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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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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帮忙

    他话音轻飘飘的, 落在温柚耳里,某一瞬间, 她以为自己做梦还没清醒。

    抬眸望见男人?散诞自然?的样子,仿佛提了一个非常普通的、于她而言是举手之劳的要求。

    帮他洗澡。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温柚脸有点烧。她记得云深虽然?嘴欠,总爱说些叫人?吹胡子瞪眼的话,但因他异性绝缘的个性,那些拽言拽语里,几乎从不沾染让人觉得暧昧的言辞。

    然?而今天, 此时此刻,温柚觉得云深好像有点变了。

    稀松平常的语气里,仿佛带着勾引,无端令周遭气温攀升, 气氛也变得微妙。

    当然?,也有可能是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温柚定了定神,告诫自己,他只是单纯地开?玩笑,想看看她反应过激的样子。

    有一瞬间, 温柚真?想大?方地答应。

    但是那样很可能无法收场,而且会显得她图谋不轨, 觊觎他的身体。

    虽然?她有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丁点觊觎。

    温柚平静地看着他:“没那么碍事吧?一只手应该可以?解决。”

    云深吊儿郎当道:“说得容易。你教教我?, 一只手怎么洗澡?”

    温柚:“学长, 你既然?都受伤了, 就?别要求太高。囫囵冲一下就?完事了。”

    “哦——”云深拖长音, 视线意味不明地从她身上扫过, 笑,“小?学妹, 你学长我?呢,是很讲卫生的。所以?,别把你那套带到我?身上。”

    她那套?

    怎么就?变成她那套了?

    温柚尽力维持着友好的表情:“我?只是关心?你。”

    顿了顿,忍不住解释一句,“我?自己洗澡很认真?的。”

    她是混血儿,皮肤本就?比常人?白,此时身上还穿着长裙,领口开?得低,露出大?片细腻宛如珍珠的肌肤,在海蓝色布料的衬托下,白得晃眼,洁净无瑕。

    前不久,她穿成这样躺在沙发上睡觉,身子挤挨着抱枕,裙子领口紧紧绷着柔软的胸脯。云深把客厅灯光都熄了,只剩一盏落地灯,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依然?亮得夺人?眼球。

    “行了。”云深闲倚着门?框,像是和她说累了,欠了吧唧道,“不想帮忙就?直说。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温柚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划过他唇角的乌青:“没有不想帮忙……”

    她眨两下眼,道:“除了你说的这个,其?他都可以?。”

    “和你开?玩笑呢。”云深稍稍直起腰,眉宇疏朗,看起来总算有点人?样,“别那么认真?。”

    “哦。”

    果然?是这样,什么洗澡不洗澡的,只是拿她寻开?心?。

    幸好她也没有想太多。

    温柚心?情彻底平静下来,缓缓点了下头,道:“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谢谢你。”

    “知道了。”云深淡淡应了句,忽然?抬起手,落在温柚头顶,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快回去吧,你哥真?得洗澡了。”

    就?这么告别,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云深走进浴室,单手将衬衫掀起来,从下往上剥掉。

    越想越觉得自己脑筋不正常,怎么会说出让人?家帮忙洗澡这种话。

    他虽然?我?行我?素惯了,说话做事肆意妄为,但是在与人?交往的分寸感?和边界感?上面,似乎从来没逾越过。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旁人?,对旁人?的领域漠不关心?,自然?就?不会去侵犯那个边界。

    回想刚才,说的那个玩笑,好像确实?有点冒犯了。

    他应该不是认真?的。

    但好像。

    认真?点也行?

