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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阳光,似乎是冷的。

    十九岁时的她,曾经和很多女孩子一样,有过各种各样对未来的畅想,老天没给她一个富裕的家庭,但给了副好相貌。

    未来,嫁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

    这个梦想,止于弟弟的病。

    第一个客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白胖,戴副眼镜,一开口,嘴里一股怪味,他出的价格最高——两千块。

    她艰难走出房间的那天,阳光,也是冷的,阴冷阴冷,心都给泡凉了。

    今天更冷。

    冷的快冻僵了,走路发飘。

    可以没有希望,不能给了希望,又夺走。

    直播间众人担心的冲突并没有发生。

    顾银花来到酒店,重重砸门,紧接着,视频里出现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标准的北方男人长相,长相硬朗,寸头,如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多喜欢这款的大概会忍不住尖叫。

    男人见到顾银花,一点都不惊慌,皱眉道:“你怎么来了?回去,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咋地,敢做不敢认啊。”顾银花毫不示弱,撞开男人冲进去,“让我看看,屋里有鬼啊,还是个有什么别的脏东西。”

    普通人非常看中的那种事,对顾银花来说就像喝水吃饭,正常极了,她可以接受身体的出轨,出多少次都行,反正她自己都够脏的。

    她只要心。

    房间内奢华的大床上,躺着个大概四十多的女人,她淡淡撇了眼顾银花一眼:“你是那个什么艾琳?”

    顾银花仿佛见到好姐妹,咯咯笑道,“是的呀,打扰老姐姐的好事了,老姐姐别生气。”

    弹幕一片大笑,算领悟到顾银花的厉害了,骂人不带脏字,却诛心。

    富婆瞬间拉下脸,她也不是吃素的,不屑一笑:“没错,我没你年轻,没你漂亮,但我干净,还有钱,你有吗?”

    顾银花摇摇头,叹口气:“我没有,但是,我能让他不吃药就你能吗?”

    风尘场所有女当然也有男,算同行。

    顾银花感觉,男的也挺不容易的,她们躺哪里,眼一闭,当被猪拱了就行,男人呢,不得不吃药助兴。

    顾银花一招KO富婆!

    富婆脸黑的成了锅底。

    顾银花接着乘胜追击:“哎,我是真的为老姐姐好,您还不到五十吧,怎么还能活个几十年”

    “给老子闭嘴。”小北忽然冲过来,毫不客气掐住顾银花脖子,恶狠狠道,“现在,立刻出去,听到没?”

    直播间众人一片惊呼,有担心的甚至打算报警。

    顾银花却知道,男人看似凶狠,实际没怎么用力,不然以他的力气,一下能捏碎自己的脖子。

    但差点捏碎了她的心。

    顾银花轻松挣开,看了眼床上得意洋洋的富婆,一字一句道:“我和她,只能选一个。”

    富婆哈哈大笑:“刚才还想说你有几分胆识,原来是个蠢货,选谁?还用问吗。”

    顾银花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都是污水坑里打滚的人,两人平常没少吵闹过,像冤家,但又是最了解的彼此的人。

    男人应该懂这句话的份量。

    小北目光闪躲,低吼道:“再说一次,立刻滚出去。”

    他的目光,带了点哀求。

    他当然爱顾银花,爱她的脸,爱她对自己的深情。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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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更爱钱!

    有了钱,很快能离开这座肮脏的城市,不再仰人鼻息,可以抬头做人。

    那才是应该男人应有的模样。

    顾银花轻轻点下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甚至贴心关上房门。

    她懂了。

    风尘数年,喜欢她的男人无数,却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她的半点心,她全部给了,却是这样的下场。

    走出酒店,顾银花已经重新变成那个大咧咧的女人,向镜头笑嘻嘻道:“谢谢梁大师,还有各位热心的网友,放心吧,老娘不缺男人。”

    “等下,先别挂。”梁景瑶阻止道,对于两人分手,她不怎么担心,斟酌片刻道,“你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到接近四十岁。”

    直播间众人:“”

    那啥到四十岁?

