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第44章 线索
短暂的清醒并没有维持多久,不过片刻,林溯之再次被他掌控在手中。
他已经记不清水花声到底响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后,也或许是一个时辰后,谢泊非抱着他进到了卧房。
软绵绵的被褥上熏着一股好闻的松香,谢泊非轻柔地把他放在上面,转瞬之间,整个人再次覆了上来。
两人的贴身衣物早在刚刚的迷乱中乱作一团,谢泊非不知从哪里抽来一条衣带,严严实实地蒙住了林溯之的眼睛。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觉便被无限放大了。
烛台上微弱的亮光摇摇曳曳,一夜未熄。
—
翌日一早,林溯之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
眼睛的红肿感犹在,连睁开都稍显费力,他用力眨了眨,才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眼。
谢泊非早就醒来了,不知道偷偷看了他多久。
一看他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林溯之心里就生气一股无名火,愤愤地踹了他一脚,然后用力地翻了个身,留给对方一个冷漠的背影。
下一秒,谢泊非锲而不舍地从背后拢住他,“一大早怎么火气这么大?”
他说话时的那股热气正好不偏不倚全都洒在林溯之后颈,林溯之下意识摸了摸,结果就摸到一片浅浅的吻痕,疼倒是不怎么疼,不过会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用猜,肯定是某人昨晚啃的。
于是他冷漠答道:“你还好意思问?”
“昨晚是我的不对,溯之想打想骂都可以,不过千万不要自己生闷气,好不好?”
他那两条有力的手臂不知何时偷偷从林溯之腰际移到了胸前,哄小孩似的轻轻晃动着他的身体。
见他态度这么良好,林溯之心里本就没多少气,如今更是消掉了大半。
他别别扭扭地说道:“不至于这样,反正……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也不忍心看你被封印折磨。”
说完,他大概是有些觉得不好意思,支起手臂就想下.床离开这里。
可谢泊非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单手一捞,就把他捞回了自己怀中。
猝不及防,林溯之的鼻梁磕到了对方坚硬的胸膛,酸涩的疼痛又激起了心底那点微弱的怒火,于是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上了他的锁骨。
谢泊非轻笑一声,这点疼痛对他来讲像小猫磨牙似的,躲都懒得躲。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用下巴摩挲着他的发顶,任由怀中人胡作非为。
半晌,林溯之停了下来,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幼稚行径。
然后他得出结论: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错。
林溯之想了想,问道:“这个封印是师尊什么时候开始给你用的啊?”
“刚来灵昭门那年。”
“是从那时开始……就会每月受到反噬吗?”谢泊非来到灵昭门的时间早于自己,难道从那时开始他就要经受这样的痛苦吗?
“不是,”谢泊非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修为并不高,封印还能够压制得住,但随着修为逐渐提升反噬也渐渐由弱变强了。”
林溯之停听了后心里闷闷的,谢泊非修炼速度很快,进阶速度也堪称数一数二,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林溯之夜也能猜到反噬时间一定不会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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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办法祛除反噬吗?”
许是他声音中有股显而易见的低落,谢泊非心中一紧,轻声劝哄道:“师尊一直在想办法,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结果,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林溯之并没有被安慰到多少,“以后我们也想想办法,总不能光指着师尊。”
“好,都听你的。”
—
这段时间二人一直在搜集了妄珠,但可惜,都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掌门那天的话给了他们很大的启发,既然南昭先生那也有许多古籍,他们为何不去那里探寻一番呢?
反正都是灵昭门自家人,想必对方也不至于吝啬到把他们拦在门外吧?
等他们把这个想法个玄真子说了后,玄真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微妙之余,还夹杂着几分不知从何处开口。
林溯之猜测道:“难道是……我和师兄没有这个权限吗?”
