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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2页/共2页)



    舒泉很开心。

    这是舒泉第二次来林恃家。

    和第一次喝了酒浑浑噩噩不同,这回她们是一起逛了商场,又买了一堆火锅食材,开开心心地回来的。

    天冷当然要涮火锅。

    舒泉选的牛油锅底香辣鲜美,各种食材都能在涮到最好的时间点被她夹出来,放进林恃的碗里。

    林恃面前的蘸料也是舒泉特意为她调制的。

    牛肉酱和XO酱混合后,加上炸蒜末、花生碎、新鲜的蒜泥、白芝麻、小葱……林恃会吃辣,最上面再淋一层浓香的辣椒油,无论蘸肉菜还是素菜,都是一等一的好吃。

    舒泉井井有条安排着厨房的一切,很果断,就像是这个领域绝对的领导者。

    火锅热热闹闹地被无数食材塞满,林恃吃得额头冒汗,双唇鲜红,辣得直抽气。

    舒泉抽了纸巾给她,狗狗眼笑得弯弯的,让她吃慢点。

    以前林恃并不觉得火锅有什么好吃。

    虽然大家都说天冷的时候猫在一起吃火锅有家的味道,可她就是不喜欢。

    热、混乱,一顿火锅下来衣服上满是火锅味。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每当热腾腾的火锅端到面前,她就会想起自己七岁的生日。

    那天,林朝晖和谢鸣鹤原本打算吃火锅,可惜装满了飞行走兽的一大锅珍馐没能入任何人的口。这对夫妻在餐桌上大吵特吵,林朝晖抬手一掀,一锅沸腾的热油汹涌地泼向谢鸣鹤。

    幸好桌子大,给了谢鸣鹤躲避的时间,只是被烫伤了手指。

    而林恃也很幸运,只被飞溅出来的滚烫汤汁烫到了手臂。

    没留下什么伤痕,但是当时的疼痛感记忆犹新。

    让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看到火锅就会联想起那种尖锐烧灼的痛觉。

    火锅在别人心里是温暖的象征,对她而言是凶戾的武器。

    避恐不及。

    而今晚,舒泉让滚烫的火锅氤氲出了温馨的归属感。

    是林恃想要的那种无风无浪的踏实。

    像一只流浪太久的风筝,终于有人牵住了她的线。

    好。

    林恃在心里说,那就抹掉以前烦人的记忆。

    从这一刻起,火锅和那对晦气的过期夫妻解绑。

    以后想起火锅,只会想到一块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只会想到那碗用心的蘸料,只会想到热气腾腾中比梦还美的笑。

    只会想到舒泉.

    林恃将家里所有没拆封过的口红都拿出来,让舒泉随便挑。

    舒泉震惊。

    即便在丝芙兰,她也没见过这么多口红。

    “都是以前的合作商送的。五、六年了,到现在还每季给我寄新品。我就一张嘴,根本用不过来。”林恃跟对面的舒泉说,“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大学毕业后我做过一段时间的化妆品生意。S城这边租给银行的商铺就是当初做化妆品生意后买的,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你没有跟我说过,我们以前说的大多数都是工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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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

    恃总居然做过化妆品生意,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

    舒泉捏着一只阿玛尼,注意力完全不在口红上,有点不确定地问林恃:

    “那以后你能够多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

    林恃没有立刻回答,只看着她。

    舒泉被她这意味不明的一眼弄得紧张,立刻解释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以后想为自己打工。我知道即便有机会,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不过我可以现在多向前辈积累,多学习学习。”

    “原来你也想自己当老板。”

    林恃在心里“呵呵”一声。

    好一个“前辈”。

    上司之后是前辈,反正舒泉可以从她这儿争取项目,争取经验,就是不想争取她本人就对了。

    “是啊,因为你鼓励过我,说我人生天花板可以更高点,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舒泉说着说着有点羞赧,换了话题道,“那……我试口红了?”