    顾银花也惊呆了:“大师,您没开玩笑吧,四十岁我打算最多再干三年。”

    梁景瑶摇摇头,提醒道:“你父母知道你做什么对吧。”

    视频里,顾银花闭上眼,然后,转过头。

    她不想回答。

    是的,父母知道,妹妹们和弟弟都知道。

    直播间众人只顾着想顾银花的遭遇,忽略了这点,弟弟的医药费已经赚够,怎么还在做这行?

    什么样父母舍得让女儿卖笑?

    往生录记载的之后的事,梁景瑶私发给顾银花。

    他的弟弟长大后,学习成绩平平,见实在不是读书的料,父母只好作罢,那就做点生意吧。

    钱当然是顾银花出。

    结果做啥赔啥,还染上了赌,很快,把顾银花的积蓄花了个精光。

    之前为弟弟卖笑,之后,顾银花为了偿还弟弟的赌债,不被人活活打死,再次出山。

    而弟弟,当起了她的皮条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梁景瑶做到了能做的,她看着视频里一脸迷茫的顾银花,轻轻道别。

    这样的家庭,不值得,希望她能为自己想想。

    三卦结束,还有一次免费。

    这一次,直播间众人终于满意了,新的幸运儿不再是有钱又有运气。

    视频里叫平常心的女人,看起来最少得三十了,皮肤粗糙,蜡黄,估计最基本的保养化妆品都没有,身上穿的衣服,浓浓的九块九包邮风格。

    平常心似乎被自己的运气惊呆了:“啊,我真的中奖了吗?真的是我吗?”

    每次直播到最后,梁景瑶都感觉心力憔悴,她快速翻开往生录,还好,一点都不狗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想算什么?”

    平常心没一点让她早下班的意思,兴奋道:“大师,您慢慢算,从以前开始。”

    梁景瑶无奈叹口气:“好的,你出身普通家庭,父母健在,结婚有点早,二十二岁,今年,是第三年,两个孩子”

    直播间众人顿时找到了兴趣点。

    “二十二岁结婚,结婚三年,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今年二十五?我的天,我以为三十五呢。”

    “英年早婚啊,三年生俩,好可怕。”

    “两种情况生二胎的最多,过的一般的,和有钱人。”

    众人倒不是说看低平常心,主要,太显老了。

    如今社会生活物质好了,别说二十五,四十五岁只要好好保养照样美的不要不要的。

    何苦这样呢?

    平常心仔细观看弹幕,摸了摸脸,小声解释道:“是我自己不买的,我现在没工作,两个孩子花钱的地方很多,我老公赚点钱不容易。”

    梁景瑶一口气说完,没啥再说的了,耐心道:“有什么别的想算的吗?孩子,老公,父母身体都可以。”

    平常心显然已经想好了:“大师,我前段时间丢钱了,帮我算算谁偷了吧。”

    她也是直播间的常客,主动说起来龙去脉。

    前段时间小姑子结婚,作为嫂子,她当然要坐专为娘家人准备的贵宾包房。

    一桌九个人,婆婆,她,再就是丈夫叔伯那边的亲属。

    因为都是自己人,她毫无戒备,吃着吃着感觉有点热,脱掉外衣随手挂到椅子后背。

    兜里,有两千块。

    吃饭回到家一掏兜,钱没了。

    两千块,对她来说算不小的数目,她当时就急了,竟然偷到自己人身上,她委屈找到婆婆,想让婆婆去问问。

    都是娘家这边的人,婆婆出面方便。

    婆婆也很心疼,但拒绝了她的提议,钱已经丢了,七个人呢,总不能一个个问吧,偷钱的还好,问没偷的,这不侮辱人吗。

    平常心感觉有道理,可心里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直播间众人变身神探,让梁景瑶先别说正确答案,宛如玩剧本杀般,问清楚另外七人身份,推理的那叫一个热闹。

    平常心有最大的怀疑目标,低声道:“梁大师,我怀疑是我丈夫叔叔的儿子,整天无所事事没个正经工作。”

    “都没猜对。”梁景瑶顺应民意,仔细看了下弹幕才回答平常心,“这笔钱你打算给母亲过寿用对吧。”

    平常心表情夸张,就差跪拜了:“梁大师,我算彻底信了,您真是神算。”

    还有一个月就是母亲的五十大寿,按当地传统,要大办,她这个当女儿的,自然要送分厚礼。

    可家里哪有多余的钱。

    丈夫每个月工资接近八千,看似不是要,但去掉房贷两千多,然后两个孩子的开销,平常吃喝,偶尔再有点红白喜事,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要不是公婆接济,真是捉襟见肘。

    孩子万一生个病呢?

