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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些口号他过去也是常喊的,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令他抗拒呢?

    可能是因为她喊完之?后就要求他做到吧……

    魏林正打算搪塞敷衍过去,一句“我立刻让衙役去救人”就想将她打发走。

    冷不?丁听?到她的废话里突然夹杂了一句:“听?说那群杀手里有会内功的夜国?人,您说,和州有人能走这个门子,会不?会有别的人也去雇夜国?的杀手呢?”

    虽然混进来的夜国?人不?少,但至少在明面?上,盛国?和夜国?武林都严禁会内功的人进入盛国?境内。

    一经发现,立刻处死,连带给对方提供便利的人也会得到非常重?的处罚。

    这次请夜国?杀手的人可谓是胆大包天。

    能疯到这程度的人不?多,某对魏氏夫妻就是她的头号怀疑对象。

    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既然你们的人不?讲武德,率先采用高?杀伤力的武器,就别怪我不?客气地动用更强的”。

    魏林丝毫没?有怀疑这句威胁的真假。

    笑话,论人脉财力,谁能比得上杨氏?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立刻改变态度,严肃地说:“此事涉及夜国?,非同小可,本官一定会亲自盯着,查个水落石出。”

    第 74 章

    等州府的捕头火急火燎地赶去城外, 不?出意料地又去晚了。

    听说只有一地的尸体,几位受伤的侍卫,和没事儿人一样的谢大公子。

    这群听起来很厉害的杀手, 也确实比当初寺里那几个假道士要强很多, 即使是有侍卫的重重阻拦,也还是成功地伤到了谢攸的发带。

    嗯,还连带着削掉了几根头发。

    当然?,不?仅刺客有进步,他们的收获也有进步。

    抓住了三个活的杀手。

    全被怼了一嘴的麻药,别说是自尽, 都快失禁了。

    一时半会儿审不?了这些人?, 捕头只能深吸一口?气, 去问谢大公子经过。

    这次得到的说法比上一次更离谱。

    两个穿紫衣,戴戏曲脸谱面具的人?突然?出现,把杀手里?拥有内力的人?都杀了, 之后话也没有留一句直接走了。

    捕头绷不?住表情,露出“你骗鬼呢”的神色。

    谢攸只是淡笑着?没有再说什么,让人?收殓了几位死去侍卫的尸体,就回?城去了。

    这次的刺杀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更出乎意料的事那个看起来似乎是出自紫衣楼的人?。

    紫衣楼……不?做救人?的生意吧?

    等回?城安排好死者的后事,谢攸又从萧云哪里?得到了事情的部分后续。

    某人?大大方方地说:“紫衣楼确实不?做救人?的生意, 所以我让他们去杀擅入盛国的武林人?士。”

    在夜国,对?武林中各种人?的划分非常严格。

    所有混江湖的人?都可以被称为江湖人?士,但只有拥有内力的人?才能被称为武林人?士。

    而百分之九十的武林人?士, 内力都不?深厚,也只是表现得比普通人?的力气大些, 体力更好。

    不?一定比练过武术的普通人?强。

    剩余百分之十的人?中,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能够以一敌十。

    这将近百分之一的武林人?士, 散布在与女主有关的所有组织里?,能做到“飞花摘叶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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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人?”的,更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跟主角无关的武林人?士都是菜逼。

    男主的暗卫既然?是战力值较高的存在,去处理一波三流杀手绰绰有余,要冒充紫衣楼的人?也不?容易被人?发现破绽。

    “紫衣楼的人?,都非良善之辈,若与他们接触,须多加小心?。”

    谢攸停顿了一下?,又说:“也不?必为我去冒险,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

    “谈不?上冒险,你看那些杀手都知道我不?好惹没敢派人?来。”萧云双手合十,作拜托状,“好不?容易有个我能搭得上手的事情,就让我帮帮你,替你出一口?恶气。”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想着?白嫖的女人?了!

