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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收到消息跑路,这才一路披星戴月赶过来,也没有多做声张。

    发现孙成提前相迎本就有些意外,不过寒暄归寒暄,进了刺史府后面对孙成摆开的一大桌宴席,这位钦差可不敢下嘴了,担心自己被孙成下毒杀害,他麻溜让人将孙成捆了。

    孙成:……

    直到一家老小都被捆起来押到一边,孙成才恍然大悟:那个面具人没有骗他!

    而这时,钦差带来的人搜出了孙成家里的那一封信,钦差一瞧乐了,“原来你还跟这行刺陛下的鬼楼有勾结?罪加一等!”

    行刺陛下?孙成瘫软在地。

    钦差则立刻让人去城郊小树林搜查,结果只发现了一座隐蔽的宅院,其内早已人去楼空。

    鬼楼的贼窝当真是比狡兔还多。

    没能赚上一功,钦差有些失望……

    ……

    “你说真的?你真的已经得到他的心了?”

    商船二楼的上房里,安墨睁大眼睛低呼出声。

    而在她面前,一身茜红色襦裙的美人团扇轻摇,目光看似不屑实则炫耀,“那是自然,我花宜姝是什么人?还能有我拿不下的男人?”

    安墨哇了一声,然后又疑惑起来,“可是我看他对你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脸还是那张冰山脸,也没见他对着花宜姝眼神拉丝缠缠绵绵啊?

    花宜姝闻言拿团扇轻敲了下她脑袋,“傻子,看人不能看表面,你瞧他从前两三天才来看我一次,如今不是天天都来?”

    安墨一想也对,原书里男三的确就是整天板着个脸。

    花宜姝:“如今既然得到了他的心,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她思忖片刻,“现在剧情都跟原来不同了,原本剧情是什么来着?”

    安墨回忆起来,“原本的剧情里,女主和男三从山洞里出来,把何家抄了,何楚文斩了,然后就离开沔州前往荆州,因为荆州有男三的老师,那位在士族群体里非常有威望的太傅。女主也是在荆州才被男主劫走的。现在剧情变了,但是男三的事业线没有变,我们现在的船还是往荆州去的,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

    两人在内室说话,隔着一道帘子,隐隐约约有些听不清的声音传出,其他几个侍女呆在外边各自干活,每次瞧见安墨得主子宠爱都不免有些羡慕。

    “这安墨每日里不见她做活,就知道到处瞎转悠,有时候主子唤她她不在,传话叫她过来也拖拖拉拉,也不知哪里得了夫人欢心?”

    “咱们拼命讨好也没她一分的脸,每次夫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赏她一份。也不知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得夫人青眼。”

    “可别想了,人家是夫人亲口认了的干妹妹,从小一块长大,情分可跟咱们不一样。”

    “哼,又不是正经亲妹妹。”

    三个侍女一个给花宜姝缝制衣裳帕子,一个给花宜姝养护珠宝首饰,一个负责擦拭屋里桌椅摆件,闲聊时也没耽误做事。

    至于从来不干活,在夫人面前还敢随便吃瓜子看话本四处闲逛的安墨,是她们既唾弃又羡慕的存在。

    不觉到了黄昏,今日已是九月十五,自从九月十一天子重新启程后,这几天每日傍晚天子都会到夫人这里来。她们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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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习惯,因此一见日头西沉,就纷纷起身收好东西准备迎接天子。

    这三名侍女个个容貌出挑身段风流,原本能跟着出来,就是太后给天子挑出来带着路上侍寝的,如今没当上贵人,反倒成了花宜姝的侍女,心里却没有半点抱怨,欢欢喜喜地等着天子过来。

    三人将时间掐得准,刚刚收好东西,屋子外就传来动静,天子果然又来了。

    他如今扮做商人之子,一身寻常富家公子打扮,只是面色冷得很,三个侍女头都不敢抬,纷纷行礼退到一边。

    天子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自入了内室,看见里头情形后,他黑沉的眸子不觉微微一亮。

    花宜姝是准备起身的。

    趴在怀里的雪儿却忽然喵了几声,脑袋不停往花宜姝手心里蹭,还伸出爪子试图把更得花宜姝宠幸的团扇拍开。

    她立刻将团扇挪开。

    这把团扇还是李瑜送的,扇柄乃是上好玉石雕刻,扇面刺了双面绣,一面是灼灼红牡丹,另一面是落日山河图,线都是用最好的线,绣娘技艺也精湛,色泽绚丽栩栩如生,这一柄团扇往京城铺子里一摆,几百两都卖得。

    是李瑜见她习惯摇扇子,又从何家查抄出来的东西里发现这么一件,才给她送了来。花宜姝就爱这绚丽贵重之物,毕竟这可是荣华富贵的象征啊!她辛辛苦苦冒着杀头的风险,可的不就是为了这些阿堵物?

