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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这种程度的食物对他而言刺激性过强。

    他随手拿过一边杯子,却没注意那是席越的。

    仰头一灌,液体没有缓冲滑过喉咙,带来辛辣灼烧的刺感。

    这是老板送的啤酒。

    虞清从未碰过这些,喝完后舌头连带喉咙都是麻的,混合辣味后浑身都要烧起来。

    想要大口呼吸,可要面子的他没有这么做,他憋得很紧,肩膀压着颤抖。

    被席越抬起脸时,整张脸与眼睛都是湿红一片,看起来可怜极了。

    席越愣了愣,素来平静冷淡的脸短暂呆滞,目光紧盯不放。

    嘴唇被啤酒浸得水光发亮,本就饱满的嘴巴像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又红又润,腮边眼尾一圈淡淡水红,漂亮得移不开眼。

    直到他忍不住张开一点唇缝,溢出酒精与什么混合的香气,席越才反应过来要给他倒水。

    虞清喝完水后一直在小口呼吸,冰水压下火辣辣口感,抬头哀怨瞄了席越一眼,继续低头吃肉串。

    来往群攒动,情侣好友勾肩搭背,充满烟火气息。

    虞清这张在夜市难挡惊艳的脸被灯光照亮,强势闯进眼球。

    头顶白炽灯在他眼中形成白圈,又被泪水晕成发散的光。

    夏日夜市白烟滚滚,热度非常,烫得席越整个人要烧起来。

    他扯开一枚扣子,许些风透进领口,可热意非但没有减退征兆,反而似热锅倒油愈演愈烈。

    他逃避般站起身:“你们还要吃什么?我去拿。”

    席越前脚才离开,后方就传来一道呼喊:“那个……你好。”

    虞清没转头,厉雾倒挑了挑眉:“严度云?你也来吃宵夜?”

    严度云嗯了一声,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低头埋头苦吃的虞清身上。

    虞清突然转头看他,二人对上视线,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动作很慢也很克制地靠近:“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又有些结巴:“我,我看你好像是辣到了,所以买了点沙冰。他家沙冰很好吃,你要试试吗?”

    他提着两个袋子。

    其中一个塑料袋中的绿豆沙冰已经化了,另一个袋子中的沙冰完好无损。

    难道先买了一个沙冰,却因等待很久融化,又去买了个新的吗?

    虞清见他提着袋子的手指细细颤抖,娇气抬起下巴,“坐吧。”

    严度云喜上眉梢,坐下时取出绿豆沙冰,帮虞清打开塑料盖,递了过去。

    虞清拿着塑料勺小口小口吃着沙冰,嘴唇不小心沾到一些碎冰,又被皮肤温度融化成水渍,饱满唇肉上形成一层透明水膜。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虞清抬起一些眼,眼神很冷,眉目却精致异常。

    “席越学长走了后,我才过来的。”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因紧张而握成拳状,严度云喉间微动,“之前我们见过的,我、我想……”

    虞清咬着塑料勺瞧人,却让严度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天生带冷感的人,眼尾上挑,眉目冷艳,目不转睛看人时,像在无声放电。

    严度云脸迅速涨红,又因结巴露出异常可怜的表情,看着虞清的表情,活脱脱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巨型犬。

    虞清舔了舔塑料勺上的剩余沙冰,“怪不得席越欺负你。”

    看起来笨笨的,不欺负他欺负谁。

    席越不让他在席越在的时候接近自己,他乖乖听话,一个人在

    旁边不知道等了多久。

    席越走后,他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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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忘买个新的沙冰。

    好笨。

    严度云没反应过来虞清的意思,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截红舌吸引。

    小巧精致,色艳水润,舔过塑料勺时,还会留下水痕。

    虞清吃了几口没了兴趣,太冰了,他不习惯吃太冰的东西,吃两口只是好奇,解馋。

    把盖子往上一扣,却没注意撒出来了一些,白嫩光洁的手指染上碎冰,化成湿漉漉的一片。

    一旁严度云殷勤地去抽纸巾,刚要递过去,一双纤白的手,自然递到自己眼前。

    他呆呆抬眼,那张冷艳的小脸上有些困惑,似是在不解他为何还不继续。

    席越刚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严度云因紧张而肩膀绷紧,他先将自己手心上的汗水擦干净,才捧过一只白嫩小手,小心翼翼用手擦拭掌心上的小水珠。

