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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诺诺不怕【倒v开始】
于是可怜的小炮灰,就这样落入了地球引力的狰狞魔爪之中。
身下陡然失去支撑的时候, 苏诺因贪图舒软而放松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所以直接就顺势继续坐了下去。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等他听见萧广恪的喊声, 已经是人仰椅翻了。
猛受了这一惊, 他大睁着眼睛,脑袋里整个都是懵的。
“诺诺!”
萧广思忽见苏诺摔下去的时候,已经光速扑了上来,见他眼神呆滞,像是被吓坏了的模样, 心中忧急如焚, 大声呼唤着苏诺的名字。
“诺诺,深呼吸!听见没,深呼吸!”
苏诺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 眼珠也动了动, 不至于那么呆了。
萧广思急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诺想要说话, 然而只是嘴唇抖了抖,暂时没有声音发出来, 萧广思看见他眸子里泛着隐约的泪光,只觉得心里被插了一刀,他最清楚不过, 苏诺带着那种病,胆子又小,向来是最受不得惊吓的。不经意被吓一次, 总要呆上半天才能恢复元气。
他恼恨自己一时松懈,没有及时把人护住,在这种心情下,再也顾不得别的,像小时候那样小心地把苏诺揽进怀里,轻轻哄着:“不怕不怕……”
晚一步没有拉住苏诺的萧广恪,同样十分悔恨,这时也跪在苏诺身边,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却被萧广思一个冰冷入髓的眼神逼退了,心虚地垂下了头。刚才他在情急之下已经自己喊破,他早就知道这把椅子有问题,说出去的话,自然是覆水难收。
并且事实上,做点小手脚整治萧广思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只是万万没想到苏诺会去坐这把椅子。他本来还以为,到时候苏诺会高高兴兴地和他们一起看萧广思的笑话,就像以前一样。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全都乱套了!尤其是萧广思对苏诺轻声细语的安慰还在不断灌入耳中,更让他觉得自己熟悉的一切都颠倒了。
“不怕,诺诺不怕……”
在温柔的安抚之下,苏诺空白的大脑渐渐恢复了颜色,然而首先恢复过来的颜色就是——红色预警!
随着意识的复原,他明白过来,此时此刻把他拥在怀中柔声抚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吃人不眨眼的男主大人!
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七岁以后萧广思就没再抱过他了,何况是这样温柔到OOC的拥抱,对苏诺来说实在是——
太,惊,悚,了……
于是可怜的小炮灰又被吓懵了一轮。
但是在他无法进行正常思考的时候,身体反而本能地去依靠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贪图着被保护的感觉,甚至一不小心主动在萧广思怀里蹭了蹭。
然后,他猛地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干什么,天呐,男主大人的油都敢揩,这是不要小命的节奏啊!
充分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小炮灰,战战兢兢赶紧从男主大人怀中抽身出来,可这样一来,他就直接和萧广思四目相对,倒是更加手足无措了。
尴尬,在空气中酝酿。
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所以他就鼓起勇气说了:“我……我试好了,一层好像是够用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再铺一层更好……”
萧广思:……
狠狠无奈之后,他开始着手检查苏诺身上:“到底伤着没有?动一动试试。”
“没事,你看,我好好的……”从种种惊吓中走出来的苏诺,终于又神经大条起来,主要是刚才的经历他实在也不敢细想。
萧广思见他没有伤筋动骨,算是基本放下了心,也好在是那层大厚棉垫子接住了,不然就苏诺这脆弱的小身板,直接摔地上去,可还了得?
想到这里,他对这只先前嫌弃过的棉垫子,就觉得怎么瞧怎么顺眼了,连带看着那个因为名字俗气样子傻气曾让他甚不过眼的小太监,也都顺眼了许多。
正在这时,只听门口有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年轻人同时抬头,只见正是丞相大人亲自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来了。能让当朝丞相都如此放下身段的,自然是一代大儒卫夫子无疑了。
苏诺尽管不爱学习,但多少还是希望能尽量在这种大人物心中留下一点好印象的——可惜天不从人愿,偏偏他这时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
尤其当他发现卫夫子从一进来就一眼不错地盯着他,仿佛十分惊异的时候,更是充分认识到了自己这副狼狈相该有多傻。
甄丞相走到门口眼见苏诺摔在地上,心里早就咯噔一下,他还不清楚那位皇帝陛下的脾气吗,宁远侯留下的这个独子那可就是皇帝的心头肉,挨不得碰不得,被风多吹了一下皇帝都得心疼死。对着两位皇子他不好发作,只好板起脸问自己儿子:“发生什么事了?苏公子好好的怎么会摔了?”