    越贵重越好,越稀有越好,花宜姝坚定地认为自己就合该用好东西!

    担心白猫把她还稀罕的团扇抓坏了,花宜姝轻轻拍了下它的爪子,告诫道:“快住手,别弄坏了我心爱的扇子。”

    【心爱的扇子……】

    【这是朕给的扇子……】

    【朕就知道她定然万分珍爱,果然如此。】

    【哎,朕心爱的姑娘好可怜,每日只在黄昏后才能与朕相见,白日见不到朕的时候,她一定抱着扇子睹物思人吧!】

    花宜姝:……

    她抓起白猫放到一边去,起身“惊喜”道:“陛下来了!”

    李瑜淡淡应了一声。

    两人在隔着梨木茶几在罗汉榻上坐下,侍女立刻奉上茶水点心。

    李瑜端起茶水抿了两口,又放下。

    花宜姝端详他神色,“这是新上的毛尖茶,可还合用?”

    李瑜微微颔首,“不错。”

    【哎,其实朕不爱喝这种茶叶泡出来的,朕记得以前曹得闲泡的茶里会放好多红枣片,甜丝丝的又有点回甘。好喝!】

    【可惜新的内侍都不会曹得闲那种泡茶法,他们泡出来的茶水都不好喝!】

    【忍一忍吧!习惯了就好。】

    于是李瑜又端起茶喝了两口。

    【不甜,不好喝,好清淡啊这茶水。】

    【天天喝这种茶,朕感觉余生已经没了意义,哎!】

    他心里这么想,他表面又喝了两口。

    花宜姝眼睁睁看着他把一盏茶都喝光了,要不是能听见他的心声,她还真以为李瑜特别喜欢这种茶呢!

    难怪最近李瑜心情都一般,离开了用惯的人,可不就是处处都不合心意?

    花宜姝觉得他这日子过得有些辛苦,既然新人不合意,为什么不说呢?既然不喜欢,为什么非逼着自己一口口喝下去呢?他做出这副样子,底下人不都以为他爱喝这个?今后可不得使劲给他上这种茶?

    区区茶水都是如此,更别提其他了。

    曹公公那边日夜盼着她把他捞出来,花宜姝正发愁怎么找个最好的切入点,既然李瑜自己送上门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于是李瑜就见到面前美人嫣然一笑,用那张漂亮的朱唇吐出了一个他并不想听见的名字。

    “说起吃茶,之前曹公公给我泡过一回,也不知他怎么泡的茶,甜丝丝又清爽。”

    【不错不错,曹得闲泡的茶就是好喝,花宜姝果真与朕心有灵犀,连喜好都一样!】

    然后面上,李瑜眉心却是微微一拧,“他如今已成了个杂役,不必提他。”

    花宜姝心里哟了一声,状似好奇地问:“听说曹公公是跟在陛下身边十年的老人了,不知他犯了什么错?”

    【啊,你就这么问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后宫像你这么直率的姑娘是要吃亏的啊!】

    【不过无妨,朕护着你!】

    【不过朕不能让你看出来。】

    李瑜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更冷了,本就锋锐的眉目更像冰雪雕琢而成,透着股让人瞧一眼就冷到心里的寒意。

    “这些事,不该你管,也不要问。”

    李瑜话落,身边人忽然哭了起来。

    他愕然地抬眼看她。

    就见花宜姝一边抬起帕子拭泪,一边哭得半趴在了茶几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泪光闪闪,犹如海棠垂露,叫人看一眼就能软倒心底去。

    李瑜慌了神,他手指抬起又放下,说出口的话却还是硬邦邦的,“你哭什么?”

    花宜姝一边嘤嘤嘤,一边委屈说:“我哭,是因为兔死狐悲,曹公公在你身边十年,你说废就废,哪一天是不是也一言不合就废了我,妾身心里难受。”

    李瑜万分愕然,“这……你跟他有什么好比?”

