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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刚想抬头和闻逍对视一眼,就发现闻逍的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
大年初一,即使在位于远郊的天牢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热闹的拜年声。
崔钰身上仍披金戴银,只是发丝凌乱、神色憔悴,看起来狼狈不堪。她抱着膝盖坐在大牢的角落中,目光呆滞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道叮铃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打开了监狱铁门上的锁,随着嘎吱一声,牢门被打开,崔钰愣愣地转过头去,直看着声音的来处,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母后!”
一个炮弹似的身影直冲到崔钰面前,他握着铁栏杆,神情激动地看着崔钰。
崔钰迟钝的思绪让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面前是谁,她沙哑着嗓音道:“你……你怎么来了?”
闻道吸了吸鼻子,看着不复往日雍容华贵的皇后龟缩在这昏暗的牢房中,他连眼眶都红了:“是我说想来见你,三皇兄就把我送来了。”
“谁?!”
崔钰警觉地转过头看向闻道身边那个较高的身影,对方虽然不是闻逍,但也是之前同闻逍一起去缈州的窦咸,两人关系显然不一般。她瞪大眼睛,许久不曾转动的大脑也让她发现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闻逍是这么好的人吗?
窦咸在一旁解释道:“晋王殿下嘱咐我送九殿下进来,两位最后再叙个旧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给两人留了最后独处的时间。
崔钰所在的这处的大牢是专门用来关押那些达官显贵的,因此并不像其他大牢那么邋遢,里面有床有桌,只是环境简陋,而且生活在铁栏杆后,往后再没有了自由。
窦咸离开时还帮着他们打开了铁栏杆上的锁,此时闻道打开铁门,飞也似的扑到崔钰怀中,哽咽着道:“母后,你一切都还好吗?”
皇后却一把推开他,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尖叫道:“闻逍送你来的?你知道闻逍是谁吗,他哪有那么好心!”
闻道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他眨眨眼,咽下自己的委屈,替闻逍辩解道:“可是、可是三皇兄他昨晚还收留了我,孟大人还给我发了压岁包……”
“你别叫他皇兄,他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
崔钰想着分崩离析的崔氏家族,自己的那些亲朋好友纷纷被牵连,她不去恨始作俑者崔铮卢,反而捂着脸痛苦又愤恨地骂着闻逍:“如果不是他,父亲做的那些事怎么会突然暴露,我们崔氏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都是他害了我们家,现在却来装什么好人!”
闻道却愣住了,或许是因为从小缺爱,他的性格向来有些怯懦,但却并不是真的蠢。他知道一夜之间外祖被砍头、母后被进关天牢、自己被打入冷宫、崔氏一族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只是没人来得及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不禁开始思考,他的外祖父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他们沦落到这个地步?.
与此同时,天牢外,孟临知和闻逍一同坐在马车上。
今天上午两人起了个大早,一同把闻道送到了窦咸手上,让窦咸带着他去见皇后,两人则坐在马车上等闻道。
天气还有些冷,孟临知穿了一身狐裘,衬得整个人也毛茸茸了起来,闻逍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外衣上的毛,孟临知却忽然整个人一顿,条件反射似的拍掉了闻逍的手,小声嘟囔道:“别动手动脚的!”
闻逍也懵了,总感觉昨天大半天没见,孟临知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忽然就变了,似乎很抗拒和他有肢体接触。
昨晚上睡觉时,他原本想让闻道独自睡院子中的另一间房,然后孟临知和自己睡,但孟临知却态度强硬,非要自己带着闻道睡一间屋子。
难道是昨天孟临知在王怀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昨天王大人叫你去是有什么事?”
