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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草包美人》50-60

    第51章

    这个拥抱好像很漫长, 因为傅泊冬什么也没说,瞿新姜也没有开口,时间好像忽然间停滞了。

    短暂的相依后, 傅泊冬松开了手,“回去休息吧。”

    瞿新姜一愣,“嗯?”

    “回去休息吧。”傅泊冬温声复述。

    瞿新姜往屋里看了一眼,“那你……”

    傅泊冬的身影在明暗交界,界限模糊,她好像很容易就会陷入黑暗, 不能自拔。

    所以瞿新姜宕机般犹疑着,“我真的回去了?”

    “嗯。”傅泊冬嘴角一提,本来决意移走的目光不由得停顿, 变得愈加柔和温润,“我没事,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

    瞿新姜似信非信地看她,往边上走了一步。

    墙上的感应灯突然亮了,让灯光暗澹的过道又亮上几分。

    “你再看我,我就得跟着你过去了。”傅泊冬声音低低的, 语调很散漫, 像在开玩笑。

    瞿新姜这才笃定说:“那我回去了。”

    “嗯。”傅泊冬应了一声。

    瞿新姜沿着走道走回了房间, 因为走廊上铺着很厚的地毯,所以她的脚步声显得很轻, 最后像是被彻底掩蔽。

    傅泊冬听到那边的门打开又关上,才很缓慢地舒了一口气,合上门把自己关在了黑暗中, 靠着墙扯了一下领口。

    她像是自暴自弃, 把领口扯得很开, 半个肩几乎都露了出来,随后又摸索着走到窗边,弯腰摸到了桌上的遥控,凭借着记忆按了一下,把窗帘打开了。

    庭灯照了进来,屋里才有了光。

    傅泊冬坐在沙发上,把拖鞋踢开了,继而又把修身的半身裙拉得很高,手往下一捋,长袜便一只高一只低地裹在腿上。

    她一只手捏着裙边,很想做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很随意又很用力地揉捏了几下裙子昂贵的布料。

    而瞿新姜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后才走进浴室。

    她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会手机,目光在傅泊冬的头像上停了很久,可她没找傅泊冬,因为觉得,这时候……傅泊冬很有可能在做什么事。

    她抬手捂了一会眼,下颌抬着,轻轻呼了一口气。

    过了一阵,为了摆脱太过越界的思绪,她点开了某个社交媒体平台。

    因为她悄悄关注了傅文启和傅峻的事,所以一刷新,又刷出来不少新消息。

    傅峻还是没有回应,而傅文启的公司因为侵害专利权打了官司,还被指控过度压榨员工。

    关于傅文启和傅峻的热度一直在下降,有的消息刚发出来就被删了,甚至还有别的明星八卦很突然地被放了出来,有种掩人耳目的感觉。

    很可惜,这热度降不了多少,触底反弹一样,讨论度变得更高了,被撤去的热搜一下又回到了榜单上。

    有人猜测这和傅泊冬离不开关系,毕竟是傅文启和傅峻先不做人。

    瞿新姜很怕这火又要烧到傅泊冬身上,尽管傅泊冬应该不会在意这样的议论,不做亏心事,就不会有太多的担忧。

    她没看多久,下午和林珍珍在游乐园里走了大半天,再多站一会都嫌累,于是放了热水,在浴缸里泡了一会,时不时戳亮手机屏幕看一眼傅泊冬的头像。

    她对这种反反复复偷看傅泊冬的公开资料及其朋友圈的行为,突然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衷。

