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脱险,在去往凉州的路上了。”
他伸出手,举在她发顶上方,似乎又想要摸摸她头发,这是他逗她或者安慰她时的习惯动作,雪若总觉得这手势该是摸小猫小狗的,却从未提出反对意见,不知怎么每次都受用地配合低头。
可是这次他的手却蓦地停在半空,眼底的光不动声色黯了黯,敛容收回手,淡淡道:“好了,你不要多想了,我听你肚皮也叫了半天了,怎么现在倒不喊饿了?” 说罢负手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雪若有点失落,咬着唇望着他的背影,自从雪山脱险后,总感觉他哪里不对劲,可也说不出到底哪里。
两人前后脚迈进路旁烤着喷香羊肉的铺子。
见两人是中州模样的人,铺子老板娘用蹩脚的中州话招呼他们坐下。
雪若用茶壶里的热水烫着碗筷,上官逸点了羊肉和囊,另加两碗羊汤。
老板娘高声跟烤炉旁的老板说着卑兹罕语,老板利落地用一把尖刀从架子上烤全羊上割了一大块羊腿肉放在盘子里,又从烘炉里剥了两个刚烤好焦香的囊,就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羊杂汤一起用托盘端到两人面前,肉香扑鼻而来,雪若咽了咽口水。
当地人吃饭大都不用餐具,以手抓为主,这倒正遂了雪若的心意。
她接过上官逸帮她撕好的羊腿,就着松软的面囊吃得满嘴都是油,十个手指亮晶晶的。
酒足饭饱,她抚着圆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地在乌犁的街头晃时,感觉月亮都变圆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果然有了银子,说话都有了底气。”她由衷地感叹道。
上官逸弯腰,仔细地拍去衣袍在烤炉上蹭到的一小块灰。
“我们还是找个客栈过夜,你看街角那家如何?”夜色渐浓,他指着不远处挂着暖黄灯笼的三层小楼。
雪若一手支颐,靠在客栈的柜台上,看着客栈的掌柜正在向上官逸询问住宿的事情。
忽然觉这个场景格外眼熟,竟觉得这并不是第一次与他一起投店了。
仔细想了想,原来那些都是跟苏辰一起执行任务时的记忆,或许两人长得过于相似,常常让她有些搞混。
“客官,小店还有多间上房,请问您要几间房啊?”掌柜是个中州人,殷勤地问道。
雪若一掌拍在柜台上,抢在前面豪放道:“来一间!”
上官逸一怔,侧头看着她,掌柜闻言忙利落答应,又神秘兮兮地笑道:“先生和夫人莫非是新婚,若是新婚夫妇住我店的天字号上房,小店可以安排特色服务哦。”
雪若听闻耳根一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好奇他所说的特色服务是怎样,便忍不住问道:“是什么特色服务呀。”
掌柜闻言一听上路,立刻兴致勃勃介绍道:“就是”
刚开口,就被上官逸清冷地打断,他面无表情道:“掌柜搞错了,我们并非夫妻,两间普通上房即可。”
“呃”掌柜噎住了,悄悄转头去打量雪若的表情。
开店这么多年,这种场面他倒是第一次遇到,女子提出要住一间房被男子拒绝了,这女子岂不是略显尴尬没趣。
但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有趣有趣啊。
他没有从雪若脸上看到任何羞耻和尴尬,只看到想打听特殊服务未能如愿的一脸失望。
上官逸看了她一眼,拿上掌柜给的门牌和铜钥匙径直上楼去,雪若低着头沓着脚跟在后面。
一进房门,雪若便不满道:“干嘛要住两间房,那么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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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曾与苏辰同住一室多日,她已经十分习惯了,觉得江湖儿女出门在外没必要拘泥太多,同住一室既省钱还能互相照顾岂不好。
上官逸垂着眼眸,淡淡道:“未婚男女同住一室,不太合适。”说罢,不再多言,让她好生休息,便去隔壁房间了。
雪若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怎的,感觉上官逸这几日对她有些冷淡。
他定是为行动受阻,莫轻寒几人失去联系而烦忧,心事重重顾不得其它,也是有的,她对自己说。
客房内的床硬得有些硌人,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安稳,半夜的时候悠悠转醒,隐隐听到一阵阵咳嗽声。
她侧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是从隔壁上官逸房间传来的,听着像故意压抑着声音,但又无法控制的咳嗽。
她不放心,打算起身去看看,又忽听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有人重重摔到地上发出的声响。
雪若心内一惊,忙下床披上衣服,趿上鞋直奔隔壁房间。
上官逸的房门从里面闩上了,她推了两下没打开,向左右看了看,她轻轻地拍着门,压低声音关切地问:“上官逸,你还好吗?”