    这两千块,平常心半年前开始攒,真是从牙缝里扣,为此今年夏天只花十块从地摊买了件短袖。

    直播间已经有人根据这条线索猜到了真相。

    “婆婆偷的!”

    梁景瑶微笑点头:“不错,是你的婆婆。”

    平常心茫然盯着屏幕:“她为什么?”

    不用问别人,她知道答案了,婆婆不想让她给母亲花那么多钱。

    看似小事一桩,却不比刚才众人说她长得老,属于家丑了。

    平常心很快调整好情绪,笑的有点勉强:“我婆婆其实很好,待我像亲生女儿,年纪大了,小心眼很正常,哈哈,对了,结婚的时候,她把祖传的手镯当见面礼,据说清朝的,价值几十万呢。”

    说着,她生怕众人不相信,急火火打开旁边的柜子翻找。

    似乎没解释的必要?

    直播间人数的确几十万,但华夏十多亿人口,谁认识谁啊,都是陌生人。

    视频里,平常心急的额头似乎都出汗了。

    讨好型人格。

    一味讨好他人而忽略自己的感受,只在意别人的感受。

    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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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翻到了手镯,一边靠近屏幕一面解释:“我平时舍不得带,太贵重了,怕万一碰着,我老公说,曾祖奶奶曾经是皇宫里的宫女,这镯子,大概率哪个娘娘赏赐的,瞧瞧,水头多润。”

    直播间不乏懂行之人,让她再靠近一点。

    梁景瑶不懂古董,但她有往生录,犹豫片刻还是狠狠心道:“镯子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平常心没震惊,或者说被更大的情绪压住,她活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被揭穿,羞愧低下头:“婆婆为什么要骗我呢?”

    直播间众人恨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得,也不用替她支招了,没用。

    婆婆做的坏事,你为啥心虚?

    正常人反应,不应该立刻找到婆婆当面质问吗?

    平常心不看屏幕,鼓起勇气道:“大师,真的镯子是不是还在婆婆哪里?”

    梁景瑶点点头。

    事情很简单,镯子的确是有,但婆婆舍不得,找人做了个假的。

    “那我就放心了,没给孩子姑姑就好,嘿嘿,都是一家人,谁保管都行,反正我平常也带不着,早晚都是我的。”平常心絮絮叨叨找了一堆借口,说服自己,也是给直播间众人解释,然后,问了个连梁景瑶都没想到的问题,“大师,我老公以后会出轨吗?”

    梁景瑶无奈叹口气:“不会。”

    想出轨得有资本,要么有钱,权利,要么本身长得好。

    平常心老公什么都不占。

    平常心仿佛听到了什么巨大福音,双手合十连连拜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那我挂了啊。”

    直播间众人:“”

    不是,这就完了?

    视频已经挂断了,漆黑一片。

    梁景瑶向众人挥手。

    或许,平常心就像她的网名般,是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没有抗争的勇气和力气,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她能做什么呢,找婆婆找男人闹吗?骂他们欺骗自己吗?

    然后呢?离婚?

    离不了,闹的后果,无非全家人不开心。

    生活还要继续。

    两个孩子一个一岁多,一个才几个月,她没有单独养活儿子的能力,而且,需要公婆每个月的接济。

    为了孩子,凑活过吧。

    隔天早上,梁景瑶刚打开庙门,耳边便传来苍老的祈祷声。

    “土地神啊,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土地神,求您保佑我的老伙计好起来吧,我只剩他了”

    信徒遇到了苦难?

    顺着声音土遁过去,梁景瑶一愣,差点以为走错地方。

    上个世纪的泥胚房,年久失修,荒草都快长到了屋里,木头窗户的油漆斑驳,起了泡,依稀还能看出点残留的暗绿色,玻璃当然早没了。如今糊窗户的白纸很难买到,上面糊了张塑料薄膜。

    坑坑洼洼的地上趴着头骨瘦如柴的老黄牛,旁边蹲着个老头。

    老头同样精瘦,皮包着骨头,稀疏的白发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宛如屋外野草般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都快馊了。

    人和牛住一屋?

