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老位置。”
“谢谢。”周肆站定在桌边,体贴地拉开靠里面的那个座位,“你坐。”
“好。”温岁笑了笑,接受了他的提议。
这个顶楼餐厅从里往外看仿佛漂浮在大江的上空,可以毫无遮挡地欣赏到江边的美景。
周肆的这个老位置可以说是这个餐厅的C位。
临近黄昏,夕阳西下,金色的太阳变得赤红,在黄色的江面上撒上一串串橙金色的光芒。原本浑浊的江面波光粼粼,就像点点银星跌落在浩瀚银河之中。
身边传来细微的响动,温岁扭过头,发现周肆坐在自己并排的位置,没有坐去对面。
这样显得格外亲昵。
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又侧过头去,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你想吃什么?”
修长的手指捻住一张薄薄的菜单递了过来,温岁伸手接住,发现上面什么图片也没有,只有一串串的意大利语。
还好她读书的时候同住的女生就是学的意大利语,再加上意大利语和英语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虽然她没系统学过,但也沾了对方的光偷师过一点儿,勉强能看一些。
“我要……”她仔细研究菜谱,有些迟疑,“帕尔玛火腿和哈密瓜,还有这个面包——”
“阿肆,你来咯?”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温岁抬眼,看见一个光头的年轻男子朝他们俩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你终于带女孩子过来了。”
他说着转向懵逼的温岁,笑得更加灿烂,“要不是你,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同性恋,每次都是和男人一起过来。”
她忍不住笑出声,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对方的脸比锅底还黑。
“何齐,你再说一次试试。”周肆冷冷出声威胁。
没想到这个叫何奇的男人根本不在意,反而干脆挤过周肆,站到了温岁的椅子后面,“什么何奇,我是你表哥,请叫我哥哥。”
温岁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有一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他和周肆是兄弟。
“对了,你是周肆的女朋友吗?”何奇凑向温岁开始八卦。
温岁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的周肆已经伸手拉住何奇的领子把他拽开,强行让他和温岁拉开距离,冷哼着开口,“我老婆。”
“别吹牛,小破孩。”何奇撇撇嘴,“你大学还没毕业,哪来的老婆。再说了,真是你老婆也给我摁住,不然给我妈知道了,估计会气死。”
周肆不接话,只是拖过身下的椅子离温岁靠得更近,不让这个“第三者”有插-进来的机会。
“你叫什么?”何奇继续问道。
周肆抬着下巴,“她叫温岁。”
“不是,我问她你接什么口啊。”何奇瞪了一眼周肆,又转向温岁,“岁岁,这顿算我请你的——”
“你可以走了,何奇。”周肆见他还赖在这里,干脆暴力把他挪开,“烧菜去,厨子。”
“老子这是创业,你懂个der!”何奇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桌。
有他这番插科打诨,周肆重新在温岁旁边坐下的时候,她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她朝何奇走的方向看了两眼,好奇地问他,“你表哥?”
“嗯。”他点头,脸上的表情明显表达了对于温岁关心别人的不满,“让他自己看着弄菜吧。”
“好。”温岁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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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也没有叫服务员,自己拿起桌上剔透的异形水晶杯,给温岁倒了一杯水,“柠檬汁。你今天中午的时候说你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她双手捧着杯子刚刚小啜一口,被突然问住似地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笑,“没怎么样,还没落地呢。”
“不是说可以管好多年么?”他追问道。
“那也得项目落地才行啊。”她继续笑,一边有些不自然地打开自己摆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又合上,以掩饰尴尬,“但愿吧。”
周肆抿了抿嘴。
他已经察觉到温岁的态度和中午不一样了。如果说今天中午她对于这件事还是志得意满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的她好像莫名的有些抵触。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抵触,但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这微妙的感觉。
只是既然温岁不想说,那他也不会逼问。
“你呢?”温岁被这么盯着有些难受,故意岔开话题,“你的比赛怎么说了?”