玄真子立刻矢口否定,不过表情又开始变幻莫测起来。
最终,他一狠心,说道:“算了,兴许这么多年他已经忘了那件事了!你们先去碰碰运气吧。”
说完,他就把南昭先生的地址给了林溯之,然后借口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便匆匆离开了。
林溯之喃喃道:“我怎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谢泊非安慰他:“总之,先去看看再说吧。”
南昭先生独自居住在饮泉山,离灵昭门并不算远。
他们一早出发,一个时辰后便御剑抵达了附近。饮泉山的位置比较孤僻,周围也没什么落脚的地方,于是他们降落后便直接顺着山路出发了。
“听说南昭先生以前是丹阳峰的弟子,这山的风景倒真和丹阳峰有几分相似。”
山路并不崎岖,甚至称得上有些平坦,没过多久他们就行到了一方小院前。
来之前掌门特意叮嘱过他们,进去前一定要记得敲门,即使长时间没人响应,也要耐心在那等着,万万不能擅自闯入。
没办法,谁让是他们有求于人呢。
于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林溯之和谢泊非依旧在门前等着。
“哈哈,”他干笑两声,“今日不宜出行。”
他们又等了一会,好在终于有个人影晃晃悠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那一脚深一脚浅的架势,林溯之猜测他肯定没少喝酒。
南昭先生看起来和玄真子、道天子差不多年纪,不过为人潇洒不羁了许多。
他随手打开了门,打量了一眼二人,“灵昭门的?”
林溯之恭敬道:“晚辈见过南昭先生。”
南昭嗤了一声,嘟囔道:“就知道见了玄真子没什么好事,一个老麻烦又给我推来俩小麻烦。”
林溯之和谢泊非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好歹也让他俩进门了,被叫小麻烦就叫吧。
“看你们斯斯文文的,哪个峰的啊?闻鹤峰的还是妙医峰的?”
“我们都是青芜峰的。”谢泊非答道。
“什么?!”南昭大吼道,“你你你你们师尊是,道天子那个老东西?”
林溯之不明所以道:“没错……您?”
南昭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大半,“无无无无耻之徒!我这辈子与他不共戴天,出去!赶紧给我出去!”
不知道踩到他哪根神经了,南昭好像一下子酒醒了,张牙舞爪地把他们两个人轰了出去。
林溯之离他最近,要不是有谢泊非护着,南昭的衣袖准会扇到他脸上。
毕竟是自家长辈,他们两个也不好和南昭起冲突,于是只能稀里糊涂地被赶出了门外。
二人面面相觑,林溯之叹了一口气,“总算知道掌门临行前为什么欲言又止了,看来师尊以前没少结仇。”
谢泊非拢了拢他歪掉的衣领,宽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先和师尊联系一下吧。”
他们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总之,一定不能让南昭听见他们的声音。
传讯石被接通后,二人很快就看到了师尊那面的画面。
道天子估计是刚喂完灵兽,身上沾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毛,林溯之几乎有些不忍直视。
“乖徒,找为师有什么事啊?”
看他笑眯眯的,林溯之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师尊,你和南昭先生有什么恩怨吗?”
道天子当即一个机灵,浑身的毛抖落了大半。林溯之心中立刻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徒徒徒儿,你们好端端提起他做甚?”
谢泊非三言两语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总结陈词道:“师尊一定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为难吧?”
道天子干笑了一声,然后又干笑了一声。
“师尊当然不会忍心的……我我我……一会就去联络他!你们不要着急!”说完,他就火烧屁股似的关掉了传讯石。
林溯之对他不靠谱的师尊并没有多少的信任,思来想去,他还是联络了一下掌门。
终于,他们在掌门这弄清了道天子和南昭的恩恩怨怨。
总而言之,两个人之间确实没什么大恩大怨,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是小非。
但由于岁月激化,再加上南昭实在远离灵昭门太久,导致他现在越看道天子越不顺眼。
末了,掌门还安慰了一句:“他们两个从认识开始就没安生过,不过你们放心,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果然,过了一会儿南昭就把他们两个叫了回去,虽然依旧吹胡子瞪眼的,但好歹还是把藏书楼的钥匙给了他们。
“一个时辰,看没看完都出来,敢弄坏一本,呵呵,我就让道天子再陪我十件天阶法器。”
如林溯之所想,师尊肯定又开了他后山的小金库,才为他两个徒弟换来进门的资格。
林溯之在心中默默感谢了一下他那不靠谱的师尊,然后拉着谢泊非赶紧进了藏书楼。
这里藏书并不多,但年头都很久远,一半是太初时期的,一半是太演时期的。
虽然太初时期的文字也和现在的不同,但字形总体上是接近的,因此修士们也都多多少少涉猎了一些,谢泊非看起来也毫不费力。
林溯之心里记挂着一个时辰的期限,恨不得一目十行,就在他眼睛都快看酸了的时候,谢泊非那边传来了消息。
“我看看——明月将圆……等等,这不完完全全和那段文字重合了吗?”
