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攻略三大反派翻车后》43.救赎
救赎
李婧冉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个果冻, 蓦得被人轻轻戳了下,正在微曳着晃个不停。
她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因?为这种情绪太?复杂了, 由万千种感受糅合在一起?, 每一丝都?格外缱绻。
这是种独属于她的、很难让别人理解的感受。
就像是在一群老朋友的聚会里,李婧冉因?为自身性格温吞内敛,向来是比较安静的那个。
而某一天?, 她突然鼓起?勇气决定改变, 主动开口和大家说一件事,谁知说到一半却被别人打断了。
餐厅的电视里?恰好播放起?了时下最热门的电视剧, 他们?被外界的事物转移了注意力, 围绕那部电视剧开启了新的热闹话题。
但李婧冉却因?为平日里?工作繁忙,并没有机会去看那部电视剧,因?此只能?尴尬地像个外人一样听着他们?谈话,偶尔还得附和地笑笑。
分明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可是李婧冉却一直记到了现?在。
除她以外没人放在了心?上,可是她却觉得无比难堪。
李婧冉心?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这就是其他人的社交方式, 外向且随和,可以迅速结束和开启一个新话题。
如今这种情境再?次重现?,不同的是在这个聚会里?多了一个人。
当他们?开始围绕电视剧高谈阔论时,那个人注意到了她被忽略的局促。
就在李婧冉以为自己被所有人忽略时, 他却在嘈杂人声中微微侧目,认真地凝着她,轻声问:“然后呢?”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却温柔地照顾到了她在社交中全部的难堪和小心?翼翼。
他或许并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他或许只是因?为身居人下, 他或许只是为了讨好她。
但李婧冉很难不为许钰林这一刻细致入微的体贴而动容。
整整两秒,李婧冉宕机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作,周遭的声音再?一次灌入耳中。
李婧冉艰难地从?记忆里?找出她方才说到一半的故事,张了张嘴,听到自己的声线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哑:
“然后 嫦娥吞下了仙丹,飞过了婆娑的树影和洒满清辉的郊野,奔月而去,从?此永居天?宫再?无归途。”
许钰林静静听她说完,为她斟满了酒,应了句:“这个结局似乎不那么美好。”
李婧冉机械地拿起?酒盏就往唇边送:“是吧,我也觉着。”
许钰林瞧她一眼?,并未多言,只是再?次往她盘中夹了块兔子形状的椰子奶冻。
李婧冉囫囵吞枣般把杯中酒咽下,放下酒盏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液体滑过喉咙时并不刺激,反而清甜可口
不是酒,是蜜水。
她放下酒盏,抬眸看着身畔的男子,只见他如画的眉眼?在月色下格外精致,像是散发着莹润光芒却又分外内敛的玉石。
白衣清落,发丝乌润,略浅的唇色为他添了几分脆弱感。
如今他正敛着眸为她布菜,宽阔的广袖卷起?几分,突出的腕骨上还印着红痕,微捻着衣袖的指尖修长得像是艺术品。
模样分外宜室宜家。
许钰林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与她对视时眼?眸中光华流转,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殿下,怎么了?”
李婧冉挪开视线,一口咬掉了奶冻的兔子头,含糊道:“你把本宫的酒换了,都?不打个招呼的吗?”
许钰林慢条斯理地将卷起?的衣袖再?次整理好,这才抬眸朝她好脾气地笑笑,语气里?有些无奈:“怕你喝醉。”
又是一口,李婧冉吃掉了半个兔子屁/股,咽下。
“哦。”
她如是说,态度很矜持,语气很冷漠。
心?中想的却是:他可真是个马后炮。
脸热,心?悸,反应迟钝。
假如以这些条件为是否醉酒的基础判断,李婧冉想,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喝多了。
事实?证明,李婧冉对自己还是有足够的了解的。
酒过三?巡,菜都?还没上完,宴会就被迫提前?结束。
因?为李婧冉喝醉了,并且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裴宁辞和李元牧之间的战争随着许钰林给他们?一人剥了个虾而帷幕。
两人这才发觉,在他们?唇枪舌战之时,许钰林已?经默默地把剩下全部的虾都?剥完了,倒是一丁点机会都?没给他们?留。
裴宁辞和李元牧双双看向许钰林,许钰林在心?中无声喟叹,面上却只恭顺地对两人道:“陛下与裴公子都?乃长公主府的贵客,自是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钰代殿下略尽地主之谊,还望二位能?赏脸。”
许钰林深知以自己的身份,和这两位硬碰硬自是没有好结果的,因?此从?头至尾都?把自己的身份摆得特别正。
最起?码李婧冉醉眼?朦胧地撑着头旁观时,觉得许钰林的话可以简单翻译如下:
你们?二位都?是大佛,我只是个小喽啰,自然该我动手。
什么,剥虾是你们?表现?的机会?哦不,我只是单纯剥个虾,请别将我视为你们?的情敌,我完全没有想跟你们?争的念头。
许钰林就差在脸上刻“求生欲”三?个大字。
不得不说,许钰林很聪明,懂得如何避其锋芒,最起?码与他并不熟识的李元牧的确是信了他的话,对许钰林完全没升起?一丝一毫的敌意。
而裴宁辞自上次和他这幼弟秉烛夜谈过后,便深知他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无害,但也并未多言,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许钰林则微笑应对,以不变应万变。
气氛再?一次有些沉寂,而就在此刻,面染微绯的李婧冉却站起?了身,豪迈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为聊表心?意,本宫给各位唱首歌吧。”
目光格外清亮,口齿格外清晰。
意识到李婧冉有些不对劲的小黄顿时警觉地开口:「宿主?你还清醒着吗?你这是要干嘛?」
小黄十分慌张,毕竟它这宿主向来很内敛,刚才还恨不得当鹌鹑,现?在这是怎么了?