“……哦,哦这个,”孟临知又想到了被王怀误会的那些事,揉了揉额角暂时抛开那些有的没的,讲起了正事,“是潘和越,那天他在皇帝身边轮值时,感觉皇帝对你起了疑心。”
孟临知把潘和越的话复述给闻逍,闻逍点头道:“我就猜到他迟早会像戒备崔铮卢那样戒备我。”
明明在讲要事,但闻逍的关注重点却在孟临知的表情上,在他刚才提到王怀时,孟临知面孔上下意识地出现了一丝慌乱,这么看来,孟临知绝对是在王府碰上了什么事,而且此事还应该是跟他有关的。
只是孟临知现在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就在闻逍心里进行微表情分析时,孟临知却还在那里分析皇帝的心态:“皇帝生性敏感多疑,他当时还提到了你在缈州时是不是受到了当地百姓的交口称赞,看来是怕你在当地声望过高,影响到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闻逍趁孟临知凝神细思的功夫,一双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他放肆地打量着孟临知,笑道:“那怎么办?除非我是个尸位素餐的废物,不然只要我稍微做出一点功绩,他心里恐怕都会介怀吧。”
“哎,就是啊,总不能让你……”
孟临知叹了口气,也觉得此事有些难搞,刚想抬头和闻逍对视一眼,就发现闻逍的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而且即使这会儿被他发现了,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只是沉静地盯着自己笑。
……笑什么笑啊!
孟临知又一僵,他呆滞地转过头,想装作无事发生般地继续说完自己的话:“总不能让你为了明哲保身,就自甘堕落吧。”
看着孟临知这反应,闻逍无声地笑了笑,不由开始好奇孟临知在王府究竟遇到了什么。
但看孟临知一副不自在的模样,闻逍也不想让他不舒服,主动道:“闻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去看看。”
“哦好,”孟临知明显松了口气,“那你去接他回来。”
闻逍和天牢的守卫交涉了一番,便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天牢中。
这里头阴气大、湿气重,有一股浓重的灰尘味,闻逍皱着眉在口鼻面前扇了扇,走到了闻道面前:“聊够了没?”
早在闻逍走进天牢时,皇后和九皇子便不再说话,只是任由目光跟着闻逍的步伐。
九皇子闷声道:“好了。”
闻逍敏锐地察觉到闻道的情绪不似来时这么高,但这也挺正常,毕竟皇后疯疯癫癫的,谁知道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恶语,他使了个眼色,让窦咸把闻道带了出去,自己却站在崔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害死了自己母亲的女人。
“皇后,沦为阶下囚的感觉如何?”
崔钰恶狠狠地看着闻逍:“是你!是你害得本宫家破人亡!”
闻逍笑意盈盈:“善恶终有报,你们崔家做下那些事的时候,就注定了未来会有这一天,即使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
“……我要杀了你!”
皇后恶狠狠地扑上前,却忘了自己的脚踝上还锁着一根铁链,她狼狈地被绊倒在地,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接连落下,只余满嘴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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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刚诞下龙子时她明明风光无两,还以为未来皆是坦途,只是这一环扣一环,现在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
她声嘶力竭道:“你蛊惑陛下,蒙蔽圣听,等陛下回过神来那天一定会替本宫做主的!”
“蒙蔽圣听?”闻逍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施舍般道,“事已至此,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皇后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有些抗拒闻逍即将说出的话:“你少在本宫面前花言巧语,本宫一句也不会信的!”只是这话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闻逍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闻逍没搭理她,自顾自道:“你以为你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真以为是被我母妃害死的?”
闻逍想到孟临知告诉他的实情,一时间也有些恶心:“当年,可是皇帝亲自下令,让人在皇仪殿的熏香中加入了一味毒性很强的药材,婴儿长期处于这种气味之下容易猝死,而女子,则难怀身孕……”
一时间,崔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她很想痛骂闻逍搬弄是非,但可怕的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信了闻逍的话的。
当年四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的?为什么自从四皇子死后,自己又长达多年再也没有身孕?
其实这几年,她心中早就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只是一直不敢去细想。
闻逍看着趴在地上微微颤抖却不做声的崔钰,冷笑一声道:“那个男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准备铲除崔氏的证据,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那闻道呢?”崔钰嗫嚅道。
“什么?”闻逍皱起眉,没听清崔钰说的究竟是什么。
“闻道,”崔钰喃喃道,“他是我的孩子吗?”
这回,闻逍站起身,他没有直接回答崔钰的问题,只是觉得崔钰的问题有些可笑:“你连他是不是你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还要来问我吗?”