提到比赛,周肆原本略显冷漠的眉眼也变暖,“入了初选。”像是怕她不懂自己的喜悦,他又加了一句,“因为这是大师赛,所以初选也挺难的。”
“我知道。”温岁点头。
周肆觉得有些开心,又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就知道了。”
“因为我觉得你在食堂的涂鸦就画得特别好,今后肯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时候我给你做经纪人。”
原本浅浅隐藏在心中的喜悦,不知怎么的就再也掩饰不住了,它奔流向他的眉梢,他的眼角,和他的唇际,凝聚成笑。
有人给他买最贵的画板,有人给他买最好的显示器,和最好的手绘板笔,愿意给他找高精尖的老师。
可是从来没有人认为他能在原画师这条路上走下去。
原来他的人生除了成为一个爸爸的好儿子,公司的继承人以外,也可以有别的选择。
“好,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经纪人。”他同样认真地回答。
第45章 表明心意(中)
不得不说何奇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无厘头, 店里的食物倒是真的很不错。
这个店不仅环境优美,摆盘精致完美符合现在人探店打卡的心理,非常出片, 难得的是每个菜色都很对口味。
即便温岁这种不爱拍照的,也没忍住在开吃前拍了几张,默默地留存在相册里进行留念。
两个人都不说话,埋着头认认真真地吃饭,好好品味食材在舌尖味蕾间游荡的快乐。
把火候正好带着一点点焦边的火腿卷成卷, 摆在切好的面包片上, 再叠上一层哈密瓜。
温岁一口咬下, 满足地细细咀嚼品尝。
“岁岁。”
她抬起脸, 看见周肆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后背坐得挺直,双目凝视着自己。不免有些疑问,“怎么了?”
他视线微垂像是在思考,很快又抬起头,“你要不要换个工作?”
“噗——”温岁给他突如其来地话吓得差点没把自己口中的菜喷出来,赶紧抽出纸巾捂住嘴。
她对上对方的视线,平静又淡定, 像是已经考虑过很多次。
想了一下, 还是把自己口中的话全部吞了下去,只留下一句:“为什么?”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听到这句话, 她笑着摆了摆手,“你还没毕业,所以才会对工作有这种误解。哪个人上班能很开心啊?”
可是周肆仍然注视着她, 让她从最初的感到荒谬到后来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自然。
就像被人戳破了伪装。
“这个火腿夹哈密瓜真的很绝,你要不要试试?”她说着夹起一块火腿, 整个裹住已经削去皮的哈木瓜,然后递到他的碗上。
“你即将要谈成一个大项目,可是你好像完全没有期待。”周肆拿起叉子,慢条斯理地把火腿卷插.,起,却没有放进口中。
“而明明在之前,你对这个事情充满了期待。”他顿了一下,“还有,你之前的那个客户……”
温岁对他快要脱口而出的话感到紧张。
不过最后他还是斟酌了一下,用了更加温和的词语,“不太好。”
“工作嘛,都是这样。”她努力维持住语调的平稳,试图挽回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那个项目不是我没有期待,而是,而是因为还没有落地嘛。如果真的落地,钱到口袋里,肯定就会开心啦,不然现在怎么说都是在做梦。”
“至于那个客户,他的项目我已经搞到手了,后期也只是对接他的助理,我这边也是更多的让跟单员跟进。还有,他这个人……”
对于韩思淼这个人,她实在是难用什么好话来修饰,只能尴尬地扯扯嘴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钱难赚,屎难吃咯。”
周肆凝视着坐在对面的温岁,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看得出她在那里上班很有压力,而且这份压力并不来自于工作本身。
在周平卫接受家里的公司之前,周家虽然手里也零零落落有好几个公司,但是在这样重工的行业里根本就排不上号。
而真正的版图扩张,则是在公司到了他的父母周平卫和宋禾香手里之后。他的爸爸是个实干家,勤勤恳恳精于钻研;他的妈妈宋禾香在年轻的时候长相美艳,更难得的是广结人脉,善于和各方打交道,所以才能把周家做到现在的规模。
外人只称道夫妻俩伉俪情深,但周肆是从小听着他们俩的争吵长大的。
宋禾香在外面交际应酬,周平卫非但不能帮忙,反而会莫名其妙地吃飞醋,阴晴不定,逼得宋禾香最后妥协,退居幕后专心料理家事,才重新回归安宁。
而宋禾香原本的抱负无处施展,最后全部压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希望把儿子培养成她理想中的“才俊”。
也是因为童年的这段经历,周肆几乎是本能,就能感受到温岁大概在为什么而感到烦恼。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平白的建议更有可能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会让温岁感到一种更加深刻的无力感。
“所以,你——”
他话才刚刚开口,旁边的何奇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美滋滋地往他椅子上斜倚着,笑嘻嘻地搭话,“弟妹,这顿饭还满意不?”