它忐忑地等待了半天?,却没收到李婧冉的回应,顿时心?里?“扑通”跳了下。
什么情况,她怕不是真的喝醉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杯倒吗?
假如李婧冉现?代的朋友们?看到这一幕,会很痛心?疾首地告诉小黄:是的没错,别看她还是清醒的模样,她绝对是喝醉了。
而且 日常生活里?的李婧冉是个较为内收的人,她喝醉酒后可谓是把平日里?压抑了太?久的本性尽数流露了出来。
麻痹头脑的酒精成了最好的释放剂,使李婧冉的言行举止间都?完全展露出和平日里?大相径庭的模样。
得不到回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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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只能?强行安慰自己:它的宿主十分有职业操守,把长公主的身份刻进了骨血里?,就连醉酒后都?不忘自称“本宫”,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应该不会 吧?
它仍在强行安慰自己之时,却听李婧冉清了清嗓子,潇洒地一甩袖子,走到亭子的雕花栏旁,仰头望月。
三?位男子均侧身看向她,顿时都?有几分恍惚。
美人望月,月照美人,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女子的背影纤细优美,飘飘欲仙。
这本该是极美的画面,直到李婧冉开口的那一刹那。
她气沉丹田,以磅礴之势开口就唱:“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
几人都?措不及防地被吓得浑身一抖,裴宁辞茶盏中的水都?溅到了指尖,而原本撑着头的李元牧手肘一滑,袖子差点沾饱了菜汁。
皎洁月色下,李婧冉目光灼灼地转过头,看着他们?激情昂扬地举起?双臂,颇有一种欧美歌星开演唱会时的架势:“嘿!嘿!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酒意上脸,将李婧冉的脸庞灼得愈发娇艳,双颊微粉眸光如水。
她似是也觉得有些热,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拉,脱了紫鹤氅便一扬手,兜头往李元牧身上扔去。
忽然被带着阿姊馨香和体温的披风糊了一脸的李元牧只觉眼?前?一黑,怔了片刻才把披风拿下来,挂在臂弯之中。
只是当视线再?次恢复清明之时,李元牧却为眼?前?的一幕感到妒火中烧。
李婧冉只着一身夹袄烟灰紫长裙,黑丝绒边领令她看起?来优雅又迷人。
她微微弯下腰,单手挑起?裴宁辞的下颌,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她的眸光从?裴宁辞线条完美的下颌缓慢上移,随后是微抿的薄唇、挺巧又清冷的驼峰鼻、和宛若神仙般通透又凉薄的浅金色眼?眸。
裴宁辞不躲不闪地任由她挑起?自己的下颌打量自己,须臾不动声色地提醒道:“长公主?”
如梦初醒般的李婧冉对着那完美无缺的神颜,轻声赞叹:“祭司大人生得真好。”
裴宁辞眸光微动,心?中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疯长。
他静静和她对视,金眸里?此刻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倒影,裴宁辞看着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淡声反问:“是吗?”
李婧冉认真颔首,生怕他不信,又补了一句:“真的,像是话本里?早死的白月光。”
裴宁辞:?
什么的白月光?
