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黑月光他卷土重来》80-86
饲养小狗,大白眼狼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石林下午红光满面地出门, 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脸色煞白地溜回了家。
石母恰好?约了下午茶,在?门口换鞋时恰好撞上了魂不守舍的儿子, 她?轻哼一声:“眼睛长后脑勺了?看着点路。”
不料只是简单的一声招呼, 却让石林骤然回神, 打了个哆嗦。他猛地回头,惊魂未定地嗫嚅道:“啊?就、没什么……”在?看清是自家母亲后, 他咽了口唾沫, 应和道:“妈, 你出去啊。”可眼神又下意识往后瞟去。
石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外面?空荡荡的,便嫌弃地睥了他一眼:“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没有!”石林的声音霎时拔高?,活像是只被扼住咽喉的尖叫鸡。
肯定有鬼。
但石母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她?这个儿子闯的祸是够够的了。她?抬手看了眼表, 没好?气地挤开碍事的儿子:“没时间了, 回来再收拾你。”
那时的她?自然不会想到,只是个转身的功夫, 这个不长脑的狗玩意儿能把天捅个窟窿。
“石林, 你给我滚下来!”
等到晚饭时间, 说好?有约不回来的石母气冲冲地撞开了大门, 她?丝毫不顾风度,将手提包甩到沙发上,吃人的目光先是扫了一遍餐桌, 没见?到石林后, 便怒气冲冲地往二楼杀去。
“怎么了?”石悦放下了碗筷, 她?拈着裙摆紧跟着上了楼。
正?巧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房间里已经传来了石母的怒吼。
“石林, 你是不是疯了!”石母气得七窍生烟,“你喊人去撬秦家别?墅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那些混混把秦轲给伤了,现在?秦家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什么!”石悦也急了,她?踉跄地追了进去,恰好?看见?红了眼的石林,“什么叫把秦轲伤了?”见?兄长脸色难看,迟迟不作?声,她?又将惶急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亲:“妈,小轲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石母没好?气道,她?一把上前,揪住了不争气儿子的衣领,“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吧!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这可是犯法的!你这个没脑子的玩意!”
“你为什么呀!”石悦话里带着哭腔,不断追问?着。
“吵吵吵,就?知道吵!”石林一把挥开母亲的手,他抓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抓成了个乱糟糟的鸡窝,“还能怎么办!”
他猛地抬头,眼里布满了血丝,语气森冷:“那个狗崽子,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他没死,就?会想办法让我死……”
“妈,你、你听我说……”石林又换了副嘴角,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恳切地拽住了母亲的手,就?像是拽住了唯一的浮木,“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秦轲从来就?没想放过我们。”
“他眼里只有恨,他只会向着秦晟,他永远向着他——我们控制不了他。”说着说着,石林无法控制地回忆起那人最后的目光,冷漠如同看向死物,他打了个寒颤,齿间隐约发软泛酸,“现在?,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收拾好?就?离开。”
“你在?说什么?”石母想要挣开他的禁锢,却发现压根甩不开,她?冷笑道,“石林,我是太惯着你了,说要回来的是你,现在?要走的还是你。一切都进展得好?好?的,偏偏就?有你这个搅屎棍。”
“哥,你为什么要伤害小轲,你是他亲舅舅啊。”石悦还在?一旁不依不饶。
两个女人的咄咄逼人像是炮火般,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石林暴怒而起:“够了!”
他站直身子,微微前倾,像是愤怒的鬣狗,赤红着眼冲着自己母亲狂吠着:“现在?知道怪我了?要不是当年你一定要扔掉秦轲,这颗棋子永远都能握在?我们手里,还需要我们浪费那么多心思吗!”
然后是石悦,他转头看着妹妹婆娑的泪眼,嗤笑一声:“还有你,现在?知道假惺惺了?我告诉你,没有秦家,谁看得起你?”
“……”
石悦无法反驳,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她?哽咽一声:“可是、可是你不能动他啊!”
“现在?是他要动我!”石林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恨不得摇着石悦的肩膀让她?清醒点,“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做错了什么?”他指着窗外的方向,话里话外步步紧逼,“秦家老?宅本来就?该属于你,你作?为女主人就?有权利进去,我只是帮你把那个锁给取了,这又有什么错呢?”
