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熙之还在京城里,陆品先怎么会不顾程熙之的安危,去和王太后合作呢?
刘光道:“枢密院的密报,绝对不会出错,还请陛下斟酌独断。”
李谌沉思了良久:“幽州节度使兵马放慢脚程,必有缘由,朕不得不放在心上,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也不能放过。”
刘觞想了想,道:“谌儿,派我去查吧!”
刘光不赞同的道:“若幽州节度使真的有反叛之心,你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谌点头道:“而且贸然派你前去,幽州那边也必然会加强戒备,唯恐什么也查不出来。”
刘觞道:“不要派我去军营,而是派我去公干,恰巧路过幽州军的扎营罢了。”
如此一来,刘觞恰巧路过,便可以偷偷观察,也不会打草惊蛇。
李谌还是不放心,刘觞又道:“你若是不放心,让程小三跟我一起去公干,陆品先与程熙之的干系,怎么也要避讳一些吧?”
李谌思来想去,还是道:“好,便如你所言,阿觞,一定要仔细自己的安危。”
“知道了。”
程熙之接到命令,要和刘觞一起去长安边郊公干,二人第二天一大早便准备启程。
李谌特意准备了金辂车给刘觞,刘觞施施然登上金辂车,登时……
刘觞:“……”怎么又是你?!
无错,金辂车里可不是空空如也,平白多出一个人来,那便是李谌!
刘觞就说,昨儿个答应的如此爽快,原来是早有后招,李谌又是那身驾士的打扮,还穿上瘾了。
刘觞不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你在太后眼中是中毒的人,还天天往外跑,小心被发现!”
李谌一笑:“不会被发现的,朕已经吩咐了鱼之舟,让他看好紫宸殿。”
刘觞撇嘴:“没人告诉你鱼之舟很可怜吗。”
户部的车队粼粼的驶出长安城,往边郊而去,程熙之本是武将,因此并没有坐车,反而是骑马。
出了城之后,程熙之驱马来到金辂车,隔着车子道:“我问你,陛下让咱们来公干,便没说点别的?”
刘觞打起车帘子,只露出一个缝隙,免得旁人看到了李谌,道:“别的?尚书大人还想要点什么别的?”
程熙之狐疑:“真的没有别的?我一个尚书,你一个侍郎,多大的事情需要我们一同办理?而且……而且咱们去公干的地方,若我没有记错,正好是幽州军扎营附近,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幽州军出了什么事儿?”
真别说,程小三平日里看起来不靠谱,但感官还是敏锐的。
刘觞没有说话,金辂车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既然你都猜出来了,上车参乘罢。”
程熙之浑身一震,震惊的道:“陛……”陛下?!
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下了马,登上金辂车,一打起帘子,果然看到了李谌本人!
程熙之作礼道:“拜见陛下。”
李谌淡淡的道:“起罢。”
他说着,拿出刘光的枢密院密报,递给程熙之,让他观看。
程熙之看了两眼,震惊的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陆品先他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背叛陛下的。”
李谌道:“朕也不希望陆将军是如此之人,但你知晓,枢密院的密报,是绝不会出错的。”
“可……”程熙之一时语塞。
刘觞道:“因此陛下才要亲自验看,不是吗?”
程熙之抿了抿嘴唇,道:“请陛下放心,若陆品先真的背叛朝廷,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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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谌笑道:“朕知程尚书的大义,因此才不将此事隐瞒。”
程熙之心中沸腾,十分感激的道:“谢陛下。”
车队在晚间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燕州军扎营的地方,远远便看到巍峨的辕门,戍守的卫兵众多,十分森严。
车队停在辕门之前,立刻有卫兵前来质问:“何人!?军营重地,不许停车,快走快走!”
刘觞从车上下来,笑眯眯的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朝廷派遣在附近公干的户部官员,这天色都黑了,附近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个住所,若是方便,能否进去通传一声,让我们在营中下榻一晚上?”
那士兵一听,立刻拒绝道:“快走!军营重地,不是你们这些文人想来就来的!”
程熙之从金路车上下来,道:“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张口闭口便文人武人!去通传你们节度使,就告诉他是程熙之来了,看看他要不要亲自前来迎接!”
那士兵有些犹豫,似乎是被程熙之猖狂的话头吓住了,道:“等着,我去通传。”
士兵进去通传,过了良久良久,这才有人走出来,但并非是陆品先,而是陆品先的副手。
程熙之是认识那个副将的,副将也识得他,隔着辕门拱手笑道:“原来是程尚书!失敬失敬!”
