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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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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牧念河有时候觉得季严凛真是个霸道的人, 可有时候又觉得,他也有温柔的一面,但更多的时候, 他的温柔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是一种诱哄, 让人降低防备心, 心甘情愿的走入他设计的牢笼。

    “会不会太快了”牧念河有些无所适从。

    牧念河想要谨守做妻子的义务,但终究抵不过某种陌生排斥。情感关系没到一定程度的亲密,对于保守的人来说, 是很难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的。

    他们现在好像还是半熟状态。

    季严凛也这么看着她,看她对自己又羞又怕,甚至还带着点责任感的疑问。

    “会不会”而不是“我不想”

    见她为难,季严凛心里也不好受。

    这么些天了, 他在她这儿怎么还这么说不上话?

    想到这里,季严凛“啧”了声,手也从凳子上滑了下去。他现在真不爱干强迫人的事儿,他要的是心甘情愿。

    “行, 你睡主卧,我搬去客卧总行了吧。”

    他嗳气,那个“行”字被他说出了九转回肠的无奈。

    牧念河抬眸,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脸上的红还没退下去,嘴却比脑子快了一步, 昂首问:“真的?”

    她眨巴着大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

    “真的!”

    季严凛没好气, 一手拎起她,一手拎起她手提箱, 头也不回的给她们一道送进主卧去。

    两人各自回了屋,季严凛守诺,一样样从主卧里往外拿东西,决心要让她住主卧。问他理由,他也不遮掩,说感情要慢慢培养,让她先从熟悉自己的味道和生活环境开始。

    牧念河语塞,无声的转过身,深呼吸,告诉自己他私下本就是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他正经多久。

    “晴姨儿子病了,回家照顾,你想吃什么?”

    季严凛简单收拾了些日常用品,带着她去了厨房。

    “我没什么挑的,都行。”头一次入住,牧念河也不好说自己现在想吃泡面,于是挑了个最不会出错的答案敷衍。

    但眼前的人是季严凛,她有几两重都掂的清清楚楚,当即呵笑了声,睨她:“西芹炒胡萝卜片?”

    牧念河立刻皱眉,摇头,“不要。”

    “那韭菜盒子?”

    “不好,有味道。”

    “搭配土豆条炒蒜苔?”

    “季严凛!”

    季严凛朗声笑,他说的都是她顶讨厌的食物,从冰箱里拿出虾,视线落在她因羞恼而生动的脸上。

    这才是牧念河,那个从小被牧老先生宠坏的小姑娘。不再将“抱歉、不好意思、我都可以”挂在嘴边,在他面前她可以发表任何“不要、不好、不喜欢”的言论。

    “出去吧,饭好了叫你,里面都是油烟。”

    季严凛放过她,她总在自己身边晃悠,他难免被勾着,看着心里痒。

    “我可以参观屋子吗?不乱动东西。”她去而复返,在厨房门口探出身子,少有的俏皮模样。

    “动也可以,我不会和小孩计较。”他头都没抬,躬身专心给北极甜虾开背。

    什么小孩

    这人真是铁了心的撩拨,牧念河脸红,一个闪身,消失在厨房门口。

    季严凛自读书时就会做饭,比她强出不少。一开始是做来赔罪,后来倒像是成了爱好,没事儿就下厨。祖父牧绮岚在家也是做饭的好手,祖母从不动手,故而常夸他,说他有牧家家风。

    可他一个季家人要牧家家风作什么?

    后来她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再细品这句话,才猜到祖父当时应该是在点她,说季严凛是牧家人,不光是养在身边两年的情分,或许祖父比任何人都早的发现了季严凛的心思。

    她溜达到书房门口,看见了季严凛那一面顶天立地的大书墙,甚至在挑高9米的书墙旁,还有一个拿书的梯子。

    好奇季严凛这些年都读了什么书,她推开书房门,走到书墙跟前。

    季严凛看的书很杂,年少时文史类居多,后来再看什么就不清楚了。常言道,一个人偏爱看什么书,身上就会带有什么气质。她顺着书架看过去,竟然是一些外文原版书。

    “PhilosophyKantHume”