    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人?家各方面都满足她的期望,又一直任劳任怨地付出,她就是块石头,现在也该开?花了。

    该端正态度时就认真些。

    对?方不?需要是一回?事,她上不?上心?是另外一回?事。

    谢攸见?她坚持,也只是无奈地答应。

    眉眼间多了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是察觉了她的态度变化。

    “你就等着?刺史大人?亲自来给你道歉吧,现在先什么都不?必管,快让我瞧瞧你被伤到的头发,断一根让他们赔千金,断十根让他们倾家荡产。”

    另外一边的气氛就没有这边好。

    相反,气氛十分窒息。

    魏林一看被麻成?这熊样的杀手,就知道不?能善了。

    他原先还觉得堂兄私底下?搞点儿小动作,只要不?嚷嚷出去就无所谓,他能给收尾。

    王家现在老实了,另外两家更不?可能跟他呛声,他随便破坏点办案环节,再找替死鬼也就结了。

    结果现在心?里?别提多后悔自己默许了这件事。

    要是这三个人?有个什么好歹,甭管是不?是他做的,都会被算到他头上。

    让人?没收了这些人?身上的凶器,衣服扒了,头发剃了,嘴也给刷刷,打折手腿绑严实,再让大夫过来给他们看看,别彻底昏过去醒不?过来。

    等审讯的工夫也没闲着?。

    魏林匆匆地去见?了堂兄夫妻一面。

    谁知道这俩人?也正在找他,而且还一副惊恐的样子。

    他心?里?咯噔一声,问:“你们怎么了?”

    堂兄妻子顿时哭出来:“弟弟不?知道,我们险些就被歹人?抹了脖子,这和州在你的治下?,竟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魏林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冷笑:“巧了,今天那杨家的小姐找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我的,看来嫂嫂也是在怪我治理不?严。”

    “你嫂子被吓得胡乱说话,弟弟别见?怪。”

    他堂兄立刻出来打圆场,一脸愁容地说:“今日有两个贼人?闯进府中,将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威胁我们。”

    “什么样的人?,怎么威胁你们的?”魏林脸色一变,立刻追问。

    他还以为那些话只是威胁,没想到那女人?的速度这么快。

    真不?愧是太子跟前的红人?,这心?狠手辣的样子,谁见?了都要胆寒三分。

    夫妻俩支支吾吾,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不?要以为自己请杀手的事情没人?发现。”魏林盯着?他们大变的脸色,语气冷沉,“那边可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族里?也不?会为了你们跟他们翻脸的。”

    “这可是和州,他们怎么敢?”堂兄妻子大叫起来,“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他们就不?怕走不?出和州吗?”

    “……蠢妇,他们要是怕我,会一直对?我呼来喝去的?”魏林忍不?住骂她,“还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东武王可称一句盘龙,现在如?何了?几个月的时间死了三个重要下?属,真当他们是内斗死的?”

    他们魏家才发迹几天,东武王都拧不?过,还去跟太子的人?比划?

    两人?被吓得装都装不?下?去了,抓着?彼此的手,才开?始后悔。

    见?恐吓见?效,魏林舒了口?气,又问他们具体经过。

    “那两个人?穿着?紫衣,脸看着?像是唱戏的,一剑就劈坏了门,还徒手掰断了我的佩剑……他们说,自己是被委托来杀人?的。但暂时不?杀我们,只杀从夜国来的武林人?士,让我们可以再花重金去请夜国的杀手,这样他们的生意还能继续做下?去。”

    “紫衣脸谱……他们紫衣楼的人?!”

    魏林满脸惊骇。

    该说不?愧是杨氏出来的吗?连杀手都只请最好的……

    如?果说刚才他还只是在纠结自己不?留情面地把堂兄夫妻办了,会不?会引起族里?的不?满,现在他担心?的就是自己要是事情办得不?能让那俩人?满意,还能不?能见?到每天的太阳。

    真是紫衣楼的人?,要不?着?痕迹地把他杀了,也不?过是抬手的事情。

    他堂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试探道:“能不?能……以此为着?手点,判他们个勾结敌国武林组织的罪名?”

    魏林无语:“找他们的罪证可比找你们的难多了。”

    “那怎么办?”