    “……除了你说的这个,其?他都可以?。”

    她刚才似乎这么说。

    云深摇了摇头,挥开?脑中莫名其?妙的思?绪。

    半冷不热的水从花洒中喷洒出来,云深站在逐渐氤氲的水雾中,瞟了眼右手手腕。那儿贴了张膏药,板板正正的,红肿的关节隐匿在下面,似乎已经慢慢消肿了。

    另一边。

    温柚回到卧室,也立刻去洗澡了。

    长发被热水淋湿,抹上香波和护发素,冲洗干净,拿毛巾擦拭,最后又用?吹风机,细细地吹干每一绺头发。

    做完这些。

    男人?修长宽大?的手掌落在头顶,揉搓她头发带来的触感?和温度,却还没有消散干净。

    温柚坐在床头,由着心?情,捡起床头柜上一本书,翻开?,取出夹在其?中的浅粉色书签。

    也就?是今年三月她在南音寺求得的签文。

    她将签文握在手心?,听着深深浅浅的心?跳声,回想今天——

    一阵凛冽的拳风划过耳畔,将扼着她脖颈的诺亚打倒在地,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放言:“我?才是她哥。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她又想起今晚睡在沙发上,被男人?叫醒时,从他眼眸中望见的一片余晖。

    她怎么不知,七年前,他是特意多买了一张票,翘了两天的课,陪着悲痛欲绝的她一同返乡奔丧。

    路上,见她太难过,他指引她看见了车窗外灿烂美好的夕阳。

    温柚一直都知道,她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少年时桀骜不驯,成年后冷硬恣睢,坚韧而锋利的外表下,也有常人?无法想象的温和。

    她在八岁那年,尚不知悸动为何物时,就?感?受过了这份温柔。

    十几年了,她无数次想要彻底忘怀,但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把感?情放在他身上。

    不会有人?比他更值得她这么多年的崇拜。

    可是,再深再漫长的感?情,一直被忽略,也是会累的。

    温柚曾以?为,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再也提不起力气去期待什么了。

    然?而。

    时至今日,她握着被塑封成书签的签文,还是控制不住地,让一丝期待在心?里冒了头。

    他能不能。

    有朝一日。

    别把她当妹妹看了。

    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温柚都还在想——

    会有那天吗?-

    这一觉,温柚睡得很不好。

    晨间,她被闹钟吵醒,头昏脑涨地瘫在床上,许久都起不来。

    直到闹钟响过三遍,她才堪堪撑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走进洗手间洗漱。

    刚拿起牙刷,手机突然?又震了下。

    温柚一边刷牙,一边查看跳出来的微信消息。

    竟然?是云深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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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钟的语音。

    温柚第一反应是,他已经出门?了,有什么事要交代她,所以?才发微信。

    至于为什么发语音,应该是因为右手不舒服,懒得打字。

    不过,一秒钟能说什么事?

    温柚关掉电动牙刷,将手机举高,仔细听——

    果然?没什么事。

    就?两个字。

    “过来。”

    男人?音调低低的,带着初醒时分特有的沙哑,像深山里的落雨声,无端拨人?心?弦。

    经过昨夜一番胡思?乱想,温柚整个人?变得特别敏感?,光听见这两个字,她的心?跳都有些失序。

    忍不住将听筒贴近耳边,又听了一遍。

    过来?

    要她去哪里?

    温柚猜测云深应该还在家里,她放下手机,快速刷完牙,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扑在脸上。

    洗干净脸,她贴近镜面,看见眼底冒出浅浅的黑眼圈。

    遮个瑕再出去吧。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下,一条新?的语音消息冒出来。

    云深:“人?呢?”

    温柚:……

    两条消息间隔不超过三分钟。

    大?清早的,不知道这位大?哥在急躁什么。

    温柚不得不放弃遮瑕,只在脸上拍了层爽肤水,就?匆匆地走出了卧室。

    她径直来到客厅,又去餐厅和厨房转了圈,都没瞧见人?。

    一头雾水地折返回起居区,她才发现,主卧门?没关,典雅的深胡桃色木门?微微后敞,露出一条窄隙。

    温柚走过去,握住门?把,轻轻推开?:“学长?”

    卧室里头没开?灯,两片厚实?的遮光帘夹着一道窄窄的光缝,漫射的光线昏昧朦胧,有如傍晚。

    云深懒坐在床边,见温柚慢吞吞地走进来,他闲散地撩起眼皮看她,好像等了她很久似的。

    温柚猜到他有事要找她帮忙。

    联想到昨夜关于“帮忙洗澡”的拉扯,温柚胸口有点发热,站定在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问:“学长找我?什么事?”