周肆:哥,你滚。
温岁闻言狂点头,“可以可以。”
“那必须的,我这是意大利挖回的厨子,你知道不,我怎么会想到开这个饭店的?那时候正好是我GAP的一年,然后我和我当时的女朋友一起去佛罗伦萨旅游……”
周肆恨不得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别来沾边”,可惜何奇根本看不懂他的表情,反而越说越来劲。
“所以吧,后来和那个女朋友倒是分手了,这个厨子我却是念念不忘啊。”
“唉,这么一想,我真的好怀念我之前的女朋友啊,和我真的很契合呢。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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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长得和你还有点像,特别是这双眼睛——”
“何奇,你废话说够了没?”周肆终于忍不住,黑着脸开口。
“什么叫废话,我回忆我蹉跎的一生呢。”何奇撇撇嘴,“那你们吃,弟弟你既然那么看不得哥哥我,我只能走了。”
“别喊我弟弟。”周肆脸更加黑了。
“那喊你啥?小老弟?”何奇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在踩着周肆快要爆发的警戒线后迅速后撤,“后厨今天缺了个人,只能我这个老板亲自上阵,我先过去。”
等何奇离开之后,周肆才发现刚才的氛围已经完全被打破了,没法再回去,不由地表情更冷。
可惜温岁早就不吃他这套,正好免得被他“心灵指导”,乐滋滋地喝了口桌上的饮料。
周肆甚至还没有毕业,纵使他看起来比温栎、齐皓那些不靠谱的沉稳许多,说到底也是个未经职场的大学生。
他又能提出怎么有建设的提议?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过是虚构出来的幻想。
现实是在这个尴尬的年龄换个赛道难于上青天,手上没有成绩就算平跳都很难,何况同类型的企业更是凤毛麟角。
不过他不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毕竟从他出生开始,应该就不会遇见被人挑选的场景了。
想到这里,温岁反而内心平静了很多。
看见周肆不再动刀叉,她也用纸巾抹了抹嘴不再进食,“吃完了吗?吃完就走吧?”
“好。”他点头,起身走到她的旁边自然地拿起包,“走吧?”
温岁站起身,何奇的头从厨房里探出朝她挥手,“走啦?下次再来!”
手上还戴着洗碗的手套。
这家伙倒是一点没有架子,听他说的经历加上能在这里开店怎么都不会差钱,居然还能在店里安心洗盘子是让人没有想到的。
她和何奇道别之后,两个人原路返回到车里。
“我们现在回家吗,还是出去看个电影?”周肆说着掏出手机,直接摁到主屏幕上,“我看看最近有什么电影。”
温岁眼尖地看到他的手机上一排未接电话。她不动声色地摆摆手,“回家吧。”
倒不是她排斥和周肆看电影,只不过目前确实是没有这个心情,韩思淼的电话和雷驰的话就像两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人动都不能动。
看似尊重她的选择,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周肆沉默了一下,点头,“好,那就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怪怪的,明明什么也没说可总觉得氛围变了。
到家后温岁借口工作上还有事一股脑儿地钻进自己房间,听到外面的声音周肆好像也回了房间才放下了心。
“嘀嘀——”
[北京奇迹——韩思淼:在干嘛?]