    花宜姝继续嘤嘤嘤,“怎么不好比,难道我是个人,他就不是个人?”

    她一边哭一边余光瞥李瑜的动静,见他手指悄悄抬起几次又放下,一副想要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差点给她急死,干脆一起身作势要往柱子上撞……

    李瑜果然吓了一跳,长臂一伸就将她搂了回来。

    温香软玉一入怀,李瑜的表情就震了震。

    花宜姝这边还在演呢,李瑜那边的动静就不对了起来。

    花宜姝的假哭不由停了,抬眼去瞧李瑜,却见李瑜目光直直盯在了她的……胸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花宜姝:……

    【好软,好软,为什么这样软?】

    【完了完了,朕完全形容不出来!】

    花宜姝:……

    花宜姝面无表情。

    呵,男人果然都是色胚!

    第44章 迟到加更改个什么简介好呢

    花宜姝仔细地想过,她手上能用的人实在太少。

    一个安墨,除了原书剧情以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而随着时间过去,她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弱,毕竟自打花宜姝介入之后,这剧情就变了,并且日后必定会变得面目全非。

    一个萧青,武功高强心地温柔,还懂得一些医理药理,可惜到她手里还没半个月,就被男主给劫走了,那个该死的脏黄瓜敢跟她抢人,花宜姝发誓将来一定要撺掇着李瑜弄死他!

    一个曹顺子,平时跑腿打听消息还可以,但他打听来的都是传了不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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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道的二手消息,或多或少有夸大或是捏造的部分,关键处还是要靠着花宜姝用读心术从天子那里偷听。

    她无权无势无背景,对京城的状况更是一无所知,虽说李瑜现在把她放在心上,但谁又能说得清将来会如何呢?反正花宜姝绝不会将所有指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而曹得闲如今深陷囹圄,正是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倘若她能把他捞出来,哪怕回不到曾经的位置,他也一定感激涕零,而有了这一层救命的关系,旁人也断然不会再去拉拢他,这个人就注定要要为她花宜姝效力了。

    毕竟等将来到了京城,那么多贵女进宫,多的是内侍们下注讨好的主儿,想要再收服一个像曹公公这样的人可就难了,更何况也不会再有这样凑巧的时机。

    所以曹得闲这个人,花宜姝是一定要弄到手。不是他多厉害,而是这个人各方面都合适。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向李瑜提起,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把李瑜的心捏住,贸然提出来也许会招致李瑜反感,所以她才一直按下不动。后边到了沔州,事情一件件一桩桩,虽说跟自己原本预料的不同,可到底殊途同归。

    如今,正是时候。

    花宜姝见过的男人实在太多了,虽说小处子格外与众不同些,但再与众不同,那也是男人。

    只要是男人,他就注定逃不开“美色”二字。

    岂不闻“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这些话可都是男人造出来的,可见他们对自己的本性也清楚得很。

    小处子还未动心时,她就能挑起他的欲念,如今他动了心,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冲他笑一笑,他都能浮想联翩好半天。花宜姝早想好了,管他是因为什么将曹得闲废了的,她只需要用自己这具完美的身子,诱得他失了控着了魔,那到时候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仅仅只是起复一个太监。

    虽说如今这副画面与自己预想中不同,但……应当也还是能殊途同归的……吧!

    侍女们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抱在一起的两人。

    窗外水浪翻涌,却也盖不住对面人砰砰乱跳的心弦。

    小处子直勾勾的目光实在不加掩饰,花宜姝有些好奇,他又不是没见过这具身子脱下衣服的样子,那时候也没见过他呆成这副样子。

    她也不装哭了,抬手勾住李瑜的脖颈,指尖在他肌肤上流连了一会儿,便如愿看见这人红了耳根。

    “陛下……”她声音从未有过的娇媚,像一把细软的勾子紧紧将他缠住。

    李瑜呼吸明显重了一些,往日里锋锐的眉眼此时竟有些呆滞。

    她于是勾着他的脖颈借力抬起身子,靠近他耳边吐气如兰,那团几乎要将人融化的柔软就这么压向了他的胸膛,是从未有过的亲近。

    来吧小处子,今晚我就把你变成残花败柳!