    老头祈祷的他,原来是它。

    梁景瑶暗暗叹口气,不用看往生录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老头姓张,年轻时候非常风光,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端“铁饭碗”的——在煤矿当工人。

    当时的物价,肉只要一块多,而他,每个月工作五十块!

    让人羡慕的不止这点,等工龄满二十年,全家人可以跟着农转非,转成城市户口,从此成为吃商品粮的城里人。

    可惜,没等到那年,下井时出了意外,左腿被砸成粉碎性骨折,留了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

    不能再下井了。

    好在按照当时的政策,子女可以接班,也就是接替他的位置,去煤矿上班,但只能一人。

    张老汉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肯定不行,早晚要嫁人成为别家的人,给他养不了老。

    两个儿子给谁?

    给谁,等于改变了谁的命运。

    张老汉没怎么纠结,老祖宗早有办法,皇位继承讲究立长立嫡,两个都是亲生的,给长子吧。

    他考虑的非常仔细。

    大儿子接班,必须多帮助小儿子,以后结婚什么的费用,必须出,同时,他属于工伤退休,每月的工资,全给小儿子。

    一个得到了铁饭碗,一个得到了后半生的保障,张老汉感觉,非常公平。

    他没有想过,这个决定成了晚年不幸的起因。

    李老汉没当工人前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农活样样行,退休后,买了头刚出生没多久的黄牛。

    日子一天天过,一年年过,女儿出嫁,儿子结了婚,有了孩子,小牛犊成了老黄牛,他老了,老伴走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长大,有变老,一代代,一辈辈。

    世事变迁,这个世界,变的让人越来越不懂,煤矿工人不吃香了,流行打工。

    直到有天发生了件大事,夏天突降暴雨,历史从未有过的大,倒灌煤矿,几百名煤矿工人永远留在了几百米的地上,而曾养育无数人的煤矿,就这样变成历史,破产都算不上,直接没了。

    张老汉没了退休工资。

    他想,还好有儿子,这些年赚的家业,足够了。

    他跟着小儿子生活。

    不记得从那天开始,小儿子,儿媳的态度开始变化,经常指桑骂槐,鸡蛋挑骨头,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张老汉暗自伤心,除了接受还能怎么着,人在屋檐下,人还是个老不中用的。

    他是城市户口,没有地,没有宅基地,住的房子早先是老伴的名字,老伴走后,小儿子成了户主。

    他低三下四的活着,唯一能说话的,只剩那头和他一样老的老黄牛。

    两个月前,小儿子忽然兴高采烈喊了他一声爹。

    张老汉当时难受的差点哭了,比苦难更让他难受的是,儿子很少喊他爹,他成了“喂”,成了“哎”,即使喊,也是不得已,敷衍了事。

    小儿子兴奋道:有个牛贩子给老黄牛出了高价——一万块!

    如今牛肉很值钱,一斤生的卖五六十块。

    老黄牛老的几乎没多少肉了,五千块撑死。

    张老汉没敢直接拒绝,他怎么能同意,二十多年,老黄年早成了家人,成了他最亲的老伙计。

    小儿子没听完就不耐烦走了,第二天,直接把牛贩子带到家。

    牛贩子明白这个家谁说了算,根本不搭理他的阻拦,付完钱,牵着老黄牛往车上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黄牛再老,普通人也拉不动,可是,它带着鼻环。

    或许感觉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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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再也回不来,老黄牛哞哞长叫,它似乎感觉不到脆弱鼻肉的痛,强行来到张老汉身边,跪下了。

    它两只前腿跪地,伸出长长的舌头,轻轻舔舐了下他粗糙的老脸。

    那一瞬间,张老汉忽然明白,老黄牛不是祈求不是哀求,是在向他告别!

    跟老伙计告别!

