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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江越是知晓的,前几日的刺杀大案引出震惊大宣的贪墨大案,九千岁离京巡查也说得过去。

    可江越生气的是谢令月怎会跟着那阉人一起离京,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多重么,怎能经得起长途奔波,若是再加重伤势又该如何。

    一边在书案前推测陆寒尘的巡查路线,一边忧心忡忡,江越第一次知晓牵挂一个人竟是这般滋味;气谢令月不珍惜己身,怒陆寒尘不知道体贴,更恨自己没有立场阻拦。

    谢令月···谢令月···怎就这般的牵动人心。

    罢了,左不过月余时日,人必然会回到京都;不说督主府里的替身能不能一直不被人察觉,就是陆寒尘这个九千岁也不可能离京太久;不如趁此机会再查探一些细节,想想如何布置后面的事情。

    既然对谢令月动心,江越绝不可能看着他与陆寒尘情深意重。

    视线扫过挂在书房墙上的作战图,眉眼乍亮,镇北军···怎的忘了还有这一茬?

    离开京都的谢令月可谓是心旷神怡,后面马车上的卫昭也是如此心境,这两人都是来到大宣后第一次离开京都,可不是对沿路风景人情目不暇接。

    这四人中,也只有卫兰陵最是平常;他在掌家之前,就已经接管了家里部分商行,走南闯北是常事,沿路风景根本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倒是不自觉看着卫昭,听他一路叽叽喳喳的欢闹,眼里总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与纵容。

    当然,如果卫昭不是时不时就窜到前面的马车上,与他九哥分享见闻和心得,卫兰陵的心境会更开阔。

    最后当然是九千岁最先受不了,两日之后就勒令卫昭少来他们的马车上,打扰他们夫夫相处;对于九千岁的醋意,谢令月大都做壁上观,看九千岁与少年斗嘴,甚觉有趣,这般鲜活的九千岁,确实很少见。

    往往被九千岁几句就能噎得接不上话的卫昭气死了,一边叫着九千岁小家子气,没有当人嫂子的大度,一边找他九哥做主,暗搓搓示意他九哥也教一教媳妇大度贤惠。

    谢令月笑的弯腰,这小屁孩也真敢想,比他还敢想;居然要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学会大度贤惠,怕不是太阳要打西边升起?

    小少年这一番发言也吓到了卫兰陵,还真是有人给撑腰,小崽子是什么话都敢说;捂着少年的嘴就抱起他回了后面的马车,再晚一步,怕怒急的九千岁与小崽子算账。

    不过,卫兰陵心里还是极为意外,看来谢令月是真的死死抓住了好友的心;被小崽子这般挑衅,陆寒尘竟然也不发怒,这大约就是爱屋及乌罢。

    还有点为好友欣慰。

    看着卫兰陵将人强行抱走,陆寒尘利落从内锁住马车门,长长呼出一口气,可算是清静了。

    谢令月好笑,将人抱在怀里:“哥哥如今是越来越爱我了,我该怎么谢哥哥?”

    “哼···也就是你这般纵着这小崽子,不然卫兰陵也不敢拦我,怎么也得收拾这小崽子一通。”

    听出他言语中的一点傲娇,谢令月更是眉眼弯弯,将人整个抱在自己腿上,低头吻住;不过须臾,怀中人便眼尾泛红,眼中更是涌上水雾。

    “清尘···我想···”

    其余话音被谢令月尽数吞没,吻越来越重,怀抱也越来越紧;一只手托着这人的后脑,一只手早探入衣襟。

    “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两个时辰的功夫,哥哥想不想···换一种更野的玩法···”

    伤势基本痊愈,还有这几日怀中人时不时的主动撩拨,谢令月早忍不住;也不知陆寒尘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从皇觉寺夜话那一晚之后,这人就极爱追逐自己的唇瓣,恨不能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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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谢令月如何不动情。

    那日改造好马车之后,他就忽然动了念头;这般好的条件,不体验一把马车上的鱼水之欢好像说不过去。

    谢令月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前世的经历让今生的他更懂享受生活,享受的真谛么,不外乎食色性也;此时怀中人身娇体软横陈在自己腿上,不动情谢令月都看不起自己。