是的,他们不仅是找到了线索,甚至直接找到了那段太演文字的原文。
“这上面记载着,每月十七日北巡川会有双月凌空,寅时抵达天尽山西南处山脚,月光会经由特殊折射开启一个山洞,了妄珠就存放在那个山洞中。”
事不宜迟,今天已经是十六了。
北巡川距离遥远,气候恶劣。拜别南昭后,他们就匆匆踏上了旅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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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把xql黏黏糊糊日常再写个八百章-
第45章 不安
近来正值北巡川穷冬时节,这个月已经连降好几场大暴雪了,听说被派去北巡川的那队监管组也在路上被困了好几日,前几天才继续出发。
要想进入北巡川,需要先通过一道关卡。
这关卡是为了庇佑北巡川内生灵而设立的。北巡川内有许多珍稀灵兽,其中以雪灵鹿最为出名。
前几年不法之徒纷纷涌入北巡川盗猎雪灵鹿以谋暴利,几乎引得雪灵鹿灭绝。
所以这道关卡不仅能防范贼人,还能对进出之人进行登记,若再有盗猎的行为也方便追根溯源。
今日在关卡内轮值的正好是灵昭门弟子,他们看到林溯之和谢泊非后自然十分恭敬。
林溯之问道:“监管组进展如何?可还顺利?”
弟子答道:“一切顺利,预计明天就能返程。”
林溯之略微放下心来,没再多问,转身就想出关进入北巡川。
“林师兄且慢!”弟子喊道,连忙吩咐人递来两件大氅,“虽然二位师兄灵力深厚,但里面风烈雪急,披上大氅也好防范一二。”
林溯之自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谢泊非接过两件大氅,先为他披上了一件。
走出关卡后,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暖意一下子便消散了,风雪呼啸压下,林溯之必须要靠内力驱散它们才能睁开眼睛。
他和谢泊非依偎在一起,打开北巡川的地图。
“按照方向来看,天尽山应该就在我们的正前方。”
天尽山是北巡川内的圣山,意为“天地的尽头”,据说千百年前有一人在天尽山山巅感悟大道,当场飞升,因此他对天尽山降下福祉,山内生灵一夜之间全都开了神智。
但此刻,天色仍然漆黑一片,林溯之的视线全都被风雪遮掩了,哪还看得见什么天尽山。
谢泊非道:“风小了一点,雪应该快停了,我们先出发去看看吧。”
此时距离十七日的寅时还有两个时辰。
—
如谢泊非所言,行至半路时风雪确实停了,他们两个找了一处背风的小山坡休息了一会儿。
“雪停了,一会就能御剑了。”林溯之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终于轻松了一点。
谢泊非拂去石头上的雪,把大氅盖在上面,扶着林溯之坐上去歇着。
这番举动太过细致,林溯之都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手足无措道:“其实还好,我没有特别累。”
谢泊非挑眉道:“和我还客气什么,你大病初愈正是要好好养护的时候,要不是怕你不放心,我本来打算一个人来拿了妄珠的。”
林溯之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挤出来一块地方让他也坐下。
谢泊非自然不会拒绝,两人紧挨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刻。
北巡川只要雪停了,就有不少灵兽趁机出来活动。这里的灵兽像是不遵守自然规律一样,即使天空黑漆漆的,也会找准空闲出来遛弯。
对此,林溯之猜测道:“大概是每年中下雪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雪停的时间就变得尤为宝贵。”
一只雪灵鹿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串脚印,步伐轻盈地朝林溯之跑来。
它的鹿角近乎透明状,宛如坚冰塑造而成,就连它的皮毛都泛着淡淡的蓝色,黑夜中像是散发着荧光似的。
林溯之不排斥和这些小动物亲近,而他的体质也天生吸引这些灵兽。
雪灵鹿试探地向他靠近几步,亲昵地把鹿角借给他蹭了蹭。
眼看着林溯之和雪灵鹿玩得不亦乐乎,谢泊非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林溯之得意地瞥向他,“怎么?嫉妒了?”