    张老汉疯狂跳起来,他知道求儿子没用,踉踉跄跄跑到牛贩子身边,他老了,没力气拚命,唯一有用只剩张老脸还值点钱,他跪下,抱住牛贩子双腿哭着哀求:“求求你,求你。”

    这件事,迅速传遍村子成了新闻,小儿子不孝顺摆到了明面上,也撕破了本就快破的脸皮。

    当天晚上,张老汉被赶出家门。

    小儿子冷冷给他句话:“找你大儿子去吧,他接的班,应该养老。”

    张老汉也心灰意冷,他牵着老黄牛,老黄牛背着被褥和简单的衣服,一辈子,只剩这些。

    大儿子见他大包小包上门还挺客气,当得知情况,立刻电话里和小儿子吵了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听到,张老汉绝对不相信这是两个儿子能骂出来的话。

    他茫然蜷缩在沙发角,忽然感觉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如此住了三天,大儿子摊牌:让他回去找小儿子,不行住大门口,让全村人看笑话,不信他不妥协。

    张老汉不想回去,他害怕那个家,也没力气闹,希望大儿子能给他养老。

    毕竟,唯一的班让他接了。

    不说这话还好,大儿子立刻翻旧账,结婚的时候,别的同事都有家里帮衬,出钱出力,到他这反过来了。

    他是农村来的,本来就低人一等,因为帮衬弟弟,一直在岳父母面前抬不起头,跟孙子似的,活的那叫一个窝囊。

    煤矿被淹了,没了,他现在还不如老农民,有三分薄地至少饿不死,整天四处打零工,儿子上学处处都要钱,全家人靠媳妇的工资。

    说着说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张老汉别难为他,媳妇这么多年一直有意见,因为他来,说过好几次离婚了。

    张老汉没等到天亮就悄悄走了,临走,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大儿子不容易啊。

    可是,还能去哪里?

    在外面流浪了好几天,张老汉终于还是来到女儿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女儿养老的。

    张老汉不奢望,只想暂住几天。

    又是一番大闹。

    女儿和两个儿子电话里互相骂祖宗八辈,好像不是一个祖宗似的。

    这次住的长一些,七天。

    女婿和女儿打起来了,因为件小事,但张老汉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没脸待了。

    他牵着老黄牛连夜离开,漫无目的流浪,天下之大,别说家了,容身的地方都没有。

    夏天的农村不缺吃的,各种果树,蔬菜,地里的玉米杆像甘蔗,他半根,老黄牛半根,吃着是甜的,留到心里变成了苦的。

    张老汉记得,老黄牛刚买来时才三个月,还是头半大小牛,然而正好赶上了种麦子。

    那时候没有机器。

    小牛犊第一次带上农具。

    它还没长成的身体拉不动犁,走几步歇一会,累的口吐白沫。

    可它非常懂事,不用鞭子赶,等有了点力气,立刻往前冲。

    不忙的时候,它是全家人的代步工具,拉着地排车,赶集,走亲戚。

    它还生过两次小牛。

    两头小牛卖了五百块还是多少,张老汉记不清了,但记得卖了什么:家里的五斗橱,大衣柜,女儿出嫁时的嫁妆。

    作者有话说:

    ?96、黑驴姑娘

    梁景瑶看完了张老汉的过往,除了心情沉重,想不出别的办法。

    养老早已成为严峻的社会问题,甚至称得上隐患,人老了,被时代抛弃,到底该怎么办?

    久病床前无孝子,当生活不能自理,亲情日复一日被磨的淡薄,孝顺的还好,想着养育恩。

    就像那句话说的般,幼儿园门前家长成群,养老院空无一人。

    张老汉最后别无他法,选择走法律程序,请求法律给他个公道,当然赢了,然而就像金融官司般,没啥用,牵扯到生活各种琐事,有的是拖延的办法,法院总不能住家里。

    三个儿女各有各的理由,大儿子接的班,钱给了小儿子,女儿啥都没得到。

    张老汉依旧无家可归,只好住在一处早已荒废的旧房子里,和老黄牛苟延残存。

    梁景瑶打算多留点钱,或者找家靠得住的养老院。

    至于老黄牛,老了,到了走的时候。

    梁景瑶叹口气,万物皆有灵,她看向老黄牛,然后,轻轻咦了声,脑海闪过老师说的话。

    “身体不正常消瘦,眼睛发红,毛管发亮。”

    张老汉把老黄牛照顾的很好,再说,夏天野外不缺野草,老黄牛即使老了,不该这么瘦。

    梁景瑶心跳加快几分,用灵力轻轻拨开老黄牛嘴唇,果然——九颗牙齿。

    难怪牛贩子出一万块。

    老黄牛体内有牛黄!