过了片刻,门内传出上官逸平静的声音,“我很好,方才喝水呛了一下。”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雪若无法放心,继续敲门:“你开开门,我进来帮你把个脉。”
上官逸好像笑了一下,淡然的声音传出来:“半夜三更莫要吵到店家,我确实无恙,你快回房休息。”说罢,任她敲门都不再言语了。
雪若见他坚持,只能无奈回房。
她躺在床上一直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半天也不见有声音传过来,听着听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见到上官逸的时候,他看上去脸色如常,因消瘦更显得五官深刻,眉目清晰,唇上也比昨日略有一些血色了,雪若暗暗放下心来。
一辆式样普通低调的两驱马车已经等在客栈门口。
雪若掀开车帘,发现里面装饰精致,座位上铺着厚厚的暖垫,还准备了干粮和水。
雪若心中不解,骑马不是更快,为何要坐马车?
她望着上官逸,目光移到他鬓边如染微霜的丝丝白发上,心中三分疑虑五分难过。
难道,他已虚弱得无法骑马了……
雇来的车夫驾驶着马车在黄土道上颠簸了两日后,远处出现一处雄伟的城墙,依稀可见城墙后面的大片异域特色的彩色房屋和穿着鲜艳服饰的百姓。
“先生,凉州城到了。”车夫掀开车帘大声道。
雪若双手推着正撑着额头打瞌睡的上官逸,兴奋道:“上官逸,快醒来,凉州到了!”
上官逸缓缓睁开眼,蹙眉往帘外看了看,这两日他总在犯困,一路上都在打瞌睡。
他略思忖了一下,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两块通关牌递给车夫,简短道:“进城。”
城门盘查的时候,带着尖顶军帽的卑兹罕士兵用生硬的中州话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没想到上官逸竟然用卑兹罕语与他们对答,他们交流了几句,士兵查看了他们的通关牌就挥手放行了。
雪若吃惊地拉着他的手,夸赞道:“你竟然会说卑兹罕语,真是厉害了。”
上官逸不动声色地把她搭在自己脉搏上的手挪开,轻描淡写道:“小时候学过一点而已。”
雪若咬牙笑道:“那你刚才跟他说什么呢?”
“我说我们是中州来的茶叶商人,到凉州洽谈生意。”
雪若拱手佩服。
是夜投宿后,两人各自回房歇息,这一次不知为何两人的客房相隔甚远。
半夜雪若放心不下,悄悄地去上官逸房门外听里面的动静。
不想她刚趴在门上,就差点整个人摔进房内。
房门居然没有关。
屋内漆黑一片,空荡荡地看不到人影。
雪若一惊,半夜三更上官逸跑去哪里了?
她查看了桌上的油灯,油温已冷,他离开至少半个时辰以上了。
她搓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无法抑制。
心头蓦然一亮,她想起自己绣给他的那个香袋,无论走到哪里他都随身携带的,今日还见他揣在怀里。
她急急折返回自己屋里,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引信粉盒子过来,打开窗户对着夜空召唤寻踪蛾。
银色的光球逐渐变大,越来越多的寻踪蛾凝聚在指尖,却迟迟不肯飞走。
她心中诧异,不停地驱动引信粉,但寻踪蛾依旧在窗口徘徊不去。
收拢手指,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房内,发现上官逸的长剑也不在了。
她走到床前,轻轻掀开枕头,看到了赫然躺在枕头下的荷包。
上面一对蝴蝶翩然欲飞正是她送他那只。
她握住荷包,心中三分失落七分不安。
一片偏僻的竹林中,夜色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十余名身穿玄色轻甲的男子恭敬地立在竹林中。
脚踩过落叶的声音响起,身材修长挺拔的男子负着手,缓步从月光的阴影中走出来。
浅淡的月华照在他略显消瘦的脸上,但觉俊朗清逸,气质华贵无匹。
一排玄衣人肃然而立,齐齐俯首,恭敬行礼道:“见过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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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做少主的男子轻袍缓带, 意态舒雅地扬手示意众人免礼。
为首的玄甲人惭愧道:“属下们护卫来迟,请少主恕罪!”