丢下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闻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崔钰一个人在牢中默默啜泣,只是那哭声随着时间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变成了嚎啕大哭。
那个那么依赖自己的孩子,会抱着她的腿脆生生叫母后的孩子,和自己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怎么会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崔钰回首往事,忍不住思考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无端地信任那个处心积虑几十年想害他们全家的男人,甚至一直以为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还听信谗言,将父亲和孩子越推越远,连到了最后都没有一句好好的道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终究一切都是错啊。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
备注一下: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唐婉《钗头凤·世情薄》
第62章
闻逍无情地屏退了一脸八卦的逢月。
孟临知坐在马车里,独自眺望着银装素裹的山林,一个人处在这种环境中,就难免开始反思自己。
啧,闻逍肯定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他心里明明清楚王怀那就是一个误会,又怎么会因为这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误会,就莫名转变了自己对闻逍的态度呢?
……闻逍估计也在纳闷吧。
孟临知一边劝自己要端正心态,不能这么容易就受影响。恰巧这时天牢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他偏过头就看到闻道垂着脑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却不是闻逍,而是窦咸一路把九皇子护送了出来。
孟临知往后望了望,没看到闻逍的身影,便玩笑道:“怎么来了一个又丢了一个,他人呢?”
窦咸自然知道孟临知在说闻逍,笑着回道:“晋王殿下有些事,马上就出来。”
“这样,”说完,孟临知又有些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麻烦你这一趟。”
窦咸爽朗地笑了两声,摆摆手:“孟大人跟我还这么客气,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这两天本来就轮值。”
窦咸没和孟临知多聊便回先行离开了,孟临知却还得等闻逍,但外面冷飕飕的,他便拉着闻道的手先把他牵到了马车上。
小孩子到底藏不住心事,满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孟临知看了忍不住问道:“九殿下这是怎么了?”
闻道先是抬起头看了孟临知一眼,原是想说什么的,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马上低下了脑袋,只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孟临知。
其实闻道很想问问孟临知是否知道他的母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说到底他和孟临知非亲非故,这也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让他能肆意问出这个问题。
眼看闻道不说话,孟临知便大胆推测了起来,他沉吟片刻,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是皇后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有什么想不清楚的事吗?”
闻道一顿,又睁大眼睛看向孟临知:“孟大人,你猜到啦?”
孟临知心想这还用猜,他把人小孩开开心心地送去见娘亲,谁知见完回来就蔫了吧唧的,肯定是崔钰这个讨人厌的又说了什么。
孟临知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摸了摸闻道的脑壳:“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说的吗?”
“唔……”闻道感受着头顶的暖意,犹豫再三,觉得孟大人和三皇兄关系这么好,那自己问一问他也没关系吧,于是他道,“母后说三皇兄与崔家有仇,如果不是他,外祖做的事便不会暴露。孟大人,你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孟临知抚在闻道头顶的手一顿,不由腹诽崔钰怎么有脸把责任推到闻逍身上的?闻逍只不过是将他们做的事大白于天下,如果他们崔氏能谨守本心、安分守己,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更可恶的是,她还好意思在闻道面前说三道四,一个小孩能懂什么,这不是把他往沟里带吗?
但一时间,孟临知也不由踌躇起来,他该告诉闻道全部的真相,包括闻逍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吗?这会不会又导致闻道与闻逍之间产生什么冲突,让原著中的剧情再次上演?
见孟临知一直不说话,双眼也无神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闻道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孟临知的胳膊,小心翼翼道:“孟大人?”
孟临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闻道那真挚的眼神,他突兀地发现闻道的眼睛和闻逍有几分相似,到底是兄弟啊。
算了,说就说吧。
孟临知简短道:“前段时间,我和晋王殿下一同去了一趟缈州,在那边发现了崔铮卢……也就是你外祖,他与梁国人勾结,私自贩卖战马和兵器的证据。”
“外祖他、他这是通敌叛国?”闻道的眼睛逐渐放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孟临知不知该怎么回应闻道的震惊,是啊,连一个小孩都知道这是通敌叛国,崔铮卢也真是被逼到穷途末路而走了一招烂棋,最后葬送了全家全族的未来,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孟临知:“这之后,我和晋王殿下就将此事告诉了陛下,陛下很生气,自然要治他的罪。”
闻道疑惑道:“也就是说,母后和我们族中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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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被牵连的?”
只是被牵连的吗?
