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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没有!说句好听的。”

    沈宜姝心里叫苦不迭,默默祈祷:佛祖若能显灵,信女愿一辈子没有男人!

    表面上她只能尽力敷衍:“臣妾心里只有皇上,臣妾胸无大志,只想日日夜夜黏在皇上身边。”

    情话就是好听。

    霍昱终于稍稍满意了,他低下头,重重啄了一下美人朱唇。

    一碰即离,声响很大,沈宜姝吃痛。

    霍昱大掌揉了揉美人发心,语气宠溺:“真是个妖精!”

    此言一出,霍昱愣了愣,随即动作也滞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

    方才那一瞬,竟然无比满足,整个人宛若漂浮在荡着水波的湖面上,荡荡悠悠,好不悠哉。

    霍昱:“……”为何会这般?

    44.  第四十四章   暴君羞涩

    霍昱立刻收手。

    方才那一瞬间猛烈的心跳, 让他略有不适。

    他重新端坐,埋首批阅奏折,双眸扫过字迹, 随即下笔如龙飞凤舞,一顿狂草批阅。

    沈宜姝乖巧的坐在暴君身侧,她稍稍愣住。

    虽然暴君没有继续对她如何, 这无疑是一桩好事,可她又觉得暴君似是不悦。

    沈宜姝看了几眼霍昱的侧脸, 萧挺俊美, 如上苍鬼斧神工之下的杰作, 着实俊美无疑。

    他是不高兴了?

    沈宜姝见男人一直低垂眼眸, 神色专注, 可能由于过度专注,显得冷漠且不近人情。

    她寻思了一下, 主动凑过去,啄/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以免一会遭受大罪,她主动示好。

    一吻即离。

    美人的唇, 香软极了, 霍昱侧脸的触感立刻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有种熟悉的悸动从后脊椎窜上了天灵盖。

    唯有一个字可概括此时感受:妙~

    暴君俊脸逐渐滚烫, 一直烧到了脖颈,亏得他催动内力止住了脸红。

    他握着银狼豪笔的动作一滞。

    自己主动, 与被动承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霍昱用了万二分的意念,才迫使自己不顺着心意去做。

    倘若他一旦放任自己,只怕又将是一场天昏地暗的欢/好/, 延绵不绝,无休无止。

    他像一个浪/荡/子,奔赴温柔乡的下一刻,就会抛开一切尘世纷扰。

    霍昱喉结滚了滚,握着毛笔的手微微捏紧,更加奋笔疾书。

    沈宜姝:“……”

    暴君这又是怎么了?

    罢了,对方没有给出明确意图之后,她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于是又乖乖开始研墨。

    天色渐暗,陆达传了膳,沈宜姝与暴君一起用了饭。

    这之后,她自然是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因为这一整日都无法揣度暴君心思,沈宜姝一时间也不敢造次,更是不敢离开。

    龙案上再也没有奏折可以批阅,霍昱晚膳过后又看了一会书。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霍昱从龙椅上起身,他朝后伸出了一只手。

    沈宜姝了然,老老实实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入了暴君掌心。

    就这样,霍昱牵着沈宜姝来到了寝殿。

    按着之前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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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昱会直接带沈宜姝去浴殿,然后胡天海底闹腾半宿,但他这次并没有,而是放开了沈宜姝,背对着她,语气无波无痕的说了一句:“朕去浴池,这里也有热水,你先自行沐浴。”

    一言至此,霍昱大步离开。

    沈宜姝甚是不解,这便草草洗了一个澡,她没带换洗衣裳,心想着反正一会就要脱,索性只拿着浴巾裹住了自己。

    霍昱过来时,便就看见美人香肩外露,膝盖下面的小腿亦然,白皙纤细,如若精美陶瓷,诱人极了。

    暴龙瞬间僵住了,仿佛被人煮了一遍,变成了熟透的龙,浑身燥得慌。

    心跳还在持续加速。

    他明明很想走过去,与沈宜姝密不可分,然而身体与心里产生了分歧,他目光躲闪,不知往哪里看,这多日来的/欢/好经验也无法缓解此刻的焦虑。

    霍昱把身上敞开的中衣拢了拢。

    沈宜姝:“……”怎么?她不能看么?

