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八百。从艾曼的角度来看,对方这边还有个什么都没碰的乌晓辰。他给自己灌了杯药酒,别说做点什么了,被反杀都不是没可能。
难道负责动手的不是他?
安然皱眉想了想,觉得这个选择基本上可以排除。虽然帐篷可能是艾曼计划好的,但地点是他提出来的,而且他给艾曼敬酒的动作也明显在对方的意料之外。
要不就是……旁边有人偷听?
也不会,如果有人的话,小狼肯定早就有反应了。
他基本可以断定准备动手的一定是艾曼。
安然的眉头舒展开。他暂时没有更多信息,就算是有所推测也很难证实。
那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
古埃及的空气很好,夜空过分晴朗。暗金色的月牙在黑蓝天空的衬映下,像极了壁画上猫神半睁半闭的眼睛。
安然盘腿坐在帐篷里,皱眉忍受着有些浓烈的羊膻味。
他的声音压低:“你确定酒里有毒?”
乌晓辰仰面瘫在毯子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回答得有些敷衍:“是啊,挺常见的一种。”
挺常见的,价格应该就不会特别贵。
安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换了个问题:“尸体上有没药?”
小狼点头:“没错。”
“没药植株稀少,采集成本很高,我记得是贵族才能用得起。”
“嗯哼。”小狼也明白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他翻了个身坐起来,“嘶,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把路过的贵族杀了抛尸,然后怕被追究责任才说是自己的村民死了啊?”
安然闭眼思索一会儿,淡淡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查明死者到底是不是村里的人,明天去挨家挨户问一圈就知道了。”
他突然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转向乌晓辰,随口一问:“为什么鱼也不吃?里面也有药?”
客人既然会喝酒,就没理由不吃鱼。如果酒里放完了还放鱼里,这就纯纯属于是浪费成本了。
过日子一向精打细算的安大神如此想到。
小狼摇头,脸上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不是。那烤鱼闻着挺正常的,但它上面那个香料的味道跟尸体上的一模一样。我实在是下不去嘴。”
安然:“……”就很合理。
不过这倒是也可以进一步证实,在这个简陋的村庄里,各种有些人一辈子才用得起一两次的香料绝对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但眼下他还有别的事需要关心。
“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
乌晓辰重新躺回毯子上,懒洋洋地半眯起眼睛:“饿又怎么了?你能给我变出吃的来?”
安然顿了一会儿,声音低了些:“今天晚上就委屈些了。明天我跟村民借点粮食和牛羊肉,熬粥给你喝。”
乌晓辰随口道:“哦,说白了还是晚上没吃的呗。”
他刚想翻身,下一秒,却听到了塑料袋被撕开的声音。
然后鼻间就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奶味。
安然把一颗牛轧糖抵在他的唇上,语调平平:“吃了。”
小狼半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一截。他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怎么还有糖?”
“我习惯随身带一些。”
“是吗?”乌晓辰就着他的手,灵活地把糖叼进嘴里,舌尖微卷着在安然的指侧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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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点似有若无的湿意。他吧唧吧唧地嚼着糖,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唔,但我记得你不吃奶糖的。”
安然把指侧在被子上蹭了蹭,闻言噎了一下:“……睡你的觉,晚上可能还有事要办。”
——
安然把蜡烛一吹,然后……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帐篷是村里人放羊时用的临时帐篷。众所周知,放羊一般是不会拖家带口的。
所以帐篷也是单人的。
于是如果两个人想同时在里面平躺,就需要紧紧挤在一起。
正常情况下,安然虽然不喜欢跟别人靠得太近,但如果情况特殊,挤一挤也是勉强可以的。
像之前秦羽就跟他挤过,并且在事后表示他觉得自己那天晚上好像睡在了冰箱里。
不过这小狼……可能大概貌似……并不是单身人士。
安然抿着唇,眼神有些微妙。
这要是再挤一起就不太好了。
乌晓辰不知是不在乎还是根本没意识到问题。他透过黑暗看着紧抿着嘴唇的安然,眼睛绿莹莹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唔,你怎么还不睡觉。”
安然看他:“太挤了。”
“没关系啊。”小狼打了个哈欠,侧身往旁边靠了靠,“够两个人睡的。”
安然:“……”
他不清楚小狼前世的记忆还存在多少,但估计像男朋友这么重要的存在应该不会毫无印象。
于是他尽量婉转地提醒他:“你应该……自重一些。”
小狼满头问号:“???”