    “嗯,你试。”

    舒泉对着林恃家全身镜抹口红,林恃就在她身边看着。

    这气氛跟考试现场似的,弄得舒泉手中的动作都乱了。

    “舒泉。”

    盯了半天的林恃突然开口。

    “嗯?嗯?”舒泉被惊了一下,一连蹦出两个“嗯”。

    林恃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么好看的嘴唇,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粗暴对待它们?”

    舒泉:“我……”

    林恃从后方走来,猝不及防地抵在舒泉身后,将她控制在镜前。

    那张冷艳的脸从暗处忽地进入头顶筒灯照亮的高光区域,五官强势地撞入舒泉的心里,弄得舒泉四肢僵硬,一时不敢动了。

    镜中,林恃站在她后方,长长的胳膊一展,按下柜门边缘。

    反弹器清脆一响,柜门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各式各样的贵妇护肤品。

    舒泉看镜中的两人,挨得这么近。

    林恃身子因为取物的动作,略前伸。

    舒泉的后背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林恃的好身材。

    心里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舒泉,很难不想到年年说过裴老师因为她在后背上乱蹭而动气的事。

    的确很难熬。

    做这件事的人还是暗恋对象的话,便更是苦不堪言。

    林恃拿了个新的润唇膏出来,居然还是草莓味的。

    林恃满意道:“很适合你。”

    舒泉忽然想起林恃改了昵称和头像的事。

    “来,先抹润唇膏。”

    林恃将润唇膏旋出来,还拿在手里,没有要交给舒泉的意思。

    舒泉笑容有点发僵:“嗯……?”

    林恃摁着她的肩头。

    “你那手法我看得都替你嘴唇心疼。转头。”

    是要亲手帮她抹的意思。

    “唔……”

    舒泉转过来。

    两人侧面对着镜子。

    林恃一点点滋润舒泉的嘴唇,滑润的感觉很好,草莓的香味恰如其分。

    就是距离实在太近了,舒泉的下巴还被林恃抬着。

    舒泉克制着不要因为林恃的触碰而发抖。

    心思会泄露的。

    终于抹完了,林恃说:“要让它滋润你的唇几分钟,然后我帮你沾去。”

    有几分钟的空闲,舒泉正好问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今天,发现你换微信昵称和头像了。”

    “嗯……”林恃单臂撑在洗漱台上,一个略微拉长的音节表示肯定。

    “为什么会换呢?”

    “以前的感觉太强硬了,不是吗?现在多可爱。”

    舒泉脱口而出:“以前也没不可爱啊。”

    林恃:“那我改回去?”

    舒泉立刻说:“但是现在更可爱!”

    两人相视了数秒,同时笑了。

    笑过之后,舒泉正想问可不可以沾掉润唇膏了。

    林恃又追了一句。

    “就是想用草莓兔。”

    “嗯?”

    缓缓抬眸,3500色温下,林恃美得很强烈。

    “因为你喜欢。”.

    演出在晚间七点半开始。

    原来裴醒对芭蕾还真有些兴趣。

    裴醒对易织年说:“很难想象吧,我小时候还学过芭蕾。不过裴知免并不打算让我当舞蹈演员或者培养艺术细胞,只是觉得芭蕾能让我体态更美。或许她当时想的是漂亮的外在是能吸引优秀基因的基础条件。”

    这么说起来裴醒的确手长脚长,脸真就巴掌大,气质清雅身手敏捷,很像易织年见过的那些跳舞的姑娘们。

    两人刚坐下,易织年的手机就连续震了好几下。

    怕看演出的时候会打扰到别的观众,她把手机拿出来打算调到免打扰模式,发现给她发微信的是杨清。

    咩咩:【易织年。】

    咩咩:【我刚才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跟裴老师一块儿进了剧场。】

    咩咩:【那个大冷天穿着小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是你吗?】

    是她,穿的还是为了和裴醒约会,千挑万选出来的小裙子。

    不过,有这么惊讶吗?还分好几条发,不能一次性说完?

