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知恒眼中?露出笑容,是对她解释得?默认。
他继续说道:“我相信味道能承载记忆,喝到和当年一样的酒,就似乎能用?口味给我传达一份记忆。”
“虽然不知道你和你的家?人曾经有过怎样的回忆,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场景。”
她将座椅略微往后放了放,慵懒地半躺着,闭着眼,感受窗外的风拂过脸颊。
“其实,我现在?也正经历那?样能铭记终生的场景,但是与你的场景,是不同于家?人的,只是色彩不同,对我来说都是漫长人生中?的绮丽。”
她闭着眼,听到他说了这番话,心里受到一定的震动,她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缓慢睁开眼,露出一双极为平静的双眼……
现在,先吻我
默尔索是一个很安宁南法小镇, 首府在第戎。
这个小镇的名字和加缪笔下的《局外人》同名,比斯图加特?温暖一些,有很多寂静的巷子, 两旁可以看到每一户居民对自己房子的巧思。
白漆法式镂空外窗下,缠绕藤蔓,绿植爬满了红色砖墙,花园内粉玫瑰开得繁盛,一直延伸到了墙外。
还有黑色金属的柔光路灯,外观很是?温柔。
每当车子经过一处带有花墙的院落的时候,凌疏都会不住靠在车窗旁随着那景物后退而转头观看。
“这个小镇的色彩和斯图加特?是?不一样, 斯图加特?就像是?穿着深色冲锋衣的城市, 深沉而严肃,这个小镇是?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裙子上面能看到色调明丽的花瓣。”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 有种发出感慨,这个小镇分明有很多居住的痕迹, 但是?这一路上却很少见到行人, 但是?却不显得孤清,反而引人内心安宁。
曲知恒听?到她的描述,略微沉思, 然?后说:“你喜欢鲜花。”
这句话,有点像问?句,但是?却没有语调的上扬。
她浅笑道:“是?啊, 尤其是?种满玫瑰的院子, 只可?惜比较难打理, 容易有红蚂蚁。”
“好,我知道了。”他朗声道, 心里好像打定了什?么主意。
“你知道什?么了?”凌疏狐疑地看向他。
曲知恒每次开车都不会轻易转移视线,但是?余光却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我们就住在种满玫瑰花的地方。”
凌疏看着他的侧脸,一时愣神,忍不住身后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清瘦的脸颊,还有精致的耳朵。
她忽而笑道:“怎么我喜欢的你都有?如果我说的不是?玫瑰花,而是?木兰花呢?”
“木兰花也?有,但是?不在这里,那就需要换一个城市了。”
眼?下正在等红绿灯,他这才侧头看向她,目光在她的脸上稍作?停留。
“那如果我说的就是?你没有的呢?”
她又继续追问?道。
“可?以先种上,来年就有了。”
他似乎不给她任何失望的机会。
她正欲说什?么,但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忽然?黯然?了几分,她眨了眨眼?,扯了扯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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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笑容,然?后把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红灯跳动。
她原本下意识想问?,明年还能见到你吗?
但是?不敢问?,任凭她并?不是?内心无比脆弱的人,但是?她此?刻却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悲剧电影里面,男女主人翁之间的对话总是?留白。
因为双方都不敢冒着风险听?到让人伤心的答案,那会破坏彼时生活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又细数了时间,现在时间来到第十天。
她闭了闭眼?,大脑在飞速捋清逻辑。
眼?下时间已经过半,曲知恒还没有按照约定吻她,说明他还没有放弃死?亡的决定。
他带她认识Hank和Link,为她制定终生的癌症防治计划,带她去?南法旅行,尽一切努力紧锣密鼓地进行,来度过这剩下的几天。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她现在连在脑海中默念出那后果的勇气?都没有。
她该怎么办……
愁绪渐渐浮上眉梢,曲知恒看到她的模样,本想伸出手,但是?手到了半空,又顿了顿,收了回来。
因为,此?时绿灯亮起了。
没多久,车行驶入了私人庭院,直接进了地下车库。
他们从?地库里出来的时候,凌疏看到眼?前的欧式庭院,面积极大,周围看不见任何居民楼,只有远处的矮山,山脚下立着极高的红杉树,有乌鸦栖息在树上,时不时发出叫声。
秋风一吹,或者?一旦树上有风吹草动,就能看到成百上千的飞鸟在扑打翅膀,以螺旋状迁移地方。
它们迁移的时候场面很实壮观,连天光都能被遮蔽几分。
庭院中有手握赏瓶的女神雕像,雕像下来是?清澈的水池,水流从?女神手中的赏瓶中倾斜而出,垂直落到了池水中,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周围有无数大小不一种类各异的绿植,唯独没有鲜花。
她终于逮到一个打趣曲知恒的机会,微微挑眉:“不是?说有种满鲜花的院子吗?”
