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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sp;“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徐效当下来劲,“这位大?人不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大?人解惑。刘家之所以能置下这些产业,那是因为有?一个嫁入高门?的出嫁女!那武昌侯府的老夫人为了照顾自己的娘家,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媳妇的嫁妆头上!我家娇娘死得早,她的嫁妆这些年都是姜老夫人管着。为了私吞那些东西,居然不念骨肉亲情对我可怜的外甥女下毒手?……这事你们是知道的,若不是我家觅儿?福大?命大?,只怕是早被人害死了!”

    低低的啜泣声从马车内传来,然后声音渐大?。

    姜觅这一哭,又激起了群愤。

    人们对着刘府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且音量极大?。有?人说刘家做人不地道的,有?人说刘御史为人虚伪的,还有?人骂刘家人想吃绝户的,一声比一声难听。刘家人是躲着不露面,但这些话都被下人们即时传到了主子们的耳朵里。

    徐效的声音穿透的不止是刘府的院墙,还有?刘家人的人心。他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虽说是打上门?来却乱中有?稳,怒骂指责间将刘家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掀了一个底朝天。

    姜觅一直在马车中没下来,经此一事她对自己这个舅舅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有?着猛男落泪的反差,又有?着粗中带细的城府,可惜为了保住风雨飘摇的徐家自毁名声,这些年也是不容易。

    他们这一闹,目的不止是闹给刘家人自己看?的,还是闹给刘御史这些得罪的那些人看?的。御史最擅长的就是直谏指责别人的不是,这些年刘御史没少得罪人,如今有?了这么一个由头,也是时候让别人回敬他了。

    直到天都黑透了,舅甥二人才离开。

    折腾一天,姜觅早早就睡下了。

    半睡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地感觉眼前有?一道白光划过,白光万丈之时一人从云端飘落。她看?不清这人长得什么样子,努力睁眼看?去只看?到对方空洞幽深的眼睛,如黑海般不断翻涌着令人恐惧的漩涡。她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被漩涡吸近,仿佛还能看?到漩涡之下的深渊。那么的深那么的长,根本就望不到头。

    是萧隽。

    这位慎王殿下大?晚上的吓死个人!

    她瞬间清醒过来,心有?余悸地看?着悬在自己视线上方苍白如鬼的一张脸,诡异无比却又艳丽无双,更让她惊惧的是这人居然在给她的额头上药!

    第43章

    冰凉的药, 还有男人温热的手指,一冷一热在?她的额头上反复交错着,仿佛是?冰与火的融合与反差。药香在?寒沁的空气中漫延, 混合着男人独有的气息, 清清冷冷的在她呼吸中来回穿梭着,最是?提神又醒脑。

    她现在是彻底清醒了。

    萧隽也上好了药,声线幽沉。“用我给的药就行,旁的药不?需要。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就?能痊愈。”

    姜觅“哦”了一声。

    所以?这男人大半夜的来给她上药, 是?为了提醒她不?要用别?人的药。她不?是?没收柳仕原的药嘛,为何还要特意嘱咐一番?

    难道是?吃醋?

    她怎么左看右看,也很难从眼前这张不?太像真人的脸上看出七情六欲的痕迹。暗道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纠结无果?,她索性问起别?的事。

    当听到她问是?谁动了手脚致使马发疯时, 萧隽深深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她就?明白了,除了龙椅上坐着那位还能有谁。

    还真是?容不?下啊, 哪怕是?装傻充楞都逃不?掉。

    “他既然要害你, 自有千万种不?为人知的法子,为何挑选这种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捉住把柄的方式?”

    萧隽扯了一下嘴角,似是?讥笑。“他并非是?要我的命, 而是?以?我为饵。”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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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是?他难得有表情的缘故,哪怕是?转瞬即逝的一抹讥笑都显得难能可贵, 竟然让姜觅惊艳了一把。

    姜觅惊艳过后,开始琢磨起他话里的意思, 很快就?明白其?中的深意。

    顾霖在?云城归案后押解回京的事传了这么久, 期间一直没有另外的消息传出来, 显然是?没有任何的变故,换而言之是?没有被劫。

    按照从云州进京的路程时间来算, 人应该已快押至京中。若是?顾家还有人在?,最后营救顾霖的希望只能是?在?郦京附近。

    所以?如果?那些?人真有劫囚车的打?算,此时也应该已汇集在?京中。龙椅上的那位故意以?萧隽为饵,目的是?想钓出那些?人。

    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你是?一早就?猜出了他的用意?”