孟临知一时间也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向闻道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按皇帝治罪的缘由来说,皇后在通敌叛国这件事上确实是没起到什么助力,算是被牵连入狱。
但这就能说皇后是无辜的吗?
那皇后陷害闻逍,害死李淑妃、还有那些无辜的宫女太监一事,便可以被遗忘吗?
可这件事实在是过去太久,所有证据都已经在当年被销毁得一干二净,他们连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又怎么能证明皇后在这其中做了多少事?甚至连现在连报复皇后,都要借着崔铮卢通敌叛国的名头去行事。
孟临知自嘲一般地摇摇头,有些苦涩地对闻道说:“九殿下,这其中有太多事了,我不能说崔皇后是无辜的,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也不能向你妄言你母亲的是非,这些事……就交给你自己去探究吧。”
这个时候的闻道还不明白孟临知为什么要露出这么意味深长的表情,或许得等多年后他发现自己的母亲曾对闻道和李淑妃做出过多惨无人道的事,才能明白孟临知这番话下所包含的善意。
但现在,闻道只是有些疑惑,但见孟临知没多说,他只得点头道:“我知道了。”
孟临知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又有些担忧:“你会怪晋王殿下吗?”
“我怎么会怪三皇兄,”闻道坚定地摇了摇头,只是表情却有些愤慨又有些难过,“这可是通敌叛国!若是我得知此事,定然也会告发外祖,告诉他不该做出这种事。”
在闻道心中,崔铮卢一直是个和善慈爱的长辈,在皇后精神状况不稳定的日子中,崔铮卢时常会来皇宫中看望他,给他带好吃的,告诉他皇后之所以和他不亲近,只是因为皇后受了刺激,等她恢复健康,肯定会向他道歉,继续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但就是这么一位慈祥的老人,竟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出了背叛国家的事。
孟临知看他一副难受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孩子,人都是有多面的。”
“……孟大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孟临知笑了笑,他早该想到闻道不会因为这种事记恨闻逍的。
在原著中,闻逍掌控朝政之后自然也向崔钰和崔铮卢复仇了,但最后引起闻道与闻逍关系破裂的原因,却只是闻逍本身的统治过于暴虐无道,而不是因为闻逍报复了他的母后和外祖。
很快,闻逍也回到了车上,他看到闻道一改刚才垂头丧气的模样,转而变得若有所思,显然是孟临知对他说了什么。
正好这时候孟临知转过头看向他,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对刚才的事心照不宣。
把闻道送回皇宫后,孟临知和闻逍又在外面晃了一圈,孟临知买了不少年货,一边还好奇地打量闻逍:“我怎么感觉你对闻道还挺好的。”
“……是吗?”闻逍马上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把锅推到了孟临知身上,“难道不是因为你以前总关注那小屁孩吗,那我不得多关照他一些?”
孟临知乐了,不由想到上次皇帝寿宴那会自己在皇宫中碰到闻道的场景,那时候闻逍面对九皇子还明显一副看他不爽的样子,现在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
“嘿,还是我的问题了?”孟临知哼了一声,“鬼话连篇,我才不信你。”
闻逍笑了笑,却也没再多回答。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了王府,默契地没有多提此事,过了一段消停又安稳的好日子。
但闻逍显然小心思更多一些,他不能从孟临知嘴里问出他在王怀那儿发生了什么,便干脆托了逢月去打听那天孟临知在王府的事。
逢月原本便是王怀府中之人,后来跟着贤妃进了皇宫,接着又被点去了睿思宫,此后便一直跟着闻逍,但这些年她在王府的关系也没断,这稍微一打听,便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天,逢月趁孟临知不注意,便悄悄把当时的事告诉了闻逍。
闻逍听到一半,脸上的笑容便再也忍不住,他无情地屏退了一脸八卦的逢月,刚想转身去找孟临知,便看到门房走过来找他,说是窦咸求见。
闻逍微怔,想不出窦咸这时候来能有什么事,他一边让门房去引窦咸进来,一边让逢月去叫孟临知。
片刻功夫后孟临知便先到了,他见闻逍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莫名其妙起来,他不自然地喝了口茶,见窦咸急匆匆地走进来,忙问道:“窦大人,这是有什么事?”