曲知恒正从?地库中出来,极快地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拉过她的手,直接走向身后的建筑。
建筑和围墙中间有一个不起眼?的铁门,他只需将手伸到里侧,就可?以轻易地把铁门直接打开,虽然?很方便,但是?这种不上锁的门总是?让凌疏心里有些不安。
“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不怕有坏人入侵吗?”她担忧地问?道。
因为这周围没有其他居民,如果有人来做坏事,可?能几乎没有向邻居呼救的可?能。
她总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我很少过来,而且周围有防盗系统,如果有人不知道预设的路线在感应器范围内随意走动,会触发警报。”
听?到他所说的警报系统,她之前也?有所耳闻。
她上一世在国?内主要在一线城市活动,地价很贵,她买的大平层几乎没有防盗的需求。
曲知恒令她穿过建筑旁小路,几乎将房子单侧都走完了,然?后从?侧门进入室内,打开层层房门,才看到一个位于私密区域的花园,花园中正种植不同颜色的鲜花,以玫瑰为主,
还种了一些绿色的香料,比如鼠尾草和迷迭香。
她不知道在屋子后方设置一个小花园的用意是?什?么,但是?那扇门的另一侧就是?厨房和餐厅,应该是?有构思在其中的。
“为什?么这个小花园必须从?室内穿过才能抵达?”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在房门锁闭的时候,这里就是?完全不被看到的私人空间,我其实更喜欢被围起来的空间。”
他没有提及更细节的原因,但是?从?对他这些天的观察来看,他确实更喜欢待在室内。
“也?许类似一种包裹感,让人会有安全感。”她其实说的是?自己,但是?却在他对面看着他,仿佛能共情到他心里的神伤。
但是?她不确定,只是?缓缓走近他,很慢地伸出手,将手掌放在他心口的位置,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你一直在给我安全感,但其实,你自己就很缺乏安全感。”
他抬手,轻轻握住她放在自己心口上的手,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但是?唇角一弯,没有丝毫秘密被发现的反应,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拿离了自己的心口,转而变成了俯身拥抱她的姿势。
“我其实,还好。”
这一抱,她没能看见他的神情,只知道他俯身后头就在她脸侧,然?后听?到他沉闷的声音。
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她觉得他说的话可?能和实际不符,他可?能并?非感觉“还好”。
以往她会将一些猜测埋藏在心里,此?刻她却脱口而出,“不,你不好。”
他的动作?略微一顿,但是?只有那短短的一瞬。
“我觉得你在我身旁,就很好。”他温柔的声线中带着一种很淡的固执。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心上的空洞,还有伤怀的过去?。
“如果可?以,我也?想听?听?你心里的隐痛。”凌疏很认真地说着这句话。
她不知道如何让曲知恒完全敞开心扉,他可?以爱护她,给她最大的耐心和关怀,却不能将伤口敞开给她看。
他不言语,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当他不拒绝的时候,不代表默认,而只是?代表他不忍心拒绝她而已。
但是?无声,就是?一种最温和的拒绝。
“你跟我说说,好不好?”她紧紧抱着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嘴巴几乎抵在他耳边,带着恳求说出这句话。
他侧过头,亲吻她的发丝,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回应她的话。
不多时,头顶上的天空开始升起灰色的云,豆大的雨点从?天上落下。
一颗水滴落在她额头,顺着鼻侧流了下来,抵达下巴的时候清凉的水滴变得温热,像眼?泪一眼?的。
她用一种几乎空茫的眼?神抬眼?看向天际,紧接着,更多的雨滴落了下来。
落到她的额头、脸颊、眼?皮、唇角……打湿了她的脸。
她闭了闭眼?,嘴角浮起微笑。
这场雨来的真好啊,能让她似乎找到了眼?泪发泄的出口,她终于可?以不用痛苦地憋着眼?泪了。
可?以用雨水滴落眼?睛为理解,解释她眼?眶通红。
在雨中站了短短几分钟,曲知恒松开她,直起身,带她进了室内避雨。
他令她上着台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错愕地回头看向她。
她一张脸庞,已经落满雨水,额上的发丝错落地黏在她的鼻梁上。
她扯出一个笑容,颇有抱怨地说:“雨落我眼?睛里了,真难受啊。”
可?她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曲知恒一双洞悉人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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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咽下喉头的酸涩,然?后想让自己收回那即将泛滥的伤情。
他眼?中闪过不忍,拉着她的手很快进入客厅。
他率先坐下,然?后拉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抱住她。
“我没有什?么伤心的,只是?眼?睛有点酸而已。”
她直到此?刻,都还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想让自己完全沉溺入那个怀抱。
因为如果越是?深处安全的环境,越容易放大心里的委屈,倒时候控制不好情绪,会愈发不可?收拾。
“我想去?洗个脸。”她强留住自己心里最后的麻木,只想找个封闭的空间,赶紧将自己关起来。
不然?,她真的快要忍不住那即将上涌的强烈情绪了。
她手足无措地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身,却被他更深地抱住。
这种强撑的感觉,让她的腰部肌肉酸痛得厉害,只得妥协般地将身体的重量都慢慢转移到他的身上。
“凌疏,为什?么要忍着?”