    内殿摆了冰鉴,并不会让人觉得热,但暴龙只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他看向了别处,道:“你先上榻,朕还有政务。”

    言罢,他大步往案桌方向走去。

    沈宜姝:“……”完全不明白了。难道她失宠了?

    45.  第四十五章   暴君情伤

    沈宜姝没有换洗的衣物, 只好那样上了龙榻。

    毕竟,这阵子以来,但凡她与暴君独处, 穿了衣裳也是白穿,一定会被暴君褪干净。

    霍昱五觉敏锐,能够感觉到沈宜姝已在他的龙床上躺好。

    她已洗漱好, 一切都如他想要的样子。

    原本,霍昱今晚就不该处理政务, 他就该顺应本能, 完全沉浸在温柔乡里。

    以毒攻毒之计, 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此前也一直积极施行。

    但今晚不知是怎么了, 他的心跳无法自控,那该死的慌张迟迟无法消散。

    想去睡么?

    当然是想的!

    即便他此刻身体没去, 但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遍了。

    额头溢出薄汗,他只觉得坐姿不对劲, 烛火不对劲,一切都不太对劲。

    今晚既然让沈宜姝留在了寝殿, 那就是要睡/她的意思, 可霍昱自己诧异了,为何他又……不敢去?

    手中的奏折一直都是那一页。

    暴君眉头紧锁, 眼底仿佛蕴含着化不开的浓墨,显得阴郁忧愁。

    他掐了掐眉心, 猛然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豁然站起身,很不想让那个人与沈宜姝独处,更是不能做那事!

    不可以!他接受不了!

    暴君的脑壳抽痛, 他一手捂着脑袋,低喝:“朕不准!不允许你碰朕的人!”

    他像一个失控的孩子,生怕自己在意的东西会被旁人给夺了。

    沈宜姝吓了一跳,她坐起身来,双手揪着身上的浴巾,有些胆颤。

    她以为暴君又要发疯了。

    烛火之下,男人大步走来。

    沈宜姝看清了他清隽温和的脸,还有温柔似水的眼。

    那一瞬间,沈宜姝泪涌眼眶,霍昱行至脚踏上时,她直接扑入了他怀里,哭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呜……”

    霍昱待在暗处这阵子,他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暴君之所以那样对沈宜姝,也是因他而起。

    霍昱自责、愧疚、心疼:“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

    他无法替自己辩驳。

    身体明明是他的,可他又时常无法自控,另一个人格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他自己的邪念?

    有时候霍昱时常在想,当初是他身处逆境,才激发出了残暴人格,那是不是意味着,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消除那个人格?

    霍昱拧眉,一手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怜惜的不行。

    他很想告诉她,他的命就是她的,他会不顾一切护着她。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霍昱安抚了怀中人半晌,待沈宜姝抬起头来,他温柔一笑:“今晚早些睡,明日我带你出宫,你必然念家了吧。”

    沈宜姝对眼前人十分信任,她点了点头,泪眼婆娑:“你、你……这次可以待多久?”

    霍昱欲言又止,顿了顿,道:“我会尽快彻底留在外面。”

    沈宜姝知道暴君厉害,温润如玉的皇上不是他的对手。她是个懂事的女子,也不逼迫。偶尔能见到心上人,她也是满足的。

    两人上了榻,霍昱给沈宜姝盖好了薄衾。

    沈宜姝轻咬红唇,刚要伸手去撤掉身上的浴巾,却被霍昱摁住了。

    男人愧疚极了,他不愿意把沈宜姝当做是发泄/情/欲/的工具,那事只有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才能算是美妙的。

    两人对视,沈宜姝眼中流露出羞涩与怯弱。

    霍昱呼吸微乱:“傻丫头,我又不是暴君,不会那样对你了。”

    沈宜姝小脸一红。

    她其实很想告诉霍昱,倘若换做是他,她很情愿的。

    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难免会羞涩难耐。

    沈宜姝亦是如此。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守在外面的陆达心生纳罕:皇上昨晚竟然没吃肉……

    翌日,无早朝。

    霍昱命人准备了一马车厚礼,用过早膳之后,就带着沈宜姝出了宫。

    入宫的妃嫔,鲜少会有机会归家省亲,何况还是帝王亲自陪同左右。

    仪仗队不算隆重,但足以让沈家那边忙得人仰马翻。

    霍昱没有提前通知,而是出发时,派人快马加鞭去沈府只会了一声。

    相爷、沈二爷、老太太等人几乎是一边哆嗦,一边修整仪容。

    罗氏总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她狠狠掐了沈二爷一把:“夫君,疼么?”