    看的有些头大,除了“哲学”她看懂了,剩下的她隐约猜到是人名,但却不清楚是谁。

    绕过晦涩的区域,又往前走,她发现了一本书脊色彩分明的书。忍了忍,还是在好奇心趋势下将书抽了出来。

    原来是博洛尼亚一位建筑大师的摄影手册,色彩鲜明,抓人眼球,许多拍摄一角甚至让她发现了野兽派大师马蒂斯的风格来。

    牧念河深信人的本质是视觉动物,尤其是自己自幼学画,极易被大块鲜明的色彩吸引。此刻她也没了参观的心思,就这样将厚重的摄影画册夹在书架木格子边缘,一手扶着,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季严凛做好艇仔粥和油焖虾的时候在院子里绕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直到在二层走廊的尽头,自己的书房一隅发现了她。

    轻轻推开门,只见一道纤瘦的身影俏生生倚在书架一侧,身前放着桌椅也不用,就这么见外的站着,不愿在他的房间里留下一点点属于她的痕迹。

    牧念河正看到一副拍摄树上青果的画面,那青果本未熟透,果根儿却要坠不坠的挂在树梢,看的整个人着急。

    “安肖哲很擅长拍动静之间的东西。”身后传来声音,游荡在耳边,不远不近的。

    牧念河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脱了手。

    “小心。”

    季严凛眼疾手快,伸手穿过她腰间,自身后帮她那本厚重的摄影手册接住,松了口气,“这要是砸在脚上,我就得连夜带你去看骨科了。”

    “还不是你吓我。”她有些懊恼。

    “好不讲道理,明明我叫你那么多声吃饭,你也不应。”

    牧念河被季严凛圈在书墙前,耳侧气息撩人,明明书已经被放回书格,可他却依旧没有抽手。

    “是你不够大声。”她强词夺理。

    季严凛在她身后低笑,又靠近了几分,“抱歉,我下次喊出来。”他语调低缓,不紧不慢的,专门沉了嗓子逗她。

    两人几乎贴在一处,季严凛的手虚虚搭在她腰线前的木格子上,只肖收回手半寸,便会搭在她腰上。

    事实是季严凛也确实这么做了。

    搭上去的下一刻他便沉了眸,喉结微动。

    她这身量哪里用得上两只手,一只手就够了。

    “季严凛,该吃饭了。”她感受着腰侧传来的过电般的酥麻,强装镇定的用手肘推他。

    “饿了?”他声音低哑,却没有推开,在放纵自己和放过她之间反复跳跃。

    “有点,要是就一会吃。”牧念河也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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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了闭眼,就这么僵着身子。她并不想一直拒绝他,但这无关情爱。

    “知道了。”季严凛无奈的勾起唇角。

    他懂她的认真努力,就像明明不喜欢数学课也会认真做完作业考出好成绩一样,她决定和他结婚,就会让自己对他负责。

    好一个不亏不欠。

    “吃饭吧。”他还是放开了她,抽身很快,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季严凛闷声给她夹菜,她吃他夹过来的菜,头都不敢抬。

    中间难得有客户联系她,她如蒙大赦,带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联系她的是个老客户,说亲戚家有个孩子得了重病,父母想给他做一块艺术墓碑,但联系的几个设计师交付的图都达不到要求,只能托人找上她。

    这个项目比较麻烦,需要她去客户家里。眼下工作室还没打出名堂,她不敢轻易拒绝,直接应了,敲定了周末去徽城的计划。

    挂了电话,再回到饭桌,季严凛已经停了筷子,正拿出手机看着。

    “工作的事?”他淡淡出声,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嗯。”她再次举起勺子,将碗里最后几口粥喝完,将安排告诉他:“周末可能要出差。”

    桌子对面默了一瞬,今天已经是周五,那不就是后天?