    他沉沉地看着?他们:“族里?这么多年一直待你们不?薄,魏度做得那些事也一直是我们在帮忙善后,现在你们做的事没法善后,就干干净净地走,不?要牵连大家。”

    夫妻两人?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被放弃,声称要去族里?告他的状。

    魏林也随他们去。

    直接回?衙门审那几个杀手,拿到证据之后,就派人?去老宅里?抓两人?,不?顾在场的几位族老,强行将人?带走关进大牢。

    魏氏也不?止他这一个看得明?白的人?,第二天一早,族长就带着?重礼,给谢攸上门道歉,表示自己有管教?不?当的责任,但那两人?做得事情绝对?跟魏氏的其?他人?无关。

    萧云跟他们讨价还价一阵,成?功拿到一万两黄金的赔偿款。

    谢公子则只表示:“在下?相信老大人?所言,也只是希望魏大人?能够秉公办理。”

    然?后下?午就让人?给州府投了七份诉状。

    每一份都告的是不?同?的魏家人?,七这个数字也对?应着?他死去侍卫的人?数。

    魏氏内部怨声一片。

    魏林还是咬咬牙把案子都判了,最后还以家族的名义给赈灾粮发完了的柳平县捐了十万石粮食,好说歹说地劝萧云启程去下?一站。

    萧云也确实早就打算走了,又敲打了他几回?,便开?始做离开?的准备。

    这次收拾速度比上次要快。

    但或许是命中注定,她又被某件事耽搁了。

    国师来信,让她尽快回?京,说是殿试定了时间在正月二十,她不?回?去,苏丞相恐怕会有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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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5 章

    国师这封信到达的时间非常微妙。

    因为距离正月二十没剩几天, 她甚至不能像来时一样,慢悠悠地坐马车回去?,而是得骑马一段时间。

    她原本计划回去的时间是二月初二?, 足以让她去?一趟随郡。

    但?现在别说去?随郡了, 就是想歇一会儿都不行。

    萧云纠结了很久。

    最终还是出于对国师的信任,选择回京。

    确实不能将?苏丞相当个?摆设,认为只要?有杨谷在就能牵制住他。

    杨谷真这么厉害,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处在官场鄙视链的下游,一直没法改善杨氏的处境。

    而苏丞相,那是能在原著里全?身而退, 美美地当国丈养老的千年狐狸。

    她倾向于国师的说法是真的。

    但?也怀疑这是在阻止她去?随郡。

    可是随郡传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异常, 红云教已经跟东武王的势力捆在一起, 陆流那边也已经搞死了好几个?将?领,看起来一切都形势大好。

    留下几个?保护杨虞的暗卫,嘱咐他们注意?随郡的消息, 及时给?她报信,萧云将?君千颜找了过来。

    君千颜一直在杨虞身边充当军师的角色。

    正是有她在,杨虞才不至于被水深火热的和州吃了。

    她成功开粮仓发粮给?百姓的一系列操作,更证明了她的聪慧与细致。

    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

    萧云:“你替我去?随郡一趟,查探红云教的动向, 看他们对官府的态度,有没有向周边发展势力的倾向,以及传教时的话术, 去?跟谢三公子一起梳理?前?后变化。”

    “若……”萧云沉默一阵,轻声说, “若随郡有动乱的迹象,立刻将?谢三公子救出, 让他去?跟张能将?军说明情况,看看能不能将?动乱在初期镇压。”

    红云教让她想起自家历史上的黄巾党。

    要?是反了,他们就得面临由一群被天灾所伤的百姓所组成的敌人。

    无?论是否镇压成功,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萧云从不小?看迷信的力量,信徒能为了心中所信仰的“神?”去?烧死自己的亲人,更何况是其他人?