    很想看,很在意。

    瞿新姜洗好从浴室出去,收到了林珍珍发来的消息。

    「姜姜,你现在在哪,我以为你会回我那呢。」

    瞿新姜把电吹风拿了出来,打字说。

    「我和傅泊冬走了。」

    虽然说文字本来就冰冷,可林珍珍似乎不是那么惊讶。

    「她找你了?」

    「还是说,她恰好路过?那可太巧了。」

    瞿新姜想想也觉得巧,她觉得傅泊冬之所以会去游乐园,说不定还是问了林珍珍,林珍珍是不是真的去机场接妈妈还说不准。

    但她不生气,也不打算揭穿林珍珍和傅泊冬的合谋。

    「嗯,等车的时候恰好看见她,真是太巧了。」

    「你没在外面挨冻就好,我还想说呢,我现在住的地方,门锁密码和之前住在那边时,你给我设置的是一样的,你要是想过来了,可以自己开门。」

    瞿新姜笑了,打字说。

    「好,我如果过去,会提前和你说的。」

    然后林珍珍发过来一个小猫微笑的表情。

    次日,瞿新姜还是习惯早醒,在床上坐起身,她才忽然想起来,已经不需要去录制节目了。

    傅泊冬已经出门,家里又只剩下她和刘姨。

    刘姨又在打扫,瞿新姜的那一份早餐被放在了食品罩里,省得被飞扬的灰尘细屑给弄脏。

    瞿新姜坐下用早餐的时候,刘姨苦恼地说:“今天来了个快件,收件人是小姐,可小姐事前没有告知我有快件要到,那玩意还挺沉的,不知道是什么。”

    瞿新姜正喝着牛奶,讶异地问:“哪里呢?”

    刘姨下颌一抬,“门口放着呢,我本来想拒收的,因为以前小姐收到过一些不太友好的快递,所以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不敢轻易接收。”

    她一顿,“但是吧,那个快递员走得太快了,小伙子挺不容易的,我也不忍心投诉。”

    瞿新姜对刘姨话里那“不太友好的快递”颇为在意,因为这个形容从刘姨的口中说出,有点孩子气。

    也不知道傅泊冬收到过什么东西,瞿新姜朝门口走去,果然看见了一个半人高的纸箱子,看着就挺沉的。

    “或许是傅泊冬忘了跟你说。”

    可傅泊冬哪是会忘事的人。

    刘姨又说:“算了,先放着吧,等小姐回来了,看着不对了再原路退回去。”

    “傅泊冬以前收到的是什么?”瞿新姜走回桌边,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舔起沾在嘴角的牛奶。

    刘姨欲言又止。

    瞿新姜又问:“是什么?”

    刘姨犹豫不决,神色变得很难看,“那时候小姐刚搬过来,也才接手集团,三爷那边施压,给小姐寄来了几个很新鲜的猪肝。”

    瞿新姜一愣,随即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头顶,就算屋里开着暖气,她还是觉得冷。

    寄什么不好,傅文启给傅泊冬寄了猪肝。

    傅泊冬接手集团的时候,傅文咏怕是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傅文咏的病,瞿新姜从傅泊冬和明婧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应该是和肝有关,不然傅文咏也不至于换肝。

    傅文启寄什么不好,偏偏给傅泊冬寄了猪肝,其心……可诛。

    瞿新姜几乎能够想象,傅泊冬打开快递箱,撞见鲜血淋淋的肝子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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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明婧不喜欢她的小叔子,傅泊冬也善待不了她的叔叔,根源于傅文启也从来不想善待他们一家。

    想到网络上那些五花八门的批判,瞿新姜觉得傅文启罪有应得,甚至还觉得尚不足够。

    刘姨皱眉说,“和猪肝一起寄过来的,还有别的东西,那时候小姐不好撕破脸。”

    瞿新姜下颌一努,“那上面没有寄件人的名字吗。”

    “有。”刘姨摇头,“大概不是真名。”

    于是瞿新姜又朝门前走去,虽然知道傅泊冬这时候大概率是在忙,却还是给她忍不住发了信息。

    「你买了什么东西吗,家里来了一个包裹。」

    过了一阵,傅泊冬回复。

    「我看看。」

    瞿新姜离近拍了一张,把那个巨大的快递箱拍进画面中。

    那箱子确实不小,近乎要把玄关堵满了。

    「没买东西,让刘姨拆开看看。」

    瞿新姜回头朝刘姨看去,“刘姨,你拆来看看。”

    刘姨还在擦拭楼梯的栏杆,直起腰问:“是小姐的意思?”