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凌疏心里明白,他可?能早已看出了什?么,但是?直到刚才那一瞬,才彻底确认她在强忍悲伤。
她默默摇摇头,刚想否认,泪水就已经模糊了眼?眶。
“我不想,在我们仅剩不多的时间里,让回忆充满泪水和悲伤,这是?我上次跟自己的约定,要珍惜当下,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可?是?强忍着,内心会很痛苦,甚至会很疼。”
他笃定道,像是?他自己也?很明白这感受。
凌疏倚靠在他身上,长长叹气?道:
“我能感觉到我这些年心境的变化,企恶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吃肉停不下来因为我很早就明白了,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时候,哭就是?多余的。”
“与其哭,不如好好想想采取什?么措施解决问?题。”
“但是?我开始有些忍不住了,因为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束手无策了,能做到的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让日子开心一些。”
说着说着,凌疏好像又一次神奇般地将自己即将涌上心头的情绪压了下去?,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喉头没那么堵了。
她竟然?可?以露出微笑,用最平常的语气?问?他:“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自己制定的死?亡日期是?什?么时候?”
其实她都没有的寄希望让曲知恒告诉她的,因为如果她到时候精神失控,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再过几天吧,我先送你回斯图加特?,然?后我会再次去?瑞士。”
“去?苏黎世吗?还是?巴塞尔?”无论是?苏黎世还是?巴塞尔,不管是?哪里成为他的长眠地都不错。
“苏黎世。”曲知恒平静地说道。
他们的对话如此?平和,就好像在讨论曲知恒出差去?哪里一样。
“为什?么是?苏黎世?因为那里有苏黎世湖泊,风景美好吗。”
她多想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自我了结,此?刻她真正在面对这个自己一直害怕的信息时,忽然?呈现出一种奇迹般的平静。
“苏黎世有家安乐死?机构,叫Dignitas。”
他的声音如此?平缓,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甚至,还有带有一丝向往。
凌疏的脑海中忽然?闪现曲知恒上一世的死?因,他是?在斯图加特?的家中,半夜从?家中顶楼的窗户上跳下去?,尸体是?在花园里被发现的。
没人能说清楚,那一次,究竟是?在他的计划中,还是?因为半夜精神错乱下跳下去?的。
但是?这一次,他的选择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我听?说是?吸入氦气?而死?。”
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能阻止他死?亡,那就希望他死?之前不要那么痛苦。
“现在是?用服药的方式,先服用止吐剂,然?后把足量Pentobarbital溶于水或果汁中饮下,在五分钟之内会睡着,直到呼吸消失。”【注】
她用耳朵紧贴他的心口,听?着那里的生命跳动,然?后低喃道:“听?起来,确实没有任何痛苦。”
“之后呢?”她继而问?道。
“等人去?世之后,有合作?的火葬场机构会带我去?火化,然?后会有人把我的骨灰带回德国?,安葬在海德堡。”
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其他人,一定会折服于曲知恒此?刻的情绪控制。
“需要我去?瑞士接你吗?”她的意思是?接他的骨灰。
“有些场面,最好还是?不要面对比较好,就当我去?环游世界了,然?后在世界的某一处,停留了下来了而已。”
她理解他的想法,想尽可?能弱化悲伤。
这件事,应该他的家人都是?不知道的,从?上次Hank的表现上来看,虽然?有关心曲知恒的病情,但是?她知道的只有最浅的一层。
并?不知道,他精神上的痛苦,其实从?未消失过,反而愈演愈烈。
“所以你最终还是?买了海德堡山上的墓地是?吗?”