    恰好方才陆寒尘锁了车门,机会难得。

    至于后面马车上的卫昭,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过来打扰,方才卫兰陵眼中的醋意,谢令月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怎么也得警告那臭小子几声,或许两人还能敞开心扉聊一聊。

    这不就是天时地利的条件么,谢令月如何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第 75 章

    车轮滚滚, 天璇和玉衡领头,队伍井然有序;马车内静谧安然,因暧昧而升起的温度除外。

    桃花眸锁住怀中人, 磁醇的声音中尽是诱哄:“哥哥可是忘了, 前些日子在皇觉寺时,你答应给我的福利, 我看此时就可···”

    本来迷蒙的凤眸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陆寒尘不敢置信瞪着狼崽子。

    他是很想与狼崽子···可也不过是此时氛围到了说说而已;不说狼崽子身上的伤势才刚痊愈,就是真想做什么,那也得等到了驿馆住在房间里再说罢。

    更何况如今还是白日, 就是近后半晌, 也不是夜间;外面还有那么些护卫,便是马车隔音好, 也不能这般白日胡来···

    这时候九千岁就很是怀疑,谢令月到底是不是谢家那等高门勋贵教养出来的矜贵子弟, 他平日里身上那种矜持风雅怕不是装出来的, 其实这家伙本质上就是个色胚?

    反正九千岁自认够肆无忌惮了,也想不出狼崽子这般出人预料的惊人想法。

    谢令月如何看不出这人正想什么,桃花眸里尽是笑意。

    “难道哥哥方才锁上车门, 不是这般想的么···我以为哥哥与我一般迫不及待了呢···”

    唇齿靠近这人的耳蜗,继续诱哄:“还有两个多时辰呢, 长路漫漫···马车又是我与昭昭改造过的,保证不会有什么动静传出去,哥哥难道不想试试在马车里···”

    狼崽子可真是厚颜无耻, 陆寒尘此时哪里还能看到半分九千岁的威势, 面上飞红,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只觉浑身燥热。

    偏谢令月不容他躲避,紧紧抱着人,声音诱蛊:“哥哥也知我伤势初初痊愈,不适合太大动作···可是这马车前行的时候,晃晃悠悠,也可算作是一种助攻,想来别有滋味儿,哥哥就答应我罢···”

    嘴里诱惑着人,手里还不消停,不过片刻功夫,九千岁束起的发髻被解开,衣裳也在他不注意时松散;不忿自己这般被动,当然也有他自己被这人挑起情意,当即翻身而起,将谢令月推倒仰躺在靠枕上,自己俯身低头···

    马车粼粼,天高云淡。

    偶有一排排树木被抛在马车之后,南飞的雁群啼鸣飞过,惊起阵阵凉风,还未落尽的枯叶打着旋儿飘落;更有其他野兽远远传来的呼啸声,随行护卫的马蹄声此起彼伏···

    种种动静遮掩了马车里偶尔传来的微不可闻难耐吟·喘。

    日暮西山时分,天地间逐渐清寂,马车里也恢复了安静;谢令月已经慢条斯理穿好衣物,散开的墨发重新扎起马尾;这才抱起瘫软在虎皮毯子上的人,打开车厢一侧的暗格,取出布巾蘸水给他清理。

    陆寒尘凤眸微阖,嘟囔着抱怨:“你个骗子,不是说伤势未好全,还不能有太过激烈的动作么···”

    此时的九千岁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再相信狼崽子的话,尤其是床第之间的话,他干脆挽一根面条吊死得了。

    九千岁更恨那时在皇觉寺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自己,竟然主动给狼崽子许诺···

    哪知道狼崽子伤势初愈就这般能折腾呢,尤其是他一开始低头服侍小清尘时,不经意间抬眼就看到狼崽子平日里盛满笑意的桃花眸里翻涌无尽·欲·色,当时陆寒尘心里就直打颤。

    果然,嘴巴吃了苦头不说,释放过一次的狼崽子更是如同出笼的野兽;欢·愉至姐姐时,若不是咬牙撑着,九千岁真的怀疑自己会被做晕过去,那他以后还有脸皮面对狼崽子的挑衅么。

    更丢人的还有,那时候九千岁深恐自己的呻·吟声拔高会传出马车,随手抓起一件里衣就塞入嘴里;那他哪能看清拿起的是狼崽子的里衣,好么,身上的人动作更甚,嘴里还不饶人,直说哥哥原来这般贪恋他的味道,这便尽数交给哥哥···