    季严凛蹙眉:“你在躲”

    “我没在躲你。”牧念河立马接话。

    对上对方视线的那一刹那,不由得想起刚才在书房的场景。

    当时季严凛的手落在她腰上,难以忽视的热度让她想逃,却也沉迷的发现,自己心里并不抗拒。所以此刻她并没有撒谎,她真不是在躲他,她还不至于没出息到这种程度。

    “去吧,我叫助理给你定机票,起落报平安。”

    听她否认,季严凛也不再深问,只当她说的是真的。

    吃过饭,牧念河自觉收拾了餐桌。她不会做饭,但洗碗一流,收拾好归进沥水槽,等晴姨回来再统一收纳。

    收拾妥当,两人各回各屋,一个在二楼中间,一个在一楼走廊中间,正好上下楼。牧念河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盘旋这一天中发生的诸多事。

    忽的,手机震了下,拿起来一看,是楼下的人。

    明明就在同一间房里,这人却非要发消息。

    牧念河点开对话框,很简短的一句话——

    「早点睡,明天早餐吃面。」

    她嘴角却不自觉上扬了一点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打字回复:

    「知道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认认真真:

    「喜欢吃面。」

    第22章

    牧念河出差那天, 季严凛来送她,两人在机场门口说进了几句话她就进去了。

    自周五机场接机碰到奇雩之后,她就没再被奇家的人打扰过, 期间听牧守星说, 奇家自愿退婚了, 问原因什么支支吾吾都没说, 只说惹不起。父亲一听生了好大的气,上门去找奇雩,最后被好声好气的送了回来。

    牧念河现在只肯接牧守星的电话, 弟弟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也没必要迁怒他,只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她以后大约不会回去了。

    “姐, 我知道你开工作室了,是不是需要钱?我这里存了一些,先转给你吧。”

    牧守星心里难受,小时候父母总偏疼他, 当初被送走的也是姐姐而不是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对牧念河有亏欠,眼下牧念河举步维艰, 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你创业也不容易, 钱自己留着吧,等我忙完手头的项目, 会委托律师找牧回白拿钱的。”

    她一直是不愿撕破脸的性子,但如今牧回白已经欺负到头上来, 丝毫不顾父女情意,她没有任何再忍下去的必要, 也不想再忍。总归已经走大这一步,不如捅到底算了。

    “姐,真的到上法庭这一步吗?”牧守星在电话那头为难,最后也咬着牙豁出去道,“算了,我支持你,终究是父亲不对。”

    “嗯。”牧念河看了看登机牌,开始往登机口走:“不说了,我马上要上飞机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诶,对了姐,你去徽城出差,住哪里啊?”

    “还没定,要看项目进展情况,大概就在客户家附近吧,怎么了?”

    牧守星:“没事儿,就我一大学室友在徽城开了间民宿,最近刚开业。你要是还没定可以住他那里,我和他打个招呼,给你价格对半,也能省点钱。”

    牧守星知道自己给钱给不出去,就想方设法的帮她省钱。

    这孩子

    不得不说牧念河心里暖暖的,于是也不想扫他的兴,应下了,“好,你把民宿地址发给我吧,我见过客户后再定住几天。”

    —

    落地徽城是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她在徽城读过四年大学,却始终没有习惯南方阴冷而潮湿的冬天,那时候住宿舍,恨不得在被窝里塞满暖水袋。

    下了飞机,牧念河按照约定地点在机场停车场见到了她此行的客户。

    一对中年夫妇。男方容貌儒雅,一身深灰色的大衣,脖子上挂着围巾,眉眼柔和,女方看上去憔悴些,头发略有干枯,眼镜片很厚,衣着也比较朴素。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看起来好像在争执。

    “请问是程子邯的家长吗?”

    她拖着行李箱走近,将围巾往下压了压,将自己半张脸露出来。

    争执声截然而止,男方最先回过神来,礼貌客气:“我们是。请问是牧念河牧设计师吗?”

    “是我。”牧念河伸手相握。

    坐上车,程子邯的父亲负责开车,母亲则陪着她坐在后座。女人的话很少,坐车期间也不停的看着平板中的消息,像是在做题。

    “不好意思,我夫人最近在准备考公务员,有些忙。”程录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开口解释。

    牧念河工作也有几年了,面对这种情况不能说见怪不怪,却也能理解,点点头,“我明白的。”

    程录夫妇先带她去吃了饭,然后三人驱车去了医院。

    孩子只有八岁,鼻孔里插着输氧管,因为化疗头发已经掉光了,此刻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神经母细胞瘤,发现的太晚,等干预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病房门外,程录摘下眼镜,整个人都落拓了下来,不似在车上那般平和。牧念河侧头,看见孩子母亲并没有跟过来,依旧坐在医院外面的铁皮椅子上刷题,旁若无人。