因为她记得那天他们分明是?没有签合同的。
“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买好了一块墓地,以防止紧急情况,后来那一块,算是?精挑细选的。”
他对于精致的追求不仅能体现在每一个细胞上,还体现在长眠之地上。
她心里开始有些不是?滋味了,闷闷地说:
“你考虑得,还挺周全的……”
凌疏没有想到的是?,她曾那么害怕听?到曲知恒要赴死?的答案。
但是?此?刻真切地与他讨论起了死?亡,这过程反而令她哭不出来了。
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叹息,强迫自己记住眼?前的这一切,他的模样,他的温度,他的嗓音,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
可?是?他们的回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并?没有见证者?。
这样一来,在多年之后,记忆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这一切由于太过美好,就将凝成一场梦而已。
到头来,睁眼?的那一刻,就成了一场空。
这个午后很是?静谧,他们一切去?超市购物,然?后去?集市买了新鲜的黑松露。
这里的黑松露要比斯图便宜一些,又更新鲜一些。
到了法国?的凌疏时常感觉到自己成了哑巴,因为在法国?的特?殊之处是?,英语未必行得通。
所以全程都是?曲知恒用法语在交流。
她一度觉得他说法语的时候和说德语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他问?:“有什?么不一样?”
“说德语的时候更深沉,语气?略带严肃,说法语的时候,语气?更温和,说中文的时候我也?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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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就可?以认真欣赏你的嗓音了。”
她很全面地回答道。
虽然?他的性格前后都是?一致的,只能说这是?语言特?性决定的。
傍晚的时候,曲知恒用帕玛森奶酪烹饪了松露意面。
黑松露这个东西,可?以搭配万物,在食物上将其直接磨成片,撒落在食物上,都能瞬间成为点睛之笔。
“这是?我吃过的唯一一次松露最多的松露意面。”
曲知恒知道她喜欢黑松露,于是?给她在面上磨了满满一层,吃起来很是?满足。
“黑松露这个东西,味道极好,唯一的缺点只有贵。”
她记得黑松露在德国?的价格是?,小小一颗大概要七十九欧。
曲知恒正在点壁炉,因为夜晚风凉。
“我有个朋友在法国?训练松露犬,到时候我给你买一只,你就可?以带着松露犬去?森林里找松露了。”
他将一枚小小的蜡烛点燃,放在木头搭起的空腔底下,很快引燃了上方的木头。
火势很快就起来了。
由于餐厅的位置里壁炉比较远,于是?他就布置一张很小的木质茶几,放在壁炉边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曲知恒也?慢慢接受在餐桌以外的地方用餐了。
因为他向来注重生活细节,之前几乎每次用餐都要在餐桌前。
在窄茶几前用零食可?以,用正餐倒真的是?第一次。
“我是?不是?把你带坏了?”她跪坐在矮几前,倾身看着对面的他。
他开了一瓶白葡萄酒,给双方都倒了一杯:
“有时候不在餐桌前用餐,也?挺好的,因为餐桌太宽,中间还隔着烛台,我们相距太远。”
晚餐期间,凌疏喝了两杯酒,第二杯的时候喝得稍微快了些,头脑有一些恍惚。
这种恍惚感其实就是?微醺,是?一种能够记住眼?前场景,但是?又好像身处梦里的奇妙感觉。
她倚靠在沙发上,抬头欣赏着天花板上装饰和比划,还有吊灯。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深一浅交替着,四肢微弱的麻痹感,整个人似乎有些疲倦。
但是?片刻之后,这神奇的感觉过后,她又恢复了正常。
趁着曲知恒正在楼上洗澡换衣服的功夫,她开始起身打量室内陈设。
其中一个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在挽手跳华尔兹,周围是?西装革履的宾客,像是?在宴会大厅。
男方很容易辨认出来是?曲知恒。
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她看不见和曲知恒共舞的人是?谁。
但是?她却一时间心脏有些发紧。
原来,曲知恒也?是?有她未曾见过的一面。
她心里有些酸涩,竟然?开始羡慕起照片上身着白色纱裙的女人。
此?时头顶响起了脚步声,曲知恒已经换好衣服走了下来,身上还残留着沐浴的热气?和湿气?。
他见凌疏盯着那照片看,似乎眼?里没有半点慌张或是?秘密被发现的心虚,这是?从?木质楼梯上下来。
发现她其实早已发现他下来了,只是?还是?继续认真打量那张照片。
他走到她身旁,拉过她手臂,问?道:“这照片拍得还不错吧?”