“管你屁事。”温岁低声咒骂了一句,直接把手机反扣到桌面上,又嫌恶地推得老远,就像里面有什么惹人嫌的东西。
她不知道做什么,无意识地打开电脑,熟练地用第三方账号在招聘软件上翻阅起来。
其实心知肚明自己即使跳槽也不会从这种软件上找,可是每次工作上碰到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到这上面来找安慰。
一种选择多多的假象。
“嘀嘀——”
“嘀嘀——”
“嘀嘀——”
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温岁试图把它直接扔进被子里,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打过来电话。
无奈,她只能接起,“谁?”
“老姐,你的好弟弟温栎啊!快快快上线,抢救一下我们。”温栎在电话里像个□□一样呱噪不堪,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学校里会有女生喜欢这个“□□王子”。
“快点啊,怎么不说话?我,齐皓还有晟子和阿肆,就差你五黑呢。”温栎见她没有回复,再次催促道。
“……”
温岁沉默片刻,答应了下来,“好,等我上线,一分钟。”
杀杀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她上线之后,果然看见队伍里已经齐刷刷的四个人在等她,并且……还开了全麦。
“姐,老搭档不用介绍了吧?你要不要和你的宝贝弟弟走下路打遍天下无敌手?”
温岁刚想拒绝,就听见队伍里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跟我一起。”
“那怎么行!你们俩都强,肯定要分开使用获得最佳效果嘛,我和我姐姐那么多年的姐弟情,肯定是最佳搭档。”温栎立刻跳出来反驳。
可惜被周肆无情拒绝,“我和她才有默契。”
“你和我姐认识几天?你们俩哪来的默契?”
温栎不服气地骂骂咧咧,被周肆一句话堵了回去,“还玩不玩?不玩我去画图了。”
“行,祖宗,你和我姐最有默契,天造地设的一双。”
听见耳麦里温栎谄媚的语气,温岁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把他骂一顿。更加过分的是,在这个隔音不怎么样的房间那一头,她听见那位“天造地设”的大兄弟轻笑的声音了。
第46章 表明心意(下)
不过温岁当然不会任凭周肆和温栎这样一唱一和就把自己卖了, 所以在人物选择的界面,她果断选择中单狐狸一个人独自美丽。
“姐,你真的不和我走下吗?”温栎还在试图挽回他姐, “齐皓他真的很废狗,我会被他搞死。”
“呵呵,狗东西,你现在失去我了。”齐皓在语音里冷笑两声,随后把加血换成惩戒, 顺便换掉了英雄, “各走各的。”
晟子表示自己万年上单猥琐单线发育角色, 所以毫不迟疑地选了个蝎子去了上路。
这下, 只剩下周肆玩辅助了。
“阿肆, 你放心,你好好辅助寡人,寡人带你上钻石。”温栎桀桀怪笑。
下一秒,本来选了奶妈的周肆一声不吭,把长发飘飘的仙女换成盲僧,“我用这个辅助你。”
“大哥,你搞我?”
伴随着温栎的怪叫, 屏幕从读条跳进到正式的游戏界面。
阵容大家都很摆, 所以也就不考虑赢不赢的问题,反而都开始在聊天室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温岁这才后知后觉地她居然让周肆、温栎以及那天目睹他们奇怪会面的齐皓聚在了一起。
她惴惴不安, 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慌张不想让温栎发现不对劲。
果然,没一会儿,温栎就在频道里开始叽叽歪歪, “姐,你这是在用脚补兵吗?这都漏完了啊……我丢, 炮车!你居然炮车没补上——”
“闭嘴。”温岁没好气地开口。
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仔细聆听语音房间里的声音,又观察盲僧的动态,确定对方好像没关注温栎的话才稍稍放心。
“哎呀,我这不是看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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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你看齐皓个傻子,玩打野搞得大家都不爽,你都被对面压线压得完全没有优势了呀……淦!周肆你怎么抢我一个炮车。”
温栎的整个注意力被周肆吸引过去,这才不再关注温岁这边的动作。
“阿栎,不是我说,追你的那些女孩子知道你嘴巴那么碎吗?”齐皓实在是受不了温栎的碎碎念,打断了他的话,“我好想把你录下来啊,什么修狗男神啊,就是狗吧?”