男子微微点头,嗓音清冽:“无妨, 凉州城中安排了多少人马?”
“启禀少主, 已有二百人在城中各处埋伏,另有二百人在城外五里处接应。”
“很好。”男子淡淡道, 修长的手指从袖子取出一卷用蜡封的细长的纸,递给为首那人,“这四人与我们失散在焉止雪山的雪崩之中。速速派人去寻找,如若找到立刻送来凉州。记着,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他的声音低沉轻缓,却带着切金断玉的果决和威严。
玄甲人闻言均神色一凛, 躬身异口同声道:“属下遵命!”
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趴在桌上睡着的雪若被阳光刺得皱了皱眉, 迷迷糊糊睁开眼,忙用手挡了挡照在脸上的阳光。
趴得时间过久,四肢有些血脉不畅而发麻,她吃力地活动一下肩膀和手臂。
自打从雪山出来恢复了痛觉之后,接踵而来的是除了痛觉以外的诸如酸胀、麻木这些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体感也变得清晰敏锐起来。
这种感觉她只在进入十三那具身体时感受过, 如今动辄就觉得浑身酸痛难忍, 她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门外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 清晨的客栈里静悄悄的, 即使那人走得很轻, 她也能听得清楚。
她屏气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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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听着, 意识到脚步声正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过来时,忙不迭从桌边站起来, 一个箭步跃上床,扯上被子盖好,面朝内侧睡。
房门的转轴发出轻轻的“吱呀”声,她的心怦怦跳,这才想起,昨夜回屋忘了关门了。
站在门口的人身上有着令人熟悉的气息,是冷梅裹挟着寒风的清冽味道,她因为稍安。
果然是上官逸回来了。
他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就轻轻地阖上门离开了。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眉注视着门的方向。
无法再睡着了,她起床快速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若无其事地去到上官逸的房间。
推门进去的时候,上官逸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昨天半夜降温,她来给他送被子时发现房间空无一人。
一夜未睡他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疲态,雪若清了清嗓子,随意地打招呼:“上官逸,起得好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吗?”她笑嘻嘻地盯着他。
上官逸含笑回道:“很好,你呢?”
狭长的眼眸淡淡扫过半开的纸窗,他夜里畏寒,睡前必定关窗,看来昨夜有人来过他房间,并从窗口向下眺望。
雪若在他旁边椅子上坐下,挠了挠头道:“我一觉到天亮,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甚好。”上官逸点头,替她倒上一杯清茶,指着床上的一套衣服道:“今日你改扮成男子吧,出去行事可便利一些。”
雪若的目光停留在放在衣服上的暗红色发带,只觉得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再哪儿见过,便含糊地答应着。
两人并肩走在凉州热闹的街头,雪若把头发用发带扎成高马尾,身上换上了色彩鲜艳的毛领短褂,看上去像个俊俏的小后生。
她想起来了,当她是十三的时候,日常用一根红发带束发。
一旁的上官逸虽丰神俊朗,但鬓边若隐若现的白发给他增添了些许成熟沧桑的稳重气质,两人远远走来,倒好似一对容貌出众的长兄幼弟。
上官逸负手身后,款款踱进了街头最热闹之处的饭馆。
雪若不解地跟在他后面,小声道:“我们不是刚用过早饭,怎么又进了饭馆?”
上官逸并不回答,只是缓步走向迎上来的店小二,两人用卑兹罕语交谈了两句,小二弯着腰,热情地把他们引到店内一个角落的桌旁。
两人刚落座,马上有侍者给他们倒上乳酪茶,在桌上放了一些小吃点心。
雪若左右张望,只见店内坐满了人,大都是当地的老百姓,他们一边喝着乳酪茶一边用卑兹罕语言大声交谈,时而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上官逸低头默默地喝着乳酪茶,好似在听店中食客的交谈,抬眸看到旁边一脸懵懂的雪若,遂弯曲两个手指扣了扣桌面:“你尝一下这乳酪茶,比夏州的更香浓。”
雪若迟疑地捧起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抬头却见上官逸在桌上抓了一把葡萄干,起身离座,施施然向柜台走去。
柜台后面的老板娘三十有余,妆容浓艳,体态丰腴,鬓边斜插一朵大丽花,既有成熟少妇的风韵,眉眼又有商人的精明。
她正低头看着桌上的账本,一只手把算盘拨得“劈里啪啦”响。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伸进她的视线,闲闲地指向账本一处,男子含笑轻缓的嗓音响起:“姐姐,这里算错了。”
老板娘抬头,诧然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柜台外面的俊美男子。
他闲闲地靠在柜台上,对着她微微一笑,白玉般的脸庞上眸光如水,容色生辉,她望着他的脸,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勾魂摄魄,竟一时忘记了应答。
老板娘回过神来,低头查看,果然那一处算错了,忙用鹅毛笔圈了出来,抬头笑容妩媚道:“公子,您还会看帐啊?”