    瞿新姜举起手机,“我刚刚问的。”

    刘姨手往围裙上擦了几下,在放置杂物的柜子里找到了剪刀,然后转身朝玄关走去,“那我看看。”

    剪刀把封住箱子开口的胶带给划开了,很轻地吱了一声响。

    刘姨弯着腰,把箱子打开,然后一愣,硬是什么也没拿出来。

    瞿新姜也走了过去,不解地问:“是什么啊?”

    刘姨抬起的手悬在半空,眼直勾勾往下盯,像是不好下手。

    瞿新姜愈发好奇,靠近后低下头,看见了一对架在精雕木桩上的红玉。

    木头雕成了浪花的形状,其上有云纹,红玉是鱼形,双唇朝上,像相拥着上跃龙门。

    这一对红龙鱼刻得栩栩如生,每一片鳞片都很精致,红玉的纯度很高,其内像有血在流淌。

    看起来就不像是便宜东西,木是好木,玉也是好玉,更别说雕工了。

    除了箱子外,还有一个木框笼在里边。

    所以刘姨久久没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不好拿,也怕把里面的东西碰坏了。

    只是这玉的运输方式和包装太过简单,让人一时想不到,箱子里装的竟是这东西。

    这对玉的寓意极好,鱼跃龙门,还是招财的红龙鱼。

    看起来太过富贵,和傅泊冬这过于冷淡的房子不太相融,也不像是傅泊冬会买的东西。

    瞿新姜用手机把箱子里的东西拍了下来,给傅泊冬发了过去。

    傅泊冬久久没有回复,大概是在沉思。

    瞿新姜觉得,这也许真不是傅泊冬买来的。

    过了一阵,傅泊冬说。

    「不用拿出来,就放那,一会我回去。」

    瞿新姜把傅泊冬的意思转达给刘姨,刘姨又把箱子合上了,还拿了胶带重新贴上。

    两个小时后,傅泊冬果然回来了,进门时很冷淡地朝玄关的纸箱斜去了一眼。

    刘姨问:“小姐,要拆开给您看一眼吗。”

    “不用。”傅泊冬冷着声,“看过了。”

    刘姨只好把拿起的剪刀放了回去。

    瞿新姜在沙发上回头,“你知道是谁寄来的吗。”

    傅泊冬脸上露出鄙夷,很是不屑,“没谁,想讨好我,只是这东西我不稀罕。”

    瞿新姜好像能猜到寄件人是谁了,能让傅泊冬露出这样神情的,怕是只有傅文启。

    刘姨去给傅泊冬接了外套,轻声问:“不用退回去吗?”

    傅泊冬垂着眼,很慢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不用,三叔大概会亲自登门,去准备一下。”

    刘姨连忙应声。

    瞿新姜皱眉:“他怎么敢来。”

    “他脸皮厚着呢。”傅泊冬嗤了一声。

    瞿新姜目光遮眼地睨过去一眼,看出来傅泊冬没有原谅的意思。

    其实她还是不太敢看傅泊冬,昨晚那个拥抱让她有点找不准她和傅泊冬之间的距离了。

    她有点贪恋那个有温度的拥抱,却又很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和傅泊冬的关系。

    傅泊冬看着她,浑身的凉意顷刻间散去大半,整理袖口的手顿了一下,“早餐吃了吗。”

    “吃了。”瞿新姜说。

    傅泊冬“嗯”了一声,“一会傅文启要是来,你可以上楼去,我怕吓着你。”

    瞿新姜不明所以,“我见过傅文启。”

    “不是。”傅泊冬垂下眼,把鞋换好了,“我怕我吓着你。”