“我特么怎么知道为什么那些女的说我是狗啊我去!”温栎声音都拔高了,不服气地反击“那你怎么不说你,还高配樱木花道,我看你就是个毛丹。”
队伍里唯一一个沉默寡言的晟子也忍不住开了口,“你们俩闭麦行吗?”
“晟子,你评评理,我帅还是温栎帅?我说真的。”
齐皓刚刚把对面的野区反掉,周肆的盲僧又及时出现配合着他开了一波小团,所以他空得很,一边打小龙一边叽叽歪歪,“你觉得我俩谁帅?”
“我觉得是阿肆。”晟子有些不耐烦,“你们两个丑东西。”
“噗——”温岁在语音房间里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这声音瞬间引来了温栎的注意,他赶紧喊她来评评理,“姐,你来说,晟子是男的说了不算。我,皓子,对了再加上周肆,谁帅?”
温岁无语凝噎。
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早知道会面临这种死亡问题,她肯定刚才怎么都不会笑出那一声。
自己这边的阵容明明菜得抠脚,没想到对面好像已经在内讧,两个人都挂机了,他们打起来就更加没有障碍了。
“姐,你怎么不说话?”温栎和晟子一边收蓝一边不死心地继续问,顺便还要打下感情牌,“我和你可是亲姐弟啊,长得一模一样,我帅就是你美,对不对?”
“我和你长得哪里一模一样。”温岁立刻反驳道。
“怎么不是一模一样?我和你说,妈妈和爸爸经常和我说,觉得我和你……”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房间外面的动静吸引了温岁的注意。
她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一半,周肆斜倚在门框上,手里还举着手机,耳机松垮地绕在脖颈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是,这些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在意这种东西?
周肆不紧不慢地从外面走进她的房间里,斜扫了一眼床铺后绕开走到她的电脑桌边,就这样靠坐在桌沿边。
高大的身影半遮去写字台上的光线,在旁边的墙面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莫名地压迫感让温岁把凳子往旁边挪了一点儿,干咳两声试图说点别的,“皓子,先来中把中路高地推掉啊。对面都不玩了,你还打什么大龙?”
“行嘞,姐。”齐皓说着控制游戏角色来到了中路,默默地清兵线推塔。
温岁刚想喘一口气,就听见齐皓大喇喇地声音在耳边回荡,“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最帅?”
“……”
“都挺帅的。”她试图继续逃避这个问题。
周肆靠坐在桌角边,俯视的视角把温岁的表情一览无余。看她一副端水大师的样子,威胁性地眯了眯眼睛,依旧默不作声。
“好了,你们几个人逼岁岁姐干嘛?”终于晟子看不下去了,开口替温岁发声,“心里没点逼数啊你们。”
“没有逼数。”温栎还是不服气。
“哎,算了。”齐皓突然惨兮兮地开口,“岁岁姐早就有了答案,她的自行车坏了没有找我,第一时间去找阿肆,唉。”
这句话放出来,温岁简直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果然,温栎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姐,你什么时候买了自行车啊,你不是不会骑吗?”
“……我无聊学的。”温岁开始扯淡。
“这样啊,之前爸说让我教你,你还说你毫无兴趣呢。”温栎还是有点怀疑,“而且你要修这玩意干嘛不找我?你弟弟学的工程机械,你居然去找个学金融的?”