甄云殊有些心虚,只有避重就轻地说:“椅子突然坏了。”
甄丞相望了一眼那把破裂的椅子,目露狐疑:“是‘突然’坏了?”这是皇家的学堂,虽然为了让皇子们端正读书用的都是硬木椅,但绝不至于在这点东西上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甄云殊垂头道:“儿子没仔细检查过就让诺诺去坐了,是儿子的不是。”
甄丞相冷哼:“我看也是你的不是!”
苏诺冷眼看着,甄丞相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先怪上自己儿子,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一来他确实不好怪别人,二来他自己先说了甄云殊,别人反而就不好说了。甄镇为官多年,自是深谙这以退为进之道,所以在他的暗示之下,甄云殊也只好顺他心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还不忘故意用这种牵强的说辞,把自己塑造成无辜替罪羊的形象。
苏诺见他这一脸委屈相,心里呵呵,他再后知后觉也早反应过来了,这椅子分明就是萧广恪和甄云殊故意搞坏想用来害萧广思出丑的,却让自己倒霉撞了上来。只是甄丞相先骂了甄云殊,他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萧广思扶着苏诺站了起来,向卫夫子告了一礼:“夫子见谅,我的伴读摔伤了,我急着带他去医治,今日怕是不能聆听夫子的教诲了。”
苏诺且顾不得甄云殊怎么装可怜,连忙抗议道:“我没有摔伤啊,我好好的,你不是都看见了……”
于是萧广思托起苏诺的一只手,让他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抱抱都有了,下一步是不是该举高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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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诺诺,坐
苏诺看倒是看了,不过更为无语。
原来他刚才摔倒的时候关键部位是被护住了, 但他倒下去时本能地用手撑地, 所以手掌擦在地上磨破了一点皮。真的只是磨破了一点点, 要是没有萧广思特意指出来, 苏诺怕是都不会留意到, 总之他也没有感觉到疼。
就为了这个,萧广思要带他去逃学——哦不,请假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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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说出去都能笑死个人好嘛。但是他抬头看萧广思,对方的眼神无比认真, 而且显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苏诺咕哝道:“稍微擦点药就是了, 我哪有那么娇贵。”
萧广思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听话。”
已经习惯被声控的小炮灰,听见这两个字, 本能地就要遵命, 可是他随即想到, 就为了这种可笑的原因被当成伤员抬出去,实在是太糗了呀, 他这娇气包人设这辈子恐怕都没法翻身了。所以他居然没有动,而且坚持没有回避萧广思充满压迫感的眼神。
就在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对峙之时,一声肺活量爆表的大笑打破了学堂之中的宁静。
一直没说话的卫夫子突然抚掌大笑起来:“你们这两个小娃娃, 有趣有趣,老夫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有趣有趣!”
苏诺:???
他主要是难以置信,这位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老人家, 竟然能发出如此魔性的笑声?
白须白发的卫夫子被他盯住,掩着口打着哈哈:“哎哟,老夫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今日突然见到你们两个小家伙,哈哈……”
于是苏诺更为悲愤了。
所以,到底,哪里,好笑了呢?
在苏诺愤愤不平的时候,萧广思尽管也怔了怔,但相对比较冷静,毕竟比起到底哪里惹得老人家发笑,他心头还有更迫切关心的事,所以只是礼貌地告退:“夫子,那我们先行一步了。”
不过还没等他牵着苏诺走山興出一步,听见卫夫子下一句话,他又站住了。
卫夫子脸上犹然笑嘻嘻,眼睛里的神采却意味深长:“三殿下,你的小伴读是个瓷娃娃吗?”
瓷娃娃?
苏诺对这个比喻极为不满,他相信自己是受到了侮辱。就算是娃,他也要当……金刚葫芦娃好嘛!