    动作耐心细致,神情投入,仿佛被他捧着的是某种珍贵艺术品。

    而虞清一脸理所应当,另一只掌心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紧张的严度云,把严度云的脸盯得很红。

    他又蓦地凑近,惹得男人惊慌失措,大汗淋漓。

    他还不知道说了什么,身边男人脸似煮熟的虾。

    看起来很亲密。

    夏日夜晚燥热,席越内心异常平静,他冷静注视这一切,眸中温度逐渐褪去。

    而前方的虞清刚准备收回手,太阳穴突然一刺,脑袋也跟着发晕。

    他的意识仿佛被抽离,脑中响起异常尖锐的电子音。

    自动提醒:【主角受席越,厌恶值+10,40/100】

    自动提醒:【主角受席越,厌恶值+20,60/100】

    自动提醒:【……】

    系统:【警告,警告,严重警告!】

    【主角受席越当前厌恶值高达99.99[无限逼近100]/100,已开启红色预警,请宿主尽快安抚主角情绪,否则将会影响宿主当前身体的健康,很有可能会引发猝死!】

    这是比556权限更高的系统,虞清愣了愣,脑中响起滋啦电流音。

    系统:【检测到[席越]数据波动异常……】

    【波动异常……数据更替中……】

    【更替完毕。】

    系统:【当前[席越]厌恶值:100】

    自动提醒:【主角受席越,厌恶值10,90/100】

    自动提醒:【主角受席越,厌恶值10,80/100】

    自动提醒:【……】

    自动提醒:【主角受席越,厌恶值10,/100】

    各种计算结果在脑中运转,虞清脑袋嗡嗡的,556焦急地问他疼不疼,难不难受。

    他想回答,可他连从脑海中做出应答都无法做到。

    此刻的他像提线木偶,呆呆地傻在那里。

    等他稍微回过一点神,冰冷机械音同时响起:【当前[席越]厌恶值:0。】

    【系统不再开放[席越]的数据权限,请宿主自行做好准备。】

    第24章 不乖

    准备?

    什么准备?

    虽然虞清很少关注系统播报, 甚至觉得烦,经常屏蔽掉或直接忽视。

    可在听到这句播报提醒时,心底仍泛起细密不安。

    席越对他的厌恶值在短时间内飙升至100, 又以更快且更均匀的起伏降到0。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拥有0厌恶值?

    虞清认为很不合理。

    就算是关系再要好,哪怕是父母和子女之间,也一定会存在或多或少的摩擦。

    他不相信完全和谐且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关系。

    “现在没办法查席越的厌恶值吗?”

    556:【对,不仅是厌恶值, 包括很多情绪数据、身体数据, 都没办法通过后台查询。】

    为了辅助宿主, 让宿主更好完成任务, 系统会提醒宿主此刻主角的心情好坏, 好让宿主更好地进行下一步。

    虽说虞清根本用不上这个功能,但用不上和消失是两回事。

    “席越这边任务算判定成功,我可以不用和他往来了。是这个意思吗?”

    虞清不想做任务, 更不屑讨好某一个人。

    方才系统的意思很明显, [席越]的任务判定成功, 按照这种说法,他完全可以专心刷另一个主角的数据,也就是商陵。

    556支吾半天, 最后还是无奈道:【是这个道理。但最好不要和席越断绝往来, 我觉得很危险。】

    【虽然系统判定任务成功, 但厌恶值0这个数据, 本身就很诡异。】

    【之前我带过一个宿主,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宿主, 一不小心让主角爱上了她, 当了近三十年“乖孩子”的男主开始叛逆, 甚至为了她与家里断绝关系。哪怕爱得如此卑微且死去活来, 当时男主的厌恶值也稳定维持在2030左右。】