    沈二爷紧张到忘记疼痛。

    罗氏哇的一声哭出来:“果然都是假的!暴君怎可能陪同姝儿省亲呢!”

    沈二爷魂儿都掉了,立刻伸手捂住了罗氏的嘴:“祖宗啊!这话不得再说了!皇上马上就要来了!”

    罗氏又掐了自己一下。

    嘶……疼、疼、疼……

    她并没有产生幻觉。

    帝王的仪仗队停在了沈府外面的巷子口,沈宜姝今日格外打扮了一下,着装华贵,头上插了双凤衔珠金翅步摇,她虽容貌稚嫩,但也挡不住这浑身的滔天贵气。

    最关键的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今晨睁开眼还能再看见他,沈宜姝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让她看上去更是光彩照人。

    霍昱先一步下了车辇,随即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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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睽睽之下,亲自搀扶着沈宜姝下来,动作温柔,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对待着自己最珍视的宝贝。

    这一幕落入了罗氏眼里,罗氏当场抹泪。

    她的姝儿啊,这是被暴君格外疼爱着么?

    沈二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暴君的名声在外,虽然女儿得宠,也晋升了位份,但他着实没想到,暴君会把女儿宠到这份上。

    沈二爷心头有些不安。

    女儿不得宠,他心疼难过。

    女儿得宠,他还是惴惴不安。

    相爷携带众人上前行跪拜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昱拧眉,有些不悦,众人对他行礼,却是没有对沈宜姝行礼。

    思及沈宜姝如今的位份,他觉得,还得往上再提一提,但又顾及宫廷规制,以及沈宜姝是刚刚才被晋升的,他只好暂时作罢。

    若是有了皇嗣,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在霍昱脑中一闪而过,他握着沈宜姝小手的动作稍微紧了紧。

    接下来,陆达把赏赐的圣旨宣读了一遍,一马车的厚礼都是赐给沈家二房的,与长房毫无干系。

    相爷连连擦汗。

    皇上如此不给他颜面,总不能要扶持二弟?

    不过,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还是先保命要紧。

    沈家后厨已在马不停蹄备酒席。

    相爷一直跟在霍昱身后,巴望着露个脸,他这一国丞相如今宛若惊弓之鸟,仿佛有一把大刀悬在他头上,随时随地会断送了老命。

    霍昱一个侧身,看着相爷淡淡一笑:“朕与沈二爷有话要说。”

    眼下之意,闲他人等可以回避了。

    相爷被霍昱这一笑给吓到了。

    苍天可见,暴君对他笑了!

    是冷笑!

    要知道,眼下朝中人人皆知,暴君一旦对谁冷笑,谁就离死期不远了。

    相爷后背湿了一大片,诚惶诚恐的告退。

    霍昱带着沈宜姝,单独见了沈二爷夫妇二人。

    霍昱对沈二爷印象深刻,这是他年少时候的太傅,他彼时就常听闻太傅提及他的女儿。

    真要说起来,霍昱与沈宜姝的缘分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在沈二爷夫妇万般紧张的情况下,霍昱抱拳作揖:“小婿给岳丈、岳母请安。”

    沈宜姝惊呆了,双手捂唇。

    沈二爷立刻跪地。

    罗氏也吓得跪趴在了地上。

    霍昱无奈苦笑:“二位请起吧,朕对姝儿是真心的,待到她生下皇嗣,朕就册封她为皇后。”

    两重人格的事情是一个秘密,霍昱不便言明。

    他今日来沈家,也是为了在沈宜姝面前表个态。

    他霍昱此生,只认她为妻。

    沈宜姝呆呆的站在原地,大眼水汪汪的,面颊绯红,娇憨又明艳:“皇、皇上……”

    霍昱对她温柔一笑:“朕说得都是真心话。”

    沈二爷夫妇被扶了起来,沈二爷早朝时见识过帝王的狠辣,此刻又觉得帝王是旷世明君。

    皇上不愧是皇上,怎样的场合,做怎样的人。看来世人对皇上误解太大!