只可惜,这只存在于他个人美好的愿望之中。
内心深处,他知道卫夫子的形容其实相当精准,从小到大,从永昭帝到萧广思再到底下的宫人们,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个瓷娃娃似的,捧着护着,生怕一不留心他就掉在地上跌碎了。也怪他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真的有好几次莫名其妙就差点“碎掉”了。
所以面对这么多关心他的人,他实在也没有底气拒绝他们的过度照顾,久而久之,真的变成了一个瓷娃娃,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瓷娃娃漂亮归漂亮,”卫夫子捋着长须叹道,“可是不能言不能动不能哭不能笑,他心里的声音也没有人听见,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乐子呢?”
萧广思怔了片刻神,卫夫子的话显然意有所指,他好像是对诺诺过于霸道了?保护过分了?
他对苏诺的保护早就成了一种习惯,以前苏诺没有这么听他话,时不时还在他面前跟小鸡仔似的耀武扬威,但他最后也总有办法能让苏诺照自己的心意行事,所以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不太会去考虑苏诺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向卫夫子一揖道:“学生受教了。”
然后问苏诺道:“真的没事?今天想继续听讲?”
苏诺使劲点头,仿佛学习就是他人生的意义,不久前还满心算计着逃学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萧广思虽然觉得可笑,但这次克制住,没有再嘲讽他了。
来宝早就殷勤地把药箱搬了过来,萧广思亲自给苏诺处理了手上的擦伤。整个过程中他一眼不错地盯着苏诺的手,苏诺则一眼不错地盯着他。这幅画面让围在旁边做关心状的萧广恪和甄云殊,觉得异常之刺眼。
甄丞相见没大事了,可算松了口气,搀着卫夫子到高台上落座,赔笑道:“犬子不懂事,夫子费心了。”
卫夫子感慨道:“年轻人再不懂事,到了咱们这个年纪,也只有看着羡慕的份了。”
甄丞相:……
“咱们”这个年纪?刚刚五十岁出头的丞相大人,觉得如此荣誉有点消受不起。果然,这老头多年不见,如今回来还是这么不正经,偏偏人家一代宗师的地位摆在这儿,就算皇帝老子也只能恭恭敬敬地供着他。
不过十多年前老头不就宣布退隐,再也不掺和朝廷的事了吗?这回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皇帝请出山了,还是出山来哄孩子?
甄丞相的目光最终锁定在苏诺身上,是了,倘若他记得不错,卫老头宣布退隐,恰好不就是在十二年前宁远侯刚刚战死的时候?
还有这个孩子,看起来足够天真无邪,自己却始终挖不透他身上的秘密……
苏诺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心里颇为不好意思,不过再次落座之前,还是不由得犹豫了。瞅着自己座位前那把木椅,想到不久之前刚过吃的亏,他心里就有点发怵。尽管理智上他也知道,萧广恪他们倒不会在他的座位上也动手脚。
萧广思道:“稍等。”然后他大步走到萧广恪座位旁,一声不吭抽过对方的椅子,不待萧广恪反应过来,便“啪”的一声,冲着椅面猛击一掌,椅子微微震动,顿时发出强烈而坚.挺的抗议。
本就心虚的萧广恪站在不远处,不由得也跟着一震,尽管萧广思没有多瞧他一眼,他却觉得那包含怨怒的一掌仿佛是拍到了他自己身上……
然后,萧广思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广恪:???
于是接下来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位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三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无视自己,就这么拖走了自己的椅子。他嘴唇略微翕合了一下,但毕竟理亏在先,再加上一时被萧广思身上那种霸道冷峻的气场所震慑,还是没敢多说话。
“这把没坏,”萧广思说着,把苏诺座位上的软垫转移到这把新椅子上,将它摆正位置,“诺诺,坐。”
苏诺知道萧广思刚才那威武霸气的一掌足以让任何假冒伪劣产品现出原形,所以他就安心地坐了。啊,好绵,好软,好舒服……
萧广思自己座位上破椅子的残骸已经被下人清理,他拖过苏诺原先的座椅,从来宝手中接过被苏诺试坐过的另一个坐垫铺上,自己也很安心地坐了。
于是萧广恪和甄云殊两人看看仅剩的一把椅子,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四皇子:社会我三哥,人狠话不多
椅子:我特么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27章 春天的梦(上)
甄云殊当然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于是积极自愿地把自己的椅子拖过来献给自家殿下:“四殿下, 坐吧。”
本来再要一把椅子当然不是难事, 但当甄云殊抬头看见父亲严厉的眼神的时候, 就明白他还是不要开这个口比较好。
于是他就这样在自己亲爹的眼神授意之下, 主动被罚站了。
苏诺惊奇地发现, 上学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尽管有糟心的同学,但当他站着你坐着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糟心了。
卫夫子今日讲学的主题是“以德报怨,还是以直报怨”,好在这个问题对苏诺来说没有那么深奥, 就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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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理解是这样的:别人打了你一巴掌, 你是把另一边脸也贴上去让他打,还是给他来上一记直勾拳?