    烤吐司:【你认错人了。】

    不等杨清回复,易织年立即将手机调成免打扰。

    刚要将手机塞回去,微信又来了。

    你回复得倒快。

    再一看,不是杨清,居然是白境虞。

    白:【干嘛去了?】

    白:【开宾利的是谁?】

    易织年也是有点纳闷,平时她跟白境虞一个星期都未必能联系一次,从来不会查她的岗,怎么偏偏今晚怎么追来了,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裴醒的车都被她看见了?

    烤吐司:【不是吧白境虞,你偷窥我?】

    白:【怕人看你出门可以蒙个面。】

    易织年就不明白了,白境虞这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儿,究竟是从何而来啊?

    空穴来风,必有源头。

    易织年离开酒店后,白境虞也走了,今晚她还有个酒局。

    亿甲科技CEO魏轩在MAR组局,热情邀请白境虞。

    白境虞来了,还挺意外地碰到了为她更改开业吉日的画廊老板顾莘——也就是顾洋的妹妹。

    以及江臻。

    裴醒的某一位前女友。

    在跟易织年发微信之前的五分钟,她刚刚听完关于裴醒交往过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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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友的精彩过往。

    在江臻口中,这位裴女士私生活极其糜乱,渣过的人不计其数。

    “……特别喜欢玩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睡过就丢。就我知道的几个女大学生因为她,割腕的割腕,跳桥的跳桥。她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白境虞当然不至于随便听谁说几句八卦就信以为真。

    毕竟她的传闻不比姓裴的少,有多少恶意的谣言总是比真相更让人感兴趣,她比谁都清楚。

    她打电话给夏步青,想让夏步青好好调查裴醒。

    “不用调查了。”夏步青回答她,“已经查过了。”

    白境虞:“?”

    夏步青已经查过了,那必然是易雪林的嘱托。

    易雪林早就注意到了裴醒?

    夏步青将裴醒的家庭关系和长成历程大致说完,白境虞冷冷地“呵”了一声。

    “模式化的天才,电影都这么拍。还有什么新鲜的吗?”

    夏步青:“交往过两位数的女友算不算新鲜?”

    白境虞:“……”

    “曾经放言要取代亿甲科技成为制造业龙头,算不算新鲜?”

    白境虞捏紧手中的酒杯。

    新鲜,可太新鲜了。

    撇开难以下定论的私生活不谈,裴醒是个狂妄混蛋的事儿板上钉钉。

    姐妹俩微信对话在继续。

    白境虞:【所以,开宾利的到底是谁?】

    夏步青说裴醒的座驾的确就是宾利慕尚。

    和接走易织年的是同一款车型。

    不过白境虞还是想从易织年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烤吐司:【没谁,我老师。】

    白:【你这会儿和你裴老师在一块儿呢?】

    烤吐司:【昂,看芭蕾呢。】

    刚刚回复出去,忽然觉得不对劲。

    白境虞怎么知道是“裴老师”?

    裴醒在她本科的时候教过她一年,可是她从来没有在白境虞面前提到过裴醒啊。

    立即警觉。

    烤吐司:【白境虞,你处心积虑套我话?】

    白:【不算处心积虑,随口一套就套出来了。】

    易织年:“……”

    白:【你们看芭蕾的票,是我上次送你的?】

    烤吐司:【对啊。】

    白境虞:“……”

    行啊你,用我送你的票,请姓裴的土匪看演出?