上官逸随意地往嘴里扔了一粒葡萄干,风轻云淡地笑:“略懂一点皮毛,让姐姐见笑了。”
老板娘把上身虚靠在柜台,凑近道:“公子是中州人吧,来凉州是为什么呢?”
她身上浓烈的香料味熏得上官逸有点头晕,面上依旧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容。
修长的眉微微挑起,他把头靠近老板娘,压低着声音道:“不瞒姐姐说,我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想把中州的珠宝卖进王宫,却不知道有什么途径吗?”
老板娘闻言恍然,思索了片刻,“王宫中最有权势最有钱的女人就是王世子次丹的侧妃古丽了,她也是西羌部落酋长的独生女儿,你卖的珠宝要是能得到她的青睐,或许能得到大的订单也不定。”
“哦”上官逸眼中发光,“那要如何才能进宫觐见这侧妃呢?”
西羌部落是卑兹罕下属的诸多部落中势力最强,领土面积最大的部落,次丹的侧妃是西羌部落的独女,她在卑兹罕王宫中的地位必定举足轻重。
老板娘摇头道:“怎么进宫觐见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向人打听着一下侧妃的喜好,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人引荐一下。”
上官逸沉吟皱眉,轻叹一口气,“只是如何才能获得这些信息呢?”他璀璨一笑,语气略带求肯:“还望姐姐指点一二。”边说着摊开手中的葡萄干,邀她共食。
老板娘被他倾倒众生的一笑迷得七荤八素,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摩挲过他微凉的掌心,轻巧地捻起一粒葡萄干放入涂着大红唇脂的口中,眉眼含情,似笑非笑道:“在这凉州城啊,要想打听消息,就要去你们男人最爱去的地方呢。”
她探过头去,掩着嘴在上官逸耳边窃语,上官逸轻笑点头附和。
两人正热聊中,上官逸忽然觉得有人在后面拉他的衣服,回过头去,诧然看着脸色铁青的雪若。
雪若目光炯炯地望着姿态亲昵的两人,面无表情用生硬的卑兹罕语说:“哥哥,我吃饱了,走!”
上官逸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说话就见雪若扭头就走,脚步飞快地出了门。
上官逸伸头看向门外,不动声色地将老板娘搭在自己手上的爪子挪开,依旧保持着良好风度:“多谢姐姐指点,我先走了,下次有缘再见。”说着闪身快步走出门外。
“哎公子,你别走啊!”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挥着手绢,失落地喊道。
雪若冷着脸走得飞快,上官逸从后面追上来,笑道:“你什么时候会说卑兹罕语了?”
雪若脚步不停,眼睛看向前方,咬着唇不搭理他。
“你怎么不说话?”上官逸跟着旁边,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逗着她道:“那个乳酪茶不好喝吗?把你喝得气鼓鼓的。”
雪若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喉咙里吐出几个字:“问你自己!”
上官逸使劲想了一些,做恍然大悟状:“你是在生气我跟别人说话,冷落你了对吗?”
雪若在街边停下脚步,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正常说话吗?你分明在跟那个老板娘调情!”
她很费力地说出调情两个字的,对于这两个字她连说都羞耻,上官逸方才竟然大大方方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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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逸“噗”地笑出了声音,忍着笑道:“原来,你吃醋了!”
见他脸上喜气洋洋,甚至有些得意,让雪若更生气,怒道:“胡说!谁会吃你的醋?!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抱歉啊!你去跟那个老板娘继续聊啊,跟着我出来干嘛?”