    牛黄一直是珍贵的中药,极其难得,市面所有含有牛黄的药全都是人工培育,天然牛黄,一克比黄金还贵,前些年一斤二十多万,如今已经涨到了百万。

    梁景瑶仔细翻看张老汉最近遇到的人,笑了,牛贩子果然来过,出的价一次比一次高,只不过都被张老汉赶走。

    当天晚上,梁景瑶给张老汉托梦。

    往生录很快出现被改变之后的命运,

    老黄牛很快走了。

    张老汉长跪不起,哭老伙计,也是哭自己,他们都为这个家操持了一辈子,老了老了没有善终,一个差点变成桌上肉,一个无家可归。

    如果有来生,他希望还能遇到老伙计,做兄弟。

    他把老黄牛埋在父母的坟边,若干年后,他也会来这里。

    老黄牛体内的牛黄足足一斤多。

    张老汉按照梦里土地神的叮嘱,没告诉任何人,卖掉后买了套二居室,剩余的钱存银行吃利息。

    生活有了保障,却更孤单,唯一的老伙计走了。

    张老汉活的浑浑噩噩,原来活着还不如死,如果不是想着今天的命是老黄牛换来的,他真不想独活了。

    这个世界,什么牵挂都没了。

    他每天宛如僵尸般到处游荡,数路过的车辆,看路过的行人。

    渐渐注意到小区门口的水果摊。

    他买的房子是最便宜的,但热闹,人多,小区配套不行,水果摊是真正的摊,用绿色的厚重尼龙布搭起来的,白天卖水果,晚上住人。

    水果摊老板面相憨厚,年纪三十多,独自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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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个女儿。

    人老了大都喜欢小孩子。

    小姑娘大概五六岁,没见过她和别的小朋友玩,也不上幼儿园,每天像个布娃娃,目光呆呆的。

    张老汉有天随意问了句:孩子怎么了?

    原来,小姑娘有自闭症。

    张老汉没听说过这种病,但看着让人揪心,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说话不认人呢。

    一来二去渐渐熟了。

    小姑娘母亲跟人跑了,爷爷奶奶早些年走了,为了给孩子筹钱治病才来城里。

    不久之后,八月十五到了。

    放假了,小区到处都是走亲访友的,张老汉独自躲在房间,一直到晚上才悄悄走出小区,城市不让烧纸,他拿了几个苹果和月饼,想着祭拜下老伴和老黄牛。

    月亮很圆,也很凉。

    张老汉老泪纵横,他感觉扛不住了,到现在,儿女们一点消息也没,他哪天死了臭了都没人知道啊。

    这时,身后有人轻轻说话:“叔,你没事吧。”

    是水果摊老板和女儿,他见大过节的张老汉独自出来,情绪低落,生怕出个什么意外跟了过来。

    张老汉绷不住了,第一次说自己的遭遇,然后,两人都哭了。

    当独孤遇到孤独,就不再是孤独。

    张老汉邀请水果摊老板带着女儿去家里过节,一起包了顿久违的饺子,似乎感受到什么,当告别时,小姑娘呆呆看着张老汉,忽然蹦出两个字:“爷爷。”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喊人!

    水果摊老板喜极而泣,张老汉也是,他做了个决定,让父女俩人搬家来做,反正他一个人,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孩子需要一个家,需要安定的环境,他还不老,能帮着照顾照顾孩子。