    灯光一暗,马上开场。

    白境虞满肚子的话还在挑挑拣拣不知道该先喷哪句,易织年立即回了一条:

    【演出开始了,别闹,回头再说。】

    彻底将白境虞的话头给掐断了。

    白境虞:“……”

    再发微信过去,果然没人搭理她。

    行,易织年你真行。

    白境虞将手机丢回手包,满满喝了一口酒。

    第103章

    看完演出,易织年和裴醒一齐从剧场出来。

    夜色茫茫冻雨不歇,不知是种在何处的月桂,不见影,只嗅得到天地间一片冷香。

    裴醒撑着伞,将易织年往车的方向护过去。

    剧场太老,连专属的地下车库都没有,来时裴醒将车停在五十多米外的露天停车场。

    雨夜的停车场乌漆墨黑,易织年打开手机手电筒,勉强将路照亮。

    裴醒撑着伞一路帮易织年把所有雨都遮去,送她到副驾门口。

    前方有个小水洼,易织年一边说“裴老师车停的位置真讲究”,一边往前跨一步,想越过水洼。

    没想到这一踩,脚下的落点正好落在一块不安分的烂砖上。

    烂砖松动,易织年一惊。

    为了配合开业典礼的气氛,以及和裴醒站在一块儿的时候不像个小孩,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双高跟鞋。

    这一踩要是没裴醒眼疾手快将她抱住,非得当场跪这儿,给她裴老师拜个清脆的早年。

    裴醒看易织年惊得小脸都白了,笑道:“易织年停的位置也不错。”

    易织年:“……”

    我差点把整个人泊到水里这叫不错是吧?

    易织年不满地斜裴醒一眼。

    裴醒,幸灾乐祸第一名。

    裴醒却以德报怨,手虚护在她的脑袋上,将她安全送入副驾。

    车里温暖,裴醒收伞上车,卷发上沾了雨珠,易织年指尖勾过,帮她拭去。

    裴醒看小姑娘自己鼻尖上有一滴雨水都没擦去。

    裴醒指尖靠近易织年。

    易织年忽然察觉到两人挨得这么近,脑海里猛不丁横生出虚构的记忆,梦中接吻的触感如同乍然蓬勃的树,枝枝叶叶发了疯似的在她心上蔓延。

    裴醒看出了她的局促,却没有停下触碰她的动作。

    指腹从她小小的鼻尖上一掠而过,留下一道凉凉的水痕。

    易织年的身体明显被裴醒牵动了,轻轻一颤,像和猎人对视的小兽,惊慌中忘了逃走,用那双懵懂的漂亮眼睛凝视着猎人。

    裴醒背光,五官沉入黑寂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有脸侧的眼镜腿闪出一道令人心颤的亮。

    仿佛在逗弄涉世未深的小兽,黑暗中听见裴醒发出一声淡淡的笑音,捕捉到了某种乐趣,悬停在空中的指尖再往回抹。

    这次擦得一干二净了。

    易织年的心被她这两下浅尝辄止的轻抚,弄得更不满足。

    蠢蠢欲动。

    虽然传闻夸张了些,但裴醒的确见过很多女孩对她动情的表情。

    有些矜持,有些放浪。

    易织年却是在坦然地渴望。

    她这张脸太过天真无邪,欲念被她诠释得像初生婴儿渴望拥抱般自然,纯一不杂。

    好干净的一张脸。

    不知道被强行启开唇的时候,会不会露出慌乱的神色。

    “易织年。”裴醒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上次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裴醒指的是“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同性恋了”这句话。

    易织年没躲开,下巴乖乖让裴醒捏着。

    她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清晰,像白纸铺在石榴汁上,白皙的肌肤迅速被红潮浸透。

    “我也是认真的。”

    裴醒微蹙眉。

    “我说我梦到和你在大学里接吻,是认真的。就在你以前给我上课的那间大教室边上的消防通道里。你让我去,我就跟着去了。”

    “……”

    易织年上身往前倾,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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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的动作让她的下巴从裴醒的手中挣脱,凝脂似的柔滑温热从裴醒掌侧蹭过。

    “我还没谢谢你。那晚我喝多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客气,来拿手机,顺手送你。”

    “该谢还是要谢的。”

    “算这么清楚的话,我要谢你的更多。”

    “哦?有哪些事想谢我?”