“石悦,你摸摸良心,那里究竟是谁想去的,我又是在?帮谁?”石林点着自己的胸膛,声情并茂地引导着。
石悦仓促垂眸,嗫嚅着唇无法开口。
见?她?有所动摇,石林眸色一暗,他软硬兼施道:“我只不过是稍微进了一栋本该属于你的房子,很明显,是你的好?儿子想害我,害他的亲舅舅……”
非法侵入住宅罪,如果秦家死咬不放,那他面?临的将是牢狱之灾——这也许正?是秦轲想要见?到的结果。
石林自然清楚这点,他又放软了语气,哀求道:“小悦,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你一定和秦家好?好?说说,让他们撤诉!”他的眼里冒出?浑浊泪水,像是从下水道口不断闷涌的泥汤。
“我可是你哥哥,我不能坐牢的!”石林就?差给她?跪下了,他又转头扯住了石母的衣角,“妈,我可是你儿子啊!救救我!”
石母的气头已过,虽然她?仍然愤懑,但也只能想办法帮忙弥补错误,她?叹了口气,将恳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女儿:“小悦……”
“我……”两方重压之下,石悦有些站立不稳,她?往后退了一小步,神情恍惚道,“我试试。”
可是……
她?缓缓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和兄长,见?到他们脸上露出?不明显的喜色,竟是头一次坚定地提出?了要求:“以后,你们不许再打他的主意,也不许再打秦家的主意——否则,我不会开口的。”
这软包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石林与石母默契对视一眼,心下诧异。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走,走得远远的!”见?石悦脸色越发难看,石林忙不迭地举手发誓道。石母心下不愿放弃煮熟的鸭子,但看女儿如此坚定,也只能咬牙点头答应。
得到保证,石悦抿着唇默认了。
可这样一来,她?和秦轲的母子情分,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她?无比悲哀地想着。
既然石悦都答应当说客了,想必无论如何秦家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石林悬着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他满脸堆笑地送走了母亲和妹妹,掩上房门,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只是可惜了秦家的财产,就?像是一块油光发亮的大肥肉,就?这么悬在?他的鼻前,看得着却吃不到,令人垂涎三尺。
可依照当前的形势,对于秦轲如此明确的恨意,他只能壮士断腕、明哲保身。
“秦轲,你不让我好?过,那我这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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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的,自然也不会让你舒坦。”石林恨得咬牙切齿,他面?目狰狞地点开了一个号码,唇边满是扭曲的快意。
你不是在?意TG吗,如果看见?它一夜之间垮台,想必脸色一定会很好?看吧。
石林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我的好?外甥,这可是舅舅送你的临别?大礼呢……我得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深夜时分,一个标题悄然出?现在?互联网的某处隐蔽角落,随即多家联动,嗅着肉骨头的野狗纷纷闻味赶来。
平静的水面?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旋涡,它在?众人的推波助澜中越搅越大,逐渐形成了一场席卷全网的风暴。
#疑似新?知新?品曝光
#新?知TG天价方案
作?为科技领域新?晋的黑马,新?知集团藏而未发的新?品,一直都是行业人津津乐道的谜题,从配置、价格到样式,就?像是美人隔云端,可望不可即。
什么时候发布,不知道。
什么时候发售,不知道。
甚至保密到连它的产品线都不曾透露过。
而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深夜,系列模糊的图片被以九宫格的形式,条条列列地发布在?了网络平台上。虽然发布者?用?高?糊的画质马赛克了部分信息,但性能、硬件等内容还是顷刻间引起轩然大波。
新?知集团的竞争对手们一个激灵,霎时精神了。
随即科技圈炸了,联动着吃瓜的路人也震惊了。
这件事却没有结束,随着#新?知的话题越来越热,#新?知TG的内容就?像是水下的气泡般,徐徐袅袅地浮上水面?。
有人通过糊成方块格拼图的照片一角,敏锐捕捉到了两者?的联系——上面?疑似项目方案的某个地方,正?巧落着TG的图标。
于是,有“知情人”出?来爆料,说新?知的项目发布是交给TG来做的,之所以保密如此严谨,就?是他们签订了顶格的违约条例,甚至就?连TG内部的员工都不能轻易接触其中内容,只交由?特?定小组负责。
顶格的违约金是多少?