    556说:【这世上不可能有一种关系是完美无瑕的。】

    这与虞清的想法一致。

    系统控制下的太阳穴刺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惑不解与沉思。

    而在其他人看来,他便是在发呆,还是发了很久的呆。

    虞清任由严度云握着自己的手,粉嫩掌心被搓出一些红,纸巾擦拭过指尖时还会压出一点粉潮,继而迅速消失。

    这张冷冰冰的小脸在黄灯照耀下透着几分迷茫,以及纠结的傻气。

    严度云喉间微动,大着胆子徐徐靠近。

    肩膀即将挨上肩膀,他心如擂鼓,左手还牵着虞清软绵绵的手,右手小心翼翼往后探。

    他的动作小心且慢,时刻观察虞清的表情。

    见虞清没有抗拒神情,他像是被鼓舞般,试图搂住虞清的肩膀。

    掌心即将扣住肩头时,严度云肩膀一沉,紧跟着是骨骼断裂般的疼痛。

    他神情骤变,眉宇扭曲浮现几分痛苦,仰头,对上席越冰冷的眼。

    “学、学长!”

    扭曲的痛苦间浮现几抹惊慌,严度云莫名心虚,他像是趁丈夫外出偷偷搭讪妻子的奸夫,没料还未得逞,便被当场抓包。

    席越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用一种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看他。

    他更加心虚,见席越手中提着塑料袋,里头装着刚点好的餐。

    严度云主动伸手去取:“学长,我来吧。”

    席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在严度云要接过塑料袋的瞬间,塑料袋突然歪了歪。

    烧烤串顶端木签在席越手上划出一道血口,不深,但瞬间涌血的画面,还是吓到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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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清这时也已回神,他先是仰头呆呆看着站在身前的席越。

    他早就知道席越很高,却不知能高到这个地步,他费劲抬头瞧着席越,脖子都要酸了。

    想到奇怪的厌恶值变化,他又低头去瞧席越的手,鲜血汩汩渗出。

    席越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没有处理伤口,更没有理会严度云的道歉,而是静静凝视着他。

    席越覆着眉眼,看起来异常弱态。

    夜市流光溢彩的灯照得他深邃眉眼有些低沉,更有些忧郁。

    “小少爷,好疼啊。”

    虞清仔细盯着席越瞧,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异常,他也让556帮忙看。

    结果是,毫无异常。

    光看席越表情,他与过往没有两样,同样听话、顺从,气质也是好拿捏的弱势气息。

    虞清想,也许是系统数据出现了错误。

    虞清没记错的话,系统确实提过类似异常、维修的话语。

    方才才荡起的顾虑与戒备消失得荡然无存,他向来如此,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怎么笨手笨脚的?”虞清有些嫌弃,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皱皱眉,他并不喜欢见血。

    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且曾拥有血友症的原因,他很害怕看到人受伤,更不喜欢有人流血。

    席越手中还有一个小塑料袋,上头印着药店名。

    他探过身打开塑料袋,帮席越给伤口消毒上药。

    虞清一旦投入做一件事,便会做得很认真,他眉目专注,长睫在眼下投出一道密密匝匝的疏影,敛去骄纵脾气的他,看起来格外乖巧。

    等上完药后,他盯着自己的成果,又重回本性,骄傲地抬起下巴。

    席越知晓虞清这时需要什么,马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崇拜:“小少爷什么都会,好厉害。”

    这马屁拍得太及时,也太对虞清胃口了。他得意道:“我本来就很厉害。”

    并不是虞清吹牛,而是他确实很聪明。

    只要他愿意学一个东西,他总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

    语言也是。

    在病死之前,他自学语言,全身心投入其中,也许也是因为天赋的缘故,他的学习进度很快,是连老师都感慨的地步。

    坐在对面的厉雾神情微凝,一双美目不断在二人之间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坐在虞清身旁的严度云满脸黯然,像是被暴风雨淋湿的小狗。

    席越一来,他像三儿遇见正宫,完全泄了气,连坐着都不自在,更别提出声。

    最后还是席越大方有风度,见他局促不安,反而主动找话题缓解了这场尴尬。

    他们都是艺术生,最好的话题便是学业上的事。

    虞清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全部注意集中在鱿鱼串上。

    “已经很晚了,您不能多吃。”同学弟交流课业的席越突然侧首,无奈提醒道,“肚子会不舒服。”

    虞清瞪着他:“别啰嗦!”