小黄崩溃地捂脸感慨:「宿主啊,你真的我哭死。你既然都?能?把“小说”换成“话本”,为什么说话前?就不能?先过一下脑子啊啊啊啊!」
方才还面色阴郁的李元牧顿时唇角一翘,有几分幸灾乐祸地开口道:“裴爱卿,保重身子啊。”
他轻飘飘地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道:“毕竟你们?上了年纪的人,若是太?过繁忙,的确容易 驾鹤西去。”
李婧冉闻言便“嘶”了声,毕竟裴宁辞也只比她大了四岁,让李婧冉颇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她歪歪扭扭地绕过桌案,走到李元牧面前?,身子晃了下,被李元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李婧冉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虽然说出口的话还条理清晰,但却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不想再?弯腰,干脆往桌案上一坐,骄矜地对李元牧颐指气使:“你,站起?来。”
李元牧向来是很配合李婧冉的,那时候被她掌掴都?是自己乖乖趴在她膝头的,如今自然也听她话照做。
待李元牧站起?身后,李婧冉却又发现?她得仰视这臭弟弟,随即又不满地低估了声:“怎么这么长。”
裴宁辞原本在喝茶降躁,乍一听这话后猛得呛了下,偏头咳得脸色发红,许钰林见状默默给他阿兄递了方雪帕。
小黄摇头晃脑地发表评价:「啧啧,想当年大祭司是多么清冷不沾欲啊,现?在居然被宿主调教成秒懂人士了。」
李元牧眼?眸滑过一丝茫然,为自己的身高被阿姊嫌弃而有些小小的委屈,但还是乖乖在李婧冉面前?矮下身,双手撑着膝头,黑漆漆的眸子直视她:“现?在呢?”
李婧冉打量了下,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双手捧上了李元牧苍白又纯良的脸庞。
李元牧飞快扫了眼?旁边的许钰林和裴宁辞,耳尖为李婧冉这亲昵的动作顿时充了血,这位把人扒皮抽筋时眼?都?不眨的少?年连语气都?变得结巴了:“阿姊 这还有外人呢。不,不好吧?”
“人前?训子懂不懂!”李婧冉不满地开口,大逆不道地用一句话向已?逝的先帝发出“争当爹”的挑战,让李元牧面上的神情更茫然了。
裴宁辞微微偏过头,放下茶盏不敢再?碰,生怕会再?次听到李婧冉口出狂言。
许钰林则回眸和下人吩咐道:“去备醒酒汤,熬得浓一些,多放山楂和莲子。
李婧冉却并未给李元牧太?多发愣的时间,原本捧着李元牧脸庞的双手用了点劲,把他当面团一样揉着。
李元牧自是不反抗,任她揉圆搓扁,还可怜兮兮地试图勾起?阿姊的怜惜:“阿姊,痛。”
“痛就对了!”李婧冉呲牙咧嘴地朝他笑笑,捏着他的脸颊道:“臭弟弟,对你的长辈们?有点尊重知道吗?”
“是,你是最尊贵的天?子没错,但没有人能?单打独斗着拼出一个家国。”李婧冉松开了手,看着李元牧的眸光很郑重,“你是位领袖,要懂得识人、用人,方能?长久。一个人即使再?聪明也能?力有限,他们?可以是你的敌人,也可以是你的左膀右臂。”
李元牧方才还故意跟李婧冉讨巧卖乖,听着李婧冉的话却敛了面上夸张的表情。
他肌肤冷白且薄,被李婧冉上下其手后还红彤彤的,却难得安静了几分。
眉眼?间没有阴郁、没有刻意装出来的乖巧,平淡又有几分怔忪。
李元牧清朗的少?年音里?难得多了几分哑意,垂眼?避开了李婧冉的注视,低声道:“阿姊,我能?当成你在关?心?我吗?”