    云深坐着不动,跟个等人?伺候的大?少爷似的,漫不经心?道:“手疼,拧不开?矿泉水,你帮我?拧一下。”

    温柚:……

    就?见斜前方的小?圆桌上放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温柚瞅了一眼,额角突突跳了下。

    头一次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让比他矮将近二十厘米的女生帮忙开?瓶盖。

    温柚不太想动,于是温馨建议道:“学长,你可以?左手拿着瓶子,然?后用?嘴把瓶盖咬开?。”

    话音方歇,她收到了一声带着轻哂的笑。

    云深从床边站起来,室内昏暗,为他高大?英挺的身姿平添了几分压迫感?。

    他抻了抻肩,轻轻转动僵硬的右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让温柚心?底萌生出了一丝怠慢救命恩人?的自责。

    “我?来我?来。”她立刻改口,言笑晏晏地走到桌边,拿起矿泉水,轻而易举地拧开?瓶盖,双手奉上,“您请喝。”

    云深接过,干脆地仰头喝了起来,锋利喉结上下滑动,明明只是在喝水,却透出一股莫名的侵略性。

    他喝掉小?半瓶,又把瓶子递给温柚,嗓音带着一丝冷水拂过的凉意:“拧上。”

    温柚照办,拧紧瓶盖,将瓶子放回小?圆桌上。

    “学长,我?可以?走……”

    “等会儿。”云深撂下三个字,也不说还有什么事要她办,便迈开?长腿,散诞自然?地掠过她,走向?卧室深处的衣帽间。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温柚立在原地,抬手拍了拍微微发热的脸颊。

    她自然?不排斥进他的卧室,也很想帮他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只是。

    这里太暗了,空气中充斥着淡薄的岩茶香,与熟悉的男性气息混杂在一起,几乎能浸透温柚的每一个毛孔,将她的胸腔整个占据,让心?跳和体温都不受她掌控。

    温柚昨晚本就?想七想八的没睡好,这会儿在他卧室里罚站,仅片刻,她的脑袋就?更昏了,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既紧绷又迷茫。

    好在云深也没有晾着她太久。

    温柚听到他又喊了句“过来”。

    她乖乖走过去,横穿整个卧室,停在衣帽间门?口。

    男人?立在暖光下,身上披了件浅灰色衬衫,立体挺括的材质,即便衣襟敞着,耷拉在身上,也勾勒出了宽阔平直的肩和……

    等等。

    他衬衫为什么敞着?

    云深居高临下看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走近。

    他薄唇轻启,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道:“刚才试了下,单手实?在扣不上。”

    顿了顿,他不紧不慢道,“那就?麻烦你了。”

    温柚停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仰眸看他,不明白他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学长,你……”

    云深抬手看了眼手表:“我?十点有会。快点。”

    那就?是说真?的了。

    想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洗澡可以?囫囵对付,扣扣子却不行,确实?更麻烦,更需要帮助一些。

    温柚这么劝解自己,费劲地让呼吸平静,心?跳平稳。

    她走进衣帽间,与云深站在同一盏暖光下。

    抬起两只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衬衫衣角,从最下面一颗开?始扣起。

    薄薄的衣料贴着男人?块垒分明的身体,温柚紧紧盯着自己的手,余光却不可避免地窥见春光。

    她尽可能地忽略隆隆的心?跳声,谨慎地操作着,一粒一粒,沉稳又快速地往上扣。

    从腹部,到心?口,再到胸膛,她指尖不带一丝颤抖,多亏了肺活量够用?,从开?始扣起的那一刻,她就?屏住了呼吸,用?憋气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

    终于来到最上面两颗。

    温柚像经历了一场极刑,瞳孔紧缩着,视线划过男人?的锁骨、喉结,再往上,落入他漆黑淡薄的眼中。

    “还扣吗?”她轻声问。

    云深表情淡淡的,根根分明的眼睫垂下,唇角轻描淡写地扯起:“扣完。”