    “孩子有什么爱好和心愿?以后想做什么?这类资料您可以整理后发给我,整个项目咨询定稿周期大约在一周。”牧念河的视线从那中年女人身上收回来,尽量控制着自己略有波动的情绪。

    “好的,资料都在车上了,一会儿我就给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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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再待下去,从医院出来,牧念河先点开微信,找到牧守星发给她的那家名宿地址,点开来看,竟然离这里并不远,打车不过5公里。

    终究不愿驳弟弟的好意,于是联系了民宿老板:“您好,请问这里晚上还有房吗?”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生,声音有些疲惫,“不好意思,今天没房了哈。”

    说完没几秒,电话那边又急吼吼来了个男生,“等等,是女生吗?”

    “是女生又怎么了?”女孩声音不愉。

    “那可能是我同学他姐,我答应给人家留房了。”

    “哦,那我问一下。您好,请问是诶,谢临东,你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牧念河深深舒出口气,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新开的民宿,这服务怪稚嫩的。

    “我叫牧念河,我弟弟叫牧守星,他应该上午联系过你们。”她开口解围。

    “对对对,就是牧守星。”谢临东声音忽然变近了,接过电话,“姐姐,带的东西多吗,用我去接你不?”他有点自来熟,上来就叫姐。

    牧念河连忙婉拒,“不麻烦了,东西不多,我打个车十分钟就到了。”

    “好嘞,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她拿出手机叫车。相较繁华的帝都京北,徽城就是一个小城市,晚上叫车用不着排队,等个两分钟就能叫到车。

    牧念河上了车,和司机师傅确认了一遍地址,刚要退出微信,界面忽然顶上来一条新消息,消息通知数字是2。

    应该是下午发来的消息太多,把季严凛的消息顶下去了。

    她连忙点开:

    「下飞机了吗?」

    下午三点左右发的,那会儿她刚下飞机,正要去停车场找程录夫妇。

    新发的一条是:「晚上吃了什么,看到回消息。」

    牧念河懊恼的捶了下头。

    昨天刚答应过人家起落报平安,怎么今天一回头就忘了。

    她快速打字:「刚见过客户,晚上还没吃,一会儿到了酒店点外卖。」

    季严凛应该在忙,并没有立刻回她的消息。

    没一会儿,她到了民宿所在的永新巷外口。极具徽城特色的粉墙黛瓦,她拖着行李箱,在青石板路上“咯噔咯噔”的走着。直到走去一家门檐上挂了两个红灯笼的位置,她将拉杆按回槽口,仰头看。

    溪岸庭院。

    应该就是这里。

    她费力的将行李箱抬过门槛。

    木门开着,越过门槛就是一方大大的天井和内堂,徽派建筑在采光上一直是个问题,但这件民宿在房顶加了太阳板,四周吊了暖灯,即使在夜晚也十分亮堂。

    屋内没人,牧念河没往里走,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您好?”

    “诶,来了。”

    一道略活泼的声音从后厨的位置传来,没一会儿她看见一个男生顶着一头炸毛冲了过来。

    “是念河姐姐吗?你好,我是谢临东。”

    他身上挂着围裙,一只手上糊着实用油,看样子在做饭。

    谢临东看见牧念河的第一眼就挑了下眉。

    她和她的双胞胎弟弟长得一点都不像,牧守星的模样偏渣,眉眼间尽是风流,但他姐却像温婉端庄的大小姐,一身浅杏色的大衣,白色的围巾,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往任何地方一站都难以让人忽视。

    “你好,守星帮我定了这里的房间,我大约需要住一周。”牧念河假装没看见他打量的眼神,语气疏离客气。

    谢临东笑了下,语气愈发热络:“没问题,最近旅游淡季,房源充足的很。”

    牧念河蹙眉,房源充足吗?那怎么

    刚巧,一个女孩掀开后面的门帘出来,带起门框上的铃铛声响。牧念河看过去,女声扎着高马尾,白净的鹅蛋脸,身高大概在一米六零左右,看上去很娇小可爱。

    “哪里充足了,不是告诉你我会带朋友来捧场吗?”