    萧隽点头。

    今日他应召入宫,朝臣们?都知道为了陪他这个侄子,他那好皇叔不?仅早早散了朝,还亲自拟了菜单交给御厨房。所有人都说他圣宠无二,连太子殿下都要避他的锋芒。没有人知道对方所谓的陪他,不?过是?把他晾在?那里。更没有人知道那些?御厨们?精心准备的御膳中,有好几样相克的食材。

    这么多年来,隔三岔五便有太医给他诊脉。落在?世人眼中是?他那好皇叔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又有谁知道这样的关怀不?过是?以?防他突然病好。

    皇子们?出行有时从简,而他每回出门声势浩大,所乘坐的马车皆是?亲王规制,从不?曾有过轻装简行,这样的待遇在?旁人看来比皆是?恩宠。

    甚至他的马车也有特殊恩准,并不?会同其?他的官员一样停在?宫门外,而是?直接牵进宫西所的马厩里,那里有专门侍候宫中马匹的太监。为表对他的格外恩宠,他的马一应吃喝也会受到最好的侍候,等?同于拉龙辇凤驾的那些?马匹。

    同往常一样,他陪着他那好皇叔演了一出叔侄融洽的好戏。

    但出宫之后,他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匹马的不?对劲。

    姜觅不?解。

    “那你为什么不?躲?”

    “他应该不?想要我的命,不?过应该很乐意看到我伤了残了。”

    他是?呆傻示人,明面上自然不?能有所动作?,但他立即就?暗中传了消息下去,所以?马车发疯之时无人出现。

    “可真毒啊。”姜觅愤愤道。

    傻了已经够可怜了,如果?还成了残疾,那就?真成了一个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废人。这样的人活着比死?了更不?如,却能成为有些?人标榜自己?仁义的好借口。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空气渐渐冷凝。

    良久,姜觅又是?一声愤愤。

    “小人得志而已,不?足为惧!”

    她此时已经拥被坐起,发如云肌似雪,无一丝雕饰与累赘,最是?自在?放松的模样。清澈的眼眸中因为气愤而蒙生出雾气,其?中隐有光亮若有似无,仿佛江心红花胜似火。

    这花火不?仅映入萧隽的眼,也照进他的心。

    他真的好喜欢!

    喜欢此时的感觉,喜欢眼前的姑娘。这样的喜欢让他生了贪念,也让那复仇的坚决更加恣意纵横。他想掬住眼前的星火,却又恐自己?太过鲁莽将其?惊散。那伸出去想触及眼前美?好的手变了方向,转而掖了掖深绿绣花的锦被。

    “王爷,那个纪先生,需要我暗中照顾吗?”姜觅问他。

    他摇头。

    “不?必。”

    “哦。”

    姜觅心想着,既然不?需要她暗中做些?什么,那她也就?乐得轻松自在?。

    “姜觅。”

    “啊?”她猛不?丁听到萧隽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下有些?错愕。错愕的同时,又升出几分古怪的感觉。

    萧隽突然对她笑了一下。

    这一笑差点把她的魂都给勾走了。

    妈呀。

    这男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简直能称得上是?一笑倾城,像是?冰山顶上凝结出的冰花,清绝冷艳独步天下。

    “你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叫我萧隽或者慎之。”

    她看痴了眼,恍惚间听到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想也没想就?点头。

    ……

    刘家被那么一闹,很快就?有了反馈。

    听说刘御史?在?朝堂上被数人弹劾,有斥责他家风不?整的,有参他纵子出入赌坊的,还有谴责他行贿的,更有甚者直接请旨查他与人合谋图财害命之事。

    一个人竖立多年的虚假完美?形象一旦被撕开一个口子,所有的不?堪都会从这口子里被人扒拉出来。

    一时之间刘家成为众矢之的,刘御史?更是?走到哪都被人指责痛骂,再无往日站在?道德之上犀利痛陈别?人过错时的大义凛然。

    对于那些?上奏与指责,刘御史?当然不?会承认。他对外声称自己?不?仅对次子出入赌坊的事一无所知,且对武昌侯府的事也是?一概不?知情,至于行贿之事更是?子虚乌有,全是?别?人对他的诬蔑与诽谤。更绝的是?他当机立断大义灭亲,跑到武昌侯府的门外义正言辞地痛斥了刘氏一番后,当着众人的面与其?断绝了关系。