这答案也太明显了……
“小苏公子,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的苏诺懵了一下, 然后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打得过就打, 打不过就跑。我觉得最好还是……跑。毕竟打不打得过这种事情是不好说的……”
整个学堂之上异常寂静。
“嗯……”卫夫子沉默半晌, 抿了抿嘴,以其博大精深的学问涵养升华道, “这‘以逃报怨’,避其锋芒,也算是一条思路。”然后就跳过苏诺, 直接提问其他人去了。
苏诺眨了眨眼睛,所以他的答案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吧?
萧广思在旁边瞟了他一眼,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学渣苏诺总算熬到下课, 萧广恪和甄云殊已经先走了,萧广思留下请教卫夫子问题,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苏诺坐在自己座位上等着,他静静托腮注视着萧广思的言行举止,感受到一种看见月球背面的惊奇。眼前的萧广思看上去完全是个才华、教养各方面都十分优秀耀眼的年轻人,他身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驱散了所有阴霾,既不见韬光养晦的压抑,也不见吃人不眨眼的狠辣。
这样的萧广思无疑是很讨人喜欢的,苏诺看得出来,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博得了卫夫子的青眼。
“诺诺,走了,”萧广思过来打断了苏诺的沉思,“向夫子告退。”
苏诺起身,给卫夫子行了一礼。
卫夫子呵呵笑着,在苏诺低头的时候,像拍小动物那样,拿手摸了摸他的头。
苏诺:……
“真是漂亮的小娃娃,就是太瘦了,”卫夫子感慨道,他瞥了萧广思一眼,“你可得加把劲。”
萧广思微微一笑:“夫子放心,我会把诺诺喂好。”
“别光顾着用补品,五谷杂粮看似寻常,其实最是养人的,古人有云,‘食谷者生’……”
“学生受教……”苏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在乡下农场里探讨对小鸡仔的饲养心得,他内心十分抗拒,他才不要被喂肥!喂肥了就可以宰了!
卫夫子似乎瞧出了他的不满:“怎么,想说什么?”
“我……”苏诺迟疑了一下,他总不能在男主大人幽幽的目光底下说自己不想被宰,只好没话找话哼唧道,“我就是想谢谢夫子刚才替我说话……”
卫夫子捋着长须,哈哈一笑。
然后苏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有些话如鲠在喉,不说出口就不能安心,于是他抬起头认真道:“不过夫子说得不对,我日子过得可有乐子了。”
“哦?”
“大家都对我那么好,就算有时会限制我做很多事情,但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还是很开心。”
少年清澈见底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杂质,卫夫子望着他,觉得自己腐朽的生命好像也跟着重新焕发了生机。
等苏诺和萧广思也离开之后,卫夫子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学堂里,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
他又想起了曾经那位惊才绝艳的小友,喃喃叹道:“还真像你,就是脑子不像。”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言自语地笑道:“不像好啊。不像才有福呢。”
卫夫子只是隔日上午进宫来讲学,所以其他时间苏诺仍然是自由的。不过他在学堂里“受伤”的消息一经传开,立马就受到了永昭帝的慰问。所以接下来整个下午,他基本都在卖萌耍宝让皇帝陛下相信自己好好的,以及尽力平息陛下的怒气。那把椅子明显是人为损坏的,要是再牵连到不相干的人岂非冤枉。
他的努力终归是有回报的,永昭帝离开之后,苏诺很快就收到了一大批南越国刚刚进贡来的宝贝,以及那堆摞起来仿佛一座山的……超大加厚款棉垫子。无功受禄的苏诺经过艰难的内心挣扎,最终当然还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据为己有了。
他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那些晶晶亮的宝贝,一边在心里无奈地想,没办法,退回去会让皇帝陛下不高兴的啊。
某腐化堕落、自欺欺人的小炮灰,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有工夫躺在床上仔细想想今天发生过的事情。
太过超现实的事情,事后再回忆,总容易让人怀疑那只是在做梦,不是真的。比如……萧广思真的抱了他?还那样轻声细语地安慰他?