“嫉妒倒不至于,”谢泊非淡淡道:“只是感慨一下这凤凰骨果真是神奇,所有灵兽见了你都昏了头似的往前扑。”
闻言,雪灵鹿又蹭了几下,像是在表示肯定。
提起这茬,林溯之倒是想起一件事。
“那次在后山,火麒麟化成人形后你为什么要一下子把他扔出那么远啊?”林溯之嘟囔道:“感觉都给他扔出心理阴影了。”
“他刚一开口就叫你主人,我很不爽。”
林溯之不明所以,“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吗?”
谢泊非眼神逐渐哀怨,不知道是在埋怨他的迟钝,还是在为自己感到心累,“主人这么亲密的称呼也是他能叫的?就算要叫也该叫师尊,毕竟是师尊把他养大的。”
好一口陈年老醋,林溯之被熏得半天没开口。
他忍不住提醒道:“剿灭三烛尢时火麒麟也出了很大力,你可对人家好点吧。”
谢泊非不知道在没在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又过了片刻,林溯之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对我有心思了!”
谢泊非摸了摸他的头,无奈道:“林溯之,你真是迟钝得可以。”
林溯之扭过头去,拒绝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不早了,二人休息了一会就再度出发。
临分别前,雪灵鹿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了一朵小花,依依不舍地放在林溯之的手上。
林溯之被它望得一阵心软。
于是他为雪灵鹿渡了一丝灵力,能不能感悟得道就看它的造化了。
—
天尽山山脚西南处是整个北巡川最人迹罕至的地方,抵达这里需要跨过一条冰河,林溯之和谢泊非也是废了一些力气才过来的。
此时距离寅时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天边已经缓缓出现了一些变化。
所谓双月凌空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林溯之只在书中阅读过相关记录,亲眼目睹还是第一次。
“你看,那边已经有一个月亮的影子了。”林溯之顺着谢泊非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道虚影最开始还很虚,如今逐渐由虚转实。
过了一会儿,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月亮,哪个又是月亮的影子了。
不过两个月亮都不是满月,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由缺转盈。
“师兄以前见过双月凌空吗?”