    易织年越靠越近,这只无知的小兽竟开始在猎人的领地蹦跶了。

    “将裴容带出来,帮我气走裴知免,以及……”

    裴醒坐直,倏然将易织年一点点蚕食的距离缩短到极致。

    “为我读书,让我有个好睡眠。睡眠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易织年感觉裴醒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要和自己的碰到一块儿了。

    就连那双为她讲过课的唇,也进入了她轻易能采撷到的范围。

    “其实你很喜欢我的声音,对不对?在你心里,我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呢?”

    易织年暗暗地滚动了喉头。

    她以为裴醒应该没发现。

    但再黑暗的环境,只要靠得足够近,也是能看清想看的。

    裴醒描绘着小羽毛的样子,易织年越听越觉得神奇。

    “居然是羽毛。那,它们现在是什么样的?”

    “今天的小羽毛都蜷缩起来了,头尾相连,打着抖,像一团团雪白的毛线团,怕人碰似的。”

    易织年沉寂了两息后,说:“有没有可能,小羽毛不是怕人碰?”

    裴醒眉心轻锁,很快,明白了。

    是裴醒想错了。

    易织年一直在暗中主动着。

    小羽毛将自己合拢,青涩地紧闭着,但留着一丝缝隙。

    勾着人想要将它狠狠剥开。

    “易织年,你还没谈过恋爱。”

    “所以才要谈。”

    易织年鼻尖试探着向前,蹭到了一丝微凉。

    那是裴醒的鼻尖。

    “裴老师可以教我吗?”

    车内干燥的空气凝滞了两秒。

    下巴忽然被扣住,绵密的吻如潮涌至。

    易织年被抵在车椅上,忽然发现自己不会呼吸了。

    裴醒平时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吻起人来居然这么野蛮。

    要将易织年所有的呼吸都夺走似的。

    竟比梦中还让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易织年被吻得不自禁地抬起手。

    被裴醒一把摁在脸边。

    喉咙里发出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声音,舒服,又痛苦。

    就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时,裴醒的唇忽地离开,指尖压在她的唇面上,说:“别用嘴呼吸。”

    易织年眼里蒙着一层惊慌的晶亮,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只能听从裴醒的话。

    用鼻子吸入了氧气,裴醒又来掠夺。

    三番四次,易织年整个被亲得发软。

    最开始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但在裴醒的教导下,易织年很快学会了正确的呼吸方式。

    竟这么舒服。

    被揉动、吞噬的感觉从唇到心,再到身。

    易织年脑子发烫,眼睛根本睁不开,昏得不行,感觉四肢都在被裴醒肆意摆弄着。

    这一刻被抱入了云端,下一刻又浸入热泉里,湿漉漉的。

    小羽毛全部舒展开了,方才蜷缩着的芯里透出难以言喻的娇粉,随着裴醒深入的教导,那粉中沁出更加鲜艳的红。

    易织年软得要坐不住,裴醒五指扣进她的发丝中,将她托进自己的怀里。

    “学会了吗……”

    不等易织年回答,又带她入深海。

    雨夜,热闹的市中心被灯火遗忘的一隅。

    裴醒在一步步教导着她的乖学生,一点点将她多年来最想染指的女孩浸透。

    一直以来,易织年都是家长眼前的好孩子,母亲的小棉袄。

    就算有讨厌的亲戚对她的冷嘲热讽,她也维持着“一家人”的体面,从来没有真的撕破脸。

    顶多在言语上暗暗回击罢了。

    用功读书,考重点中学,再去重点高中,进985,最后念到了研究生。

    从来不会对谁发火,仿佛她天生就知道怎么顾全大局。

    好脾气的易织年走在最正确的人生大道上,被所有人喜欢着,从来没有叛逆的时候。

    一直在为别人着想的她,想当个坏孩子。

    想用盘子敲碎曹兰脑袋的坏孩子。

    和老师接吻的坏孩子。

    原来这就是“道德沦丧”的感觉。

    易织年试着回吻裴醒。

    香软的小舌不安分地往裴醒那儿探了又探。

    这感觉挺好.

