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22、第二十二章
绿芽侍奉梁和滟许多年,晓得她的习惯秉性——她早些年其实不算太勤勉,贪睡晚起是常有的事情。但自从四皇子去世,从前那个会搂着被子,闷声询问夫人自己能否再多睡一刻钟的小娘子就没了影踪。
她仿佛一下子抽条长大,绿芽无论醒得有多早,总能看见那个灯火下坐着,半垂眼算账的娘子。
如此,春去冬来,许多年岁。
直到今天,难得破例。
这么些年来,娘子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
绿芽站门口,听了听里面动静,很安静。她又想起昨夜,她和芳郊不小心听到的动静,觉得自家娘子大约还没醒。
她揉着太阳穴,看厨娘们面露难色地注视她,她想了想,摆一摆手:“热一热,午膳的时候再吃吧。”
窗外,几只鸟雀穿梭柳间,莺语间关。
春光正好,日光明媚,梁和滟抬手慢条斯理揉着肩膀,抬起眼。
她头还是晕,昏昏沉沉的,撑着起身,一手撩开帘子,想叫绿芽或芳郊,结果一抬头,看见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裴行阙未穿上衣,坦露着脊背,站在不远处。
他肤色冷白,脊背舒展,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因为鞭笞而留下的浅淡疤痕上,错落着几道长长的挠痕。
此刻正弯腰,捡扔得满地的衣裳。
腰背的肌肉绷紧,显出劲瘦有力的弧度,梁和滟眯眼,细看了,见他腰后也有一道指痕。
也是她挠的。
梁和滟看着裴行阙一件一件把衣服捡起的样子——从她的寝衣到贴身小衣,一件件,掸去灰尘,细心收叠。
收拾片刻,他忽而抬手按住唇,走得离她更远了些,压抑着轻咳出声。
仿佛怕惊扰她眠寝。
她轻咳:“侯爷。”
被子压在腋下,遮过胸口,却掩不住被吮/吻到充血的锁骨,略调整的时候,还瞧得见下面错乱的痕迹,拥云堆雪,齿痕半露。
裴行阙回头,看她。
他上半身还没来得及披衣服,大约也是才起不久,此刻看见她样子,原本的轻咳骤重,掩着唇,止不住地咳,再侧回脸的时候,耳廓红透。
梁和滟掩唇打哈欠,嗓音有点发瓮,她轻轻地问:“侯爷昨夜是怎么…办的,还好吗?”
“冷水里泡过一遭,便没事了。”
梁和滟无奈,想他因为书房吹过两宿冷风,三朝回门时候,高烧到昏过去的事情:“当真不必…讲究这么许多的,侯爷不怕又高热吗?”
裴行阙不答,只是垂着眼,寡淡地笑:“我没有事的——县主怎么样了?要喝一点水吗?”
他放下手里衣服,倒一盏茶,转身走过来。
凑近了,梁和滟仰头,看着他。
他正披衣,侧身的时候,胸口脖颈,落着一点深深带血的牙印,是她牙尖嘴利。
梁和滟撑着下巴,想起一些破碎的片段。
裴行阙的手指很漂亮,骨节修长,白皙干净,指甲修得圆润整齐,唯一的瑕疵大约是冻疮与茧子,慢条斯理抚摩的时候,会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指根按在自己大腿内侧。
那里被摩挲出一片红痕。
裴行阙拢好领口,半蹲床边,仰脸看她。
定北侯肤色冷白,喉结上一点深深痕迹,梁和滟捡起一点昨夜破碎的回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是昨夜里留下的。
他们笨拙亲吻,梁和滟手撑在他脸颊旁,看他脸抬起,脖颈舒展,喉结滑动的样子。
定北侯容色出众,京中的世家子,无有出其右者,哪怕他病弱瘦削,眉头低时,也冷清昳丽之至。
更莫提彼时情境。
她看得皱眉,低头,咬住,毫不留情。
而裴行阙动作一滞。
梁和滟仿佛尝出一点血的滋味,听他吃痛,轻嘶。
但不晓得因为哪里的痛,梁和滟后来才发觉,自己一直捏着他头发,在抑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扯拽,以至于两个人的发丝都纠缠在一起,扯不开。
他手按着她腰,手上还有被珠簪刺破的血迹。
梁和滟皮肤白净,被他手心的血染污了。
他低头,把蹭她身上的血吻去,梁和滟躺在床上,腿弯起,失力地踩着,恍惚间,听他嗓音沙哑:“你此刻又不喜欢我,不必做这么多的——要纾解…都一样的。”
梁和滟不晓得他为什么总在意这些,她虽然没把裴行阙看作夫君,但许多事情,似乎就是夫妻之间合该做的,她不在意、无所谓,从前不做,是因为没必要,如今箭在弦上,那似乎就没什么好推拒的。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她虽然不喜欢他,但,至少也不讨厌。
若真能快活,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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