“雪儿你果然醋了!”上官逸憋着笑,想伸手去刮她鼻尖,被她一巴掌拍掉,他捂着手皱眉委屈道:“哇,这么大力气,哎呦呦,手背都被你打红了,没想到你这个小辣椒这么厉害啊。”
雪若侧目瞟了一眼他手背,噘着嘴不理他。
上官逸将她拉进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一把搂进怀里,任她怎么反抗也不撒手,他敛容正色道:“我方才不过是为了探听一下王宫的消息,看看怎么找到救允轩的入手之处。”
雪若放弃挣扎,抬眸肃然道:“那你问到什么了?”
上官逸点头,似乎心情很好:“嗯,我们要从世子的侧妃身上入手。”他忽然反问:“对了,你不是会卑兹罕语吗,难道没听清楚我们说啥?”
雪若一噎,如实道:“我就是这几天学了几句简单的,现学现卖而已。”
上官逸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由衷夸赞:“我们雪若真是冰雪聪明。”
雪若左右扭头躲开他的魔爪,红着脸道:“你下次再不许与人这样亲近了!”
上官逸眼中含笑,应道:“好的,我保证!”
他笑起来有些晃眼,雪若被狠狠刺了一下,不觉怔然,好久没见他如此笑了,于此刻忽然见到,只觉得星辰璀璨,万物美好,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了。
雪若回过神来,犹不解气地在上官逸胳膊上重重拧了一下,他低头笑着捂住手臂忍受着。
以前宫中的冯嬷嬷常常教诲她,说男人天生好色,无论宫中还是民间官宦富贵人家,男子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女人要心胸宽大些,对男人这一本能属性睁眼闭眼就好,这样日子才能过的平稳舒坦。
她当时想着,不就是不管自己的男人呗,不管就不管,自己管自己开心就好,大不了各过各的。
她这样想着,一度觉得自己真是通融大度心胸宽广,简直堪为贤良淑德的典范了。
没想到,今日上官逸与那老板娘才说了没几句话,自己的肺管子都要气炸了,看来一直高估了自己的胸襟度量。
但她觉得自己做得非常正确。
心里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不能憋着,否则要憋出毛病来的。况且,她发了一通脾气后,上官逸马上就承认了错误,表示出了悔改,这样就很好嘛。
她在心中默默思忖,考虑和总结,低着头跟着前面走的上官逸进了一家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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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繁华处矗立的两层圆顶建筑便是当地最大的妓馆。
妓馆门口挂着的五彩灯笼在风中摇曳, 三两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倚门揽客,娇声婉转,不时有大胡子男子搂着浓妆艳抹的女子调笑着从门内进出。
馆内弥漫着浓烈的香氛, 冬不拉和手鼓弹出的奔放乐曲中, 一群身穿露脐薄纱的胡姬赤足扭动着腰肢。
这些异域女子个个肤白胜雪,身材丰腴, 手腕、足腕上套着层层叠叠的金环,翩翩起舞时环佩叮咚,柔若无骨,眼波流转春意盎然。
扮成男子的雪若在地垫的一端如坐针毡,疲于躲避着两旁胡姬的夹攻, 不时把搂在她肩膀上的雪白玉臂拿下来,抑或红着脸伸手拦住要亲上来的红唇。
胡女向来性感奔放, 见这个玉人一般的中州小公子害羞拘谨的模样,更加觉得新鲜有趣, 伸手搂腰的搂腰,摸脸的摸脸,让雪若招架不住,濒临崩溃。
她一边躲闪,一边不满地看向不远处的上官逸, 频频向他递过去恶狠狠的眼神。
然而上官逸恍若不觉, 含笑的目光轻轻扫过她的脸, 随即又停留在身边的胡姬身上。
他姿态舒展地半屈着腿坐着, 既不拘谨也不轻薄, 神色从容、气度华贵, 频频与身边的胡姬举杯对饮,谈笑风生。
一旁的胡姬平日见的多是当地粗鲁不修边幅的大汉, 难得见到这样俊雅清逸的中州男子,不由一个个直了眼,恨不能把整个身体都粘在他身上,每次要靠过去揩油时,都被他不露痕迹地躲了过去。
几杯酒过后,上官逸苍白的脸上透出绯红来,沿着耳根,顺着弧度优美的颈项一路淡淡铺开,微醺的眼眸仿若春水,灯笼的红光在他脸上蒙上一层绮丽的色泽。
身侧容貌艳丽的胡姬看得心旌荡漾,不由捻着一块糕点,风情万种地笑着递到上官逸唇边相喂,却被他一把捏住手腕。
他轻轻地取了她手中的糕点,反喂进她的樱唇中。
在众人的起哄和笑声中,上官逸淡淡微笑。
目光移动,正对上雪若寒冰似的目光和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继续与身边的胡姬低声说着话。
走出妓馆的时候上官逸已然脚步虚浮,站立不稳。
他留下银两,醉醺醺地拒绝了胡姬留宿的热情邀约,搂着在雪若的肩膀上,歪歪斜斜地离开了妓馆。
见他醉得厉害,雪若憋着一肚子怒气没处发作,气鼓鼓地撑着他走。