    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刚一说完,厉雾便同他讲话,他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着小脑袋,对厉雾提到的新鲜事十分感兴趣。

    忽然,他动了动腿。

    衬衫夹勒到腿肉,有些不舒服,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调整,只是蹭蹭膝盖,夹着腿。

    他小心翼翼打量周边,小脸警惕。

    幸好,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就在虞清再准备蹭蹭腿缓解衬衫夹移位带来的不适时,一条手臂从肩后绕过,扣住他的肩头。

    “基础课确实有些无聊。”

    席越嘴上还在同严度云交谈,却自然靠近,轻松将虞清困在怀里。

    扣在肩头的大掌缓慢摩擦,隔着衣料蹭出一点热意。

    耳边属

    于厉雾的声音还在继续,虞清浑身紧绷,眼睫因紧张跟着抬起一些。

    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桌子下,虞清用脚踩了踩席越的脚,警告他赶紧松开。

    大庭广众搂搂抱抱,要不要脸!

    “它可以培养观察的视觉敏感性,通过总结发现结构规律。这有助于我们理解形体,提高表现能力。”

    扣在肩头的手掌缓慢下滑,落至腰侧。

    察觉到虞清的抗拒,席越眼角瞥来,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紧绷着的警惕小脸。

    他东张西望,似做了坏事的小贼,生怕被人瞧见。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虞清自以为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厉雾和严度云早就知晓他们之间非比寻常。

    也就虞清不知情,傻乎乎地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与坏脾气形成的反差感,实在太可爱了。

    虞清心不在焉回着厉雾,他们还在自然交谈。

    他小幅度动着腿缓解衬衫夹带来的微刺,却换来更加不适。

    尤其是大腿衬衫夹附近,疼痛中夹杂一点痒,让他几乎要叫出来。

    在桌子底下,席越牵住虞清的手。

    他看见虞清肩膀微颤,表情变得郁闷、迷茫,满脸困惑,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天气很热,席越掌心洇出的汗水让虞清很不舒服。

    他刚要推开席越时,那双手带着他一起往下,落在大腿处,衬衫夹卡着的地方。

    虞清一僵。

    他自认行为隐秘,却还是被察觉。

    这时,厉雾和严度云同时起身,准备去拿饮料。

    “你们要喝什么?”厉雾突然看向虞清。

    虞清吓得肌肉收紧,这副胆小紧张的模样惹来席越一声轻笑,他试着把手取回,却被虞清挤得很紧。

    视觉上,好像虞清舍不得让他离开一样。

    虞清的脸蛋被闷出一点红,上挑明媚的眼睛因睁圆显得有几分傻气,他结巴道:“我、我不喝!”

    厉雾又将一种奇怪的眼神放在席越身上。

    二人看起来皆无反常。

    虞清双手都在餐桌底下,肩膀僵硬,脊背挺直,似乎处在极度不安。

    席越一条手臂自然垂在身侧,另一只手为虞清倒水。

    厉雾刚转过身,席越倾过点身,在虞清身边低语,“小少爷,有人说过你的腿很漂亮吗?”

    语气低哑且恶劣,带着恶作剧般的捉弄。

    虞清眉尖蹙蹙,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调戏了。

    被席越裹在掌心的小手变得汗津津的,很黏,也很难受,他快速抽回手。

    就在他冰着小脸要发火时,手在桌底下被抓住,重新按回自己腿上。

    他清清楚楚摸到衬衫夹的轮廓,那是从短裤里透出来的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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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清懵了懵,侧首看向席越,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无法理解席越此举深意。

