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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来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 沈陌尘已经和几个孩子在那儿等了。
他们还没走近，琳琳已经叫了起来：“傅哥哥！”
她本来还拄着拐杖，这会儿见了傅星云, 直接把拐杖往沈陌尘手里一塞, 迈步向傅星云跑了过来。
见她脚步还有些不稳, 傅星云赶紧跑了两步，展开双臂把她抱了满怀。
“琳琳好棒呀！已经可以自己跑了！”傅星云笑得眉眼弯弯。
“是呀傅哥哥，昨天医生伯伯也夸我了, 说我是所有小朋友里最棒的！”
安哲看他俩对话有趣，也上前凑热闹：“这位小朋友, 你怎么认识这位哥哥的呀？”
琳琳得意地回答：“我和傅哥哥是在管子里认识的哦！”
这下可把安哲给说糊涂了，什么管子？你俩是地鼠吗？
他傻傻地把问题问了出来，傅星云憋着笑，把那天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安哲突然反应过来，“就半夜翻墙那一次？原来你们是来找孩子了呀！”
弹幕里也是一片感动：
【呜呜呜，原来是这样，这么正当的理由还被罚，尘哥和星星辛苦了！】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可小姑娘的下一句话着实让大家都愣了一愣：
“傅哥哥，”琳琳抱着傅星云的脖子小声问，“你怎么没给沈哥哥带花来呀？”
傅星云挑眉：“为什么要带花？”
琳琳扭头看了一眼沈陌尘：“上次那个哥哥来, 就给沈哥哥送花了，我不喜欢他, 我喜欢傅哥哥！所以你也要带花来，把他压下去！”
【哈哈哈, 人小鬼大！】
【童言真相啊, 说的是那个程某某吧！】
【对的对的, 那天的微博我也看了, 没想到是那么恶心的一个人！】
【听说已经提起公诉，要判刑了！】
【MD，大快人心！】
【XSWL，说起来，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最小的星尘粉吧！】
【哈哈哈，小师妹好！】
【小师妹？哈哈哈！】
“真的吗？”傅星云悄悄问琳琳。
小姑娘十分认真地点头：“当然啊！我们都喜欢傅哥哥！”
琳琳的话说得傅星云心动，恨不得立刻跑回市区去买花。
察觉了这边动静的沈陌尘走了过来，伸手把琳琳接过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又在瞎出什么坏主意？”
“我没有！”小姑娘两眼亮晶晶，趴在沈陌尘肩膀上看傅星云，“是不是，傅哥哥？”
“嗯，琳琳最乖了！”傅星云立刻捧场，说完又向琳琳眨了眨眼睛，给她做口型：“我知道了！”
小琳琳满意点头，深藏功与名。
说是大挑战，沈陌尘并没有给傅星云安排太难的内容，倒是圆了傅星云来时说的话，两人一起去了幼儿室，给孩子们换纸尿裤。
再一次看到这些孩子，傅星云的心里少了好奇，多了份温柔与同情。
他学得很认真。
12月天气有点冷了，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但他还是害怕把孩子冻着，动作有点着急。
偏偏遇到了一个六七个月大的小男孩。
半岁的孩子已经很爱动了，这个孩子尤其活泼，在解开束缚之后，就开心地在小床上翻来翻去。
于是，镜头下的傅星云，刚把干净的纸尿裤放在孩子的屁屁下面，小屁股往右一翻，歪了。
重新放好纸尿裤，小屁股再往左一翻，又歪了。
等再努力时，那孩子干脆翻身趴在床上，对着眼前的少年吐起了口水泡泡。
【哎哟我天，这娃娃好可爱！】
【口水泡泡这是什么鬼？强迫症的我只想伸手到屏幕上给他擦干净。】
【星星这是遇到高段位宝宝了！】
【有种新手爸爸的既视感，哈哈！】
【唉，让我想起了自家娃小的时候，也是这么个讨厌鬼！】
越是着急就越是搞不定，又怕孩子受凉，傅星云急得汗都下来了。
一旁的安哲憋笑憋得不行，扭头看沈陌尘，却见那人靠在门框上，有些走神。
桃花眼里的情绪他有些看不懂，却似乎带着深深的惋惜和不舍。
感应到安哲的目光，沈陌尘从神游中脱身，下一秒，他眉眼弯弯走进镜头。
感觉到肩头被轻拍了一下，傅星云扭过头来。
沈陌尘轻笑着：“小齐又欺负人了！”
宠溺的眼光扫过一大一小两个宝，沈陌尘轻声说：“这个小朋友是惯犯了，自三个月会翻身以来，每次换纸尿裤都能让人急白了头发，张婶儿每次都把他留在最后，专门对付他。”
说话间他已经把孩子翻了个面，让他仰躺着，两手轻轻地在孩子肚子上揉了揉，惹出一阵咯咯的笑。
沈陌尘也跟着笑：“小坏蛋！不准欺负我家星星！”
我家星星？
傅星云抬头看他。
育婴室的光线柔和，蒙蒙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时，被他的笑染上了丝丝温柔。傅星云一时间竟觉得，那笑带上了几分神圣。
“别愣着呀，快来，我帮你抓住了！”