走过两个街口,在僻静的无人之处,她将他的手狠狠地甩下来。
上官逸被冲力推得后退两步。
雪若见状,恐他跌倒,忙又伸手去拉他。
却见他在月光下站得笔直,眸光清亮,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她刚要开口,就听他抚了抚衣袖,用白帕子仔细地揩拭上面被蹭到的一小块胭脂,淡淡道:“方才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不必介怀。”
雪若咬唇,揶揄道:“你这戏做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我看你是自在开心得很”
话未说完就被他借着醉意一把扣住后颈,她受惊抬头,只见深蓝天幕和倾覆下来的高大身影。
毫无预期地,他忽然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的唇舌间有淡淡的酒香,攻城掠地般碾过着她柔软的唇。
她下意识想推开他,但他力气很大,像个任性的孩子般不容她抗拒,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渐渐地,胸中怒气不知消散去哪里了,晕晕乎乎地承受着他温柔又强势的吻。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喘息着放开她。
他一手撑住她身后的墙,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如低叹,说不出的温柔黯哑,“雪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又怎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
忽又叹道:“不过,你能吃醋,我很高兴。”
雪若满面绯红,嘴唇有点发肿,愈发娇艳如花,她把眼睛瞥向别处,嘴硬且忿忿:“谁吃醋了,你爱找谁找谁我才不稀罕呢。”
“我稀罕……”
她鼻子里哼了声,准备再揶揄两句,转头却见上官逸眼中碎光闪动,不由微诧。
刚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她伸着脖子挣扎了两下,被他摁在胸口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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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是怕你多想,才带着你一起你也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
他忽然住口,不再说下去。
雪若抬眸,有些不解:“你说什么,执行什么任务?”
上官逸停顿了下,坦然道:“你上次翻墙来上官府救我时,你忘了吗?”
雪若恍然:“你说那个,那是带着小宝,又不一样。”
但她确实执行过很多任务。
那是她在那个时空与苏辰一起去执行的,两人以搭档关系相处的,因此无论任务要求她怎样配合,她都能坦然接受。
但是与上官逸在一起则不同,谁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包围,而安之若素呢?
想到后面两人要共同面对的艰难险阻,她不觉叹了口气,有些灰心。
顺便默默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他们好不容易从雪山脱险,千辛万苦地来到凉州城,眼下他们要尽快找到莫轻寒、房赟他们,再一起想办法把允轩救出来。
大局为重,而她却小家子气地与上官逸闹别扭,似乎有些不应该了。
“刚才还像个火药筒,现在怎么变闷葫芦了?”见她闷头不语,上官逸打趣道。
雪若抬起头,立刻切换到搞事业模式:“对了,你方才在那青楼里面探听到什么情况。”
“探听到一些,我边走边说给你听啊……”
上官逸拖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月光将两个身影在地上拉长,重叠
“那妓馆时常有卑兹罕朝中的达官贵人前来寻欢作乐,因而那里的胡女能知道王宫内的各种小道消息。”
“嗯,什么小道消息?”
“她们说,世子侧妃,也就是西羌部落公主古丽是与世子次丹青梅竹马长大的,当年次丹就是因为借助着西羌部落的支持,才能坐上世子宝座。听那些胡女说,古丽深爱着次丹,但无奈卑兹罕可汗曾说世子的大妃只能是一国的公主,因此古丽只能委屈地做了侧妃。”
“那如果我嫁给次丹,岂不是拆散了他们一对有情人吗?”
“那古丽对次丹一往情深,但次丹则更在意王图霸业,他在夏州兵败之际提出联姻,便是想与夏州结盟,来对抗来自北魏和百齐的威胁。”
雪若感叹道:“世上男子多薄幸,女子的一腔深情往往都是付诸东流的。”
上官逸失笑:“怎么突然一棒子打翻了一船人?”