    温柚的肺已经憋到极致。

    她猛地呼出一口气,耳畔旋即传来一丝几不可查的轻笑。

    最上面那颗扣子贴着脖颈,温柚无法像刚才那样拎起来一点再扣。

    她指尖划过男人?喉结下方,他的皮肤滚烫,像烈火一般,被动地烧到了她。

    温柚的指尖终于颤动了下。

    扣完所有扣子的那一刻,她没去看云深的表情,直接降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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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她意外瞥见衬衫下面,男人?已经穿好西裤,裤缝笔挺,裤头裹着劲瘦的腰,中间一粒纽扣,扣得严实?又规整。

    温柚下意识问:“学长,你裤子都扣好了啊?”

    这不是能自己扣吗?

    两人?离得很近,云深一旦开?口说话,吞吐的热意几乎贴着温柚耳畔扫过。

    “怎么?”他嗓音低沉微哑,吊儿郎当道,“衬衫还不够你扣的?想什么呢?”

    温柚:……!

    她脑子嗡的一声,简直被他不要脸的恐怖程度重整了世界观。

    她能想什么?

    她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诘问,还不够明显吗?

    她可以?对天发誓,拿命起誓,绝对没有任何一丝对他腰部以?下的图谋不轨。

    “哥,你也挺能想的。”温柚真?忍不了了,干脆直接揭穿他,“你这不是能扣扣子吗?你就?是故意使唤我?,想看我?的笑话。”

    云深淡定极了,挑了挑眉道:“裤子的扣子比衬衫扣子好扣多了。你自己对比一下。”

    温柚:“我?怎么没看出来?”

    云深:“你仔细看看。”

    温柚随便扫了眼:“不觉得。”

    “行。”云深瞅着她通红的脸颊,不知为何,再一次不受控地冒犯了她的边界,“要不要我?演示给你看?”

    温柚抬起眼,对上男人?嚣张又散漫的黑眸。

    衣帽间内热气氤氲,她心?跳急促,脑中的弦也被拨得七零八乱,所幸思?绪还是非常非常清晰的——

    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发的毒誓必须收回了。

    图谋不轨。

    她可能真?的有一点。

    “好。”她语气不自觉地弱下来,没什么气势地吩咐道,“你把扣子解了,演示给我?看看吧。”

    第22章 烟味

    听?见温柚的话, 云深很明显地愣了下。

    没想到她会同意,甚至摆出拭目以待的表情, 将皮球踢回了他这边。

    云深瞅着她,眸色更深了些,像暗流涌动的海域。

    时间在寂静中无限拖长。

    而他在反思?,自己?对这姑娘的认知原来还?不够透彻。

    事情莫名来到了无法收场的境地,他总不能真在姑娘面前把裤子?解了。

    两人仅相隔半步,温柚垂着眼, 面上是好整以暇,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她看?见云深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下,她的眼睫也?跟着狠狠一颤。

    那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移到腰间,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西裤腰围上的纽扣。

    旋即, 男人低磁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怎么办,突然解不开?了。”

    温柚下意识想说“你都没解”, 纽扣又不是手机屏幕,碰一下就能自动打开?。

    但她咽下了这句话,以免显得太贪色,好像执著于要他解开?纽扣, 好让她窥见他的腰部?以下。

    谁知,男人的下一句话直接点破了她的心思?。

    他声音悠悠的, 尾音散漫地拖长, 仿佛含着个钩子?:“好看?吗?”

    温柚一激灵, 立时抬起眼, 震惊地看?着他:“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他自告奋勇要演示给她看?, 她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就算产生了一丁点不轨之心,那也?是受他的蛊惑, 被动而为。

    云深混不吝道:“我叫你看?你就看??”

    他敛着眸,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写着欠揍,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多不要脸,慢腾腾地反问她:“你自己?没想法的?不想看?就拒绝,难不成什么人叫你看?,你都眼巴巴地凑上去盯着?”