    瞿新姜的心跳得很快,好像一个永动机,在不断消磨她对傅泊冬的抵抗力,她嗓子有点干。

    起初狂撞的心,是因为傅泊冬过于强硬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姿态。那时候,她就像是出洞的土拨鼠,啵一声被拔了出来,手脚都被摁着,只能吱哇乱叫。

    现在的抵抗已经变了样,她会陷入傅泊冬很少见的温柔中,会在不适当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些不妥当的画面,她所抵抗的,就是这些。

    “啊。”瞿新姜干巴巴说:“不会,你吓不着我。”

    傅泊冬的身高是比瞿新姜要高上一点点的,虽然只有一点,可傅泊冬还是微微倾下腰。

    她翘了一下嘴角,看着瞿新姜说:“真不会被吓到了啊?”

    瞿新姜眸光闪躲,“不会。”

    傅泊冬说:“那让刘姨给你弄一杯果汁,你坐到沙发上看吧。”

    “看什么?”

    “看戏。”傅泊冬意味深长。

    厨房里,刘姨很简单地备了一些小食。

    傅泊冬没有上楼,也坐在沙发上等,时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表。

    等待的过程,傅泊冬又变得很沉默,大概是在思索要怎么招待傅文启。

    近到中午的时候,傅文启果然来了电话。

    瞿新姜不知道傅文启和傅泊冬说了什么,通过傅泊冬的话,约莫能猜到一些。

    傅文启大概是在问傅泊冬有没有收到礼物,喜不喜欢,还表达了想登门拜访的意思。

    通话的过程,傅泊冬一直很平静,言辞也很得体。

    挂断电话之后,傅泊冬朝瞿新姜看了过去,姿态闲散地倚着沙发。像是单靠注视,被傅文启捣乱的心就能恢复平静。

    她看得直勾勾的,让瞿新姜很别扭。

    瞿新姜挪了挪,“怎么这样看我啊。”

    傅泊冬抬手遮住了眼,细长的手指盖在脸上,连手背微微凸起的骨头都显得很精致。

    她很直白地说:“那不看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瘾就会很大,想看看你过一下瘾。”

    傅泊冬说得好认真,可能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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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愧歉,所以声音压得有点低。

    瞿新姜听得耳朵有点热,因为傅泊冬遮住了眼,所以她大着胆毫无遮拦地回望,打量起傅泊冬没被遮起的嘴唇和下巴。

    她察觉到,她的心跳又变快了。

    不是胆战心惊的快,而是……类似于皮松骨痒,有种掩藏不住的期许。

    完了。

    第52章

    傅文启是中午来的, 大有不想让人吃午饭的准备。

    电视开着,声音放得有点大, 傅泊冬却不嫌吵杂,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颌心不在焉地看。

    谁能想到,这电视本来是瞿新姜开来掩饰尴尬的。

    傅文启来得很突然,门铃忽然就响了。

    傅泊冬把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点进软件操作,连迎也不迎过去,就这么开了门。

    门打开的时候, 就只弹开了一道缝, 还得外边的人亲手推一把。

    听见开门声时,瞿新姜微微往下滑了点儿,好让高立的沙发背遮起自己。

    傅泊冬这才站起身,环着手臂漫不经心地朝玄关走去。

    厨房里,刘姨慢腾腾把小食一样一样地端到桌上, 都还热乎。

    所以门开时,傅文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他试探般推门,门里只一个半人高的箱子在迎接他,他脸上的笑容随即僵住。

    傅泊冬走至玄关前, 隔着那装着玉雕的快递箱说:“三叔。”

    这一声三叔喊得怪不诚心,极其冷淡。

    傅文启从门外进来, 身后跟的保镖还提着一些礼盒,大概是因为礼盒的包装太过喜庆, 所以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们看起来也颇具喜感。

