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如昼看到,这个在皇宫里作威作福惯了的熊孩子,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好啊,那就比吧。”
戚云遥的话音刚落,三皇子身边的人,就拿了一张弓过来。
所以靶子在哪呢?
裴如昼好奇地朝靶场中看去,下一刻就看到,大概十丈远外,有个小小的靶子。
名叫赫连危琊的西域男子,直接提起了长弓。只见他稍稍向前比划了一下,便一刻也没有犹豫地将箭射了出去。动作利落的不像话。
随着一阵破空之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根箭就已经稳稳地扎在了靶心上。
哇!挺厉害啊!
裴如昼不由眼前一亮。
“呦,十环。要是七弟达不到,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向你讨个礼物?”三皇子慢慢悠悠的开口。
他身边跟着的那群人也一齐笑了起来。
戚云遥的脸色,特别特别难看。
刚才三皇子说要赠一个御赐博山炉,戚云遥若是输了的话,当然也得回一个差不多的礼。
这事要是传出去,七皇子的脸,怕就要丢尽了。
啧啧,恶人自有恶人磨——裴如昼忍不住幸灾乐祸了一下。
他看到,戚云遥冷着一张脸朝身后跟着的人看去,而那群本来就怕他的侍卫,现在一个两个的更是恨不得把头埋到土里。
要是赫连危琊射个六环七环,或许还能试一下。
但十环……
还玩什么啊!
靶场上一片寂静,而就在这个时候,赫连危琊背后那群穿着胡服的人,忽然放肆的聊了起来。
“难不成大易的小皇子是个废物?”
“哈哈哈绣花枕头而已。”
“我看他是不敢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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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
……
他们讲的是胡语,在昼兰关长大的裴如昼听得懂。
母亲是昼兰关人的戚云遥,也勉强能听懂几个词。
虽然不明白整句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群胡人准没说什么好话!
当下,戚云遥的脸就绿了。
而刚才还在看热闹的裴如昼,也不由皱起了眉。
大概是因为戚云遥和裴郁风太像,相处一阵子,裴如昼几乎已经将他当弟弟看待。
戚云遥被三皇子坑一把、丢丢人,裴如昼喜闻乐见。
但他被人骂……那就不能忍了。
“说谁是绣花枕头?我看这个叫赫连危琊的才是!”裴如昼忽然开口,噼里啪啦的讲起了胡语。不但将“绣花枕头”扔了回去,还用胡人的谚语讽刺了他们起来。
这一下,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戚云遥身边这个少年,居然会说胡语?
而一直面无表情的“绣花枕头”赫连危琊,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笑了?
赫连危琊慢慢走到裴如昼身边,伸手狠狠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哦,那你是什么?”
他的语气,格外危险。
裴如昼没有说话,而是一把将赫连危琊手中的长弓拿了过来。
“如昼,你要做什么?”戚云遥不由皱眉。
这一次裴如昼没有回答戚云遥的问题,而是压低了声音,用胡语对赫连危琊说:“知道吗,我射箭还没有输过。”
裴如昼从小被大将军带着习武,他生来体弱,其它功夫或许不算顶尖,但就像他说的那样,论起射箭,这世上还没人能赢过他。
那群胡人被少年身上突然迸发的傲气震慑,等缓过神来,想要继续嘲讽两句的时候,裴如昼已经拿着弓转过了身。
……他转身做什么?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裴如昼将弓箭倒着拿了起来!他缓缓地拉开弓,在心中默数几刻后,洁白的羽箭,便化作一道虚影,从他手中飞出。
如一道流星,划破长空,从侧边扎中靶心,将赫连危琊的箭挤了下去!
刹那间,靶场内一片寂静。
裴如昼笑着放下手中的弓,缓步凑近,然后挑衅似的在赫连危琊的耳边说了句:“绣花枕头。”
……
戚云遥的视线,牢牢黏在裴如昼的身上,无法移开。
他知道,刚才那群胡人是在讽刺自己,而裴如昼则是在替自己出气。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常年用笑容伪装自己的戚云遥,难得恍惚了一下。
可下一刻,少年便缓缓地低下了头。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对裴如昼产生了特殊的依赖。
不对。
他是仇人。
我该恨他。
要不是裴家,母妃不会死,孟家也不会失势。那样的血海深仇,怎么能被这一时的“好”所抹平呢?
戚云遥啊戚云遥,你该恨裴如昼,你要狠狠地报复回来。
他对你再好,也偿还不尽你失去的一切……
少年缓缓阖眸,等再睁眼时,他又变回了往常的样子。
“如昼,你也太厉害了吧!”戚云遥拉着裴如昼的胳膊说。
裴如昼笑了一下,看到朝自己卖萌的小皇子,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毫不谦虚的说:“那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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