    那女孩边走边开腔,语气娇嗔,带着一点点南方口音,像极了被宠坏的小朋友

    谢临东闻声无奈:“大小姐,您别添乱了好吗?我要的是真实的客流量。”

    “我这怎么不是真实的客流量,都是真人,以后常来的。”

    “都是本地人,没事儿住什么民宿啊”

    牧念河识趣,看见那小女孩隐隐漠视的态度,就知道自己不宜再站在这里,打断了一下:“请问是哪个房间,我自己上去。”

    谢临东分神出来:“二楼左手第二间,叫挽月阁。”

    “好。”

    牧念河婉拒了谢临东帮忙提行李的好意,单手拎起箱子上了二楼。

    木质的回形梯,踩上去回发出“咚咚”的回声。

    到了那间叫挽月阁的房间,她输入密码,开门进去。房间很大,大约有40平方米左右,阳台是临街的,牧念河凑过去看了看,竟然还有美人靠。

    不愧是开在古城的民宿,意境简直拉满了。

    牧念河心想,自己一个来出差的,竟然有了来度假的感觉。

    放好行李,打算点餐,手机正好震动,翻过手机屏幕一看,是季严凛。

    “喂?”她接起电话后清了清嗓子。

    “吃过饭了?”

    季严凛的声音压的有些低,牧念河听见关门的声音,随口问,“还没,正要点,你回家了?”

    季严凛正放下公文包,换鞋的手微顿,噙起笑来,“嗯,回去了。你住哪了?方桓说你没联系他订酒店。”

    走之前季严凛是要给她订酒店的,但那时候她不知道客户家在那里,也无法确定项目周期,便说等到了再联系方桓。后来牧守星表达了自己的一番心意,她没好拒绝,索性就不麻烦方桓了。

    “你弟对你倒是不错,难得。”季严凛没想到牧家还能再多一个正常人,意外的夸了一句。

    牧念河笑,靠在那摇椅上,莫名的神态放松,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已经对季严凛慢慢卸下了心房。今天一下午她心情都压抑的很,季严凛的电话难得帮她换换脑子,便和他开起玩笑来:

    “你没听过歹竹出好笋吗?还出了两根,也算祖上积德了。”

    “哦,哪两根,不就你弟?”那人忽然压了声音逗她。

    她纳闷,直起身子,较真儿问:“我呀,我不算吗?”

    只听电话那边终于笑了,见她入套,说话直接撩拨浪荡起来:

    “你算哪门子牧家人,要算也只能算我的人。”

    第23章

    她脚尖点在地上, 摇椅瞬间就不摇了。

    电话里安静了下来,电流传递着两人清浅交复的呼吸声。

    她不说话,季严凛也就不说话等着。

    “无赖。”

    过了会儿, 牧念河红着脸轻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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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简直语塞的不知回什么, 只能嘣出这两个字来。

    电话那头终于笑了, 他咬着烟, 声音有点含混:

    “退不了了。”

    无赖也没办法,左不过只在她这儿闹腾闹腾罢了。

    牧念河怕他再说出些让人难以招架的话,便说:“我要收拾东西了, 一会儿还得处理些工作。”

    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她今天穿高跟鞋走了好远的路,走的脚都疼了。

    “嗯。”然而对面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好吧。

    她想了想, 还是先解放自己的脚比较重要,于是没管他,把手机搁在桌子上,打开扩音, 开始将洗漱用品,隔脏睡袋和拖鞋那些生活物品拿出来归置。

    手机就这么公放着,季严凛那边好像也有公务要处理, 两人并不是一直都在说话。

    “要出差几天?”过了一会儿, 他突然问。

    牧念河人已经在浴室摆放洗具,一时没听清, 又跑回来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在徽城呆几天?”

    “顺利的话一周, 如果磨合的不太好,大约一周半吧。”

    “项目周期都这么长?”