啊,苏诺不自觉地感慨着,怪不得书里那么多妹子甘愿前仆后继被他渣,原来被他抱在怀里是那种踏实安心的感觉,真的很舒服的。话说这个也是主角光环给的加成吗?这样说来,当主角真的很不错啊……
他神游物外,不由自主抱着被子蹭了蹭,可惜并没有带来那种坚实依赖的感觉,他的眼皮渐渐沉重,就这样遗憾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回到了从前的家里,他陷在绵软的沙发垫里大声喊爸爸妈妈,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他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男主大人!
萧广思还穿着古代的那身打扮,就跟从古装剧片场跑出来的一样,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苏诺禁不住指着他,大声笑了起来。
萧广思冷冰冰道:“你敢笑我?”
苏诺先是习惯性地怂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就仿佛脑残附身一般挺起胸膛:“这是我的家,我的梦,在这儿你不是主角了,我才是!我……我不怕你了,我就敢!”
“你不怕我?那这个你怕不怕?”只见萧广思的冰山脸突然垮塌,直接垮成了一个标准版邪魅狂狷的笑容,苏诺还来不及投诉他OOC,就被他扣住后脑勺一把按了过去。
“不要……唔……”
嘴唇被粗暴封堵住的时候,苏诺拼命挣扎,不要不要,亲了会死的呀,他还不想死呢。
可是对方力气太大,他根本挣扎不动,于是他一气之下就干脆破罐破摔——主动亲上去了。
梦里的萧广思:……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梦还没完,这绝对会是一个别开生面的,春天的梦,敬请期待
第28章 春天的梦(下)
嘴上说不要而身体却很诚实的小炮灰,成功地把男主大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但是他好像粘在了萧广思身上, 同时又跟着前进了一步, 于是萧广思没有再退了, 两人就这样一起陷入了亲密的缠绵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苏诺才被萧广思的惊呼叫醒:“你……你怎么变软了?”
啊?哪有人会变软的啊?苏诺想要反驳, 然而当他发现自己整个人像橡皮泥一样酥软对方怀里根本动都动不了的时候,就闭嘴了。糟糕,他怎么会变软了?
萧广思捏了捏他的胳膊,大惊:“糟了,骨头都变软了!”
苏诺这才真的害怕起来, 也忘了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这是骨质疏松!”萧广思笃定道, “肯定是缺钙导致的!”
苏诺困惑,你一个古人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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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质疏松,知道缺钙?而且……骨质疏松就会变软吗?
但他实在太害怕了, 尤其是他还靠在萧广思怀里, 本能地就想相信对方的话, 反而把这些合理怀疑都抛到脑后去了。“所以你需要补钙,”萧广思拖着他进了门, “家里有奶粉吗?”
“有……有的,”苏诺听见自己怯怯地回答,“但好像不是高钙的……”
萧广思闷声道:“那先试试吧。”
苏诺看见萧广思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玻璃杯, 但里面只装了水,没有加奶粉,萧广思低头看着玻璃杯做若有所思状:“我想到有一种东西用来补钙, 比奶粉的效果更好。”
苏诺猜道:“钙片?”
萧广思摇了摇头,苏诺正在疑惑之际,突然整个人被他猛地一把抓起来,投进了玻璃杯里!
苏诺眼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化成粉末状,溶化在水中,他悲愤至极,用最后的力量扯着嗓子大喊:“我不是炮灰!我才是主角!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一惊之下坐了起来,呆呆地目视前方,似乎还沉浸那诡异的噩梦之中。
就在这时候,听见有人悠然在耳边问:“‘炮灰’,是什么?”
苏诺又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于是他又看见了萧广思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他简直怀疑自己是又陷入了另一场噩梦中:“你,你怎么……?”