吃瓜路人好?奇发问?,在?得到知情人似是而非的回复后,大家掰着手指数了几个零后,却满不在?乎地一笑。
“怎么可能,一个项目而已,TG全部身家才多少哦,发疯了才会这样赌命。”他们完全没当回事。
起初所有人都是将关于TG的新?闻当成流言看待,他们乐呵呵地转过头继续讨论新?知新?品的性价比,直到不知哪里又爆出?一张疑似双方协议的照片,彻底佐证了那个数字的真实性。
片刻沉寂后,整个行业领域连带吃瓜路人都沸腾了!
发疯了吗!TG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把大半身家压那么一个项目!
此时,终于有人开始弱弱指出?盲点:现在?新?知新?品提前泄露,按照合同内容,是不是已经意味着TG违约了……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按照天价违约金进行赔偿。
啊这……
不知道哪边已经察觉到了项目泄露,爆料贴在?飞速删除,可耐不住落井下石的“友商”大部分都是不好?惹的科技圈同行,只要留下痕迹,他们还能重新?翻出?来——
于是便出?现了边删边发的盛大对峙局面?,期间也有疑似新?知或是TG的内部工作?人员出?来骂娘了,苦苦哀求大家不要转播。
但“内部人员”的出?现,恰好?证明了其中的可靠性。大家嗅到了“真相”的气味,反倒更兴奋了。
吵吵闹闹着,这件事愈演愈烈,直到新?知连夜紧急发布声明,他们态度强硬,声称新?品发布会将紧急调整为两日后,同时向TG进行违约追偿。
吃瓜群众一片哗然。
对此,TG始终保持沉默,他们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颓势。
毕竟里面?很多的东西,明显是属于TG的内部资料,只能是从他们手里泄露出?去的,而有关商业泄密的条款在?双方合同里规定得清清楚楚,违约方承担百分之百的赔偿责任。
这意味着,这几张图片在?曝光新?品的同时,也彻底将TG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这回儿撑不下去了吧。
所有人都紧锣密鼓地赶到现场看热闹,隐隐期待接下来的走向。
沈南昭醒来时,身边的被窝已经凉了。
他一惊,随即猛地撑起身子开始环顾四周,却见?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便趿拉着拖鞋,随手取来了床头的手机,在?点亮屏幕的瞬间,不安的感觉达到了巅峰。
只见?上面?赫然罗列着几十?个未接来电。
有来自秦晟的,有来自张宇天的,甚至陈安蝶都打了两三个……昨晚他都向他们汇报过了秦轲的状况,想必不是这件事情。
他强行压抑着慌乱的心跳,率先拨通了秦晟的号码。
嘟——嘟——
等待接听的时间如此漫长,沈南昭举着手机,心念微动,径直走到了书房门口。就?在?按下了门把手的那刻,电话终于接通了,他的嗓音有些干涩,心也在?突突地剧烈跳动着。
“喂,秦总,怎么了?”
随着厚重的隔音实木门顺势打开,沈南昭听见?那头的秦晟沉声回道:“TG有麻烦了。”
与此同时,门口的他与书房内坐的秦轲也对上了眼,只见?那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也正?在?接电话说些什么,看上去有些不寻常的严肃。
见?到秦轲看了过来,沈南昭缓声道:“我知道了。”
看起来,那人也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慢慢走近,在?秦轲面?前站定,恰好?听见?那人随意交代了一句“等我通知”后也放下了手机。
“你知道了?情况怎么样……”沈南昭艰难地问?出?口。
秦轲抬眸看向他,一言不发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身,又将脑袋埋在?他的腹部,随即闷闷的声音传来:“有人泄露了新?知的项目,他们正?在?追究TG的违约责任。”
“这一切未免也太快了,像是有备而来的。”沈南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垂眸揉了揉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不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损失降到最低,至少要联系新?知那边,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嗯。”秦轲拱了拱自己的脑袋,小声道,“南南,我要是没钱了,你会不会养我啊……”他抬起了眼睛,里面?满是澄澈,“我吃很少的,很好?养活。”
沈南昭俯身在?他唇上盖了个章,他蹭了蹭小狗的鼻尖:“会的,你吃多少也要养。”
秦小狗吃吃笑了起来,他弯了眉眼,一副没心没肺的天真模样,一点也没有方才的半分阴霾,他点点头道:“好?的,我约了他们明天聊聊。”
“明天?”沈南昭皱眉,他有些着急,“为什么不今天去呢?”