他捏了捏雪若的手,想说“你放心”,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走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客栈门口,刚要进门,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闲闲地传来:“你们二位就是这样一路秀恩爱躲过雪崩的?”
两人一怔,却见门边阴影里倚着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干草,斜斜地看着他们,他的脸上覆着半边面具。
“莫先生!”雪若惊喜,差点尖叫出来。
莫轻寒抱着胳膊,半脸坏笑。
“我回来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上官逸身上,声音发涩。
上官逸会意微笑,款步上前,拍了拍莫轻寒的肩膀,“回来就好。”
两人心有灵犀地互望了一眼,劫后余生的欣慰和喜悦,尽在不言中。
房赟和莫涵、莫德也从店内走出来,看到上官逸和雪若立刻亲热地迎了上来。
房赟的脸上被狼抓的伤痕犹在,莫涵的脚在雪崩逃离时扭伤了,拄着根拐棍一瘸一拐的。
原来,他们被上官逸派出去的人一一寻到,送到了客栈来会合。
雪若看到他们几人俱是完好无损地站着面前,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这几日的担心和沮丧一扫而空光——
在经历了雪狼谷和雪崩的生死之劫后,六人行动小组终于在凉州城重聚,是夜几人聚集在雪若的房间,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上官逸将这些日子打探到的情况与众人简要说了一遍。
他们这两日在城中多方探听,也未能打听出三殿下的关押之处,想必他在卑兹罕被严密看押着。
当务之急,他们只能以世子侧妃作为突破口去试一试了。送亲大队还有十日左右就要抵达凉州了,在那之前,他们要找到救允轩的办法。
众人闻言,均神色凝重地点头。
当天晚上,凉州城的大街小巷都开始流传一个传闻:远嫁卑兹罕的夏州昭月公主姿色倾城,不仅温婉贤淑,而且才智过人。
这位身份尊贵,美貌与智慧的昭月公主如果嫁给王世子次丹,她将成为王宫中最亮眼的明珠。
消息传进王世子府,侧妃古丽打碎了自己陪嫁中最珍贵的夜明珠。
消息传进客栈,正在啃鸭腿的雪若抹了抹嘴上的油,有些心虚,“沉鱼落雁、温婉贤淑这说的是我吗?”
莫轻寒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是。”
刚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个桃,讲不出话来,上官逸凉凉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瞎的?”说着顺手把丝帕递给雪若。
莫轻寒取下桃子,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哼哼了一声,“好好好,你说是就是!”
两个徒弟低头窃笑。
房赟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那些传言已经放出去了,还要再补充点啥吗?”
莫轻寒咬了口桃子,大咧咧地把一只脚翘在凳子上,啃着桃子顺口接道:“说你家公主是神女转世得了,娶了她能福泽众生,泽被万民。”
“别胡说了,房赟,别听他的。”雪若无奈吩咐。
“我倒觉得并无不可。”上官逸放下了手中的茶,语气平静而果决:“房将军,就按照轻寒说的去传话吧。”
“我……”莫轻寒结舌,无语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不愧是你。”——
上官逸推开房门,却见莫轻寒正堂而皇之地坐在他屋里喝酒。
他转身将门阖上,皱眉走过去:“大半夜的,怎么喝起酒来了。”
莫轻寒在面前的酒盅里倒满酒,神情有几分低落:“前几日在雪地里冻怕了,喝点酒暖暖。”
他给上官逸递过去一个杯子:“你要不也来一杯?”
上官逸把酒杯推过去,“我不想喝。”
莫轻寒盯着他道:“你是不想喝?还是根本喝不了?”
上官逸一怔,挑眉道:“什么意思?”
他低笑了一声,“有何喝不了的?”说着就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要喝,却被莫轻寒将手按在酒杯上拦住。
“你要硬撑到几时?”莫轻寒哑着嗓子道:“你头上的白发是怎么回事?”
他和房赟他们见到上官逸时都吃了一惊,没想到短短几日,他尽然鬓发染霜,他阻止了其他人想要一探究竟的企图。
上官逸默了默,目光看向窗外的浓黑,声音平静:“那日雪崩后,我和雪若被困在一处山洞之内。不料那洞应该就是能吸噬人真气的玄冰洞……雪若当时情况很不好,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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