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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猜测她(第2页/共2页)

伏动荡,为这一年做结。

    日后她们常常聊起这个夜晚。

    向满觉得无比辛苦劳累,姜晨拍着手说好刺激,而钟尔旗会咽下一口酒,飒爽撩起短发讲感言:要不是因为那一架,咱们几个也不会成为朋友。

    多操蛋又有趣的人生。

    其实一切早有端倪.

    男室友搬来后,向满发现对方总是无辜献殷勤,有时是拉着自己聊天,有时是大清早敲门端来早饭,还有好几回,他于深夜在微信发来一些奇怪的消息。

    钟尔旗那边则更严重,她丢失的睡裙始终没有找到,她留了个心眼,在今晚下班路过男室友卧室时,福至心灵般顺着门缝往里瞄了一眼,结果看见了椅背上搭着的吊带和裙摆。

    钟尔旗是东北姑娘,泼辣得很,当即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

    然后便是情绪抵达战场,一照面直接扭打起来。

    钟尔旗冲进男室友卧室,把他衣柜里的衣服全扒出来,结果发现了不止一件睡裙,还有女士内衣,内容颇为精彩。

    钟尔旗拍了一张照片给向满看:“这条瑜伽裤是不是你的?我见你穿过。”

    向满点头。

    她偶尔会穿那条裤子在小区里夜跑,顺便拿快递,很方便,后来忽然不见了,还以为是整理换季衣服时塞进了床底。

    原来。

    她已经极其注意,贴身衣物不会晾在公共阳台,可即便这样也难逃,一条普普通通的瑜伽裤竟也成了被关注的对象,钟尔旗啐了一口:“他是变态,变态你懂不懂?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男室友挨了揍,鼻血洒一地,却很老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不追究,不辩驳,一心想把这事掀过去,钟尔旗男朋友和钟尔旗一样的暴脾气,打红了眼,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打架斗殴我认,罚我没问题,但这孙子必须进去,祸害社会这是!我去你吗的......”

    还要往上冲,往上踹。

    “干什么!都跟我走!叫房东也来!”

    向满因为晚归家一会儿而避开了这场闹剧。

    后来房东露面,钟尔旗又和房东大吵了一架,因为房东没有告知她们就直接找了一个男人来合租,明明当初签合同时说好的,合租只有女生。

    房东也愤怒,斥责钟尔旗给他添了麻烦,还要钟尔旗赔偿那个被磕碎一角的茶几。

    “那茶几从我搬进来就是缺了一角的!”

    “你拍照片了么?”房东说,“就是你们今天打架打的。”

    “还有啊,你们尽快搬走吧,反正也快过年了,年后我要整租了,你们这群合租的事儿真多。押金退你们,把茶几钱扣下。”

    钟尔旗气得怒发冲冠,脸都憋红了。最后还是向满拉住她,握了握她的手腕,朝她摇摇头。

    有些亏就是要吃的。

    从派出所出来已是深夜。

    路上车流依旧漫流如金浆,朝各个方向奔涌,热闹的跨年夜,三女一男站在马路边发呆,一时都不知道往哪去。

    作为局外人的姜晨一如既往发挥稳定,没心没肺,恰好妈妈给她打视频电话,她接起,嘿嘿傻乐:“妈,你看我在哪儿呢?”

    她举起手机,背后是肃静的蓝白色灯箱。

    “我在派出所!能看见么妈!我人生中第一次进派出所!”

    脸上清楚写着此刻心情——我可太牛x啦!

    钟尔旗和男朋友直接笑了出来,这姑娘太逗了。俩人脸上还挂着彩呢,越笑越夸张,最后直接拽着向满笑得仰过去。

    深夜送餐的外卖小哥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尾气。

    “我饿了,咱们回家吃炸鸡。”姜晨想起买的一大袋吃食,“就是有点凉了。”

    “那还吃什么啊,走,出去喝酒,我请客。”钟尔旗挽着男朋友的手,“我俩本来就打算晚上出去喝酒跨年,被这孙子毁了。”

    “你们去吧,好好玩,我有点累。”

    向满出言婉拒,她下午喝过酒了。

    钟尔旗摆摆手:“必须去,替天行道的庆功宴,住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打交道就干了大事,不值得喝一杯?”

    姜晨说:“喝酒行,那能不能先吃点饭?我还饿着呢。”

    “行啊!”

    向满再也拒绝不了。四个人找了家苍蝇馆子吃烧烤,吃饱了直奔新开的酒吧。钟尔旗在互联网大厂工作,她听同事说起过那家酒吧,刚开张,精酿不错,人估计不少。她路上和向满商量:“我们要不要年后回来一起找房子?找到靠谱的室友太难了。”

    “可以啊。”向满说。

    “我今年本命年,果然不顺,这都年末了还和人打架,又被房东赶出来,”钟尔旗捅一下正在开车的男朋友肩膀:“你说你动什么手啊?冲动。”

    “你说我?你不是比我还猛?打了鸡血一样。”

    “哎呀哎呀,草率了,以后不能这样,明年要稳重一点。”

    ......

    接近零点时到达,却发现根本没位置。他们四个人挤一个小散台,在新的一年到来时将酒杯撞在一起,各自许下愿望——

    “我明年要顺利毕业!希望转正工资多一点!”姜晨大声喊,仿佛根本不在意周遭目光。

    钟尔旗也添乱:“那我希望我性格沉稳一点还有,刮刮乐中一次,一次就行,求求了。”

    说完,她用胳膊捣自己男朋友。

    “......那我希望明年跟你结婚吧。”

    “好的小伙子,有理想,你就继续想着吧。”钟尔旗看向向满:“你呢!”

    “我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声音不大,就这么一个朴实的、近在眼前的愿望。

    她从不敢有太过遥远的梦想,人生变幻怪妙,有句俗气的话叫做: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说是懦弱也行。

    “好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和一群不算熟悉的朋友深夜喝酒,庆祝新年,这是向满从前没有的体验,她手里的那杯酒有微微薄荷凉,像是自她头顶穿透。

    多好。

    如果人生能一直这样轻快。

    ......

    搁下酒杯的时候,手机亮了一下。

    她在昏幽灯光里拿起,看了一眼,片刻犹豫,锁了屏,将手机扣过去,重新拿起酒。

    于她几步之外的沙发角落,同样刚刚放下手机的沈唯清一直盯着这边。

    他没有想到一天里能和向满见两次,阴魂不散似的。杯子里是苏打水,他灌了一口解渴,眼睛并未从向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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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冰块在嘴里嚼着,嘎嘣响。

    她不会回他消息,他猜到了。

    她得维护她十一点前睡觉的人设。沈唯清突然明白这人设的高明之处,不想回的消息可以不回,不想理的人就可以不理。

    这何尝不是一种生存智慧?

    向满背对着他,自然感受不到他的目光。

    幽幽地。

    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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