窦咸手撑着桌子,有些唏嘘地长叹了口气:“哎,刚刚接到天牢那边的消息,说是皇后趁所有人不注意,自缢而亡了。”
第63章
明年花更好,愿与君同。
闻逍有些意外:“皇后死了?”
闻逍回想起他在狱中对崔钰说的那番话,竟然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
窦咸:“发现之后就把她紧急送去医馆了,不过生还的可能性估计不大……”
就在这时,孟临知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道声音:“叮,主线任务进度更新,当前完成进度60%。恭喜宿主主线任务已完成60%,系统即将进行升级更新。自主更新已启动,请稍等……”
孟临知的大脑空白了片刻,之前他的主线任务一直卡在59%,无论他做了多少努力,此后便再没有推进过哪怕1%,如今皇后一出事进度就突破60%,只能是因为……
孟临知忽然幽幽道:“崔钰已经死了。”
闻逍扭过头,难得听到孟临知用如此笃定的语气,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孟临知,可孟临知摇摇头,示意他等会再说。
窦咸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有点发懵,孟临知怎么知道崔钰的情况啊?
但想到孟临知身份特殊,身上又有这么多秘密,有点门道也是应该的。
崔钰死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崔家现在已经一蹶不振,所有核心成员不是被斩首就是被流放,再多死一个早已经打入天牢的崔钰,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皇后是为什么自杀,是因为已经对未来失望透顶?还是因为回首过往太过愧疚,已经没有颜面再继续存活于世?
这些事随着她自缢已经无从得知,可能也没有人在意崔钰死前的心理活动,至少对于闻逍和孟临知而言,两人内心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哦不对,孟临知猛地想起来,皇后的死其实并非无人在意,起码闻道肯定会难过的。
一想到这小可怜蛋,孟临知问道:“窦大人,崔钰这种情况会怎么下葬?”
窦咸对这些事也没太多经验,崔钰在出事前贵为皇后,原本应该是葬入皇陵的,但被打入天牢后她就成了戴罪之人,肯定不能入皇陵了,但她也不可能再葬入崔氏祖坟,当前这情况,皇帝没把崔氏祖坟撅了都算好的……
窦咸想了想答道:“崔家现在也没有能接手崔钰尸体的人了吧?那就只能丢去乱葬岗统一处理了。”
孟临知叹了口气:“能麻烦窦大人一件事吗?我也不方便进宫,等你轮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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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能帮我去问问九殿下愿不愿意处理崔钰的尸体和遗物,如果他想的话,我和晋王殿下总能帮上点忙的。”
“当然可以,这都是顺嘴的事嘛。”
窦咸也并不介意,原本他轮值的时候就要满皇宫的晃悠,帮着去冷宫问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孟大人是不是太心善了?
他隐隐约约知道崔氏和闻逍之间有些仇怨,但现在孟临知还这么帮着九皇子,晋王殿下没有意见吗?
想到这儿,窦咸不由偷偷看了闻逍一眼,却发现闻逍一直面含笑意地看着孟临知,完全就没把这小事儿放心上。
窦咸:……
呵,他就多余担心这事!.
送走窦咸,堂屋里又只剩下孟临知和闻逍两个人。
孟临知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系统,这玩意儿竟然还会升级!
他激动地对闻逍道:“你猜怎么着?刚才我的系统提示我,主线任务已经完成六成了,而且还奖励了我一次系统升级。”
闻逍马上猜到了前因后果:“所以是因为皇后死了,进度才往前推了?”
那边系统还在升级,孟临知暂时看不到有什么新功能,他有些失望地退出系统界面,对闻逍道:“应该是,看来皇后的死是你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想到这儿,孟临知有些兴奋地站起身,走到闻逍面前,俯下身抵着他的肩膀,紧紧盯着闻逍的双眼道:“闻逍,你的未来已经基本扭转,只要接下来顺其自然,肯定不会再走上老路了。”
闻逍看着孟临知,孟临知的眼睛很漂亮,瞳孔在日光下是浅褐色的,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就像是孟临知满眼都是自己一般。
其实闻逍不在乎自己的未来是怎么样的,但是他愿意按照孟临知期望的那样活下去,只要孟临知永远在他身旁。
但此时此刻,在孟临知情绪的感染下,闻逍也不由笑了起来,他偏过头将脸颊抵在孟临知的手背上,亲昵地蹭了蹭:“多亏了你。”
孟临知看着闻逍的动作微怔片刻,但随即又安慰自己这有什么,闻逍以前就会这样撒娇,自己总不能因为王怀一句话就让闻逍转性吧?