程熙之道:“我来找陆品先,开门。”
副将却道:“这……实不相瞒,陆将军偶感风寒,怕把病气过给程尚书您,所以还请程尚书去旁的地方下榻落脚罢!”
“你!”程熙之气愤的怒喝。
刘觞拉住他,道:“这位将军,陆将军病了?”
“是啊病了!”副将道:“我们将军病了,这才在此临时扎营,等养好了病,便入京去。”
副将说什么也不开门,枢密院的邸报分明说陆品先离开了大部队,但副将却说陆品先就在营中,只是病了正在休养,这其中的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觞拍了拍程熙之,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便叨扰了,还请陆将军好生养病,咱们在长安见了。”
副将隔着栅栏道:“卑将便不送了。”
二人上了金辂车,程熙之安耐不住的道:“他分明说谎。”
刘觞道:“陆品先不在营中,他们却说陆品先病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儿,看来……”
李谌道:“看来如何?”
刘觞道:“咱们需要夜探了。”
“夜探?”程熙之睁大眼睛:“你疯了?那可是幽州军的营地!”
刘觞指了指李谌,又指了指程熙之:“你们俩功夫都不错啊,两个王者带我一个青铜,应该没问题吧?”
李谌:“……”
程熙之:“……”
夜色浓郁,已经将近子时。
众人选了一个营地守卫换班的时辰,偷偷摸摸的来到也军营附近。
刘觞左顾右盼:“哪里是主营帐?”
程熙之以前是节度使之子,很了解这种事情,道:“应该是那面儿。”
刘觞催促道:“走吧,好刺激啊。”
李谌无奈的摇摇头,带着刘觞悄无声息的往前掠去,三个人来到主帐附近,哗啦一声,正好主帐的帐帘子被打起来,副将从里面走出来,对旁边的守卫道:“严加看管。”
刘觞挑眉,压低了声音道:“你确定这是主帐,不是牢营?”
程熙之也奇怪,这里应该是全军主将住的地方,为何旁边还会有士兵把守,好似关押着犯人一般。
程熙之道:“人手太森严了,若是想进去,必然会打草惊蛇。”
刘觞眼眸一转,看向副将进入的幕府营帐,幕府是军中议事的地方,相当于军中的政事堂,就在主帐附近。
刘觞指了指幕府营帐,低声道:“放火,烧了幕府。”
李谌眼皮狂跳,但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个好法子,幕府就在主帐附近,若是着火,士兵肯定会赶去救火,疏忽了防守。
很快……
“着火了”
“快!快救火!”
“打水!打水啊!”
副将在幕府营帐之中,发现了火势,立刻大喊,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赶紧救火,负责戍守在主帐的士兵也赶了过去。
刘觞三人很顺利的进入主帐,根本毫无阻碍。
众人一进去立刻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主帐里黑压压的,没有点灯,仔细一看,榻上有人,那人戴着枷锁,手脚都被绑着。
“陆品先?!”
程熙之险些大喊出声,那被绑在榻上的人,是陆品先!
陆品先根本没有偶感风寒,而是浑身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重伤。
陆品先听到声音,虚弱的睁开眼目,似乎看的不真切,迟疑的道:“熙之?”
程熙之跑过去:“是我是我!陆品先?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陆品先看到李谌和刘觞,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根本无法动弹。
李谌道:“别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朕。”
作者有话说:
大约后天就要完结啦
第144章 陛下驾崩了
枢密院接到密报, 说陆品先离开了幽州军营地,如今陆品先却在营地之中,但身负重伤, 还被这样枷锁加身, 实在古怪。
陆品先道:“卑臣的确擅自离开过营地……”
就在幽州军驻扎的前一天,副将突然来找陆品先,说是陆老将军病重, 请他速速归家, 见最后一面。
陆老将军这些年身体不好,所以退居二线,将幽州节度使的位置传给了陆品先, 陆品先出门的时候,阿爹还好端端的,哪知道眼看着到了长安脚下, 竟然传出来这样骇人的消息?