    水果摊老板这个三十岁的汉子,顿时哭的像个被婆婆欺负了小媳妇,差点跪下。

    自闭症治疗过程非常漫长,女儿快五岁了,已经错过最佳治疗年龄,他打听过,最便宜的康复治疗,每个月也要接近一万块,哪里舍得租房子。

    可自闭症,更需要家人的陪伴和安定的环境。

    女儿虽然不说话,但他能感受到,非常不喜欢水果摊,尤其上下班高峰客人多的时候,她像只关在笼子的小兔子,吓的手足无措,却又无处可躲。

    再说,租了房子又怎样,早上四五点去进货,晚上摆摊到午夜,哪有时间照顾孩子。

    一个特殊的家庭便这样组成。

    水果摊老板一开始过意不去,想给钱,总不能白住吧,而且还帮着带孩子。

    张老汉当然不会要,对于他来说,已经得到了最宝贵的东西——活下去的支撑。

    家里有了人,有了孩子,不再死气沉沉的,尤其孩子,和他非常的近,不认爸爸,就认他,有次上厕所竟然跟了过来,站在门前,生硬地喊爷爷。

    另一边,儿子和女儿彼此没联系,都以为张老汉在其中一人那里,直到有天传来好消息,断了好几年的退休金由国家接管,按照相关标准发放,并且补发过去几年的,需要当事人签字确认。

    三人这才想起有个爹。

    爹又有退休金了?

    一个月好几千,还有补发的,得十多万吧。

    三人见面,一开始以为对方说谎,彼此发赌咒发誓后面面相觑,爹去哪里了?

    不会死了吧。

    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

    他们有点懵。

    震惊过后是惊喜,每月有退休金,还有房子!

    都忘了当时说的话,没见人,先打了一仗。

    鼻青脸肿找到张老汉,看的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饺子的温馨画面。

    水果摊老板识趣带着孩子离开。

    三人哭的稀里哗啦,争着要养老。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张老汉冷漠看着三人,感觉陌生极了,他怎么生了三个这样的东西?

    他把三人赶了出去,独自去公证处立遗嘱。

    房子和钱,全部留给小姑娘。

    他和老黄牛活了一辈子攒下的东西,不是给畜生的。

    再后来,儿女得知情况当然不甘心,闹来闹去最终闹上公堂,有三人弃养的证据在先,法院当场宣判,张老汉的遗嘱有效。

    梁景瑶看的面带微笑。

    水果摊老板品行很好,他无以为报,认张老汉当了爹,给他养老,送终。

    两人都有了家,有了依靠。

    非常完美的结局。

    同样是老人,张老汉让人同情,另一个也姓张的老汉,却让人恶心。

    特管局发来消息,接到求助,距离她不远的村庄,有妖怪闹事。

    妖怪?

    说村里有个姓张的老头,年轻时是个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今天早上去世了,家人和闻讯赶来的亲戚正烧倒头纸时,忽然来了个皮肤黑黝黝的姑娘,黑成啥样呢?咋一看像非洲的国际友人。

    亲戚面面相觑,好家伙,国际友人来吊孝,真长见识了。

    家人更懵。

    不认识啊。

    姑娘很熟悉当地风俗,三跪九叩之后点燃带来的黄表纸,哭的抑扬顿挫。

    只是说的话让人惊呆了,她坐在地上,来了个标准的农妇捶腿哭的姿势:“我滴个相公啊,你怎么走了呀,撇下我一个人以后怎么活,你太狠心了呀”

    众人:“”

    张老汉今年六十五,姑娘看着最多二十五,两人什么关系?

    张老汉勾搭了个大姑娘?

    张老汉儿子大怒,上前就想把人推出去,他爹怎么可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没拉动!

    黑姑娘力气大的像头倔驴,好几个男人都拉不动,而且还不耐警告道:看在你们是晚辈的份上不动手,再敢动,我踢死你们。

    然后真动了,也真踢了。

    那看似小的有点像裹脚的的脚力气大极了,踢的好几个大男人嗷嗷叫,掀起裤管一看,好家伙,都青了。

    赶不走,打不过,家人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

    黑姑娘拿不出证据证明两人关系。

    警察不耐烦了,大闹灵堂算怎么回事,打算把人带走,然后动起手。

    黑姑娘轻松把警察打的落花流水。

    这属于袭警了!

    警察感觉到不正常,先开枪警告,结果黑姑娘竟然想抢枪,无奈只好开抢,结果黑姑娘只疼的哎呀了声,人没事。

    子弹打不透?

    警察吓的出了身冷汗,赶紧上报,就这样一级级报,来到专门负责灵异事件的特管局这里。

    看完发来的简单资料,梁景瑶立刻翻看往生录,然后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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