    ……

    明明只是一颗纽扣。

    被他说的,好像她看?见了多么不该看?的私密物。

    温柚喉间哽了下,淡淡地移开?视线,就坡下驴道:“确实。感觉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不看?。”

    话音方落,周遭的空气似乎更凝滞了。

    男人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滚烫的气息笼罩着她,一声哂笑划过?耳畔,仿佛被气乐了。

    温柚忍受着这缓慢的凌迟,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再多待一秒都要窒息了。

    云深一瞬不瞬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你好像又过?敏了。”

    温柚怔了怔,又听?他嗓音冷淡了几分,像是自嘲般地对她说:“先离我远点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撂下这句话,温柚径自转过?身,镇定地往外走。

    她脚步从容不迫,直到走到主卧外面,贴心地帮他关好了门,她才长出一口气,感觉脑子?天旋地转,好像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大?劫。

    屋内。

    云深扯了扯衬衫领口,大?步走出衣帽间,来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

    他瞥了眼系得一丝不苟的衬衫纽扣,压下掀了衣服冲个澡的冲动。

    感觉也?没发生什么。

    只是言语上较劲了几句,小姑娘不服输,目光落下来,想看?他出糗。

    而他却。

    可耻地。

    在她纯洁的目光下。

    产生了欲望抬头的迹象。

    真是疯了。

    上午有会要开?,云深扫了眼时间,没在洗手间磨蹭多久,回到衣帽间,穿上西装外套便走出了卧室。

    温柚恰好在客厅,正往玄关走。

    离开?主卧后,她回到自己?房间,风风火火地换了身衣服,想赶在云深出来之前逃去公司,别再和他打照面了。

    没想到他也?这么快。

    温柚不得不停下脚步,僵硬地打招呼:“学?长准备走了?”

    晨间晴朗,清透的日光斜射进屋内,将一切都照得澄亮明朗。

    男人的肤色比刚才冷了一些,额前碎发好似沾了水,像冷雾濯洗过?的松针,衬得五官深刻分明,一双黑眸凉浸浸的,透着生人勿近。

    云深瞥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和几分钟前,衣帽间里?那个又拽又欠的衣冠禽兽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信步走到玄关,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不咸不淡地对温柚道:“我叫人买了早饭,在楼下。给你送上来还?是?”

    温柚包都背在肩上了,没必要在家里?赖着:“我下去拿吧。谢谢学?长。”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家,站在电梯间等电梯。

    云深单手抄兜,直凛凛地立在梯门前,温柚则夹着托特包,靠在斜后方的墙上,两人之间的气氛,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生分。

    到达楼底,轿车就停在单元门外。

    一名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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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正,气质稳重的年轻男人拿着几样?早点迎上来。

    温柚挑了杯豆浆和几个包子?,说自己?边走边吃就行,婉拒了他们载她一程的好意。

    深灰色轿车从女孩身边经过?,离开?小区大?门后,朝着远离东港区的方向驶去。

    云深坐在后座,喝了口豆浆就开?始查看?等会儿会上可能谈及的合约内容。

    秘书杨哲坐在副驾。他去年才升到这个位置,只知道老板有个亲妹妹,除此?之外,从未见老板身边出现其他年轻女性。

    老板的随行特助对他的私人生活应该比较了解,但因?为今早有会议,所以随行的变成了他这个秘书处主任。

    杨哲实在太好奇了,忍了许久,直到从后视镜看?到云深不忙了,闲闲散散地看?着窗外风景,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听?了温柚一句。

    云深看?着冷淡傲慢,其实并没有什么老板架子?,习惯和下属平等相处。

    听?到杨哲的问题,他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地答道:“租客。”

    杨哲很诧异。首先老板并不缺钱,没必要赚那么点微末的租金,其次,那套房子?他自己?偶尔也?住,同时租给别人,那就相当于和租客合住了。

    而且这位租客还?是女生,极漂亮的女生。

    这根本不像老板的行事风格。

    杨哲并不知道温柚和云深是旧友,所以,站在男性思?维角度,他很难不想歪。

    他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在心里?默默记着,老板的个人情况可能有变。

    轿车驶上高架,栉立的摩天大?楼反射明晃晃的光线,云深眯了眯眼,从窗外收回目光,无意中瞥见杨哲左手指间闪烁的戒指。

    他轻笑了声,问杨哲:“终于成了?”