    看哪只口红都好适合舒泉,最后林恃选了一百多支,装进一个结实的小箱子里,再系了个好提拎的蝴蝶结。

    舒泉:“恃总,别装那么多了,我也只有一张嘴……”

    “可是这些色号你用起来都很好看,很难取舍。”

    林恃一句话轻松将舒泉嘴堵住。

    如果恃总觉得好看的话……她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舒泉心想,未来一年,她每天都可以给恃总新鲜的唇色看了。

    渐渐入夜。

    再不舍,家里还有母亲要照顾,舒泉必须得回去。

    舒泉在玄关处穿鞋的时候,林恃看着她的背影,静默半晌后,说:

    “我送你回去吧。”

    “嗯?不用了,我……”

    “别拒绝我。”

    林恃的强势并不犀利,却让舒泉难以回绝。

    舒泉不愿林恃奔波,但又的确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夜晚的道路上。

    深秋一向意味着凋零和离别。

    秋风无情地扫去了残叶,为整个城市重构荒凉冷硬的线条。

    在这份离愁别绪中,林恃撑着伞,将舒泉从车里送到了单元门口。

    “晚安。”

    舒泉说。

    “晚安。”

    林恃不得不这么说。

    舒泉走得很慢,甚至回了两次头,看撑着伞的林恃高挑的身形站在雨幕中,沉默着,又像藏着千言万语。

    走进单元门的时候,舒泉才意识到,藏着千言万语的或许不是林恃,而是她自己。

    舒泉消失在视野里,林恃坐回车里,没有马上离开。

    最近烟抽得频繁。

    以前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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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能抽一整周,现在三天就没了。

    林恃往后靠,面无表情地含着烟,双眸冰封动也不动,只看着这栋繁忙、密集的社区中拥挤的灯火。

    即便去过,她依旧很难从外找到舒泉的住处。

    联系被强行断开,林恃侧脸的轮廓和秋景一样萧索。

    青烟一丝一缕地往上升,冷空气时不时挤进车中,火星忽明忽暗。

    手机震了起来,林恃立即打开。

    是微信,但不是舒泉的。

    关梦:【恃总?你不会被盗号了吧?这啥微信名和头像啊?】

    关梦:【上次我看见名字和头像一起改的人是,还是借了我一万块钱死活不还的混蛋。】

    林恃翻了个白眼,将烟伸到车窗外的同时,打出一通电话。

    打给陈幻。

    陈幻这会儿还在工作室加班,都没空去接白境虞,只能让白境虞自己回家。

    今晚要是干不完活,她得和设计师团队睡这儿了。

    一身焦躁的火气,偏偏接到林恃这通没头没脑的电话。

    陈幻:“什么?这个月想搬进去住?”

    陈幻知道林恃指的当然是住进已经装修好的山水澜桥七号别墅。

    整栋别墅从里到外都已经完工,这已经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结果,现在恃总还要立即搬进去。

    陈幻一边给自己灌咖啡,想将疲软不堪的精神头再往上顶一顶,一边在回答设计师的问题,一边还要给林恃打电话,恨不得能长出三张嘴。

    “恃总,是这样的,我理解你想要快点搬进自己家里的心情,但空气质量不达标,你住进去对身体有害啊。”

    林恃:“再买几台风扇对着吹?或者有什么其他净化甲醛的方法?”

    “去甲醛最好的方法就是开窗通风,其他的效果甚微。就算你一屋子的工业风扇不间断地吹,把墙皮都吹飞了,最快还是得三个月之后您找家机构测一测,都达标了才能住。”

    “也就是说,最快也要得过年那会儿了。”

    陈幻挠了挠头,“没错,过年那会儿。”

    听完陈幻的话,林恃也没脾气了。

    林恃留下一句“打扰了”,随后挂断电话。

    没戏,最快还要三个月。

    林恃再点一根烟。

    而且,我想什么呢,就算能立即打包入住,舒泉就会带着她妈一块儿搬来,每天都能见到面吗?

    凭什么?