“你也太懒了,”萧广思嫌弃地道,“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床上?怪不得会做噩梦。”
做噩梦跟赖床还有关系?苏诺想要反驳他的谬论,但还是决定算了吧,只要萧广思不说做噩梦是因为缺钙,他都可以忍了。
“你一大早来找我做什么?”苏诺警惕地问,“今天不是上学的日子吧?”
萧广思冷哼了一声,这要算是“一大早”,难不成他是半夜起来的?不过对于苏诺的懒散他也见惯了,于是见怪不怪地道:“我就是来问你一句,昨天有没有跟父皇说什么?”
“我说了好多啊。”苏诺摸不着头脑。
萧广思望了一眼他傻乎乎的模样,冷冷道:“我听说昨晚父皇到永霄宫大发其怒,罚老四跪了一整夜,差点还动了板子,甄贵妃哭了一场才劝住了。”
“啊?为什么?”苏诺睁大了眼睛,永霄宫是甄贵妃的住所,记忆中永昭帝对甄贵妃谈不上多么宠爱,但一向是相敬如宾的,而对她生的四皇子萧广恪也较其他的皇子更为器重,所以才一直有传言说他有意立四皇子为储。明明昨天皇帝陛下从他这里离开的时候还被哄得挺高兴的呢,怎么突然就会闹这么大?
“为什么?”萧广思见他一派天真无辜,无奈地说,“父皇的逆鳞是什么,你还不知道?”
“你是说……我?”苏诺不可思议,“可是我没有告诉陛下是四殿下害我从椅子上摔下来啊。”他就是知道皇帝陛下的脾气,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没说。永昭帝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让永昭帝为了他搞得六宫不和?何况这充其量只是个讨厌的恶作剧而已,他也没有伤到。
萧广思微微一忖,冷笑:“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真的不是我说的,那会是谁?”
萧广思启发道:“你数数当时在场的人一共有几个,就知道了。”
萧广恪说漏嘴的时候,屋里除了他们四个,好像也就是来宝在场,可是来宝是他自己挑来的,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对他也挺忠心,应该不会不顾他的嘱咐,到皇帝陛下面前告小状吧?
他摇了摇头:“不会是来宝的,他答应了我不会说,难道是……”他眼望着萧广思,狐疑起来。
但萧广思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怀疑:“我说了,父皇会信吗?”
显然不会。苏诺暗暗掰着指头数,他没有说,来宝应该也没有说,萧广思的嫌疑可以直接排除,萧广恪总不至于傻到自己告自己的状,那唯一剩下的不就是——
“不会吧?”苏诺张大了嘴。
“不然还能是谁。”萧广思淡淡地道。
的确,根据福尔摩斯的名言,“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选项,最后剩下的即使再匪夷所思,也是真相”,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甄云殊出卖了萧广恪!
苏诺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原书有关甄云殊的剧情,也许是他看得不仔细?可是在他看来,甄云殊实在是个铁杆的四皇子党啊,他怎么会出卖四皇子的?
他觉得这剧情完全错位了……
“想不通?”萧广思循循善诱,“你想想,老四和甄贵妃会以为这事是谁说出来的?”
苏诺又在心里做了一遍排除法,倒吸了一口冷气。
萧广恪和甄贵妃自然是相信甄云殊超过他自己的,所以他们理所当然会以为是他主动跟永昭帝告了状,而这似乎也符合他一贯以来的人设。苏诺很无语,甄云殊用这招挑拨他跟四皇子之间的关系,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啊,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吗?