    九千岁差点没羞死过去。

    好不容易风住雨歇,九千岁很想一脚将身上的人踹下去,奈何他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无,就说气不气。

    得了便宜餍足的谢令月一边温柔伺候着爱人穿衣,一边连连点头认错。

    “都是我的错,不知道体恤哥哥,只管自己孟浪,哥哥饶我这一回,下回谨记。”

    心里却琢磨,爱人如此风情万种,下回他还敢;不只敢,还要解锁其他姿势,都要与哥哥试过;只是在马车上便如此得趣,那若是直接在马上呢,去了云州一定要找机会试试···

    一看狼崽子面上意犹未尽的神情,九千岁如何不知他又想到了别处,当即软绵绵抬手推人。

    “你差不多得了啊,此次还有卫兰陵与卫昭同行,你也顾及些卫昭那小崽子还是个孩子。”

    将人半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谢令月给他轻柔束发;心里却在笑,卫昭可不是小崽子,心里的成算多着呢;当他不知道么,明明一开始卫昭是心动跟着卫兰陵去江南的,最后改主意,还不是为了自己与陆寒尘的相处刺激卫兰陵开窍么。

    不过这些还是不告诉怀中人了,只说起其他。

    “我不信哥哥没看出来,昭昭心悦卫兰陵,不过是卫兰陵没开窍罢了,或是他顾虑太多。”

    说起这个,九千岁也顺嘴道:“我看着卫兰陵也很在意卫昭那小崽子,他也未必是不开情窍,不过是一直把卫昭当作子侄疼爱,一时转变不过来;再则,有几个男子能做到清尘你这般,毫无顾忌恣意而为。”

    在陆寒尘看来,谢令月不是不懂责任;恰恰他很重视责任,也很有担当;但谢令月又与当下很多人不同,如卫兰陵,如他陆寒尘,会因为身份与责任而诸多忌讳;谢令月是承担自己的责任同时,不忘自己的情感,想要什么就争取。

    好像责任与他自己的情感毫不冲突,他能游刃有余平衡这两者的关系。

    而卫兰陵,就如大宣的许多人一般,首先考虑的是身份和责任,然后会因为自己的顾虑收敛情感;怎么说呢,若是以前的陆寒尘也会说卫兰陵这样的行事才是万无一失。

    他们都习惯了万事谋定而后动,觉得荡平一切障碍后,才能给所爱之人平安,才能坦诚自己的心意。

    可如今的九千岁却觉得谢令月这般的行事也未尝不可,甚至九千岁更欣赏谢令月这般的处事;既是两情相悦,当然是坦诚心意,两个人同甘共苦,携手并进才是最好。

    有时候,你以为的为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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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周全,其实更容易在无意中令爱人伤心;若是一直不说,或是两个人都不说,都闷在心里,都是为了彼此好,最后或许成为陌路也不好说。

    看来找个机会该提点卫兰陵一下,九千岁如是想。

    “可我还是不明白,清尘为何待卫昭那般亲近?”九千岁又问了一遍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大宣人最重视门第与身份,就算魏国公府如今远离朝堂,可无人不承认魏国公府在大宣的地位;卫昭原本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即便卫兰陵百般维护,甚至当作继承人培养,也不过是商户身份。

    谢令月都不思量就将卫昭收作魏国公府养子,还是魏国公的养子,这份疼爱陆寒尘可没见过谢令月还对谁有过,心中怎会不怀疑;尤其这份疼爱还来得莫名其妙,谢令月之前可未曾见过卫昭,这才是陆寒尘最在意的。

    本就怀疑谢令月身上的很多违和之处,可陆寒尘也深知谢令月是真的爱他,不会伤害他,才勉强压下这份疑虑;如今卫昭的出现和谢令月的态度,又引出九千岁心中的怀疑。

    沉吟片刻,谢令月才道:“我知哥哥对我还有诸多怀疑,很多事情现在不便告知于你···就如我与卫昭,也不是平白来的亲近,哥哥只当我们前世可能真的是兄弟,见到昭昭我便心生亲近,想要多照拂几分。”