好吧,这下更加麻烦了。
“岁岁交新男朋友了,不方便告诉你。”旁边全程没有开口的周肆突然淡淡地开口道,“所以才喊我修的。”
温栎差点破声,“我丢,真的假的?姐你不是吧,你居然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算了我也能理解你,那时候我就不喜欢沈……”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刹了车,“姐,你干嘛我都支持你。”
温岁一时间有些动容。
温栎比她小了六岁,日常不靠谱还喜欢碎碎念,可确实是个好弟弟。小时候她被同学冤枉了趴在桌上哭,才五岁的温栎在家里翻了半天,找到珍藏的奥特曼炫光卡片送给了她。
甚至在他生日的时候,都许愿欺负姐姐的要被奥特曼打一顿。
当初她和爸妈因为沈鹤的事吵得脸红脖子粗,一气之下搬出了家,是温栎把自己的小金库拿出来补贴她。
“不过起码得找个和我家阿肆那么帅的,才配得上你。”温栎突然开口补充一句。
温岁:“……”
紧接着就听见温栎怪叫一声,“阿肆,你干嘛呢,怎么空大?”
温岁抬脸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周肆,对方半垂着头看不清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却能清晰地看见他唇角的笑。
“失误。”周肆不动声色地回道,“这把结束以后我还有事,就不来了。”
“行吧,你这个扫兴的东西,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温栎恨恨,“要比周肆牛逼很多才能找我姐。”
温岁只觉得脸上发烫,现在,此刻,她要收回温栎是个不错的弟弟这句话!
对面完全没有抵抗,在温栎和齐皓的哔哔叭叭之中五个人结束了这把送分局,周肆也和大家短暂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下了线。
温岁关掉游戏后仍然若无其事地装着玩手机,等了一会儿还是看见周肆仍然站在自己旁边没有走,有些不解地抬头望向他,“怎么了?”
他弯下腰,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唇角仍然挂着刚才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还没说呢。”
“?”温岁疑惑了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由地伸手捂了下好不容易才冷下去的脸,“阿栎开玩笑啦。”
“是吗?”周肆双手环臂,看不出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啊。”
“对个头。”
她实在紧张地爆炸,作势轻推他一把想要起身逃脱他的桎梏,没想被反手拉住,没有站稳撞到了桌角,“啊!”
突如其来腰际的疼痛让她失去平衡,拉着站在桌边的周肆一起倒向另外一处,两个人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摔在旋转电脑椅上,又因为没有支点而无法站住,最后一起摔坐在地上。
椅子被冲击力狠狠推了一把,随着运动轨迹一路撞到墙面上才停止,发出轻微地碰撞声。
第47章 坦白心迹
空气逐渐变得潮湿又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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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翻涌, 上下沉浮。
平静的湖面落入一粒细小的石子,掀起那由小及大的阵阵波澜,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清风将清浅的波浪荡漾。
时间凝滞在此刻, 连永无停止的指针都仿佛停滞不前,像是要把这个瞬间放大到最极限。
温岁紧闭双眼,没有睁眼也不敢睁眼。
神经已经绷紧到极致,即使是对方最轻微的动作都会让她浑身一颤。
周肆的动作又轻又缓,滚烫的指尖断断续续的触碰, 带着少年特有的生涩和谨慎, 殊不知反而弄巧成拙, 撩., 拨的她几乎失控。
大脑一片空白。
她清晰地感受到一滴带着体温的汗珠滴落到她的右颊, 轻盈地滚动到耳际,最后消失在耳后浓密的黑发之中,徒留下一道暧昧的水渍。
“岁岁。”他的音色本就清冷,现在低低地开口呼唤,声音像是在祈求,又像是邀请般飘忽不定。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温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他们俩不应该这样的, 本来就是一时上头协议结婚, 合约了约定的清清楚楚,怎么就莫名其妙发展成这样了呢?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你在想什么?”
周肆的声音里带着不满, 仔细分辨的话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些隐晦的撒娇。
都到这样的时刻了,她居然在闭着眼睛发呆?!是在想什么?她那个该死的公司还是那个难搞的项目……这些东西居然比他吸引力还大。
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 又磨蹭了她一下,听到对方求饶似的声音后才满意地停下。
温岁现在简直举步维艰, 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焦灼。
即使理智上再三否认,身体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确实不知道从某个时刻起,就对周肆动心了。
可是她还没有考虑好到下一步啊喂!