傅星云惊醒过来，连忙凑上前去，铺好纸尿裤，在两只小胖腿的踢蹬下，迅速粘好了魔术贴。
傅星云吐了一口气，却感觉耳边被什么轻轻刮了一下。
沈陌尘俯低身子，在小齐的脸颊上“叭”地亲了一口，又惹来小宝宝一阵笑声。
两人离得极近，鼻端都是沈陌尘身上的清冽气味和洗发水的微香。
傅星云冲着沈陌尘的脸趴了下去。
几乎是脸贴着脸，他也在小齐的另一边脸颊上“叭”了一口。
“咯咯咯咯咯！”小宝宝吐出一个超大的口水泡泡，溅了两人一脸。
【我的天，笑死了，这是什么灾难现场？】
【宝宝好幸运，这么帅的两个哥哥同时亲！】
【刚才我还以为星星是冲着尘哥去的！】
【我也以为，路上拐什么弯啊！】
【再亲一个！】
【再亲一个！】
好不容易换完了纸尿裤，福利院门口突然热闹起来。
几人赶到门口，柱子正从一辆小面包上下来。
“等等，我去推轮椅！”沈陌尘见状喊了一声，转身往康复室跑。
安哲有些茫然地看了眼拍摄流程：“咱们今天有安排这个吗？”
傅星云已经跟着跑出去了两步，回头道：“管他那么多，先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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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跑到康复室，沈陌尘已经和几个孩子一起，推了好几辆轮椅出来。
车门打开，柱子从车上抱下来一个孩子。
孩子已经大概十岁，可双腿完全无法站立，全靠柱子撑着。
熟练地把孩子放进轮椅里，沈陌尘嘱咐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把轮椅推到康复室去。
那孩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伸手帮轮椅上的孩子拉了拉外衣，小心地推着轮椅去了。
沈陌尘上了车，帮着柱子把孩子往下抱。
弹幕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话：
【这些孩子……】
【医学生报道，初步看是脑瘫儿童。今天有A市的教授去青莲三院开门诊，这些孩子大概是去看诊回来。】
【原先看见那些孩子活泼可爱还挺高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心里有点沉。】
【那是你没去过福利院，其实现在，福利院里这样的孩子挺多的……】
傅星云在帮着孩子们推轮椅，沈陌尘把最后一个孩子从车里抱出来，和柱子一起往康复室走。
“今天怎么这么快？”要是平时，得到下午才回得来。
“三院旧楼要拆，康复室都关了，”柱子把孩子往上颠了颠，“估计得半年到一年，只能在院里做康复训练了，幸亏你买了设备。”
“那就还不够，我抓紧再订一批。”
那一天，后半截的挑战便转移到了康复室。
带着孩子们做康复训练非常辛苦，饶是傅星云这种能跑50圈400米障碍跑的，到了下午结束的时候，也累得快要瘫倒。
送走了安哲和摄影师，沈陌尘回到康复室。
傅星云正躺在屋角的软垫上，两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沈陌尘走过去，蹲在软垫边上，伸手摸摸他汗湿的软发：“累了么？头发都汗湿了，起来擦擦。”
“让我躺会儿……”傅星云闭了闭眼睛，“不想动。”
沈陌尘起身，取过挂在一旁的一条干净毛巾，伸手像抱小孩一样把他捞了起来。
傅星云顺势向前一扑，趴在了沈陌尘肩上：“哥哥，你好辛苦啊！”
沈陌尘把毛巾蒙在他头上一阵揉：“知道我辛苦还不赶紧自己擦头发？”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没停，几下就把头发擦得半干。沈陌尘皱眉：“你还是去洗洗吧，小心感冒了。”
“等会儿吧，”傅星云有气无力地回答，偏头在沈陌尘肩上压了压，“哥哥，你这样太辛苦了，为什么不引进基金和福利组织？多找些义工来帮忙也行啊！”
沉默了几秒钟，沈陌尘伸手拍了拍傅星云的背：“这里面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目前我们还撑得住，等到撑不住的时候，我会考虑引进外援的。你放心！”
“哦，那我能经常来帮忙吗？”
“你今天已经帮了大忙了呀！”沈陌尘摸摸他的后脑勺，“好了，站起来，去我房间冲个澡。”
又一次来到沈陌尘的房间，依旧是简单的家具和物品，三个月过去，房间依然干净整洁。
房里没有暖气，12月的冷空气里，只有冲着热水人才是暖和的，一离开热水，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穿上沈陌尘留下的衣服，傅星云扯了扯衬衣的下摆，似乎有点短？
傅星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电梯里和哥哥比身高。