    他总是用漠不关心的眼神看人,以至于此刻呆呆愣愣的模样,显出几分傻气。

    席越将手收紧,热意自喉间滚过,他们紧挨在一起。

    呼吸混合燥热空气,变得有些湿,也有些粘腻。

    察觉到虞清要逃,他先一步将虞清的手背包紧。

    又带着虞清的手,一点点描摹腿环走势,贴心地帮忙调整衬衫夹位置。

    通过虞清有些低急的软声得知,他有些过分用力。

    隐匿着的衬衫夹轮廓,可以轻易想象的粉色环形痕迹,一切都像是故意为之的陷阱。

    明明虞清什么都没做,就将席越勾得不行。

    席越的指腹贴住皮肉,想往褶皱阴影内探。

    虞清微微睁大眼,抬手就是一耳光。

    夜市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这边的动静不算小,吸引来一拨人注意。

    目光聚焦中心的虞清冰着张冷艳的脸,眉尖蹙蹙善仰头,明显是不开心了。

    556再次看呆:【他居然敢摸你的腿,我都没摸过呢】

    虞清纠正道:“他只是帮我调整衬衫夹而已。”

    他和席越都是男人,正常肢体接触罢了,他没那么矫情。

    况且虞清对席越很满意。

    先前商陵不给他买棉花糖,是席越从中调节;

    现在,按理来说他不该被允许吃烧烤,可席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暗中保护他的保镖松口。

    真正让他生气的地方是,他明明用眼神警告席越住手,席越却把他的命令当耳旁风,反而肆无忌惮继续,还想摸进裤腿里。

    一点都不听话。

    席越总是这样,在他松懈时突然咬他一口,提醒他席越并不是完全听话的宠物犬。

    而是一只尚有野性,需要主人耐心驯服的小狗。

    虞清能接受席越的部分小脾气,但不代表席越可以胡作非为,不听他的话。

    虞清的力气不大,何况他整个人被笼在怀里,姿势限制动手角度。

    这个耳光并不疼,最多很羞辱人。

    席越尚未从这个巴掌中回过神,他伸手抚过脸颊,指腹按在掌印处慢蹭,仿佛还能回味到残余温度。

    他眉眼黯淡,低声为自己辩解,“小少爷,我只是想帮您调整衬衫夹位置,让您舒服一点。”

    人流谈笑声中,席越的声线浸满委屈后有些低哑,满是被误解后的落寞。

    娇气的小少爷才不会理会这些,他骄纵、跋扈、爱使小性子,只有别人让着他的份儿。

    虞清侧过身,将手按在席越的手背上,仰头凑近那张失落的脸,制造出他们正一同抚摸席越面颊“伤口”的错觉。

    指尖慢条斯理挠着指缝间的肌肤,如羽轻点,不着痕迹。

    又或许是因为仰视的角度让他极其不爽,抚摸面颊的手下滑落在领口,用力扯下,二人的脸几乎要撞在一起。

    虞清用着气音开口,呼吸与谈吐间气流全部撒在席越唇边。

    “可是你不乖啊。”

    第25章 脏嘴

    虞清刚这么说着, 席越又摆出一副软弱表情。

    他慢慢抬起眼眸,漆黑深沉的眼底流动落寞与受伤,就连声音都透着委屈:“小少爷, 我很乖,可你好像已经厌倦了我。”

    这神情这姿态,仿佛虞清欺负他了似的。

    不过,虞清很吃这套。

    他心满意足拍拍席越的脸蛋, 像逗弄宠物那般带着些哄:“要更乖, 听见没?”

    “今天你很不听话, 我不喜欢。”他冷道, “如果你听话, 我可以像从前那样对你。”

    席越很轻地点点头,乍一看,倒真像是听话的小宠物。

    厉雾与严度云回来时抱了一箱果酒饮料, 为照顾不会喝酒的虞清, 还特地买了杯无糖奶茶。

    虞清盯着桌前的奶茶, 小脸愤怒:“为什么我的是奶茶?!”

    他也想喝果酒!

    厉雾拦下虞清要去拿果酒的手,带着些笑意:“别吧,我怕你上头。虽然只是饮料, 但也有点度数, 脑袋可能会晕。”

    虞清急忙为自己辩解:“不会的。刚刚我不小心喝了一点啤酒都没有关系, 果酒饮料肯定也没事。”