    傅峻没有来, 来的只有傅文启和他的保镖们。

    在瞿新姜的角度, 看不到玄关站着的人, 听见傅泊冬喊三叔,还以为来的只有傅文启,可刘姨擦干手走过去,探头惊叹了一句:“这么多人啊。”

    瞿新姜诧异,得是有多少人。

    傅文启怎么会认不得那快递箱,看见东西被这么随意地放置着,他顿住脚步,面色微微沉下来了一点,但变脸变得很快,瞬间又收了回去。

    傅泊冬意味不明地说:“三叔来归来,怎么还带礼物。”

    傅文启让人把带来的礼盒放下,朝向傅泊冬说:“总不能空着手来。”

    保镖陆续进入房子,把礼盒整齐叠放在大厅中,盒子缓慢垒高,看起来同样价格不菲。

    傅文启这举动颇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瞿新姜看着陆续将礼盒送进屋的保镖,才明白了刘姨的感叹,来人确实不少。

    她觉得,傅泊冬应该是要生气了,私人空间被外人闯入,还不止一个。

    于是她朝傅泊冬看去,果然看见傅泊冬皱着眉,那张脸上还隐约透露出不耐烦。

    “三叔不是早就送了东西来吗,怎么能说是空手。”傅泊冬淡声。

    自始至终,傅泊冬都只是环着手臂远远站着,一步也没有迎过去,赶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可傅文启不为所动,还说:“哪能一样呢,这红龙双鱼玉是赔礼,现在拿来的才是见面礼。”

    傅泊冬一哂,“我还以为三叔是来补上过年时没送来的拜年礼。”

    指向性已经很明显,过年的时候不来,现在却设法用一些昂贵的礼品来掩饰淡薄的亲情。

    可能因为傅泊冬太平静了,语气毫无起伏,所以瞿新姜听不出半分刻薄。

    可听在傅文启的耳里,明显是不一样的。

    傅文启挤出笑,“那不是太忙了吗,况且那时候送这些也不合适。”

    哪能合适,那时候傅文咏已在弥留之际。

    瞿新姜着急朝傅泊冬投去目光,生怕傅泊冬被刺激到。

    就算她不是傅泊冬,也清清楚楚记得,在幸安老宅,傅文启前去吊唁时,所说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做人做到傅文启这份上,也不知道得备几张脸,才能换得过来。

    傅泊冬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嗯,在幸安时,三叔是百忙之中抽空,堂弟举办订婚宴,也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我这也是。”

    “真是个大忙人。”她语调平平。

    傅文启有点拉不下脸了。

    傅泊冬朝对方身后的保镖看去一眼,又极其平静地说:“三叔,我不是傻子,你这样也太不走心了。”

    闻言,傅文启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你父亲离世,集团应该已经完全由你掌控,这样,我们做点双赢的事不好吗。”

    “三叔。”傅泊冬还是微微皱着眉头,面上却不见愠怒,“就算我爸走了,我还是会向着他的。”

    傅文启面色不大好看。

    傅泊冬又不疾不徐地说:“我手头上还掌握着一些关于你的信息,你不用觉得我毫无准备,这些是我爸还在世时,我一一收集起来的。”

    这些话无疑是在撕破脸,瞿新姜无法再缩在沙发后,慢腾腾坐直了身。

    远处,傅文启面色青黑,“侄女,真要做到这份上?”

    傅泊冬很冷淡地提了一下嘴角,“三叔,你不用觉得自己无辜,当年争夺爷爷遗产的时候,你也没少作恶,我爸病着的时候,你也没少落井下石,你是太看不起我了,现在发觉被压一头,才想到来登门拜访。”

    傅文启怒气冲天地看她,他身后几个保镖也随即绷紧了身。

    “二叔涉黑,入狱也无可非议,但他起先想绑架的人是我,你刻意误导了绑匪,让他们绑架了四叔的女儿,没想到四叔最后没有拿到继承权,反而让我爸拿了大头。”傅泊冬徐徐道来,这些陈年旧事在她平静的话语里,好像变得不值一提。

