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像花洒一样流着血,眼睛也模糊起来。
终于,她奔向了那只蛆,双腿也疲软地跪在地上。
她卯足力气在这只蛆身上砸了一刀。
蛆蜷缩着身子,想要挣扎着爬走,她按着那蛆的脑袋,不让他乱动,然后继续捅。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
你这个至始至终都是恶人的家伙,去死,去死。
你伤害我,你赌博,你吸毒,你去死,你去死。
最后一下,她把刀卡在那蛆的脖子上。
锋利的刀穿过宋明丰的脖子,他千疮百孔的身体把白色短袖染得只剩红色。
“医院,这里是医院。”盛梦田捂住胸口辨认方向。
她从哪里过来来着?
盛梦田艰难地站起来往出口走,越往前,世界越亮,只是还没走到头她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只看到一个身影向她奔来,那个人扶住了她,然后抱起她。
好痛,好难受。
不行了,有点冷。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她被人抱着,跑出了车库,跑进了医院。
好冷,好冷。
“好冷,好冷……”她牙齿打着寒颤,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妈妈,妈妈……”
“梦田,梦田你撑住,医生,护士,快来人啊!”汪洋惊慌失措地在一楼吼着,他抖着双腿,全身都是冷汗,“梦田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医院那么近,一定会没事的。
护士抬出了担架,快速把盛梦田放在上面前往急救室。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种春风》70、第七十章
“迟清,迟清……”盛梦田低声喃喃着。
她有点不太清楚自己在哪里,也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她只记得自己本来是要去找迟清,要把一个盒子交给迟清,然后回家跟妈妈讲一个很重要的事。
不,要先给妈妈道歉。
妈妈会不会还在生气?妈妈肯定还在生气,妈妈总是和她生气。
妈妈不要生气了,我给你道歉。
妈妈对不起,我总是和你吵架。
“妈妈,妈妈……”她说不出话了,声音微弱得听不到了。
送往急救室的路上,汪洋握住盛梦田的手,看盛梦田好像在说话,便把耳朵附了过去。可他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一脸苍白的盛梦田闭上眼睛。
“梦田,你不要睡,你不要睡,你不要睡。”汪洋晃晃她的手,但那只手已经软了下去。
随后护士请他离开,他望着她被推进急救室。
他浑身都是血,心急如焚地站在门外。不一会儿,护士让他签病危通知书。
他不想签,他不想接受。
但他签了。
他麻木地看着那个抢救的灯,在门外愣愣地站了好久,开始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汪洋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当他看到另一个人被推向急救室时,他疯了般地冲向那个人。
他去掐那个人的脖子,但那个人早已没了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们!你为什么要害我们!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他疯狂地想用什么去殴打这具尸体,但他早已被护士拦住。
护士把他拽到一旁,他跌倒在地,神经兮兮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直在笑,等爸爸妈妈来了还在笑,像中毒一样,一直笑。
汪洋笑自己,他太可笑了不是吗?他的一生从头到尾都是笑话。
他更是个罪人,害了整个家。
这个家本该是幸福的,是他,是他,都是他,他把一切搞砸了。
他为什么要认识宋明丰,为什么要爱过这个人。
爸爸妈妈在说什么,在哭什么,汪洋都听不到。
他看到灯灭了,医生遗憾地低着头,妈妈晕倒在地,爸爸嚎啕大哭,那个蒙着白布的妹妹被推了出来。
汪洋想去看一看,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看呢?
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
如果他不认识宋明丰就好了,或者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他就好了。
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个长发飘飘的妹妹,会无忧无虑地活着,会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
这个家会幸福美满,会时常欢声笑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汪洋摇着头向后退去,“如果没有我就好了,如果没有我就好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我要下地狱,我要下地狱!”
走廊里回荡着鬼魅般的声音,他的声音和汪成海的哭声参杂在一起,像演出一场滑稽的戏剧。
“我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
他高呼自己是个罪人,转身快速奔跑起来。
他奔向黑夜,奔向月亮。
他是个罪人,他是要下地狱的。
“啊!有人跳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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