    最后他们拗不过虞清, 只能分给虞清一瓶。

    席越帮他打开瓶盖,又往一次性杯里倒了一点, 刚要收手, 就被凶凶瞪了一眼。

    没办法, 席越只能再往杯子内添一点。

    虞清确实没喝过酒, 但这点度数的酒不足以醉人,小心翼翼喝了几口后,他有些上瘾,又偷偷把席越桌前的饮料拿了过来。

    他们权当没瞧见,虞清还以为自己动作隐秘,以极快的速度将顺来的饮料放回,又脸不红心不跳地低头小口喝着。

    厉雾在教虞清玩酒桌游戏,虞清凝肃小脸认真听,很快就学会了。

    但他还是玩不过老手厉雾,晕乎乎罚了好几杯酒。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四人的小包厢,凭空消失了二人。

    夜市角落有一处观景台,周边湖水围绕,前方有一个小亭子,适合傍晚时分赏落日。

    方才趁虞清同厉雾玩游戏时,严度云突然摆正脸色低声说,他们谈谈。

    他们?谈谈?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但席越仍然记得自己是一个谦逊温和的学长,答应了严度云的要求。

    来到这里之后,严度云又恢复成扭扭捏捏的样子,半天说不出目的。

    席越的耐心即将失去,严度云倏然义正言辞道:“学长,你们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的。”

    带有明显指责的言语,让席越淡淡抬起眸。

    他的瞳色很深,在黑夜暗到几乎没有光亮。

    不知是不是严度云的错觉,素来温和待人的学长眼眸之下,裹挟着源源不断的暴戾情绪。

    “学长,你们目前的关系由金钱维系,是不健康且不正确的。而且清清年纪还小,并不懂这些,你……”

    “清清?”

    席越打断严度云的言语,发出一声轻笑,他将这两个字眼放在唇齿间细细咀嚼,再意味不明地吐出,“清清。”

    真是可笑,这才多长时间,严度云就能以这样的昵称称呼虞清了吗?

    凭什么。

    得到虞清的允许了吗?

    席越的笑意突然一僵,他想到先前虞清靠近严度云,在严度云耳边说了什么,惹得严度云面色涨红。

    万一真的是虞清默许的呢?

    席越的笑容逐渐消失,面目肌肉处在一种僵硬状态,冷冷地看着严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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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度云因席越的调侃有些紧张,他如此称呼虞清确实擅作主张,但他又不想喊虞清的全名,太生分了。

    面对才华与辈分都胜自己一筹的学长,他鼓起勇气面对,“清清很单纯,他不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我问过他,他说包养只是觉得好玩,并不是为了做那些事。学长,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请你不要再打扰清清了,他真的不懂这些……”

    “想要包我的人很多。”

    席越没兴趣听严度云讲完全部,他冷声打断,“不仅是包养,还有很多人联系我洗/钱。你知道的,高雅的艺术品同样是洗/钱的最佳方式。”

    “我不缺钱,很多人乐意给我送钱。但他的态度很坚决,我听过他派来的人和他的电话,他好像很生气,声音却很好听。我让他们联系别人,他们说他们给他看了很多类似长相的照片,可他谁都不要,只要我。”

    严度云没想到席越一开始的态度是拒绝的,他愣了愣,表情有些呆滞,又有些羞耻。

    他自以为虞清是被哄骗,被利用,被骗财骗色,没想到执着要继续这段关系的人,是虞清。

    “你又知道他给我开价多少吗?从一开始的五百万,到一千五百万,只要我愿意,价格没有上限。”席越突然笑了笑,“哪怕我知道这种家庭无所谓金钱,但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他们偷偷安排了一场视频,那时候他在花园晒太阳,很漂亮,是我的理想型。”

    他嘲弄道,“你以为这是场金钱交易?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我完全可以拒绝他,是因为我对他也有意思我才答应他的包养。”

    起初,席越只是喜欢虞清的声音。

    但他还是拒绝了虞清的包养。

    通过虞清和负责人的电话得知,虞清被拒绝后很生气,声音带着些怒火,本该让人觉得蛮横无理,他却讨厌不起来。

    他真的很喜欢虞清的声音。

    席越又看了看合同条款,他们见有戏,殷勤地说要求任他提,不论多无礼的条件,小少爷都会答应。

    碰头的管家都觉得他不值这个价,给虞清找了许多“替代品”,虞清看完了备选照片,依旧坚持要他。

    就连席越都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这位小少爷,才让虞清不惜代价,要把他得到手。

    是因为这张脸吗?