    这些事,傅泊冬不是第一次提,可再一次听她这么平静地描述,瞿新姜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傅泊冬环着手臂,身微微侧着,斜过去的目光好似带着鄙夷,“我爸刚入院的时候,你们公司的经营好像满足不了你,所以你企图吞下一些我们的项目,只是因为我中途插手,所以事情不了了之。”

    她又是一哂,“三叔,诚意不是这么讲的,我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你现在想弥补,已经太晚了,因为只有我爸会原谅你,我不会。”

    傅泊冬的情绪压得太深,在被槌凿挖掘后,终于露出一角。

    傅文启扯了一下嘴角,“但我不是什么也没拿到吗,这双红鱼可不好找,也不便宜,如果我们能合作,我能给你的好处还有很多。”

    傅泊冬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垂着眼笑得胸口微微一震,“你怎么觉得,你就给得起我想要的好处?”

    傅文启沉默了。

    “三叔。”傅泊冬好声好气地说服对方收回想法,“我不差钱,也不想要更多的钱了,我现在什么好处也不缺,只是心里有点疙瘩去不掉。”

    傅文启扯起的嘴角缓缓下沉。

    “你根本不是想和我合作,只是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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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手,因为现在的舆论你已经快要压不住了。”傅泊冬淡声,“而且你最近还在打官司吧,既然这么忙,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傅泊冬。”傅文启说。

    瞿新姜听得气息微滞。

    傅泊冬松开环起的手,“三叔,我们没办法合作的,我没被利欲熏心。”

    说完,她朝傅文启身后的保镖看去,又不疾不徐地说:“奉劝三叔你理智一点,可不要恼羞成怒。”

    傅文启面色阴沉。

    “刘姨。”傅泊冬喊了一声。

    刘姨探头应了一声,“小姐。”

    傅泊冬淡声说:“把三叔送出去,那些礼物也别留了,我会按价赔偿。”

    傅文启怒不可遏,“小凉,你能保证集团营收已经不容易了吧,你真的不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傅泊冬打断,“三叔,我觉得你还没有听明白,我拒绝的原因是你的赔礼万不足够为你做过的恶事买单,那些都是要还的。而且,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傅泊冬摆手,脸上终于出现明显的厌恶,毫不留恋地把目光从傅文启身上收了回去,不愿多看他。

    刘姨已经走了过去,手指头还勾着一把剪刀。

    有时候,瞿新姜会觉得刘姨深藏不露,因为她总是和傅泊冬如出一辙的平静。

    瞿新姜惊心胆子地想,傅泊冬不会是想让刘姨把傅文启给捅了吧。

    幸好没有,刘姨的剪刀没有捅到傅文启的身上,而是当着傅文启的面,打开双臂对箱子丈量了几下。

    傅文启瞠目欲裂,还不太明白刘姨想做什么。但很快,他明白了过来,只是没能制止。

    刘姨很用力,把纸箱连带着里边的框架,还有玉雕,一下推翻在地。

    原本好好立着的箱子,往前一倾,像是滚动的骰子,咚一声砸下。

    箱子里隐约传出玉石开裂,还有木架被撞得嘎吱作响的声音。

    傅文启扬声:“傅泊冬!”

    刘姨又当着傅文启的面,唰一下用剪子划开了箱顶的胶带,随之搬动箱子滚了两圈,把木架连带着里边的木雕底托和红鱼,从敞开的箱口处抖了出来。

    玉砸在地上,迸溅出去的细碎红玉像是飞洒的血。

    这一对红龙鱼算是废了。

    傅泊冬遗憾开口:“这么漂亮的红玉确实不多见,雕工也算是大师手艺,我查到了三叔你买来的价格,会按价赔偿,还能付你一笔运输费。”

    傅文启转身就走了。

    刘姨看着傅文启走出去,搓了搓手,看着地上堆叠的礼盒问:“小姐,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傅泊冬回头,“也别捐了,我怕里面有毒,都丢了吧。”

    于是刘姨把礼盒垒着抱了起来,全拿到外面扔了。

    傅泊冬轻舒了一口气,这才朝瞿新姜走去。

    瞿新姜仰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傅泊冬。

    傅泊冬弯腰,本来想把桌上的果汁端给瞿新姜,可是果汁有点凉了。

    “吓着了?”