“当然?不错,不过你那时候的好像没有现在这么瘦,看起来更健康,不过脸的好看程度的话,都好看。”
她由衷发出赞赏,刻意没有追问?照片上一起跳华尔兹的女人是?谁。
“那和我共舞的人呢?你觉得怎么样?”
他问?话如此?坦荡淡定,这让凌疏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裙子很好看,但是?面容看不见,应该长得不错。”
她倒是?没有什?么醋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你不好奇她是?谁吗?”他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她。
“猜不出来,应该不是?女朋友,因为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一个。”
她对自己有最起码的自信的。
“她是?我姑姑,也?就是?Hank,这是?在她的婚礼上,会有一位家庭成员和她跳舞,应该算是?一种婚礼传统吧。”
他最终没等她问?,就主动做了解释。
几乎是?一瞬间,连她心里唯一有的一点点捕捉不到的酸涩,也?消失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和你跳过华尔兹。”
以前也?遇到过一些需要跳舞的局面,但是?她一般都是?躲得最远的一个,虽然?她学过,但是?跳得不精,也?没怎么实操过。
“你想吗?”他询问?她意愿。
“想,但是?我没有跳过双人的,可?能跳得不好。”她如实回答。
他将原本握住她的手慢慢换成了双人物握法,然?后他伸出右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托住她的左肩胛骨,她的手自然?地顺着他手臂的弧搭在了他右上臂。
她自然?而然?地往后仰,让上半身向外展开,以接近一个优美的双人舞姿。
原本她以为这个过程她应该会因为动作?生疏而频繁踩脚,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因为他出每一个舞步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实现商量过,如果他要上步,就会提前俯身,然?后她需要根据方向出自己最方便的一只脚就可?以。
她慢慢在这个过程中领悟到了一些双人舞的真谛,那就是?这如同行走一样,因为步伐是?对的,那将是?符合人体习惯的,这个过程就没有太多别扭。
慢慢地,她犯了一些小错误之后开始熟悉了,然?后他们形成了一套循环步伐,可?以以宽大的客厅为画布,令双方脚步在上面作?画。
屋外早已夜幕降临,屋内灯光很暗,壁炉的火焰在静谧燃烧,室内放着轻缓的圆舞曲,节奏不是?很快,但是?充分优美。
尽管与曲知恒已经有过很多肢体接触,但是?此?时与他跳舞,这样的接触却又带有一些新鲜的心动感。
她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快,不是?紧张,是?心动。
有时候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好,哪怕是?心动的后调是?有点抽痛,那种痛也?带着强烈的意义。
她喜欢这种心脏战栗的感觉,带动全身上下短暂的无力。
跳了很久,差不多到了尾声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她在那悠扬的乐声中,仰头看着他,百感交集地说:
“我其实之前每一天都在盼着你主动吻我,那感觉应该是?极度美妙的,而且也?以为着你的决定。”
她接着叹了口气?,颇感失望地说道:“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没机会了,你还是?决定离开。”
“对不起,这不是?我们感情的问?题,而是?我真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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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你亲眼?看我被幻觉剥夺意志,在你面前疯掉,我没有勇气?让你目睹我的不堪。”
他轻轻放下她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下神情变得不真切起来,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他一脸抱歉地看着她:“安乐死?的前提是?,我有自主决定的能力,如果我神志不清,连安乐死?机构都不会受理我的诉求了。”
“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我目前为止,还没有去?强行改变你的决定,依旧是?那句话,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正如,曲知恒也?尊重她的意愿是?一样的。
她静默良久之后,心里却在此?时掀起某种冲动,于是?将他拉到了楼上的房间。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顺着她的动作?上了楼。
她没有做任何言语,将他往床上一推,整个人不由分手地来到了他的上方,他的面前。
“凌疏……”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眼?里压抑的复杂的悲伤。
她怔怔地看着他,眼?中充满束手无策的绝望,和一丝无奈的挣扎。
她伸手,在停留在他的领口处,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
内心的感觉实在难以言喻,一种冲动和对现实的愤怒,想驱使她做点什?么。
扣子,一粒、两粒、三粒……
曲知恒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声音轻柔地抚慰她此?刻的心情:“凌疏,这样不行……”
她挣脱开他的手,倒是?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然?后看着他,眼?神有些锐利。
“我知道你的原则,但是?现在这也?是?我的意愿。”她从?未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跟他说话。
眼?下,她的精神真的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我的担忧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之后,你以后独自面对生活的时候怎么办?”