“今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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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轲长吟着,他卖了个关子,“今天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见?沈南昭不解,他用?手掌抚上那人的后颈,微微下压,亲昵地碰了碰他的唇,笑道:“我哥找我了。”
感觉到怀中人有瞬间的僵硬,秦轲抚摸着他的脊背,缓声安抚道:“他说,关于之前的事情想和我聊聊。”
“可是,TG不是你的心血吗?”沈南昭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并没有拒绝,只是担心TG的状况不容乐观。
“心血……”秦轲将这两个字在?舌尖轻巧绕了一遍,又笑了起来。
“南南,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他如此说。
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秦轲来到集团的?时候, 董秘书已经在大门处候着了,见到他来,他快步上前, 将人引到了贵宾电梯前。
“小轲, 秦总毕竟是你哥哥, 有什么事?好好说。”董秘书按下了按键,他们站在电梯里, 等待着银白色的门缓缓关闭。
秦轲撩起眼皮, 他看了眼楼层数, 突然?开口道:“怎么是30楼?”三十楼是贵客休息室, 有时候比较隐蔽的洽谈会到那里进行。
董秘书没有直接回?复,只是道:“秦总在那里等你了。”
听到回?复,秦轲也没有再追问,他收回?目光, 似乎在想着什么。
叮——三十楼到了, 电梯缓缓打开,董秘书眼疾手快地按着开门键, 等到秦轲走出后, 才继续选择了自己的?楼层。秦轲停顿片刻, 还是抬腿向?着本层唯一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是一个巨大的?会客厅, 布置得比较闲适,皮鞋没入地毯的?长绒中,就像是踩上了松软的?海绵, 所有的?脚步声都被吸收殆尽, 只有门自动回?弹落锁时发出的?“咔嗒”声音打破了沉寂。
只见整个房间正前方是一块高?清大屏, 屏幕前并排着几个沙发位置,通常情况下, 是用来接待重?要客人,播放项目影片或是宣传视频的?。
沙发坐着的?人手一顿,随即又无所谓地举起了啤酒杯。
他背对?着门,等到来人走近后,才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示意道:“坐。”
秦轲看了一眼屏幕,电源已经通了,上面显示的?正是秦氏的?锁屏图标,他遵从?兄长的?意思,在他身旁落座了。
“看看,还记得这个吗?”秦晟单手抿了一口澄黄的?液体?,将一个文件夹抛了过去。他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敞开靠在沙发上,没有平日里的?一丝不苟,外套随意搭在扶手上,显得颓然?散漫。
秦轲接过了文件,他翻开第一页,一张模糊的?照片赫然?出现在面前——
那是一个偷拍的?角度,只见昏暗的?路灯下,树林间隙中,两个人亲密的?凑在一起,一个人像是在说着什么,另一人正抬眸看着他,亲昵地笑着,哪怕隔着模糊的?画面,他似乎都能看到那人眉梢眼角带的?笑意。
是他和沈南昭。
这也不止一张,秦轲不自觉地用指尖轻抚过那人的?脸,他随即翻开下一页。
依旧是相同的?角度,两人靠得更近了,方才还在笑的?人已经闭上了眼,模样乖巧又柔软,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温热的?吻。
“还记得这个吗?”秦晟看上去有些醉意朦胧了,他扯了扯嘴角,看着虚空回?忆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竟然?还是舆情部门检测到了G大校园论坛上,有关于你的?八卦。”
秦轲看着照片,淡淡笑道,他语气格外温和怀念:“当然?记得了,你当时一看到,不就立马把我喊回?来骂了一顿,骂得狗血淋头。”
“呵……”秦晟突然?笑出了声,他缓缓摇头,“不,不是立马。”
他看向?自己微怔的?弟弟,眼里满是复杂神?情,仔细分辨,其中还带着极难察觉的?怜悯。
秦晟撑起了身子,他将酒杯哐啷推在桌上,转而拿起了遥控器,径直按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去找沈南昭的?吗?”他又坐回?了沙发上,抬抬下巴示意道,“你能查到具体?日期,可却忘了,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面前开始放映的?屏幕,淡淡补充道:“不是立马找你的?——因为?我在找你之前,就先见过他了。”
第一段视频开始放映。
视频里的?沈南昭还很?年少,他神?情肃穆,坐在客座的?最中央。相较于对?面秦晟放松的?神?态,他刻意挺直了脊背,双手交叠在腿上,下颌紧绷着,长条的?深棕真皮沙发显得他格外孤立无援。
“你就是和秦轲在一起的?人?”秦晟问道。
“啊?”沈南昭迷茫抬头,他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在触及到秦晟了然?的?目光后,又讷讷地低下头。
“对?。”他捏紧了衣角,轻声又坚定,“我喜欢他。”
秦晟轻笑一声:“喜欢?”