    “罢了,既你不愿多说,想来是时机未到,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知于我。”陆寒尘并未追根究底,转而轻笑:“不过你这般一来,等到卫兰陵能正视自己的心意时,必然会重谢你今日之举,清尘毫不费力就得了一个大人情。”

    九千岁如今也算明白,狼崽子怕是真的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根本就不会平白示好;即便谢令月是真的疼爱卫昭,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只怕就想到了卫兰陵之后的反应。

    还真是占尽了便宜。

    再一次在心中感叹,自己这是招惹了个什么人,怕不是山里的精怪投身,心眼子多也便罢了,床第之欢时也如那山间猛兽,精力无穷···

    这般想着,九千岁忍不住又红了脸;谢令月如何看不到爱人的变化,当即吻在他耳垂,吃吃低笑。

    “哥哥可是又想到了方才···”

    话未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九千岁推开,人也挣扎着要离开狼崽子的怀抱;再躺下去,怕不是又要被吃干抹尽,九千岁深觉自己经不起狼崽子再一次折腾。

    哪料起身时腰间酸软,差点扑倒在虎皮褥子上,还是谢令月眼疾手快捞在他腰间,趁势双手握住他的腰,嘴里还调笑。

    “哥哥最好乖一些,你难道不知么···哥哥的腰不是腰,是···夺我命的刀···”

    第 76 章

    等到卫昭和卫兰陵从后面的马车来到这边, 与谢令月商议晚膳时,陆寒尘面上的热意还未完全消散。

    “督主,马车里很热么, 你的脸好红呀。”卫昭口无遮拦问出自己的疑惑。

    还被谢令月抱在怀中的人如同被烫到, 自觉没脸见人;欲要躲到狼崽子身后,却被谢令月紧紧扣住腰身。

    “哥哥为何总是害羞, 我们可是拜过堂的夫夫,恩爱些再正常不过。”

    谢令月转头又对卫昭似笑非笑:“你九嫂面皮薄,以后少当着他的面说这些。”

    其他人还没怎么,卫兰陵凌厉眼风扫过来, 还没有人敢这么与昭昭说话, 便是昭昭亲近的九哥也不行。

    卫昭对卫兰陵的眼神毫无所觉,扑过去抱住谢令月的胳膊摇晃, 狗狗眼里尽是惊奇。

    “你还是我九哥吗,你这是见色忘弟!”

    少年是真的惊奇, 前世见过的谢令月可不是这样的;大哥卫曜谈恋爱之后就柔软了很多, 卫昭以为谢令月不会和大哥一样,毕竟他以为谢大哥是永远理智冷静的。

    哪知道这人陷入情爱之后,比起大哥卫曜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令月点了下少年的鼻头:“你如今这般说是因为你还未经历情·爱, 等你有了爱人之后,我这个九哥怕也是会被你抛在脑后。”

    又慨叹:“不过这才是人之常情, 我以前也未曾想过自己会是这般;除了父母,在我这里你嫂子优先,其他人都靠后。”

    被他暗搓搓表白的陆寒尘索性将脸埋在狼崽子的胸膛, 卫昭则偷觑一眼卫兰陵, 恰好看到那人若有所思的神情,转头又看到他九哥给他使眼色, 马上点头接话。

    “九哥说的对,我若是有了爱人,那必然是眼里心里只有爱人,哪里还能顾及其他。”少年还摇头晃脑:“且我还没有父母,便是如九哥你这般喜欢男子,也不必担心与父母冲突,我会把所有的真心与爱意都捧在那人面前。”

    呵,这小子是真上道,这么快便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谢令月好笑看向卫兰陵,这人这会儿怕是心里更堵了吧。

    “那是当然,昭昭记住,不管世道如何,你是我弟弟,就当如我这般;爱一个人就是从一而终,咱可不兴当渣男。”

    少年郑重点头,简直是把他九哥的话奉若神明。

    此时九千岁也终于反应过来谢令月说这些话的深意,也不难为情了,从他怀中抬头,凤眸都是担心。

    “可是清尘,卫昭并没有你这般的眼光与手段,万一他所遇非人呢?”