    她只能抱有些许的侥幸,想着原著里的红云教最终没有成大气候,也没有做出反叛的举措,一直到?男主攻打盛国,和州才彻底脱离朝廷。

    或许如今也会如此。

    心中的想法不能为外?人道,萧云情绪不高地跟谢攸道别。

    尽管两人如今的感情已经升温,但?她也明白,谢攸是不可能跟着她回京的,谢氏给?他寄了多少催他回去?的信,她也看到?过。

    萧云没有再为难对方的意?思,只是觉得下次相见,彼此的立场如何还未可知。

    有些不舍得此时的氛围。

    恋爱的苦终究是吃到?了嘴里。

    谢攸:“我送你离开和州,然后再转道回翰州。”

    京城在北,翰州在西?。

    说送离和州,已是绕了不少的路。

    萧云乖乖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为了遮掩自己回京没那么着急,而硬生生地坐了将?近两天的马车到?和州的边境。

    一想到?剩下的赶路时间,她是什么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

    萧云将?谢大公子摁在车边,狠狠地亲了口?,以泄心头之恨。

    谢攸整个?人都呆住。

    难以维持平日里的端庄沉稳,气息紊乱,玉色的肌肤上染着淡淡的红,眼前?蒙了层雾气。

    实在是秀色可餐,萧云又按着他亲了一口?。

    然后在心里吐槽:家人们,谁敢信啊,对象谈了这么久,才亲上嘴。

    放在她前?世的圈子里,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

    怪只怪她太礼貌,尊重保守的古代人。

    谢攸沉默了许久,谴责的话说不出,亲回来又不太做得出来。

    最后就憋出来一句:“不必太过担忧,我家中的其他人不似大伯母那样,我也会等到?你愿意?嫁给?我的那天。”

    萧云的良心又开始作痛,跑下车策马就溜。

    被风吹掉身上的热意?,她又冷静下来,心想:谢大公子这么乖,到?时候应该也会愿意?嫁给?她的。

    日夜兼程,累死累活地赶回京城。

    时间已经来到?正月十八的下午,距离殿试只有一天。

    重新回到?太子府后,萧云觉得这里变得非常陌生,以至于她有些无?所适从。

    “真是‘杨八小?姐’当久了,忘了自己的本来模样……或者说,我也还没有接受这个?身份。”

    她按着额头低吟,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承认的事情。

    比起太子,她其实更适应富家女的身份,更习惯并且期望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他人面前?。

    所以在去?和州的时候尽可能地延长时间,去?交友,恋爱,发展副业,与人勾心斗角……

    混得近乎是如鱼得水。

    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的低效率工作,闲置原本高速运转的中枢。

    虽说“太子生病”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她也必须承认,当初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是悄悄松了口?气。

    不能一直这样的。

    萧云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就算这次和州的危机能够顺利解除,之后的灾害和内乱越来越频繁,她是没有时间亲自去?解决每一件事的。

    做完自我反省,萧云决定让“杨八小?姐”因舟车劳顿而病上一段时间,老老实实地当全?职太子。

    洗去?一路风尘,给?磨损的双腿伤药,再睡上两个?时辰。

    萧云便强迫自己起床,试图投身于工作,结果刚下床就摔了。

    无?奈之下,只好靠着枕头,喊人过来议事。

    放羊式上班了两三个?月的上官迟一进来,看到?她虚弱的姿势,心中就是一惊。

    太子居然是真的病了。

    而且都病得这么虚了,还强撑着要?对付苏丞相。

    真是令人敬佩。

    关心上司几句后,上官迟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彻底放飞,很是自信地说:“您让我关注朝廷动向,我一直在关注的,您可以随便问。”

    萧云:“我让你有事给?我汇报,你看看你汇报的都是些什么。”

    都是些官员任免,爵位收放的事情。简直像是从户部调出来的档案一样!

    上官迟眨了眨眼睛:“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左相大人前?段时间确实很安分,陛下有右相大人捐的财产,以及各家送的丰厚年礼,最近不缺钱,朝野上下一片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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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还放了一个?月的年假。

    他已经尽可能地写点什么送到?太子殿下面前?了。

    “而这个?月,值得一提的也只有重启殿试,名单和贡士的信息应该早就呈到?您案上了,所以我没有多此一举。”

    萧云确实看过名单。

    因为没什么熟悉的名字,这批人也大概率需要?不短的时间来培训,她就放到?脑后了。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上官迟:“有一些没有实际证据的小?道消息,未经查证,不敢拿来打扰殿下。”

    说是没有实证,其实是有九分把握。

    但?在上司病了的时候,给?对方塞一件棘手的事,不符合他的作风。

    反正这事也只是符合大家对盛国官场的刻板印象。

    萧云:“都是些什么事情?”