我现在比哥哥高了！他有些得意，衣服的略微不合身被他忘在了脑后。
套上沈陌尘的一件宽大羽绒服，哥哥身上的气息围绕而来，就像是……被哥哥抱着一样。
傅星云深深吸了口气，好开心！
窗口人影一闪，沈陌尘站在窗边笑：“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傅星云小脸一红：“就是开心啊！哥哥有什么事？”
“桌子抽屉，帮我拿个充电宝出来。”
傅星云拉开抽屉，首先看见的便是上次曾有一面之缘的蓝色物件。
那是一串天蓝色的小星星，亚克力的材质，轻巧晶莹，星星之间是几颗圆润的透明圆珠。
他拿起那串星星，挂在手指上去照太阳。
星星的切割很巧妙，反射阳光的时候，光彩夺目。
傅星云很快找到了第三颗星星角上的一个小缺口，那是有一天，六岁的小星云不小心摔跤时磕的。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若说以前是根据气味来推断，傅星云一直都不那么确定，毕竟记忆这东西，常常会自己骗自己。可如今，这串东西，明明是当年自己最喜欢的小玩具……
“咦，被你发现了……”
傅星云的视线从小星星转到窗外的沈陌尘，心在砰砰地跳，哥哥他会说什么？
他故作镇定，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星星：“好漂亮啊！”
“是啊，”沈陌尘也盯着那串星星，“我都不记得这个是怎么来的了。”
他挑了挑眉：“说不定是哪个小鬼掉在我这里的。”
把东西掉在这里的小鬼傅星云：……
哥哥似乎一点儿也记不起来这串东西的来历。
是不记得东西，还是连当年的那段经历都不记得了？
傅星云又看了两眼那串星星，轻轻把它放回抽屉里，再翻了翻，找到了充电宝。
他把充电宝递给沈陌尘：“为什么要充电宝？手机直接充电不行吗？”
还没等对方回答，一群小朋友就冲了过来。
“傅哥哥，你好了没有，我们要走啦！”
“傅哥哥好慢呀！”
“是不是在化，那什么，化……妆呀？”
“笨蛋，女人才化妆呢？傅哥哥又不是女人！”
几只小泥猴闹作一团，事件的中间人物疑惑地抬头：“这是干什么呀？”
“傅哥哥！”琳琳扒在了窗台下面，露出两只大眼睛，“你别听他们的，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原以为孩子们要去的是A市著名的主题公园，傅星云都要打电话去调大巴车了，沈陌尘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
孩子们带着两人，绕过福利院的小楼，穿过扇小铁门，福利院后面，就是梦离河的河堤。
用简易围栏围起的一小片空地上，散落着一些儿童游戏器械。
一个小小的充气堡、几辆小电瓶车、一列轨道都锈迹斑斑的小火车，还有一个用绳子围起来的海洋球球池，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欢乐世界。
在围栏边收费的大爷，见到孩子们来了，站到了门边。
傅星云连忙上前一步，掏出手机来扫码。
“不用！”沈陌尘拦住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粉红色压塑的纸片，上面印着“小红花游乐园”的字样，周围一圈数字，1-5的数字上，已经打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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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洞。
孩子们都眼巴巴地看着。
老大爷接过卡片，很神气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条的打孔器，在“6”字上咔擦打了个圆洞。
“嗯，进去吧！”老大爷打开了围栏的大门。
“耶”五个孩子一溜烟跑了进去，各自奔向自己心仪的场地。
傅星云看看沈陌尘手里的票，又看看老大爷，眼里的疑惑不要更明显。
沈陌尘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在他耳边轻笑：“快走，别让老大爷看出来了！”
“啊？”傅星云眨了眨眼，“这会儿看不出来，等会儿不会想起来吗？”
沈陌尘笑得弯了腰：“还是你聪明，我拿这个骗过好多人，大家都跟着我一起‘做贼心虚’。”
“那其实？”
“其实是，”沈陌尘压低声音，“张大爷根本就不收我们的钱，检票只是做做样子，免得孩子们总往这里跑。”
傅星云哭笑不得地走了进去。
孩子的世界里，一点点乐趣都会被无限放大，小乐园里很快就充满了孩子的笑声。
在和琳琳玩了一场海洋球大战后，傅星云喘着气回到了入口处。
沈陌尘不在，傅星云回头看了眼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们，寻思着去给孩子们打点温水来喝。