    百年旺族的武昌侯府,因为刘家和刘氏又一次沦为京中的笑谈。

    姜觅再一次来回到侯府时,明显感觉到府中气氛的低迷与凝重?。哪怕景还是?那些?景,物也还是?那些?物,却能清晰看到衰败的迹象。

    所谓不?想遇到的人,却最是?有可能狭路相逢之人。她刚进侯府没多久就?碰到了姜晴雪,姜晴雪似乎想躲着她走,她还就?偏不?上。

    “姜晴雪,你看到我就?绕道走,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吗?”

    姜晴雪心里憋着火,说不?出来的火。

    孟姨娘死?了她应该高兴,祖母失势之后母亲肯定要掌家,她也应该感到高兴,这个碍眼的姜觅离开侯府,她更应该感到高兴,但事实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侯府好像不?再是?从前的侯府了。

    还有眼前这个人,也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姜觅,你闹成这样,可满意?”

    “不?满意啊。”姜觅摊手。“我娘的银子还没要回来,我怎么可能满意。倒是?你们?坐山观虎斗捡了现成的便宜,我还没机会向余夫人道一声恭喜呢。”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我是?说真的。以?后这侯府的内宅可就?是?余夫人的天下了,既没有妾室争宠,又握住了掌家之权,难道不?是?正衬了你们?的心意吗?”

    “觅儿。”姜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姜晴雪上前行礼,姜惟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对姜觅说:“我们?走吧。”

    姜觅点头,朝姜晴雪扮了一个鬼脸。姜晴雪心头的火更加憋得难受,却又发不?出来。哪知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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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觅扮了鬼脸还不?够,还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气得姜晴雪想骂脏话。

    几日不?见,姜惟老了许多。

    父女二人相顾无言,默默地前往安怡堂。

    未近院子,远远听到刘氏的咒骂声。姜觅毫不?意外听到自己?的名字,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话语,那老不?死?的怕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她的头上。

    姜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似乎想说什么,几番欲言又止后最终什么也没说。

    事情到了今时今日,再多的解释也没有。

    姜觅不?需要解释,她要的是?结果?。

    刘氏看到她时,凶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你这个孽障!你还敢来!”

    “我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姜觅不?用人招呼,直接坐下。

    这一次她是?有备而来,带来了那些?田产铺子这些?年的账本。她将所有的账本放在?姜惟面前,请对方过目比对。

    “这些?年田产铺子的收成红利,一共是?两百三十四万两零八千一百五。父亲你对对看,若是?没错的话还请你做个见证。”

    姜惟没有看账册,道:“既然是?你娘的嫁妆,侯府理应全部归还。”

    刘氏尖叫起来,“侯爷!徐氏嫁进我们?侯府,她的人和嫁妆都是?我们?侯府的。就?算是?要给,也不?能给全部啊!”

    姜觅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照你这么说,我就?应该一文钱也不?要,由着你把银子全贴补给给你娘家。你真应该出去好好听一听,听听世人是?怎么说你怎么说你们?刘家的。刘御史?与你断绝关系不?假,但他绝口不?提还银子的事,摆明是?想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够不?要脸的!”

    刘氏的眼珠子凸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姜觅,再也不?掩饰对姜觅的憎恨与厌恶。“你这个克兄克母的丧门星,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如果?不?是?这个丧门星,哪里会发生这些?事。早知会有今日之事,她当初真不?应该心慈手软,更不?应该袖手旁观。她就?应该主动出手,早早送这丧门星去和徐令娇团聚。

    姜觅对她憎恶的目光半点不?惧,道:“我哥是?被你弄丢的,我娘是?被人害死?的,如果?说被克,那克他们?的也是?你。”

    刘氏气得直喘气,她指着姜惟怒道:“你听听…她就?是?这么忤逆的!你若是?个孝顺的就?好好管教她,岂能容她放肆!”

    姜觅下意识看过去,她倒要看看到了这个地步姜惟会怎么做。

    姜惟抿着唇,额头青筋毕现,一张脸沉得厉害。

    半晌,他艰难开口。

    “母亲,你把剩下的银子拿出来吧。”

    刘氏一听,气得差点过去。

    “你这个不?孝子!”

    “母亲!”姜惟满眼痛苦,“够了,别?再闹了!”

