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迷迷糊糊缓慢地绽出笑容,一脸如痴如醉,真心实意说道:“好听!”
乌鸦吓得不轻,三殿下颇通音律,且对丝竹管弦之声很是挑剔,许多能在皇帝面前吹奏的大师高手,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没想到,这耳朵挑剔的混蛋,面对这种五岁孩童般稚嫩笨拙的笛声,竟能夸的出口,还沉醉其中。
乌鸦嗤嗤笑:“瞧这不值钱样子!”
沈元夕吹完,问三殿下:“你不睡觉,大白天的,站在树下等什么?”
“我知道你上得去下不来,所以等着接你。”三殿下打了个哈欠,张开怀抱道,“闭眼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沈元夕却摇头似撒娇:“我怕的跳不下去,怎么办呢?”
三殿下笑得更灿烂了,红色的双眼亮如珠宝,光华流转的。
“那就坐在那里不要动,我抱你下来。”
他爬上树,扶着沈元夕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肩头,却不回地面,而是脚下踩风,飘到了林中最高的树上,与她亲昵轻语。
沈元夕伏在他肩头哈哈笑了起来。
这让乌鸦心痒痒,不知趣地跟来,落在了沈元夕的肩头侧耳听。
“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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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呢?也给我听听。”乌鸦厚着脸皮朝两人中间挤。
三殿下一腔情意,被这乌鸦打断,只好悻悻落地,挥袖赶走了它。
见乌鸦避凶藏匿了,沈元夕才抱着三殿下亲了回去。
刚刚三殿下讨他的辛苦费,要她看着给。
沈元夕给了个软糯糯的吻。
三殿下抱紧了她,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眼睛睁大了,亮的似被光照透的红玛瑙珠,在她耳旁恬不知耻道:“要试一试白天……”
自从乌鸦找来后,他和沈元夕就没再吟诵过牡丹春。
沈元夕拼命摇头。
三殿下眼睛里的光“咻”地熄灭了。
“哦,你还是不喜欢白天。”三殿下道。
“……会被乌耀看到。”沈元夕说。
“我会打发它外出做事。”三殿下说。
沈元夕没有说话,躺在他怀里安静了许久,凑到他耳边,红着脸小声说:“其实……殿下,我……我这个月的月信……未至。”
“嗯,是你想的那样,但也不全是那样。”三殿下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我想哪样了?”沈元夕脸红透了。
“你在怀疑,自己是否有孕。”
“所以!”沈元夕眨巴着眼,“我感觉……嗯……但我又觉不会这么早,可就是有这种感觉。”
“是,也不是。”三殿下笑了起来,“先前不是说,瞧见树了吗?”
“哦。”
“那就是了,树种上了,但还未结果,至于什么时候结果……我们并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是一年两年。”
这话的意思震惊到了沈元夕。
“我要怀个十年八年吗?!”
“三年五年也有可能。”三殿下很是自信,又细心讲解,“等你看见的那棵树结了果,才会结胎显怀,在此之前,除了月信不至,其余与平时无二。”
沈元夕心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又感新奇又觉复杂。
“你们幽族,还能这样……”
“你……除了头一次,之后有见那树花吗?”三殿下耳朵血红,还要装淡定地问她。
“好像没。”沈元夕说。
“不可能,应该每次都见到的。”三殿下蹙眉。
“……可是,真的没。”沈元夕问,“看不看得见那棵树,很重要吗?”
三殿下张了张口,却回不出一句话。
沈元夕悄声问道:“难道说,殿下,这树……只能见到了,才会长大吗?”
三殿下痛苦闭眼装傻,最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按照道理,这树就是繁衍树,夫妻二人合种,浇灌结胎。过程很漫长,要看天意,但应该是每次的辛勤耕耘,都该看到才对。
“那就是说……”沈元夕的脸也要羞炸了,强装着淡定,认真问道,“幽族的夫妻……呃,妻子……每个人,都会看到树吗?”
“大多……”三殿下声音发紧,“我听人说,大多是合种花。”
“那我的怎么是树呢?!”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都差不多,也听说过有的是树。”三殿下回。
沈元夕明白了,这方面,三殿下也是道听途说靠自己悟,比她强不到哪去。
“罢了,不想了。”三殿下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与浸月好好谈一谈。
四月十六,三殿下在戈芳城郊外起阵藏了马车,披上斗篷,肩头落着一只乌鸦,牵着沈元夕的手,找了条渡船,进入戈芳城。
划船绕城一日后,他们歇息在船上。
沈元夕问:“魂找到了吗?”
三殿下点头。
乌鸦问:“在哪?”
三殿下答:“红顶百瓦房。”
沈元夕有印象,白天游船时,途径一个红顶百瓦异常富贵气阔的庭院水楼,她猜测应该是戈芳城中富贾大户的家宅。
乌鸦道:“城主后宅?幽主的魂片在白家后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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