他拜托了老大爷看着孩子们，自己凭着记忆往福利院走去。
和孩子们玩得有些热，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傅星云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揪着领子给自己扇风。
“陌尘，我不相信，你真的看不出来！”
柱子的声音从前方拐角处传来，傅星云闻言停了下来。
心中突地一动，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横移了两步，贴在了墙边。
“就你聪明！”是沈陌尘的声音。
“不是，我今天也就在康复室门口看了一眼，他看你那眼神，瞎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别说我，琳琳都看得出来！”
真的那么明显吗？傅星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有点期待哥哥的回答。
淡淡的烟草味儿从墙角幽幽飘来，沈陌尘的声音在青烟中有些缥缈。
“傅氏集团的小少爷，傅家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别开玩笑了。”
如一桶冰水从天而降，傅星云猛地僵在原地。
“我知道你的意思，”沈陌尘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果能攀上傅家小少爷，福利院的前程根本就不用我们再操心……”
“说得跟我要卖了你一样，他本来就对你有意思，这样不好吗？”
“不好！”沈陌尘似乎是吐出了一口烟，墙角瞟过来的烟味更重了些，“他不该和我们混在一起！”
“你这……”柱子有点急，“你不是总说，即便我们没有钱，也不比别人少尊严吗？”
这话如同救命一样，在傅星云的心中开了个小口子。
“我不是考虑地位和背景问题……”沈陌尘的声音很低，“只是，柱子，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就忍心，把星云也拖进来？”
“可那天半夜跑来福利院的人，说不定就是个一般的小偷，和他没关系呢？你不要总是往他身上想啊！”
“你当我想吗？”沈陌尘的语气有点尖锐，接着却又沉了下来，“柱子，我原来也想，也许事情真的过去了，不用担心了，但那天闯进来的那个人，根据王大爷的说法，真的……这事迟早要解决，我只是想，在这之前，给福利院多留点钱……”
“可是……你怎么办？小少爷怎么办？”柱子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什么事？什么怎么办？傅星云的知觉变得迟钝，连疑问都跟着恍惚。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沈陌尘的声音决绝，“我不想把傅星云牵涉进来！他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真的……要分手？”
“分手……”沈陌尘自嘲地笑笑，“根本就没开始，哪里谈得上分手？也幸亏没开始……”
那一刹那间，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傅星云不敢再听，扶着墙往后退了两步，落荒而逃。
失魂落魄地回到小游乐场，琳琳正在门口等着，看到傅星云的模样，大眼睛眨了眨：“傅哥哥，你怎么了？”
傅星云勉强集中精神：“我想去给你们打点水来喝，可是没找到地方。”
“呵呵呵，”琳琳拍了一下他的手腕，“笨哥哥！”
她拿起门前小桌上的一只一次性小纸杯，拧开了旁边一个硕大茶水桶的龙头。
灌了满满一杯水，琳琳有些吃力地递给傅星云：“给你，我不渴。”
傅星云捧着那杯茶水，茫然看着小姑娘又回到了海洋球的池子里。
脑子像是锈住了，无法正常思考。
那天晚上，傅星云依然睡在梅姨儿子的房间。
他本来打算回A市，但脑子里蒙蒙的，总有一种感觉，如果现在他走了，一切就都完了。
福利院的夜很平静，白日里的喧嚣早已远去。晚餐后，孩子们很快被保育阿姨带回了各自的房间，排队洗漱之后上床休息。
没过多久，整个小院都安静了下来。
傅星云能够听到沈陌尘和柱子在院子里巡视，锁上了那扇巨大的铁门。
柱子回了修理厂，沈陌尘回房的时候经过傅星云的窗台，脚步似乎顿了顿，却很快远去。
已经到了半夜两点，他依然睁着眼躺在床上。
哥哥决绝的话语还在心里绕来绕去，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00次在心底里重现当时的情景后，傅星云起了身，披上沈陌尘的那件黑色羽绒服，拉开了房间的大门。
院子里没有灯，周围的一切都陷在黑暗中。
朝着沈陌尘房间的方向走了两步，他突然听见了一点轻微的响动。
像是金属轻轻敲击的声音，从游乐园的方向传来。
傅星云记得，那扇小铁门上，有个断了一半的锁链，门一开就叮当叮当响。