    “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刘氏大喊起来。“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侯府吗?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银子要是?给了这个孽障,迟早要被她填了徐家的窟窿,你……”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说你为了我父亲为了侯府,敢问这些?年你为我父亲和侯府做了什么?你明明贴补了刘家,得益的是?姓刘的,而非姓姜的。侯府是?凭白无故沾了一身?的骚,不?仅没有得到好处还落了一个坏名声,你哪里是?为了侯府,你分明是?坑了侯府。你说我要拿银子填徐空的窟窿,那又如何?银子是?我娘的,我娘姓徐,那些?银子也姓徐,填了徐家的窟窿才?是?正理!”

    “你听…侯爷你听这个孽障说什么?她说她就?是?要把银子拿去填徐家的窟窿…她可是?姓姜的,她可是?你的女儿…”

    “你错了。”姜觅冷冷地看着刘氏,一字一顿道:“我已归宗徐家,我现在?姓徐。”

    姜惟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她。

    她又道:“这是?父亲对我外祖父的承诺,也是?我母亲的愿望。我来拿回我徐家的东西,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拒绝。”

    刘氏傻眼,她真没想到姜觅会这么做。她一直以?为哪怕是?姜觅搬出了侯府,日后也会再回来的,因为比起府不?成府的安国公府,他们?武昌侯府才?是?明智的选择。

    很快她就?想到了应对之策,心下一喜。

    “你现在?不?是?我们?姜家的子孙了,那你娘的东西自然得传给你哥哥,所以?你不?能把银子要回去,万一你哥哥回来了怎么办?”

    她自以?为有了留下那些?银子的理由,却没看到姜惟眼中的挣扎与痛苦。

    姜觅嘲讽一笑,“你可别?忘了我哥就?是?被你弄丢的,为了图财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哪怕我哥真的还活着,但凡是?你知道一星半点的消息也会为了独占这些?银子而将他灭口。”

    姜惟闻言,眼底的挣扎停止了,变成了彻底的失望。

    他看着刘氏,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母亲一般。

    从小到大母亲最是?严厉,甚至比父亲还要严厉。他一直以?为母亲最重?规矩与礼数,虽说平日里瞧着有些?不?太近人情,但骨子里比谁都分得清是?非曲直,所以?娇娘的东西交到母亲手里他很放心。

    谁能想到啊,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为了钱财连自己?嫡亲的孙子孙女都能下得了手,若真由着母亲不?还那些?银子,只怕是?真如觅儿所说,反倒会对润儿不?利。

    他像是?下定决心般招了招手,几个下人走了进来。

    刘氏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厉声质问:“侯爷,你想做什么?”

    “母亲,你身?体不?好,以?后就?安心养病吧,旁的事情不?用再劳神操心。”

    “你…你这是?忤逆!”

    姜惟示意婆子丫头制住她,然后对郑嬷嬷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放在?哪里记不?清楚,你去取来。”

    刘氏尖叫出声,“姜惟!你敢!你这个不?孝子!”

    郑嬷嬷“扑通”跪在?地上。

    姜惟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郑嬷嬷,你一家老小都是?我姜家的奴才?,你那小孙儿是?个机灵的,我瞧着日后定然是?个得用之人。母亲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顾不?过来,你可要想好了。”

    这是?威胁,也是?承诺。

    郑嬷嬷不?敢看刘氏,硬着头皮起身?进了内室。

    刘氏不?停地骂着,骂姜惟骂姜觅,什么难听话都出了口,比之市井撒泼的老妇还要厉害几分,哪里还有从前一府老封君的模样。

    不?到一刻钟郑嬷嬷就?抱着一个箱子出来了,箱子上了锁,很显然开箱的钥匙是?刘氏收着。刘氏死?活不?肯拿出来,姜惟沉着脸命人砸开。

    那锁是?造型精巧的鱼头锁,姜觅暗道可惜。

    箱子里有银票有一些?上等?的首饰还有一些?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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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觅把首饰挑出来还给郑嬷嬷,只点了银票和现银,一共是?一百五十二万两银票并四千两现银。

    姜惟说剩下的银子他会补齐,侯府现有的银票全凑齐还不?够,他又拿了两个最好的庄子还有四间铺子抵账。

    刘氏已经气疯了,她挣脱那两个明为扶着自己?,实则控制自己?的下人,一头朝姜觅不?管不?顾地撞过来。姜觅眼角的余光瞥到她的动作?,当下快速错开身?体。她一个刹力不?及,直生生撞在?桌子上。

    “母亲!”