尤其是,他比谁都清楚,甄云殊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不需要任何人挑拨,他本来就已经想好,以后要绕着萧广恪走了。
他一个炮灰活得本就艰难,哪敢再招惹活得更艰难的炮灰呢?想到这里,他倒是又佛系了。
“随他去吧。”他淡定地说,“我又不想抢他的位子去做四殿下的伴读,管他们怎么想。”
萧广思哂笑:“真的没想过?”眼见苏诺怀疑地望过来,他立刻自悔失语,这话连他自己听来都觉得有些……酸。
苏诺在这一刻倒是真的有些迷惑,永昭帝当初为什么没安排他做萧广恪的伴读呢,倒是选了最不受待见的萧广思?明明他跟萧广恪的年纪还更相近……
某些遥远的回忆沉在脑海深处,仿佛被一层迷雾罩住,让他看不透。
但是他马上就没有心思再细究这些问题了,因为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注:福尔摩斯的那句名言原文是:“Once you eli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no matter how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翻译是意译
第29章 青春期的烦恼
“我倒是还听说,甄丞相昨晚在家也把甄云殊揍得不轻, 估计最近几天他都不能来上学了。”萧广思继续道, “那条老狐狸, 苦肉计倒是使得很溜, 要是他自己不先下手, 等到父皇想起来,甄云殊只会倒更大霉。”
永昭帝罚了萧广恪,甄云殊作为萧广恪的伴读按理必然也是脱不开干系的,不管他到底参没参与——事实上他肯定也参与了。挨皇家的板子肯定比不上挨自家的板子,是这个道理。而且甄云殊自己越惨, 就越不容易被萧广恪起疑。这样说来, 甄云殊挨这顿打对他自己来说还真是好事,当然,甄云殊自己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苏诺有些发呆:“其实这又不是多大的事……”
“要不是垫子接住了, 你直接摔地上, 保不齐要伤筋动骨, 到时候看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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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大事。”
这倒提醒了苏诺,本来他们算计的是萧广思, 以萧广思的体格摔那么一下兴许倒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萧广思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他们搞这种恶作剧真是有些恶毒, 而且明显意在羞辱。
所以他也就没有什么不安了,尤其甄云殊昨日嘲笑萧广思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自立FLAG嘛, 活该被剧情敲打敲打。
“这样也好,以后他们也没脸对你说三道四了。”
萧广思不以为意:“我还不至于会在意他们说什么,倒是你……”他顿了顿,“你没发觉最近你身边很不太平?尽管有父皇护着你,你自己也得万事小心些。在宫里这种地方,向来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苏诺心里也明白,尽管他自认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仅论皇帝陛下对他非比寻常的宠爱,就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羡慕嫉妒恨。他对自己的小命,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萧广思见他虽然听话点头,但整个人明显恹恹的,像是被打击到,便在床边坐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一句话未完,苏诺像是惊了一跳,猛地躲开了他的碰触。
“怎么了?诺诺?”
苏诺不回答他,只是抱着被子躲得更远了些。萧广思凑近些看,发现他神色很是慌张。他愣了一愣,这些日子苏诺虽然好像有些怕他,但也没有怕到这种地步。他甚至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上是不是染了墨汁,可是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又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你先出去吧……”苏诺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脸上一片飞红,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到底怎么回事?”萧广思口气也严肃了许多,逼问道。
苏诺又羞又急,根本解释不出来,只有哀告:“你别问了……”
萧广思见他一直死命抱着被子,似乎生怕把自己露出一点来,不禁忧心:“你身上受伤了?”昨天他见苏诺活动没有问题,就认定他没有受伤,如今想来是不是太大意了,毕竟他没有亲自检查过苏诺身上……他心里一急,忙道,“伤在哪里?给我看看。”说着就去掀苏诺身上的被子。
苏诺大惊失色,反抗着不让他掀,一边大叫:“放开我,我没有受伤!我,我……”在如此境地之下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我尿床了!”
萧广思顿时松手了。一时只余满室尴尬的沉默。
苏诺屈辱地低着头,他都不敢回忆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小声道:“这样总可以了吧,不许看。”
萧广思打量着他:“你……你真的……?”他狠狠愣了一会儿之后,渐渐有些回过味来,“这个年纪还会尿床吗?”
苏诺无言以对,把头埋在被子上,完了,这下可没脸见人了……
“三殿下明鉴,我们公子怕羞,殿下多体谅他。”秋霜先前听见两人的吵闹声赶进来,进屋之后瞧见这光景,自然不难明白是怎么回事。
萧广思经她提醒了这一句,倒是终于也反应过来了,他不禁有些好笑,尿床?不过一想到苏诺宁可承认自己“尿床”都不肯泄密,他也只好重新板起脸,看破不说破吧。
只是,他确实也颇为意外,苏诺刚才惊醒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不像是在做什么风花雪月的梦吧?还有他嘴里喊的都是什么?“炮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有什么……“我一定会回来的”?任惊才绝艳的男主大人想破脑袋,也没法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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