    “十一皇子无?故中毒,科举舞弊,以及,学子之间的相互陷害和谋杀。”

    上官迟掰着手指头数出三件值得一提的事情,又说:“至少在明面上,这些事情都已经被解决了。”

    十一皇子现在是月贵妃的养子,成功取代了曾经七皇子的位置,成为第二?受宠的皇子,还摸到?了一些实权。

    太子生病,他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

    突然间中毒,大家自然而然地想起太子曾经被频繁刺杀的事情,觉得他是因为太出风头而被人忌惮打压了。

    有能力做到?这点,并且拥有动机的,就几个?人。

    但?奇怪的是皇帝没有彻查此事的意?思,国师光速解了毒,十一皇子也称自己只是误食了东西?,这件事以雷声大雨点小?的方式落幕。

    萧云:“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骄傲觉得能跟她碰一碰。

    上官迟:“陛下和贵妃娘娘都觉得这是十一殿下博取关注的小?手段,一笑而过便罢了。”

    科举舞弊要?从会试说起。

    去?年的会试原本是由御史大夫主办的。

    但?由于重启殿试是苏丞相开的口?,皇帝就随手把这件事塞给?他去?办。

    表面上,苏丞相老实地按照原本确定好的章程来办。

    结果正月初十就爆出来有一位主考官泄题,直接连坐一片人,连夜换了考官和考题。

    大家纷纷夸奖苏丞相明察秋毫,办事果断高效,谴责御史大夫做事敷衍,没有看出那主考官是利欲熏心之人。

    学子间的互相陷害和设计谋杀也很有意?思。

    进殿试的人一共有一百三十多人,一甲只有三人,二?甲和三甲差不多对半分剩下的。

    二?甲三甲有差距,但?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一甲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受到?的关注还是前?途都跟其他人有着不小?的区别,可以说是科举中真正的赢家。

    没人不想成为赢家。

    会试过后,按照名单的排列顺序,要?看出谁是一甲的有力竞争者很容易。

    排在前?面的人,彼此之间很难拥有好感。

    从会试结束之后,前?十里就病了一个?,残了一个?,重启殿试的消息放出来后,就又有两个?生了重病,还有一个?死于非命。

    这五个?人分别是排名前?三的,和第九名第十名。

    “有一个?原本排在第六,叫做陈津的贡士因为跟朝中的几位大人有来往,被很多人怀疑是凶手,但?前?几天他也遭到?了歹人的谋杀,幸亏有苏丞相府上的三小?姐相救,才侥幸没有步上同窗的老路。”

    后来那被抓住的歹徒招供,供出来的是排名第十一的贡士委托他们暗害前?十的人。

    萧云点评:“把前?面的人都害了,自己就能成为第一,也不失为一条比抓紧时间温习功课要?快速稳妥的办法。”

    上官迟的笑容很是玩味:“衙门抓到?了十几个?人,口?供基本上是一样的,这第十一名的功底不如前?面的,脑子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这么大的事情,本该只有少数人知道的。

    萧云神?色淡淡:“若是本人宁死不承认,自然需要?更多的人证。”

    那么后两件事的逻辑就很明确了。

    苏丞相以“科举舞弊”一事报复御史大夫曾在“和州刺史勾结丞相隐瞒灾情”一事上的参奏。

    顺便挽回自己的声望,方便自己在殿试上动手脚。

    是一举三得之计。

    而“贡士遇害”一案,手法就要?粗糙很多,也有不少破绽。

    很可能是陈津联通其他人作案(陈某在京城没这么大的能量),之后陈津搭上苏丞相,有了其他的政治资源,决定上岸,才自导自演了那一出“美人救书?生”。

    萧云:“上官觉得,这位陈贡士,殿试后会取得什么成绩?”