坦白说,李元牧对这皇位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这对他而言只是个极大的负担。
自从?坐上这位置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未睡过一次好觉,每日卯时起?身批改奏折,上了朝堂还要听那群各怀鬼胎的老东西们?唇枪舌剑,耗心?又耗力。
做一个帝王很容易,做一个好帝王却很难。
李元牧刚继位时,朝堂里?仍是一团乱粥,甚至还有乱臣贼子抓准了各种各样的机会试图刺杀新帝,推翻江山。
为了迅速稳固势力,他快刀斩乱麻,杀鸡儆猴把几个跳得最欢的乱臣贼子给杀了。
李元牧强忍着恶心?,逼迫自己亲手扒了他们?的皮。
一点一点,把那恶臭的皮从?腐烂的血肉中剥离开来,那种黏腻的触感令人作呕。
李元牧曾经也是个正常人啊,他在阿姊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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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受君子之礼,读四书五经,学着怎么做一个敬业爱政心?系天?下的明君。
在继位前?,李元牧走过最歪的歧途就是对自己的亲阿姊生了情愫。
他知道这份感情是畸形的,他挣扎过的,他觉得自己好恶心?啊。
他想当个端方君子,可他从?此不敢看观音;他想生长在光明中,可他想在无人得见的阴暗处与她耳鬓厮磨;他想当个正常人,可他喜欢阿姊。
亲手染鲜血的那一天?,他一遍一遍地擦洗自己的双手,把脑浆和血肉尽数洗去。
那日深夜,李元牧首次在李婧冉看不见的地方哭了。
他缩在床脚,看着被自己搓破皮的双手,咬着衣角颤着身无声落泪。
因?为李元牧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不会有宫婢在谈话间称他为“温柔的七殿下”,也不会有人还记得昔日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郎。
他们?背地里?称他为疯子、变态、惨无人道的昏君。
可他们?却忘记了,李元牧曾经是那个通透又聪颖的少?年郎,他心?性正直,不因?爹娘的偏心?而失格,不因?手足的算计而阴郁。
世界吻他以痛,他却报之以歌。
李元牧从?不后悔,他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
他既要用这个位置留下阿姊,自然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他不怕被千万年后的世人诟病,却怕自己在阿姊眼?里?成了个毫无价值的废人。
时光长河之中,不论是史书留名还是遗臭万年,他李元牧受着便是。
李元牧把那群/奸/臣的皮肉做成灯笼放在寝殿,仿佛一直能?闻到那股恶臭。
既是为震慑天?下,也是要提醒他自己。
此后数月,李元牧都?见不得荤腥油腻,一看到就想吐,只能?靠糖水续命,直到后来才慢慢适应,
除此之外,李元牧在位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做一件事:尽可能?地牵制多方势力。
他太?聪明了,知晓单派独/裁不长久,因?此面对裴宁辞和严庚书的斗争,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来,严党和裴党焦灼着难分胜负,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李元牧在把控着全局。
当天?秤隐有像某方倾斜之势,他就会在另一方加码。
其实?如若李元牧想,凭借他的才能?,他完全可以从?严庚书和裴宁辞手中尽数夺走全部的势力,一劳永逸。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
因?为李元牧心?底始终相信,终有一日他会败给他的阿姊。
不论是感情攻势还是勾心?斗角,他兴许能?抵抗一阵,但有朝一日总会缴械投降。
李元牧给自己的继定结局是死在她手中,让她踩着自己的尸骨上位。
但在那之前?,他想尽可能?地留给她一个海晏河清的天?下。
他如今辛苦一些,她未来便能?轻松一分。
自始至终,李元牧都?从?未想过独占阿姊。
就连他自己心?底,都?深深厌恶着自己。
他是个疯子,是个变态,他怎么配拥有她全部的爱意呢?
一丝半毫的怜惜足矣,哪怕是装的也好。
他只是想要留在她身边。
李元牧从?未把这些话说给任何人听,他也从?未想过能?让李婧冉看到他背地里?的付出。
可这一刻,她眸光清澈地看着他,对他说出这番话时,李元牧竟发自内心?觉得鼻子好酸。
她首次关?心?他啊,发自内心?的那种。
李元牧感受到了被人心?疼的感觉,这种滋味真的让他好珍视。
可惜,李元牧心?中的感动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李婧冉又开始唱歌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李元牧还没来得及流露出的感动就这么被无情地扼杀在心?底。
他痛苦闭目,觉得自己的耳朵正在遭受全世界最残酷的惩罚。
李婧冉的声音其实?是很好听的,微哑慵懒。
唱起?歌来倒也不是说难听,就是听不出这是首歌而已?。
别人的跑调是偶尔有几个音调子不对,李婧冉的跑调是偶尔有几个音能?在调子上。
李婧冉开开心?心?地唱完一整首歌后,骄傲地扬着头,问她听众们?的反馈:“如何?本宫唱得好听吗?”
三?位男子:
他们?每个都?知书达理,但这一刻竟觉世上的语言如此匮乏,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竟都?这么沉默了。
裴宁辞艰难地把这烫手山芋抛给李元牧:“臣不敢妄议长公主的歌喉,还请陛下断言。”
李元牧凉飕飕地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试图搜刮一些夸奖的话语。
有驱鬼神之效?有惊天?地之能??有防止小儿?啼哭、规劝恶人向善的作用?
李元牧尽力了,可他想他阿姊应当不会很希望听到这些回应。
于是,李婧冉就眼?睁睁看着这过于实?诚的臭弟弟憋红了脸,缄默不语。
她不死心?,目光看向最后一个还没发表听后感言的男子:“许钰林?”