副将是陆老将军手底下的老将, 陆品先深信不疑, 让他主持大局,便立刻拨马离开军营,往回赶去。
只是陆品先回去的途中, 正好接到了一封家书,是陆老将军送来的书信,陆品先一看, 情况不对,阿爹身子骨硬朗的很, 那副将怕是在骗人。
程熙之道:“那副将一定心怀鬼胎!我看他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品先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他没有声张, 悄悄摸回幽州军营地查探, 果不其然,副将趁着陆品先离开,偷偷与人来往,驻扎在原地三日都未离开,还以自己生病为由头。
陆品先道:“副将之所以驻扎在原地按兵不动,是因着需要与人接头,那人卑将识得,竟是太后宫中之人,不止如此……”
这三日来,还有大批量的物资运入幽州军营,陆品先偷偷查看过,竟是宫中神策军的服饰!
李谌眯起眼睛,一听便明了起来:“太后是想要幽州军扮作神策军的模样,蒙混过关,进入大明宫?”
“怕是如此!”陆品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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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品先暗中探查,却被副将抓到,他武艺虽高,但营中守卫的士兵被副将收买,将陆品先抓住囚禁起来。
程熙之气不过道:“那个老匹夫,他竟打你!”
陆品先苦笑一声:“我才是幽州节度使,他不过是个副手,只要我一日不松口,他便名不正言不顺,但他又不能杀我,这个节骨眼上,若是突然爆出幽州节度使暴毙的消息,怕是不必造反,已然被人盯住了。”
刘觞点点头道:“所以他用你生病的借口,一方面不让你出面,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在长安城外多驻扎几日,好让太后的人前来交接物资。”
陆品先道:“这些叛贼欲于节度使接风宴上,在大明宫动手,陛下,不得不防啊!”
李谌冷笑:“好啊,既然他们想要鱼死网破,便不要怪朕不留情面了。”
别看程熙之平日里和陆品先不对付,但如今陆品先伤成这样,程熙之很是心疼,道:“我先给你松绑,带你离开这里。”
“不可。”陆品先道:“若我逃离,他们必然谨慎,会坏了陛下大计。”
“可是……”
陆品先安抚道:“熙之,我无事,当真无事,在太后兵变成功之前,他们不会让我死的,只要你能辅佐陛下铲除兵变,我便是安全的。”
程熙之抿了抿嘴唇,道:“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千万小心。”
陆品先点点头道:“幽州军戒备森严,诸位不已久留,快些离开罢。”
程熙之虽很是不舍,但还是跟着李谌和刘觞离开。
大明宫,王太后寝殿。
杨四娘从外面走进来,笑道:“太后娘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王太后斜卧在软榻上,淡淡的道:“最后一批辎重,送出去了?”
“请太后娘娘放心,都送出去了,已然安全抵达幽州军营,全都妥当了。”
“老身怎么听说,”王太后谨慎的道:“陛下派遣了户部去公干,就在幽州军驻军营地附近?”
杨四娘道:“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都给打发了,那些户部的人,一个也没能进入幽州军营,请太后放一百个心罢!”
太后点点头,幽幽的道:“节度使接风宴,便是最后一剂药了罢。”
杨四娘点头道:“正是,节度使接风宴的燕饮已经安排妥当,陛下的药,该吃最后一剂了,只要……只要陛下吃下这最后一剂,必死……无疑!”
王太后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毕竟是老身的儿啊,老身含辛茹苦养了他这么大,他回报给老身什么了?”
“呜呜……呜呜……”角落里,小豆包蜷缩着,虽他听不懂太后和杨四娘在说什么,但因着二人的表情,小豆包有些害怕,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怜巴巴的哭泣着。
“哭!就知道哭!”王太后不耐烦的呵斥。
小豆包吓得一个激灵,用手背擦擦眼泪,不敢再出声,可小珍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住。
王太后厌烦的道:“这个娃儿老身不喜,先皇的女人这么多,临死了还要在外面偷人,丢下这么一个孩子,老身还要给他养野种?”
“太后娘娘!”杨四娘讨好道:“这不是为了您的大计么?小不忍乱大谋,只有这个娃儿,才能让您做太皇太后啊!”
王太后道:“也只能忍忍了,看住了他,不要让他瞎跑,坏了大事儿!”
“是,太后娘娘。”
————
节度使燕饮当日。
各地节度使纷纷入京,大明宫太液湖办宴,宴请各方节度使接风,公车署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节度使防御使们互相恭维着,结伴走入大明宫,往太液湖宴席而去。
李谌一身挺拔龙袍,步入太液湖燕饮大殿,羣臣立刻叩拜,高声山呼:“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李谌摆了摆手:“诸位请起罢。”
随即便是宫女通传的声音:“太后娘娘至——”
王太后款款步入宴席,不着痕迹的打量李谌,道:“我儿,你的脸色怎么如此不好?找御医看过了不曾?”