是风吗？傅星云停步又听了听，却再没听到声音。
转过走廊，却见沈陌尘窗前人影一闪，有什么人从正准备从窗台进去。
“谁？”傅星云喝道。
那人显然没料到走廊里还有人，脚下顿了顿，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跳下窗台，迅速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傅星云拔腿就追。
追到走廊的尽头，那人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砰地一声把厨房的门关上。
门里哐当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在里面把门堵了个结实。
傅星云喘着气，使劲推了一把，没法打开。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手电光乱晃。
沈陌尘的声音传来：“星云！”
紧接着，他被人狠狠地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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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剧烈的喘息，沈陌尘的手在他身上上下拍了一遍：“别追了，你没事吧？”
让人眷恋的清冽气息包裹着全身，傅星云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仗着身高优势，傅星云反手把人抱在怀里。
晃动的手电光下，沈陌尘的神色慌乱而惊惧。
你明明，是在乎我的……
傅星云拿过他手中的手电筒，轻轻按了一下开关，一切又陷入了黑暗。
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在狂乱无章的心跳声中，傅星云凭着刚才电光中一瞥的印象掐住了沈陌尘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亲上了……——
第52章 第 52 章
傅星云的唇碰到一片柔软, 接着，撞上了坚固的牙齿。
在他至今十九岁的人生里，还没有过相关的经验, 只凭着本能张开了双唇, 把对方的上唇含在了口中。
“唔……”沈陌尘想要发出声音, 却被他堵在了口里。
感觉到身前的人猛地一僵，手掌推上了他的胸膛，傅星云一手托住了沈陌尘的后脑, 把人压向自己。
两人的唇被狠狠压在一起，脑中已经没有了其他想法。傅星云含着沈陌尘的唇啃噬吮吸, 舌尖扫向光滑的齿列。
下唇突然一痛，胸前推拒的力道也大了很多，傅星云被大力推开，向后踉跄两步，靠上了走廊的墙壁。
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喘息。
略显慌乱的脚步在对面响起，往院子的方向而去。
刚才沸腾的热切开始冷却，傅星云想要喊住他，嗓子却哑得发不出声音。
他撑了一把墙壁，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追了过去。
二楼梅姨的房间亮了灯, 她披着衣服站在外走廊上，见沈陌尘出来, 急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的梅姨，”沈陌尘的声音微哑, “大概是小偷, 还没进房间就被星云发现, 跑了。”
“会不会……”大概是看到了跟来的傅星云, 梅姨改口，“你们没事吧？”
沈陌尘回头看了傅星云一眼，“没事！梅姨你睡吧，明天我找柱子来，一起再四处看看。”
梅姨回了房间，灯光灭去，两人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哥哥……”傅星云低低地开口。
沈陌尘没有停下脚步，但步伐缓了些。
“手电呢？”
“哦，在这里。”傅星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左手还牢牢抓着那只电筒，指节都因为用力而隐隐发痛。
接过手电筒，沈陌尘打开开关，走到院门前仔细看了看门锁，并无异常。
“我……我听见游乐场那个小门……”傅星云小声开口。
电光从他眼前扫过，沈陌尘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转身往侧门走，傅星云跟在他身后。
后面的小门果然开着，门锁被暴力撬开了，半开的铁门在风中微微摇晃，那半截锁链便轻轻敲在门中的铁条上，叮当作响。
“厨房那边……？”
“厨房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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