好在闻逍只是和自己轻贴了片刻便抬起了脸,他捧着茶杯喝了口热茶,闲聊似的起了个话头:“最近天气转暖,听说城南的定永河上面的冰层已经解冻了,京城要办什么河灯节?”
“是呀,”孟临知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顺其自然地接话道,“听说就在定永河那儿举办,我还没去看过呢。”
闻逍眨眨眼:“既然如此,正好今年有空,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好啊。”
孟临知一合掌,已经期待起来,河灯节的晚上,大家都会在定永河中放河灯,并在河灯上写下对未来的期盼。
定永河和京城的护城河相通,放入定永河的河灯最后会沿着护城河在京城中环绕,代表齐国会守护百姓们的愿望。孟临知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不相信这封建迷信的一套,更多的是一种参与新奇活动的兴奋感。
说起来孟临知已经来到这里十一年,但大多数时间都和闻逍待在皇宫中,还没感受过百姓的生活,难得这次回京有了如此长一段休息时间,他也很想借此机会体验一下百姓们的日常生活。
当天晚上,孟临知和闻逍吃完晚饭,也没坐马车,两人闲逛着便来到街上。
通向定永河的路上人头攒动,街头巷尾的小贩们卖力地吆喝着,齐国的民风尚算开放,不少未出阁的女子们也彼此挽着手,加入街道上的人流之中。
或许是因为元
宵节刚过没多节,观灯的余韵仍未消散,京城内的街道上还挂着各式各样款式新潮的花灯,连河灯也做成了各种样式。
孟临知和闻逍边走边看着,忽然瞧见了一只做成小鸭子模样的河灯,孟临知一下想到了小时候洗澡时放在浴缸里的橡皮鸭,他指着道:“我想要这个!”
还不等闻逍回答,那卖灯的小贩已经认出了他:“孟大人和晋王殿下也来参加河灯节?”
孟临知笑道:“你这儿的花灯样式真多。”
小贩哪能让闻逍和孟临知白来一趟,他当即取下小鸭子河灯就要塞给孟临知:“春江水暖鸭先知,最是应景,这是我刚做出来的鸭子河灯,便送给两位啦。”
“哪能白要你的?”孟临知连忙推拒,一手抱着河灯,一手撞了撞闻逍,“快掏钱。”
闻逍任劳任怨地掏钱,小贩笑着道:“今儿这是晋王殿下请孟大人放河灯?”
“什么他请我呐,”孟临知故意调侃道,“晋王殿下从来都没给我发过俸禄,我这一穷二白的,出来花钱只能让他付钱了。”
闻逍笑了出来,这还真是,按理说孟临知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幕僚,自然应该是他来发俸禄,但他们俩这关系谁也没以王爷和幕僚自居,再说孟临知的钱可比他多多了,闻逍哪还记得这回事。
一旁的小贩却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一副吃瓜的模样,还用不认同的目光看向闻逍:“晋王殿下,怎么能让孟大人打白工呢……”
闻逍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不让他打白工,以后我的俸禄都上交给孟大人。”
孟临知:?
小贩:?
趁小贩还懵着,孟临知一把拉过闻逍一溜烟地跑了,还不忘瞪闻逍一眼:“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什么呢?”
闻逍垂下眼眸,心想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我这俸禄也没多少钱,都交给你打理了。”
孟临知不自然地扣了扣手指:“谁稀罕……”
两人来到城南的定永河旁,只见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蹲在河道边,伸长手将河灯放进了定永河中。
橙红色的灯火点亮了漆黑的夜幕,一盏盏河灯宛若闪烁的星辰,缓缓向前流动。
大多河灯都是传统的灯状或是莲花状,孟临知看看两人的小鸭子又看看河道里的其他河灯,感觉到了一股格格不入的尴尬感。
闻逍递了支笔给他:“喏,你要的鸭子河灯,往上写祈愿词吧。”
孟临知沉默片刻,算了,买都买了!