他歪头,眼神很无辜:“两个男生一起睡觉,不自重?”
安然:“……”
他觉得自己婉转不下去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么。”他抿了抿唇,决定说话说到底,“还能跟别人挤一起?”
小狼惊讶:“哈?我还有男朋友?”
然后他像模像样地垂眸思索:“我怎么不记得。”
安然:“……”
他开始同情那位黑猫神了。
——
安然叹了口气,最终提出了一种非常自欺欺人的解决方式。
“你用狼形。”
跟人挤在一起和跟动物挤在一起,起码从感官上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
乌晓辰翻了个身,非常配合的化作狼形。然后缩成一团,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这狼睡觉的时候似乎总喜欢把自己缩起来,很没有安全感似的。
安然心里一动,却也没多想。他微微松口气,紧贴着帐篷的另一侧,也躺了下来。
然后就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埃及昼夜温差大,白天热得不行,晚上还是挺冷的。两个人如果盖一张被子,还不靠在一起,中间就会留出一段隔空缝隙。
于是乎凉风就嗖嗖往里灌。
安然在外面风吹雨打惯了,倒是能忍,但三千多岁年老体虚的小狼似乎并不行,尽管他还比安然多了一层毛。
睡梦中的乌晓辰应该是感觉冷了,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一个翻身,整只狼就窝进了安然怀里。
安然立刻感觉胸腹暖融融的一片。
小狼毛乎乎的脑袋蹭在他的下巴上,安然本能地开始手痒。
不过,之前不知道算一回事,现在知道小狼的情况了……
……再rua人家,不太好吧?
安然垂眸看着小狼毛茸茸的脑袋,开始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十几秒后,他就放弃了原则。
——抱一下小动物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他想了想,一边伸手把小狼搂紧了些,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开脱:
反正之前又不是没抱过。
……
在温度的催化下,安然的意识很快就模糊起来。彻底陷入睡眠之前,他感觉自己的嘴唇似乎微微湿润了一下。
带着很暖的温度,像是被什么小动物的舌尖舔过。
还有一股隐隐的奶甜味。
他不喜欢奶味,从牛奶到奶制品都很少碰,不过这一次却还觉得……可以接受。
潜意识里一个有些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
——反正小狼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想办法将他留住……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
安然是被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吵醒的。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再加上早就知道晚上可能会出事,心理上也有一定的准备。
所以在听到声音后,他很快就完全清醒过来,眼神里一片清明。
安然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帐篷上。
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而且听起来,这个人的走路姿势尽管小心翼翼,却不乏习惯性的鲁莽。从落地的声音来看,他的体重应该也不会很轻。
艾曼膀大腰圆的形象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会是他吗?
安然抿了抿唇。艾曼的酒可是他亲眼看着喝下去的。
再不然,难道他有解药?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脚步声靠得更近了,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分外刺耳,分外……阴森。
乌晓辰也被吵醒了,但他清醒的速度没有安然那么快:“什么……唔!”
他的嘴被猛地捂住了。安然安抚性地在他头上拍了两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在越加清晰的脚步声中,小狼眼里的睡意也渐渐褪去了。
下一秒,脚步声突然停下来了。
应该已经靠得很近了。
乌晓辰从安然的手底下挣脱开,按着手腕召出瓦斯权杖。他握着权杖抬起手,一幅打算先下手为强的样子。
但是他的计划落空了。
空气中突然响起刀锋挥舞的声音。紧接着,帐篷发出“次啦”一声,被从中间撕裂开。闪烁着寒光的刀刃紧贴着安然的耳朵划过。
他的耳廓渗出一丝红线。
刀刃又原路返回,退了出去。
粗糙的手指扒上了帐篷的裂口,将它向两边分开。
一只眼睛出现在其中,咕噜噜转着向帐篷内窥探。它的目光先是扫过帐篷另一侧手握瓦斯权杖的乌晓辰,紧接着向下斜了一点,又落在了安然身上。
漆黑的瞳孔似乎过于的大了。
艾曼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嘻嘻,原来,你们二位还都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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