    “没有。”瞿新姜一顿,又说:“怕你不高兴。”

    傅泊冬笑了,“是挺不开心的,不过现在好了。”

    “嗯?”瞿新姜不解。

    傅泊冬也不挑明,把瞿新姜的鬓发绕到了耳后,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指有点冻,于是很快收了手。

    瞿新姜仰着头一动不动看她的时候,总是给她一种全心倚赖的感觉。

    傅泊冬真的很想亲她。

    瞿新姜问:“你想怎么对付傅文启?”

    傅泊冬摇头,“你傅叔叔一直希望兄弟能和睦相处。”

    瞿新姜一愣,“就这么不管了?”

    “前提是他不来招惹。”傅泊冬说。

    瞿新姜觉得有点难,傅文启看起来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她甚至觉得傅泊冬再做得过分一点也无所谓,因为傅文启不值得被谅解。

    她抬手往身侧拍了拍,“你要不要坐一会。”

    有时候傅泊冬事事都做得太好,会给人一种她百毒不侵的错觉,可傅泊冬显然也是会累的。

    傅泊冬闻言坐到了她的身侧。

    刘姨准备的小食,傅文启没能吃上,最后还是进了瞿新姜和傅泊冬的嘴。

    丢完东西回来,刘姨把院子的那个铁艺大门也给关上了,省得傅文启又要来。

    吃饭时,傅泊冬还在时不时看着手机回消息,似乎很忙。

    瞿新姜便时不时看她一眼,“怎么了?”

    傅泊冬抬起头,“傅文启找了四叔,可是他忘记了,这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是在这两天里坏成这样的。”

    瞿新姜嘴里还含着吃着,很慢地咀嚼了几下。

    傅泊冬轻点了几下手机,然后细长的食指一动,把手底下的手机推远了,拿着叉子认真地吃了起来。

    屏幕还亮着,瞿新姜看见傅文席发过来的消息。

    傅泊冬没有遮掩,并不把她当外人。

    「上一辈的恩怨,四叔不想让你们小辈来承担,如果傅文启为难你,你可以和四叔说,四叔尊重你的处理方式。那年的绑架案,四叔没有怪过你,你不必一直惦记。」

    瞿新姜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眸子转了一圈,又朝傅泊冬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泊冬好像笑了。

    虽然嘴角翘起的弧度并不大,眼也没有弯得很明显,但傅泊冬真的笑了。

    吃完后,傅泊冬说:“下午去檬山吗。”

    瞿新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明白,窦灵芳就关在檬山那边的监狱里。

    她拿着叉子的手顿了一下,很想拒绝,可她不能一直回避,而且有傅泊冬一起,她好像有了更多的底气。

    于是她点了一下头,傅泊冬看着她说:“不用怕。”

    檬山离岭洋区有点远,开车过去得要花上近一个小时,但傅泊冬宁愿开车,也不想走铁路。

    到了檬山后,瞿新姜跟着傅泊冬办理了手续,申请探视。

    在接见室里,瞿新姜坐在椅子上,隔着玻璃,看见窦灵芳被带着走近。

    窦灵芳变化很大,头发短了,脸也消瘦了很多,已经看不出以前把瞿漛迷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了。

    她面色蜡黄,看起来像是久受折磨,眼也有点浑,嘴角有打斗留下的淤青。

    确实很落魄,看起来也很可怜。

    瞿新姜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走来的人,是傅泊冬把听筒拿起来给她,她才接了过去。