    姜惟立马过去扶她,她顺势死?死?拉着姜惟的衣服。

    “惟儿,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啊!今日我就?把放撂在?这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如何选?”

    这种问题在?伦理文里常出现在?婆媳之间,姜觅没想到她一个当人家女儿也会遇到这样的狗血。

    简直是?可笑至极。

    这老妇不?会以?为她在?乎吧,姜惟选谁都可以?,她只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余的她一概不?管。

    姜惟在?为难,低头苦劝。

    “母亲,事已至此,你别?再闹了。”

    “我闹?徐令娇生的小孽障是?想气死?我,她就?是?来亡我们?姜家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命里带克,她克我们?侯府啊!”

    又是?这样的鬼话。

    姜觅笑了。

    她这一笑,似讥讽似嘲弄。

    “姜氏一族历代行商,是?前朝定州城的首富。虽是?商贾之家,却为元祖皇帝夺取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大雍建国之初,元祖皇帝恩封广泽。南平王府、安国公府为第一尊贵,武昌侯府、广德侯府、宁远侯府、永乐侯府为第二尊贵。其?第二尊贵勋爵之中,以?武昌侯府为首。武昌侯府荣耀几代,岂是?你们?刘家那样的门第能攀附的,你是?怎么嫁进侯府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刘氏被问住了,老脸丕变。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都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吗?自先祖受封承爵后,族中子弟渐渐弃商从文。曾祖父与你父亲是?同窗,私下多有往来,也常带着自己?儿子上门做客。你存了攀附侯府的心思,几番勾引祖父不?成,暗中设计与他纠缠不?清时被曾祖父撞破。曾祖父顾及两家体面,不?顾祖父的反对强行替其?聘娶你。

    你嫁进侯府之后事事掐尖拿捏,不?许祖父与同窗同僚走动,美?其?名曰是?不?放心祖父在?外面吃饭应酬,实则是?防着别?的女子和你一样下作?。祖父不?堪你掣肘,一怒之下请旨出京代巡河道,不?料病死?在?京外。

    祖父死?后你独掌侯府,不?仅贴补刘家,而且还暗地底放印子钱,结果?被人拿了把柄赖成了死?账。自此以?后侯府每况日下,若不?是?父亲渐渐长大,后来又与我母亲两情相悦,侯府早就?被你败光了!

    如果?不?是?你,祖父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你,我哥哥就?不?会失踪,如果?不?是?你,我娘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离开侯府!父亲因为你早早就?死?了爹,也是?因为你,他妻离子散,更是?因为你,他现在?要赔上这么一大笔银子!你说我命中带克,其?实真正命里带克的人是?你!你克了侯府,才?让侯府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刘氏懵了。

    那些?事…

    这个孽障是?如何知道的?

    “你…”

    “我说的都是?事实,父亲不?信的话可以?去查。”

    说来这得感谢萧隽,这些?事是?萧隽告诉姜觅的。

    昨晚她糊里糊涂地顺嘴叫了一声“萧隽”后,为了掩饰自己?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羞涩,她把话题扯到刘氏的头上,从而在?萧隽口中听到了这些?陈年的旧事。

    这个老妇,原来一直就?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姜惟从来没听过这些?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幼年时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父亲在?他的眼里是?高山景行般的人物,他一直都遗憾惋惜父亲的英年早逝,却不?想一切的源头居然是?母亲。

    原来雪弓当中藏冷箭,锦袍之下裹魑魅,母亲才?是?他最为憎恶的那种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最是?龌龊不?堪。

    他痛苦闭目,“母亲…你太让人失望了。”

    刘氏要强了一辈子,最为得意的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而今听到自己?儿子的这句话,无异于天塌地陷。

    她死?死?瞪着姜觅,恨不?得用眼刀子将姜觅凌迟。

    “是?你,都是?你害的!”

    姜觅不?惧她,道:“这是?你的报应,你不?仁不?慈不?配为长辈,你心肠歹毒坏事做尽,你连个人都不?配当。你在?做恶之时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恶之后必然的结果?!”

    她满眼的疯狂,脑海中不?停告诉自己?:杀了这个孽障!

    当她朝姜觅扑过来时,姜惟挡在?了姜觅面前。

    “你快走!”