谢泊非摇了摇头,眉目之间却浮现出一股忧色。一般来说,奇异天象过后,紧随而来的必定是一场灾祸。
这个规律在修真界历史中曾被无数次证明着。
寅时到,双月重叠,交相辉映,古老的光辉照耀着银白的冰雪大地,一道光辉从天边尽头奔射而来。
光辉穿过林溯之身边的雾气,投映在天尽山的一方山体之上。
“就是那里了。”
他拂去上面的积雪,露出一道石门。
谢泊非道:“石门后应该就是那个山洞。”
林溯之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像被人紧紧揪住一般,命运中无形的因果推动他来到这里,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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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一步是对是错。
但他知道,石门后面的了妄珠代表着什么,对他、对谢泊非分别代表着什么。
可是路已经走到这了,哪还有退却的道理。
林溯之走到石门前,可能是由于凤凰骨的缘故,石门像是对他有自动感应一般打开了。
里面是一条幽黑狭长的甬道,几只散发着幽光的灵蝶扑扇着翅膀,将他们引到甬道深处。
甬道深处是一面石壁,上面雕刻着诡谲又华丽的纹路,凹凸不平地附在上面。灵蝶汇聚在纹路中心处,那里有着一个圆形的缺口。
“……要往里放什么东西吗?”林溯之问道。
灵蝶没办法回答他,只焦急地在旁边飞来飞去。
林溯之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他割破手指,一滴血珠流入缺口中。
转瞬之间,一股光芒顺着那些花纹飞速流动起来,整片图案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墙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它终于等到了命定之人,所以也心甘情愿为他献出最终的宝藏。
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花纹正中央缓缓升起,林溯之如同感受到召唤一般,伸出手接住了它。
心底里瞬间升腾起一种奇怪的触动,空落落的,好像怎么填都填不满。
谢泊非攥住了林溯之的手腕,向他传递了一点温度,才把他从那股空缺中抽离出来。
谢泊非脸色不算好看,皱眉凝视着林溯之。
“没事,”林溯之调理着内息,用力驱散那股异样感,“我把它收起来就好了。”
他赶紧把了妄珠收到了储物戒最深处,以免再次受到干扰。
出山洞的过程中两人皆是一路无言,林溯之几次望向谢泊非,可光线太暗,每次都没看清他的表情。
储物戒里的珠子就像一个定时诅咒一般,只要存在着,就永远会让人不安。
林溯之默默祈祷着,他从没有像此刻这么诚恳过。
拜托了,请永远不要让了妄珠派上用场,拜托了。
—
离开北巡川比来时省力得多,但他们刚行到关卡处,就收到了一条掌门的传讯。
内容只有寥寥六个字——局势有变,速归。
二人自然没时间去纠结什么儿女情长了,他们用最快速度赶回了灵昭门。
大殿中,玄真子、道天子和风岚齐聚一堂,边上还站着闻轻雨和黎映。
要知道,道天子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如非大事,绝不露面。
“掌门,出什么事了?”
玄真子道:“我们昨晚确定了那颗祟首的位置,于是立刻前去查看了一番,可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谢泊非忙追问:“难道是找错位置了?”
玄真子闭了闭眼,难掩目光中的焦急与落寞。
“我们用明鉴测试过了,发现那里的祟气浓度依旧很高。”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抢先一步,盗走了祟首。”
—
祟首丢失的阴影笼罩在灵昭门每个人的头顶上,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做了诸多方面的调查,最终的矛头都指向秦家。
一日,外门弟子匆忙来报,“谢师兄,林师兄,山下有个人擅闯了我们的护山大阵!他……他还说自己是……”
“把话说完。”
弟子心一横,飞速复述着:“他说自己是魔界少主,要用秦家的下落和灵昭门做一笔交易!”
第46章 承诺
魔界少主……这个名头听上去倒是很威风,但这是在不考虑如今魔界现状的前提下。
现在的魔界被各方势力割据得四分五裂,硬生生划出了大大小小好几十座城池,灵昭门广场大小的地盘,搁在魔界,都能被三家分占。
魔尊昏聩无能,整日纵情酒色,手中的权力早就所剩无几,根本管控不了乱成一锅的局势。
更别提他儿子还有什么威慑力了。
不过“魔界少主”这个身份还是有点敏感的,弟子自然不敢怠慢,慌慌张张地把事情经过禀报了一遍。
这件事情太具有戏剧性了,林溯之半信半疑道:“他真能知道秦家的下落?”
谢泊非问道:“他人现在在哪?”
弟子忙答道:“护山大阵被触发时闻轻雨师兄恰好在附近,他已经被闻师兄控制住了。”
“总归也没什么威胁,先把他押上来瞧瞧吧。”
没一会儿,闻轻雨就带着魔界少主来到了青芜峰,少主名叫江越泽,年纪并不大,即使顶着众人的目光也一点都不紧张,还有心思瞧瞧这,望望那,边走边摇晃着手中的折扇。
“诸位好啊,”江越泽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远道而来还不配有把椅子坐吗?”