    他就说嘛,他自己亲手从三岁开始教到十四岁的帝王,岂会是嗜血恶魔呢!

    罗氏越看女婿越是满意,双眼发光。

    瞧瞧,这气度、这容貌、这身段、这谈吐举止……当真是天人啊!

    罗氏笑得合不拢嘴:“臣妇愿皇上与娘娘早生贵子!”

    沈宜姝的脸更红了。

    霍昱倒是大方,直接点头:“好。”

    沈宜姝猛然想起一事来,倘若她真的怀上了孩子,到底算是谁的骨肉……?

    沈宜姝的心事,霍昱一眼看穿,两人在沈家逛园子时,霍昱突然附耳:“小傻瓜,我与暴君就是同一个人,你若怀了孩子,当然是我的。”

    沈宜姝咬着唇:“可……暴君他明明又是另外一个人。”

    霍昱无从解释清楚,但有一点他现在可以笃定,那就暴君最起码不会伤害沈宜姝了。

    霍昱揉了揉沈宜姝细嫩的脖颈,笑道:“反正身体是一样。”

    沈宜姝:“……”她也只能这么想了。

    霍昱吃了一些酒,回去的路上,他双眼迷离,一时没忍住就把沈宜姝拉到了怀里。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单独相处不亚于是干柴烈火,情不自禁的/拥/吻/在了一起。

    霍昱的吻,与暴君的截然不同。

    暴君的亲吻,就如同一阵狂风暴雨,恨不能把人直接吞入腹中,他喜欢占据一切主导地位,强势、霸道、步步紧逼。

    但霍昱不同。

    他就像是一阵温柔的春风,他对沈宜姝十分了解,一点点勾着她,与她一同感受、起舞、嬉戏。

    沈宜姝第一次痴迷于一个吻。

    她小脸红彤彤的,被放开时,双眸含雾,一双小手揪着霍昱的衣襟,眼睛明亮闪烁。

    霍昱与她抵着头,低声问:“喜欢么?”

    沈宜姝含羞的点了点头:“嗯。”

    沈宜姝发现,即便在两个人都快要失控的情况下,霍昱还在克制。

    她心中微暖,在霍昱面颊上啄了一口:“你真好,要是能一直见到你,我此生足矣。”

    霍昱也很满足。

    怀中人,是他念想了整整六年的姑娘啊。

    心里念着一个人久了,这个人就真的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回到皇宫。

    沈宜姝又被留宿在了帝王寝宫。

    当晚沈宜姝的月事来了,霍昱催动内力,给她捂小腹。

    沈宜姝天生娇气,每回月事一到,她就会彻底蔫了,但今晚却是精神极好。

    “皇上,以后你也这样好么?”她握着他的大掌,觉得皇上是个神仙,掌心还能发热。

    霍昱笑着点头,对眼前的日子实在欢喜的很。

    沈宜姝情绪上来,主动去/吻/他。

    两个人/吻/了许久,内殿隐隐约约传出亲密的声音。

    好像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亲/着彼此也是一桩无比美妙的事情。

    翌日,天才刚刚擦亮,卯时将至。

    暴君早就醒了,他就那么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眼前人。

    美人肤色白皙细嫩,宛若陶瓷,肤若凝脂莫过于此,她吐气如兰,朱唇近在咫尺。

    这唇的滋味,就在他的脑子里。

    还有美人所有的笑靥如花、主动亲密,也都在他脑子里。

    暴君心头仿佛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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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戳了几根鱼刺,疼得无声无息,看似没甚打紧,实则难受至极。

    沈宜姝睡了一个饱觉,她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瞬间,眼底的星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随即又是惶恐与焦虑。

    暴君就那么看着她演戏。

    沈宜姝的心上人又不见了,她当然伤心难过,但为了自保,唯有乔模乔样,她娇笑了一声,像朵没有任何感情的娇花:“皇上,你醒了?”