    上官迟:“苏丞相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自然得是状元,才能配得上他千娇万宠的嫡女。”

    “状元及第,洞房花烛,好事全?让他赶上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 76 章

    一天的时间, 不足以改变殿试的结果(除非也整几出谋杀)。

    但足以让萧云动点手脚。

    苏丞相掺和殿试的动机很明?确,就是打破目前的僵局,削弱御史大?夫逐渐增长的影响力, 然后增强己方的凝聚力。

    再一个就是去年发作的官员太多了, 很?多世家大?出血,不想在这关头举荐自家后辈,一些空缺的官职后续一直没补上。

    所以这次科举的一些进士可能获得比较好的官职。

    好拉拢,又将成为中层官员的新鲜血液,对他来说具有相当的价值。

    现?在去跟苏丞相抢这一波新人显然不合适。

    萧云:“苏丞相应该没有换掉所有的主考官吧?”

    上官迟依旧是充满幽默地说:“理论上,殿试只有一个?主考官, 那就是陛下, 只是陛下不愿操心俗世, 让其?他大?人代劳。出题的是周筑大?人,监考的是孙鞍大?人,阅卷是赵奇大?人, 带两位大?人与两位丞相一同批阅。”

    萧云回忆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说:“孙鞍是御史台的人。”

    “对,他跟那位因科举舞弊而被罢官的柳大?人关系不好,因此被保留了考官地位。”

    萧云:“他倒向丞相了?”

    上官迟:“他迷途知?返了。”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别逼我抽你。”

    陆流和谢逸加起来都?没有上官迟的嘴欠,这种让人想要抽死他的感觉, 真是令人熟悉又欣慰。

    上官迟咳嗽一声,心道老板果真是病得不轻,脾气也变差了, 老实?地改变说话方式:“差点儿被丞相策反,但最终只是选择闭嘴, 没有提供额外?的证据,有谢大?人在,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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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再有动作。”

    要是孙鞍提供点儿证据,前任主考恐怕就不是罢官,而是抄家了。

    萧云:“你觉得能从他嘴里得到这次的考题吗?”

    “除非谢大?人亲自去问。”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某人整个?懵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行为不就是要坐实?泄题,并?且要拉御史大?夫下水吗?

    “殿下别开玩笑,这事?别说我去办,就是杨姑娘去办,谢大?人他也不会同意啊。”

    “我以为你一直是胆大?包天的,之前那种建议都?给了,要个?殿试题目却?给你为难住了。”萧云“呵呵”两声,“你明?天早上去,到时候谢大?人会愿意帮你问的。”

    中间的环节看她自己的操作。

    干爹(国师)干妈(月贵妃)不是白认的,该啃老的时候她不会犹豫。

    把?苏梦璃这段时间的成长记录和搜集到的有关月贵妃亲侄女的消息打包发?去后宫,附给皇帝的诚恳建议一条。

    宫内。

    月贵妃仔细地将女儿的成长记录看过三遍,拿盒子跟之前的一起锁好。又看了遍搜集到的情?报,发?现?没什么进展之后,随手丢给侍女,让她给张能寄过去。

    最后才打开薄薄的一张信纸。

    看见上面言辞恳切的话语,她压低细长的眉,语带笑意:“我就说太子就算是病入膏肓,都?不会放任丞相突刺得意,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将信烧干净。

    月贵妃扶了扶头上的珠花,实?在是懒得打扮,便直接出门前去见皇帝。

    皇帝正在选后天要穿的朝服和配饰。

    虽然他既不想出题,也不想阅卷,但他偶像包袱很?重,必须要给天下学子一个?威严又神?圣的形象。

    试完三套衣服后的他:“这些衣服有区别吗?少府的人是吃得太好了,都?糊弄到我头上了!”

    周围的人:“……”

    皇帝朝服能做成啥样啊,不就那几个?经典款吗?

    这种人人都?懂的道理,皇帝根本不想懂,内廷总管劝了两句,得到一句“少府跟你的内库似的,你确实?要替他们说话”。

    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陛下这是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给何公?公?吓成这样?”