在场三个人的修为都远高于他,但他却不慌不忙,还有心思开着玩笑。
林溯之淡淡道:“灵昭门也不是什么人都招待的,如果你不能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擅闯护山大阵,自然有门法伺候。”
江越泽瘪了瘪嘴,嘟囔道:“人长得这么美,说出的话怎么如此冷漠。”
谢泊非一个眼刀扫到他身上,“看在修真界和魔界的交情上,再给你最后一句话的时间。”
江越泽连连摆手,示意切入正题。
“我没有骗人,我确实是想和你们谈合作,但我没办法联系上你们,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真的有秦家的下落?你拿什么来证明?”林溯之问道。
江越泽显然是早有准备,极其流利地讲述出了准备好的筹码。
据江越泽的讲述,魔界中有一城池名叫十堰城,几乎占据了魔界的半边势力,而就在箴言书发布的后几日,十堰城城主亲自去修真界与魔界的交界处接回了一伙人,他有证据证明,那伙人就是秦家出逃的几位核心成员。
“这是留影石记录下的画面,你们看看。”
画面上一闪而过的人影正是秦轲,江越泽确实没骗人。
而且在江越泽的这段讲述中,不仅逻辑没什么纰漏,时间线也都对得上。
但林溯之还是心有疑惑,他试探问道:“恕我冒昧,据我所知魔尊势力式微,你一个魔界少主想必也没有多少权力了吧?若我没看错的话,你修为水平也不高,那这些事情你是如何调查到的呢?”
江越泽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挺冒昧的。”
谢泊非又瞟了他一眼,催促他快点回答问题。
江越泽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摊上个没用的死.爹,为了保命,我就只能自己努力咯。这些年依靠着我娘留给我的人脉,断断续续也养出了一条情报网,十堰城中有很多我的眼线。”
“以及,我修为不高是因为从小没人教我,我自己努力长成这样已经很励志了!”
虽然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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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但语气仍然很刻意。
江越泽默默打量着这三个人的神情,思索着自己有几分胜算。
嗯……这个长得最好看的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刚才还总是为难自己,不过看在他好看的份上先原谅他吧。
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一脸凶相,刚才还瞪了自己好几眼。
边上杵着的那个一个字都没说过,灵昭门里怎么还养哑巴啊,不会是个呆子吧?
“这样吧,”谢泊非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你先说说你想和我们做什么交易?”
“内容很简单,我可以把你们领进十堰城,再告诉你们秦家人的具体位置,剩下的事情概不参与。我当然知道你们修真界很厉害,攻打区区一个十堰城定然不在话下——”
江越泽狡黠笑道:“但你们肯定也知道,秦家一定会趁攻城之时跑到另一个天涯海角,再找到他,恐怕又要费一番力气了。”
林溯之微微颔首,“确实是很丰厚的条件,所以代价是什么?”
“代价?”江越泽笑道,“林仙君言重了,我哪敢用代价来要挟你们?我只是有两个,小小的请求罢了。”
“第一,若你们能成功捉拿秦家人,请帮我取来十堰城城主的首级。”
这个要求可以理解,江越泽看起来野心并不小,若是想统一魔界十堰城确实是他最大的障碍。
“第二,明年的今日,我会杀掉现任魔尊,唔……也就是我的父亲。”
江越泽似乎已经幻想出那副画面,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满足。
“到时候还望修真界的诸位高抬贵手,千万不要插手此事……毕竟、毕竟我只是想,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罢了。”
修真界一直在有意控制魔界内的平衡,魔尊一死,这种平衡确实会被打破。
所以江越泽才想提前寻求个承诺,保证自己干某件大逆不道之事时不会被打断。
林溯之和谢泊非对打听魔尊家庭秘辛并没有什么兴趣,江越泽的条件对他们有足够的诱惑力,思量之后,他们决定先和掌门商量一下。
林溯之把江越泽带到院子中的石凳上,让他先坐这歇会。
江越泽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大力赞叹道:“修真界的茶就是好喝!”