    除非……

    舒泉到家,护工终于能下班了。

    送走护工,去卧室里看妈妈睡得很踏实,舒泉洗了个澡出来,拿出一罐常温牛奶,打算喝完就刷牙睡觉了。

    厨房的小窗户正好能看到楼下。

    夜色之中,隐约停着一辆特别像迈巴赫的车。

    舒泉心里一沉,林恃还没走?

    她立即拿着牛奶跑到楼下,到先前停车的位置一看,没车,再转了一圈,还是不见踪影。

    是她看错了,还是下楼的这会儿工夫离开了呢?

    雨暂歇,起风了。

    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被冷风吹得毛毛躁躁。

    怅然若失的舒泉抬头,看见了雨后的月亮。

    黄灿灿的一轮明月挂在黛色的夜空中,饱满、璀璨,遥不可及。

    它距离地球那么遥远,却能撒下满地的银霜。

    舒泉不自禁看得发痴。

    我真的能拥有月亮吗?

    ……

    凉凉的月光洒在易织年燥热的肌肤上。

    柔滑薄嫩的肌肤下层,似经过热烈的涌动,沁出鲜美的微红。

    一只纤长的手贴着温热潮湿的皮肤,指骨微弯,往里扣,自上而下地抚动,那肌肤便被激得发颤。

    裴醒将易织年颈后的头发撩起来,热意一瞬间得到释放,露出发亮纤细的脖子。

    裴醒指尖从细碎的发丝间穿过,有汗水,她说:“湿透了。”

    易织年眼神还迷离着,不知是沉浸在初吻中,还是真的没了力气,连眼皮都要支撑不起来。

    裴醒从自己的手腕上抽出弹性皮筋,手法熟练地给易织年盘了个结实利落的小发髻。

    车内的暖气温度往下调,凉爽的风渐渐吹去了空间里的燠热。

    易织年说:“裴老师,好渴。”

    亲完之后又叫回了“裴老师”,这是哪门子新颖的撒娇方式?

    裴醒有求必应,“水还是饮料?冰的还是常温的?”

    “冰水。”

    “不怕冷啊?”

    易织年用手背贴贴红晕难散的脸颊。

    “我现在热得要命……”

    易织年的声音有点哑哑的,带着小埋怨的话说得轻飘飘。

    飘荡在空中的小羽毛像喝多了酒,动线毫无规则,纯白轻盈的丝状羽枝仿佛吸饱了水,懒洋洋地耷拉着,可爱的粉晕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

    看得出来易织年被折腾得发软,同时也很享受。

    裴醒亲了亲易织年的额头,将车椅往后调,正好能够到后座的车载小冰箱。

    拿出一瓶水,帮她拧开,递过去。

    易织年一边说“我自己会拧”,一边美滋滋地接着,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裴醒:“慢点。”

    “唔。”

    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一,易织年终于缓过来一点。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接吻这么耗费体力,腰都酸了。

    不过也是因为在车里吧……

    她的初吻,居然在裴醒的车里……

    感觉涩涩的。

    裴醒抽了张纸巾过来,帮她把下巴上发亮的水珠擦掉。

    “易织年,多大人了,喝水还往下漏。”

    易织倒真没发现自己喝漏了一点,看裴醒的手在自己下巴上轻动着,又变回她熟悉的温润老师,就像刚才将强行摁着人吻的不是她一样。

    下巴的肌肤被蹭动着,有点麻麻痒痒的。

    裴醒将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时,分过来一眼。

    “傻笑什么?”

    “哪儿傻了。”

    易织年盯着裴醒的肩膀看,感觉很好靠,很想直接靠上去,但又觉得投怀送抱太不矜持。

    “我……只是想看看你。”

    “怎么,接个吻都不认识你裴老师了?”

    易织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裴醒这伶牙俐齿可真讨厌。

    小情绪还未在心里过一遍,裴醒将易织年搂了过去,压着圆圆的脑袋,指引着她枕在自己的肩头。

    被囫囵抱住的易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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