    九千岁暗自得意,卫兰陵不是万年不变色么,倒要看看他现在还能不能撑得住。

    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爱人,谢令月笑意极快闪过,而后忧心忡忡:“所以呀,哥哥要与我从现在就开始帮昭昭物色人选了;咱们昭昭喜欢男子,哥哥了解的情报多一些,好好给挑一个条件最好的儿郎。”

    “若是对方敢惹咱们昭昭伤心,你这个九千岁难道是白叫的不成?”

    别说,虽然知道谢令月此时是为了刺激卫兰陵,可这种话里自带的依赖,九千岁深觉暖心;也顾不得看好友的脸色了,还真的正经思量起来。

    卫昭跟着添火,一本正经道:“九哥,九嫂,我喜欢年龄比我大一些的男子。”眸光转向九千岁又道:“九嫂定是知道的,如我九哥这般端雅稳重的少年郎世间少有,九哥还被九嫂你霸占了去;那我肯定要找一个比我年长些的,听说年长些的更会疼人。”

    小少年的话九千岁只认真听到了前面几句,通体舒泰;与自己的狼崽子对视一眼,凤眸得意;可不是么,谢令月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少年郎,满眼满心只有自己,可不是被他霸占了么。

    别说,卫昭这个小崽子虽然吵得人烦,偶尔说话还是很中听,难怪狼崽子亲近这个弟弟;爱屋及乌,九千岁决定了,此时起,卫昭也是他的弟弟。

    当即便对卫兰陵正色道:“话说,原来本督随着你的交情,也当卫昭是子侄;如今卫昭算是清尘的胞弟,自然也是本督的胞弟;卫兰陵,你日后也莫要在卫昭跟前充长辈的款,本督可不想平白矮人一辈,可懂?”

    小少年星星眼看他九嫂,还是他九嫂利落,直击他的心结,看卫兰陵这块冰山日后还怎么拿长辈身份约束他。

    “九嫂,你果然是我的好九嫂!”少年满眼崇拜补充:“也是我唯一的九嫂!”

    虽则被叫了九嫂,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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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岁没有半点不快,心里还怪甜蜜的;当即轻咳一声,大方表示,这次出门仓促,等回了京都就让卫昭来督主府,他重新补上给小叔子的见面礼,还要给厚礼。

    咳···九千岁心里琢磨,既然是谢令月的胞弟,还叫他一声九嫂,可不就是他的小叔子么;虽则一个大男人私下里被叫九嫂···好像还怪没面子的,可是这代表着他陆寒尘是谢令月的枕边人,是谢令月唯一的爱人啊。

    卫兰陵此时心潮起伏,正琢磨着怎么劝说卫昭莫要太早贪恋情·爱;还有震惊,他竟是不知道,卫昭原来是喜欢男子的么,还喜欢比他年长的男子?

    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卫家主此时根本没有明白卫昭真正的心思,只是恨的牙痒痒,不知是哪个趁他不在教会了卫昭这些;卫昭才十五,又一直养在府里专心学业,如何懂这些的;叫他查到了是谁引·诱卫昭学会这些,定然剥了那人的皮!

    愤恨的同时,心里还有揪疼,昭昭怎可喜欢别人!

    方才刚上马车时,陆寒尘脸上的春意卫昭看不明白,卫兰陵如何想不到;连冷酷阴戾的九千岁陷入情·爱都是这般模样,那昭昭这般绵软的孩子又将如何?

    只要想及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会在别的男子身下绽放春情···不能想,心里窒息又闷疼,更想杀人。

    待听到陆寒尘的话,卫兰陵心不在焉点头:“既昭昭户籍迁入魏国公府,自然不能算是我的晚辈,回京后我会与府里的人说明。”

    话落,继续沉浸在闷堵思绪中。

    他这般反应,卫昭急死了,狗狗眼看着他九哥,意思很明显:九哥也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敢表明心意,这人不只是冰块儿,他还是个木头!

    也就是此时谢令月和陆寒尘都在,若不然卫昭敢说喜欢男子,还是比自己年长的男子这种言论,怕不是卫兰陵直接就是一通教训,搞不好还会打他屁股。

    卫兰陵这人说的好听是克己复礼,卫昭看就是古板,还是个冰块儿和木头,更是个面瘫脸。

    可是怎么办呢,卫昭就是喜欢这个人。

    这回不用谢令月接话,已经领悟到这兄弟俩意思的九千岁义不容辞担起当人嫂子的责任。

    “清尘,既是到了云州,咱们总是要去外祖家拜访的。”这人面带沉思:“我记得咱们母亲不是还给你订了一门婚事来着,就是你的表兄罢;他既知晓你的身份,想来也是喜欢男子;云州崔氏几百年的书香世家,家风又清正,我倒觉得可以让你这位表兄与卫昭相处看看,说不得也是一桩良缘。”

    转头很恳切看向还在愣神的人:“卫兰陵,你也知晓云州崔氏,想来也放心我与清尘挑的人选?”