    暴君:“……”

    醋意涌了上来,暴君突然欺身,欺上朱唇,可他没有得到昨晚那样的回应。

    原来,真心相待,与假意敷衍,真的不一样。

    而显然,他是被敷衍的那一个。

    他现在甚至怀疑,那无数次的/欢/好/,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享受、愉悦。

    46.  第四十六章   努力生子

    霍昱那可怕的敏锐五感又冒了上来。

    他喜欢极了昨日的/热/吻。

    让他血液沸腾, 垂/涎/至极。

    可偏生昨日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也想要。

    血腥味在漫延,那温润的,沁甜的滋味无处可寻, 更没有满腔的欢喜。

    他也想尝尝胸口被填满的滋味。

    但此时此刻,即便他拥着沈宜姝,唇/舌/在无所不用其极的耍花样, 但他的胸膛是空落落的。

    暴君抬起头来,掌下突然用力。

    撕拉一声, 薄纱被毁。

    沈宜姝撇过脸去, 闭着眼承受这一切。

    月事期间, 胸口酸胀, 此刻更是疼痛。

    霍昱却突然停了下来, 见沈宜姝蹙着眉,眼角还挂着泪痕,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了。

    眼前美景微微晃动,霍昱曾经那么渴望的画面, 但他又突然觉得自己不配。

    这种自卑感,直接冲击着他引以为傲的自信。

    他拉了薄衾给沈宜姝盖上, 未置一言, 直接下了榻。

    沈宜姝:“……”

    她暗暗松了口气,这几天, 暴君愈发阴晴不定了。

    她坐起身来,揉/了/揉/胸/口, 有些羞恼。

    不多时,宫婢过来了,呈上了衣裙与首饰,还有一碗乌鸡红枣汤。

    “温仪娘娘, 皇上说今日政务繁忙,让您休息好就自行回去。”

    宫婢话音一落,沈宜姝暗暗松了口气。服用了一碗鸡汤,她穿戴整齐就离开了承明殿。

    一到月事,沈宜姝基本都是在昏睡中度过,偶有嫔妃过来请安,她也是以“身子不适”为由,拒不见客。

    当晚,霍昱独自一人靠着玉枕,左手是杯盏,右手是酒壶,他刚刚从浴池上来不久,身上中衣大喇喇的敞开,一杯接着一杯,奈何毫无醉意。

    思绪反而愈发清晰。

    越是清晰,他就越是懂得一桩事:沈宜姝只爱那个人。

    他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这令人不屑一顾的男女感情,竟让他好生难受……心像是被人捏着,用力狠狠碾碎。

    酒杯不过瘾,他直接抬起酒壶往嘴里灌。酒液随着唇角溢出,沿着脖颈下滑,没入他的雪色中衣里侧。

    醉酒微酣,意识却愈发清晰。

    霍昱灌了一壶酒下腹,又沉声吩咐:“来人!再拿酒来!”

    陆达应声而来,着实不明白皇上这是作甚?!

    朝堂一片顺风顺水,后宫亦是美人如云,昨日还欢欢喜喜从相府归来,今晚怎么又开始借酒消愁?!

    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揣测的。

    陆达呈上一壶盛满的酒。

    霍昱直接打开盖子,仰面灌酒,神色颓唐,宛若不小心失落在人间的坠仙,眼底有理不清的爱恨情仇。

    陆达:“……”一定是他眼花了,皇上怎会是在意儿女情长的人呢。

    霍昱在昏睡状态下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沈宜姝生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子,那小东西脾气甚好,见人就会笑,很是讨喜,可偏生一碰见他就会哇哇大哭。

    梦里的霍昱总能看见绿光浮照头顶,小皇子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他愤然而起,去找沈宜姝质问。

    却看见沈宜姝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侧,那男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欢乐。

    而唯有他,像一个可笑的局外人,他拼命的上前制止,不允许沈宜姝再挨近男人,可无论他如何使劲,就是无法凑近……

    ……

    蓦的,霍昱从绝望与愤然中睁开眼来。

    四周昏暗,内室的烛火灭了,但天尚未亮。

    他心有余悸,在梦里急了一身冷汗。

    梦境证明,他没法接受沈宜姝牵挂着那个人的事实,更是不会允许沈宜姝生下那个人的孩子!