    “看情况, 这位客户年纪比较小,我想多上点心。”

    “知道了,酒店定位发过来,有事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

    “好。”

    季严凛那边有电话进来,两人终于结束了今天的通话。

    挂掉电话,满室安静。

    牧念河手里拿着毛巾,靠在卫生间的门板上,舒出口气。

    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摸了摸自己热气消褪的脸颊。

    —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依旧是昨天的场景,程寻的妻子旁若无人的刷题,偶尔才会起来看儿子两眼,程寻则和她并肩坐着,聊孩子的情况。

    “发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奶奶也年纪大了,哪里懂得什么神经母细胞瘤,孩子说肚子疼,就以为是吃东西吃坏了或吃撑了,一直没管。”

    程寻一直低着头,始终保持一位父亲的体面,牧念河转过头,俯身在笔记本上记了些信息。

    “我和介绍人了解过您二位的情况。您是和夫人都是沪市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平常很少回家。”

    “没错。我们工作都很忙,孩子就交给他奶奶带了。不过现在,再忙的工作也没必要忙了,我夫人从研究所辞职了,打算考本地的公务员。”

    牧念河视线落在角落的中年女人身上,顿了顿:

    “我在孩子的日记里看到过,说母亲是很厉害的物理学者,就是工作很忙,很少回来看他,他以后也想研究物理和天文,当宇航员。设计墓碑的时候,你们从这个角度考虑过吗?”

    程寻苦笑:“我们原来也都是这么以为的,前几个设计师也是这么出的图,但和孩子旁敲侧击的时候却又觉得不对。孩子比较懂事,平常不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恶,有时候我们也拿不准他究竟想要什么。”

    说到最后,程寻终是有些站不住了,牧念河扶他坐下,见他双手扶额,身躯颤抖,声音像是被撕碎的一般,有些难以再说下去。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人世间的事很难两全,人活着就总有遗憾。”她稳着情绪。

    也许是她音调太过平静,程寻苦笑了声,只当她年纪轻无法共情,不再与她相聊,将头深深埋进膝盖中。

    从医院离开前,她还是没忍住提醒程寻,公务员的报考年龄需要在35岁之前,看程夫人的样子,可能不太符合条件,还是将更多的时间留给陪伴孩子更好。

    选择辞职考公务员的原因不难猜。弥补、愧疚、亦或转移伤痛都有可能,但若是因做错了决定,失去和孩子最后相处的时间,却是得不偿失。

    然而程寻的答案却出乎意料,他摇了摇头,声音苦涩哽咽:“她今年也才33岁。”

    牧念河怔然。

    —

    在民宿休息了一天,次日她乘车前往程子邯一直生活的地方,路途中,不知怎的,程夫人的样子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找到合同上的名字,打开搜索引擎。

    果然,搜索“赵绾知”这个名字,出来的照片是她去年刚获科学奖时拿着奖杯的样子。

    照片上的年轻女人优雅美丽,自信明亮,和在医院刷题考公务员的程夫人简直是两个人。

    牧念河叹了口气,关闭手机。

    她承认,她不喜欢程家夫妇这样的父母,但出于职业礼貌,她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用个人的三观道德谴责客户。

    八岁的孩子多年不闻不问,丢给祖母一走了之,无论是为了自己世俗的成功还是祖国的科研事业,他们都不是称职的父母。眼下孩子病了,又做出这幅苦兮兮的样子,看的人心里有一种割裂感。

    同样是被丢弃过的人,她甚至不敢想,八岁的孩子会有多绝望孤单。

    可是当想起,程夫人刚过33岁就半头白发,她又气不起来了。

    为了孩子,半年里白了一半头发的母亲,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按照程寻给的地址,她去了程子邯一直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他奶奶家。

    老人家因为伤心过度去社区医院输液了,开门的是孩子的爷爷,看上去神色也恹恹的。

    牧念河没有过度打扰,在孩子的生活区简单参观,拍了几张照片后就走了。

    回到民宿前,她先找个打印店,将手机里面的照片和资料都打印了出来,为将来案例展示作准备。

    期间她上一单的客户也来催她要二稿,顺便问她石材有什么建议,她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着手写程子涵墓碑的设计方案。