    不!卫兰陵半点都不放心!

    不管云州崔氏是如何的地位与家风,在卫兰陵心里,他养大的昭昭交给谁都不放心,更不行!

    不过他还未来得及拒绝,谢令月就悠然道:“我看卫家主好似不满,难不成卫家主以为只有你才是那个唯一能给昭昭幸福之人?”

    这一句如同拨云见月,卫兰陵霍然抬头,眸光炯炯:“晚膳你们自行安排,不用管我与昭昭。”

    话音落,直接扛起卫昭就下了马车,直奔后面自己的马车,也不管卫昭的喊叫挣扎。

    车门再度关上,九千岁坦然横躺在爱人怀中,凤眸含笑:“你也太坏了些,这般捉弄卫兰陵。”

    俯首吻在他唇上,谢令月也笑:“卫兰陵该是感谢我才对,若不是我点醒他,怕不是昭昭得等到猴年马月;昭昭还年轻等得起,卫兰陵可快要而立了,还不抓紧体会情·爱之甜蜜,怕是要孤独终老。”

    “你呀,尽是歪点子。”九千岁只有感叹,也不知这狼崽子怎会有这么多面。

    这是他的爱人呢,不管哪一面他都喜欢;只是,心中的贪念更多,只希望这人的目光永远在自己身上,还是少挂念些别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情·爱,你的眼中心中只有这一人,自然也希望这人眼中心中只有你一人,便是同胞弟弟分走他的关注,心中都会吃味。

    “清尘日后只能看我,少看些别人,卫昭也不行。”九千岁第一次理直气壮对爱人提出要求。

    桃花眸惊喜,爱人的变化真的是越来越大,谢令月格外欢喜,托起他的后脑,低头重重吻下去。

    良久后才意犹未尽松开,餍足而笑:“我也只是帮着昭昭点醒根木头罢了,日后自有卫兰陵更操心昭昭的事,哪里还用得着我分心。”

    与他额头相抵,桃花眸紧锁住这人,情意缱绻。

    “哥哥才是我的爱人,我自然更关注哥哥;今日这般就很好,□□后有什么都要与我说。”

    九千岁只剩下点头,与自己的狼崽子眸光纠缠。

    第 77 章

    当日晚间, 到了驿馆后,早有玉衡提前安排的人打点备好了房间与晚膳,卫昭是被卫兰陵直接抱回房间的。

    回自己的房间之前, 谢令月特意到隔壁敲了敲房门:“卫家主, 昭昭还小,可以诉衷情, 有些事···还是等两年再说。”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冷哼。

    桃花眸微挑,怎么着,卫兰陵莫不是怪他多事?

    陆寒尘在旁安抚:“清尘不必忧心,卫兰陵知道分寸。”

    再则, 那人把卫昭当眼珠子疼, 哪里舍得;当然,九千岁少不得也瞪回卫兰陵一眼, 当着他的面给狼崽子冷气,当他不存在么。

    回了自己的房间, 九千岁还是好奇:“大宣律法规定, 男子十六岁、女子十四岁成婚,有些富贵人家,男子十四五岁都通人事了;卫昭如今十五, 正是合适的年纪,清尘为何还操心这个。”

    谢令月当然知晓这个, 为了提高人口数量,大宣除了规定男女成婚的年纪,甚至还有类似于单身税这种税银;原身男扮女装, 对外的身份是女子, 十六岁之后未曾出嫁,便交了两年的税银。

    在古代这是正常又普遍的现象, 可谢令月不是古代人,有前世的阅历在;也就是他这个身体年满十八,算是成年了,不然他便是对陆寒尘再见色起意,怕也要压抑欲望等自己成年。

    不能解释现代的观念,便拿自己还算精通一点的中医说事,先解释了从中医理论上男女真正成年的标准;然后举例说了无论男女,若是太早通人事,沉迷于床第之欢,影响健康不说,更影响寿数。

