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走慢些,放松些,一瘸一拐的姿势虽然不文雅,但不容易疼,蔺昭却冉步端行,始终如一,绽开的皮肉磨蹭里衣,血水浸蔓。
出宫上轿,谈笑自若,候着的家丁轿夫无一人察觉异常。回到相府亦如是,梁彻、妙仪乃至公孙明方没一个瞧出端倪。
公孙明方甚至领着长公主府的家奴来递请帖,下下个月初一,长公主由讲局办一年一度的凤凰湖船宴。
“劳烦小哥带话,多谢长公主美意,下官若得闲暇,定然赴约。”蔺昭收下请帖,不咸不淡,笑意不达眼底,“公孙。”
“属下在。”
“带这位小哥去领赏。”
“多谢相爷,多谢相爷!”家奴喜笑颜开,“相爷的话,小的一定带到。”
其实带不带无所谓,因为大伙都晓得,蔺相虽然每年到场,不曾缺席,却年年都来得迟,走得早,并不热衷。
家奴瞧公孙面上也是淡淡的,哪会料到这相府上下都在算计今年的船宴。
家奴随公孙明方退下,蔺昭关紧房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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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官帽,脱血衣,时间久了,血裤粘黏血痂,一时褪不下。他抿唇一扯,直接撕下来一大块肉。蔺昭去柜子里取了金疮药和匕首,先给额头上药,接着反手剜去臀上腐肉,上药包扎,最后在床.上轻轻趴着歇息。
视线不经意掠过地上的血衣,他突然想起魏婉来。
自打某回挨板子被她看破后,她就回回帮着掩饰,清洗血衣。
挨板子乃家常便饭,从前回府也不提,但有魏婉陪着说话,哪怕只言片语,也觉得比今日伤得轻些。
额前几缕碎发随微风摆舞,蔺昭别过头,不再注视血衣。
殿外,板子响一声赛过一声清脆。殿内,依在圣人怀里的皇后不由好奇:“裕哥,蔺大人是哪里不端?”
“朝廷上的事,你不懂的。”圣人轻抚皇后后背安慰,又眼神示意张公公关紧殿门,别让外头的板子吓着皇后。
没了凄惨声响,皇后如只小猫般在圣人怀中安静下来。过会,她才记起这趟要办的正事,蹙眉咬唇,手绞圣人龙袍:“裕哥,玉儿病了,你知道吗?”
一举一动,皆让圣人看得心口发烫,在她面前,他总恍觉自己是初萌思慕的少年郎。
皇后忽将圣人手抓住:“我们一起去看玉儿吧!”
圣人四指前探,温柔插过皇后指缝,口中却拒绝道:“你别太担忧,昨日不是回报说小恙,并无大碍吗?”
皇后依旧将圣人手紧紧攥着,昨日太医和水嬷嬷的确都是这样回禀的,但她放下不下:“我们还是摆驾一趟楚王府……”
圣人笑笑,不说话,皇后盯他半晌,圣人才续道:“云妹,朕最近政务繁忙——”
“你不去我去!”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后打断。她倏地从圣人怀中站起,丢开圣人的手,鼓腮瞪眼,一张粉面尽是嗔怒,“那可是你儿子,你怎能这样无情?”
圣人旋即堆起讨好的笑,伸手去圈皇后,欲搂着她重新坐下:“朕几时又无情?黄太医‘起死人,肉白骨’,手到病除,他已经瞧过玉儿,你还不放心?”
圣人克制再三,终忍不住刮了下皇后的鼻子。
“哎呀!”皇后揉揉鼻尖,“起死人,肉白骨”是对天下第一圣手黄太医的夸赞,由他医治卞如玉,的确应该没事。
皇后渐渐平复,在圣人膝上坐下,重归于好。
少倾,她忽又蹙眉:“你以后别把‘起死人’同玉儿联系起来,我听着膈应。”
“是朕的错,的确不吉利。”圣人笑了笑,“朕这就传令下去,让天下人都不可以再说这句话。”
皇后认真点了下头,轻柔嚅唇:“但愿玉儿早日康复。”
圣人不接话,嘴角笑意也敛了三四分,对自己的残废嫡子似显冷淡。
“也不知道玉儿究竟生的什么病……”皇后呢喃,“黄太医只说小恙。”
“既是小恙,可能就是风寒感染之类。”皇帝淡笑,心里却门清,庶子吴王前些日子训练的一批死士,前夜突然不知所踪。
十五日后,圣人下诏,复立长子卞如琢为皇太子,遣官告祭天地、宗庙与社稷。
水云阁依旧药香弥漫,闷热潮湿。
卞如玉正斜靠着轮椅扶手饮茶,阿土随侍身后,忽听门外禀道:“殿下,魏姑娘求见。”
卞如玉即刻皱眉,脱口而出:“又来?”
阿土埋首:“属下这就去回绝她。”
卞如玉眨眼:“去吧。”
阿土内功底子深,健步如飞,一霎就到门口,眼见要推门,卞如玉突然制止:“等等!”
阿土回头转身,卞如玉脑袋稍偏:“让她进来。”
他往后倒,后背彻底靠上轮椅,嘴角噙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她能演到几时。”
“喏。”阿土拱手遵命,身子却不转过去,瞄着卞如玉,迟疑了须臾,才敢提醒:“殿下,您身上……”
卞如玉低头,随阿土下巴所点处望去,因屋里热,他只穿了里衣,领口微敞,露着胸前一大片肌肤。
卞如玉面上微红,抿唇挑眼,瞟向衣架:“去罩衣拿来。”
阿土去取架上唯一一件黑色绸缎罩衣,口中追问:“殿下要扑珍珠粉吗?还有眼睛也没画上。”
卞如玉沉默一瞬,回道:“不必。”他接过阿土递来的罩衣,往后一披,随手穿袖系带,“喊她进来。”
“是。”阿土依旧动作快,来去如风,魏婉进屋时屏风没来得及合上,她径直望见靠在轮椅上的卞如玉。
卞如玉亦打量魏婉,先不动声色观察她的脸,接着目光移到怀抱的阮上,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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