他看上去不以为?意:“也许你不知道,我这个弟弟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他喜欢的?时候,不顾一切也要得到,可一旦厌倦了,就再也不会分半点眼色。”
“秦轲小时候很?喜欢骑马,他未来的?梦想甚至是成为?一个马术运动员,可突然?有一天?,他说厌倦了、不喜欢了……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碰过马了。”
他的?目光精准又冷酷,残忍指出道:“你也许就是个新奇的?玩具,他现在觉得新鲜,可人心是这个世上最容易变的?。”
闻言,沈南昭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端端正正地直视着面前叱咤商海的?人:“只要他不放弃,我就不会离开。”话音落下,他猛地站起身来,喉结上下滚动着,“秦总,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态度强硬,色厉内荏。秦晟客观地在评价表上又写下了几项论断。
沈南昭垂眸避开了面前人的?眼神?了,转身离开。秦晟的?目光锋利又冷漠,将他所有伪装轻易划开,露出腐败不堪的?内里。
明明,他都藏得那么好了。
明明,秦轲都不会嫌弃他。
“我把帖子都撤了。”秦晟没有拒绝,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
“谢、谢谢。”沈南昭脚步微顿。
秦轲随意掸去烟灰,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不是为?了你。”
“沈南昭,我能把照片全部撤走,帖子全部删掉,可是我没办法堵住别?人的?嘴。你要知道,接下来你会面临什么。”
“……”沈南昭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谢,“我知道,但我不会怕,谢谢秦总。”
录像结束,屏幕重?新定格在了黑色的?锁屏上,周遭彻底暗了下来。不过几分钟的?视频,明明灭灭的?灯光落在秦轲脸上,彻底让人看不清神?色。
秦晟指尖的?红点闪烁,像是黑暗中燃烧的?炭火,他开口打破了沉寂:“在找你之前,我先联系了他。”他嗤笑一声:“当时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知道,你们真正的?阻碍还在后面。”
他的?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笃定:“而且我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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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还会回?来的?。”
秦轲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他和我说,我们被拍到了,但是没说其他了。”他停顿片刻,语气涩然?,“我告诉他,没事?的?,那些人说就任他们说。”
一切仿佛有了缘由,秦轲突然?回?忆起了那天?的?所有细节。
那日下午,他们吃完了午饭,便一起漫步在河边,最后在椅子上晒太?阳。阳光暖融融的?,像是大号蓬松的?鹅绒被,裹着令人昏昏欲睡,沈南昭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在秦轲黏黏糊糊凑过来时讲笑话时,他僵着身子避开了他的?接触。
面对?秦轲不解的?目光,他只一遍遍摩挲着手机,小声道:“你别?,有人拍了我们俩放在网上……”
“哈,谁这么无聊。”秦轲的?表情一挎,撇嘴嘟囔道。
他撑着头看着沈南昭:“南南,你很?在意吗?”
沈南昭抬眸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又垂下眸,小声地“嗯”了一句,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
“没事?。”秦轲看出了他的?为?难,他抬手想摸摸他的?头,手才抬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了他方才的?交代,尴尬地收了回?来,揣进衣兜:“咳、那什么……你要是在意,我就注意点,保证不在外面露馅,坚决不暴露咱们的?关系。”
沈南昭翕动着唇,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道:“你就不怕吗?”他意有所指,“好像已经有人认出你了,他们会在背后嚼舌根,说些很?难听的?……”
“嗨,这有什么的??”秦轲大大咧咧地一挥手:“他们说就由他们去呗,这是我们的?事?情,他们凭什么指手画脚……说到底,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
随即,他又将脸凑了过来,弯着眉眼笑吟吟道:“但是如果你想要低调,那我就谁都不告诉!”