    等到了京城,你都被我玩腻了,到时候其他女人只能用姑奶奶我用过的。

    一想到自己能把这个干干净净的小处子弄脏,让他在床上沉沦颤抖,她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靠在他肩上的脸庞也因为激动而染上两坨红晕。

    忽然!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此时此刻,这一连串的呐喊几乎有海枯石烂那么漫长。

    花宜姝听着听着,她沾满欲念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她急促的呼吸也平和下来,她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内心平静到已经可以剃度出家了。

    花宜姝甚至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个男人,她一定已经被吓萎了。

    终究,花宜姝还是失去了所有兴致。

    花宜姝平静地推开他,两人的身体分开些,李瑜却没什么别的反应。她抬眼一瞧,就见这小处子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他睫羽紧张地颤动着,一贯冷漠的面容此时竟然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羞涩,这副模样要是放到床上,那得多动人啊,可惜,花宜姝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世俗的欲望。

    她头一回觉得,这单单针对天子的读心术也有坏处。

    许是察觉到花宜姝久久没有动静,李瑜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

    花宜姝立刻露出个笑来,“陛下,您累了吗?可要小睡一会儿?”

    李瑜睁开了第二只眼睛,他耳根的红色还未褪去,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迷惑,“你刚刚,不是想……”

    花宜姝一脸正经地反问道:“想什么?妾身什么也没想啊,只不过看陛下有些劳累,想抱抱陛下。”

    不管起因是什么,反正都怪小处子!

    【啊?啊!竟然只是这样吗?】

    【朕竟然又会错了意!】

    【朕好难受,朕好失望……】

    【朕还以为花宜姝想要对朕这个那个……】

    【好丢脸喔。】

    发现自己又一次会错意的李瑜失望地闭了闭眼又睁开,闷闷地认下了花宜姝的话,“没错,朕是有些累了。”

    明明还是原先那张板着的脸,明明还是冷冰冰毫无人气的模样,可也不知为何,看见小处子这副模样,花宜姝竟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条垂着尾巴一步一回头的沮丧小狗。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花宜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小处子给传染了。

    正好也到了晚饭的时候,花宜姝让人摆了饭,请李瑜留下来一起用饭。

    花宜姝原本的份例是八菜一汤,但这几日李瑜一直陪着她吃饭,于是变作了十六道菜两道汤,其中有大部分是花宜姝喜爱的菜色。

    她不喜欢有人布菜,一向是自己夹着吃,倒是天子还是原来的规矩,由身边的内侍进来一一试过菜之后,再慢慢为他布菜。

    花宜姝暗暗观察,就见那布菜的内侍一板一眼,每道菜都是不多不少夹两筷子,而李瑜也是一板一眼的,那内侍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从头到尾没有表露过任何喜爱或是厌恶的神色。

    看着这样一副场景,她心里那个叫抓心挠肝啊!

    这个小处子不会当皇帝!

    你不是皇帝吗?你不是天下一等一的尊贵吗?怎么连自己喜欢哪个菜都不敢说出口?

    听着李瑜明明不喜欢某个菜,却不得不细嚼慢咽地吃下去,听着李瑜心里明明呐喊另一个菜好吃,却只能更加细嚼慢咽地吃上两口。花宜姝心里那个叫难受,她可不是心疼小处子,她是心疼自己啊!心疼自己每晚吃饭都有个人在旁边聒噪。让她恍惚感觉自己不是在大船上最好的房间里,享受美食华服奴仆伺候,而是坐在泥土满地的农家院子里,旁边是不停嘎嘎叫的几千只鸭子。

    这般情形她已经忍受了四天,难道将来还要继续忍受吗?

    花宜姝深深吸口气,忽然对李瑜笑道:“陛下,由妾身来为您布菜吧!”

    李瑜闻言顿了一下,才道:“不必。”

    【嘻嘻嘻嘻嘻她果然爱极了朕,连吃顿饭也不安生。】

    【朕知道她想亲自喂朕,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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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人多,不太适合,等夜里只剩我们两人了,那朕倒可以勉强满足她。】

    花宜姝:……

    【她为何这样看朕?朕知道了,她一定是不愿意放弃,朕心爱的姑娘怎么这样可爱呢?嘻嘻嘻……可惜君无戏言,除非她再冲朕撒撒娇,除非她再求求朕。】

    此时内侍又夹了一筷子李瑜不爱吃的菜。李瑜慢吞吞地吃下去。

    【哎哎哎,怎么又是这道菜,好难吃好难吃……】

    几千只鸭子又来了。

    花宜姝再次扬起笑,拉住天子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求您了陛下,让妾身为您布菜吧!”