    姜觅听到姜惟这话,直接拿东西走人。

    从今往后,这侯府里的人和事便再也和她无关了!

    第44章

    侯府的门?外, 照旧聚了一群好事者。谁让最近京中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围着姜觅围,姜觅到了哪里?,哪里就会有京中最新的八卦。

    这?些人都知道姜觅到侯府是来要银子的, 等看到姜觅和子规出来后纷纷伸着脖子望去, 再看到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婆子抬着一个箱子时,瞬间像炸了锅似的议论起来。

    许是上回有人大着胆子发问时子规有问必答的缘故,这?一次又有那胆子大些的问她们是不是拿到了银子。子规既没?说是,也没?有否认,而是面带悲切地说自家姑娘险些没?了命, 差点就出?不了侯府。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延伸出?无数的想象。有说姜老夫人歹毒的,为了独吞儿媳嫁妆居然连嫡亲的孙女都害。还有说姜觅命不好的,为了要回亲娘的东西只能和至亲翻脸。

    姜觅低着头?, 将所有的议论?声尽收耳中,对于这?样的舆论?很是满意。突然几道突兀的声音掺杂其中, 讨论?的居然是她和萧隽相不相配的事。

    她有些错愕, 下意识皱眉。

    马车到了闹市之?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又从传来的路人说话声中听到了自?己的萧隽的名字。这?下她不仅是错愕, 而是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预感。于是便让车夫将马车靠停,命子规去打听一下。

    一刻钟后, 子规一脸急色地回来。

    “姑娘,那些人不知怎么?回事, 居然都在传你和慎王殿下是天?生的一对。”

    子规之?所以焦急万分, 不仅是因为有人说自?家姑娘和慎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有说南平王和安国公生前最为交好,若是两位还在的话必有结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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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一个两个这?么?说还好, 关键是不少人都这?么?说,她单是在茶楼里?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好几个人在谈论?此事。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是顾家和徐家的亲戚似的,一个个恨不得把她家姑娘和慎王殿下凑成堆。

    “姑娘,奴婢听着说这?话的人还不少,这?万一传来传去有人当?了真,可如?何是好?”

    姜觅掀着车帘的一角,入目所及是鳞次栉比的商铺与酒楼,来来往往都是面目陌生的行人。她仿佛与这?些景物无关,也与那些人无关,但她真实地置身这?些景物当?中,而那些人谈论?的也确实是她。

    她望着眼前繁华与热闹,若有所思。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同武昌侯府的门?外一样,沉寂了好些年的安国公府最近也常有好事者聚集。那些人看到姜觅一行人回来后指指点点,直到姜觅进?去之?后仍然不肯离开,口沫横飞地说着徐家的往事和现?在的是非。

    不多会儿,一脸喜色的徐效出?来。

    不等他下台阶,门?里?面就传来子规气极的声音。

    “舅老爷,那是姑娘好不容易要回来的银子,你怎么?能不问自?取…”

    所人人竖起了耳朵,一个个眼中都闪着八卦之?光。

    紧接着门?内又传来一道姜觅娇蛮的声音。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银子,我看谁敢动!你们几个听好了,去给我把舅老爷带回来,事成之?后每人赏十两银子!”

    这?话音一落,门?内冲出?来好几个家丁,不由分说把徐效往里?面拉。徐效嘴里?嚷嚷着自?己才是徐家的主子,骂拉自?己的下人们以下犯上。

    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放肆地嘲笑徐效,说徐效见?了银子就眼红,好歹也要等自?家的外甥女把银子捂热了再要,岂能不问自?取,真真是丢人丢到了家。

    徐效一边喝斥那些下人,一边还不忘和嘲笑之?人斗嘴。

    “你们知道什么?,进?了徐家的银子那就是徐家的,我拿一点用怎么?了?她一个小?丫头?没?轻没?重的,都怪姜家人不做好,好好的孩子被他们给养歪了,一点也不知道尊敬长辈。”

    这?时姜觅蛮横的声音又传出?来,“我才是徐家的真正的主子,你们给我听着,以后徐家当?家做主的人是我。你们差事干得好,我重重有赏,否则别怪我把你们发卖了。”