    看很多女子生孩子一事就知晓了,若是十四五岁的女子生孩子,头胎很容易夭折,或是生下来体弱,一尸两命的也有;等到女子年满二十岁之后再生孩子,母子平安更容易做到。

    既然说起这个话题,谢令月顺便给爱人简单讲了表亲成婚的弊端;大宣是真正的古代,人们大都喜欢亲上加亲,表兄表妹成亲再正常不过;这就造成很多孩子夭折或是活不了几岁,生下来带疾也有不少,不过是大户人家都将这些事遮掩起来。

    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都容易伤身,更莫说男子之间;承受的那一方若是过早涉及床第之欢,是真的影响寿数;这话谢令月也几次叮嘱过卫昭,必须等他年满十八后才能与卫兰陵进行最后一步。

    陆寒尘若有所思,他手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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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大宣最强大的情报机构,知道的隐秘自然比别人多,细想还真是谢令月说的这般。

    又听他说起男子之间的床第之欢,自己便是承受的那一方,难怪狼崽子每次与自己身心合一前都那般耐心温柔,之后更是亲力亲为上心清理之事,如今更是准备好药膏与药油,只为了更好养护他的康健。

    越想越是羞涩,还有暖烘烘的热流游遍四肢百骸,狼崽子是真的在意自己,不只是说说而已。

    九千岁又一次感动,他何德何能啊,遇到这般珍视他的爱人。

    就他听说的,那些好南风的男子,可没有狼崽子这般的细心妥帖,将爱人的安康放在首位,更多的只为了享受一时欢愉。

    这一感动,人便更是柔软,缠着所爱之人不住索.吻,谢令月也乐意纵着他,揽住他的腰身回应;爱人难得这般主动,眉眼氤氲,苍白面色亦有霞色,他怎可辜负。

    屋内热气渐升,不知几时落下的帘幔内传出轻微动静,间或几句断断续续的笑言。

    “哥哥下晌时分不是还说极为乏累,到了驿馆想要早些歇下的,怎的此时又这般···本还想予你两日清净来着···”

    帘幔内隐约可闻一声拳头轻捶在身上的清浅动静,若情人之间的嬉笑打闹;暗哑中隐含渴慕的低音:“哪来这些子废话,之前可不见你这般话多,竟只余这点子气力了……”

    醇厚低磁的声音带着浅笑:“哥哥莫不是想自讨苦吃,之后可莫再找我秋后算账···”

    随着话音,架子床的帘幔轻摇,内里间隔传来略带嘶哑的声音似哭似笑,不过片刻,还有低不可闻的断续低喃,细听却又溢散···

    弯月至半空,床幔才被从内掀开,只着亵裤的谢令月下地,随手捞过墨色寝衣穿上,打开房门让人送热水和浴桶进来;就在他穿寝衣时,躺在被褥里的陆寒尘一眼便看到他白玉般的背上那道显眼疤痕,凤眸闪过愧色,心间暗疼。

    等到谢令月给爱人都收拾妥当,为他穿好寝衣将人又放在被褥里,自己刚坐在床沿,被褥里的人起身。

    “清尘不是给我调配了去除疤痕的药膏么,拿过来,我也每日给你涂一遍,总能消除一些。”

    本来谢令月是不在意这些的,男人么,身上有疤痕又不碍事;当然,他比较双标,看到爱人身上那些疤痕就会心疼,所以才找了谢峰专为爱人调配了药膏。

    现在爱人在意自己的疤痕,更多的是因为心中愧疚;若是能减轻些爱人心里的负担,谢令月很愿意配合;当即便脱了寝衣,坐在床沿由着陆寒尘给他涂抹。

    “你真的不怨我么,身上落下了这么大的疤···”陆寒尘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转身接过他手里的药瓶放在矮几上,搂着人靠在床头:“看来我方才还是没有喂饱哥哥,竟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桃花眸直视爱人的眼睛,与他额头相抵,声音温柔:“在皇觉寺那晚不是都说开了么,哥哥那时身不由己,而我···是心甘情愿;换成如今,若是我面临险境,哥哥必然也是以身相护,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哥哥,我更憧憬的是我们的往后余生。”

    陆寒尘靠在爱人胸膛,脑袋来回蹭,凤眸里柔情似水;他怎就这般幸运呢,遇到谢令月,得到这人所有的偏爱与宽容;狼崽子说的真好听,他们的往后余生啊···

    思绪又转到别处,暗哑声音里添了一抹轻愁:“清尘,到了云州之后,我真的要与你一起去拜访外祖家?”