    席越一直知道自己长得还算可以,这也是头一回他如此庆幸自己拥有一副好皮囊。

    他也一直在等虞清做点什么,但虞清什么都没做,比起虞清花的钱,虞清要求的事简直微不足道。

    小少爷欺负人,更像在做慈善。

    “对不起,学长,是我误会了。”

    听完这番话,严度云下意识认为虞清是喜欢席越的,可席越一开始抗拒不从的态度又让他有些不满。

    学长怎么能拒绝?虞清被拒绝后,一定会很难过吧。

    这么想着,严度云又为虞清感到不值。他重振旗鼓道:“但我还是不会放弃的。刚刚不小心让您受伤,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的那么快,下次我会赶在你回来之前离开……”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这就是席越讨厌笨蛋的原因,有些人好似永远听不懂人话,不论他说多少言语都是无效沟通。

    见严度云还要开口,席越没什么耐心地打断,素来温和的声线带有明显刻薄意味,“闭上你的嘴吧,废物。”

    严度云嘴唇无声张开,又迅速闭上。

    席越看到严度云露出惊讶与不可置信的表情,神情惊悚到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他觉得更加可笑了。

    吓到了吗?

    就这样胆小懦弱的人,也配合他争?

    席越冷硬地扯扯嘴角,真没劲。

    “我不想跟你分享他,少挨他那么近,我看到你那副舔狗似的嘴

    脸就犯恶心。”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看到虞清身边出现别人的身影,席越心底总是不受控制滋生阴暗情绪。

    但他自控能力极好,能将这些负面情绪积攒在内心深处,继续在虞清面前保持温顺姿态。

    可时间一长,这些阴暗情绪开始受潮,发烂发臭,连带他的五脏六腑都带有酸臭的嫉妒。

    一个人的情感数值是恒定的,虞清多看别人一眼,就会少关注他一点。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席越的情绪忍不住暴涨翻涌,濒临失控边缘。

    他没办法接受。

    其实厉雾说的也没错,他这种人,得到就会厌弃。

    像那些曾经握在手里的荣誉,没得到时特别想要,得到又索然无味。

    但虞清不一样。

    虞清是唯一一个,他越是靠近,越是想要的存在。

    席越一直知道自己皮囊还不错,也的确收到过不少暗示。

    他喜欢表演,温柔却坚定地拒绝爱慕者,爱慕者反而会因此歉疚。

    这种表演会让他获得病态般的满足。

    他喜欢看到别人被自己伪装出来的假象戏耍的模样,更喜欢把别人耍得团团转。

    从很久之前,他一直认为在和虞清这段包养关系中,他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人。

    不论是服软、示好,还是卑微如狗的服侍,他都沉浸在这场表演中,甚至开始享受。

    他以第三视角观看一切。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自我代入了。

    开始加入自己的许多想法,许多行为不受控制,他从高高在上俯瞰的视角跌入舞台,被迫参与这场被他视作游戏的演出。

    他发现自己着魔了。

    好奇怪。

    虞清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把他迷得像是一条狗。

    “有点眼力见吧,学弟。”

    席越在短时间内压下那些尖锐情绪,他再次恢复成先前谦逊温和的学长形象。

    前方湖面波光粼粼,月光照耀下的他眉眼温和,声音却冷若寒潭,“或者,你配吗?”

    “你配和我争吗?”

    ……

    另一边,虞清还在和厉雾玩酒桌游戏。

    虞清一直输,玩不过厉雾,厉雾托着腮哈哈大笑,另一手去夺虞清手上的玻璃杯:“好了,别喝了,不然等会要尿裤子了。”

    虞清是典型的爱玩,且胜负欲强。

    越是输,他越是要继续,死要面子的他每次还要喝完一整杯。

    明明可以耍赖喝一小口的。

    厉雾见包厢没人,目光又凝在虞清的嘴唇上,他脖颈处还有些暧昧吻痕。迟疑片刻,她还是问着:“你今天和席越学长接吻了吗?”

    虞清茫然道:“啊?”

    “你的嘴巴,”厉雾指了指他的嘴巴,“里面的皮被咬破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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