想到这里,她扭过头转向墙壁,有些艰涩地开口,“我觉得……呃。”
头上方持续性地沉默,时间久到她继续以为周肆已经气急败坏地走了,偷偷睁开眼用余光打量——
细长的眸子带着水汽,眼尾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表情倒是和往常一般冷淡,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像是在等她的下半段话。
不过看到对方平静的面容,她倒没有刚才那种紧张不安的感觉了。
“我觉得,”温岁转回头,直视他的眼睛,“还不能……这样。”
周肆的眼神一暗,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还有别的理由吗?”
“?”
她不知道对方搞得哪出,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除了你说的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理由吗?”
“……还有什么理由?”温岁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表示疑惑。
周肆见她没有听懂,耐心地继续询问,“我的意思是,只是你还没有准备好是吧?没有……其他的原因要拒绝我。”
那还能有什么?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感觉总有些不对等,她干脆半支起身子,略微坐起的姿态让她觉得更加有安全感。
她扬起脸,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柔和,抬手轻抚她的脸颊,眼神重新变得炙热,俯下身子——
在温岁想要往后退去的时候,他浅啄一下她的侧脸,然后利落地重新起身,半坐在床沿,“如果只有这个原因的话,那看来你也是喜欢我的。所以,等你准备好。”
她敏感地发现对方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掀开大半,纤细又紧致的腰肢露在外面霎是抢眼。
“……”她把衣摆重新拉好,隔了好久才讷讷地开口,“行。”
等等,怎么感觉上了他的套路?
她皱眉刚想开口,周肆却继续道,“还有,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员工,有能力,也有充分的责任感。”
“但你首先得是你自己。”
嗯?温岁抬眸,看见他神色里有着罕见的温柔,“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找我。”
她不说话。
“你放心,我的嘴很严。”
在这样旖旎的氛围下,他的视线坦荡又诚恳,完全不带有任何的杂质。就像是被那种磁场引导,她踌躇了一会,终于开了口,“现在确实……有一些困难。”
“是什么呢?”他继续试图引导她。
温岁发现虽然常年呆在销售岗上,早就习惯如何和别人沟通,最快程度地博取对方的好感和信任,展示自己最自信的一面。
可是当她想要剖析自我的时候,怎么变得那么难?
有很多的话想说,不知道从哪个切入点阐述最为简单清晰,可以让对方快速理解自己。好像那么多的破冰技巧,话术在这个时候都不管用。
最后干脆闭了闭眼,摆烂似地想到哪说到哪……
这场对话持续了很久,一直久到月亮升到天空的最高处,外面的小区完全陷入了寂静,一个路人也没有。
最后以温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向了结束。
“我先出去了,”周肆说着走到门口,声音闷闷地还带着点委屈,“我去……洗澡。”
她愣了一秒,瞬间明白过来“洗澡”背后的深层含义,脸变得滚烫。
最后还是尴尬地点点头,“好……晚安。”
“晚安。”他说完走了出去,转身关上了房门。
听着门锁弹簧机阔间咬合的声音,她终于确认刚才那段像梦一般不真实的经历居然是真实发生的。
原来周肆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即使她极力掩盖,也被他察觉到了那种进退两难。
韩思淼和SDD入围的事情她隐隐感觉到其中有关联性,让人感到不安,可是她又没有办法把这种感觉完全表达清楚。
所有人都知道她处于困境之中,却没有人可以和她共享情绪,更别说把她拉出这个漩涡。
甚至都不知道可以和谁分享她这种难以描述的感受。
郑梓柔是同事,即使关系再好也不能畅所欲言;雷驰作为老大更不必多说,那次谈话已经证明他是完全赞同的。
剩下的同学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们都不在这个圈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恋爱的恋爱,结婚的结婚,沟通日渐减少……
父母更是不行。
那些被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即使没有经过她的口中亲自表述,但得知有一个人知道了她的困境,就像得到了宣泄口。
原来比孤军奋战还好一点点。
在无限思绪的纷扰下,温岁终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只是在彻底睡着之前,她又隐约感觉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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