    美人笑颜如花,吐气如兰。

    咕咚一声,李瑜喉结又滚了滚,谁也不知他咽下了什么。

    天子冷淡的眉眼微垂,状似无可奈何,“也罢,朕就允了你。”

    花宜姝夹了一筷子菜。

    天子矜持地微微张开口。

    花宜姝把菜放进了他面前的碟子里。

    李瑜:……

    【啊?不是喂到朕嘴里吗?】

    天子不禁有些失望,然后他垂眼看见碟子里的菜时,不禁愣了一下。

    【巧合吗?是朕最爱吃的。】

    紧接着,花宜姝又快速夹了好几道菜放他碗里,无一例外,全是李瑜爱吃的。

    李瑜默默看着,忽然抬眼看向花宜姝。

    他心爱的姑娘还在专注地夹菜,很快就将他面前的小碗堆得半高,全是他爱吃的。

    原来她都看出来了。

    朕喜欢什么,她都看出来了……

    李瑜心底忽然闪过曹得闲曾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花宜姝没准能成为他的贴心人。

    那时候他不屑一顾,连身边呆了十年的老人,都看不懂他想要什么,一个相识才几日的陌生女子就能做到?

    可是花宜姝都做到了。

    她知道他喜欢猫,她知道他爱吃什么爱用什么,她不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她不会觉得他喜欢女子喜爱的东西有错,她也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总是战战兢兢怀疑他想要变成女人。

    花宜姝真的好贴心。

    他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

    曹得闲自作主张那么多回,可算是有一件事做对了。

    假如岳州那天晚上,假如曹得闲把花宜姝送到他屋子里的那一夜,他就不顾情面处置了曹得闲,那他是不是就永远错过花宜姝了?

    【要将曹得闲召回来么?可这个人总爱自作主张,他自以为一切都是为了朕,可他忘了,他这个性子改不了,日后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小时候他身边有个宫女,他至今已记不得那宫女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她被活生生杖毙于掖庭,血把周围的雪都染成了红色。

    只因在他还是公主的时候,那名宫女给了他一本《女戒》,每日教他诵读书写。

    ——“殿下,所有驸马都不得参政议政,只能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哪怕您是皇后嫡出也一样。更何况您还不受宠……将来您大了,能选的除了那些无才无德的纨绔子弟,就只有清白的农家子。学好《女戒》,凡事温良谦恭,不要太出风头……您就能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将来贵妃所出的那位皇子登基,您兴许就能过得好些……”

    她有错么?她没有。

    那她当时是想害他么?并没有。

    可是她还是死了……只因为母后认定是她教坏了他。

    曹得闲虽然自以为是,可也的的确确没有一分一毫想要害他的念头,更显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可是再这么下去,曹得闲能一直保持本心么?他不想有一天看见这个老人变得面目可憎。

    更何况……

    【曹得闲已经知道朕很心软了,他就是仗着朕心软才敢肆意妄为,他胆子越来越大了,朕不能再留着他了。】

    “陛下,多吃点。”

    李瑜忽然回神,正对上花宜姝依旧笑盈盈的模样。

    【她真好看。】

    【呜呜呜她夹了朕爱吃的菜!】

    【朕今天能多吃两碗饭!】

    然后被美色所惑吃撑了的天子,不得不去打了一套拳,才消下了腹中那股饱胀感。

    夜里两人入睡,还是同床共枕,还是清白仍在。

    花宜姝闭着眼睛却睡不着,她反反复复地回想今日晚饭时从李瑜身上听到的那些消息。

    越发觉得小处子这皇帝做得不行!

    可恶啊,要是她当了皇帝,她一定不会被劳什子的太后掣肘,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老子要干嘛就干嘛,都当了皇帝了还不为所欲为,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就小处子这性子,指不定还有多少人能掣肘他呢?他这皇帝做得也太憋屈了,等她当上皇后,不,甚至不必当上皇后,从明天开始,她就要潜移默化地影响小处子,我花宜姝的男人怎么能窝囊成这副样子?