他记得沈南昭好像笑了笑,没再说话,阳光落在那人的?脸庞上,像是镀了层金边,他的?眼神?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片滟潋。
如今回?忆起来,他竟一时分不清,那是水色还是泪光。
“哥,你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秦轲语气笃定。
秦晟道:“无非就是,你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事?。”
当年,秦晟一语成谶,哪怕他们动作利索,将稿件撤干净了,事?后才真正掀起了滔天?巨浪。
先是某一天?夜里,沈南昭做完家教回?到宿舍,里面热热闹闹,他在门口翻找着钥匙,那些话却像是吐着信的?毒蛇般钻进了他耳朵。
“沈南昭,他家那么穷,成天?勤工俭学?,没想到背地里却是个阔少呢。”
闻言,沈南昭的?手一顿,只听里面还在继续——
“原来卖那么挣钱,搞得我都心动了!”有人故意阴阳怪气地笑道。
“靠,你说他会不会对?我们有意思啊?兄弟们,谁牺牲一下呗!”
“滚滚滚,别?来沾边!哈哈哈哈……”
沈南昭面无表情地将钥匙推入门锁,等他推门进去的?瞬间,一切嬉笑声就像按了停止键一样,霎时褪得干干净净。
他顶着若有若无异样的?眼神?,神?色未动地走到自己位置前放下了包,随后打开衣柜准备洗澡,但眼神?却在下一刻彻底凝固了。
衣柜的?东西被翻乱了,早已不是他出门时的?模样。
“你们谁动了我的?东西?”沈南昭出言问道。
“……”窸窸窣窣的?动静再度响起,所有人充耳未闻,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东西,谁也没承认,谁也没理会,他们只将他当做透明人,或者一个不值一提的?脏东西。
沈南昭抿着唇,如芒在背,他收拾好凌乱的?衣服,转身就提着电脑去了自习室。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头,这条屁大点的?八卦瞬间像是病毒般传遍了全系全院。
由于出众的?外表和冷冽的?气质,沈南昭自入学?以来就备受关注,他勤工俭学?,身上穿着却总是干干净净,在一般人眼中,那只是没有logo的?清爽打扮,但是落在懂行人眼里,他穿的?每一件几乎都是小众奢牌,而且大部分都是当季最新款或者定制。
这是个扮猪吃虎的?主。
很?多人嘴上不说,可都鸟悄地盯着沈南昭的?一举一动。现在好不容易窥见到了“隐秘”,个个便摩拳擦掌起来,恨不得将那人拉入泥潭里再狠狠跺上几脚。
他被孤立了,被嘲笑,被当作有病,本来也没什么,突然?有一天?,辅导员告诉他,他的?勤工俭学?被人举报了。
“你知道身上的?羽绒服多少钱吗?”