许钰林眼?睫颤了下,酝酿片刻,抬眸朝她勉励笑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裴宁辞和李元牧看着许钰林这幅面不改色夸赞的模样,都?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李元牧只觉一阵牙疼,他料想自己已?然是拍马屁的各种翘楚,但听着李婧冉的歌声,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望着许钰林,神色中有几分钦佩。
能?在他阿姊身边侍候的人,果真不凡。
温顺服从?,毫无底线,令人发指。
裴宁辞看着自己的幼弟,同样也沉默了。
他只知阿钰心?软又爱笑,如今才知他还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小黄也被李婧冉的歌声折磨得精神恍惚:「妖妃,许钰林要是在后宫里?,一定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妃!」
李婧冉恐怕是唯一一个欣喜的人,她以一种赏识的目光赞许地看了眼?许钰林,颔首表彰:“不错,有眼?光。”
许钰林心?下轻叹,只觉自己今晚叹息的次数比先前?数月加起?来都?要多。
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许钰林认命地起?身,扶着李婧冉,对裴宁辞和李元牧示意:“殿下喝醉了,钰先送她回房歇息。”
他侧眸,吩咐身边人道:“来人,送客。”
照顾醉酒的人比许钰林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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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李婧冉很难缠,她硬是不愿回府,说是要爬到屋檐观星赏月。
许钰林无奈地望着她:“殿下,屋顶许久都?未清扫,恐怕早已?积灰,会弄脏您的衣裙。我扶您回房歇着可好?”
月明星稀,美貌男子温声劝她,任谁都?很难抵抗这样的诱/惑,兴许就会脑子一片浆糊地胡乱应下。
李婧冉却定定看他片刻,遂扭头:“不好,不要,我不管。”
迟到了多年的叛逆期在醉酒后来势汹汹。
许钰林感觉自己好像幻视了街角王姨家中六岁的小姑娘,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拿出哄亲戚家孩子的态度,耐着性子对她道:“看星星是吗?我让你看到后,你就愿意乖乖回去?”
但李婧冉可比王姨家的女儿?难应付,她警觉尚在,双手交叉护在自己身前?,警惕道:“回去?跟你?你想对本宫做什么?”
许钰林:“ 殿下多虑了。”
这应该是他要担心?的吧。
许钰林好脾气地对她弯唇笑笑,那个笑容蛊得李婧冉有一瞬的怔忪,在原地呆了片刻。
许钰林走到她身后,伸出手,作势要捂她的眼?睛。
李婧冉当即回过神,不满地扭头看他:“干嘛?绑架啊?”
纵然是许钰林这么个脾性温和的人,此刻都?觉得自己的精力不够应付李婧冉了。
他懒得多费口舌,只扶着李婧冉让她重新转过头,言简意赅道:“请您抬头。”
许钰林修长的指尖擦过李婧冉的额头,带着些许凉意,她慢半拍地“哦”了声,照做。
许钰林见状,眸中闪过细碎的笑意。
他自背后虚拢着她,抬起?双手凑到她眼?前?作望远镜状,指尖相碰拼出一个镂空的横向椭圆。
因?为要调整位置,许钰林微微倾身,侧眸瞧着她,轻声道:“殿下请看。”
李婧冉只觉自己都?能?听到许钰林的呼吸声,她的鼻尖都?是他身上浅浅淡淡的冷香,似松非松,分外清冽。
静谧的黑夜里?,星辰宛若妆点着幕布的细钻,闪烁着光。
月亮高悬,轻风吹拂,就好似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在夜色中将女子拢在怀中。
李婧冉轻眨了下眼?,就着他的手抬眸眺望着星空。
被许钰林框出来的视野干干净净,只余闪烁的星河,就好似在透过万花筒去看这净化过后的世界。
许钰林静静等候片刻,启唇问她:“不比屋檐上的视野差吧?”
李婧冉没回应。
须臾,他只觉怀中一重,李婧冉靠在他的怀里?,阖眸睡着了。
李婧冉的发丝蹭在他的颈窝,许钰林身子一僵,随后慢慢放松,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许钰林目光从?怀中女子面上移开,正想把她抱回寝殿,转身时却见裴宁辞周身清冷地站在树下,注视着他们?。
迎着许钰林的视线,裴宁辞在月色下缓缓走近,下颌微敛,对他道:“交给我。”
许钰林抱着李婧冉的手紧了几分,不慌不乱地与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对视:“您这是想做什么呢?”
自从?兄弟二人在明面上撕破脸后,许钰林就不喊他“阿兄”了,只是和天?下所有人一样,退回了那冷冰冰的疏远距离。
他嗓音温和,丝毫不带攻击性,却不容裴宁辞再?逃避:“祭司大人,你想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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