    儿子必须是他的!

    霍昱再也没有重新睡下,他侧躺在榻上,缩着身子,就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双眼炯亮炯亮……

    接下来的三日,沈宜姝安然无事,随着月事干净,身子骨也恢复精力了。

    暴君一直没有来找她,她以为自己安全了,庆幸的同时,也有一些惶恐。

    到了第四天的傍晚时候,沈宜姝拿着小锄头在院子里刨花根。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活泼又调皮。以前在闺中时,就时常自己种种花草。

    霍昱过来时,没有让人通报,他挥手让旁人退下,独自一人走到沈宜姝身侧。

    沈宜姝刨得认真,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

    她刚刚沐浴,正当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反正又不打算走出毓秀宫,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睡/裙,衣襟微微敞开着,随着她蹲地的动作,雪峦被膝盖挤出一大半,宛若雪色凝脂外溢。

    霍昱站在她身侧一丈开外的地方,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男人眸光骤然暗了下去,喉结滚了滚。

    说他/色/欲/熏心也好,亦或是/沉/迷/美/色/也罢,他就是好沈宜姝这一口,倘若沈宜姝是鸪毒,他愿意身中剧毒,七窍流血而死。

    沈宜姝看见一道人影逼近,她刚转过脸来,就被暴君弯腰拉起,随即就把她给抱了起来,男人眼睛里有火。

    四日不见,他肝火旺盛。

    沈宜姝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啊——”

    突然而至的高度,让沈宜姝不敢造次,双手出于本能圈住了霍昱的脖颈。

    霍昱轻笑:“叫什么?留着点力气,一会有你叫的。”

    沈宜姝:“……”嘤嘤嘤,好日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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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头了!

    美人刚刚劳作,香/汗/淋/漓,加上不久之前沐浴,身上还有玫瑰花的幽香,她肤色泛着粉红,这还没如何,就勾得霍昱内心狂躁。

    步履如风,几乎是疾步迈入内殿。

    沈宜莲与翠翠知道规矩,自然是不敢靠近,往好处想,皇上宠爱温仪娘娘,这终归是一桩好事。

    霍昱的双臂腾起青筋,沈宜姝捏都捏不动。她觉得今日的暴君有些不对劲,但她也无暇去想那样多。

    暴君的攻势过猛,一直逮着她亲。

    沈宜姝觉得奇怪。

    换做是以往,暴君已开始办正事。

    但今日,前戏格外漫长。

    沈宜姝像是从水里游了一遭,外头夕阳甚美,暴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荤话,对着她的耳朵,故意哈气,说了一箩筐。

    沈宜姝无地自容。

    霍昱感受着沈宜姝的一切变化。

    他像是灌了几坛子陈酿,又醉了。

    “如何?”百忙之中,暴君抽出时间问了一句。

    沈宜姝还能说什么呢?

    亏得她最近得到很好的滋补,身子骨尚好,她努力拍龙屁:“皇、皇上英伟不凡!”

    霍昱不满意。

    他现在不喜欢听见她夸自己厉害。

    他渴望沈宜姝看着那个人时的眼神。

    她和那个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一夜相拥也甚是甜蜜。

    不够啊!

    怎么都不够!

    霍昱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想要一个孩子。

    一个只属于他与沈宜姝的孩子。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血脉之间的牵扯更为紧密的。

    只要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他就能在沈宜姝心里占据不一样的位置了。

    “给朕生一个孩子!”他附耳咬了她一口。

    若非还有一些理智,他真想吃了她。

    沈宜姝吃痛,但很快又被另外一种感受遮掩了下去……

    日落西沉,孤星爬上天际。

    床榻、妆奁台、窗台、桌案……

    能试的地方都试了试。

    沈宜姝觉得自己要死了,到了后面彻底昏死过去。

    霍昱没停,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沈宜姝是自己的,不是那个人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也认为自己赢了!