    从门口传来的柔婉女声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朝月贵妃投去看救星的目光。

    陛下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要不是有贵妃娘娘在,他们怕是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皇帝看到月贵妃,也像是被顺毛了的疯狗一样,情?绪不高地抱怨:“少府是越来越敷衍我了,这些衣服穿起来都?不好看。”

    快五十岁的老东西撒娇,看得月贵妃一阵反胃。

    三十多年的演技让她强行撑住,本能地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

    “少府的人担心陛下穿着不舒服,总是做得宽松,显不出陛下的神?气,自然谈不上好看。”

    “陛下要是不嫌弃,臣妾给您改改。”

    她选了件玄色的朝服,服饰皇帝穿上,取针别出来些虚假的腰身。

    勉强将皇帝越来越臃肿的身材修饰得好看了些。

    又将领子松开点,外?翻出点棱角,见镜子里的皇帝已经露出笑容,才温柔地问:“这样如何?”

    皇帝摸着她丝滑的玉手,满脸油腻地夸她:“爱妃的手,比天上的织女都?要巧。”

    月贵妃低头,语气娇羞:“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心里却?是十足冷漠,一刻都?不想跟他多待。

    皇帝跟她腻歪了会儿,才想起来问她:“爱妃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你要是想我了,随便找个?人通传便是。”

    “臣妾是有件事?情?为难,想来问问陛下的看法。”月贵妃抓着皇帝的手,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见她这么纠结,皇帝自然愿意替她做主。

    月贵妃:“陛下可记得苏丞相家的三小姐?”

    皇帝回忆了下,语气带着些许暧昧:“是个?美人。”

    他曾经起过将其?收入后宫的想法。

    但这丫头是丞相的女儿,生出个?一儿半女来,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生不出来也会很?麻烦,他后宫不缺美女,就放弃了。

    “凤裳这孩子不仅相貌好,人品和性情?也很?好,自她及笄以来,去丞相府提亲的人数不胜数,就是梅妃姐姐,也曾说过要让七殿下娶她当媳妇,只是还没给您提,七殿下他就……”

    七皇子苟过了八月和九月,但没活到春节。

    月贵妃随口提一嘴,是为了证明?苏凤裳是连皇子都?想娶的人。

    “为这位宝贝闺女找夫婿的事?情?可叫左相大?人头疼了许久,以助于前些日子还喊话说想榜下捉婿。”

    皇帝思索了一会儿,说:“是有这么回事?。”

    “结果几日前,苏家丫头就在街上救了一位被歹人尾随的学子,那学子正是即将参加殿试的陈贡士,您说巧不巧?”

    “好巧的事?情?。”皇帝笑意微敛,“贡士遇害的事?情?,朕也听说过,还夸那姓陈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果真是有福的。”

    “左相夫人同臣妾说,这俩孩子虽然脾性都?很?好,但那陈贡士的出身委实?有些低,希望我或者陛下能够为二人赐婚。”

    月贵妃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说:“可臣妾记得您之前因为左相要为小女儿跟忠勇侯世子定亲而生气,担心我掺和他们家三女儿的亲事?会让您不高兴。”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皇帝沉沉点头,突然笑了,“他给自己的小女儿找的人家都?是忠勇侯府,怎么到嫡妻亲生的三女儿,就只给找个?贡士?”

    此时站在一旁的内廷总管解释了句:“这陈贡士才华横溢,当初会试的时候名?列第六,这次殿试有望状元及第的。”

    皇帝:“第六都?状元及第了,前面五个?人是死人吗?”

    在内廷总管沉默的表情?中,皇帝缓缓意识到前面五个?人里确实?有三个?都?不行了。

    剩下俩跟陈津半斤八两。

    皇帝:“这殿试……怎么听着像是为他苏丞相的女婿办的?”

    月贵妃:“陛下对苏丞相一向信重,苏丞相也一直对您恭敬有加,这事?许是巧合。”

    “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情?。”皇帝一拍桌子,“去跟右相……算了,杨谷也是个?没用的,去跟御史大?夫说,就说朕允许他再查科举舞弊一事?,后天的科举也交给他办。”

    第二天,接到这个?命令的御史大?夫心里充满了问号。

    有病吧?

    科举舞弊的事?情?暂且不提,明?天就要殿试,现?在让他重新安排?

    正在他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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