    谢令月诧异低头:“那不然呢,哥哥是我媳妇儿,也是我的爱人,自当与我去见见外祖与外祖母,也叫他们看看外孙媳妇儿,为我高兴才是。”

    狼崽子说的这般理所当然,陆寒尘竟有种错觉,好像他不是那个恶名昭著的九千岁,而是也如谢令月这般清风霁月的世家公子;狼崽子恨不能拉着自认为世间最好的爱人,叫家人分享自己的欢悦。

    可现实马上叫九千岁清醒,他分明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云州崔氏几百年的书香世家,怎能接受他这般的人成为谢令月的枕边人。

    还有当初魏国公府被关入北镇抚司那件事,确实是他所为,阿月的亲人真的不计较么。

    九千岁竟有种近乡情怯,犹豫道:“不若到了云州之后···你我暂时分开几日,我住在驿馆;外祖与外祖母定然是想念你的,清尘你住在崔府,等日后···我再前往拜访?”

    抱紧怀中人,给他传递自己的坚定,谢令月捏了把他的鼻尖,轻笑出声。

    “哥哥担心什么,万事有我呢;再则,叫家人与亲人接受自己的伴侣,本就是我这个夫君该做的事;哥哥只管放心,我已经传信谢一去崔府告知,外祖他们都知道我要带着你一起暂住几日,早都准备好了。”

    “再则,外祖与外祖母一直挂念我,也最是偏爱我这个外孙,自然也会喜欢我选定的人,他们很好相处的。”

    陆寒尘当然知晓崔府的人好相处,尤其是谢令月的外祖崔广博;云州崔氏闻名天下,崔广博更是大宣无人不知的大儒;婉拒了朝廷几次的招揽,一心研学,不知多少学子敬仰。

    这般的人,便是家风与自身学识修养也不会对他面上挑剔,可心里又是如何想;抬眼看自己的爱人,陆寒尘再次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崔广博儿子好几个,唯有一女,便是谢令月的母亲,对唯一的女儿是爱若珍宝,自然也对女儿唯一的孩子千般看重;如今自己这个九千岁,一个阉人成了外孙的爱人,也不知老爷子心里会如何芥蒂。

    还有一事,当初是崔广博为了女儿为了外孙,做主将自己最为出色的嫡孙指给谢令月;虽则是为了掩护谢令月的身份,但陆寒尘知道,老爷子怕是难以接受自家外孙真的找了个男人成婚。

    这种种相叠,老爷子能对自己满意才怪,九千岁可太有自知之明了,想想还有些犯怵,竟有种不敢面对老爷子和崔府众人的胆怯。

    明白爱人在意什么,谢令月也无法多说,说再多他还是会不安;何况谢令月更信奉说的不如做的,消息他已经传到崔府,自然也强势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便是外祖真的介意,一时也不会说什么。

    等到了崔府之后,他再与外祖亲自解释过,自然能消除老人家的芥蒂;对于崔府众人接受自己的爱人,谢令月有绝对的把握。

    九千岁还有担忧:“那我准备的那些礼物也不知够不够,会不会简薄了些···不若再给云州知府传个信,让他再搜罗些外祖与外祖母喜欢的?”

    这可真是···谢令月更想笑,怎的这人还真像那些俗语中说的,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焦虑不安。

    胸腔震动,抱着人在他唇上亲吻:“都说了有我,哥哥莫要操心这些了,眼看着时辰晚了,咱们安安心心睡觉才是正经。”

    第 78 章

    次日接着启程, 心里记挂昨日卫兰陵到底有没有开窍,谢令月叫卫昭上了他们的马车。

    还没等谢令月先问出口,小少年眼睛在陆寒尘身上来回瞟了几次, 很大胆凑到他面前。

    “九嫂, 昨日卫兰陵与我说了,你那根本不是热的, 是我九哥疼爱太过···”九千岁还未来得及羞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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