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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头顶叶子沙沙作响。
脚步声停在身前:“你在做什么?”
桑惊秋睁眼,不出意外地看到时遇:“喝多了,吹风醒酒,老人家还好吗?”
时遇:“睡着了。”
桑惊秋笑道:“老人家今天很开心。”
时遇没说话。
桑惊秋现在不太想面对时遇:“我先……”
“二伯为何开心?”时遇忽然问,“你知道么?”
桑惊秋又顿住,好一会才道:“你有了心上人,老人家替你开心。”
时遇:“不完全是。”
桑惊秋瞧着他,露出一个笑:“那是为什么?”
时遇:“祖父去世前,给每个孙辈留下一份财产,说明,等到孙辈成亲嫁娶那日,就可以继承这笔东西。”
时家是巨富之家,即便分支众多,但老人家留给孙辈的东西,必然很惊人。
桑惊秋却不信,暂且不论鱼莲山手里众多买卖从不缺钱,时遇本人的个性,也绝不会为了财产去胡言乱语说什么自己有心上人,更不会对长辈说出来。
他会那样说,只有一种可能。
“这与你的……亲事有何联系?”
时遇:“那份财产中,有我父亲给我母亲画的画像。”
桑惊秋于是明白过来:“你想拿回来?”
“我父母的东西,自然该归我所有。”时遇没什么表情,“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拿走。”
桑惊秋倒是没料到其中有这个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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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便如此,时家其他人会信么?”
时遇:“为何不信?”
桑惊秋无奈,那么多好东西,怎么可能只凭你一句随便的“成亲”就拿出来,别人又不是傻子。
时遇盯着他的眼睛:“我近日同二伯所说,句句属实。”
桑惊秋再次怔住。
属实……
也就是说……
不知不觉有所放松的心,彻底落到了谷底。
桑惊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弟子过来向时遇禀报事务,时遇走到一边去听。
从这个角度,桑惊秋能看到他刀削般的骨骼,一如他本人的性情,散发着锋利的光芒。
时遇说完话,朝这边看了一眼。
桑惊秋下意识垂目,负在背后的双手慢慢攥紧,指尖紧紧掐进掌心,有尖锐的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眼,面上有了笑意,对走过来的的时遇说道:“你交待我的事,我已有计划,过两日就走。”
时遇知道桑惊秋要去安平给顾听风的兄长祝寿,他不同意,但桑惊秋坚持,还因为此事跟他起争执,甚至不惜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誓……
“你非去不可么?”
桑惊秋:“我已应下,不可言而无信。”
时遇心下不满,面上却很平静:“随你。”说罢就要走。
桑惊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等等。”
时遇依言停下,没回头。
桑惊秋深吸一口气:“你的心上人,是谁?”
微风阵阵袭来,树叶发出簌簌声响,不远处的院门外,有弟子们路过说话的声音。
桑惊秋紧紧盯住时遇,呼吸放到最轻,连心跳也不由自主的没了动静。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
时遇喜欢谁、心上人的身份,这统统与他无关。
可方才心底那一刹那的冲动,让他无法假作不知。
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时遇背对他,片刻后转过身,道:“这很重要?”
当然重要,至少对我来说如此,桑惊秋心道,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时遇:“待这些事情了了,你自会知晓。”就走了。
桑惊秋在树下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次日,桑惊秋准备带着人出发去安平,忽然接到消息,西岳出事了。
信是通过鱼莲山分布各处的暗哨送来,大意是西岳替人治病,得罪了当地的地头蛇,现在被抓起来了,那边让西岳的朋友拿银子去赎人,过时就拿西岳祭天。
桑惊秋十分担心,西岳医术了得,根本不缺银子。
信上这样说,显然别有内情。
无论如何,西岳拜托他,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桑惊秋于是立即动身,连夜赶路,先去救西岳。
他把事情禀报给时遇,顺便辞行。
时遇听完后,问:“他在苏州?”
见桑惊秋点头,时遇冷笑一声,“是楼司命的人。”
桑惊秋:“果真?”
时遇:“说来话长——路上再说。”
直到时遇换了衣服出来,桑惊秋才知道时遇要亲自过去。
时间不等人,他也不多纠结。
下山不久,他就觉出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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