林溯之打了个响指,一道结界瞬间围在了江越泽周身。
他无视对方的质问,心安理得道:“我们先离开一会,有劳江少主不要乱跑。”
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才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修真界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
掌门听了这件事后略微沉思了一会,单论此事而言,江越泽确实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
林溯之问道:“魔尊和江越泽母亲之间是有什么恩怨吗?”
不然江越泽也不会恨之入骨吧。
玄真子点了点头,“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但他们之间确实有颇多纠葛,以至于江越泽母亲英年早逝。”
既如此,那也说得通了。
“他开出的条件确实不错,可以一试。”
林溯之又把江越泽带了过来,他在玄真子的监督下签订了一份命魂书,保证自己所言非虚,如果违背必将遭受反噬。
江越泽虽然年纪小,但和玄真子交涉时并不见窘迫,进退有度,既没让自己处于完全的被动,也显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最终,他们稍稍修改了一下行动计划。
“捉拿秦家人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有劳江少主先带着几名灵昭门弟子回到魔界,再找个时机把他们安插进十堰城,也好方便日后里应外合。”
江越泽自然没有异议。
玄真子钦点了几个人,让闻轻雨带队。
闻轻雨应了声“是”。
于是江越泽颇为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哟,原来你会说话啊。”
—
回到青芜峰后,卫长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愁眉苦脸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爹说过几天要来灵昭门一趟,他不会顺便考察我功课吧?”
毕竟他在灵昭门逗留了这么久,用的借口都是“仰慕此地学术氛围,想趁机领悟一番”。
林溯之诚恳建议道:“或许你可以去藏书楼苦读几晚,读到两眼发黑面色青黄,那样你爹就不会说什么了。”
谢泊非帮腔道:“溯之所言甚是。”
一边说,还一边偷偷在桌下勾了勾林溯之的小指。
见这两个人只会泼凉水,卫长风只好宽慰自己:“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我爹是来和掌门探讨当下局势的,大概没空搭理我。”
听闻卫若言老先生甚少主动参与到这些事中,如今连他也惊动了,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林溯之问出心中疑惑,卫长风点了头,神情也染上几分凝重。
“我经常下山游玩,也比较清楚凡间的景象。丰州城的百姓基本已经搬空了,其余地方的人们也都不停地迁徙着,试图找到他们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丰州城比邻魔界,一直都不太平。
自古以来,凡有战乱,最先受苦的都是凡间百姓,而他们也往往对局势的嗅觉最为敏锐。现在几乎人人都风声鹤唳,但凡传出一点风吹草动,局势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三百年前的那场灭世之乱,大多都是从长辈的口中代代相传,才能得知当年的景象。
即便如此,也并不影响他们对战争的惧怕。
他们并不像修士一样有灵力傍身,能稍稍有些心理安慰。
但他们知道,人人都是微小的浮尘,命运并不会对谁网开一面。
—
卫长风走后,院中又恢复宁静。
林溯之本来有很多话想对谢泊非说,但此刻却忽地忘了。
每个修士上的第一堂课都是“大道为何”,然后学堂的先生会告诉他们,道为苍生。
若苍生有难,你们理应是站在最前面的。
身负越大的力量,就要肩负越沉重的责任。这是回避不了的命数,也是躲不开的因果。
“如果……如果命运推着我走上那条路,你会怎么办呢。”
他不像是在问谢泊非,倒更像是喃喃自语。
此前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回避着这个问题,即使拿到了妄珠后出现了那一瞬的异常,他们也都默契地忽视掉了。
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即使他闭眼不看,命运的网也早就把他牢牢束缚住了,四面八方,皆为囚笼。
但同时心里一道声音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非要这么悲观呢?只要去十堰城剿灭秦家,夺回两颗祟首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另一道声音冷静反驳着:别心存侥幸了,修真界惫懒了好几百年,弊病积沉了一筐又一筐,早就够秦家研究出好几套对策了。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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