    殿外,翠翠与沈宜莲都有些脸色苍白。

    纯粹是惊吓过度所致。

    翠翠拉了拉沈宜莲的衣袖,小声嘀咕:“沈姐姐,皇上不会闹出人命吧?”

    沈宜莲也是一阵胆寒。

    三妹妹虽然得宠,但……这种宠爱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皇上……莫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

    还是说皇上当真是真命天子,魄力不凡?

    沈宜莲叹气:“莫要着急,继续在外面候着吧。”

    翌日,天才蒙蒙亮,重阳宫那边的嬷嬷送了汤药过来。

    这是太后的旨意。

    皇上每回宿在后宫,嫔妃都会得到太后“赏赐”的汤药,沈宜莲前几次也不敢违背太后旨意,直接端去给沈宜姝喝了。

    霍昱正好从内殿出来,他面色阴沉,不久之前才消停下来,鬓角的发髻微湿,眉宇之间似凝着寒霜。

    帝王一眼扫见汤药,他眸中有一抹危险乍现,单手拂开了托盘,那汤药当场打翻,哐当一声,瓷碗碎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

    “从今往后,太后送来的任何汤药,沈温仪都不准喝一口!”

    霍昱沉声下令。

    他种了那么多种子,迟早会结果,也必须结果!

    沈宜莲吓了一大跳,立刻跪地应下:“是!皇上!”

    沈宜莲到底是在后宅待过的女子,她猜测皇上是想要三妹妹生孩子了。

    这可真是……大喜事!

    帝王不会轻易让寻常女子怀孕,除非他打算扶持女子背后的家族,亦或是当真喜欢这个女子。

    暴君打翻汤药的消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皇上这是……要与哀家抗衡?!他要让沈温仪生孩子?!”

    太后觉得不妙,立刻命人把卫婉仪叫来,让她今晚就去争宠。

    暴君又是兢兢业业勤政的一日,唯有中午期间小憩了片刻,他身边的所有宫人都噤若寒蝉。

    夜幕降临之际,霍昱才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卫婉仪一直在守株待兔。

    她担心直接求见,会被霍昱拒绝,到时候就没有合适的理由挨近他了。

    故此,她一直等到霍昱出来,卫婉仪身上熏了香,穿着薄纱,衣领低垂,恨不能拉到胸口处了。

    卫婉仪俯身行礼:“臣妾给皇帝表哥请安。”

    霍昱眯了眯眼,眸光微冷:“起身,抬起头来,告诉朕,你爱朕么?”

    卫婉仪心跳加速,立刻照办,一脸欢喜的看着他:“臣妾爱您!”

    多美的情话。

    可霍昱内心没有一丝丝的涟漪,甚至有些厌烦。这句话若是从沈宜姝那张小嘴里说出来,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霍昱内心长叹一声。

    情爱这回事啊,还真是自古艰难,他算是体会了一遭。

    只是不知,他这一遭多久才能消散。

    不是说帝王家皆薄情么?

    他等待着自己薄情的那一日。

    “朕还有事,你先回去吧。”霍昱冷冷丢下一句,随即大步走开。

    卫婉仪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为何会这样?

    她已经完全照着沈宜姝的样子打扮了,可皇帝表哥还是不喜欢!

    毓秀宫。

    沈宜姝昏睡了大半天,下午一直精神不佳。

    小厨房炖了乌鸡枸杞汤,她正吃着,一听到来福禀报,说是皇上来了,她被鸡汤呛到了。

    “咳咳咳……”

    霍昱急步上前,给沈宜姝拍了拍后背:“慢些吃,没人与你抢。”

    他让人又上了一副碗筷,与沈宜姝一块用晚膳。

    霍昱的手骨节分明,十分修长,吃相儒雅。

    少顷,他搁下碗筷,问道:“你吃饱了?”嗓音磁性低沉。

    沈宜姝不知所措的点点头,不明白为何暴君会有此一问。

    下一刻,只见暴君欺身过来,直接抱起了她:“那好,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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