    杨哲点头,脸上是化不开?的笑意:“准备结婚了。”

    杨哲有个追了好几年又谈了好几年,一直没定下来的女友,公司里?无人不知,就连对旁人私事漠不关心的云深都听?说过?。

    这个话题本该到此?结束。

    谁知,一向与八卦绝缘的云深破天荒地多问了嘴:“追了几年来着?”

    “三年。”杨哲昨天才求婚成功,这会儿激动的心情还?未彻底散去,忍不住倾吐了几句,“我小时候寄养在她家,她比我大?四岁,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对她的心思?转变之后,她还?把我当弟弟,所以才追了这么久。”

    云深手指支着下巴颏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口问:“你怎么发现心思?转变了?”

    杨哲没想到老板会问这么细的问题:“就是……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江边看?跨年烟花,那里?人很多,她怕我被挤丢,就抓了一下我的手。”

    云深等了会儿,发现没下文了:“就这?”

    “昂。”和老板聊这个怪羞耻的,杨哲搓了搓脸,慢吞吞地说,“感情发生质变,好像也?不需要什么潜移默化,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脑子?像被闷棍打了下,突然就变质了。”

    云深敛着眸,不置可否。

    默了默,他又问:“既然人家把你当弟弟,你又是怎么追到的?”

    杨哲不知道老板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竟然对他的感情史这么感兴趣。

    可能是行车路上太无聊,随便问问打发时间

    杨哲回想了一会儿,讪笑道:“我是趁虚而入的。她那会儿有个暧昧对象,挺渣的,她被人家伤了,我去照顾她,和她说,那渣男不行,不如?我上。”

    云深扯唇:“你倒是蛮自信的。”

    杨哲恭维道:“还?不是仰仗老板。”

    工资高,事业成功,才有自信的资本。

    车厢内安静下来,云深随手理了理衣襟,指背轻轻擦过?衬衫纽扣,女孩指尖柔软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上面。

    他转眸望向窗外,视线淡淡的,右手百无聊赖地捏着一枚纽扣,缓慢摩挲-

    温柚今天出门早,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边吃早饭边吹风,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公司。

    晨会开?完,裴总将她单独留下,同步了下昨晚宴会上的事。

    他有些好奇,温柚怎么会认识意动科技的代表,还?是总裁特助过?来传递的消息。

    “我在花园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碰到他们而已。”温柚解释道,“裙子?脏了,只能先行回家,实在对不起各位领导。”

    裴一岩:“没受伤就好。”

    顿了顿,裴一岩又道:“我以为你会知道意动的内部?消息,还?想和你打听?打听?他们要上线的那款游戏。”

    温柚惊讶道:“他们做游戏了?”

    裴一岩:“是的,名叫《绝海之息》,是一款深海探索类的VR游戏。”

    温柚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听?说的,意动想做自己?的软件平台,可能就从游戏行业入手,所以昨晚才会参加他们的产业交流晚宴。

    裴一岩随口提到:“昨天还?听?他们说,意动的游戏研发中心要落户咱们园区了。”

    温柚又是一惊。

    回到工位后,她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事儿。意动科技在他们园区的空壳公司,终于要搬进来一个战略性重要部?门了,以后这里?的事务变多,某人是不是就会经常到东港区来?

    温柚控制不住地,又想起今天早晨在主卧里?的遭遇。

    空气中满是暧昧因?子?,她一时头疼脑热,说了些不太得体的话。

    她觉得,一切暧昧,都是她自己?头脑不清醒造成的,对方估计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他只是脑子?里?某根筋突然搭错,开?了没下限的玩笑,而她傻乎乎地陷进去,当了真。