李谌对王太后的惺惺作态不耻,心中冷笑,口上却道:“或许是这几日准备节度使燕饮有些操劳,朕歇息歇息便好,多谢母亲挂心。”
“哪里的话,”王太后道:“你是我儿,挂心是正常的。”
我儿……
李谌只觉得这两个字讽刺。
众人就坐,李谌举杯敬酒道:“诸位节度使防御使千里迢迢入京,朕敬各位。”
“卑将不敢!卑将敬陛下——”
李谌端起酒杯,在王太后殷勤的目光下,将酒水饮尽,王太后反复撕扯着手帕,面色激动,双手打颤,几乎将筷箸掉在地上。
李谌环视众人:“怎么不见幽州节度使陆将军?”
副将站起身来,拱手道:“回禀陛下,陆将军一路从幽州前来,有些水土不服,这些日子病了,正在驿馆养病,因着怕将病气过给陛下与太后娘娘,斗胆不敢入宫。”
“原是如此?”李谌笑道:“幽州远在千里之外,又处在极北之地,一来一往的确辛苦,让陆将军好生养病,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只管进宫来拿。”
“多谢陛下!”
李谌做出一副并不怀疑的表情,又举起酒杯:“今日朕欢心,与各位节度使防御使痛饮,来,诸卿举杯!”
众人举起酒杯,便在此时,突听“哐——”一声巨响,李谌手中的酒杯毫无征兆的脱手而出,框框当当的掉在地上。
众人吃了一惊,全都仰头去看,只见李谌满脸痛苦,眉头紧皱,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高大身体踉跄不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面色异常苍白。
“陛下?”王太后知道是毒药发作了,欣喜若狂,却假惺惺的试探叫了一声。
“陛下?”王太后道:“陛下你怎么了?”
李谌一句话不说,只是捂着心口,嘭一声倒在席位上,竟然一动不动了。
“陛下晕倒了!”
“快、快传御医”
“陛下、陛下!”
御医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崔岑提着药囊冲上,按照计划中那般给李谌把脉,随即一脸震惊的道:“陛下……驾崩了!”
“什么?!”
“什么!?陛下驾崩了?!”
“怎么会,不是……不是晕倒了么?怎么驾崩了!?”
王太后听到这句话,一点子也不意外,她的面容不停的跳动着,那是兴奋的抽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陛下驾崩了、驾崩了……驾崩了!”
“陛下啊——陛下……”
“陛下您怎么就这样走了……”
“陛下您还如此年轻……”
羣臣方才还在举杯,此时化作一片哭嚎的海浪,哭丧之声此起彼伏。
王太后抹着眼泪,幽幽的道:“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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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陛下驾崩,老身身为人母,哀痛欲绝,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虽我大唐还没有储君太子,幸而陛下留下了正统的血脉!”
“什么血脉?”
“那个之前合血的孩子?”
“不是说合血不准么?”
李谌的“尸首”还横在席上,王太后拍了拍手,杨四娘从人群中走出来,领着那半大的小豆包,万众瞩目的走到王太后身边。
王太后道:“杨氏为陛下诞下龙子,本该早早归入宗族,只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如今陛下驾崩,天下无主,小皇子理应即位,诸位以为呢?”
“这……”
“这孩子不知真假啊!”
“正是,正是啊,不知真假,如何能这般草率即位?”
虽羣臣多有不服气,但没有人敢做出头鸟,毕竟天子突然驾崩,太后变成了主心骨。
就在此时,有人站出来反对:“敢问太后,此子当真是陛下的龙子么?”
说话之人身材高挑纤细,却天生带着一股权贵之风,正是枢密院掌事刘光!
“你这是何意?!”王太后道:“小皇子与陛下合血成功,乃是陛下的独子,岂容你一个宦官质疑?”
刘光道:“合血的确成功,然那日诸位也都在场,程尚书与陛下合血亦成功,那今日陛下驾崩,是不是证明程尚书也是陛下的血脉,也拥有继承天下的权利呢?”
“你!一片胡言!”王太后愤怒的大吼。
刘光平静的道:“就事论事而已,太后娘娘虽贵为国母,但言辞不当,此事又关乎到大唐设计,小臣不得不出言顶撞。”
刘觞也站出来,道:“枢密使所言极是。”
“你们……”王太后道:“一派胡言,全都是胡话!小皇子不仅合血成功,又与陛下生得如此相似,难道不是陛下的血脉么?不是陛下的血脉,还能是谁的血脉?”