    窦灵芳在看见瞿新姜的时候,神情变得很古怪,大概完全没有想到,来探视的人会是瞿新姜。但她又很快想通,脸上古怪的神色很慢地隐了下去。

    瞿新姜看着窦灵芳也拿起话筒,这才说:“我知道你和爸爸骗妈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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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灵芳只是愣了一下,因为瞿新姜的开场语过于直白,她看向瞿新姜的目光变得有些陌生。

    她是认得傅泊冬的,眼一抬,目不转睛地朝傅泊冬看去。

    傅泊冬很平静地回望,手撘在了瞿新姜身后的椅背上,乍一看优雅淡然,可那锐利的棱角锋芒可见。

    窦灵芳目光一闪,像被吓着。可她走到这田地,也不盼自己能有多好过,更多的是想拉人进泥沼,“你才知道啊,可你妈妈自杀,是因为她太脆弱了。”

    瞿新姜怔住。

    傅泊冬不知道窦灵芳说了什么,但她倾下身,在瞿新姜耳边说:“给我。”

    没有故意压低的声音顺着话筒传进了玻璃的另一侧,窦灵芳握着话筒的手一紧。

    瞿新姜站了起来,还把话筒给了傅泊冬。

    傅泊冬侧身坐下,腿交叠着,略带压迫地往前倾着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窦灵芳说:“你用不着气她,我来和你说。你那个孩子不是瞿叔亲生的,很可惜瞿叔没能知道这件事,在瞿家的这段时间,你在外面还养了男人,甚至哄得瞿漛把不少股权交给了你。”

    窦灵芳瞪直了眼。

    傅泊冬缓缓开口,“瞿叔车祸那一天,本来想独自出国,但他把你落在了廉城,在这样的事情面前,格外考验感情。”

    瞿新姜就站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

    “那天瞿漛用了违禁药物,是你混在水里下给他的,你本意不是想害他,而是想瞒着瞿漛一个人走,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瞿漛没逃过死路,你没逃过牢狱。”

    傅泊冬说得太慢了,让瞿新姜有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些事情,难怪傅泊冬说,窦灵芳还骗了瞿漛。

    这一个骗一个的,真的和套圈一样。

    “这里有一些是警方提供的信息,有一些是我猜的。”傅泊冬淡声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还挺聪明,很早就把儿子送走了,你猜我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窦灵芳猛地站了起来,却被身后的狱警按住了肩。她狼狈又愤怒,因为挣扎,并不厚实的衣服被拉扯得很乱。

    没等探视时间结束,瞿新姜就想走了,她弯腰对傅泊冬说:“我想走。”

    傅泊冬放下了话筒,和她一起离开。

    外面的风格外寒冽,瞿新姜长呼了一口白气,总觉得一切都明了了。

    傅泊冬坐上车,侧头朝另一侧的窗外看去。

    瞿新姜站了好一阵才上车,上车后还在走神,坐着一动不动。

    傅泊冬倾着身靠了过去,把那一边的安全带拉了起来,给瞿新姜扣上了。

    “回神了。”

    闻言,瞿新姜眨了一下眼,把傅泊冬的手抓住了,像是在抓什么浮木。

    傅泊冬一顿,静静地看她。

    瞿新姜声音发抖,“那个孩子,就别管了,他很无辜。”

    “不管。”傅泊冬笑了一下,“我只是随口说说,吓吓她,谁让她吓你。”

    瞿新姜眸色很润,“妈妈如果知道瞿漛和窦灵芳闹成这样,一定很解气吧。”

    “可惜她走了。”

    傅泊冬很想亲她,却只是把侧颊贴了过去,两人的鬓发很轻微地蹭在了一起。

    “回去吗。”

    “回去。”瞿新姜松开了傅泊冬的手。

    傅泊冬坐直身扣好安全带,缓缓转动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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