    她已经足够烦恼了,岂料身边还有几千只鸭子在吵。

    【好想摸……】

    【好想再摸一次,就一次……】

    【花宜姝睡着了吗?朕要命令她赶紧睡着!】

    【花宜姝要是知道朕在想什么,她一定会觉得朕不是个正经人。】

    【不不不,正经人不能想着这种事。朕要克制,朕要隐忍……可是,该死!还是好想摸!】

    【怎么能那么软?又软又弹,朕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花宜姝:……吵死了吵死了。

    她忽然转身,一把抓起李瑜的手按在她胸上。

    没料到花宜姝会这样做,李瑜浑身都震了震,目光呆呆地看着她。

    花宜姝:……

    呼!世界终于安静了。

    然而这天晚上后,李瑜躲了她两天。

    明明想摸胸的人是你,摸完后羞了两天的也是你,哼,小处子就是矫情。

    第45章 生气,花宜姝是为了权势……

    那天晚上后,李瑜躲了花宜姝两天。

    曹公公走后,顶替他的新内侍姓陈,陈内侍每日都会给陛下泡上好的毛尖茶,看着陛下喝光后再候在旁边继续上茶。

    这是这两日,陈内侍发觉陛下跟以往不大相同了。比如在陛下看书的时辰,他常常忘了翻页,而是盯着自己的手看个半天。

    陈内侍吸取曹公公的教训,在天子身边谨言慎行,只是不论他偷瞧多少次,都没能发现天子那只手有什么奇妙的地方。

    陈内侍摸不着头脑,不过想到自己收了曹顺子的好处,于是开口提了一句,“主子,您今日可要去夫人那儿?”毕竟天子可都两日没过去了。

    陈内侍话音刚落,却亲眼看着陛下拿书的手哆嗦了一下。

    陈内侍:???

    “是谁让你来说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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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子冷冷地给出了回应。

    陈内侍心里微微发颤,却因为曹公公的前车之鉴在,忍着没有立刻跪地求饶,而是笑道:“主子可冤枉奴才了,除了主子,哪里会有别人来指使奴才?奴才不过看着主子有些思念夫人了,才提这么一句。”这么一句话说完,陈内侍就暗道糟糕,天子的心思岂是可以随意揣测的?他怕是要完!然而出乎陈内侍的预料,听完这话的天子并没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反而合上书往侧屋走去。

    陈内侍擦擦汗,心想莫非自己误打误撞的这么一句,反而骚到了陛下痒处?

    陈内侍的那个装出来的笑未免也太假,李瑜一眼看穿,不过陈内侍竟然说他思念花宜姝了!

    李瑜暗自纳闷,自己有那么明显么?明明他没有说梦话喊花宜姝,更没有在纸上写花宜姝的名字。

    这个新内侍,眼力界儿可比曹得闲好些。

    李瑜进了侧屋开始烧香。

    话说这两日,陛下烧香烧得似乎格外勤快。陈内侍小心地候在外边,眼见天子烧完香后又拿起了筊杯开始占卜。

    道家天尊,你快告诉朕,花宜姝忘没忘记前天夜里的事?

    筊杯摔下,一阴一阳,大吉的卦象。

    看来花宜姝已经将那件事给忘了。自己可以去看她了!

    见到卦象,天子心神一松。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却又很快抚平下去。

    天子自己纠结了两日,却不知晓花宜姝压根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两日李瑜不来,她自己跟安墨一起嗑瓜子吐槽话本不知多快乐,偏生李瑜耳力敏锐,隔着一堵墙就听见了里头的欢声笑语。

    花宜姝:“这个千金小姐好傻噢,被书生亲一口就倾心了?”

    安墨单手嗑瓜子:“也许,这位小姐比较单纯。”

    花宜姝双手嗑瓜子,“我看呐,她是蠢得可怜。无媒无聘尚未成婚,哪个正经书生会去吻人家姑娘的?”

    安墨托腮,“也许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

    花宜姝:“哼,才相识几日就情到深处了?傻妹妹,我教教你怎么分辨对方待你是不是真心。”

    安墨满脸好奇,“怎么分辨?”

    花宜姝一伸手,安墨立刻将自己剥完壳的一小碟瓜子奉上。花宜姝将这碟瓜子一口闷了,咀嚼几次吞下去,才慢悠悠跟她分析起来,“首先,看这个人和你配不配。一看权势、二看家财、三看相貌。姐姐我打个比方,倘若你是世家出身的千金大小姐,相貌出众、才华横溢,有一日你意外落难,流落乡野,这时候有个英俊农夫救了你,他说他对你一见倾心,不顾一切地追求你,你答不答应?”