    那几个下人一听,再也顾不上许多,强行把徐效拉回了国公府。那门?也“哐”一声被关上,阻绝了众人意欲一探究竟的目光。

    “早就听说那姜大姑娘性子虽不好,但对下人极其大方,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每人十两银子。她手里?有的是钱,徐爷哪里?能和她比,这?徐家怕是要换个当?家的了。”

    “她原就是徐家的血脉,徐爷又不是,她当?家才是正理?。以前人人都说徐家的下人苦,常常一年到头?见?不到月例钱,这?下好了,来了这?么?一个有钱的主子,往后跟着新主子吃香的喝辣的,不过徐爷的好日子恐怕是要到头?了,啧啧。”

    这?些人以为徐效和姜觅舅甥相斗必定面红耳赤,为了银子和当?家权吵得翻天?覆地,却不知门?里?面的那舅甥俩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地回了西院。

    姜觅说:“近几日委屈舅舅。”

    徐效摆手道:“我最烦去赌坊了,不仅要和那些人逢场作戏,还要耍心眼。你这?招好,我可算是能歇几天?,好好侍弄一下府里?的花花草草。”

    说到养花养草,徐效颇有几分心得。

    舅甥俩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话着这?些家常。从养花养草说到安国公府曾经的辉煌,不知不觉天?色渐黑。

    天?一黑,安国府似乎就不只是他们的家,而是有些人可以来去自?如?的无人之?地。徐家所有人都谨记夜里?不出?门?的规矩,各院各屋的门?都紧闭不开。

    姜觅原以为萧隽晚上会来,但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夜里?有忌讳,白天?却是没?有。

    所以翌日一早,她用完饭后就去了安国公生前住的院子。她听徐效说安国公的书房里?有很多关于机关暗术的书,她对此十分感兴趣。

    满府的萧条与残败,唯有她现?在住的院子和这?个院子保存最为完好。但这?院子表面上瞧着并无什么?异样,若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无论?是院子里?的地砖还是树木,似乎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很显然那些夜里?在府中来去自?如?的黑衣人,已然将这?个院子翻了一个底朝天?。只是搜查得如?此彻底仍旧不够,依然还不死心地继续查找。

    所以那些人到底是在找什么??

    外面的地都翻过了,屋子里?的东西自?然是全部被人搜查过不止一遍,但从表面上看去并无什么?异样。

    便是有什么?改动,第一次来此地的姜觅也发现?不了。

    她不用验证也知道以外祖父的技艺,这?间书房里?必然有暗格密室,就是不知道那些暗格密室有没?有被人发现?。为免被人看出?端倪,她不会主动去找,从而暴露什么?痕迹让那些人发现?。

    很多东西她都不会动,动的仅是摆在明面上的书箱。挑了自?己想要的几本书后,便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这?院子叫藏娇阁,贴合了徐令娇的名字。身为徐家的独女,从一出?生便是千娇万宠。若不是嫁给了姜惟,遇到了刘氏那样的毒妇,徐令娇的人生应该是另一番光景。哪怕是徐家落败了,凭着自?己嫁妆便是和离也能过得很好。

    屋子里?淡淡袅袅,一室的温馨。

    她倚在窗前看书,听着外面风吹叶落的萧萧声,此时此刻没?有防不胜防的算计,也不用处心积虑的步步为营。所有的勾心斗角都已远离,竟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子规从外面进?来,面有焦虑之?色。

    “姑娘,不好了。”

    “何事?”

    “外面都在传你和慎王殿下有婚约。”

    姜觅将书放下,好看的眉皱起。

    听子规说那些传言有鼻子有眼的,说他们的婚约是先太子妃顾妤和徐令娇在世时定下的,还说当?里?在场还有谢老夫人。

    因着南平王和安国公府私交甚笃,顾妤和徐令娇在闺中时就是一对好友,两人私自?相谈过儿女结亲一事也是合情合理?,何况还有人向谢老夫人求证,谢老夫人也说确有此事。

    “这?事未必人人都信吧。”姜觅喃喃。

    子规急得跺脚,“倒是有人不信,那些人说谢老夫人之?所有说有此事,无非是不希望姑娘你继续…缠着谢大公子。”

    呵。

    姜觅失笑。

    这?不说她都快忘了那谢大公子长得什么?样子,那些人哪只眼睛看到她最近纠缠人家谢大公子了。她可不信谢家会为了防着她而说谎,如?果不是这?个理?由,那谢家为何要趟这?样的浑水?

    正思忖着,前院有下人来报,说是德章公主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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