖之日起,小姐便时常与二殿下私下见面!甚至昨日宴会他们也在?一起!您若是敢将奴婢送回?相府,奴婢便将这些一并告知老爷夫人!”

    “你!”她气得心脏骤然?一股钝痛,像被猛锤了一拳似的,身子差点就倒了下去。

    还好萧祁墨及时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随后,一道暗藏着杀意的眼神,缓缓落在?春雪身上。

    他不疾不徐道:“你方才?所说,可都是真的?”

    听他如此询问春雪,卜幼莹心中不免紧张不安、心跳加速。

    他虽然?知晓自己昨日见过祁颂,可他并不知晓自己与祁颂都商量了些什么,更不知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与祁颂有联系的,又有过几次联系。

    她不敢想?象,若是这些都让他知晓,他会不会察觉祁颂最?近所为是在?争储,而不是单纯与他作对?

    那?他又会不会察觉,祁颂争储的真正目的,以及.

    自己擅自决定与他做回?朋友。

    若是真让他猜到这些,那?祁颂的处境便危险至极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根本不敢抬眸去看身旁人的眼睛。

    跪在?地上的春雪自然?知道她是紧张的,她瞥了主?子一眼,本着即便被打死在?此,也不愿回?相府看见夫人失望的心情?,缓缓举起了右手三指。

    “奴婢愿以性命发誓,方才?奴婢所言皆千真万确,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盘问游湖那?日驾驶马车的车夫,他当初被二殿下用钱收买才?未说出此事?。不过既是用钱,想?必不会有多忠诚,殿下一问便知。”

    她信誓旦旦的模样?让卜幼莹一时间心如死灰,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贴身婢女,竟一朝变脸,如此背刺自己!

    换作谁都难以接受。

    可眼下她的心情?更加复杂,春雪说完,她几乎屏息凝神地等待着身旁人的回?应。

    少顷,萧祁墨浅浅勾唇,慢条斯理地道:“不错,的确是个忠心的仆人,那?便将你.留在?东宫吧。”

    话?落,有人松了口气,笑了出来;有人却恍若坠入了深渊。

    卜幼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木木地望着某处空气,脑子里空白一片,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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