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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长安(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山川月》7、长安

    马蹄踏过尘土的声响忽然又再度逼近。温明裳回神看去,恰好瞧见玄袍男子自官道那头策马而来,他在温明裳跟前勒住了马,翻身下马时还带起一阵烟尘。

    “见过姑娘!”他弯身行礼道。

    温明裳闻言一愣,她不认得这个人,柳家的人也不会这么毕恭毕敬地同她说话。

    这人抬眸时看见她眼底的疑惑,自觉地取下了腰间的腰牌奉上,道:“卑职纪宏,效命东湖羽林,今次奉崔阁老命,前来京畿接应姑娘归返国子监。”

    温明裳目光一动,伸手接了那块腰牌。

    这人是羽林郎?

    现今的羽林卫就是当年的金吾卫,今上登基时改了制,分东湖和翠微两营拱卫京畿,翠微多在靠近皇陵的嘉营山驻扎,这附近的就是东湖羽林卫。早前温明裳还在长安的时候,崔德良让她记过羽林两营的纹样,从小卒到统领,他们的腰牌纹样是什么模样她至今仍是烂熟于心。

    羽林卫多为京畿地带的世代军户,其中稍有地位,出身官家者,又被人唤作羽林郎,他们的腰牌又与寻常羽林卫有所不同。纪宏递上来的就是羽林郎的腰牌。

    崔德良竟然找了个羽林郎来接自己?她暗暗揣摩了片刻,将腰牌还了回去,而后开口试探道:“有劳大人。不知先生的意思,是要我直接去国子监见他吗?”

    “正是。”纪宏一手牵着马,在官道边上站得笔直。

    温明裳眉梢微微一挑,她侧过眸,表情略有些微妙地看了眼那边的柳家车队,道:“那还请大人稍待片刻,待我回禀长辈,再做决断。”

    这话其实是她故意的。羽林卫直属天子,若无特殊情况,就连崔德良这个内阁阁老都不可轻易调动,更何况羽林郎在其中的身份又更加特殊。能调一个羽林郎来给自己这个无爵无职,还是世家庶女的一介白衣保驾护航,这可就不只是做给柳文昌看的了。

    还有中州柳氏。

    崔氏重师生情谊,也在这方面出了名的护短。崔德良是在变相地警告柳家人,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正眼瞧这个孩子,就不要妄想回到了长安还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辱人。

    因此,纪宏既然来了,就自然不会只是带块腰牌给她自证身份用的。

    果不其然,纪宏闻言一点头,道:“既如此,卑职自然与姑娘同去拜会柳大人,恰好阁老也有所交代。”

    温明裳于是顺水推舟颔首道:“好,那大人且随我来。”

    她走在前头,纪宏就牵着马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周遭有不少人瞧见了适才羽林郎下马行礼的那一幕,落在温明裳身上的目光自然多了不少。不过她没走太远,这一小段路走过来,倒是柳家的家丁瞧见她后头跟了个陌生男子,三两步小跑过来打算问上两句。

    “二、二小姐……”

    前头的柳文昌恰好从马车上下来,后头还跟着柳卫,大概是听见这边的动静,父子二人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家丁的声音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

    温明裳指尖一动,刚想着先给自己这位便宜老爹行个礼,后头跟着的人就往前跨了一步。

    羽林郎一手背在身后,抬起腰牌朗声道:“见过柳大人。卑职东湖羽林纪宏,奉崔阁老之命,前来接令嫒前往国子监。”

    但跟在温明裳面前不同,纪宏这回瞧着根本没有把腰牌递上去供对方查验的意思。

    “羽林郎怎么会在这种小地方……”柳卫见状小声嘀咕了句,但他话没说完,就被柳文昌瞪了一眼,连忙收声住了嘴。

    这可不是在济州,天高皇帝远的。羽林受命于天子,妄自揣测轻则落人口舌,重则传入天子耳中,一不小心就得落一个藐视天威的罪责下来。

    柳氏虽是世家,但到底是身为人臣,天子脚下又岂能妄自推断?

    柳文昌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也不恼对方这般举止。他到底是在朝中有些资历的人,比起柳卫这种毛头小子不知要沉稳多少,“纪大人有礼,适才大人说奉阁老之命,可是柳某有会错意?”

    他有心迂回试探,但对方却没这心思,开口便是一句:“柳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温明裳抿了下唇,把嘴角扬起来的一点弧度压了下去。她能猜到柳文昌大概是想问为何羽林郎要听命内阁,但却不曾想到纪宏说话这般直接。素来是她面对柳家人小心翼翼,如今竟然也有看热闹的一天?

    柳文昌眼角抽搐了两下,轻咳几声道:“阁老的意思,是现在就要小女同大人回去?舟车劳顿,可否容我等抵京后先行回府休憩片刻,而后柳某自会携女同往拜会。”

    若是放到平时,这番话说得其实无可厚非。毕竟济州千里之遥,一路返京确实辛苦,他说要携家室先休憩再去拜会,反倒多了那么几分重视的态度在。依照温明裳从前对崔德良的了解,对方也不至于把话说得那么死,但这次连羽林郎都派出来了,恐怕就不是柳文昌这番话能搪塞过去的了。

    “对不住柳大人了。”纪宏收了腰牌,不为所动道,“卑职受命,即刻带人回去,此乃羽林公务,非阁老私请,还望大人体谅,莫要让我们难做。”

    他说的是“我们”,而非仅是他自己。

    温明裳原本是垂着眼的,听闻他这话下意识先抬了眸。

    “驾!”

    官道烟尘飞扬,马蹄声震,良驹撒蹄狂奔而来。

    马车的车轮深深蹍过路上的车辙印。

    “吁——”

    来人在勒住马的同一刻自车上一跃而下,他同纪宏一般穿着身玄色武服短打,但戴着帷帽,一时间没让人看清他的长相。

    他在三步外站定,抬手掀起帷帽,执腰牌道:“东湖羽林办差!”

    温明裳闻声便一愣,待到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眼底也不禁流露出一抹错愕。

    他眉眼轮廓生得深邃,有种很特殊的俊俏感,但面容轮廓还没完全长开,瞧着还有些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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