    小孩子的心思最难猜了,八岁的孩子也很少有真实的梦想,大多是看到电视里的宣传或被周围人影响,闹嚷着说自己以后要做某某某,但其实大多都不是真的。

    于是牧念河从梦想想到理想,再想到心愿,最后还是觉得,应该落脚在——家,这个最基础的概念。

    有了方向牵引,她再次重新回头看孩子的生活环境照片和日记,发现孩子性格内敛,平时话也很少,写的日记和画的画几乎没有出现过“想念爸爸妈妈”的字眼和意向表达。

    但是孩子写到过这样一句话:想成为妈妈的工作。

    当时程寻拿给她时,解释是孩子话说的不通顺,正常理解似乎是:想成为妈妈一样的科学工作者。

    而当她此刻带着这样的视角看,孩子应该是希望母亲能够陪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希望母亲生活中只有工作。

    想通这一点,丝丝缕缕的痕迹顷刻勾连成一副完整的版图。

    原来家和陪伴,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最需要的。

    牧念河有了想法,直接打开电脑开始写设计方案。

    大概写到凌晨三点,她出了一个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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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模子。

    剩下的墓碑大小、材质,还要再和客户方沟通再做决定。如果要葬在公墓,尺寸和占地面积也是要考虑的,得符合政府规定的殡葬要求,如果程家有家族墓地,那就还需要去家族墓地实地观察。

    总之,这都是第二天的事情,今晚她可以休息了。

    但每次接到新单子,她晚上必然不会睡的太安稳,那些白日里被压下来的情绪,都会在梦里统一爆发。

    在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年幼时被易岫扔去祖父母家的那一天。

    她当时八岁,短暂的被母亲接回家小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又送回到了祖父这里。那时她站在车外,手里抱着一盒蜡笔,呆呆看着母亲和牧守星一同上车,关上车门。

    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车开走了,她才意识到母亲又要把她扔下,这才动了下脚。京北的雪那样大,她站在雪地里,往前走了两步,却始终没有跑过去追车。

    尽管她那时候只有八岁,但她心里清楚,母亲不会回头的。

    就算她哭着追车,易岫坐在车里心疼的落泪,也不会停下来接她回家

    做了一夜混沌的梦,牧念河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被程寻的电话叫醒,说孩子在急救。

    她顾不得别的,急匆匆赶去了医院,然而等她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走了。

    病危通知书是昨夜下的,抢救了很久,但终究无力回天。

    牧念河知道自己的话不和适宜,还是提醒:“程先生,赵女士,请节哀。剩下的事还得对接殡仪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

    程寻整个人都乱了,撑了这么多天,日夜颠倒,已经忘记了牧念河只是他请来设计墓碑的,安葬部分并不归她管。

    “抱歉,打扰您了。”程寻摇摇晃晃的起身,要给她鞠躬。

    牧念河连忙将人扶住。不论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对孩子的心疼,今天她都会来的。

    “其实我昨天正在写设计方案,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遗憾开口。

    “可以给我看看吗?”角落里,自见面以来就没开口说过话的赵绾知突然出声,她声音沙哑干瘪,喉间像含了一捧沙。

    牧念河怔了下,将包里的平板拿出来,打开文件后递给她

    再回到民宿已经是下午两点。

    赵绾知看过方案和草图后终于嚎啕大哭,跪在急救室门口数度昏厥,醒来后依旧不停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离世那一刻都没有哭的母亲,在这一刻发泄出了半年以来的痛苦和深深的内疚。

    这就是人世的遗憾,永远没有两全的时候。

    那根一直紧绷的绳,终于断了。

    牧念河忍了许久的情绪即将破顶,眼眶也不由得红了,勉强将两位安顿给其他其他家属,找借口离开了医院。

    她推开民宿木门的时候,谢临东和奚焉一前一后迎了过来。

    谢临东察觉她情绪有点低落,兴奋的音量也降了下来,说有人找她,在后院廊下坐着。

    “找我?”牧念河有些没想到,兴致缺缺,“说是谁了吗?”

    “没有,是个很帅的男人。”奚焉接过话,看她的眼神里终于没了敌意。她就知道,姐姐这样的条件,是看不上谢临东这种家伙的。

    牧念河心里一转,想到了个人。

    又觉得不可能,他不是在京北么?

    但她还是去了后院廊下,远远的,看见一个人穿了件休闲风的棕色大衣,里面是简单的白色毛衣黑色西裤,在江南小院里,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季严凛。”

    她轻轻喊一声,那人便回过头。

    男人眉骨依旧英挺,淡漠的眸子在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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