    安墨思忖起来,“那我要考验考验他是不是真心。”然后她就被花宜姝一指头摁在了脑门上。

    “笨啊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一脚踹飞他都是轻的。”见安墨愣愣的,花宜姝解释道:“你是大家千金,哪怕流落乡野,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件不是稀罕物,这农夫若有自知之明,应当晓得他是配不上你的。既然配不上,何苦表白心意,不是徒增彼此烦恼?再者,他明知配不上还要纠缠于你,像这话本里说的,碰一碰大小姐的肌肤,抱一抱大小姐的身子,或是以深情为由亲你一口……这哪里是爱重,分明是既图你的财又图你的色,等你情不自禁落入陷阱,他就能借着你娘家的权势地位扶摇直上。到时候他翅膀硬了,想纳几房妾室就纳几房妾室,还会管你的死活?”

    安墨嘶了一声,她觉得花宜姝把人想得太黑暗了,反驳道:“也许这农夫也才华横溢,为了求娶大小姐不懈努力,最后登上高位风光迎娶呢?”

    花宜姝轻呵一声,“那岂不是更能说明此时他是配不上大小姐的?既然如此,他就应该默默憋在心里,等将来功成名就再提亲事。”

    安墨:“那也许他是担心小姐不肯等他,担心功成名就后好多年过去小姐会另嫁他人呢?”

    花宜姝不屑一顾:“那他也应该去找小姐的父母提亲,而不是无名无分就与小姐谈情说爱。”

    安墨:“也许错过了这个农夫,小姐就再找不到这样的知心人了呢?”

    花宜姝:“你想多了,小姐有才有貌家世出众,哪里寻不到好人家?总归不会是这话本里这样的人,还说梦话对小姐诉衷肠,可笑死我了,谁会分不清自己做没做梦?还那么凑巧就被小姐听到了,你怎知他不是有意为之?”

    她们两人还在说话,一墙之隔的李瑜脸黑了。

    他越是回想自己和花宜姝相识以来的种种,越是为这其中巧合心惊。

    ——才相识几日就情到深处了?

    当初在岳州,花宜姝对他剖白心意时,他们可不就是相识才几日?

    他自己可是与花宜姝相处了许久,最后又共患难,才开始对她倾心的。可是她呢?她那时候才和他见过几次,就深深爱慕了?她是不是像那个书生一样,也是别有所图?

    ——碰一碰大小姐的肌肤,抱一抱大小姐的身子……

    她比书生更过分,她把他的裤子都撕烂了,不但碰了他的肌肤,还将他扑倒在地上。她那时候是不是也不爱重他?

    ——谁会分不清自己做没做梦?

    那天晚上,她说自己是在做梦,她真的是在做梦么?

    李瑜摇了摇头,不觉开始给花宜姝找借口:也许是因为她那时病了,病糊涂了才会分不清。

    ——到时候他翅膀硬了,想纳几房妾室就纳几房妾室……

    花宜姝这样想,那将来她翅膀硬了,会不会背着他偷偷养面首?

    李瑜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可谓相当精彩纷呈。

    【住口!朕命令你不要再说了!】

    突如其来一声厉喝吓了花宜姝一个哆嗦,手里的扇子都摔到了地上,她一抬头,就见李瑜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用一双冷冰冰的眼冰冷冷地看她。

    她缓了一会儿,才分清楚刚刚是李瑜的心声,并不是李瑜亲自开口。

    心道这小处子怎么回事?吃了炮仗不成?忽然这么大气性。

    鉴于李瑜向来是这么副冷冰冰的模样,其他人也瞧不出他有没有生气,还是一如既往行礼奉茶。

    安墨也赶紧从床上爬下来,整理好衣衫端端正正地站着。

    花宜姝却忽然朝安墨看了一眼,安墨愣了一下才会意,按照之前说好的离开了。

    李瑜坐到了罗汉榻上,唇角抿直一言不发,其他人习以为常各干各的,唯有花宜姝从刚刚那道心声里知道了这人在生气。

    可他为什么生气,还将气撒到了她这里?

    花宜姝摸不着头脑。

    她抱起喵喵叫的雪里拖枪,想将它捧到天子怀里去。

    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朕不爱猫,拿走。”

    【再可爱也是公猫,朕才不要,别想着拿一只公猫就能哄好朕!】

    【不不不,如今就是母猫也不管用!】

    花宜姝:……

    她刚刚猜对了,这人真吃了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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