他保持着理性的态
忆樺
度,认真地问?着她。
“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做,我就能在余生过得安稳了吗?”
她俯仰间,眼?圈又红了,她抬头看着卧室墙壁上的画,想转移下注意力,想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曲知恒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无论他是?否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的余生还是?会活在思念他的痛苦当中。
“告诉我,你的意愿。”
他敛了眸光,神情变得无比冷静,他要的是?一个她理性状态下权衡后的答案。
“我想要,你就给吗?”她看向他,问?道。
“如果那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或者?能让你心里更好受,我都会给。”
他专注地看着她悲伤的脸,承诺道。
他之前之所以不进一步,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但是?他的考虑是?屈从?于她的意愿。
她的意愿有绝对的优先级,只要她想,他就给。
“那现在,先吻我,哪怕你已经决定安乐死?了,也?要吻我。”
从?这一刻,她单方面结束了之前约定。
让人震颤
凌疏对于胁迫人这件事毫无经验, 但是胁迫曲知恒她却隐有罪恶感。
因为?她明知道曲知恒不会生气,这份对她的?纵容让她有些不敢轻易使用。
其实她并非真心向胁迫他,或者想逼迫他。
她只是不确定, 曲知恒是否真的能做到她所要求的?这个份上吗?
她倾身向前,身形挡住了他脸上唯一的?昏暗灯光。
在光影间,她极缓慢地伸手,捧起他的?脸。
手下触感那么真实,但是在她眼中他却正在消逝,哪怕是带着爱意的?消逝也终究是消逝。
她缓缓低下头,含泪看着他, 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心里带着痛,眼里也带着痛,一点点靠近。
离他的?唇还有一公分?距离的?时候, 她忽然错开了脸颊,然后沉重地倒在他身上, 将痛彻心扉的?哭声淹没在他的?肩头。
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 她的?心情已经经历了巨大的?起伏。
每当?她扑向他的?时候,他的?手臂几乎是同步上合,托住她的?后背, 像是一种条件反射一样,无一次例外。
这一次他平躺着,依旧反手拥住了她, 目光上移,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眸光郁郁沉沉。
他不是一个城府深的?人,但是却有一双城府深的?眼, 将心里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按止在瞬息之间。
时光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肩头的?啜泣声慢慢小了下去,她从曲知恒的?肩头将头重新抬起。
眼圈发红,睫毛沾湿,脸上还残存水光,带着一点小小的?抱怨看着他。
曲知恒用一种渗透又温和的?眼神看着她。
她直起身,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然后这一次飞快地将唇压了上去。
他的?鼻梁比较高,双方鼻尖一碰,两?唇只不过碰了半分?,她就偃旗息鼓地撤离了。
因为?这一下已经足够她心慌意乱了。
一秒钟之内,她已经完成了这个短暂的?动?作,但是她却觉得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感觉如何?”
这居然是曲知恒问的?,他脸上挂着淡笑,这悦耳的?声线听上去很镇定,却又让人觉得不真实。
“没……没什么感觉。”她有些忐忑,用一种若有思索的?模样去掩盖自己内心的?无措。
准确来说因为?太浅了,所以心上的?感觉更强烈,反而盖过了触觉。
“你想清楚了吗?”他略微直起身,一张清俊的?脸直面着她,深微的?视线落在她的?脸庞和肩头,心中所想,让人难以言明。
“和你,我比较放心。”她回答这句话直面他的?视线。
“为?什么?”他旋即露出一抹笑,看着她。
“因为?你永远会顾虑我的?感受。”她的?回答,如击玉敲金。
如果?不和他,她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曲知恒给她的?感觉太过安定,安定到?她觉得他是自己此生所能遇到?的?天花板。
她不是未经深思熟虑,而是她过往所有的?经验都在告诉她,如果?这一生能遇到?一个曲知恒,她可以折去所有的?幸运。
这一次,他彻底坐立起来,直着身子?,凝视着她,目光下撤。
他略微用指节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凌乱的?气息中,低下头,在两?人鼻尖碰到?之前,他已经不动?声色地侧开了,这样刚好能轻缓又直接地印上她的?唇。
一种清冽的?松枝香气像是穿透了积雪,落入她气息中,如雪片融化的?触感,有点凉,又辗转温柔。
她试图睁眼,却只能洞见?雪夜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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