    温柚拍了拍脑门,让思?绪放空,头脑冷静下来。

    与其关心他以后会不会经常出现,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工作吧。

    意动推出的游戏虽然暂时和银光不在一个赛道,但如?果他们的游戏火了,势必要抢占客户,成为所有游戏厂商的竞争对手。

    《绝海之息》,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有机会的话,得从云深那儿打探点消息-

    晚间,温柚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去了KTV,庆祝升职。

    她升职那天也?请大?家吃了饭,只不过?,因?为她酒量一般,就没有安排后续活动了。

    今天升职的是个男生,KTV里?红的绿的黄的点了满满一桌,酒香氤氲。

    温柚本不欲多喝,奈何同事里?头眼红她升职快的人太多,软磨硬泡和她敬酒,不喝就是瞧不起他们,不给他们面子?。

    温柚无法,灌了几杯啤酒下肚,脑子?就有点飘了。

    好在有朱意雯打掩护,让她在后面的酒里?掺了非常多汽水。

    就这么一直撑到酒局结束,温柚都没醉。

    坐同事的车到家楼下时,已经过?了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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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柚摸着被汽水撑鼓的肚子?,意识还?算清醒,喉咙却有点受不了了。

    “嗝——”

    在电梯里?,短短几十秒,温柚至少打了三个嗝。

    回到家门口,温柚打开?门,踏进玄关,右手抡起背包,整整抡了三次,发出“砰砰砰”的三声巨响,才成功把包挂到玄关一侧的壁柜里?头。

    “拆家呢?”一道冷冰冰的声线从客厅里?传来,“还?知道回来?”

    温柚怔住,就见男人懒散地坐在吧台旁,黑眸凉凉地扫过?来,在她脸上定了定,像瞅见了贼似的,面色实在不好看?。

    温柚完全没想到云深今晚会在家里?。

    没记错的话,今早她分明看?到他的车往西边开?了,说明他今天并不在东港园区办公。

    “学?长……呃……”温柚尽全力压下即将冲出喉咙的二氧化碳,“你怎么在这?”

    云深冷笑了下:“这是我家。”

    温柚摸了摸喉咙,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她换了鞋,摇摇晃晃地走进客厅,看?到云深面前摆了台电脑,屏幕上是一个眼熟的办公软件界面,似乎正在开?视频会议。

    温柚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开?会?”

    正常不应该在书房吗?

    “客厅空气比较流通。”

    云深的耳机放在桌上,显然处于离会状态。

    他坐在高脚凳上,长腿斜支着地,原本只用余光看?她,不知看?到什么了,他忽然站起来,走近了些。

    温柚停在原地,微微仰眸,墨蓝色眼睛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水光潋滟。

    “好重的烟味。”男人距她仅一步之遥,眼睑微垂,窄窄的眼尾拉平,透着一股冷傲,毫不客气地道,“这里?的空气都被你污染了。”

    温柚闻言,抬手嗅了嗅衣服。

    果然带了烟味,挺难闻的。

    “不是我抽的。”她下意识解释,“别人抽烟染到我身上了。”

    云深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能熏得这么透,你被烟枪包围了?”

    温柚:“在密闭空间里?待太久了而已。”

    “我怎么记得。”云深睨着她,眼里?没什么温度,漫不经心道,“你很不喜欢烟味来着?”

    温柚眨了眨眼,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个。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倏然浮现一幅幅年代久远的画面。

    单薄的少年坐在实验楼阴暗的转角处,指尖捻着一抹忽明忽暗的猩红。不像那些流里?流气的混混,捏着烟吞云吐雾地耍帅,云深抽烟的时候,整个人都弓着,好像肩上压了一座快要承受不住的大?山,即将碾碎他的骨骼,让他低入尘埃里?。

    但很快。

    颓废和疲惫泯灭在烟火中,火光熄灭之后,他便直起身来,恢复了无坚不摧的模样?,就像一支永远不会弯折的桅杆,值得所有人的依靠。

    “没有不喜欢烟味。”

    温柚对烟味完全无感,不觉得香也?不觉得臭。

    也?许还?是有点醉,她睁着空洞的眼睛,老老实实地说道:“只是不喜欢看?你抽烟。觉得那样?……”

    “好像很不开?心。不想你不开?心。”

    第23章 小事

    她话音温温软软的, 带着一丝迷蒙,让人猜不透她是清醒着,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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