“你勤工俭学?一年的?工资都不够。”
沈南昭不知道,他不认识牌子,只知道这是秦奶奶说是秦轲高?中买小了给他的?。
他讷讷解释道:“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辅导员问。
“一个……朋友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辅导员的?目光逐渐变了,他委婉道:“你知道的?,这样影响不好。”
哪样呢?他也许话里有话,沈南昭也许听得出来,他没再回?答,只是低头走出了办公室,默默裹紧了羽绒服。
可风真冷啊。
他憋着一口气冲回?了宿舍,秦奶奶说的?也许是事?实,也许是为?了维护他自尊心的?谎言,但这个善意的?谎言,最后却成为?了击溃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南昭打开衣柜,手却顿在了原地,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秦奶奶和秦轲购置的?衣服。
没有一件是属于他的?。
以前他买的?棉袄总是洗一两次就结了块,硬邦邦的?像是藏了石头,袖口线也脱了,不少地方歪歪斜斜地缝补着,像是爬了难看的?蜈蚣。
秦奶奶就给他换上了新的?,沈南昭原本是不愿意收的?,结果她说都是秦轲穿过的?旧衣服,他穿不着了,这才给他。于是他穿上了松软厚实的?羽绒服,度过了一个个先前难捱的?寒冬。
现在,他的?冬天?又降临了。
那天?,沈南昭在湖边坐了很?久,他死死抿着唇,脸色苍白,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塑。
如果离开他,我就会失去所有。
他就是我的?所有。
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他不可控制地战栗起来,抱着胸瑟缩着。
风揪起草叶,像是牵着傀儡的?丝线,将它们扯得东倒西歪。
一片叶被卷上了天?,又轻飘飘地被甩到湖面,它掉进了水里,安静无声地躺着,等待着命运的?戏弄。
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油然?而生,沈南昭注视着那片凋零的?沉默的?落叶——他祈盼着它能够上岸,却只能眼睁睁见着它被恶作剧般越推越远,最终沦陷在了湖中央。
沈南昭缩了缩脖子,他感受着围巾绵软的?触感,心里知道,这也是靠那人的?爱维系的?。
可他的?爱能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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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呢。
他不知道。
本来沈南昭以为?一切都会结束,但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只有最后一块落地,才算真正完结。在接到学?校教务处电话时,他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秦轲,我被提名了,你给我庆祝吧!”
等沈南昭从?办公室出来时,他的?眉眼笑成了新月的?弧度,迫不及待地给那人拨通了电话,两人像是叽叽喳喳的?花栗鼠,欢乐地约定了晚餐的?地点。
沈南昭一直笑着听手机那头的?絮絮叨叨,他走在校园的?路上,踩着斑驳破碎的?阳光,微微侧头往垃圾箱里扔入了一张纸,就像是投递了一封永远不会被拆封的?信笺。
上面写着几个字“自愿放弃评选说明”。
公示期间,他被匿名举报了。
他对?于自己的?绩点、奖项、以及论文模型一一辩白,有理有据地驳斥了莫须有的?控诉,直到老师拿出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他指着它问道:“这也不是事?实,对?吗?”
方才还据理力争的?沈南昭沉默了,他抿着唇,最后只说:“老师,这个我不能反驳。”见到老师微微拧眉,沈南昭突然?意识到,一切早就无法挽回?了。
这才是今天?审判的?最确凿“证据”,他身上的?最大“污点”。
但他不能否认自己的?爱意,这是他唯一能给予秦轲的?东西。
他的?人生再次摇摇欲坠,好像无论这么挣扎,都没有了回?寰的?余地——他被悬在了半空,仅凭名为?“爱”的?蛛丝维系生存。
可就连血脉亲情都是可以背叛的?,这根蛛丝究竟能坚持多久呢。
夜里,秦轲依旧一无所知,他们笑着、闹着,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肆无忌惮的?时光。他们不用躲躲藏藏,在目光相接时触电般狼狈错开,可以坦坦荡荡地并肩走在路上,回?到温馨的?“家”。
最后,秦轲半靠在阳台的?双人摇椅上,沈南昭靠在他的?肩头,像是晒饱了月光的?餍足的?猫,他轻轻笑着:“秦轲,恭喜我吧。”
秦轲有一搭没一搭拍着他的?脊背,顺毛轻声哄着:“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他笑着,没忍住轻吻着他的?鬓角,“南南,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回?宋城。”
“先去学?校,然?后回?家,我先定好机票……”
他掰着手指数着,还在规划接下来的?行程,未来好像在这个夜里变得清晰可见,像是星星般,一颗颗一片片串联。
此时的?秦轲浑然?不知,肩上靠着的?那人明明在笑,眼泪却像是融化的?雪,一颗颗地落下,湮灭得寂静无声。
沈南昭突然?仰头,伸出了手,摸了摸夜空的?星星。风穿过指缝间,是凉的?。
和星星一样凉。
他早已满面泪痕。
次日,他再次联系了秦晟。
夸父逐日,请原谅我
秦晟道:“第二次是他主动联系我的, 因为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拒绝我给他的提议。”
“像他这样的人?”秦轲望向了自己的兄长, 他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秦晟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虞, 慢悠悠抿了口啤酒:“是啊, 像他这么要强的,还一无所有的人。”
秦晟探身去放酒杯:“秦轲, 你还不明?白吗?沈南昭的出身, 就注定?了他的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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