刘觞道:“太后娘娘问得好,这件事情,合该问一问这位孩子的乳娘。”
“什么乳娘?”
“孩子还有乳娘?”
“乳娘在何处?”
王太后目光闪躲,刘觞已然高声道:“把人带上来。”
众人自动排开一条道路,一个老妇人被虎贲军团团保护着走入宴厅,正是程怀瑾带来的老妪。
杨四娘看到那老妪,吓得脸色惨白,小豆包看到老妪眼睛都亮了,想要跑过去找老妪,却被杨四娘死死按住,不让他动弹。
老妪跪在地上:“老妪不敢欺瞒啊,这孩子……这孩子的确不是陛下的龙子。”
此话一出,全然哗然。
“假冒皇家血脉!”
“老天爷啊,竟不是皇子么?”
“那是何人?”
王太后呵斥:“大胆!你竟敢胡言!?”
老夫人磕头道:“老妪怎敢胡言乱语,这孩子的确不是陛下的龙子,而是……而是先皇遗落在外的血脉。”
羣臣个更是吃惊,原合血成功,又长相如此相似,并非是李谌的儿子,而是李谌的弟弟?!
若小豆包是李谌的儿子,那么继承皇位无可厚非,但若小豆包是李谌的弟弟,那么李谌的哥哥弟弟叔叔伯伯一抓一大把,小豆包年纪这般小,继承皇位根本是不可能的。
“胡说!胡说!一派胡言”王太后显然恼羞成怒的跳脚了:“拉下去,将这个满嘴谎言的老妪乱棍打死!”
小豆包吓得浑身发抖,嗷呜一张嘴,直接咬在杨四娘的手背上。
“啊——”杨四娘惨叫出声,压制着小豆包的手劲儿立刻松开。
小豆包小炮弹一样窜出去,冲向老妪,大喊着:“阿婆阿婆!”
小豆包如此亲近老妪,谎言简直不攻自破,在场众人都长了眼睛,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竟真的是先皇的皇子?”
“那岂不是陛下的皇弟?”
“杨氏竟然找了先皇之子来混淆血脉?”
“令人愤毒!天理难容!”
“无错,天理难容!必须重裁!”
小豆包扒在老妪怀中,可怜兮兮的抽噎,刘觞走过去,蹲下来平视着小豆包,道:“乖孩子别哭了,还记得哥哥吗?告诉哥哥是怎么回事?那是你母亲吗?”
刘觞指向杨四娘。
小豆包可怜兮兮的摇头,怯生生的道:“不、不系……”
“你胡说!”杨四娘嘶喊:“我是你母亲啊!”
小豆包吓坏了,蜷缩起来哭道:“呜呜……她、她坏……把窝抢走,不让我……不让窝说话,多说一句话就打手手,不给次饭,让我对着画像……画像喊阿爹……”
小豆包虽然说的不清楚,但很显然众人全都听明白了。杨四娘掳劫了孩子之后,不让孩子多说,用打板子和饿肚子威胁孩子,还让他对着李谌的画像喊阿爹,为的就是让孩子去“认亲”。
羣臣对着杨四娘指指点点,杨四娘慌了神,只顾着摇手:“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太后,太后娘娘您救救我啊!”
杨四娘这话一出,显然把太后也给拉下水来。
王太后怒极,眼看着局面不受控制起来,大喊着:“神策军何在?!神策军?来人,给老身把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老妪拿下!还有意图混淆皇室血脉的宦官刘光,奸佞侍郎,全都拿下!统统拿下!”
王太后喊罢,神策军一动不动。
刘光淡淡的道:“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神策军隶属我枢密院掌管,太后想要支配神策军,也要看能不能使唤的动。”
“好啊!”王太后终于破罐子破摔道:“好啊,我本不想这般做的!”
这个时候,幽州军副将站起来笑道:“太后娘娘,还是让卑将替您代劳罢,不过是几个反贼而已,全都拿下!”
副将一声令下,哐一声巨响,燕饮殿大门被撞开,一群神策军打扮的幽州军冲入大殿,将大殿团团包围。
刘觞挑眉:“太后,这可不是神策军吧?地方军怎么会有神策军的军服?还私闯入宫,这可是……兵变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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