两人各拿了一支笔,学着百姓们的样子往河灯上写心愿,孟临知提笔思考着,却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
他的愿望原本就在一步步实现,目前好像没什么特别迫切的心愿,不然就写个祝自己和闻逍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会不会太普通了?
他微微转动眼珠子往闻逍那儿偷瞄了一眼,想看看闻逍许了什么愿。
可闻逍却警惕性十足,他一下便注意到孟临知偷偷摸摸的动作,一副护食模样地转过身,完全挡住了孟临知的视线。
闻逍好笑地用笔杆子敲了敲孟临知的脑袋:“自己写自己的,怎么许个愿还要偷看我?”
“小气鬼,”孟临知嘁了一声,“自己写就自己写。”
闻逍看孟临知不再偷看他,这才看向自己的河灯,提笔写下——
明年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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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与君同。
作者有话说:
感谢陆安安宝贝的营养液!
备注: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欧阳修
第64章
他为什么会因为王怀误会了他和闻逍的关系,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孟临知思考了半天,最后看着身旁的闻逍,他忽然笑了笑,最后在河灯上简单题了八个字“乐享凡尘,游遍山海”。
写完,他满意地拍了拍小鸭子的脑袋,转头对闻逍道:“好了吗?一起去放河灯吧。”
闻逍应了一声,拿了个火折子将小鸭子中心的烛火点燃,显然孟临知对自己的祈福词就没闻逍护得这么严实,闻逍不经意地一瞥,便看见了孟临知写的这八个字。
这么多年过去,孟临知的字早已经不再是初来乍到时那狗爬字的模样,现如今他的字不仅飘逸俊秀,还与闻逍的字有几分相似,毕竟是闻逍教出来的。
闻逍看着“乐享凡尘,游遍山海”这八个字,只当是孟临知自己的人生期望,并没有多想,他们俩就托着小鸭子蹲在河道边,将河灯放入了定永河中。
这小鸭子河灯的质量确实不错,只见两只黄色的小鸭子顺着水流挤开其他河灯,畅快地往涌前去,在一片的莲花灯中显得别致又突出,甚至有不少人在悄悄议论。
“怎么还有两只小鸭子?”
“应当是哪个小孩放的河灯吧,你别说,还挺可爱的呢。”
孟临知清咳一声,尴尬地扭过头就想走,闻逍跟在他半步后,笑话他道:“自己选的灯,这会儿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里面也有你一份好吧?”孟临知理直气壮,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但是真的很可爱啊,而且很与众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咱们俩的灯。”
“这倒是,说不定等会回到城里,还能再护城河里看到那两只小鸭子。”
正月已近下旬,天气回暖了一些,这会儿街上人又多,孟临知走了一会便觉得身上隐隐有些热意,他脱下了身上的狐裘丢给闻逍拿着,路过一家粮铺时,孟临知停下了脚步。
他用目光扫过铺子里的几种粮,将它们与缈州做了个比较,很快就发现这京城中即使卖的最便宜、品质最差的粮,在颗粒的饱满度和大小上也远优于缈州,甚至价格还比缈州卖的便宜。
孟临知看着这粮食不由担忧起来:“也不知道齐大人帮我种地种得如何了。”
闻逍算算日子:“前段时间崔济开叛逃,虽然没带走多少兵力,但缈州现在缺主帅是毋庸置疑的,珍惜现在这段时间吧,估计再过些日子,皇帝还是得把我派去缈州。”
孟临知哼了一声:“那样的话,不仅缈州有主帅了,还能顺便把你赶去边境,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闻逍帮孟临知挡开拥挤的人流:“他这小算盘打的,该不会觉得我在边境发生点意外也不可避免吧?”
“……说的什么话啊,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孟临知瞪他一眼,却也难免有些担心闻逍的安全问题,毕竟原著中闻逍真的在征战的过程中差点遇难而死,最后还是盛方明以命换命救下了他。想起盛方明,孟临知道:“说起来,盛副将他们也快回来了吧。”
闻逍:“之前说是元宵后便启程,应该快到了。”
年前闻逍和孟临知回京,批了盛方明回周国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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